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萬界天王[全書完]

官不聊生

八三九章　胡攪蠻纏　烈焰雙神

　　兩幫非人者在大混戰時，萬里雪域內，幾乎找不到一處安全的地方，實力堅強如羿家，和這兩邊的煞神一比，也就什麼都算不上，更別說是普通的小門派。

　　付了權利金，取得入場資格，這只是成就榮耀的第一步，那最終能走到哪裡，仍要憑實力來說話，而不幸的是，被擠到邊角落去的中小門派，沒有這樣的自衛能力。

　　當屍龍與冰人的亂戰，從中央波及到雪域邊角，這些中小門派出身的人們，就是全力狂奔，也來不及跑出去，他們甚至沒有被針對攻擊，只是卷入屍龍與冰人的戰鬥，一下轟隆而過，附近數里內的所有人就死絕了，自始至終，戰鬥中的屍龍與冰人，壓根連看他們一眼的餘裕都沒有。

　　孟衍挺擔心這種情況出現，幸好當他飛空趕至時，見到底下的一片營地，還算完整，比全軍覆沒的羿家大營要好多了，估計沒有受到太多的戰鬥波及，人命傷亡也不大，不過，一道火光正從裡頭熊熊沖起。

　　「……羿家的……」孟衍失聲叫道：「怪不得剛才不見人，居然跑這裡來了，她是胡攪蠻纏的亂戰之王嗎？」

　　飛射上半空的流焰，粲然奪目，一波波的高熱直逼襲來，火光的中心，一道赤紅色身影，猶如火鳥，正是羿家第一人的羿天青。

　　在另一邊，黃百合、虎晴天、赤麝月三人聯手為戰。一整個被火焰壓著打，雖然他們人數占優勢，對方卻是天皇，能夠不被秒殺，已經很好了，能夠支撐下來的主因，還是靠手中的戰器。

　　羿天青還算留了分寸，沒有下殺手，可是看她穩占上風的那個形勢，真想要取誰的命，不過是瞬息之事，孟衍一下緊張，連忙叫喊。

　　「喂！羿家都要滅了，你還在這裡惹事生非？有你這種瘋婆子，難怪羿家會不行。」

　　一句話喊出，引過羿天青的注意力，但也就在看見孟衍的那一瞬，整個戰場氣氛不同了。

　　先前，羿天青以一壓三，主力放在壓制上，出手威力雖強，卻沒多少殺意，像是在顧忌些什麼。但一看到孟衍，就像看見了紅布的公牛，整個眼神瞬間大變，身上的殺氣也一下熾烈如火。

　　「小賊！納命來！」

　　一聲狂喝，羿天青起手一掌，熊熊烈焰轟向孟衍，另一側的三人見狀，想要馳援，卻給羿天青舉手一擋、一撥，火牆升起，將三名帝皇全數攔截，沒有一個能越雷池。

　　早有預備對方會動手，可忽然間像是看見殺父仇人一樣衝過來，這仍令孟衍有些意外，只不過，一天之前，自己碰上這陣仗，只能立刻保命逃走，可僅僅一天之隔，羿天青已經嚇不到自己了。

　　不避不閃，孟衍對著羿天青，筆直衝撞過去，迫入迎面而來的火焰中，羿天青本來不以為意，但在孟衍與火焰對撞的一瞬，火焰被他的護身氣勁迫開，沾不了身，高熱也起不了作用，這才察覺到不對。

　　「你……」

　　羿天青的動手，永遠比說話要快，話還沒出口，一道火劍破空斬出，迅速幻化七禽形象，飆斬過來。

　　孟衍一拳揮出，大笑道：「知道我非比尋常，還只用地皇之力斬我，太看不起人啦！」

　　七禽分襲七處，火勁強猛，角度刁鑽，委實難防，但孟衍卻全都看不見，一拳仍直轟向羿天青，任這七道攻擊打在身上。

　　火焰飛騰，黃百合、虎擎天等人都為之驚呼，這一擊威力之強，足以焚掉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孟衍卻如此托大，讓每個在意他的人都心裡緊張。

　　然而，這擔憂卻派不上用場，因為七道火禽撞擊後引爆，連環七炸，孟衍分毫無損，甚至像是感覺不到一樣，攻勢未變，更強更猛地攻下去。

　　直至此時，羿天青眼中才閃過驚愕，她始終不願承認，一個卑鄙無恥的奸惡小人，竟然能練上這樣的實力，可看到鐵一般的事實，已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足夠威脅到自己，絕不能輕忽大意。

　　雙方距離太近，倉促間已不及發大招攻擊，羿天青鼓起地火訣，一道火劍又快又狠地斬出去，孟衍悍然一拳，看似平實，卻已經使上了金剛力，凝為一個無堅不摧的鐵拳。

　　兩勁對撼，羿天青再次閃過驚愕之色，對方的力量只有地皇，雖比普通的地皇要強得多，照說自己也可以輕易壓下，可火勁催發，對方竟如洪爐中的一塊頑鐵，死死撐住，不為高熱所動，連催兩次勁，壓之不下，就看著這塊頑鐵直直撞來。

　　羿天青擊發天皇之力，但倉促間蓄勁不足，不比孟衍全心全意鼓發，金剛力又大占便宜，對撞瞬間，羿天青組成的火劍折斷潰散，怒濤一般的剛勁，迫得羿天青連退數步。

　　高手相爭，退後就是輸了一招，對近年來所向無敵的羿天青，更是奇恥大辱，她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地火訣凝運，整個人籠罩在烈焰當中，威勢懾人。

　　「怎麼一招就退了？千萬不要對我客氣，我受不起啊！」

　　孟衍得勢更不饒人，金剛力再催，連同前一招未盡之勁，剛拳橫掃直摧，較先前更強勢地壓向羿天青。

　　「小子，你太自以為是了！」

　　近身短打，羿天青不再迫火成劍，而是直接一掌回擊，眼看拳掌將要碰撞，羿天青陡然身影一花，渾身烈焰縈繞的她，竟一分為二，一向左旋，一向右轉，化成兩個烈焰纏身的形影。

　　地火孔雀訣．烈焰雙神！

　　孔雀訣再現新招，兩團地火身形，都是威煞驚天，難分真假，而這招一出，孟衍的重擊打空，更陷入左右兩面的同時包圍，登時遇險。

　　手邊與右側的兩個羿天青，同時出掌，一個拍向孟衍頭頂，一個按向他胸口，孟衍自恃金剛力了得，雙臂分別去擋，可兩邊一碰，天皇之力強勁壓來，猛爆性的大力，一時壓住了地皇的金剛力，跟著，孟衍全身被烈火熊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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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十章　鬥戰聖體　嘴炮連技
      
      一身化兩形，兩個都具有完整力量，兩面夾擊，登時把孟衍困住，當烈焰爆發，孟衍整個被火焰吞噬，成了一大團燃燒的烈火。
      
      火焰不是單純的爆發，而是在天皇之力下，巧妙地環繞包裹，成為一座無法由內部突破出來的炎之牢獄，把內部的東西困死，更燒烤焚殺，而羿天青的後半招連著發動，兩個烈火身形，動作快捷如風，連著往火牢猛插，瞬間就刺了十多道。
      
      困敵而後再猛攻，雙重攻勢，正是烈焰雙神這一式的精髓，羿天青在這兩年裡苦心創出，預備等烈朝霞修為足夠，將這一式殺著傳授予她，供她護身，這回提前用上，剛好用來展示一擊致勝的無雙神威。
      
      「…… 年紀輕輕，嘴上不饒人，有了點實力就自以為可以橫行的年輕人，向來都很短命！ 」
      
      羿天青出口很冷，包含著對自己的一份怒氣，烈焰雙神是她苦心創出的殺著，這回卻用來打一個微不足道的臭小子，就算一出招就把他殺了，那也是自己的失敗，不得不用殺著來對付這種貨色......
      
      至於這一擊能否抹煞掉孟衍，羿天青根本不懷疑，因為在正常情形下，這一式擊殺天皇都不是問題，區區一個地皇，又何能抗衡？
      
      但怎麼都沒想到，這句話才剛說完，身後應當崩毀的炎牢，發出一連串撕裂聲響。 一股力量從內部爆發，直接將炎牢從中撕開，一分為二，跟著，孟衍大剌剌地從裡頭走出來。
      
      「哎呀！ 真是嚇一跳啊，忽然就被大火蓋頭了，還以為會怎麼樣呢...... 還好也沒有怎麼樣。 」
      
      孟衍哂道：「剛好一出來就聽人說什麼自以為是的...... 這話說得很好，不知道誰自以為是？ 又以為些什麼啊？ 」
      
      以這種姿態走出來，擺出的架式，等若赤裸裸地打臉。 還是打羿天青這種最忌諱別人碰臉的，剎時，羿天青身上殺氣沖天，怨怒的眼神，幾乎要把孟衍給劈了。
      
      「…… 小子，我承認你有本事，能挨得下我的烈焰雙神，但有點護體招法，不代表你就能橫行了。 比你這更強的護身硬功，我也破過，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囂張！ 」
      
      「我知道啊，抗打擊、刺擊、斬擊。 只是護身硬功的第一步，就算扛得住比自己更高一等級的力量，也不代表禁受得住熱力的燒灼，赤火煉金鐘...... 又或是合擊。 藉由冷熱之間的溫差，來強破護身硬功，這些都是理論上可行的技法。 估計也是你正在構思的戰術吧。 」
      
      孟衍掏了掏耳朵，笑道：「但你若以為這樣，就可以破解佛門萬年來無人修成的鬥戰聖體，那就太搞笑了，鬥戰聖體輾壓神魔，有的是本錢讓你嚇尿，或者...... 你若是覺得自己真刀真槍的本事不行，大可繼續在這裡，試試你所不擅長的嘴炮功夫，說不定，能發現自己的別樣天分，用嘴就把我給放倒了啊！ 」
      
      「…… 鬥戰聖體？ 」羿天青眼露疑惑，「沒聽說過，什麼玩意兒？ 」
      
      「什麼東西都要讓你先聽過？ 你和西域佛門很熟嗎？ 」
      
      孟衍好整以暇地嘲弄，心裡卻不是那麼篤定。
      
      普通人的戰鬥，就是各種打擊、刺擊、斬擊，護身硬功被創造出來，也是用來抵擋這些攻擊，但要破解硬功，除了更強的打擊、刺擊、斬擊，還有許多別開蹊徑的方法。
      
      能刀槍不入的功法，未必就能水火不親，打不爛的鐵坨子，完全有可能被燒熔，一旦碰上高熱，九成的護身硬功都面臨重大考驗，金剛體是其中的佼佼者，剛才被困住焚燒時，就經歷了一次考驗，當時，自己確實被嚇了一跳。
      
      能扛住天皇等級的火焰，不等於可以被天皇級火焰困起來，加壓悶燒，這兩者的兇險度截然不同，幸好金剛體不負自己期望，扛住了這一關，舞醜同時也作出計算，只要不竭之能持續，再撐上大半個時辰，絕對沒有問題。
      
      可如果對方真用上了冷熱溫差這一招，後果就很不好說，舞醜因為資料不足，暫無法估算結果，而孟衍也不認為羿天青會想不到這著，索性玩個空城計，先行叫破，唬得對方驚疑不定。
      
      為了增加懸疑感，還故意把金鋼不壞體，說成是根本不知什麼東西的鬥戰聖體，估計以羿天青之能，也弄不清楚那是什麼，果然，羿天青的注意力被引到這上頭來，沉吟不語，未敢妄動。
      
      「…… 西域賊禿，假仁假義，滿肚壞水，果然與你是一路的。 」
      
      羿天青憎惡道：「你從賊禿手上，學會了那些陰毒技巧，用來控制無辜女子，天理不容，就算賊老天容你，我羿天青也必要誅你！ 」
      
      「等等！ 什麼跟什麼啊？ 別說得好像我是大壞蛋一樣。 」
      
      孟衍一頭霧水，特別是看到黃百合、虎擎天等人的錯愕眼神，更覺得不能讓人把屎盆子扣自己頭上，「還有，你說的無辜女子是誰？ 不會是朝霞吧？ 你奶奶的！ 人是你擄的，洗腦已經很可恥了，還讓人拜你當娘，你是腦子有洞還是有屎？ 年紀一把沒人要，忽然母性大發，專程拐小女孩來當女兒，還栽贓我控制無辜女子？ 」
      
      「事情不是你說的這樣！ 」
      
      被挑破話來說，羿天青大感面上無光，更有著惱羞成怒，指著孟衍，怒駡道：「我和女兒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我自會向那孩子有個交代，但在那之前，我要為她剷除後患，保障她以後平安幸福！ 」
      
      「哦？ 所謂的剷除後患，是指捧她當家主，統禦羿家嗎？ 」孟衍冷笑道：「我還真沒聽過這麼蠢的主意，推人進馬蜂窩去，這也叫平安幸福？ 你的語文老師腦洞還大過你嗎？ 」
      
      「放屁！ 我說的後患，就是你這雜碎，你是我非殺不可的那種男蟲。 」
      
      羿天青指著孟衍，「今日我無論如何也要殺你，絕不讓你再為禍人間。 」
      
      「哦？ 是嗎？ 真要是有興趣，那你就幹吧，反正也不差你一個......」孟衍道：「我連那群屍龍都擺平了，還會怕一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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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一章　癲婆救人　葉家後手

　　先前屍龍群與冰人的混戰，那種完全超乎人類等級的威能，讓所有人如同置身噩夢，後來，屍龍群莫名其妙地敗走，身在局中的人類，說不上什麼旁觀者清，只是更加困愕，不曉得屍龍群為何退走？

　　孟衍開口便說，是自己打跑了屍龍群，這話說出來，附近所有聽見的人，都覺得這年輕人空口說大話，除了深知孟衍之能的少數人，沒人相信這話是真的。

　　「……你滅了這些屍龍？」

　　羿天青語帶保留，讓屍龍群潰滅的那一擊，她親眼所見，那招數、那力量，只能用恐怖兩字來形容，根本不是帝皇級數所能發動，甚至武神都未必可以，怎會是這小子所能打出？

　　然而，看這小子一派成竹在胸，滿滿的自信，似乎又很難說他自吹自擂，這種立刻就會被拆穿的謊言，智者所不取，那小子總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

　　「怎麼？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啊！」孟衍冷笑道：「不過，我很懷疑你還有這樣的時間，剛才那一鬧，羿家不知還剩下幾個活人？可憐啊，堂堂南疆之王，就這麼給滅了嗎？」。

　　「什麼？」

　　羿天青皺起眉頭，待要言語，一聲驚爆響徹附近空域，一道火光也沖天而起，直入雲霄後，爆炸散開，化為一個耀眼的三足金烏形象，正是羿家的召集信號，號召周圍區域內，所有看得到這火焰信號的羿家子弟，回歸集合。

　　看到這個信號，羿天青臉色一變，若是平常，她多半置之不理，羿家無論發生什麼狗屁事，又怎夠資格調遣她過來？但眼下家族遭逢大難，說不定還是存亡關頭，她縱有再多不滿，也無法在這時維持冷漠。

　　「小子，你運氣很好，但願你的本事真有你吹噓得那麼高。」羿天青恨恨拋下一句，化為火焰，衝向天空，「你對我女兒所下的詛咒，下回我會親手將之解除，你就等著受死吧！」

　　「且慢！留下人來！」

　　孟衍不肯幹休。一見羿天青想走，馬上想出手攔截，但黃百合卻橫竄出來，叫了一聲，「住手！」

　　聽見這一聲，孟衍覺得奇怪，但也依言停手，回看向黃百合，「怎麼回事？這麼叫住我，最好有個好解釋。」

　　黃百合一怔，也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孟衍身上有股與以前不同的威勢，言出如令，更讓自己生出幾分懼意。

　　「怎麼了嗎？有什麼問題？」

　　孟衍注意到黃百合臉色不妥，補了一句，黃百合搖搖頭，道：「沒、沒什麼，只是覺得或許不用急著兵戎相見，剛才……她也救了我們。」

　　「哦？」

　　孟衍一奇，聽黃百合解釋。這才曉得早先屍龍群、冰人大混戰時，這邊也受波及，一眾弱小門派，根本就沒得抵擋，傷亡立即出現，差點要全軍覆沒的時候，來找孟衍算帳的羿天青，恰逢其會，撞進了這場糊塗仗中。

　　身處混亂戰局，羿天青完全可以抽身而退，但她卻想都不想便出手，與靠近過來的屍龍、冰人，亂戰在一起，打得一塌糊塗。

　　屍龍群與冰人雖然強大，但裡頭天皇以上的，卻也不是那麼多，當雙方戰得難分軒輊，很難空出手來對付第三方，碰到羿天青的阻擋，兩方人馬都選擇避而遠之，再加上羿天青並非獨自為戰，與背後的力量一結合，硬抗幾波屍龍與冰人的襲擊，保住這邊的人們安然度險。

　　混戰最激烈的時候，如果羿天青坐鎮羿家，奮力抵抗，不曉得能保住多少羿家子弟的性命，但她偏偏不在，卻到了此處，成了這裡眾人的保護神，讓羿家遭劫無援，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諷刺。

　　「……真意外，癲婆居然為了你們出手，這一戰應該很嚴苛吧？即使是天皇，也不太可能全身而退，她……靠，難怪剛剛交手，覺得她力有未逮，還以為是留手咧，原來是受傷了啊！」

　　孟衍皺眉道：「等等，你說她不是獨自為戰，誰幫了她一把？你們三個的力量雖然不錯，但兩邊相差太大，打地皇不用你們，打天皇……你們就是累贅，不可能是你們幫的忙。」

　　黃百合沒直接回答，只是朝遠遠的後方，那幾輛馬車所在之處瞥了一眼，綠裳的柳葉站在那邊，孟衍一看就懂了。

　　「……那些妖物來攻時，馬車裡傳出琴音，先是奏曲，很快就天地回應，處處雷鳴，那時……周邊區域怒雷滾滾，盡成雷區。」

　　「雷區？不是吧？」孟衍奇道：「剛才我……這邊整個空域都在我監控下，天雷滾滾，我會不知道？明明就沒有啊。」

　　「不是天雷，所有雷光都從地上竄升，全是以地氣摧發的陰雷，配合她的地火訣，合作無間，連著幾波打退那些怪物。」

　　黃百合回想當時的場面，火雷交融，威力無窮，那些體型巨大的屍龍、冰人也深深忌憚，不得不退。

　　「陰雷？」

　　孟衍瞥了柳葉那邊一眼，暗忖柳家的手段厲害，在這樣的情形下，都還隱藏住了實力，沒有完全展露，從琴聲來看，柳家手上應該還有一件厲害戰器，能讓人發揮超越等級的力量，又或者，柳葉的父親示眾以弱，本身的真正實力，可能超越了地皇……

　　考慮到浮萍居那邊的作風，隱藏實力一點也不奇怪，他們如果沒有那樣雄厚的資本，也不會敢貿然來闖神魔禁地，還要扯羿家的後腿，只是沒有想到，一行人才剛進入禁地，還來不及進行所謂的大計，連串意外變化就發生，甚至沒機會扯羿家後腿，羿家就自己全垮了。

　　「……算了，計畫趕不上變化，反正基本目的達到了就是，不管羿家是怎麼垮的，反正垮了就行，我也不是那麼講究的一個人……」

　　孟衍皺眉道：「但話說回來，癲婆既然肯與你們攜手抗敵，怎麼打完了又對你們動手？這是什麼道理？呃……好吧，癲婆向來不講道理，邏輯神馬的，壓根就沒有意義，問這種問題，是我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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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二章　平安回來　丫頭玄機
      
      情況與猜想得相去不遠，羿天青動手並不奇怪，因為她本就是來這裡逼問人下落兼算帳的，會忽然轉了死性，幫著出手禦敵、保護人，這才是奇怪的事，當屍龍、冰人皆去，重新開始幹正事的她，自然會與其他人發生衝突。
      
      明明前一刻才並肩作戰，可敵人才剛剛退走，馬上就翻臉動手，黃百合等三人都有點適應不過來，好在三人手中的戰器厲害，羿天青又手下留了餘地，這才得以支撐，而沒等到撐不住，孟衍就已經趕回來，替三人解了危。
      
      「大家怎麼說都是一路人，真要有個什麼的話，浮萍居不會不出手的，他們還要和我交代呢。 」
      
      孟衍說著，遠遠望向柳葉，她也正朝這邊看來，似乎是等著自己這邊說完話，她才會過來。
      
      「兄弟，那惡婆子逼問我們你的下落，說我們如果不講，就把我們全燒了，但我們壓根不知道你上哪去了，又怎麼說？ 」
      
      虎擎天說完，被黃百合暗踹上一腳，這才會意過來，道：「當然啦，不是那個意思，就算知道你下落，我們也肯定不會說的，但你到底跑什麼地方去了？ 怎麼才短短時間不見，你就又......」
      
      「為什麼要加個又字？ 」
      
      孟衍沒好氣地道：「你以為這是我想的啊？ 好端端在趕路，就被亂七八糟的東西追殺，我想去引開那些東西，然後就乒乒乓乓打一場，再然後...... 我就升等了。 」
      
      「嘿！ 那下次兄弟你遇到危險，就千萬別一個人沖上去，帶上我...... 不，就由我來替你去吧，這種好事...... 不，是這種危險的事。 作兄弟的當仁不讓，怎能由你一個人在那裡遇險？ 」
      
      虎擎天拍胸保證，孟衍往他胸口捶了一記，大個子咧著嘴笑，也毫不客氣地往他肩膀上捶一記，孟衍覺得這感覺滿好，自己的境界越升越高，敵人越來越多，朋友雖然也有，但能像初識一樣對待自己。 不曾改變的，也就只有虎擎天了，這是一份彌足珍貴的情誼......
      
      黃百合在旁看著，覺得孟衍沒有說實話，至少沒有把話說全，在他行蹤全無的這段不長時間裡，絕對另有奇遇，所以才會消失之前是人皇，重回來就變成地皇。 還能戰平已臻天皇境界的羿天青，這絕對不是簡單的臨陣突破所能達成。
      
      不過，就算知道這些，黃百合也沒有打算多言。 這不是自己能隨便開口的事，隨便賣弄見識，不僅得不到讚賞，還可能會引來反感。 自己可不會沒腦子幹這種傻事。
      
      因此，黃百合露出笑臉，挽起孟衍的手。 道：「你平安回來就太好啦，還變得這麼強，這下我們更有把握，能從羿家手中把師妹救回來啦。 」
      
      「哼！ 羿家...... 一天以前，他們是了不起的龐然大物，現在，落水狗都比他們要好...... 想從他們手中接回朝霞，這事恐怕不好辦。 」
      
      孟衍哂道：「朝霞的平安不是問題，羿家的意願也不是重點，但...... 我們去接的時候，還有沒有羿家就難說得很了，哈哈哈。 」
      
      笑得狂妄，更再次讓聽見的人們心驚膽顫，一些不清楚孟衍底細的人，聽了指覺得這年輕人失心瘋，腦子不正常了。
      
      羿家雄霸南疆近萬年，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輾平過多少敵人，一切曾試圖挑戰它的勢力或人，全數都已經倒下，再不復存，哪是這麼容易倒下的？
      
      不過，也有人覺得，這次的狀況可能不太一樣，因為羿家的霸權，主要建立在人族之上，過往試圖挑戰羿家的勢力，也以人為主，少有非人者，而剛剛出現的兩邊人馬，冰人與屍龍，都強大到難以想像，如果被這兩股力量夾擊，哪怕羿家再強，也是大勢去矣......
      
      「屍龍來自東土，那些冰人...... 是雪域的守衛吧？ 以往從來沒有在記錄裡看過，但應該沒錯。 」
      
      黃百合說著，不解道：「但這兩邊怎麼會忽然打在一起的？ 這與羿家有關？ 總覺得...... 事情好亂啊。 」
      
      「先不管這些了......」
      
      在旁邊沉默已久，一直沒開口的赤麝月，終於忍不住了，「金翼刀經你重鑄後，威力好強，如果不是靠墊，我絕無可能抗衡羿天青，她太強了...... 我之前從沒聽說羿家有這樣的絕頂強人......」
      
      孟衍道：「得了吧，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真正想講的，不是這個吧？ 」
      
      「對不起，我知道這麼問不好，但...... 你有檀星的消息嗎？ 」赤麝月緊張道：「她應該已經進了這裡，估計還和羿家人在一起，以羿家的狀況，這太危險了。 」
      
      「什麼啊？ 你還不知道嗎？ 我還以為這消息應該傳得很快，整個雪域內的人類都聽說了，原來沒有嗎？ 」
      
      孟衍把早先發生在羿家大營的事說了一回，道：「現在整個世界都曉得，羿家大皇子誘騙你妹妹，存心不良，故意讓她背叛你們，成了奸細，事後還殺人滅口，卑鄙無恥......」
      
      「可惡！ 」
      
      赤麝月大怒，一刀砍出，火焰將地面燒出一道焦痕，她手緊握刀，氣到險些飆淚，怒火點燃豔色，看來更有英武之美。
      
      「居然敢這樣玩弄人，羿家的狗種都該死！ 」赤麝月咬牙道：「我絕不放過羿金雕，就是他欺騙我妹妹，還用她來對付我們的吧？ 」
      
      「不，這個...... 呃......」
      
      孟衍摳了摳臉，笑得有點尷尬，「雖然沒有真憑實據...... 反過來的證據倒很多，但我是覺得啦，這位羿家大皇子...... 是被冤枉的，真正的陰謀家藏身在幕後，另有其人。 」
      
      「啊？ 什麼？ 」赤麝月一下糊塗了，「不是說兇手是他？ 怎麼又不是了？ 這到底算什麼啊？ 那...... 幕後的陰謀家又是誰？ 我...... 我聽得好亂啊！ 」
      
      虎擎天在一旁用力點頭，「說得不錯，我也覺得好亂，有夠亂的。 」
      
      「亂不亂不是重點啦，以你們兩個的智慧，要讓你們明白這裡頭的玄機，是困難了點。 」
      
      孟衍搖頭道：「但眼前真正重要的是，那個小丫頭究竟去了哪裡，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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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三章　脫衣專家　大變活人
      
      赤檀星的下落，對別人來說，絲毫不足道，沒幾個人在意，但卻是赤麝月之所前來琉璃鏡城的理由，孟衍本來很想把這消息多拖一下，看看赤麝月焦急的樣子也不錯，可想想這樣實在無聊，就決定不幹無聊事了。
      
      「…… 想找到你妹妹是嗎？ 這也簡單。 」孟衍正色道：「那就脫衣服吧。 」
      
      「脫、脫衣服？ 」
      
      赤麝月雙眼瞪大，看了看左右，素來豪勇的她，這時也顯得扭捏，壓低聲音道：「在...... 在這裡？ 現在？ 」
      
      「那當然，不然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你不知道拖戲很惹人厭嗎？ 能快點解決的事，絕對不要拖。 」
      
      看孟衍說得正經，赤麝月望向虎氏兄妹，後者兩人一個轉開了頭，一個攤手表示無奈，孟衍是公認的專家與天才，這兩者其一都是專門幹怪事的，兩者加在一起，幹什麼怪事都不奇怪，而且，這樣的人還很容易被觸怒，如果覺得不被信任，常常一撒手就什麼都不管了。
      
      雖然還覺得一頭霧水，但赤麝月只能依言而行，因為，過去孟衍的奇怪要求，都有一個好的解釋與結果，這回...... 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一有決定，赤麝月的行動就極富決斷力，也不管周圍還有幾百人正遠遠盯著這裡看，就開始寬衣解帶，一下就把外袍脫掉，露出裡頭的赤裸雙肩，與大片胸口的肌膚，更把一身婀娜火辣的曲線，勾勒在人們眼前。
      
      美人豔姿，後頭有人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但還沒來得及吹第二下，就直接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帝皇不是可以輕易褻瀆的。 就算隔了距離，只要把威煞發過去，就足夠讓修為不足卻自以為是的傻瓜，直接喪失意識，假若再嚴重一點，永久性腦部受損都不成問題。
      
      這一下口哨聲，讓赤麝月的動作微頓，才想說要繼續解腰帶，孟衍已經把她脫下的外裳接過，抖了起來。
      
      「看清楚了！ 天荒荒。 地荒荒，我家有個夜啼郎；天靈靈，地靈靈......」
      
      孟衍念念有詞，內容一通胡扯，所有聽得清他念什麼的人，都覺得他這篇假咒語毫無誠意，反倒是手上耍弄那件外裳的動作，奇幻奧妙，隱藏了很多的訊息在裡頭。 不是隨便拿起來揮的。
      
      數秒一過，孟衍作戲作足，把外裳往地上一蓋，再往上又一拉。 外裳被拉扯起來，底下也有某件東西，跟著外裳一起被拉直，只不過被衣裳包裹。 看不出底下是什麼東西？
      
      孟衍出手如風，一下又將遮掩東西的那件外裳扯去，仿佛變戲法一樣。 露出了底下的赤檀星，剎時，周圍一片驚呼，因為打從孟衍動手開始，附近不曉得有多少人就一直盯著他看，務求將他的每一個動作細節都看得牢牢，卻仍看不出他是怎麼變出人來的？
      
      「這是我新學成的把戲，大變活人！ 」
      
      用障眼法把人從內世界移出，孟衍臉不紅、氣不喘，道：「不管是鴿子、老鷹、老虎，還是活人，想要的全變得出來，可惜我技巧不夠，不然直接把朝霞變出來，我們就可以走人回老家了。 」
      
      被從內世界中移出來的赤檀星，雙眸緊閉，臉色蒼白，眉上、發上都抖著冰霜，好像從什麼冰窖裡移出的，赤麝月緊張地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不知所措地望向孟衍。
      
      「不用緊張，這裡怎麼說也是鏡城雪域，你妹妹在裡頭活動，遇到雪煞所侵，小小被凍住，這也正常的。 」
      
      「雪煞？ 」
      
      赤麝月這一驚非同小可，忙道：「琉璃雪煞，傷神奪魄，傳說連武神也抵擋不住，檀星她...... 她怎麼禁受得起？ 」
      
      「嘿嘿！ 本來是不行的，但要看是遇到誰，剛好我有點方法。 」
      
      孟衍尷尬地笑了一下，之前把赤檀星收入內世界時，人倒還是平安的，但自己受幻境心關考驗，連闖多關，過程中難免受影響，內世界中金明姬有諸多聖物保護，還沒什麼影響，失去意識被送入的赤檀星就沒那麼好運，神魂震盪。
      
      這本來是相當危險，還非常不好處理的狀況，換了早先的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現下就不成問題。
      
      一抖手，孟衍掌中驟現瑰麗火焰，色作七彩，如夢似幻，一出來就讓人目眩神迷，現場沒幾個人認得這是什麼，卻都被這火焰的美麗所驚歎。
      
      站在孟衍身旁的黃百合，覺得這火焰很奇特，明明燒得很旺，卻沒什麼熱度，還給予人森寒的感覺，近似千雪峰的冰焰，卻更美麗得多。
      
      而當這火焰接觸到赤檀星，她身上的冰霜就點滴消融，蒼白的臉色迅速回復正常，眼睫毛眨動，開始有了反應。
      
      「…… 這...... 你怎麼做到的？ 」
      
      旁人不知，赤麝月在南疆土生土長，最是瞭解雪煞凶名，也最感到不可思議，「古老相傳，雪煞兇險，侵襲神魂，一旦被傷到，就無可解救，永遠化為冰像，沉淪萬古，你...... 你是怎麼能做到的？ 」
      
      孟衍笑笑，還沒有解答，一個聲音從旁邊插過來。
      
      「醉生夢火，琉璃鏡城的無上之寶，據說能夠化幻為真，實現夢想，已不知有多少世代未曾現於人間，是敝店高額求購的重寶，但一直沒能入手......」
      
      終於忍不住靠近過來，柳葉緊盯著孟衍手中的夢火，捨不得把目光轉開，「倒還是第一次，知道夢火能夠解雪煞之傷...... 不得了，這樣一來，醉生夢火有了更實際的用途，其價值可以翻漲一倍...... 不，兩倍！ 」
      
      用詞是價值，而非價格，因為像這樣的東西，根本就無法用金錢買到，只要讓識貨的人看見，便足以讓人瘋狂，那些大勢力的長老、耆宿，甚至願意傾身家來搶購，對浮萍居來說，也是盡可能要弄到手的珍寶。
      
      「你這傢伙真是了得，還以為你的專長是衰王，走到哪裡，必定讓那地方衰亡，現在看來......」柳葉點頭道：「你也堪稱珍寶吸引器啊，人到哪裡，就直接把那地方最寶貴的東西也引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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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四章　認父認帳　達成委託
      
      孟衍聳肩道：「純屬意外，就是剛剛打跑屍龍群的時候，順道入手的，本來以為會被收走，不過...... 就算是打工的工錢吧。 」
      
      對戰屍龍群時，斬斷醉生夢火的一擊，在保住火種的同時，孟衍也沒忘記自肥，順手偷了一部份回來。
      
      這種手段，瞞得過別人，卻絕不可能瞞過禁地之主，如果那一位真是從頭睡到尾，那也還罷了，可在打跑屍龍群後，自己所被賦予的神能，全遭收回，唯獨醉生夢火被留了下來，自己所能做的解釋，就是那一位特別把這留給了自己。
      
      『…… 神魔禁地之主，總算還不是太小氣，這趟就算不是賣命，好歹也是賣力幹活，不給點報酬的話，太說不過去啊。 』
      
      孟衍聳肩同時，還覺得有些慶倖，畢竟這些大人物，一個個都喜怒無常，葬骨嶺之主和祖凰在這上面的表現，委實讓人搖頭，一個把自己打得粉碎後給寶，另一個給完寶後過河拆橋，還挖了大坑給自己跳...... 相較之下，那個只睡覺不管事的女人，算是出手慷慨了。
      
      醉生夢火，是冰城的寶焰，平常連玄玉一族都沒資格碰觸，頂多就是遠遠膜拜，奉為神火，能夠治療雪煞所造成的傷害，只是一個旁枝末節的小功能，孟衍隱約覺得，這個火焰中還有更大的秘密存在。
      
      「…… 姊...... 姊姊......」
      
      被醉生夢火燙過一遍身體，赤檀星解凍兼回魂，忽然看見眼前這麼多人，還有一個驚喜到飆淚的親姐姐，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檀星！ 太好了！ 」
      
      赤麝月又驚又喜，一把用力抱住妹妹，「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你做得很好。 你沒有錯，你一直是真心替我族著想的，是那壞蛋騙了你！ 我定要把那壞蛋碎屍萬段，為你報仇！ 」
      
      激動的神情，還有急著把罪責都歸給羿家的態度，孟衍看在眼裡，頗覺得好笑，但考慮到和這小女娃娃也算患難戰友，就不多挑剔什麼了，反倒是赤檀星。 被姐姐抱得不知所措，目光剛好掃向孟衍，更覺得迷惘。
      
      「你...... 獨孤天行，他和我...... 你是......」
      
      「嗯，救你的人是他，他有點事情要辦，可能回不來了，就把你託付給我，讓我把你送回親人身邊。 」
      
      孟衍滿不在乎地點點頭。 道：「那傢伙是我老爸，他的事情我全部都認帳，如果對他有什麼不滿的，直接算我帳上沒關係。 現在開始，我要來替他了掉以前的所有債務。 」
      
      一段話平淡說出，卻著實嚇到了附近的所有人，即使虎家兄妹、柳葉等人。 都心中有數，想說孟衍與獨孤天行的關係，差不多是板上釘釘了。 但猜測是一回事，得到孟衍親口肯定，又是一回事，光是孟衍肯親口承認，這裡頭代表的意義就很不尋常了。
      
      「…… 你...... 沒事吧？ 」
      
      黃百合有些擔心地問著，獨孤天行這名字，在四方天地都不是什麼受歡迎的人物，哪怕真的是他兒子，也沒必要公開承認，這不但得不到任何好處，更只會引來無數麻煩纏身。
      
      「沒事啦，我剛剛見過我老爸了，雖然他很不負責任地又跑了，而且，這次跑掉，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說不定也回不來了，但...... 總之把話說開了。 」
      
      孟衍抓抓頭髮，道：「既然確定他是我老爸，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兩父子，也是有今生沒來世，他是我爹，他的帳我當然都認，那些想要找他麻煩、曾經給過他麻煩的傢伙，這些帳...... 就是人家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人。 」
      
      說話的時候，也握緊了拳頭，這些話不只是說說而已，也有了目標物件，除了暗日神荒，也更包括了金烏羿家，而非常幸運的是，羿家人就在不遠處。
      
      「行了，你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剛才那一輪的戰鬥，你們的負擔也不輕啊。 」孟衍看了一眼天空，道：「這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了，等休息夠了，就離開這裡吧。 」
      
      「就這麼走？ 」虎擎天摸了摸腦袋，「我們來這裡的計畫都還沒來得及進行咧。 」
      
      「那個計畫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柳葉插話道：「所有針對羿家的計畫，都不用做了，經此一役，金烏羿家元氣大傷，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個萬年經營的祖地，保留了三分之一的戰力，搞不好就這麼被滅了......」
      
      「這麼容易？ 」虎擎天奇道：「羿家不是王者嗎？ 稱雄南疆萬年，比咱們東土的葉家還牛，怎麼莫名其妙敗了一陣，就整個都不行了？ 」
      
      「神魔禁地，禁地本就是生人勿近之地，羿家雖然強大，那也只是以人的標準來說，碰上神魔，那就什麼都不是了，剛才那些冰人、那些龍的力量，你們也親眼目睹，難道這還不足讓你們有無力感？ 」
      
      柳葉冷笑道：「七千年前的南疆玄家、五千年前東土的震天盟，都曾是稱霸一方天地的王者勢力，卻也都因為征伐神魔禁地被困，一朝覆滅，這種事情...... 本就沒什麼好稀奇的。 」
      
      說到歷史，在這裡的幾個人都不通曉史料，聽了話也只能點頭，而即使是虎擎天都能想像，羿家受此重創，想養回元氣不知要多久，肯定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管不動南疆之內的各派事務，換句話說，赤日王族也就安全了。
      
      「…… 不用開戰，直接就達到目的，這對我們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之前承諾給你們的報酬，我們也會如約支付，不會賴帳，不過...... 已經不用再打了。 」
      
      柳葉的話，赤麝月和虎擎天都有點不懂，既然這是羿家萬年來前所未有的衰弱時刻，而己方又人強馬壯，為何不趁勝追擊，多給羿家幾下狠的，就算消滅不了他們，至少也能再削弱，後頭對赤日王族大大有利。
      
      「我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消滅羿家這種事，既然狀況出現意外，目標提早達成，後頭的事情也可以早一步進行。 」
      
      柳葉對孟衍道：「恭喜你能平安回來，我們沒有辜負你的委託，你的親友都被保護安全...... 我父親希望能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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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五章　禁地過界　踏足人間
      
      「其實...... 我打算利用你的，本來是這麼打算，當然現再也沒有變。 」
      
      「嗯，我知道。 」
      
      「但我實在想不到，你的天運強成這樣，我們才剛開始行動，一切佈置都還沒開始實施，你就讓整個局面崩潰，連羿家這樣的萬年傳承，都在一夕間轟然倒臺。 」
      
      「這個我也明白，但我還是要強調，這可不是我幹的，又不是我親自殺上羿家，把他們的人屠得乾乾淨淨，明明兇手是那些怪物，卻說得好像我才是殺人兇手一樣，這筆帳也太奇怪了吧！ 」
      
      孟衍正色道：「都是你們以訛傳訛，拿些什麼迷信的說法套我頭上，才搞到現在人人都說我是衰神，還連我自己都要相信了！ 不行！ 我嚴正提出澄清，這一切都沒有根據，純屬穿鑿附會之說，智者不取。 」
      
      發現自己的奇怪運勢，已經在親友之間被引為笑談，說得好像自己專克神魔禁地與大勢力，孟衍惱羞成怒，對著中年人嚴正抗議，如果不是因為存有敬意，他一早就拍桌了。
      
      「唔，我對此表示歉意。 」中年人為孟衍倒了杯茶，「現在請你過來，是想與你商量一下，後頭的方向。 」
      
      「需要商量嗎？ 你們要做什麼，我不想過問，至於我要做什麼，你們也管不著，本來就沒有非要一起行動不可的理由。 」
      
      孟衍皺眉道：「之前大家目的一致，都想要羿家好看，所以我也不多管什麼，聯手也好。 合作也罷，都無所謂，但現在...... 沒必要硬湊一道了吧？ 難道你們打算對羿家趕盡殺絕？ 」
      
      「那難道你又打算對羿家趕盡殺絕了？ 」中年人喝了一口冒煙的熱茶，緩緩道：「就算在神魔禁地中受創，羿家也絕不可輕侮。 他們仍有著深厚底蘊，只是還未到拿出來的時候...... 我不知道你父親到底和你交代了什麼，但......」
      
      中年人語帶保留，孟衍之前化身獨孤天行，在虎嘯寨連連參戰的事，沒能瞞過他的眼去。 但這一回，看孟衍說已經與父親見過面，神情相當認真，他便不敢肯定出現在羿家的那個獨孤天行，會否就是本人？
      
      「放心。 我不至於傻到去攻擊羿家祖地，自殺式攻擊我沒什麼興趣，但我與羿家的某些人還有帳要算，而只要他們還在雪域內，那...... 我就有把握。 」
      
      孟衍信心十足，中年人道：「看來你另有所依恃，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事關東土的狀況......」
      
      「哦？ 」孟衍道：「怎麼了？ 之前問。 令千金不是說問題不大，仍是那些老問題、老樣子嗎？ 你們......」頓了頓，孟衍醒悟過來。 「你們避重就輕了？ 」
      
      「…… 戰爭、鬥爭、死人，這本來就是人類歷史的老問題、老樣子，從這點來說，也不能說是避重就輕，只能說是解讀點不同。 」
      
      中年人道：「你不在的這兩年，東土最大的改變。 就是神魔禁地打破過往的規矩，開始有神魔傳承踏足人間了。 」
      
      「什麼？ 」
      
      孟衍心頭一動。 如果以爭權奪利來說，新的強大勢力出來。 勢必衝擊舊有的勢力、組織，首當其衝的自是青木葉家，雖然那邊不是只有葉家，但總不至於一切那麼歡樂，神魔傳承放著葉家不管，跑去滅了默然皇廷，然後與葉家和平發展吧？
      
      「無界島的樹人，首先打破萬年沉寂，踏出輪回海，佔據山頭，公然招募弟子，四出攻伐，暗日神荒也四處興兵，說是得了神魔傳承，最初，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與無界島同樣，是得自輪回海的傳承，可...... 後來才發現不是。 」
      
      「不是輪回海？ 那是...... 白雲孤城？ 」
      
      孟衍皺起眉頭，存在於東土的三處神魔禁地，葬骨嶺、輪回海這兩處，最為人所知，第三處白雲孤城，雖然名氣大，但就不是那麼多人知道，因為要見孤城，運氣成分很大。
      
      與涅槃淨地相同，白雲孤城屬於非固定出現的秘境，涅槃淨地還有固定出現時間，白雲孤城則是全不固定，有時十年內連續出現，有時上千年也不露個影，只是與出現所在不定的涅槃淨地相比，白雲孤城每次出現都在東土，而且還是同一塊山嶺。
      
      白雲孤城一現，就是從天而降，落在紫禁龍脈上，鎮壓方圓千里，千里內的所有建築，盡數被夷為平地，裡頭的人則是九死一生，因此，紫禁龍脈的方圓千里內，素來生人不近，縱然靈氣濃郁，山河壯麗，也沒人把門派開立于內，就是怕運氣不好，中了大獎，滿門滅于一夕。
      
      暗日神荒若得了白雲孤城的傳承，那真是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首先代表的，就是他們運氣夠好，要不然，怎麼能剛好碰上白雲孤城的現世？ 暗日神荒雖然流傳的時間頗長，卻未必能遇上白雲孤城幾回。
      
      這次白雲孤城一現世，暗日神荒馬上勾結上，成為其前驅，如果不是運氣超好兼天生賤骨頭，那就是...... 長久以來不為人知的秘約與黑幕......
      
      「不，如果是的話，倒還好，但白雲孤城也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 」中年人道：「暗日神荒所得到的傳承，是矗天壁。 」
      
      「…… 怎麼可能？ 」
      
      孟衍聽到這個答案，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唾沫，手也握緊了，「矗天壁在北地與東土的邊境上，基本上屬於北地，而且...... 那邊是沒法征伐的啊......」
      
      「確實，在九大神魔禁地中，三月山、矗天壁，是非常奇特的兩個地點，與其余七個不同，各種記載中，幾乎沒提到征伐這兩地，有什麼明確的好處，或是能帶出些什麼來，反倒是禍秧不絕，讓人們總是敬這兩地而遠之......」
      
      中年人道：「但這一回，暗日神荒確實發生改頭換面的變化，強兵悍將，層出不窮，力量和之前不可以道裡計，在短短時間內，就橫掃八方，連敗葉家、皇廷多場，再破兩家族的聯軍，打下了東土的半壁江山...... 說來慚愧，險些連伏流城都被他們給拿下了。 」
      
      「…… 有、有沒有搞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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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六章　東土巨變　大劫難解
      
      一連串的消息，委實把孟衍給震得不輕，就像憑空一道雷從天打下，直接把他給懵了。
      
      之前妖帥所說，在東土攻城掠地，戰無不勝，自己還當他是吹噓，欺負了一些中小門派，就誇大戰績，說得他好像天下無敵、地上無雙一樣，估不到...... 這些話還有相當的真實性。
      
      青木葉家的實力之強，自己是清楚的，默然皇廷與葉家分庭抗禮多年，其強大可想而知，這兩大勢力與暗日神荒交鋒，連敗多次，最後不得不放下身段，組成聯軍，這可以想見兩大門派所受的壓力之重，迫使他們拋棄本身的面子與尊嚴，聯手為戰。
      
      但即使是聯軍，最後也仍被擊敗，暗日神荒的強勢程度，簡直匪夷所思，不過，如果想像成青木葉家、默然皇廷，聯手征伐某個神魔禁地，潰敗覆滅，那也就沒這麼難想像了，神魔傳承的強，倒是不難理解。
      
      「那...... 千雪峰呢？ 」孟衍急問道：「千雪峰怎麼樣了？ 」
      
      「在這場人與非人者，普通門派抗衡神魔傳承的戰爭中，千雪峰的位置至關緊要......」
      
      中年人表情嚴肅地說著，又看了孟衍兩眼，好像有所避諱似的，將目光移開，道：「它立刻宣佈放棄立場，成為神魔傳承，不參與東土爭霸，但凡有膽敢來犯者，一概殲滅！ 」
      
      「…… 靠！ 」
      
      孟衍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滿臉癡呆，這種行為如果深究，就像是臨陣叛變，拋棄祖宗，認賊作父一樣的情況，還真不是什麼人都有臉幹得出來的，至少。 那些傳承久遠的大門派，沒有這麼容易屈服。
      
      但...... 千雪峰素來不怎麼講面子，掌門人又一向教導門人要身段柔軟，只有活著才能傳承精神，在這種思想的大前提下，幹出這種行為就沒什麼好奇怪了，孟衍一方面驚歎于師父的決斷，一方面也從中年人的後半段話裡聽出端倪。
      
      「千雪峰...... 選擇傳承的物件，是涅槃淨地吧？ 」
      
      「正是如此，我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商掌門深謀遠慮，與涅槃淨地之間的關係，並非投靠、依附，而是類似結盟。 」
      
      中年人道：「別說當世，就算回看過往歷史，也見不到這種案例，在還有神魔傳承的年代，神魔之屬與底下的關係，無一例外地都是主從。 從沒聽說過有結盟的前例，商掌門真不知是如何爭取到這種條件的？ 」
      
      「這個...... 我多少可以想像。 」
      
      孟衍回想到自己還在東土時，商秀娥就似乎與祖凰有了密約，雙邊也有了初步的默契。
      
      在那個時間點上。 耗損太多，無法立刻離開的祖凰，需要別的力量來幫手，或是幫忙跑腿。 或是幫著巡守淨地，確實缺人。
      
      商秀娥則是在當時，就已經看出神魔禁地將干預東土。 神魔傳承即將重現的可能，對於人類勢力來說，這將是非常嚴苛的考驗，想要存續下去，減少傷亡，最理想的方法，就是也與某個神魔禁地結合。
      
      雙方各取所需，可以說是一拍即合，祖凰的力量，在九大神魔中，不知道排行第幾？ 但涅槃淨地在九大之中，絕對不是最強大的，加上祖凰正值虛弱，商秀娥故能以最好的條件，與祖凰達成協議。
      
      「千雪峰與涅槃淨地結合，成為禁地的守護者、管理者，代價是千雪峰門下弟子，不得離開涅槃淨地，但......」
      
      中年人苦笑道：「暗日神荒的大軍掃來，伏流城險些撐不住，你可知伏流城最後能守下，是因為什麼道理？ 」
      
      孟衍本想說不知，但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意思，再想想伏流城的特異點，登時明白過來。
      
      「…… 你們離葬骨嶺那麼近，攻打你們是可以的，可如果戰事持久，等若一直陳兵于葬骨嶺外，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啊......」
      
      孟衍道：「葬骨嶺的那位我遇過，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啊，如果惹火了他，後果就不好說了...... 換句話說，這場戰爭，目前為止，仍以神魔禁地彼此間不攻伐為前提，各神魔禁地間的步調不統一，暗日神荒也儘量不惹出別的神魔禁地來。 」
      
      「正如你所言，目前就是這麼個狀況，所以到目前為止，千雪峰很平安，暗日神荒特意避開了淨地那一塊。 」
      
      中年人道：「我們只是意外，為何會是矗天壁...... 九大神魔禁地中，它非常特別，但對人類的厭惡之情，恐怕也以它為最，打從遠古時代開始，征伐矗天壁就沒有任何收穫可言，偶爾更還有成群妖物，從中出發，攻襲人類...... 葉家也是為此，才長年在邊境築城，駐守強兵重將......」
      
      「潔琳呢？ 她還平安嗎？ 」
      
      「葉家女帝...... 這不知道能不能算因禍得福，你失蹤一事，給予她很大的打擊，她廢寢忘食地苦練，在戰鬥中實踐，早在一年多前就登臨天皇，成為葉家的壁壘，那幾次葉家的敗仗，多虧有她趕到，才挽救了大量人命......」
      
      一年多前就登臨天皇，這個修為進境實在猛到嚇人，說不定還已經超越了羿天青，即將挑戰太皇的程度，但孟衍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即使有葉潔琳，葉家仍沒能取得勝利，換句話說，葉潔琳也沒法力挽狂瀾，可見情勢之惡劣。
      
      「直至我們離開，起兵前來南疆，葉家女帝仍平安無事，與暗日神荒的苦戰方酣，至於在這段時間裡，有沒有發生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
      
      中年人道：「這些就是東土的狀況，應該是你當前最想知道的東西，在你做決定之前，有必要告知你這些。 」
      
      「看來...... 不馬上回去是不行了。 」孟衍道：「為什麼之前不說？ 或者...... 為什麼現在才說？ 之前我問過你們的吧？ 」
      
      「很抱歉，先前對你的能力低估了，我還挺欣賞你的，不想看你跑回東土，衝動送死，但...... 現在不同了。 」
      
      中年人道：「就眼前所見，我相信你已經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或者該說，如果沒有你，恐怕東土這場大劫難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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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七章　化幻為真　賭命神物
      
      「…… 靠，一下災星，一下又救世主，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 」
      
      「其實主人您可以想開一點，別說您不知道，這世上九成九的人，至死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什麼，這是你們人類的大問題，甚至還是哲學問題，您就不用一個人在這頭痛了。 」
      
      「我頭痛也不是因為這個，他媽的，仔細想想，我的長才是造器，不是煉丹，至少不是傳統的煉丹，這回應該要怎麼搞啊？ 」
      
      待在內世界裡，舞醜在身旁拋著蘋果，踩著獨輪車，一派悠閒模樣，孟衍則是盯著眼前的陰陽反應爐，苦苦思索。
      
      當初前來鏡城的一大目的，就是要找尋上佳的火種，煉丹製藥，填補七絕戰器所造成的元氣暗傷，自己在這事上的進度還不錯，才到這裡沒兩天，就把鏡城的至寶火焰弄到手了，雖然不是火種，但也足夠使用了。
      
      負責檢測，金明姬讓孟衍把夢火投入反應爐，在陰陽反應爐的光霞吞吐中，逐漸被吸化，並且分析。
      
      醉生夢火不愧是超高等級的神物，陰陽反應爐在吞噬之後，通體縈繞的光霞大盛，七彩輝映，由八方爐壁往中央急吐，有若春蠶吐絲，在底下的陰陽雙魚遊動中，漸漸凝結出一顆珠子來。
      
      珠子由光與焰所構成，七彩交輝，瑰麗無方，不住放散出許多光影形象，既有人物仙影，也有龍鳳祥瑞，遠遠看去，如夢似幻，將整片區域編織出無數華麗幻境。
      
      這是醉生夢火的特徵，但那個龍珠般的光團，很不一般。 內中蘊含的能量雖不是太強，卻有著心跳一般的脈動，仿佛自有生命。
      
      「這是...... 火種？ 」
      
      孟衍大吃一驚，「有了火種，就不用管庫存這回事了，就算吸納的夢火消耗完畢，都可以再新生成，但...... 之前不是已經吸了帝焰？ 」
      
      火種的生成，需要經過特殊手法、特殊程式來進行，越是高等的火種。 越是難以生成，某些超高等級的鑄爐，能夠吸納火焰後，自行生成火種，這已經是超凡入聖，足以讓所有匠師、藥師瘋狂的無上神物。
      
      之前陰陽反應爐吞掉帝焰時，並沒有生成火種的跡象，估不到這一回，居然出現了這樣的好事。 反應爐中生成火種，這可是那些屍龍作夢都想搶到的東西。
      
      「嗯，高等的鑄爐，都有吞噬火種。 強化自身的能力，想來反應爐也是如此。 」
      
      金明姬拍了拍反應爐的外壁，滿意道：「孟衍哥所取回的夢火，是神魔禁地的無上之物。 吞噬下去的補效奇佳，直接促成了反應爐的升級進化，能夠生成火種。 」
      
      「居然有這樣的好事...... 那這麼說。 我可以用這破爛自行生成夢火，要多少就有多少囉？ 」孟衍摩拳擦掌道：「把這東西拿去伏流城拍賣，不曉得能撈多少咧，嗯，不能大量放出，得先讓人以為是限量的夢幻珍品......」
      
      看孟衍琢磨這些問題，金明姬啞然失笑，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孟衍都不缺錢，卻還在打這些主意，實在是很奇怪的想法。
      
      她不認為孟衍是貪財，如果這個男人真的那麼重財，他有更好的方法與機會去斂財、收寶，但事實上，他在身外物的態度上，完全說得上慷慨，從他手裡送出去給別人的好處，數也數不清了。
      
      這或許可以看成他可愛的地方，所以此回的禁地行，他能夠滿載而歸，撈到最大的好處，別看屍龍群奪走了那麼多的夢火，那些和一顆火種相比，重要性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更別說這還促成了反應爐的進化。
      
      帳面上粗略一算，孟衍這回根本大賺，好運好到爆。
      
      然後...... 運氣就用光了。
      
      「孟衍哥，檢測結果出來了，情況...... 好像不是你理解得那樣，醉生夢火堪稱神物，也可以用來煉丹，不過...... 不太適合你用。 」
      
      「什麼？ 怎麼一回事？ 」
      
      聽金明姬語氣不善，孟衍一驚，道：「醉生夢火，這不是專門用來實現夢想的神火嗎？ 如果不是有那麼神，屍龍為何鋌而走險來打它的主意？ 」
      
      「從分析所得的結果，恐怕...... 是以訛傳訛了。 」金明姬苦笑道：「我向舞醜先生查過典籍記錄了，書裡唯一被提過幾回的，是有前輩先人在雪域遭難，見著了夢火，裡頭所映照出的幻象，折射出他夢想之物...... 當時他們一行人又冷又餓，就夢想能飽餐一頓，於是伸手入火中，不料卻化幻為真，拿出了美食、美酒，旁人發現了這秘密後，趁著夢火未熄，伸手去拿，拿出了神器與寶丹......」
      
      「這麼屌？ 」孟衍驚道：「能直接實現夢想的神物，這可了不起，應該很多人都搶著要啊！ 」
      
      「問題是，記載中，那些伸手取出寶物的人們，不久後就都死了，甚至沒機會將東西帶出雪域。 」金明姬道：「唯一存活的，是那位拿了食物與美酒的，他就像瞬間過了百多年一樣，眉須盡白，蒼老異常，出雪域後不久就死了。 」
      
      「呃......」孟衍愣了一下，「你確定你說的是典籍記錄，不是恐怖故事？ 」
      
      「我倒還希望我是，那樣的話，說完以後，你只要笑笑就可以了......」
      
      金明姬歎了口氣，道：「從分析結果來看，醉生夢火化幻為真的特性，卻是事實，與傳說不同的點，只在於啟動代價上...... 觸發夢火的特性，是要代價的，那個代價不是生命元氣，就是元神魂魄，反正不管哪種，都等若性命，這是一件要賭命才能發動的神物。 」
      
      「…… 靠！ 」
      
      期待了半天，聽件是這結果的孟衍，只能跺腳，因為如果醉生夢火是這樣的一件東西，那用這個來煉丹或造器，不管最後弄出什麼東西來，都肯定要損及性命。
      
      「…… 我研究了一下，這應該很適合當那種...... 需要最後拼命，孤注一擲，用以透支性命，提升成功率的戰器或丹藥。 」
      
      金明姬道：「如果是要用這個來煉製延命長生的丹藥，我想...... 應該是不成的。 」

官不聊生

八四八章　明姬心意　入宮為妻
      
      提高風險，催迫體能，加強戰力，這樣的東西孟衍其實不陌生，初踏江湖時，自己也創過一套燃血心法，基本原理差不多，後來雖然沒什麼機會用上，可每次動用戒璽來戰鬥，情況也相差無幾。
      
      諸如此類的技巧，的確有其實用性，能用的東西就有價值，當命都已經快沒有了，賭命去爭取生機，這種東西很多人都會搶著要，但...... 這並不是孟衍當前需要的東西。
      
      陰陽反應爐中噴出豪光，七彩光霞輝映中，一顆幻彩繽紛的晶鑽，緩飛出爐，飄到孟衍的手掌上，不住流瀉虹霞。
      
      「…… 完工了，這算...... 彩鑽吧。 」
      
      孟衍仔細打量著手中的彩鑽，旁邊金明姬報上資料，「這顆鑽體，以醉生夢火凝鑄而成，吸納化用後，能夠暴增二十倍出力，但相對榨取元氣嚴重，用了之後有六成致死率，同時，此鑽的內傷深入神魂，即使肉體方面能用血鑽愈療，可神魂方面的......」
      
      「缺點好像大了點，這樣很難賣吧？ 沒有什麼其他的好處嗎？ 」
      
      「有，秉持醉生夢火的特性，彩鑽有百分之一的機率，讓人力量暴增百倍，必死無疑，另外......」
      
      金明姬點頭道：「此物下至普通人，上至武神，全都能用。 」
      
      「武神都能用？ 」
      
      孟衍聞言驚喜，大部分的丹藥，都是聖王以下通用，當修為踏上帝皇，很多東西就不見得能起作用，諸如養氣丹、回天丹之類的，帝皇吃下去都沒什麼效果可言，更別說武神，若彩鑽能對武神起作用。 那價值就很可觀了。
      
      「此外，如果化納彩鑽的人，不進一步催運力量，那麼，彩鑽還能有別的效果...... 檢測所見的結果，彩鑽維持著醉生夢火的特性，能清除雪煞的傷害，雪煞之傷主要在於神魂，所以我想，如果深入研究。 調整構成式，或許能讓彩鑽有養護神魂的效果，那時價值就大大不同了。 」
      
      金明姬娓娓道來，孟衍摸著下巴，像在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唔...... 吃了這東西，運功就爆發力量，傷神魂，不運功就養護神魂...... 我怎麼覺得這是個坑爹貨呢？ 」
      
      「因為醉生夢火的本身，就具有這樣的極端性......」金明姬道：「我會建議。 直接將這開發為兩種產品，分別精研，將來應該比單一產品線要更有賺頭，如果再配合適當的宣傳。 我相信會非常熱銷。 」
      
      穿著一身工作服，金明姬認真報告與解說的模樣，讓孟衍覺得有些不協調，這女孩的個性。 自己不是不了解，她屬於專門的製造、研發人員，對於商業收益並不關心。 如果今天是有人來向她推銷商業計畫，估計她興趣缺缺，就算不會把人掃地出門，大概也沒太多的好臉色。
      
      但現在，她一本正經地對著自己分析，這項新作品的商業前景，明明不是她的擅長，卻說得煞有其事，大概是用舞醜、萬花奇棱在背後幫忙吧？ 而她之所以這麼做，自然都是因為......
      
      「…… 明姬，辛苦你了。 」
      
      孟衍一下站起，雷神疾步迅捷無倫，閃身來到金明姬身後，不打一聲招呼，從後伸手將她摟住，突如其來的摟抱，金明姬不知所措，愕然愣住，跟著，在一陣沉默之後，她的臉意外地紅了。
      
      「…… 怎...... 怎麼了？ 」
      
      「之前你問過我，你在我心裡算什麼？ 這個問題我後來一直在想，想了很久，就算在雪煞迷障裡頭，我還是想個沒完......」
      
      「要、要想那麼久啊？ 」
      
      語氣中的輕輕埋怨，讓孟衍心中一陣緊張，所以自己很頭痛與女人打交道，心事一個比一個難猜，說句話如同在拆炸彈，稍有不慎就引爆，動輒得咎，比和老闆說話還要麻煩。
      
      但再怎麼無奈也好，這顆炸彈，自己終歸是要拆的，已經不能再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要不然，早晚都會爆的。
      
      而在這時候，萬花奇棱就是很好的輔助工具，說什麼話都可以先過濾一下，類比對方的反應，減少踩地雷的概率。
      
      「…… 和你相關的事，對我都是重中之重，沒有別人可比，我為此慎重思考，這是再應該也不過的事，我覺得，就是給我多十倍的時間去考慮，都還嫌不夠。 」
      
      「那...... 你的結論是什麼？ 」
      
      「你對我非常的重要，不是指你的能力或是才幹，而是你的心意。 」
      
      孟衍正色道：「和我有關系的女人不少，說喜歡我的女人也多，但除了你，再也沒有哪一個，是這麼全心全意在為我著想，顧慮我的每一個心情，你和別的人不一樣，在我心裡，你是最特殊的，沒有任何人能和你相提並論。 」
      
      這些都是出自真心的大實話，而且還有萬花奇棱與舞醜的雙料背書：只要承認對方的重要，再配合「特殊」、「唯一」、「只有你」之類的詞彙，別說是女人，世上的大多數人都會很好搞定。
      
      金明姬臉紅紅的，眼中閃著喜悅的神色，人情世故不是她的強項，比黃百合、葉潔琳單純得多，就連赤麝月都比她懂人事交往，聽了身後男子的言語，單純的心樂開了花，只覺得他的胸膛寬厚而穩重，世上再沒什麼比這更可靠的東西，如果...... 如果...... 他還能說一聲......
      
      「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邊，你願意...... 加入我的後宮，做我妻子嗎？ 」
      
      最不可能聽到的話，忽然入耳，金明姬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眼睛瞪得老大，半天反不過來，直至回神，這才忙不迭地轉過身來，回頭看著孟衍，道：「你...... 你不是認真的吧？ 那...... 葉家小姐怎麼辦？ 」
      
      「嗯？ 什麼怎麼辦？ 這和她有關系嗎？ 但我很快就要趕回去見她就是了。 」
      
      「葉家小姐當初和你約好，要當你正妻的，現在你如果和我另訂婚約，那她不是會拔劍砍我？ 」
      
      「…… 你砍回她就是了，從軍備競賽的角度來看，我一點也不覺得你會輸給她啊。 」
      
      孟衍道：「她將來是正妻沒錯，但我是要開後宮的，你嫁進來，在我眼中、心裡，你就是妻，不是什麼有的沒的，剩下就看你怎麼定位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