[羅森]萬界天王[全書完]

官不聊生

七五九章　折損壽元　傳說神火

　　金明姬最後計算出來的結果，真把孟衍給嚇得不輕，打從自己重現七絕戰器之日起，就一直提防著這些邪物造成的影響，反覆施加壓制，不料千防萬防，居然還是出了事。

　　「……我靠，幫她療傷是為了護命，怎麼一下反而變成害命了？」

　　孟衍驚出一身冷汗，心頭說不出的後悔，恨自己粗心輕率，沒有細想，竟然釀成大禍，現在只能看有沒有辦法補救了。

　　「……這個損耗是怎麼進行？壽命不是說扣就扣的，這是某種血誓或咒約嗎？還是怎樣的？能不能救啊？」

　　「不是咒約，這點算不幸中的大幸，否則神仙難救。」金明姬道：「從種種跡象來看，應該是大量透支氣血，傷及本源，以致折了壽算，但在過度耗損氣血之餘，又會製造假象，讓兵主察覺不到，反而更為精神，戰鬥狀態更好，等到耗損過頭，有了感覺，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有得治的嗎？」孟衍握緊拳頭，「我不能讓百合為這種事情死掉的，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人的？」

　　「……如果有，當年至尊魔王就不會把七絕兵主當消耗品，而不回收再利用了。」金明姬說完，沉默了一下，看孟衍握緊拳頭，非常痛苦的模樣，終究歎了口氣。

　　「別人是肯定不行的，但孟衍哥……或許可以，機會不小。」金明姬道：「你手上的資源實在太多了，連至尊魔王當年也望塵莫及的驚世之寶，你手上卻有一大堆……你能夠做到至尊魔王都做不到的事！」

　　金明姬的提示，孟衍多少想到一些東西，再拿萬花奇棱來計算，跑過一輪後，出現了答案。

　　「……鬱荼神木……不。血凰琉璃樹就可以了，能量沒那麼強大，不過修補本源虧損更對症，折其枝葉煉化，佐以其他珍貴藥草，凝煉成丹，可以調陰陽，轉乾坤，收起死人、肉白骨之效……」

　　孟衍喃喃道：「血凰琉璃樹、鬱荼神木，這兩個都不成問題。珍貴藥材我大部分都有，剩下的要買也不是問題，但煉化……見鬼了，這是要怎麼煉啊？」

　　面對這最大的技術難題，金明姬沒說什麼，只是伸手遙指向半空，漂浮在那裡的陰陽反應爐。

　　「煉化的問題，可以交給反應爐處理，我相信它有足夠的能耐煉化神樹枝葉。可……要真正做到，需要的不只是煉爐本身，還需要一件要素。」

　　「明白，是火種對吧？」

　　孟衍摸著下巴。沉吟道：「初次點火時候就該想辦法解決的問題，現在還是碰上……冰火破極焰還嫌不夠檔次是吧？那什麼才行？在冰火破極焰之上，確實還有幾種火焰很厲害，但倉促間不好弄。要找柳家人買嗎？」

　　「不，這個估計可以不必。」

　　金明姬斬釘截鐵道：「鬱荼神木、血凰琉璃樹，以等級來說，都是尊器等級，甚至還超乎其上的層次，孟衍哥現在能夠使用的，甚至現今世上可以購得的一切火種，都還不夠格，只能從那些典籍中的傳說神火想辦法。」

　　「傳說等級的神火？」孟衍瞠目道：「那不擺明是整人？既然只是傳說，就表示浮萍居這些大組織，都還沒能弄到手，我一個人，時間又緊，要我上哪去弄來？」

　　「……神魔禁地。」

　　舞丑從旁插了一句話，金明姬似乎不願承認，但看了看孟衍的表情，她最終點了點頭。

　　「神魔禁地裡，有許多傳說等級的神物，從那裡無論得到些甚麼，都不足為奇，應該是最有希望解決問題的地方了。」

　　金明姬道：「征伐神魔禁地，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非常要命的事，如果換了別人，這幾乎等於是拿你的命，去換她的命，不過……嗯，這回就算不為了她，你也非去不可，所以……」

　　站在對面，孟衍覺得很奇怪，因為無論怎麼看，金明姬都是一副不願意自己去的樣子，這反應……過去從來沒看她這樣過。

　　自己想不出究竟，孟衍瞥向舞丑，想從他那邊得到點建議，卻發現這傢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就差沒有出手拍自己一記。

　　看了是這眼神，孟衍一下醒悟，覺得自己真是大呆瓜一個，當下一步跨出，直接從這隻觀音掌上，跨空躍到金明姬所在的那隻觀音掌上。

　　兩掌距離看似極近，但在無邊佛法演化之下，不啻於兩個世界，如果孟衍不是內世界之主，這一跨肯定摔跌得很慘，但仗著這優勢，金明姬還沒抬起頭來，他已跨過去，伸手一抱，就將金明姬緊緊摟入懷中。

　　「啊！」

　　「……抱歉，我太笨了，一直都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孟衍緊抱著金明姬，覺得難為情的她，剛開始掙動了一下，跟著就滿臉通紅地任孟衍抱著不動了。

　　「你不用擔心的，神魔禁地嘛，嚇得倒別人，還嚇得了我嗎？葬骨嶺、涅槃禁地，別人都說得有多要命，結果我不是都輕輕鬆鬆出來，還連寶也帶走？你放心吧。」

　　「我知道你本事大，但你兩次征伐神魔禁地，其實都是冒了生命危險，沒有你說的那麼輕鬆，這回你有琉璃樹做最後屏障，比別人都要多一份保險……」

　　「是啊，既然你都知道，那還擔心什麼呢？」

　　孟衍說著，看看金明姬的眼神，忽然一陣心驚，暗忖這女孩該不會是吃醋吧？問題是，之前她在內世界，看見自己與葉潔琳親熱，也沒有表現出吃醋的樣子，甚至還加油叫好，又為何……

　　「除了擔心你，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是百合小姐點醒我的。」

　　金明姬的話，再次讓孟衍心驚肉跳起來，自己不怕刀山劍海，卻很怕女人吃醋，尤其是相互比較，哪怕是葉潔琳這樣的不世女帝，一較起勁來，也是沒完沒了，現在居然連金明姬這溫馴女也鬧了起來，就不知道……她是被黃百合刺激到了什麼？

　　「百合小姐的話，代表她一直擔心，雖然她也在你身邊，但她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

　　金明姬的聲音不大，卻含著一種金石為開的犀利。

　　「……我，在孟衍哥的心裡，又算是什麼呢？」

官不聊生

七六十章　奇怪問題　某種決心

　　「我說啊，為什麼女人常常有些奇怪的問題呢？」

　　「咦？為什麼你會有這問題？」

　　「啊，就是很煩啊，不知道你們女人到底在想什麼？總是冒出一些嚇到我的想法，讓我……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那……比如那些？」

　　「像什麼你愛不愛我啦，我對你到底算什麼啦，這些問題……問了根本沒意義吧？」

　　「怎、怎麼會沒意義？這些問題超重要的好嗎？師弟你會這麼想，那才是奇怪呢。」

　　被孟衍的問題嚇了一大跳，正側躺著與孟衍說話的黃百合，一下被驚得起了身，披蓋在身上的被單滑落，展現上半身凹凸有致的曲線，在燭光映照下，格外顯得肌膚柔滑細嫩，看得孟衍目不轉睛，口水猛流。

　　查覺到孟衍的視線，意識到自己半身赤裸的黃百合，急忙抓過一件兜衣遮身，然後又縮回被子底下，只露出一張臉來，小聲說話。

　　「師弟你不懂，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些問題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不明白表示，女人就感受不到……」

　　「真有那麼重要？比命還重要？」

　　孟衍故意提出刁難的質問，哪知黃百合想也不想，用力地點了兩下頭，這反倒把他嚇了一跳。

　　「……真有那麼重要？見鬼！」孟衍道：「退一萬步說，就算真重要，說過就好了，有必要常常說嗎？我都已經說過了啊！」

　　「但……人心善變，就算之前說過，也不表示不會改變啊，所以，當然要常常聽到，才會覺得放心。」

　　黃百合翹著紅唇，嬌俏模樣非常可愛，帶著一份嬌憨，孟衍看得心頭迷醉，但也有一份無奈。

　　「……你們女人就是有這種習性，才會整天在乎些有的沒的，最後被那些花言巧語的騙子給耍弄。」

　　「話可不能這麼說，只懂得油嘴滑舌哄女孩的騙子，當然不是好人，可一個連愛都不敢說出口，整天木訥，以為別人會懂的男人，一樣是讓人相處不下去的，今天假如換位思考，一個什麼事都藏心裡，半句不對你開口，什麼都要你猜，猜錯了又怪你的女人……師弟你覺得怎麼樣？」

　　反問，形同反擊，孟衍被這一下問得愣住。側頭想了想，思考了片刻，最後歎氣說出結論，「你還是殺了我吧，我承認你對。」

　　歎氣承認錯誤，黃百合聽得眉開眼笑，摟著身旁的小男人，肆無忌憚地送上香吻。

　　肌膚相貼，孟衍被小師姐弄得心猿意馬，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正色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問話的同時，孟衍對自己覺得惱火，原本是擔憂黃百合的身體，特別來探看，偏偏來了之後，禁不住誘惑，又和她歡好了一場，真是越陷越深，照這樣看，只怕以後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小師姐明顯是誤會了，她愣了幾秒，跟著滿臉通紅，用只有彼此聽得見的細聲，低低冒出一句，「……很……很滿足。」

　　「呃，天大的誤會……我不是問這個。」

　　孟衍的臉也紅起來，「我是問說你的身體狀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真氣運行有沒有阻礙？」

　　解釋最初沒有起到效果，黃百合聽到「有沒有不舒服」時，臉紅得更厲害，不過聽到孟衍問及真氣，她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我正想說，自從那天我們……」

　　「嗯，程式A。」

　　「啊？什麼意思？」

　　「不好解釋，跳過吧，自從那天之後，真氣有什麼變化嗎？」

　　「有，那天之後，真氣像是燒開水一樣，飛快增長，體內仿佛有一座湧泉，不住將力量推升，比我幾年的修練還管用……」

　　黃百合握起了拳頭，似是肢體有著用不完的力量，道：「我的修為停滯很久了，這兩年和人戰得多了，戰技方面磨練得不錯，但力量卻停滯不前，沒想到忽然有了大增長，如果照這速度，我有希望挑戰地皇，到時候就能幫得上你的忙，對付羿家了，你……」

　　話忽然頓住，黃百合驚訝地看孟衍緊摟著自己，更把頭埋在自己的胸前，明明是羞死人的情況，但自己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沉著的氣勢，甚至可以說是某種決心。

　　「……怎、怎麼了嗎？」

　　「………我一定會救你的，有我在，我一定會讓你長命百歲，平平安安的，絕對會的！」

　　「我……我本來就好好的啊？」

　　被一個男人埋首在赤裸的胸口，感受他呼出的灼熱氣息，黃百合異常發窘，半邊身體又酥又麻，但孟衍的語氣中，有股讓人不能質疑的意志，黃百合明白，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瞭解的地方出了事。

　　不過，師弟沒有做出解釋，這也代表……他不想讓自己知道得太清楚，在這節骨眼上，追根究柢不放，也不是一個聰明女孩的應有作為……

　　「嗯，我相信你，如果是師弟你的話，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儘管羞得要死，黃百合也沒有把人推開，反而把孟衍緊緊摟住。這樣的摟抱，似乎能給師弟一種安慰，雖然不理解他這麼大的本事，為什麼還要尋求安慰？但只要自己能為他做點什麼，這都是滿心歡喜的好事。

　　孟衍沒有進行解釋，一方面是因為不想造成無謂的驚恐，一方面也是因為說不出口。

　　『……要告訴她，我送給她的戰器是邪門兵器，因此禍根深種，現在又因為我們亂搞的關係，弄到有生命危險？靠，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

　　講不出去，孟衍以實際行為來表現歉意，除了立誓要從琉璃鏡城中拿到所需的東西，更立即著手，幫虎擎天與黃百合改造戰器。

　　虎擎天所使用的護腕套裝，還有黃百合身上的緊身天衣，都是自己早期的作品，即使是骨鞭，也僅是簡單設計，沒有過多的修飾與輔助，隨著自己閱歷增長，回過頭看，這些東西的戰力難以入眼。

　　趁著有陰陽反應爐，孟衍取回兩兄妹的戰器，入爐重修一次，新出來的戰器，大大提升了兩兄妹的戰力，而當整個程序走到尾聲，孟衍面前出現了赤麝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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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一章　冷面熱心　更加頭疼

　　「我想和你談合作。」

　　「很抱歉，我這個人有個堅持，不和會背刺我的人合作，打從我們結識開始，我已經被你搞過幾次了？」

　　當赤麝月找上門來，所看到的東西，就是孟衍的白眼，她急急為自己辯護，「不是那樣的，我沒有背叛過你啊，我一直都……」

　　「你一直都在旁邊看好戲，看著你的長輩和妹妹坑我，然後自己只管裝傻，現在才跑來我這裡裝好人。」

　　冷冰冰地劃清界線，孟衍板著面孔，讓赤麝月想說的話，全沒法說出口，旁人都看得無比詫異，尤其是原虎嘯寨中人，一路看著赤麝月走來，總是見她天不怕、地不怕，壓得所有男兒低頭，就算面對羿家強大，也從沒改變態度，幾曾這麼委曲求全過？

　　赤麝月也覺得自己糗到不行，但眼前情勢，不由得自己不低聲下氣，這並不是因為對方有多強，而是……自己確實愧對這個小男人……

　　「你可以先聽我說完嗎？我是想和你一起去琉璃鏡城，人多總是力量……」

　　「是嗎？那你去和羿家組隊吧，他們人多力量強，你加過去正好，最好還鬧點窩裡反之類的問題，那可真是幫我大忙啦。」

　　趾高氣昂的態度，不是每個人都看得下去，只是此刻今非昔比，新生的赤日王族已經被柳氏接管，虎嘯寨民就算不瞭解柳氏一族的作風，卻看得出他們對這年輕人如待上賓，客客氣氣，甚至算得上尊敬，在這情形下，誰也不敢貿然去惹孟衍。

　　黃百合與赤麝月交好，不忍見她難堪，想上去說幾句話緩頰。可還沒舉步，就給兄長虎擎天一把拉住，更對著她搖了搖頭，表示不贊成。

　　赤麝月眼見沒人幫得上自己，只能硬著頭皮道：「剛剛……福伯死了。」

　　「哦？這倒有點稀奇，他傷不致死，至少不會這麼快死，應該還要痛苦個幾年才上路的……」

　　孟衍哂道：「我差點忘了，那個老東西有自己找死的傾向，總不會吃飽飯沒事幹，胡亂運功，結果加重傷勢，一命嗚呼吧？」

　　「福伯他……運功療傷，他知道風險的……」赤麝月難過道：「他應該是抱定決心，不苟延殘喘，如果傷勢鎮壓不下，寧可早死，也不賴活……」

　　「那很好啊，還有什麼可說的？求仁得仁。是不是要我假仁假義地送點奠儀給他上路？」

　　「我不是這個意思，也請你留點尊重給逝者。」赤麝月忍不住道：「我只是認為，人死如燈滅，既然福伯已經不在。他與你的仇怨也可以一筆勾銷，你不用耿耿於懷。」

　　「耿耿於懷的人是我嗎？」

　　孟衍掃了周圍的人一眼，以浮萍居為首的柳氏人馬，都是一副笑吟吟，等著看好戲的樣子，虎嘯寨的人馬則是表情複雜，有一部分人看來很動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也有一部分人咬牙切齒，看自己像看見大敵。

　　「你自己睜眼看看吧，你的族人對我沒好感，當我是那什麼天行地行的兒子，而我也沒確鑿證據可以說不是，既然如此，還化解什麼？我們注定是敵人，那就當敵人吧！」

　　「可……之前你仍為了我們出手，幫了我們很多……」

　　「你可別搞錯了，我是為了擎天和百合，才會出手參戰的，打跑羿家的也不是我，是你們最痛恨的獨孤天行……先聲明，我和那傢伙半點關係也沒有……」

　　孟衍哂道：「再說，就因為我幫過你們，這讓我更氣！被我救了命，跟著就反捅我一刀，如果我還幫你們，那豈不是鼓勵以後人人都來捅我？你真當我是白癡嗎？」

　　在心裡，孟衍其實不是真的那樣惱怒，但隨著見識增長，他益發曉得自己的情況不妥。

　　自己幫過的人，反過來捅自己，這是非常嚴重的事，為了殺雞儆猴，依照江湖規矩，自己就該把整座虎嘯寨的人殺光，以儆效尤，這在當前的江湖風氣來說，是非常恰當，很多人都這麼幹，不會有人反對的。

　　……無奈自己不想這麼幹。

　　殺掉那麼多人，來證明自己的威嚴不可侵犯，這種事情自己實在不想幹，但什麼都不幹也不妥，這裡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如果消息傳出去，讓人以為自己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暗算、背叛自己也不會有什麼懲罰，那就嚴重了……

　　正因如此，自己才覺得頭痛，更必須要在赤麝月面前端正態度，擺出一副冷面孔來，雖然……自己也能體諒她的無奈。

　　不過，顯然赤麝月不懂這些……虎嘯寨能被她領導數年才亡掉，也真是奇跡了。

　　「我不是想一直麻煩你，不過……檀星她不見了。」

　　「那很好啊，如果不是因為她不見了，我就要親手斬她了！你總不會又是來通知死訊，順便要奠儀的吧？」

　　孟衍瞥了赤麝月一眼，倒是很希望她能識相，就這麼閉嘴離開了，但她顯然沒這意思。

　　「我翻看過她房裡的信，她……是被人騙了。」

　　「唷，天才兒童也會被騙？這可難得了，有沒有失身啊？」

　　「騙檀星的，是羿家人，我相信她是去找那人討公道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不過……檀星應該是去琉璃鏡城。」

　　「……我靠！所以我又要碰到那個天才兒童？」孟衍殺豬似的叫起來，「要你早說嘛，知道會這樣，我就不去了！」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檀星，但我就只有這個妹妹，整個世上，我也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

　　赤麝月道：「單以我的實力，自問沒把握在琉璃鏡城中找到人，把她平安帶出來，如果她落在羿家手上，就更沒可能了，所以……請你幫助我。」

　　「……幫你？吃屎吧！」

　　孟衍是這麼回應著，不過，當赤麝月二話不說，雙膝下跪，就要跪倒在自己面前，他還是受到震動，搶著一掌推出，將赤麝月推倒，沒讓她跪實。

　　「少給我來這一套，真想求我，就來點實際的，別搞什麼跪來跪去，盡是瞎鬧！」

　　「好，你要求得出，我就做得到，你說，你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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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二章　戰器離手　金刀有靈

　　赤麝月有過心理準備，在這時候去求孟衍，肯定得不到好臉色，還會被折辱一番，但再怎麼說，自己確實沒想到，還會被獅子大開口，狠敲一下。

　　「幹什麼？我們非親非故，你是以為我平白無故會替你賣命嗎？當然我要好處。」

　　「……沒什麼，你說得對，我只是以為你不會那麼庸……」

　　話到嘴邊，赤麝月把庸俗兩字嚥下，沒說出口，但卻開始犯了難，今時不同往日，赤日王族的大權已落至柳氏手中，自己雖掛著寨主名，手上卻空空，就算想拿好處出來，也沒什麼可拿了。

　　「我……我手上沒錢，也沒有什麼東西了……」

　　在人前說這種話，赤麝月羞愧無倫，但孟衍卻道：「虎嘯寨本來就是個窮寨，你也是個窮寨主，錢你是給不出的，不過……柳家再不給面子，總不至於連你的兵器都收走吧？」

　　「你……你是說……」

　　「那把九環刀，總算還值幾個錢，我有興趣。」

　　孟衍抬著頭，幾乎鼻孔朝天，刻意擺出的囂張模樣，讓很多人看不下去，連虎擎天也忍不住開口，「兄弟，沒了戰器，寨主的力量大打折扣，進了神魔禁地後，恐怕非常危險，要不……還是緩緩吧，等出來之後再要？」

　　「既然是叫兄弟，那就別來質疑你兄弟的買賣，如果你真看不過眼，到時候把你的戰器給她用，如何？」

　　「嗯，那也使得。」

　　虎擎天點了點頭，表示不介意，赤麝月卻想大叫「開什麼玩笑」，用得順手的戰器，在戰鬥中無比重要。不是隨隨便便的神兵利器能取代，哪怕虎擎天的新戰器厲害，自己若運用不熟，隨時會因此送命。

　　更何況，九環金翼刀，它就不是一柄普通的戰器，而是赤日王族的權力象徵，有著傳承意義，這東西如果失落在外，將是赤日王族的大恥辱，自己更沒法對族人交待。

　　「這……你們……」

　　赤麝月咬著牙，注意身邊人的反應，特別瞥向柳氏一族，想看看那兩父女對於祖傳聖物的態度，卻只見他們笑吟吟的，什麼也不說，心登時往下沉去。

　　「好吧！為了檀星，我答應你。」

　　赤麝月交出九環金翼刀，這柄祖傳戰器在離手時，發出異常的悲鳴，彷彿知道永遠也不會回來，令赤麝月心如刀割。

　　交出了祖傳戰器，一行人便即上路。原本孟衍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出發的，單槍匹馬，幹什麼事都方便，也未必真要那麼倚賴柳家。不過因為黃百合的緣故，現在是人多力量大，於是由柳家備車，孟衍、黃百合、虎擎天、赤麝月都隨車出發。

　　黃百合這兩天，與孟衍變得異常親密，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人們都猜這小倆口會共乘一車，卻沒想到孟衍獨自一車，黃百合與赤麝月同乘，虎擎天坐在最前頭當車伕。

　　「……真奇怪，不曉得在弄什麼玄虛？」

　　柳葉道：「他看來不像是定力很好的樣，年紀輕輕，初嘗滋味，居然這麼忍得住？」

　　「他不是忍得住，而是有事要做，你和他接觸那麼久，卻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真是白讓你做這工作了。」

　　坐在柳葉的對面，中年人撫著鬍鬚，道：「他身為當代的頂級大匠，白眼狼工作室搞出來的東西，甚至猶在葉家的易枯長老之上，卻從沒被人監測到他在哪動手，這是什麼緣故？」

　　柳葉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他……他有一件空間系的異寶？這很有可能，他與佛門有淵源，佛門最擅長的就是時空之道……」

　　「未必是佛門，但他掌握空間技術，這是可以肯定的事實。」中年人道：「九環金翼刀，他不是白要的，肯定有什麼作用，說不定……現在他就正在進行研究……」

　　中年人的判斷，相當準確，孟衍索來九環刀，確實不是單純敲詐，當他進入車內，遁入內世界，舞丑和金明姬早已準備完畢，等著他來動手了。

　　「你們……怎麼都準備好了？」孟衍驚道：「我都還沒通知你們要開爐，你們怎麼曉得？」

　　舞丑道：「不難理解，主人您沒理由平白看上別人的戰器，真要有興趣，早就拿了，犯不著等現在，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理由？」

　　金明姬道：「剩餘的兵魄之中，以槍最為合適，可進行改造，重新變造出來的金翼刀，型態不至於變化太大，使用上也最快能適應。」

　　「很好！和我的想法一樣。」

　　孟衍仰望著半空中的陰陽反應爐，滔滔烈焰，正從爐口中噴出，幻化成龍、鳳、虎、龜的靈獸型態，氣勢不凡，等待著自己的操作。

　　「時間緊迫，那就動工吧！」

　　一聲宣告，孟衍捲起袖子，預備控火動工，卻被金明姬拉住袖子，回頭一看，她臉上表情有些不忍。

　　「……真的，要這麼做嗎？」金明姬黯然道：「損毀戰器，這是每一個匠師都不願見到的，更何況，這對於兵主也吉凶難卜，你……我怕你將來會後悔。」

　　「不會！因為我不是一時興起，隨便亂搞的。」孟衍毅然道：「我要救人，不能全憑演算與空想，最好有個對照組或樣本，別的七絶戰器都不在手邊，只好想辦法再多搞一件出來……你放心，我不會坑人，無論怎樣，我會把話說清楚，讓她自己做選擇的，這也是我對你的交代。」

　　「嗯！」

　　金明姬點了點頭，很為了孟衍的交代而感動，孟衍手執金翼刀，面對無邊血海，預備把刀投入陰陽爐中，可手才剛一舉，金翼刀陡然發出強光，一股巨大震力，如一名帝皇發出攻擊，狂震著孟衍的手腕。

　　「好傢伙……還真有靈性，之前從沒遇過那麼強的貨色。」

　　孟衍讚了一聲，同時也運起力量，恃強鎮壓，想要把這股反震力量給壓下，哪知道，不壓還好，一壓下去，刀中所蘊含的力量強猛爆發，猶如山洪海嘯，一下便將他手掌震得破裂，鮮血橫流。

　　「這……這股力量……不只是地皇，該不會……踢到大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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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三章　封存一擊　乾陽焚海

　　孟衍著實意外，之前戰鬥打得亂七八糟，自己也沒受什麼傷，普普通通回家鑄煉，居然被震得手掌破裂，這真是無妄之災。

　　先前也曾手執過這柄戰器，當時金翼刀發出彩光，如遇真主，並沒有排斥自己，也沒展現出內裡蘊藏著多大的力量，可是在這一刻，金翼刀感應到自己的意圖，竟然發出反抗。

　　所有生命體，在面臨生死掙扎時，會發出最大的守衛力量，通靈的戰器也不例外，只不過，自己確實料錯了一點，就是這柄戰器中，藏存著一名大高手的力量。

　　這種事情在千年前並不罕見，甚至是當時的主流，在打造戰器時，特意花費重金或是非凡代價，請一名高手將力量灌輸進戰器中，持兵者在特殊狀況下可以將這力量打出，作為救命的一擊。

　　不過，要打出封存於戰器內的一擊，這技術限制頗多，通常只有同級數才能駕馭，如果要跨等級使用，發動的條件就極其嚴苛，不是血脈限定，就是要賭上性命，降低了實用性。

　　內中封藏了強大力量的戰器，能量狀況不穩定，封存時如果做得不好，很容易就變成超級炸彈，平時與人戰鬥，也因為能量負荷的關係，容易損毀，再加上實用性欠佳的關係，漸漸被淘汰，加上技術失傳，千年後的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會造與願意造了。

　　古千雪峰倉庫裡，大批殘留的武神之兵、帝皇之兵，幾乎都封存了兵主的一招力量，卻也幾乎都因此而損壞，難以使用，被舞丑分析出招法詳情後，當作廢料使用，孟衍遇戰過那麼多對手。也基本沒碰上啟動戰器內力量的人物。

　　最沒想到的事，卻在此時碰上，金翼刀中蘊含的力量，一下震裂孟衍的手掌，讓他鬆手，更燦放出豪光，耀眼強光中，無匹力量散發，光虹漣漪如同風暴，將孟衍斷線風箏般吹了出去。

　　「嗚！」

　　孟衍被掃出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平安落地，卻見光虹中央，金翼刀的九環同綻光華，如同九翼，豪光燦爛中，更有一道偉岸身影，身穿寶袍，頭戴帝冠。無雙帝威，鎮壓千法萬道。

　　「這是……地皇……不，不只是地皇，這回踢到大鐵板了！」

　　乍然遭逢強絕力量。孟衍吃驚不小，特別是看到那道帝皇身影，越來越清晰，彷彿重生過來。就知那猛招非同小可，想接下並不是容易事。

　　「要拼命了……舞丑，你……」

　　要下令舞丑幫忙動手。可一回頭，卻看見舞丑夾起金明姬就跑，速度飛快，一溜煙地跑出好遠，邊跑還邊嚷嚷。

　　「哎呀！幸虧跑得快，要不是之前早就準備好，現在臨時要跑，可能會跑不掉啊！」

　　這種遇到硬仗便開溜的態度，孟衍一下傻眼，剛想怒吼讓對方回來，卻聽見舞丑的聲音遠遠傳來。

　　「主人，這是啥地方？不管帝皇也好，武神也罷，外面您打不過，都到了這裡，您還怕嗎？」

　　聲音遠遠傳來，進入耳中，孟衍為之一愣，隨即醒悟。

　　身在外頭，正常交手，自己當然是不可能戰勝，但這裡是內世界，自己有太多的資源可以呼叫，哪怕自己只有人皇境界，卻可以一戰更高層次的存在，甚至……武神。

　　這麼一想，孟衍登時充滿幹勁，雖然，多少也有點汗顏，因為自己不是看見強敵而鬥志高昂，是想到可以開外掛打，大石砸死蟹，為此身心興奮，這點就武者而言，非常不可取……

　　「來吧！」

　　孟衍對著半空中的光影叫道：「不管你是天皇還是他媽的太皇，死都死幾千年了，還能作什麼怪？放馬過來！」

　　半空之中，光焰的亮度倍增，更化為熊熊烈焰，一浪又一浪，形成火海，由天至地，席卷而來。

　　火系武學，估計是孟衍應付得最熟的一系，見到滔滔火海湧來，他不慌不忙，只是凝神細看，比較自己曾打出過的天火訣，想找出更上一層樓的力量運用奧秘。

　　隨手一划，地面隆起成丘，連成一片，猶如層疊山壁，矗立百丈高，盡擋滔滔火流，兩者相撞，山壁轟然崩碎，被不住湧來的炎浪焚滅，迅速崩毀，但地面卻像造山運動一樣，不斷隆起岩山，阻擋火焰，讓火焰不能越雷池一步。

　　涅槃淨地最後一戰，依靠祖凰之力，孟衍接觸到『規則』，有過調用規則之力的經驗，雖然還遠遠稱不上掌握，可在自己所建搆的內世界中，卻能嘗試模擬、運用，在真假虛實之間，製造出這樣的效果來。

　　『火焰很猛，但……好像也就是如此，沒有涉及光的運用之妙，如果說天火訣是武神層次，那……帝皇境界也不過如此，雖然……這是天皇。』

　　才剛冒出這個想法，孟衍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因為滔滔火海中，竟現龍形，攻擊過來的火焰並不單純，內中含有某些自己未能看透的東西……

　　「這氣息……是帝氣？」

　　孟衍感到訝異，火焰中的帝皇之氣強得出奇，不是單純的帝皇境界，這名強人在生時，估計是受千萬人朝拜，手握生殺大權的領導人物，真正的帝皇，才能凝煉帝氣，化為真龍之氣，令這火焰展現龍形，無堅不摧。

　　ˇ帝焰‧乾陽焚海！

　　光焰中的帝皇形象，一下清晰起來，強光裡隱約可見面部輪廓，兩撇短鬚，目光如劍，無比威嚴的形象，催發火海湧動，掀浪化龍，前方綿延百餘里的石壁岩山，瞬間就被轟破，焚滅成灰。

　　屏障被破，孟衍後退了兩步，身體微微冒煙，暗叫僥倖，如果這裡不是內世界，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在身前又張開一道氣牆屏障，早就被這輪帝焰給吞噬，斷無可能全身而退。

　　「主人，加油啊！別這麼容易就糗掉，不然內世界可要換人當家了！」

　　舞丑的聲音遠遠傳來，孟衍覺得惱火，又有些啼笑皆非，不曉得該不該把這看成是舞丑的加油打氣，不過……

　　「哼！就算是什麼偉大帝皇，也都是早八輩子就斷氣的死鬼了，不好好安息，還想跑出來嚇人！」

　　孟衍一下握緊拳頭，「猖狂只能到這刻為止，現在開始，是死人糗掉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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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四章　羲和帝焰　聖族遺脈

　　熊熊火海襲來，大浪化龍，孟衍眼中所見，是數十條巨型火龍，咆哮舞爪，威懾天下，不但殺意旺盛，更有無窮的帝皇威嚴，鎮殺一切。

　　即使有三月山的神識護魂，不受精神力量影響，孟衍仍感受得到那股威壓，倘若不是身在此地，自己恐怕連呼吸都有問題，但……只要在這裡，那就沒什麼可怕了。

　　對方不是真正的帝皇駕臨，只是千古以前留下的一股力量，有形無質，更不可能真正持久發揮，威脅大減，而最重要的是，在這片天地下，自己就是神！

　　心念一動，孟衍移形換位，來到觀音聖像之下，火龍吼嘯著朝自己衝來，高聳如山的觀音聖像，瞬間千手舞動，演化萬法，浩瀚佛光傾瀉而下，化作一道光幕，比之前的百里山巒更堅固，擋住了火龍群的襲擊。

　　「……有形勝無形，秩序規則更勝於實體，我又學到一課。」

　　火龍群的攻勢被擋住，孟衍舉起手，像一個優秀的指揮家，隨著手掌的擺弄，遠方的郁荼神木釋放豪光，蘊含著海量生命之氣的白光，如岳之鎮，壓住九翼帝影。

　　金翼刀上浮現的帝焰，被聖像佛光擋住，正自全力比拚，被郁荼神木一下鎮壓，兩面受敵，登時難以支撐，帝焰剎時黯淡不少，連帝像也模糊起來。

　　這時，孟衍一閃身，來到陰陽反應爐下，一掌拍出，冰火破極焰自爐口噴發，這專門破壞物質結構的奇焰，如同激噴湧泉，燒在九環金翼刀上。

　　三方受敵，九環金翼刀噴出烈焰抵抗，卻越來越是微弱。刀身震動出聲，猶如悲鳴，孟衍寒著表情，一掌再催破極焰，要將金翼刀完全破壞，燒灼之下，金翼刀身出現熔裂痕跡，崩解在即，只是仍死死撐住，憑著刀中帝氣。在最後的生死線上掙扎。

　　「……倒還有點本事，古時候鑄煉的戰器，真材實料，估計比往後一千年裡打造的武神之兵還強些。」

　　孟衍仰望金翼刀，道：「但怎樣頑強，你也是要完蛋，掙扎只有增添痛苦而已。」

　　說完，孟衍掌勁再催，想要把金翼刀連同帝皇形象一起焚滅。不過就在動手時，金明姬飄然落在身邊，開口阻止。

　　「孟衍哥，破極焰的殺傷力太強。如果是這樣焚燒下去，就算熔解了刀，只怕也成廢鐵，靈氣喪失。重鑄後的戰器威力大減，得不償失。」

　　金明姬的軟語，提點了孟衍。他微微一怔，道：「你說得有理，我本來也打算換火，不過，看來你好像有些別的主意？」

　　「是的，與其強行蠻幹，不如通順，孟衍哥，你能否借血一用？」

　　「血？」

　　孟衍想了想，一時沒想通其中關鍵，卻還是信任金明姬，從指上迫出一滴血來，運勁射向被焚燒的金翼刀。

　　一滴血，含勁如箭，命中金翼刀後，卻生出奇異變化，金翼刀上所發的悲鳴依舊，沒有減弱，可刀上所乘載的帝像，一接觸到這滴血，登時震動，彷彿被鑰匙插進鑰匙孔，起了連串反應，光霞大盛。

　　光焰中，威武霸氣的帝皇身影，似乎露出了笑容，對著孟衍點了點頭，雖然看不見表情、眼神，卻感覺得出內中的嘉許。

　　孟衍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卻見滿空帝焰，眨眼間倒卷而回，之前帝焰是金翼刀所發，抵抗著聖像、郁荼神木、陰陽反應爐三寶的鎮殺，可現在卻忽然倒轉，像是反過來給了金翼刀最後一擊。

　　四力交疊，九環金翼刀瞬息熔滅，連柄帶刃，化為一團金液，往下墜入陰陽反應爐中。

　　「……這麼就完了？」

　　孟衍甫覺詫異，收起冰火破極焰，上方的帝皇身影消失，滔滔墊卻如瀑布般沖入反應爐中，反應爐神光爍爍，粲然奪目，竟然大口大口地吞噬帝焰，彷彿餓了許久，吞吃到大量的補品，怎麼都不肯停歇。

　　「這是……」

　　「是天下所有鑄爐的共通反應，只要遇到上好的火種，不管吃不吃得下，都會嘗試吞噬……火爐，先天上就是克火的。」

　　金明姬驚喜道：「羲和聖族的帝焰，源流萬古，今已不傳，雖然是後天之火，遜於先天一籌，但仍堪稱是一流中的超一流貨色，孟衍哥，這次你可賺了。」

　　「……賺……從何說起？」孟衍道：「你打一開始就料到會這樣了？」

　　「不，並沒有，我只是想說，你有遠古聖族血脈，金翼刀又是聖族所造，只要你顯現血脈傳承，金翼刀說不定就會認同你，配合你的打算……現在這樣，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可對你仍然是大賺，羲和帝焰絕對是求都求不來的好東西啊！」

　　「……還不只是這樣。」

　　跑掉的舞丑又出現回來，漂浮在孟衍身旁，道：「赤日王族流傳的歲月中，恐怕沒有出過像這樣的帝皇，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天皇或太皇，堪稱皇中皇，所以，這刀應該與天冕輪一樣，是羲和聖族的遺產……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孟衍哂道：「代表什麼？比較值錢？」

　　「何止？主人您的血脈，能得到聖族皇中皇的認可，這也就代表，您的血脈比赤日王族一脈更純、更接近遠古聖族，是當今聖族遺脈的第一人……」

　　「又如何？我沒興趣和人爭第一的，在這種事情上拿第一，有好處收嗎？」

　　「沒有，但對您卻很重要，因為這也就代表，您多半不是現今赤日王族的後裔，您身上所流的血，來自其他傳承……雖然這消息您恐怕不愛聽，可您還是做點其他準備好了。」

　　舞丑這麼一說，孟衍為之沉默，又一次煩惱起身世問題，這時陰陽爐中烈火湧動，在飽吸了帝焰後，反應爐的律動變強，神光四射，懸在空中，彷彿是一顆天體，得到了質的飛躍。

　　「……好家伙，看來還真是大賺。」

　　孟衍拋開雜念，摩拳擦掌，手一指，陰陽爐中烈焰沖霄，燒燎蒼天。

　　「謝了，老祖宗，既然你相信我，給我這機會，我不會辜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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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五章　血脈巨力　無重奇兵

　　鑄煉工作，從來就不是一件省時的事，之前孟衍用反應爐鑄煉過虎家兄妹的兩件戰器，作為練手，累積出來的經驗，就在此派上用場。

　　得自當初引天火為煉金的技術，孟衍造器不需捶打，只是將液態的金屬重新淬煉，點滴凝聚成形，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但這回……孟衍感覺得出，這柄新戰器將很不一樣。

　　以九環金翼刀為原料，熔鑄的過程中，金翼刀等若被徹底摧毀，什麼舊有訊息都保留不下，但或許是因為通過了血脈認證，取得了刀中帝皇神念的協助，重鑄過程中，金翼刀裡的無形神念，沒有太大損傷，大致保存了下來。

　　「……嘖，這麼看來，把刀給回那丫頭，她搞不好還有機會斬出帝焰咧，撿到大便宜了！」

　　孟衍喃喃道：「不過，之前她拿這刀那麼久，都沒有斬出來過，估計後頭也是沒希望的吧？」

　　口中牢騷，手上一點也不停，孟衍很快把新的金翼刀鑄煉成形，但在將要完成的前一刻，他遙望著無邊血海，微覺詫異，新的金翼刀，絕對是一件出色的神兵，如此載體，難道引不起兵魄的興趣？

　　「哼！居然還跩起來了……囂張什麼？今天不是你想吃什麼，而是我要給你吃什麼！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吃屎去吧！」

　　手一抖，血海驟然生濤，雖然感覺到內中有股反抗的力道，可是孟衍巧妙運用「規則」之力，翻手雲雨，轉瞬間就將反抗力量卸除，再伸手一撥，一道強光自血海中央飆出，就朝這邊射來。

　　「來得好！」

　　孟衍全神貫注，就看著那道強光飆落，沒入新成形的九環金翼刀，刀身隨即大亮，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頭放射出來。

　　「想都別想！」

　　一反掌，孟衍打出了自己的法印，同時，金明姬也在另一側補了咒印，她的力量雖不如孟衍，手法卻更純正與流暢，兩邊一陰一陽。正合太極輪轉之勢，兩邊一加，登時將新的戰器穩定住。

　　孟衍再補一掌，金翼刀重落回反應爐中。與七絕凶魄結合，金翼刀威能大盛，強力結合後，無法分開，邪氣、帝氣在刀中激烈衝突，刀身出現扭曲。不規則的情況，讓孟衍暗暗詫異。

　　「……奇怪，前幾次玩這一手，好像沒這麼大反應。這次怎會……」

　　犯著嘀咕，但很快也明白過來，七絕凶魄大多已經釋放出去，成為戰器的同時。也向戒璽提供能量，這次黃百合的精元，讓自己得了不少好處。至尊戒璽作為中途媒介，估計也沒有少抽水，而戒璽的強大，又會回饋在七絕戰器上……

　　這情形令孟衍心驚不已，如果七絕戰器與戒璽共鳴，相輔相成，那個力量自己絕對壓不下去，幸好……現在自己仍有機會。

　　手拍在反應爐上，爐中烈火再起，但卻不是破極焰，而是早前吞噬下去，現在已經化為反應爐一部分，可以自在運用的帝焰。

　　被催起的帝焰，不是熾烈燃燒，卻是溫潤小火，慢慢煎熬，緩緩燒過金翼刀的每一個邊角，如似錘煉，敲平內裡的每一處不平，每當刀身有變形的現象出現，火舌就覆寫上去，皇道帝焰錘鎮邪氛。

　　刀中兩股力量相互鬥爭，難分軒輊，但加上外部帝焰的影響，勝負很快就有了分曉，邪氣被帝焰焚盡，兵魄凶靈被壓制下去，新的戰器大放光明，形態卻發生改變，從原本的砍刀，漸漸拉長，特別是柄的部分。…
　　不久，戰器定形，新完成的戰器，從九環刀變形為九環大刀，漂浮在空中，發著太陽似的金芒，孟衍縱身躍起，一下執刀在手。

　　「唔……好沉啊！」

　　入手的份量，超過了尋常的大刀，像是拿著一塊巨岩，就算運起了帝皇力量，也沒有比較輕一點，孟衍險些握持不住，讓這大刀脫手。

　　打從修練金鋼不壞體後，孟衍的純肉體力量，就獲得相當增長，尤其是臂力，現在居然連運起帝皇之力增幅，都還拿不住這柄刀，這刀的重量絕對不規則，他甚至懷疑，修為不到帝皇，根本沒有運使這刀的資格。

　　「孟衍哥，純力量不行的，用血脈之力。」

　　金明姬及時的提點，孟衍鼓動血脈中蘊藏的力量，以火焰展現，就看見金翼大刀一亮，燃起光焰，重量一下就輕了，孟衍隨手揮動大刀，橫劈直砍，像揮動竹枝，輕鬆自在。

　　「……真見鬼，完全是兩個極端，之前是重得像座山，現在輕得……連筷子都不如。」

　　孟衍舞著大刀，確認手感，「真的耶，完全感覺不到重量。」

　　舞丑道：「看來是打造出了一件特殊戰器來，不過，這也不算沒用，當世一等一的神兵利器中，本來血脈限定、功能限定的就很多，也沒人就說這沒用了，反倒是因為受的約束多，意外開發出一些強大的功能。」

　　「強大功能……說得也是，那就來試試。」

　　孟衍把大刀舞了一圈，重重斬出，本想說這樣會擊出刀罡，不料卻是一道帝焰飆出，形化火龍，飆出百多米，赫赫聲威，連孟衍都被嚇了一跳。

　　「……好家伙，隨手能擊出帝焰，這大刀還真是好強啊！」

　　孟衍收刀回勢，凝視著手中的新戰器，自己不曾使用過重兵器或長兵器，這是一次全新的體驗，不過，一把沒有重量的大刀，這似乎也不能當成普通的長兵器或重兵器。

　　金明姬點頭道：「血脈限定的戰器，約束挺多，是否真能隨便擊出帝焰，恐怕還要經過驗證，我是說，如果換了別人來使用，未必就能……」

　　「有道理！」孟衍道：「現在我真有點等不及了，希望早點出去，早點到琉璃鏡城，那就有機會動手，試試這寶貝的威力。」

　　舞丑道：「要等那麼久？外頭現成的人不行嗎？」。

　　「不好吧？帝焰威力很大，百合和擎天雖然是帝皇，卻未必……」

　　「如果是這樣，那就簡單了。」舞丑道：「不曉得是幸運還是衰，但您現在出去，馬上就有試驗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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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六章　帶衰不停　來者不善

　　孟衍新開陰陽爐，花時間重新鑄煉時，外頭的人也沒有在那裡吃飽閑著，而是各自進行著準備。

　　人人都知道，這一趟出去不是遊山玩水，而是要征伐神魔禁地，那邊更是如今羿家的主力所在，雙方衝突難免，風險極高，在這種情況下，多一分準備，就是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柳家人似是成竹在胸，沒看到有什麼特別準備，一同上路的人也不多，就區區十幾個，不曉得他們的底氣何在？不過，這群人是徹底的秘密主義者，因此也不會有人特別想去問這點。

　　虎擎天駕著車，揮著馬鞭，卻不是打在馬的身上，每一下揮出，都在腦中模擬著與敵人對戰的畫面。晉升帝皇後，這個漢子也開始理解戰鬥的藝術，懂得細膩，不是一味蠻幹，平時記憶著所見過的強招，修練時就思索如何破解，破遍千門萬派，自己便相對提升。

　　黃百合和赤麝月同坐一車，兩人在車中說話，這兩年來，兩個女子互為戰友，交情原本就不錯，只不過赤麝月總覺得好像隔了一層，黃百合似有許多心事不會說出口，又像是在牽掛著誰。

　　「……現在，我算知道答案了，你和之前差了好多，過去你雖然客氣，整天都笑臉迎人，寨裡大家都很喜歡你，但你那個笑臉，充滿客氣的感覺，很不真……自從他出現以後，你的笑就全不一樣了，特別是這兩天，我覺得你是真的開心。」

　　赤麝月道：「不過，也難怪，他真的很有本事，難怪你會喜歡他，也難怪寨裡那麼多人對你獻殷勤。你一個都看不上……和他那樣的人來比，寨裡的人是比不上。」

　　「別這麼說，寨裡的大家，還是很好的，光我一個人的感觀，不能說明什麼。」

　　話雖如此，可黃百合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喜氣，笑靨連藏也藏不住，任誰看了都能感受到她的滿心幸福。赤麝月看在眼中，更是百味雜陳。

　　「其實……寨主你很優秀的。」黃百合輕聲道：「雖然寨裡大多數的人沒怎麼見過世面，格局也不夠，但寨主你與他們不同，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被他們拖累，如果沒有他們牽絆著，你的成就肯定不只如此，所以……這次的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赤麝月不是傻瓜，黃百合這麼說，裡頭藏著什麼意思，她也很清楚。當下搖了搖頭，紅著臉道：「你想太多了，我不可能丟下我的責任，寨裡的大家都是我的族人、親人。我不可能丟下他們，更何況……我現下在他眼裡，形象一整個糟透。他……不可能會看上我的。」

　　「寨主，你一直是很樂觀、很正向的，碰到什麼事情都不退縮，也不放棄，怎麼這一次，還沒開戰就先退卻了呢？這可不像你啊。」

　　「也不是我想這樣的，但事實擺在眼前，我的族人與他之間，有過太多的誤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會，或許都是真的，檀星她也是真的為了保護我族，才一直針對他的，可是，無論出身怎麼樣，我仍然覺得一切可以重新開始，他對他父親的事一無所知，還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沒必要把他逼成敵人的。」

　　赤麝月道：「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你看他之前和我說話的態度，又要走了金翼刀，他……肯定恨我到極點了。」…

　　黃百合沉吟道：「那……師弟他這樣，你恨他嗎？」

　　赤麝月沉默了兩秒，果斷搖頭道：「沒什麼可恨的，他幫了我們很多，我們卻這樣對他，他這態度沒什麼不對，換了是我，也會一樣。」

　　「那可多謝你啦，謝謝你能體諒他。」

　　黃百合笑著，忽然嘆了一口氣，道：「以前不出師門時，都把事情想得很簡單，實際出來以後，才知道力量再強，還是很多事不能隨心所欲，想好好做人，就會被當成好欺負，弄到不整天殺伐決斷就不行……」

　　赤麝月是一寨之主，對這種情況深有同感，點頭道：「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啦，所以，我也想對你說，請你對他有信心一點，我相信他不會討厭你的，你就別那麼自艾自怨，回復成平常的你吧。」

　　黃百合道：「師弟不是平白占人便宜的人，他拿走你的刀，後頭就一定不會讓你吃虧，說不定，很快就會有機會了。」

　　「什麼意思？」赤麝月不解道：「距離琉璃鏡城還有幾天的路，不會那麼快有戰鬥，這幾天是大家養精蓄銳做準備，照理……」

　　「你太不了解我那師弟了，就是因為照理而言，所以我們才有事要幹。」黃百合道：「依照往例，有我師弟在的地方都很有事，除了你之外，外頭恐怕根本沒人相信我們能一路平安到目的地。」

　　最後這一句話，說得有些大聲，正駕車的虎擎天聽了，忍不住笑出來，因為正前方的路盡頭，確實出現了幾個身影，雖然看不清面目，卻散發著明顯敵意。

　　一行人以馬車上路，最前頭自然另有人騎馬開道，這時先佔迎了上去，可還來不及看他們說了什麼，那兩騎開道者就連人帶馬，被轟成血霧。

　　狠辣出手，表現了決心，對方連問也不問就殺人，這顯然不是小小糾紛或過節，是擺明車馬，直衝過來的。

　　這邊的一行人也不是善男信女，柳葉揭開車窗，注視了整個情況的發生，也不多廢話，就簡單下了一個指令。

　　「殺！」

　　一得到這指令，隊伍中自然有人應命，剛才當先開路的兩人，全都是聖王，卻給對方一擊殺掉，這回上前掃平障礙的，自然就是準帝與人皇，像兩支箭矢一般射去，可還沒命中，一股強大的力量反激而出，將兩人轟飛出去。

　　準帝當場身亡，人皇的狀況好一點，胯下坐騎當場被震成血粉，本人則被轟飛，如斷線風箏一樣遠遠摔墜，口噴鮮血。

　　見了這等威勢，眾人這才知道來者不僅不善，而且還是非常凶惡的那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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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七章　血光邪刃　昂藏大漢

　　給打飛出去的人皇，墜得遠遠，但中途一隻大手擎天而起，撐住墜落的人皇，化消轟飛的力量。

　　「……好家伙！」

　　虎擎天將人撐住，一股巨力傳到手臂上，半身一麻，暗驚對方的力量驚人，但滿腔鬥心也因此被撩撥起來，縱身躍起，就朝正前方衝轟過去，人在半空，人皇力量發動的一擊，打向敵人。

　　轟擊出手，虎擎天也看到了對方，那是四個昂藏大漢，個頭與自己差不多，都是兩米多高的巨型體魄，如此偉岸之軀，世所罕有，虎擎天感到驚奇，沒想到竟然會碰到和自己相近之人。

　　然而，兩者相對，虎擎天察覺出許多不妥，對方體型雖與自己相若，氣勢卻差別很大，如果說自己是座鐵塔，那對方就是幾座大山，淵停岳峙，氣勢內斂深沉，卻暗動風雲。

　　只是這一下氣息感應，虎擎天發現，對方的實力恐怕更在自己之上，還不是僅高半籌，一旦交手，自己以一敵一，已經難以取勝，若以一敵眾，恐怕撐不過幾招就要命。

　　不過，這幾名強猛巨漢的模樣很怪，站在那邊，彷彿全身不適，連好好站定都無法，不斷聳動身體，臉上卻木無表情，更蒼白不規則，彷彿……不是活人，是來自冥界的活屍。

　　錯愕的驚疑，就是送上門給對方的機會，其中的一個巨漢，也沒有特別作勢，一拳悍然轟出，由靜止到爆發，只有一瞬，轟出來的拳勁，卻如山河同嘯，萬獸齊吼，狂沖向虎擎天。

　　在大後方的眾人，叫得出來的都發出驚呼，還有大半被這力量給嚇到聲也出不了的，所有人都看出來，這一擊超過人皇之力，虎擎天絕對接不下來，就是萬分想不到，是打哪裡跑出這幾號人來？

　　一拳驚天，虎擎天沒有給嚇傻，在千鈞一髮之際。同樣一拳對轟過去，敵人的拳勁透穿過他，劃破大氣，直轟上天，在天頂雲端轟出一個大洞來，真個是威勢驚神。

　　血，點滴落下，碰觸到地面，散發出濃烈的臭氣。兩個拳頭對撞的第二波力量，在這時才出現，一股大力化作罡風，將虎擎天與身後數十米外的眾人。全部掃開，虎擎天被擊飛上半空。

　　所有人都想說在這一擊之下，虎擎天非死即傷，卻不料這大漢在半空中。竟還能虎嘯一聲，翻身下擊，與敵人要重拚一記。再一看剛才出拳那巨漢，面上雖無表情，拳頭卻一串鮮血，往下滴流，竟是受傷的一方。

　　雙方力量有差，這是沒可能出現的戰果，所有人驚詫之餘，都搜尋著那個令戰局變化的理由，終於有人看見，虎擎天的雙腕上，閃著奪目強光，他所裝配的戰器，發著血色鋒芒，遠遠地便讓觀者心寒。

　　「是什麼戰器？」

　　「那是……爪？」

　　之前虎擎天所裝配的戰器，是孟衍所打造的護腕、戰靴組合，主要是增強自身力量，還有用來接擋攻擊，「守」的概念比攻擊重。

　　而今，護腕發生形變，前端延伸出五支利刃，形似凶獸之牙，看上去殺氣森然，是一件攻擊性極強的戰器，而且，鋒刃上血光閃爍，更明顯不是凡物，若非淬毒，就是沾染詛咒，碰上一下，絕不是鬧著玩的。

　　過去，虎擎天給人的感覺，一直像牛，力大卻敦厚，沒有殺傷力，可裝配了這樣的戰器，整個感覺就不同了，得到了爪牙後，這頭凶獸的名字，無疑就是猛虎，哪怕是更力大於己的猛物，都敢過去咬一口！

　　後頭的觀戰者中，柳葉是成天鑒寶的識貨人，眼光最利，一見到這血光鋒刃，就知端倪。

　　「……這是……血光邪刃……已經是武神之兵的等級，在那等級的邪器裡，還算一個大分支……可是……」

　　可是什麼，柳葉沒有說，附近聽的人卻都心裡清楚，就算武神之兵威力無儔，能傷帝皇，可虎擎天區區人皇，怎夠資格驅動武神之兵？這確實是一個不解之謎？

　　只是，柳葉沒能出口的話，卻不是這個，她記得典籍中有過一段記載，數百年前，有一位絕代大匠，曾開發出技術，以降低威力為代價，讓準帝級數的武者使用血光邪刃，還因此造就一位戰功彪炳的蓋世邪將，但……

　　……至尊魔王開發出的獨門技術，隨著七絕戰器的消失而湮滅，為什麼今天又會再重現世上？

　　心中的驚訝，柳葉沒有說出來，只是沉默在胸中，而不清楚這些典故的虎擎天，則是又驚又喜，既狂喜於孟衍打造的戰器，沒有令人失望，威力果然大幅提升，又激起了鬥志，即使手臂被震得劇痛，仍不退縮，要再與敵人拚上一記。

　　但這樣的一個態度，卻惹來了對方的憤怒，幾名巨漢後退一步，卻不是退縮，而是調整出空間來……可以聯手合圍的空間。

　　這一下，著實讓觀戰者驚訝，因為當雙方強弱有別，於情於理，對方完全沒有必要幹出以多欺少，這種全然不要臉面的事。

　　一時間，後方多人飛身衝出，馬車碎裂，黃百合、赤麝月同時搶出救人，黃百合手執骨鞭，赤麝月赤手空拳，卻都是什麼也不顧，搶上去支援，但誰也心中有數，高手決勝只在一瞬，這樣的救援，沒可能來得及。

　　身陷重圍中的虎擎天，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點，只是此時想什麼都是多餘，唯有傾力一拚，但……也就在這一刻，一個聲音當空響起。

　　「……我靠！還真是連安靜一下都不行，我才走多久，這邊就天下大亂了，至於嗎？」

　　孟衍的聲音，就在這最要命的一刻傳來，沒人看到他是怎樣出現，但他確實就是現身在虎擎天頭頂，手拿著一把極長的大刀，二話不說，朝著圍攻過來的四名巨漢，當頭就砍。

　　雖然現身得甚是蹊蹺，但四名巨漢似乎一早察覺到，其中三名不約而同地轉向，重拳齊轟向孟衍，速度奇快，倒像是孟衍落入了他們的伏擊圈套，雙方速度都是極快，兩邊攻擊一下便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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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八章　同級出力　赤屍大巫

　　跳出內世界之前，孟衍對這一波襲擊也感驚奇，因為來者的力量非凡，就算是在這個等級通貨膨脹厲害的年代，人皇仍算是高端戰力，地皇絕對是顛峰力量了，就算是羿家，也沒有幾個地皇。

　　在這前提下，當看到對方擁有地皇之力，一來就是四個，孟衍就有些傻眼，到底是哪方人馬，搞得出這種豪華陣容來？

　　「這四個人有點怪，與其說使著地皇之力，還不如說是同地皇級出力……」

　　「什麼意思？舞丑，這四個家伙，不是真正的地皇，只是用某種方法，把力量提升上去而已？高階的人體改造，是有可能做到，但這種技術限制很大，除了生命縮減，激發的力量也有時間限制，還可能一擊不如一擊……」

　　「最好別這麼估計，這四個人身上散出的能量非常混亂，不可以等閑視之，我建議您，可能要把這四個人當成……某種披著人皮的怪物！」

　　「這麼猛？」

　　孟衍吃了一驚，這才知道來者猛到超乎想像，而當他由內世界躍出的一瞬，舞丑更傳來新的警告。

　　『主人，情況不對，這四個家伙對空間震動非常敏感，他們已經察覺你的出現，你一出現，可能偷襲不成，反被偷襲。』

　　『幹，現在才說！早知道我就直接破馬車跳出來了……』

　　『還有，這邊有第五個人藏在暗處，與這四人一伙，不過氣息有所不同。』

　　『謝了！』

　　多虧了舞丑的警告，孟衍現身時，得以用十足狀態來面對殺局，即使那三名巨漢一起朝這邊出拳，孟衍也沒被嚇到，而是果斷掄刀一擊。

　　刀沉拚力大，孟衍以一敵三，占不到任何優勢，不過，這柄新鑄煉完成的七絕戰器，絕對能讓人眼前一「亮」。

　　兩股力量對撞，刀身上的九環齊鳴，跟著就是王火帝焰噴出，彷彿一頭噴火的巨龍，怒猛施威，燒得眾人什麼也看不清楚。

　　三名巨漢，對於烈火當頭燒來，原本還像是不以為意，可當烈焰中的王道帝氣直迫而來，他們面上雖無表情，卻發出了驚懼、憤怒的吼嘯，彷彿什麼巨獸怒咆，不約而同地往後退。

　　這一下收手後退，為孟衍搶得了先機。他大刀狂舞，回了一圈，噴出的帝焰一下成了火圈，環繞著往外擴散。熱力逼人，尤克邪祟，將只是小退半步的巨漢，直直迫出數米外。

　　豁盡全力出擊。成功以一退三，孟衍也冒出一身冷汗，而就在氣空力盡的一瞬，三名巨漢之前轟出的猛拳，勁道再也壓不住，雖然他橫刀護身，拼命抵擋泄勁，卻仍給這股大力轟得狂滾筋斗，沖上數十米高的半空。

　　在底下，戰鬥仍持續進行，虎擎天憑仗戰器之威，與敵人對拚一記，傷上加傷，一下給打飛出去，這回沒有上次那麼輕鬆，那名巨漢怒吼一聲，揮拳追擊，想要一招把他幹掉，可一道龍影卻破空而至。

　　「別想傷我大哥。」

　　黃百合飛身而來，人未至，當頭就是一鞭橫掃，雖然還是那樣一截猙獰的骨鞭，揮動出來的效果卻整個不同。

　　由黃百合手中抖出的，不再是單純的鞭，而是蛟龍！

　　彷彿戰器得了靈魂，由死物活了過來，一鞭橫掃，化為蛟龍影，如龍狂嘯，狂掃回擊，一下打在那名巨漢身上。

　　鞭上所釋放的力量，剛柔並濟，瞬間催上的頂點，不啻於地皇一擊，將那巨漢硬生生打得橫移出去，手臂上出現一道血痕，滴著黑色的穢血，觸地即冒煙。…


　　表面上看，黃百合這一擊威風之至，以人皇之身，打出了等同地皇的力量，一鞭退敵，神氣到極點，可這麼猛的一擊，沒讓對方斷臂或骨折，只是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而對方全然空手，這樣一比較，勝負之數，殊不樂觀。

　　幸運的是，後頭不用接著和敵人硬拚，黃百合的一鞭，爭取到時間，和虎擎天一起往後飛退，沒等敵人追擊，自半空中落下的孟衍，就舞動大刀，斷空破雲，一刀斬落。

　　「全部退開！」

　　霸絕一刀，在地上劈出長痕，更斬出一道火壁，熊熊帝焰，迫得四名巨漢沒法上前，孟衍跟著又是一刀，遙劈向四人身後的某處。

　　「給我出來！」

　　一道火線，如箭飛射，乍看像是打向空處，可就在火線飆過後，途中有什麼東西像是裂開，一道紅影也跳了出來。

　　「……果然有一套，竟然發現了我的存在。」

　　現身出來的人，臉上塗抹著血紅色的油彩，頭上插著羽毛，身上也披著一件由羽毛編成的羽衣，卻露出一雙長腿，五官輪廓深刻如刀劈，一雙丹鳳眼，綻放著妖異的魅力，是一名別具風格的美女。

　　不過，這身裝扮太具有代表性，所以一現身，馬上就有人認出，連孟衍都怔了一下。

　　「……暗日神荒？靠！難怪，還奇怪又是誰咧！居然是你們……」

　　配合肉體改造來修練，這是邪道中的邪道，想要有大成就，對資源與技術的要求非常高，普通小門派作夢也搞不起來，但像金烏羿家這樣的大勢力。雖然一定有暗中進行相關研究，卻怎麼也不會貿然使用，用了也要大滅口，否則以後不好做人。

　　因此，最初看到這四名巨漢，孟衍著實犯嘀咕，因為怎麼想，羿家都不該這麼快就派出如此人馬出來，但如果換成是暗日神荒，那就不奇怪了，他們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弄出這樣的東西，雖讓人驚奇，卻可以理解。

　　不僅如此，這邊更還有人認出了對方的身分，柳葉一皺眉，走下了馬車，率先叫道：「赤屍大巫，你是魔系的要人，半途攔路，意欲何為？我伏流城和你暗日神荒素無仇怨，你們攔路伏擊，不太合規矩吧？」

　　赤屍現身以後，一雙丹鳳眼就直盯著孟衍，充分顯示了此行目標，但柳葉喊話，她也不能不理，便即朗聲回話。

　　「我無意得罪，今日來此，只為找人討取一物，還請貴商會不要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