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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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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5:57
第260章 宇宙之息

   四人在樂離的帶領下,向竹林外飛去,樂離稍稍領先小生等半步,一面前行,一面不時回過頭來,望著小生微笑,臉蛋紅通通的,說不出的嬌羞可人。

  她自小生在璿璣宮中,不懂得什麼男女之防,心裏喜歡小生,臉上立刻就表現了出來,絲毫不懂得掩飾。

  小生臉皮極厚,不但不會因此不好意思,反倒有些沾沾自喜,紫鈴臉皮薄,心裏雖然不高興,卻也沒說什麼。

  雲萼卻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小妖精,妳亂看什麼?當心我挖了妳那雙眼睛。”

  樂離在璿璣宮中生活多年,以萬象祖師的崇高身分,自然不會對她談起男女之事,見雲萼發火,不覺有些委屈,低聲道:“樂離不能看主人的嗎?姐姐幹嘛要罵樂離……”大眼睛轉了幾轉,隱現淚光。

  海無心在雲萼耳旁低聲道:“我說老婆,她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兒,怎麼跟她認起真來了?”

  雲萼這才想起樂離的出身,也覺自己有些過分,轉而柔聲道:“樂離小妹妹,妳的主人可是我的妹夫,這樣看他就是不對,以後不許了,明白了嗎?”

  “哦。”

  樂離似懂非懂地望瞭望眾人,點了點頭,心裏卻還是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看主人幾眼就是不對?祖師爺爺可沒這樣教過自己啊。

  那片竹林看似不大,五人卻飛了許久,才出得林來,等看清了眼前景物,不由暗暗稱絕。

  眼前竟是一個只有黑白兩色的世界,山林水草,隱含煙氣,彷佛一幅寫意潑墨山水,五人飛行在這個世界中,彷佛置身畫中一般。

  顧不上贊嘆萬象老祖神功造化,四人隨樂離向最高的一座山峰上飛去。

  那座山峰孤高仞立,也不知有幾千幾萬丈高,四人隨樂離飛到峰頂處,卻見那峰頂處翻翻滾滾,不停地湧出黑色煙霧。

  煙霧極濃極厚,在空中聚而不散,以四人的目力,竟是無法看透。

  小生此刻一心只想盡快找到司母戊鼐,急道:“樂離,神鼐難道就藏在這些黑色煙霧中嗎?”樂離點了點頭,道:“是的。主人,神鼐就在峰頂,這些黑色煙霧就是從神鼐裏面冒出來的。”

  小生聞言大喜,道:“太好了,我們快走吧。”說著就要飛身沖入黑色煙霧中。

  “主人等一等。”

  樂離忙將小生叫住,道:“這些奇怪的黑色煙霧很纏人的,還是讓樂離替主人開路吧。”

  說著撮唇發出一聲尖嘯,一道無形音浪從她玉口中發出,音浪所到之處,黑霧被逼得向兩旁翻滾退去,一條通道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

  樂離雖不是直接攻擊小生等人,小生等卻也被她那聲尖嘯震的心頭狂跳,不由心中暗驚。

  這樂離多年修煉,功力只怕已經不在普通的界者之下,還好現在她成了自己人,否則還真是麻煩。

  黑霧一開,一道金紅色光芒立時射了出來,小生等人順著光華望去,只見孤峰上懸停著一高有數十丈,直徑近十丈,下有三足的龐然大物,閃動著道道金紅色光芒。

  周身開了許多了小窗,陣陣黑色煙霧從小窗中不停地冒出,奇怪的是只見煙出,卻不見一絲火焰。

  海無心不由叫道:“好傢伙,這麼大的鼐,裏面的好東西一定不少,小生師弟,這次咱們可發了。”

  樂離嬌叫道:“主人,我們快走。”

  說著當先沖去,四人忙也隨後飛來。

  一路上樂離不停用音浪將黑煙逼開,五人漸漸飛近了神鼐底部,從這裏望上去,神鼐更顯得高大無比,五人倒像是螻蟻一般。

  小生仔細觀看神鼐,只見這尊司母戊鼐周身玉光閃閃,其色青黑,最奇的是鼐身竟無半點拼接痕跡,像是整體雕成。

  鼐身上鏤刻著許多圖案,山林水流,花草魚蟲無一不有,有些還可以認出,有些卻是見所未見。

  從這些圖案看來,這司母戊鼐確實不是樂土大陸之物,只是萬象老祖為什麼要將它留在這裏?卻是讓他想不通。正看得出神,忽聽海無心道:“小生師弟,這裏就是入口了,我們快進去。”

  小生順著海無心的手指處望去,只見神鼐下方的鼐壁上,有一團金紅色光暈旋轉不停,無數光線幻化不定,多看上兩眼便覺有些頭暈,奇道:“不是吧?這就是入口?連門都沒有一扇?”海無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別囉嗦了,先進去再說,當心夜長夢多。”說著縱身而起,化成一道九色長虹,直直向那團光暈射去。

  他曾隨寒萼夫婦兩次進入璿璣宮,卻每次都只在冰火兩重天外把風,這還是第一次深入到司母戊鼐前,心裏實在激動,一時按捺不住,竟忘了寒萼的警告。

  以寒萼夫婦的功力,當年破入神鼐時,也頗費了一些力氣,更何況是他?

  只見那團金紅色光暈連轉幾轉,猛地射出一道金紅色光柱,擊在海無心所化的九色長虹上,九色長虹連顫幾顫,勉強支持了一會兒,便被沖散,現出滿頭大汗的海無心。

  總算雲萼反應的快,忙揮出一道宙海玄氣將光柱擋下,小生等也隨後出手,四人合力,將那道金紅色光柱消去,海無心才算沒有受傷。

  抹了把冷汗,海無心連連罵道:“他娘的,真是變態,這不過是第一道門戶,居然這麼厲害。”

  雲萼有些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道:“要是不厲害,師父又怎麼會被困在鼐中這麼多年?你剛才真是太莽撞了,以後不許。”

  海無心見心上人關心自己,不由大慰,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是,以後老海聽老婆大人的話,再不敢莽撞行事了。”

  雲萼臉一紅,啐道:“要死了,誰是你老婆?”

  海無心嘿嘿乾笑不語,生怕一句話說得不對,真惹怒了佳人。

  小生看得肚中狂笑,道:“好了好了,師姐師兄,現在可不是調情的時候,我們還是先合力沖破這個什麼狗屁入口再說吧。”

  說著,催動那把金刀上人所贈的金誅刀,只見一溜金光自他掌心射出,直奔那團金紅色光暈。

  畬媧細心,雖然抹除了他到宙界後的大部分記憶,卻並未抹去三件奇寶的使用之法,只是這三件奇寶是因何而來,小生卻記不清了。

  他為人向來豁達,記不清就記不清,能用就好。

  界者之寶果然非同小可,金刀一出,立時化成數十道光影,挾著風雷之聲,連續不斷地撞擊在那團金紅色光暈上。只見光屑四處飛舞,那團金紅色光暈立刻加速旋轉起來,射出道道光箭,與金刀相持不下。

  樂離尖嘯一聲,一道白浪自她口中射出,也向那團金紅色光暈投去。她全力施展之下,原本無形的音浪竟而變成了有形之物,聲勢極是驚人。雲萼師姐妹三人也是法寶盡出,雲萼祭起一把周身雲霞籠罩的玉如意,紫鈴放出三枚紅光閃閃的細刺,海無心則大吼一聲,雙掌盡力推出,兩道九色長虹如離水之龍,狂卷向那團金紅色光暈。

  只聞一陣陣霹靂聲連續響起,滿空都是四散的氣流光線,那團金紅色光暈再也支撐不住,一聲輕響,竟被沖開了一個大洞。

  “主人快走!”樂離叫了一聲,當先閃入鼐中。

  小生等不敢怠慢,紛紛收起法寶,閃身而入,回頭看時,只見光華一閃,那團金紅色光暈重又生出,將那個洞口再次掩住。“終於進來了啊。”

  樂離興奮地咯咯嬌笑起來:“這裏就是神鼐第一層了,樂離曾經和祖師爺爺來過一次呢,不過樂離也只到過這裏,祖師爺爺不同意帶人家到第二層去。”

  小生站在神鼐中四處觀望,只見這裏像一個極大的房間,不過沒有傢俱擺設,四面的鼐壁色呈青灰,銹色斑斕。

  正對著小生的鼐壁上,鏤刻著許多金色小字,文字看來極是繁難,不過當小生用心去看時,那些文字立即變成了樂土大陸的通用字。

  所載內容正如寒萼所說的那樣,主要是說此鼐分為三層,第一層普通煉氣士即可進入,二三層卻要三界奇人才能平安進入,否則輕者被困,重則喪命。

  地面上則鋪設著一種透明的地板,可以看到在地板的下方,有一股股青色的液體正在不停地流動著。

  在房間的正中處,地板被“挖”出了一個直徑數公尺的孔洞,下方的青色液體像是被某種極大的力量逼迫,形成了一個青色圓柱,自孔洞中直直向上穿去,大概是通向神鼐的第二層。

  海無心笑著解釋道:“小生師弟,可千萬不要小看這些青色液體,這些就是他娘的鼐中神火了,看上去雖然不怎麼起眼,也感覺不到熱力,可是如果碰到它,連骨頭也會被化掉。”

  “真有這麼厲害?”

  小生看了看那根由青色液體形成的圓柱,有些想不通這什麼神火,怎麼會以液體的形式存在,笑道:“不碰就是了,師兄師姐,通往第二層的門在哪里?”

  他現在一心想的只是快些進入神鼐第二層,拿到“靈算神盤”,好請美女師母推算出父親的下落,沒心思去管什麼鼐中神火。

  這次沒等海無心答話,樂離已搶先回答道:“主人,這裏是沒有門的,要進入第二層,只有一條路。”說著指了指那根由鼐中神火組成的圓柱:“這些神火可厲害了,普通的煉氣士根本承受不住,不過主人是三界奇人,一定可以的。”

  她與萬象祖師相處日久,對於什麼是煉氣士,還是知道的。

  小生望望那根由鼐中神火組成的圓柱,不由心中打鼓。

  母親的,老子究竟是不是三界奇人,可全是寒萼那風騷娘們兒和樂離這小妖精說的,老子可不清楚……

  萬香門和這小妖精該不是冤老子,要老子當炮灰吧?

  別人騙老子,紫鈴小親親總該不會吧?這也難說,女人心海底針,老子不可不防。

  想到這裏,小生嘿嘿乾笑了兩聲,道:“海師兄,雲萼師姐,小弟功力低微,這什麼神火柱看起來似乎很厲害,我們還是連手沖進去吧?嘿嘿,要我一個人進去,那可有些危險。”

  雲萼見他大有懼怕之意,不由肚裏暗笑,正色道:“還是不要了,這次來司母戊鼐,你這位三界奇人才是主力。我們可比不了師父師娘,沒本事到第二層去,還是師弟你一個人去吧。”

  紫鈴卻道:“生哥,我陪你去吧。”

  海無心道:“小鈴兒不要胡說,我和妳雲師姐都沒本事穿越神火柱,妳不是去送死嗎?還是按師娘的囑咐,在第一層得些好處就是了。”

  小生聽得奇怪,忍不住道:“這裏有什麼好處?我怎麼沒發現?”

  “好處可大了。”海無心哈哈大笑,一指那根神火柱道:“這不是來了?”

  小生抬頭看去,只見那根神火柱忽然像是活了一般,原本是直直的一根,現在卻扭曲成了一個一個圈子盤旋而上,正在驚疑,又聽“劈啪”聲響,神火柱竟然變成了黑色,跟著又轉成藍色、黃色、紅色,最終變做了白色,才不再變。

  一片片白色氣體從柱身處緩緩溢出,漸漸籠罩了整個空間,小生只覺自己彷佛泡在了溫水之中,說不出的舒服愜意。回頭望去,只見海無心等人,包括樂離在內,此刻已經盤膝落坐,閉起了眼睛,全身都包裹在白色氣體中,顯是在靜坐運功,不由肚裏大罵。母親的,都不是好人,有了好處也不知道通知老子一聲,紫鈴小娘皮竟然也一樣,真是豈有此理。他向來是不肯吃虧的人,如今有了好處,怎肯落於人後?連忙也學眾人落座,正欲運轉體內的紫府正丹,忽覺在層層白氣之中,隱隱傳來一陣陣特殊的符號。

  那似乎是一種文字,一種語言,卻又不似這樣簡單,似乎是天地之呼吸,宇宙之脈搏,包羅萬象,無有無不有,有窮無有窮,在這瞬息之間,小生像是忽然明白了些什麼,卻又抓之不住。

  不知不覺他閉起雙眼,開始感受著這些奇怪的符號。

  漸漸地,他發現這些奇怪的符號,不是可以憑借記憶強行記錄的,而要靠心去體會,去明悟。

  這些奇怪的符號就像是害羞的戀人,你越是追的緊,它距離你就越遠,只有用心去體會,理解、包容,才能真正的擁有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生入定,渾然不知時光飛逝,海無心等人早已完成了自己的功課,紛紛從定中而出。

  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得鼐中神火之助,功力各有進境,都是大有收獲,就連本為音魅的樂離,也獲益良多,形體又堅凝了幾分。

  紫鈴望了仍舊盤坐在地面上的小生一眼,有些擔心道:“他……他怎麼還沒醒?不會有事吧?”

  “小鈴放心吧。”海無心哈哈大笑道:“這是三界奇人才能有的際遇,我老海盼還盼不來呢,他又怎麼會有事?”

  紫鈴是關心則亂,聞言仍然有些不放心,道:“可是,可是他怎麼還不醒?都好幾個月了……”

  “師妹,耐心等吧。”雲萼平素最疼這個小師妹,見她如此擔心,忍不住出言寬解道:“師母不是說了,他要完全領悟宇宙之息,少則幾個月,多了要幾年呢,我們急也沒有用。”轉眼又是幾個月過去,神火柱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樣子,彌漫在空中的白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小生卻仍然緊閉雙目,靜坐不醒。

  紫鈴早已忍耐不住,幾次想要將小生喚醒,都被海無心和雲萼勸住。慢慢地就連海無心和雲萼也幾乎失去了耐心,在神鼐內過了一年無所事事的日子,就算是修為有成的煉氣士,也免不了著急上火。

  四人等得無聊,乾脆輪班修煉,等小生醒來。

  這日輪到紫鈴當值,見師姐師兄都已入定,紫鈴緩緩走到小生身旁,輕輕替他理了理已見淩亂的頭發。

  “生哥,你怎麼還不醒?難道你忘了鈴兒嗎?你還記不記得,你在鈴兒的小屋後變戲法給鈴兒看,你答應過要教鈴兒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呢?”

  小生仍舊緊閉雙目,如果不是他臉上紅潤有光,鼻中還有呼吸,幾乎就像是個死人一樣。紫鈴越說越是傷心:“難道師母說錯了,生哥再也不會醒來?嗚嗚……鈴兒不要……”說著說著,已流下淚來。

  “我的親親乖鈴兒放心,妳老公還不想死呢,何況我的鈴兒這麼美,老子就是真掛了,也是要回來找妳的。”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紫鈴又驚又喜地回頭望去,只見那個天下第一可恨可愛之人正嘴角含笑,朝自己擠眉弄眼。

  “生哥!”

  一年的相思化成無盡愛恨,紫鈴一頭擠進小生懷中,揚起粉拳兒在小生胸前擂個不停,放聲大哭起來。

  小生一面安慰著紫鈴,一面從心中發出一串串奇怪的符號,將海無心等人從入定中喚醒。

  煉氣士一旦入定,除非等其自行醒來,否則就算是寒萼那樣的修為,也無法將其喚醒,小生卻可以隨時將幾人叫醒,單論這一點,已經超越了普通界者的能力範圍。

  “恭喜小生師弟!”海無心從定中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重地在小生肩上拍了一把,叫道:“真有你的,只用了一年,就領悟了宇宙之息,娘的,萬象祖師他老人家也不過如此啊。”

  “等等……一年?老子入定了一年?”

  小生不由一愣,見海無心等人一臉欣喜的樣子,立刻明白了過來:“母親的,你們早就知道?”

  海無心笑道:“師弟別怪,這可是師母來時交代的,如果提前告訴了你,會在神鼐中有如此遭遇,你恐怕就領悟不到宇宙之息,所以我們只好不說了,嘿嘿,師弟,這可都是為你好。”

  小生望著樂離翻了翻白眼:“這麼說,妳也知道了?”

  樂離一臉委屈地道:“主人……是海大哥不許我說的,樂離知道他是為了主人好,所以……”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

  小生終于明白為何在神火柱出現變化時,海無心他們沒有提醒自己要如何去做,卻只顧各自修煉。

  雖然害得自己靜坐了一年,不過這什麼宇宙之息也真是好用,剛才喚醒海無心他們就是例子,因此也不再生氣,笑道:“原來是這樣,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們了?哈哈,海大哥,老子坐了一年才領悟了這個什麼宇宙之息,是不是很厲害?”

  海無心笑道:“那是當然了,宇宙之息是三界奇人才有資格學習的功法,一旦完全領悟,你不但可以和整個宙界中的所有大宇宙互生感應,而且可以調動所有大宇宙的本源力量以為己用,嘿嘿,你說厲害不厲害?”煉氣士如果能夠學到正宗的紫府玄罡,並將其修煉到頂層,也可吸納宙界中各個大宇宙的本源力量,不過能夠吸納多少,卻要受自身玄丹的容量所限,比起三界奇人可以隨意調動各個大宇宙的本源力量來,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還不止呢。”雲萼也湊趣道:“如果你完全領會了宇宙之息,還可以與整個宙界同生,宙界不滅,你就不滅。就算你要毀滅或者創建某個大宇宙,也可以做到。”

  “不是這麼誇張吧?”

  小生越聽越是不信:“如果老子有這麼厲害,那不是天下無敵,方青如和陰勒天還算個屁?就算是那個萬象老頭來,老子也不用鳥他?”

  雲萼撇了撇小嘴:“別高興的太早,你現在還差得遠呢,要完全領會宇宙之息,先要把紫府玄罡修到頂層,成不死不滅之身,而後還要能化身億兆,不然以你現在的體質,如果引來整個宙界的本源力量,不當場爆體而亡才怪。”

  “不是吧?”小生正在狂喜,聽了雲萼這段話大覺泄氣,苦著臉道:“難道我這一年靜坐白費了?”

  “那倒不會。”海無心笑道:“你現在已經可以把心靈波動轉化成宙界中的各種語言,至少成了一名語言專家,現在你可以和宙界中的所有生物交流,要和外星域的烏龜王八交朋友都不是問題。

  “嘿嘿,我們煉氣士經過修煉,雖然也能快速掌握多種語言,不過比起你的“宇宙語”來,還是大有不如啊。”

  小生嘿嘿一笑,道:“師兄說得好,到時我介紹幾個烏龜王八和你做朋友,你看好不好?”

  氣得海無心翻了翻白眼,卻沒說出話來。

  雲萼忍不住道:“別耍貧嘴了,我們已經等了一年多,小生師弟,你還是快點進入神鼐第二層,救師父出來吧。”

  “師姐放心,我這就走。”

  有了這次奇遇,神鼐在小生眼中已經不再可怕,他現在好奇心大起,很想看一看在神鼐第二層中,究竟有什麼在等著自己。

  “生哥小心。”紫鈴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滿臉都是擔憂之色。“放心,妳老公不會這麼容易就掛掉。”

  小生哈哈一笑,揚手先將萬羅法缽放起,護住自己全身,又運轉體內紫府正丹,紫府正罡澎湃而出,在體外設下第二層防護,大叫道:“司母戊鼐,你爺爺來了!”只見一條紫色人影在金光包裹之中,狠狠撞入了神火柱中。神火柱本能地排斥一切外物,小生剛一進入,整根火柱便猛地一亮,通體轉為純白之色。

  站在柱外的海無心等人頓覺全身如入蒸籠,以他們的功力,竟然也熱的滿頭大汗!

  低頭望去,只見地板下無數股火液洶湧流動,由下而上,齊向小生射去,不由相顧駭然。

  雖然有萬羅法缽和紫府正罡兩層防護,小生仍覺全身如墮火窟,一頭金發也變得捲曲。

  他母親的母親,不得了,鼐中神火竟然這麼厲害,老子看來要變烤雞!

  本想退出神火柱,說什麼也要鼓動海無心他們一起進來,卻發現上下左右全是兇猛澎湃的白色火流,強大無匹的壓力從四面迫來,自己想動一動也是萬難。

  就連萬羅法缽射出的護缽金光,竟也被壓得退至缽口內緣處,眼看再不收回,這件奇寶就要毀在神火之中了。

  小生一咬牙:“母親的,老子既然是三界奇人,那就是萬象老哥的兄弟,難道還能掛在這裏不成?”

  揚手收了萬羅法缽,同時按動護身鋼甲上的魔法圖案,只見金光撤去,黃光閃動,鋼甲中設置的土系防禦魔法─“大地之墻”已經發動。

  自從他與紫鈴合體後,不但體內的紫府正丹成長了不少,就連體內六星也隨之增強許多,可以大量吸收魔法元素,並將其儲存在紫府正丹之中。

  現在他體內的魔法元素藏量極豐,可以源源不斷地向鋼甲中補充,再不會像當日在直布羅陀湖大戰神龍時那樣,有匱乏之虞。

  魔法元素與紫府正罡屬性不同,並不會互相沖突,同時施展,竟是得心應手,小生一時興起,長嘯一聲,在布下大地之墻的同時,將體內那團紫雲全面催動,一時只見紫黃兩光大盛,竟將神火生生逼退數尺。

  海無心等起初見小生竟不顧厲害地撤去了萬羅法缽,都是緊張萬分,紫鈴更是嚇得粉臉慘白,若不是雲萼拉住她,只怕她早就沖進了神火柱中。忽然見到小生放出土系魔法,眾人都是一愣。

  海無心在天香門的弟子中見識最廣,也曾到過上面幾次,一眼認出這是樂土大陸的魔法,不由哈哈大笑:“好傢伙,是土系魔法,這小子可比那些什麼紅衣大法尊厲害多了。”眾人正為小生高興,忽覺白光刺眼,定神看去,只見神火柱中流動的白色火液竟然凝成了一朵朵白色火焰,由四面八方向小生圍去。

  紫鈴功力最低,白色火焰剛現,她便慘叫一聲,粉面頓時變得赤紅如火,滿頭青絲也被熱浪逼得捲曲起來。

  海無心大叫道:“不好,神火現形,大家快靜坐運功相抗!”說著一把將紫鈴的小手抓住,冥海玄氣源源不斷地湧入她體內。

  雲萼也忙著將那柄玉如意放了出來,玉光如緞,一絲清涼籠罩在眾人身上,紫鈴才覺得好過了些,向海無心點了點頭,緩緩坐在師兄師姐身旁,運功與熱力相抗。

  四人中受熱力影響最小的只有樂離。

  她本是音波成體,對水火兩物不太畏懼,不過即使是她,也不敢身入神火柱中,如果勉強去做,結果只能是被鼐中神火煉化。

  在土系魔法和紫府正罡的保護之下,小生本來進展神速,眼看已將沖至神火柱頂端,白色火焰一現,形勢立時逆轉,防禦力那樣堅強的大地之墻首先便被迫散,任憑小生將體內儲存的魔法元素不停逼入鋼甲,也無法再次發出魔法了。

  好在紫府正罡位列煉氣界兩大“正宗”心法之一,在白色神火圍燒之下,還不至於在短時間內潰散。

  只是隨著神火滾滾而上,護身紫氣越來越是稀薄,眼看也支持不了太久。

  海無心等人暗叫不好,只是他們四人現在都是過河的泥菩薩,心裏著急,卻無力去救小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生的護身正罡被漸漸煉化。

  紫鈴心中又痛又急,尖叫一聲,竟然暈去。

  海無心暗嘆口氣,只得一面分出一道冥海玄氣護住紫鈴嬌軀,一面瞪大雙眼望著小生,只望能有奇跡出現。

  只見紫光一閃,小生護身的紫府正罡最終還是被神火完全煉化,無數朵白色火焰由四面八方向他湧去。

  海無心一閉眼。

  完了,這小子恐怕連灰也剩不下半點,師妹好可憐,這麼年輕就做了寡婦……雲萼也看得心中慘然,她口中雖然討厭小生,心裏卻多少有些喜歡這個口沒遮攔的臭小子,更何況他說起來,還算是自己與海無心的大媒人?當下不忍再看,也閉起了雙目,心中想著等師妹紫鈴醒來後,自己該如何安慰她才好。這小師妹看似柔順,骨子裏卻十分剛烈,萬一在傷心之下隨這臭小子而去,自己該如何向師母交代?兩人各懷心事,正在考慮如何安排小生的“身後事”,忽聽樂離拍手笑道:“主人好厲害,人家就知道主人不會有事的。”難道這小子還沒死?兩人聞言大奇,睜眼望去,只見小生已經化成一條紅色光影,一路破開神火,正向神鼐第二層飛去。

  “紅光護體,這小子果然是三界奇人,師母並沒有看錯。”海無心不由大喜,大聲叫道:“小生師弟,我恩師……”

  話只說了一半,只見紅光一閃即沒,已然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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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6:33
第261章 多情公子

   護身的紫府正罡被神火煉化後,小生本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忽覺頭頂微震,跟著便覺一股奇怪的強大力量,從自己頭頂冒出,眼前遍佈紅光,全身輕飄飄的,如同離弦之箭,直向上方沖去,一路上破開那些白色火焰,竟是毫不費力。

  他的視線被紅光所掩,也看不清眼前景物,過不多久,忽覺全身一輕,紅光跟著消失不見。

  那些險些要了他性命的白色火焰,也盡數不見蹤影,眼前卻是漆黑一片,伸手難見五指。

  小生向旁橫移了數步,感覺腳下之物軟軟的,像是踩在皮革上面一樣,不由心下大奇,暗道:“奇怪,難道這裏就是寒萼大美女所說的神鼐第二層?按她的說法,她的老公,我那位沒見過面的便宜師父,該是被困在這裏才對,怎麼見不到他?”

  他心中正在疑惑,忽聽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啞聲啞氣地唱著歌兒:“小背簍……啊啊啊……圓溜溜……啊啊啊……背著我的媳婦上繡樓……啊啊啊……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媳婦排成排……等著公子我……咳咳咳……”

  唱到關鍵之處,卻被一陣咳嗽聲打斷了。

  不會吧?莫非這唱歌的人,就是我那位沒見過面的便宜師父?

  嘿嘿,這可有趣了,聽他唱的歌,簡直就是個老花癡,寒萼大美女怎麼會看上他的,這可讓老子想不通了。

  小生正在腹誹,只聽那個聲音又道:“臭小子不用笑話老子,你的麻煩就要來了,嘿嘿嘿……”

  話音剛落,遠處便亮起一個赤色光點,跟著相繼亮起橙、黃、綠、青、藍、紫、白、金九個光點,由四面將他團團圍住。

  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多出了這九個光點,氣氛頓時變得詭異之極,小生心中暗暗吃驚。

  不是吧?又要搞老子?

  只聽那個聲音哈哈笑道:“小子,你能穿越下面的鼐根神火來到這裏,已經很了不起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這鼐中的九離神火,嘿嘿,我老人家倒要好好看看。”

  小生正要答話,忽見九個光點猛地放亮,竟化成九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迅速向自己燒來,不由叫了一聲苦,只得再次將萬羅法缽放起,同時催動紫府正罡和護身鋼甲上的土系魔法,先將自己護住再說。

  誰料這九離神火與神火柱中的神火不同,金光紫氣均無法將其阻住,九色火焰彷佛水銀瀉地一般,輕輕松松便穿越了他布下的三層防護,透入他全身毛孔之中。

  先前幫助他穿過神火柱的神秘力量卻偏偏不肯出現,小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九離神火,鉆入自己的體內。神火入體,小生立時感到全身又酸又熱,就像是被人用幾千幾萬根燒紅了的鋼針刺入身體一般,那種難受的滋味簡直無法形容,眼淚鼻涕立即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他倒沒有忘了求救,用幾乎變了調的聲音狂叫道:“老傢伙,老東西,我靠,你要見死不救啊,啊啊,好難受,救命啊,老烏龜,老王八……老……老前輩,救命啊,老子挺不住了……”

  “受不了也要受。嘿嘿,我老人家現在可不能救你,不然你非罵我老人家不可。”那個聲音嘻笑道:“小子慢慢受罪吧,我老人家喝酒睡覺去了。”

  “等等,您……您是不是天香門的門主,我……我是來救您的,我叫……”鼓足餘力叫了半句,小生再也堅持不住,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那人也不答話,看來是真的準備撒手不管他了。

  只是火焰入體所帶來的痛苦實在太大,小生昏了不久,又被巨大的痛苦弄得醒了過來,跟著又昏去。

  如此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反復九次,才覺得痛苦漸消,勉強運起畬媧所傳的內視之法,細察體內狀況,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險些又昏了過去。

  只見自己的幾大主脈和萬千細脈,被九離神火一陣煆燒之後,竟然全數變得金光閃閃,哪里還像是人身的經脈?倒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身體內埋下了許多金屬管子一樣。

  也不知是不是被神火所逼而致,自己體內那顆已經化成雲狀的紫府正丹,竟然擴大了幾乎一倍,九色火焰正努力向內鉆去。

  不多時白色的神火已經鉆了進去,紫府正丹隨即一亮,跟著便黯淡了下來。

  老子這次可真被害死了!

  此刻也顧不上憐香惜玉,小生在肚裏大罵寒萼。

  娘的,如果被這些鬼火鉆進老子的紫府正丹,老子不是死定了?寒萼臭小娘,老子跟妳沒完……只是任憑他如何咒罵,也無法影響到體內的九離神火。

  不過盞茶時間,剩餘的八道神火先後鉆入了紫府正丹中,紫府正丹登時飛速旋轉了起來,隱隱可見紫色雲團中裹了九色光華,隨著紫府正丹飛轉不止,似乎正在緩緩的相互融合。紫府正丹所化的紫色雲團漸漸變了顏色,忽而為白色,忽而為赤色,忽而為金色,如此變幻了一陣,忽然向四面裂開,化成八道氣流,透入小生的八大主脈,跟著滲入到他成千上萬條細脈中。

  此刻小生已經不再感到痛苦,同時也被體內的變化吸引,當下停止了腹誹寒萼,開始認真觀察自己體內的狀況。

  紫府正丹滲入各細脈中後,先前儲存在正丹中的魔法元素,一古腦地都湧入了體內六星中,體內六星頓時大放光華,比先前明亮了許多,小生看了後稍感安慰。

  老子也算是有得有失,雖然紫府正丹破了,體內六星倒成長了不少,母親的,這六星可是老子的老子留給老子的,要是也被弄沒了,老子非找寒萼小娘皮拼命不可。

  一念未畢,忽覺全身一陣酥癢,只見一道道色彩變幻不定的光華,竟從自己細脈中流出,於八大主脈中會合,又向丹田上方流回。

  不多時光華竟聚集成形,變成了一顆九色流轉不定的球形內丹;紫府正丹竟又恢復了最初的形狀,只是比起畬媧為他所種的那顆正丹來,足足大了近倍。

  體內六星這次再難各安本位,像是被正丹吸引,竟緩緩飛至紫府正丹周圍,圍著它旋轉了起來。

  每轉得一周,六星便是一亮,射出六道光華,隱入紫府正丹中,紫府正丹便又明亮了幾分。

  小生還不知道自己是何等幸運,剛才幾乎讓他叫娘的九離神火,本是萬象祖師採集宙界的精氣所煉,專助人提升功力。

  只是這九離神火太過霸道,普通的修煉者甚至是煉氣士功力稍有不濟,不但不能得益,反會被神火壞了根基,形神俱滅,也正因為此,祖師才在神鼐第一層留言示警,警告他人不得擅入。

  而三界奇人本是奪天地造化而生,自身的承受力和意志俱強,卻不會被九離神火所傷,偏巧小生又曾得畬媧幫助,在體內築有紫府正丹,在神火煆燒之下,先是強化了體內經脈,而後神火精英又與紫府正丹相合,替他成就了正宗的紫府玄丹。

  放眼整個煉氣界,除了當年的萬象祖師外,他還是第一個真正成就玄丹的人,只不過現在的功力還淺,體內那顆玄丹,不過第二層的火候而已。這也是萬象祖師造化無邊,早就算定今日有三界奇人前來,因此提前做了安排。

  否則九離神火再是玄妙,至多也只能幫小生煆煉經脈,要一舉成就紫府玄丹根本不可能。紫府玄丹成後,小生的體內六星卻仍然不滅,這完全是由紫府玄丹的特性決定的。當年萬象祖師橫空出世之時,宙界中還沒有煉氣術之說,萬象老祖也是由其他修煉法門入手,將其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悟出煉氣之法,成就了紫府玄丹。

  而後又秉承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道理,並未廢棄以往的修煉法,而將其作為煉氣術的基礎。

  如果按照祖師所傳的正宗方法修煉,無論是那一派的修煉者,只要將本門功法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改修紫府玄罡,本門的修為剛好可以作為煉氣術的源泉,只要堅持不懈,自然可望大成。

  可是祖師創出煉氣之術後,不久便不知所蹤。

  後繼者無人指引,又加上紫府玄罡的修煉之路極其艱難,後繼者沒有明師指引,又不肯下無邊苦功,學來學去卻只學了十之四五,這些煉氣士不知反省自身,還當是自己資質太差,才無法學全,竟然因此放棄,改走起終南快捷方式來。

  後來這些不成材的傢伙,竟將紫府玄罡分成了兩大正宗及諸多旁門分支,大家越煉越歪,雖然也出了幾個像方青如和陰勒天那樣的人才,煉氣術的精髓卻早已失去。

  最後,竟發展成只有那些天生就打開天骨的人,才能學習煉氣之術,而且練的還只是“所謂的正宗”。

  後來雖幾經改良,總算可以使一些別派的高級修煉者能夠學習煉氣之術,不過卻是事倍功半,再也達不到前人那樣的高度。

  所以畬媧、那裂風等界者本身都是某一修煉門派中的佼佼者,卻因為不是生來就打開天骨的“英才”,無論怎樣修煉,總是及不上左右兩位副界王。

  小生的奇遇真是宙界罕見,在萬象祖師的安排之下,竟毫不費力地成就了傳說中的紫府玄丹,既然是正宗功法,體內六星不但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反倒成了力量之源。

  以後即使他不用心修煉,六星也可自行釋放能量,不停地增強玄丹,就連先前儲藏在體內的魔法元素,也並未失去,依舊由體內六星轉回玄丹之中。

  這些魔法元素似乎較為獨特,並未像六星所發的星力那樣被玄丹同化,而是獨立于紫府玄丹之中,可隨時供小生調用。

  見自己並未受害,反倒因禍得福,小生不由松了口氣,這才停止了內視之術,緩緩睜開雙眼。誰想他剛剛解除了內視狀態,便覺全身一陣發懶,說不出的疲倦,忍不住連著打了幾個哈欠,又將雙眼閉上,呼呼大睡起來,竟然無暇去查看九離神火消失後,神鼐第二層內有什麼變化。藍天白雲,綠草如茵,依舊是那片草地、那個水潭、那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人。

  他沉肩垂肘,低胯懸襠,在小生面前打起那套熟悉的拳來。也許是見識多了,再加上本身功力大進,這次小生終于看出了些門道來,漸漸發現這套拳法似慢實快,似拙還巧,極是精妙,不覺用心學習了起來。

  灰袍老人打到第三遍時,他已經將此拳法學了個大概,眼看就要將所有招式學全,忽覺腦中一陣混亂,剛才記下的招法竟然忘了大半,不由大急,忙集中全部注意力,盯著老人再看。

  誰想他越是認真,忘的越多,等到將所有招式忘卻後,卻覺腦中一陣清明,拳中之意,朗如清風明月。

  竟然如此被他參透,小生忍不住高呼道:“母親的,原來是這樣,老子明白了!”

  話音方落,老人便不見了蹤影,眼前忽然金霞滿天,現出一個胖大的人來,端坐在一朵極大的蓮花上,嘴角含笑,儀態超凡。

  小生奇道:“你是什麼人?認識老子嗎?”

  那人也不說話,雙掌輕翻,也展出了一路掌法。

  這路掌法與灰袍老人的那路又有不同。

  灰袍老人的掌法專走輕靈,以柔克剛,講究後發制人,此人的掌法卻是大開大合,威烈剛猛。

  掌風到處,天地為之色變,只看得小生心癢難熬,也顧不上探尋這人的來路,一門心思的學起掌法來,渾不知時間飛逝。

  先前他所見的那名灰袍老者所打的拳法正是太極,而這人的掌法卻是天生當年仗之橫掃天下的萬佛掌。

  當日天生在出手封閉他體內六星時,隨手用佛家禁制之術,將此兩種絕學印入他腦海深處,就是希望他日後能夠學得,仗以防身,如今果然被他在夢中學會。

  又不知過了多久,小生已將萬佛掌學了個大概,這才想起自己明明身在神鼐第二層中,怎麼會跑到這裏學起了拳法?

  這個念頭剛動便醒了過來,放眼望去,剛才還弄得自己要死要活的九離神火,已經不見蹤影,自己正斜躺在一大片青色的液體上。那些液體看來與神鼐第一層中流動的液體毫無區別,只是與自己間沒有地板相隔,自己躺在上面,倒也不會下沉。

  向遠處忘去,卻見不到鼐壁,四面和頭頂皆是濃厚的白色雲霧,其深莫測,也不知這些白色雲霧的後面隱藏了些什麼,小生定了定神,回想起剛才在夢中的境遇,心中暗暗稱奇。雖說剛才是在睡夢之中,不過這一路拳法和一路掌法,卻已經深印在他的腦海之中。難道這又是老子的老子留給老子的禮物?母親的,老子的老子真是強人,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在哪里?老子要是能見他老人家一面該有多好?

  此刻他孤身一人陷身在司母戊鼐中,忽然想起自己從沒見過面的父親,頓覺孤苦無依,一時難抑心中酸楚,竟忍不住流下淚來。

  “臭小子真是沒出息,哭什麼哭?”

  他正在傷感,那個聲音又從上方白雲深處傳來。

  “我老人家看你挺過了九離神火的煎熬,還當你是條漢子,想不到你比女人還不如,唉,真是讓我老人家失望啊。”

  他剛才見死不救,此刻又出言諷刺,小生頓時火冒三丈,忍不住罵道:“老王八……老烏龜……你……”

  忽然想起這老傢伙很可能就是天香門那位倒楣門主,自己的便宜師父,忙停住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在神鼐中?”

  “咦?”

  那人似乎很是奇怪,頓了頓道:“我看你煉有紫府正罡,難道你不是紫庭星的傳人?奶奶的,你明明是煉氣中人,怎麼會不知道我老人家的大名?”

  小生冷笑道:“難道煉氣中人就必須知道你的名字?老子我偏偏不知道,你咬我啊?”

  “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

  那人似乎對小生的臟話並不在意,得意洋洋地道:“我老人家自稱煉氣界“古往今來第一美男子”、“第一情聖”、“所有女煉氣士的夢中情人”、“所有男性的終極目標”、“挾三界、趕五宙、奪心又奪情、處處皆留情的大帥哥”、“多情公子”,當代天香門門主,宙界第一美女寒萼就是我老婆。”

  說了一大通,想起還是沒說出自己的名字,忙又補充道:“老夫叫夫差,小子記住了。”小生被他這自我介紹逗得捧腹狂笑不止,聽到後兩句時,頓時跌倒,半晌才掙紮著爬起,吞吞吐吐地道:“你……你就是天香門門主?我的便宜師父?”“師父就師父,什麼便宜師父?等等……臭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夫差沉默了一會兒,道:“臭小子,你究竟占了我哪個徒兒的便宜,還不快說?”天香門中除了海無心外,再也沒有男弟子,夫差雖然說話有些瘋癲,可不是傻瓜,立即抓到了問題的根本。

  小生嘿嘿笑道:“師父您老人家真是聰明啊,嘿嘿,我就是你小徒兒紫鈴的老公了,說起來也算您的弟子吧。”

  “天啊!”

  夫差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臭小子……你……你……你是說我最可愛最美麗的小徒兒紫鈴,你你你……”

  “您先別著急上火,這可是寒萼師母做主把紫鈴嫁給我的,要不是看在美人兒師母的面子上,我還不一定同意呢。”小生存心氣死這個見死不救的混蛋師父。

  “我……靠!這個臭婆娘,老夫出去後非和她拼命不可!”夫差是真急了,竟然連臟話也說出口來。

  “臭小子,你給我老人家死過來,我老人家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這就來這就來,您先別著急。”

  小生嘿嘿笑著,心裏暗暗盤算。

  你個為老不尊的老傢伙,老子這就來了。你要教訓老子?嘿嘿,還不知道是誰教訓誰呢……

  想到這裏,他挺身便向上方的白雲深處飛去。

  這司母戊鼐從外面看來也不過幾十丈高下,其內卻是寬廣無限,小生全力飛行了許久,連續穿越了十幾層雲海,竟還沒見到夫差。

  好在他曾經歷過璿璣宮三關的考驗,早已見怪不怪,一路上並不駐足觀望,只向上方不停飛去。

  又穿越了一層雲海,忽覺眼前一亮,只見在這層雲海上方,矗立著三座山峰,一座生滿了大如碗口的黃花,陣陣花香熏人欲醉,一座上卻生著大片大片碧綠的油竹,竹濤陣陣,筍香襲人。

  位於中間的那座山峰最為奇怪,峰上無花無草,通體閃爍著玉樣光華,在山峰的最上面,有一個畝許大小的湖泊。

  一道瀑布十分突兀地懸掛在湖泊上方,一半晶光閃閃,向湖中噴灑著大大小小的古怪晶體,另一半卻隱藏在上方的滔滔雲海之中,也不知這道瀑布究竟是從何而來。

  湖中也沒有水,那些古怪的晶體落入湖中,立即消失不見,就好像鉆入了山腹中一樣。小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古怪的山峰,不覺停下來多看了兩眼,忽聽夫差的聲音從中間那座山峰的山腹中傳出。

  “小子好大的架子,還不快給我老人家滾進來。”循聲望去,只見那座山峰的峰腰處,有一個玉光澤澤的洞口,那洞口不過一人來高,又位於峰腰的凹陷處,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小生想也沒想便飛身而入。

  山洞並不甚大,洞內的面積不過畝許大小,洞壁倒是極為光滑,小生試著用掌擊打洞壁,結果洞壁紋絲不動,倒把他的手震得隱隱生痛,不由暗自咋舌。

  這洞應該是萬象祖師所留,否則以夫差的功力,只怕很難開鑿出來。

  洞中除了一張半人高的玉臺外,再無他物,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正盤坐在玉臺上,上下打量著小生。

  這人應該就是夫差了,五官果然生得頗為英俊,劍眉星目,直鼻方口,稱得上相貌堂堂,只可惜太過臃腫,可惜了一副好臉蛋兒。

  小生正在偷笑,夫差突然飛身而起,轉眼到了他身前,雙掌一晃,竟然直取他面門,速度之快,令他已無法閃避。

  倉促之間,小生只得揚掌相抗,此時他紫府玄丹已成,心意到處,紫府玄罡頓時隨掌而出,迎上了夫差攻來的雙掌。

  四掌相接,夫差雙目一亮,哈哈笑道:“果然是紫府正罡?小子不簡單!”雙掌一收一揚,竟將冥海玄氣提足十成,向小生全力攻去。

  在萬象祖師之後,小生之前,煉氣界一直沒有人煉成紫府玄罡,夫差功力雖深,卻也一樣認不出來,因此才誤認成了紫府正罡。

  小生雖然成就了紫府玄罡,畢竟火候還淺,怎能比得上夫差千萬年的修煉?剛才雙方手掌甫一相接,他便感到難以承受,更何況是夫差這全力攻出的兩掌?

  他正欲飛身後退,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了自己夢中所學的那路拳法,雙掌立時改迎為接,抓住了夫差的兩只手腕,跟著身體微側,將夫差朝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

  被他這一下借力打力,夫差攻出的兩掌頓時打在了空處,心裏一陣說不出的難受,跟著便覺全身一輕,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被小生牽引著跌往了洞口方向。

  小生冷笑一聲,雙掌圈回,聚足全力甩在了夫差背上,可憐夫差連慘叫也沒來得及發出半聲,就像個皮球一樣被擊出了洞去,消失在下方的茫茫雲海之中。本來以他的萬載修為,也不至於敗得這樣慘、這樣快,無奈小生的太極拳是他前所未見的絕學,再加上他又太過大意,竟然著了小生的道兒,敗得也是冤枉。

  小生一招得手,不免有些得意,大聲笑道:“夫差師父,您不是要教訓我嗎?怎麼跑到洞外去了,難道是洞裏面太熱,您要出去涼快涼快?”

  只見人影一閃,夫差灰頭土臉的飛回到洞中,他倒很有風度,不但不惱,反倒開心地對小生連伸拇指。

  “好小子,我老人家一向自認是宙界中第一近身搏鬥的高手,想不到竟然輸給了你,嘿嘿,佩服佩服。你小子有資格娶我的寶貝小鈴兒,我老人家現在不生氣了。”

  宙界中的高手一向喜歡用法寶真氣遠距離搏鬥,夫差卻偏偏喜歡鉆研近身搏鬥之法,有很多功力本來在他之上的高手,一不小心反會被他這種近身攻擊擊敗,夫差也一向以此為傲。

  想不到他這次竟然被小生輕松擊敗,這佩服二字倒是他由心而發。

  夫差走近小生身邊,一臉親熱之色地拉他在玉臺上坐下:“好徒弟,老夫認下你了。不過你那是什麼招法,能不能教教我?還有,你怎麼會修成紫府正罡的?難道你去過紫庭星?”

  “沒好處的事老子是不做的,不教不教。”小生連連搖頭道:“還有,老子那可是紫府玄罡,可不是什麼半吊子的紫府正罡。”

  “什麼!你煉的竟然是紫府玄罡?難道那些九離神火是被你吸收了?”夫差面色一喜道。

  他剛才不救小生,便是存心試一試,小生是不是自己等待多時的人?後來因為當時距離太遠,他沒看出小生吸收了九離神火,因此無法肯定。

  “應該是吧,老子本來練的是紫府正丹,想不到被那些神火這麼一弄,就變成紫府玄丹了,老子的正丹變玄丹之後,那些神火也跟著不見了。”小生想了想。

  夫差聽得雙眼放光,忽然一把抓住小生的雙肩,一臉急切地道:“難道,難道你小子就是三界奇人?”

  小生道:“老子是不是三界奇人,連老子我自己也不敢肯定,不過寒萼師母倒是這麼說的。”他對夫差絲毫沒有好感,不但一口一個老子,更不肯稱他師父,夫差也不生氣,反倒一臉狂喜:“這就對了,小子你來看看。”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玉牒。小生向玉牒上望去,只見那玉牒上也寫了一行金色小字,意思是說什麼神鼐第二層有九離神火,無端闖入者將被其所阻,不得出去。如果闖入者能夠不死,只能耐心等待三界奇人進入鼐中,那時候三界奇人自然會收盡神火,歸路自開。

  小生看出那玉牒不是凡物,通體氤氳嵐繞,而且分為數層,每一層都射出不同的寶光,還不知道裏面藏了多少好寶貝。

  有心想要細看,夫差卻已將玉牒快速收起,哈哈大笑:“小子,原來你就是我老人家的大救星,哈哈,剛才是老夫不對,你可不要記恨啊。”

  小生看出夫差似乎很緊張那玉牒,只給自己看了一眼便即收了回去,頓時生出了要將玉牒騙到手的想法,於是也一臉和氣地道:“不敢不敢,您太客氣了,要怪都怪我來晚了,讓師父您老人家在這裏受了這麼久的苦。”

  夫差上下看了他幾眼,一臉狐疑地道:“你小子不老實,剛才還在老夫面前自稱老子,現在怎麼又尊稱我為師父了?你小子是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小生忙道:“師父誤會了,這個……您剛才見死不救,又在我入洞時出手攻擊我,我自然對您有氣;不過您畢竟是紫鈴的恩師,我既然娶了紫鈴,總該稱您一聲師父的,剛才是小生不對,還請師父原諒。”

  “原來你叫小生,好名字好名字。”夫差親熱地用手勾住他脖子,笑道:“我們各論各的,你既然吸收了九離神火,就是我的大救星,你跟我以後就兄弟相稱好了,嘿嘿,小生兄弟,你該不會嫌棄老哥哥吧?”

  小生暗道不對,這老傢伙竟然自降身價,多半是另有所圖,自己可不能上了他的賊船,於是也嘿嘿笑道:“那當然好,老哥哥,小兄弟我這廂有禮了。”

  說著半真半假地向夫差行了一禮,偷偷望去,只見夫差咧開大嘴笑得很是開心,忙趁機道:“老哥哥,我正有一件事情要請教您呢。”

  夫差忙道:“兄弟太客氣了,是什麼事?快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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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6:48
第262章 帝王將相

   小生笑道:“老哥哥,那我就直說了,您在這裏待了這麼久,難道就沒見到萬象祖師他老人家留下的法寶靈藥什麼的?比如說“靈算神盤”和“凝形丹”?”

  夫差哈哈一笑:“你小子倒很識貨,要的可都是好東西啊。”

  “這麼說,是有了?”小生雙眼一亮:“老哥哥,我來這裏第一是為了救您,第二就是為了尋找這兩件寶物─當然,如果有更多的好東西,我也是要的,嘿嘿,不知道這些東西在哪里?”

  “你小子想得倒美。”夫差道:“這些寶貝就藏在那張玉牒中,不過我老人家現在可不能給你,你小子也不要想著強搶,我老人家剛才不過是大意,如果真動起手來,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小生眼珠轉了幾轉,笑道:“那就請老哥哥開出條件來吧,只要小弟能做到的,一定幫你辦到。”

  “聰明!”夫差乾笑幾聲:“我確實有一個忙要你幫,這事非你不可。”

  “那簡單。”小生用力拍著胸膛:“老哥哥先把寶物給我,我們出去再說,你的事就是小弟的事,這個忙我幫定了!”

  夫差搖了搖頭,面露難色道:“兄弟有所不知,你不先幫了我這個大忙,我是不能出去的。”

  “哦?”小生奇道:“這就怪了,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非要在這裏完成不可?”

  “這個……”夫差老臉一紅,吞吞吐吐地道:“老夫說出此事之前,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必須替我保密才行,即使事情解決了,也要永遠保密。你……你答應了我,我才能說。”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小生越來越是奇怪,看夫差的樣子,活像個害羞的大姑娘,究竟是什麼事情令他如此難以啟齒?不由好奇心大起。

  “我……我這裏不行了……”夫差向自己腿根處指了一指。

  “什麼?”小生一時沒明白過來:“老哥哥,您能不能說清楚點,究竟是哪里不行了?”

  “就是那裏!”

  “哪里?”“就是……讓老夫怎麼說呢……”

  夫差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汗都下來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小子好好想想,男人最關鍵的地方,帝王將相的出處是哪里?”“帝王將相的出處?男人最……哈哈,我明白了,嘿嘿、呵呵、嘻嘻、嘎嘎……”小生差點笑得背過氣去。

  怪不得這老傢伙說起來吞吞吐吐,害羞成那個樣子,原來是要命的地方出了問題,不過自己又不是醫者,實在想不明白能幫他做些什麼。

  夫差恨恨地看著狂笑不止的小生,怒吼道:“小子有完沒完?再笑,老夫就跟你拼命!”

  “不……不笑……哈哈……對不起老哥哥……呵呵……”小生好容易止住笑:“老哥哥,您這個毛病,是……是從什麼時候得的?該不會是……”

  寒萼師母那樣一個大美人,卻至今沒有孩子,莫非這位老公子一直都不行?

  夫差一張臉憋成了醬紫色:“你小子別胡思亂想,老夫那裏一向……一向強悍的緊,還不是在這裏得的病嗎?”

  “什麼?在這裏還會得這種病?”

  小生聞言大為緊張,忍不住低頭望向自己的帝王將相,還好那話兒一切如常,目前還像大丈夫一樣能屈能伸。

  “還不是被那些九離神火弄的?”夫差恨恨地道:“也怪老夫貪心,為了增強功力,竟然冒險去神火中鍛煉,結果功力是增強了些,可老夫的帝王將相卻受傷了,再也不能……再也不能挺起腰桿來。”

  “原來是這樣。”小生這才放下心來,九離神火既已被自己完全吸收,自己的帝王將相當然不會再受其害:“呵呵,老哥哥,可是以您的功力,難道就不能自己恢復嗎?這不會很難吧?”

  “當然難了。”夫差苦著臉道:“九離神火可是萬象祖師採集宙界精氣所煉,被它燒傷的地方,哪有那麼容易恢復的?”

  “那我能幫您什麼?”小生心中偷樂,面上卻是一副關懷神色:“我又不是醫者,也不會治病啊。”

  “要治好老夫的病,只有一個辦法。”夫差道:“祖師留在玉牒裏的凝形丹,可以治老夫的帝王將相。”

  “那不正好?玉牒不就在您手裏嗎?把凝形丹吃了不就行了?”

  這凝形丹倒真是好東西,不但能幫樂離凝固形體,居然還能治療帝王將相,可真是能者無所不能,萬象祖師就是萬象祖師。這麼好的靈丹,老子說什麼也要弄幾粒留在身邊傍著才行……

  “可是凝形丹必須配合天真神水服用才會有效……”夫差愁眉苦臉地道:“而天真神水卻在神鼐第三層中,我老人家雖然功力深厚、機智百變、英俊瀟灑、是天下女人的夢想,天下男子的終極目標,可是……”小生忙道:“行了行了,你就乾脆說自己沒本事進入第三層不就行了?等等,你該不是打我的主意吧?”夫差立時用期盼的目光望著小生,直看得小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兄弟,這真是兄弟同心啊,老哥哥我還沒說出口,你就猜到了。不錯,兄弟你是三界奇人,又煉成了紫府玄丹,恐怕只有你能打開通往神鼐第三層的入口,好兄弟,我的帝王將相就全靠你了。”

  靠,不是吧?老子的命也太苦了,到這神鼐第二層來就幾乎丟了半條命,還好老子命大,不但沒死,還得了好處……可這第三層裏不知道有什麼古怪的東西,老子進去後還天曉得出不出得來呢?

  老子出不來倒是小事,可那不是苦了我的親親小寶貝紫鈴?

  有心想拒絕,不過看夫差的樣子,自己要是不幫他,他是絕不肯拿出靈算神盤和凝形丹來的。

  凝形丹倒也罷了,沒有了靈算神盤,自己該如何探查父親的下落?

  是否要答應夫差的要求?小生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好兄弟,只要你幫了老哥哥這個忙,老哥哥就答應你……把玉牒中的藏寶分你一半。”

  見小生沉吟不語,夫差忙又道:“還有……還有我門下的漂亮女弟子,只要兄弟看上的,老哥哥絕不吝嗇,一定會為你做主。”

  小生聽到這裏,頓時眉開眼笑:“嘿嘿,老哥哥真是太客氣了,不過老哥哥這麼有誠意,小弟我怎麼好拒絕?好吧,就這麼說定了!我們現在就去通往第三層的入口吧。”

  “好兄弟,老哥哥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夫差見小生終于答應,心中不由大喜,笑道:“不過現在還不是去第三層的時候,兄弟,你雖然得逢奇遇,成就了紫府玄丹,可你畢竟功力還淺,憑你現在的能力,恐怕還打不開通向第三層的入口。”

  “那該怎麼辦?”

  “兄弟不用急。”夫差說著又從懷中取出那張玉牒,伸手在玉牒上點了幾點,只見一張薄薄的玉紙從牒中飛出。夫差將玉牒收回,卻將那張玉紙接在手中,遞給了小生。

  “這上面記載了紫府玄罡的修煉之法,兄弟是糊塗修成了玄丹,卻沒學過正宗的修煉方法,如果你潛心研究此法,一定可以幫你快速增長功力;另外這上面還記載著許多萬象祖師所創的禁制之術,兄弟可以選擇適合的修煉。”小生不由大喜,忙接過玉紙,笑道:“多謝老哥哥了。”這聲謝卻是由心而發,並非虛情假意。這張玉紙看似不大,卻密密麻麻記載了近萬字體,其中包括紫府玄罡修煉之法、煉器之術、陣法、算數、各類威力強弱不一的禁制,甚至還有對修煉者來說,最實用的“身內空間”之法。

  所謂的身內空間,其實就是劍術中的袖裏乾坤之術,也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可供較低水準的修煉者學習,能夠煉出擬空間,在此空間中沒有空氣,也沒有日月山河,只能存放一些法寶和日常用物。

  第二階段則可修煉出真實空間,根據修煉者功力強弱不同,修煉出的真實空間也不一樣,最強者甚至可以煉出完全屬於自己的大宇宙。

  此前小生並沒學習過此類功法,之所以能夠藏起金刀上人等所贈的三件寶物,完全是靠口訣來發動寶物自帶的擬空間。

  可他如果要攜帶別的東西,就沒有這麼方便了,因此對此術大感興趣,首先學的就是這“身內空間”之法。

  以他此時的功力,只要有了學習之法,學成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只不過他目前的功力還淺,暫時只能修出擬空間而已。

  要等到紫府玄罡突破第五層以上,才能修出真實空間,那時他的功力,便大致相當於劍術中的造化階高手,與畬媧在伯仲之間。

  玉紙上所載修煉紫府玄罡的方法極為簡單,只是講述了成丹的基本過程,以及成丹後該如何按部就班的修煉,並說明瞭每一層次的瓶頸所在,和該如何突破成長。

  這主要是針對普通的煉氣士而言,對小生這位得天獨厚的三界奇人而言,並無多少幫助。

  只不過他更清晰明白了紫府玄罡各層次之間有何不同,自己的目標何在,更系統地瞭解了紫府玄罡,對他今後的成長大有幫助。

  對于算術,小生並沒有太大興趣,他始終認為,如果一個人過於依賴推算的結果,只會束縛自己,不求進取,因此並未留心,反倒是對煉器之學大感興趣。

  仔細研究之後,他發現煉氣士的煉器之法,與霍斯特半身人的煉器法也有互通之處,同樣是要尋找器具中的能量支撐點,區別只在於煉氣士更精於選材,甚至可以憑自身能力和特殊的方法合併各類天材地寶,得到上佳的煉器材料。

  另外,煉氣士們在器具中所設的陣法,比起樂土大陸的魔法陣又高明了不少,因此所煉的寶器威力也更大。煉器與陣法之學實在是二而一的事,煉器大師往往也是陣法大家,所以在學習煉器術的過程中,小生在陣法之學上頗下了一番苦功,以他目前功力所能學習的陣法,均被他記了個滾瓜爛熟。除去煉器與陣法學外,小生最感興趣的就是各類禁制之術。

  其實大型的禁制術本身就是陣法,萬象祖師為示區別,在陣法之外又設下禁制之學,此類禁制均可按口訣心法而發,依施展者的功力高低不同威力有強有弱。

  陣法擺起來頗為麻煩,有的需要大能量支撐,有些還需要地理環境允許,更有些大型陣法擺起來要耗時幾日甚至幾十日,威力雖大,用起來卻不方便。

  小生挑挑揀揀,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了一些自認為較實用的禁制術來學習,這些都是他目前力所能及的,還有一些威力更大且實用的禁制術,只能先行記下,待日後功力夠時,再學不遲。不覺又是幾個月過去,小生才結束了修煉,夫差早已等得跳腳,見小生出關,便拉著他飛出玉洞,兩人一路直上,向玉峰頂上飛去。

  在夫差的帶領下,兩人飛落在玉峰頂部的那個幹湖前,小生抬頭望去,只見上方那條晶石瀑布閃閃生光,照耀的整座玉峰纖毫畢現,看來這條奇怪的瀑布,就是這裏的光亮之源了。

  晶石之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與陽光相仿,小生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笑道:“夫差老哥,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是要我看風景麼?”

  夫差指了指那條晶石瀑布道:“萬象祖師在玉牒中說得清楚,這條瀑布就是通往第三層的道路,要打開它,就要使這條瀑布倒流!”

  “使它倒流?”小生仔細看了看那條晶石瀑布,笑道:“這有什麼難的?一個血族的子爵也應該能夠做到了。”

  “兄弟,你太小看這條瀑布了。”

  夫差說著揚掌射出一道冥海玄氣,卷向懸在空中的晶石瀑布,誰料那道看似狂猛的宙海玄氣竟如泥牛入海一般,融入瀑布中不見了蹤影,那條瀑布連輕微的波動也沒有,就像從未被攻擊過一樣。

  小生看得目瞪口呆,搖搖頭道:“這麼厲害?我說夫差老哥,我恐怕也沒什麼辦法,我們還是走吧。至於你的帝王將相,還是等我們出去後,再想別的辦法醫治如何?”夫差求道:“好兄弟,你和祖師都是三界奇人,一定有辦法使這條瀑布倒流的,就算老哥哥求求你了,你就試試吧。”

  小生本是逗他,聞言笑道:“好吧,看在我們都是男人的分上,我就試試看好了。”有了前兩次的遭遇,小生嘴裏雖然說的輕松,卻絲毫不敢大意,當下揚掌發出一道紫府玄罡,向晶石瀑布射去,有心先試試這條瀑布究竟有多變態,然後再想對策。

  誰想他所發出的紫府玄罡剛一投入瀑布,那條瀑布頓時產生了變化,瀑布中的一顆顆晶石大放光明,整條瀑布所射出的光華竟足足增強了百倍,強烈的光線頓時射得小生和夫差難以睜開眼來。

  好容易等瀑布射出的光亮恢復到正常程度,小生和夫差忙向瀑布望去,卻見點點星輝,全數逆流而上,整條瀑布已經倒流。

  “這麼容易就做到了?”

  連夫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肚裏直叫著祖師偏心。

  自己試了不下幾十次,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想不到這小子一出手就成功了,這不是萬象祖師有心偏袒,又是什麼?

  兩道晶光從瀑布中飛射出來,將兩人分別裹住,隨著倒流的晶石瀑布,向上方的白雲深處而去。

  夫差的鬱悶就不用提了。

  他在神鼐第二層中吃了大虧,弄得連帝王將相都不正常了,因此對神鼐第三層極是畏懼,本來打定如意算盤,想讓小生替他從第三層中取回天真神水,自己只在玉洞中坐等就好。

  誰料這勞什子瀑布竟然不由分說,將他和小生卷了就走,他心中這份懊惱,實非筆墨所能形容。兩人被晶光裹住,轉眼穿越了無數道雲層,才緩緩停了下來,放眼望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嶄新的環境中。

  只見四面星宇廣闊,滿天繁星閃爍不定,不時還有流星飛曳,帶起一朵朵絢麗的煙花;星痕處處,或如渦形,或像一把利劍,更有許多形似動物的,看來生動極了。

  神鼐第三層中,竟完全是一幅外層空間的景象,空氣也變得極為稀薄,好在以兩人的功力,在外層空間的環境中生存並無問題。

  低頭望去,只見自己的腳正踩在一條由諸色晶石鋪成的星路上,這條星路一頭伸向無盡的宇宙,另一頭卻通向身後一個一人多高的孔洞上,向孔洞外望去,依稀可以看見外面有白雲飄浮,正是神鼐第二層的景物。

  兩人見歸路還在,不由都松了一口氣,普通的宇宙也還罷了,這可是萬象祖師幻化出的宇宙空間,如果被困在內,恐怕今生今世都休想回得去。

  夫差比小生還要緊張,有心想要回去,卻見下方瀑布仍在倒流,自己如果貿然沖出孔洞,還不知道有什麼莫測的遭遇,哪里還敢妄動?

  他站在晶石路上待了一陣,只覺進退兩難,忍不住開口對小生道:“兄弟,我們是前進還是返回?這裏可是神鼐第三層,一定非常危險的。”

  小生笑道:“既然到了這裏,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吧……難道老哥哥就不理你的帝王將相了?不如這樣吧,我開路,你跟在我後面,我倒想看看,這神鼐的第三層內,還能有什麼厲害的機關。”

  “好,好。”夫差是驚弓之鳥,正巴不得小生這樣說,忙點頭同意。

  當下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晶石路向前方無盡的宇宙深處飛去。

  小生嘴裏說得硬朗,行動時卻非常小心,為了怕有什麼莫測的危險出現,飛行時不敢稍離晶石路左右,也沒敢全速飛行。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飛了一陣,發現並沒有什麼危險存在,這才展開速度,全力向前飛行,也不知飛了多久,忽見前方藍光一閃,有一個藍色亮點出現在視野之中。

  見到這個藍色亮點,夫差有些興奮地道:“果然是這樣,祖師說神鼐第三層中有神水之球存在,這個亮點應該就是了。哈哈,小兄弟,我們再快一點飛過去,取到天真神水後立刻返回。”

  小生忍不住笑道:“老哥哥不用這麼著急,神鼐第三層這麼大,總不會只有天真神水吧?說不定還有祖師留下別的寶物,我們應該在這裏好好搜索一番才對啊。”

  夫差苦笑道:“還是算了吧,老哥哥我可不想冒險,我勸你也趁早打消這種想法吧,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嘿嘿,老子可不信邪,偏要在這裏轉轉看。”

  兩人邊說邊聊,漸漸接近了那個藍色亮點,只見那個藍色亮點漸漸放大,原來是一個巨大的藍色球體。

  兩人飛至藍色球體旁邊,細細看去,只見這個藍色球體彷佛透明一般,表面上還有水紋蕩漾,果然是一個水球,夫差看了又看,哈哈笑道:“是天真神水沒錯,小兄弟,看老哥哥收它。”說著取出一個銀色瓶子,對著水球微微一晃。

  瓶口處立即射出一道五色霞光,在水球表面只一撞,帶回兩滴鴿卵大小的天真神水,收回了瓶中。夫差欣喜萬分地將銀瓶收起,笑道:“大功告成,小兄弟,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小生道:“不是吧?就收這麼兩滴神水?能夠用嗎?”“你是不知道這神水的厲害。”夫差現在心情大好,耐心解釋道:“如果再多一滴,先不要說我的如意瓶收不下,就是勉強收下了,老哥哥我也用不了這麼多,這兩滴就足夠用了。”

  “原來是這樣。”

  小生望著面前的神水球,正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收個一滴兩滴,忽然發現神水球中透出一點金光,那點金光越來越盛,正在迅速擴大中。

  “這是什麼?”

  小生正感奇怪,夫差也發現了神水球的異常。

  他盯著那點金光看了又看,神色數變,忽然大聲叫道:“不好,快退!”說完便飛身向後退去。

  誰也說不清在這神鼐的第三層中會出現什麼難以預料的事,小生也不敢托大,忙隨夫差拼命飛退。

  幾乎是是在兩人飛退的同時,神水球轟然炸裂,小生倉促之間運起紫府玄罡護身,才未被四處飛散的神水所傷,大駭之下定神看去,只見那點金光已變成了一幅長方的巨型畫卷,金光閃閃,在空中飄浮不定。

  這幅巨畫仍在不停地變大,兩人已經全力飛退,卻仍然發現巨畫的邊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小生從沒遇到過這種怪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稍稍降低了飛行速度,回頭向這幅巨畫上看去。

  這張巨畫上竟然畫有一塊一塊的大陸,大陸之間還有海洋相隔,高山平原,沼澤平地,竟是無所不有,只是被畫上的金光所隔,看得不是太清楚。

  他越看越是好奇,竟忘了危險,飛退的速度一降再降,忽然覺得眼前光華一閃,隱隱看見從畫中射出一道金光,四面裹住了自己,剛叫出半句“不好”,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被拉向畫中。

  夫差聽到小生的半句驚叫,回頭看來,剛好見到小生被拉進畫中。

  說來也真是奇怪,小生被拉入之後,這幅金光閃閃的古怪畫卷便不再繼續脹大,反而開始縮小。夫差盯著畫卷看了一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得一跺腳:“難道是山河乾坤圖?一定是它了!真是氣死我老人家了,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又被這小子得到,不行,我老人家也要去!”說著拼命向正在縮小的畫卷追去。只是任憑他如何沒命的追趕,也無法趕上正在縮小的畫卷,只能眼睜睜看著畫卷變回一點金光,消失在茫茫宇宙深處,大急之下,忍不住連摑了自己幾個耳光,連聲抱怨。

  “祖師啊,您老人家也太不公平了……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小兄弟,但願你能把握住機會,老哥哥先回九神穀去了……”

  他在神鼐第二層中遭遇極慘,又被困住多年,難免變得自私多疑;先前與小生交往,更是以利用小生為目的,不過他畢竟本性不壞,喪氣之餘,還沒忘了祝福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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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7:19
第263章 圖中乾坤

   幾只水鳥劃過,在清澈的河面上帶起一片漣漪,遊魚被嚇得鉆入了水草叢中,許久不敢出頭,站在河邊的孩子們頓時開心地歡笑起來。

  在遍佈著尖頂風車的農田中,一群穿著短裙和緊身褲的農人賣力耕耘著,嘴裏唱著歡快的歌曲,與孩子們的笑聲混合在一起,直沖向那片碧藍純凈的天空。

  小河、農田、尖頂風車和穿著短裙的農人,混合成了一幅獨特的風景畫。

  如果被地球人看到,一定以為這是一幅歐洲田園風光的油畫,也許是中古時代的歐洲,也許更早一些。

  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啊,到處充滿著和平的氛圍,人們甜蜜地生活著。至少,從表面上看來的確是如此。

  直到這份平和,被那個從天而落的傢伙打破。像一隻被人從飛機上丟下來的可樂瓶,我們尊貴的小生.任.薩公爵大人面部朝下,屁股向上,以一個非常不雅的姿勢,完成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次迫降。

  “砰!”

  塵土飛揚,還算堅硬的地面,硬生生被他砸出了一個大坑。

  吐出口中的泥土,小生睜大雙眼看著面前的世界,越看越是茫然;腦袋裏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在神鼐第三層中被那幅古怪的巨大畫卷吸了進來,眼前這個世界,總不會就是那幅畫吧?這似乎也太玄了點。

  “管他呢,反正都是萬象老頭做的好事。”

  小生將萬象祖師罵了個狗血淋頭:“母親的,把老子弄到這個奇怪的地方,老子要怎麼回去才好?算了,先不想這些,還是先從這個坑裏出去再說吧,別讓那些小屁孩看老子的笑話。母親的,這裏的小屁孩怎麼不論男女都穿裙子?真是個怪地方。”

  在坑裏翻了個身,想要飛出坑去,卻駭然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不要說是飛行了,就連行走也感到十分困難。

  大驚之下,忙用內視之法查看體內狀況,發現玄丹和體內六星都能如常運行,可自己偏偏無法調動玄罡和星力,也不知是何原因。

  小生不由苦笑,這是什麼鬼地方?萬象老頭,老子被你害死了。在十幾個小屁孩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小生狼狽萬分地從坑中爬了出來,走到一個小屁孩的面前,摸摸他的小腦袋道:“嘿,小弟弟,這是什麼地方,你能告訴我嗎?”

  為防有語言隔閡,他特意在說話時運用了宇宙之息。

  誰料那小屁孩抬頭看了看他,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撒腿就向遠處跑去,十幾個小屁孩也紛紛作鳥獸散。

  小生有些愕然,自己的語氣難道不夠溫柔?還是宇宙之息並沒有海無心所說的那樣神妙?

  忽聽遠方“叮叮當當”響起了一陣鐘聲,幾十個手持農具的成年男子沖了過來,團團將小生圍住。

  小生暗叫不妙,忙運用宇宙之息大聲道:“各位大哥請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只是個迷路的外鄉人。”

  如果這鳥地方真是那個畫上的世界,老子這次可算是迷路到家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一名領頭的男子聽到他的話明顯地愣了愣,開口道:“你的口音很怪,你是蒙特加人嗎?還是遙遠大陸的維京人?”

  老子是血族公爵,說出來嚇死你……卻不知該如何向這幫人解釋,小生只得嘿嘿傻笑。

  那名男子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小生。

  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年輕人不但口音很怪,而且衣著也很老土,簡直醜到了極點,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是壞人,於是又問道:“你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需要幫助嗎?”

  小生伸手向遠處一指:“我……我很遠的地方,是個……是個旅遊者,很不幸的是,我好像迷路了。”

  那名男子看了看小生手指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啊,原來你是從遙遠的東方大陸來的朋友,朋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到這裏來,這裏是並不是樂園,駱馬人的鐵蹄正在蹂躪著這片土地。”

  小生攤開雙手,學著他的腔調道:“可是我忘記了回家的路,朋友,你能幫助我嗎?”

  “迦麥人永遠歡迎遠方的客人。”男子微笑著向小生張開了雙臂:“歡迎你,我的朋友,我叫蒙太。”

  “你好,蒙太大哥,我叫小生.任.薩,你就叫我小生兄弟吧。”小生與蒙太大力擁抱。這裏的人不錯,就像血族一樣豪爽,就不知道這裏的女人,是不是也像血族少女一樣美麗?

  “兄弟,到我的家裏來吧。”蒙太粗豪的笑著:“那裏有熱騰騰的面餅和烤小牛,還有美味的黃酒。”蒙太的家就在這個小村莊的中部,在去他家的路上,小生從他口中大概瞭解這個世界的大致狀況。

  這個世界是由三塊大陸組成,最神秘的東方大陸被一個名為大夏的強大國家統治著,據說那裏有著長年的和平,和比天上繁星更稠密的人口,擁有著先進的文明和科技,是真正的樂園。

  不過由於遠隔重洋,蒙太和蒙太村裏的人從沒去過。

  位於西方的巴拉大陸和西圭大陸相互間有陸路連接,兩塊大陸間也有著廣闊的海洋,由於這塊海洋完全被兩塊大陸包裹在中間,所以被稱為“地中海”。

  在這兩塊大陸上,有著幾十個國家,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曾有一些國家強盛一時,幾乎統治了地中海兩岸,不過他們很快便由盛而衰,被新崛起的強國取代了統治地位。

  迦麥在三百年前還是地中海沿岸最強大的國家,可最終還是被鄰居駱馬人打敗,這三百年來,受盡了駱馬人的欺辱。

  作為一個血統純正的迦麥人,蒙太對駱馬人是切齒痛恨的,一路上不停地向小生講述著駱馬人的殘暴。

  不過他也承認,駱馬人確實擁有世上最強大的軍隊,他們的軍團所向無敵,他們的戰士就像難以撼動的鋼鐵。

  駱馬人正是憑借著他們紀律嚴明的強大軍隊,才能稱霸地中海兩岸達三百年之久。

  要是老子能夠恢復功力,駱馬人的軍隊算個屁?可惜老子太倒楣……小生一路上暗中嘗試了無數次,不但無法調用紫府玄罡和星力,就連儲藏在鋼甲上的魔法陣,也完全沒有響應,他現在甚至沒有能力取出金刀上人等贈給他的三件法寶。

  在這個世界中,彷佛有一種看不到的強大力量,將他擁有的所有力量全數封禁了。

  他現在竟然感到了饑餓,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現在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對蒙太口中的面餅和烤小牛無限嚮往。

  好在這段路並不太長,不久就到了蒙太的家。

  蒙太的父親已經去世很久了,現在和寡母、妹妹相依為命,由於蒙太是村裏最強壯的男人,同時又是村長,他家的環境很不錯,有三間用青石建成的房屋,兩間用來住人,還可騰出一間來做餐廳招待客人。

  當熱騰騰的黃面餅和烤小牛送上桌後,小生甚至顧不上看一眼蒙太美麗的妹妹,便抓起一張面餅,卷了烤牛肉大嚼起來。

  蒙太樂呵呵地看著他吞下了一大張面餅和半隻烤小牛,才端起酒杯道:“兄弟,慢點吃,我們先喝一杯吧。”想起自己剛才的吃相,小生臉一紅,忙端起酒杯道:“謝謝蒙太大哥的招待,我……我實在是太餓了。”

  “沒有關系的,我的兄弟。”蒙太笑道:“你真了不起,我們迦麥人一向認為,只有能吃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小生兄弟,你是真正的男人。”小生聽得差點把口中的黃酒噴了出來,迦麥人也真是有趣,竟然用這種方法來衡量一個人。只聽蒙太又道:“兄弟,我招待了你,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小生一愣道:“大哥請說,是什麼事?”

  “我想,你在回國的時候,可以帶上我的母親和妹妹嗎?”蒙太的面色有些黯然:“這幾年來,我們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可駱馬人收的租卻一年比一年高,我們快要活不下去了,我已經想過,實在不行,就和那些駱馬人拼了!

  “可是……我不放心母親和妹妹,聽說大夏是個強大的國家,在那裏的每個人都能吃得飽,穿得暖,所以我想請你帶她們到大夏去,可以答應我嗎?我的兄弟。”

  原來他真的以為小生是東方之國大夏,竟然要把家人託付給小生。

  小生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這位蒙太大哥也真夠粗豪的,和自己不過是一面之交,竟然準備把老母和妹妹託付給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才好,又如何能照顧他的母親和妹妹?

  他想了想,只得道:“蒙太大哥,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這還有什麼不行的?可是我現在也不記得回家的路,又怎麼能帶著她們走呢?”

  蒙太一愣,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我真笨,怎麼把這件事忘了,對不起兄弟,是我只想到自己的事,卻忘了你才是最需要幫助的,讓我想想,有沒有辦法幫你……可是,村子裏沒有人去過大夏,兄弟,對不起,大哥恐怕幫不了你了。”

  小生見他如此仗義,不由有些感動,拍了拍蒙太的肩膀道:“沒關系的,大哥,我總能找到回去的辦法,大哥你放心,只要我能夠離開這裏,一定會帶你全家走的,我發誓,一定要讓大哥全家都過上好日子。”

  蒙太搖了搖頭,有些傷感地道:“到處都有駱馬人的軍隊,到哪里都是一樣的……算了,不說這些了,兄弟,我們再幹一杯吧。”

  小生也舉起酒杯,道:“乾杯!”

  兩人剛要碰杯,忽聽外面一陣騷亂,隱隱還有女子的哭喊聲和男子的喝罵聲,蒙太神色一變:“是那些可惡的駱馬混蛋!兄弟,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

  小生一把抓住他的短裙,道:“蒙太大哥,我陪你一起出去!”兩人循聲來到一戶村民的門前,只見門前已經聚集了近百名迦麥人,大家都是滿面激憤之色。一名瘦小的迦麥人正蹲在門前,大聲痛哭著,口裏呼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蒙太一眼看到門前停著的兩匹白色戰馬,和馬甲上的駱馬徽章,臉色頓時變得灰白,大步流星地擠進人群,扶起那名正在哭泣的迦麥人。

  “倫可,發生了什麼事?”

  名為倫可的迦麥人緩緩抬起頭來,泣不成聲地道:“蒙太村長,是駱馬的收稅官,他們要收我三百擔麥子啊,我……我交不出來,他們就……他們就……”

  蒙太的雙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們就強奸你的妻子,是嗎?”

  他早就看出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故意要倫可當眾陳述,就是要激起村民的怒意,以求和駱馬人一拼。

  “我們和駱馬人拼了!”一名迦麥人突然大聲喝道:“反正是活不下去了,拼了!”

  “是啊,我們拼了!”迦麥人再也不願沉默,紛紛大喝起來。

  “我們沖進去!”蒙太正要沖進門裏,忽見身邊有人影一閃,有人已搶在他前面沖了進去。

  這人正是小生。

  他早就忍耐不住了,之所以一直不採取動作,不過是怕給這些迦麥人帶來麻煩,此刻見蒙太他們已經做了決定,便搶先第一個沖進了門去。

  小生沖入室內後,只見一個赤裸裸的金發男人,正趴在一名迦麥女人身上發泄獸欲,另一個身穿皮甲和大紅色披風的傢伙,正獰笑著在旁觀看,不覺大怒,一把從那穿皮甲的傢伙身後抽出短劍,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後腰中。

  那傢伙一向欺負迦麥人慣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有人膽敢反抗,大意之下被小生一擊得手,當即狂吼一聲倒在了地上,兩條腿蹬了蹬,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個傢伙聽到動靜,反應倒是極快,雙臂一撐,轉過身來,飛腳便踢向小生面門。

  在這個世界中,小生的功力雖然無法發揮,但論到對拳法招式的領悟,卻不知比這個駱馬雜種高明了多少倍。當下冷笑一聲,握著短劍的手輕輕畫了個圈子,血光飛濺中,駱馬人的一隻腳已經離開了他自己的身體。

  這個駱馬雜種慘叫一聲,頓時昏了過去,此時狂怒的迦麥村民已經沖了進來,無數拳腳招呼上去,活活把他打成了一張肉餅。殺死了兩名駱馬稅務官後,村民們漸漸冷靜下來,大家想起了駱馬人對反對者殘暴的鎮壓手段,以及駱馬人那所向無敵的鋼鐵軍隊,不由都有些害怕,眼中流露出的神色一望即知。

  蒙太拍了拍小生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微笑,跟著高高舉起雙手道:“村民們,英勇的迦麥人們,我們殺死了駱馬的稅務官,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我們只能和駱馬人拼了!”

  “可是,我的妻子怎麼辦?孩子怎麼辦?”

  “是啊,還有我的母親,她已經八十歲了。”

  “我們是打不過駱馬軍隊的……”

  “大家先不要慌,現在,立刻疏散村裏的老人、婦女和孩子,讓他們逃到別的村莊,我們的同胞會收留他們的。

  “是的,我們會失敗,會被殺死,可是我們的死會喚醒千千萬萬的同胞,會讓無數迦麥人站起來,共同對抗駱馬人的暴政,我們是不會白死的!”

  小生用異樣的眼光看了看蒙太。

  還真沒看出來,自己這位大哥竟然是深藏不露,不但頗具領袖氣質,而且還是發動群眾的好手。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拖延駱馬人的時間,為家人爭取逃走的時間。村裏所有的男人都跟我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恐怕不用等到今天日落,駱馬人在村裏的眼線就會把我們殺死稅務官的事情,報告給駱馬軍隊!

  “在這之前,我們要磨利我們的刀,加固村莊的圍墻!”蒙太大聲道。在他有條不紊的安排下,村裏的老弱婦孺在日落前,就被轉移向其他的迦麥人村莊。

  蒙太和村裏的一百多名男人,將村莊的圍墻足足加高了三公尺,希望可以憑借它多阻擋駱馬人一段時間。

  小生對這種用黑泥造成的圍墻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如果駱馬軍隊真像蒙太所說的那樣,是天下無敵的鋼鐵雄師,對付這樣的圍墻,和百多名用鋤頭菜刀武裝起來的村民,簡直和踩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兩樣。

  蒙太和村民們自然也明白這點,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退縮,沉默了三百多年的迦麥人需要這樣一場戰鬥,哪怕這是場明知必敗的戰鬥。

  望著這些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迦麥人,小生有種莫名的感動,這使他沒有生出逃走的想法。以他的性格來看,這簡直是一個奇跡,以往的小生.任.薩公爵可沒有這麼傻,向來不會去打明知必敗的仗。

  望著漸漸落下的紅日,小生忽然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萬象老頭把老子弄到這裏,又封住了老子的功力,該不會是為了讓老子和這些迦麥人,一起被駱馬人殺死吧?

  靠,老子跟他又沒有仇,怎麼可能?可老子落到這個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幻的世界中,究竟該做些什麼?

  母親的,老子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竟然找不到自己的目標?

  就當小生還思索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中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一支精銳的駱馬步兵已經從數百裏外開拔,直指這個小小的迦麥村莊。

  破曉時分,隨著一陣哇啦哇啦的吶喊聲,由三百名駱馬輕裝步兵組成的軍隊,抵達了村莊的南面,蒙太他們的村莊三面環水,只有這一面朝著陸地,這裏將是攻守雙方的搏命場。

  站在村莊的圍墻上望去,可以見到三百名駱馬軍人排列成三個整齊的方陣,他們那畫著駱馬徽章的盾牌和黑色的鐵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猩紅的披風,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紅色的海洋,隨時準備埋葬一切敢攔路的敵人。

  駱馬軍團的精銳天下聞名,哪怕是這一支屬於城防軍隊的二線部隊,就像戰鬥在一線戰場的野戰軍團一樣,他們用短劍拍擊著盾牌,發出“砰砰”響聲,口中高喊哇啦,一夜的急行軍似乎並沒有消耗掉他們多少體力。

  戰鬥還沒有開始,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從沒上過戰場的迦麥村民早已經心驚膽顫,有些握不住手中的鋤頭了,蒙太見狀,不由嘆了口氣。

  他現在已經不奢望勝利,只希望自己能帶領這些村民多堅持一會兒,讓駱馬人從此不敢小視迦麥人。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小生看了蒙太一眼:“要這些村民去和駱馬正規軍作戰,等於是讓他們去送死。”

  “投降也是死。”蒙太咬了咬嘴唇,果決的說:“在戰鬥中死去,至少更像個男人。”

  “我不知道你們和這些駱馬人有沒有想過,難道一定要戰鬥嗎?”想起樂土大陸的平和,天使與血族間的默契,小生實在難以理解這些人。

  共同生活在一塊土地上,為什麼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小生並不知道,天使與血族又何嘗不是相互仇視多年,能有今天的局面,與他父母親和聖主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我沒想過。”蒙太想了想:“因為我的敵人駱馬人從沒這樣想過,如果我放下了武器,不是任憑他們殘殺嗎?”小生不由沉默。駱馬第二十六軍團第三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瑪雷,現在想的並不是如何才能攻下,自己面前這座小小的村莊。

  在他看來,用三百名駱馬正規軍,進攻這樣一座由百十個迦麥農民防守的小村莊,並不比一場軍事演習困難多少。

  如果需要,他只需五十名士兵就能屠盡這個村子。

  之所以興師動眾帶來了足足三個小隊的士兵,是因為他要的不是屠村,而是盡可能的活捉這個村子裏的迦麥男人。

  只要把這些俘虜賣給駱馬城的角鬥場,自己就可以大發一筆,瑪雷現在滿腦子裏都是亮閃閃的金幣。

  “中隊長閣下,我軍已經完成佈署,要進攻嗎?”一名傳令兵帶來了三名小隊長的請示。

  “全軍進攻!傳我的命令下去,不許擅自使用弓箭,要盡可能的活捉這些迦麥人,他們可都是錢啊,哈哈。”瑪雷仰天大笑。駱馬人的進攻方式像戰爭課程一樣有板有眼,最前排的士兵豎起巨大的護盾,後排的士兵則隨著小隊長的一聲口令,整齊畫一的將盾牌頂在頭頂,踏著整齊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向村莊邁進。

  眼看駱馬人的第一個方陣已經來到了村墻下,蒙太大叫道:“擲石!”

  迦麥人沒有弓箭,唯一能夠用來守村的,就是從各家各戶屋頂上,取下來的石塊和木梁。

  隨著蒙太的命令聲,迦麥人零零落落地擲落了一些石塊,砸在駱馬人的盾牌上“砰砰”作響。

  可惜這些大小不一,零散分落的石塊無法敲開駱馬人的盾,駱馬人幾乎沒有任何停頓,順利地來到了村門前,開始用他們可怕的撞槌撞擊村墻下的粗劣木門。

  只不過五六次撞擊,村門便被撞的四分五裂。

  整整三個方陣的駱馬輕裝步兵,狂呼著沖進了這個小村莊,負責在村門後防守的十幾名迦麥村民,根本無法組織起有力的抵抗,就像被海浪卷起的小石子一樣,轉眼便被淹沒在駱馬人的紅色披風裏。

  蒙太大吼道:“是男人的就跟我來,我們和駱馬人拼了!”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是最膽小的人也忘記了恐懼,所有的迦麥人都瘋狂了,他們拿著根本不能算做武器的鋤頭、鐵叉、菜刀、甚至還有木棍和石塊,隨著蒙太向沖進村莊的駱馬人沖去。小生暗嘆口氣,也隨著蒙太沖了上去。

  他現在雖然功力全失,但是那經過九離神火鍛煉的身體,卻比普通人不知強壯了多少倍。駱馬人的劍縱然鋒利,卻未必傷得了他。

  蒙太身高體壯,是村裏力氣最大的人,手中拿著一棵被他硬從地裏拔出來的小樹,每一次揮舞,便有兩個駱馬士兵被掃上天空,彷佛戰神降臨,駱馬人號稱堅不可摧的步兵方陣,竟被他沖得險些動搖。

  小生拿著一把鋤頭,盡情發揮出太極精髓,一個一個圈子畫了出去,直弄得那些駱馬士兵頭暈眼花,心中鬱悶無比;自己明明一劍砍了上去,卻被這小子不知怎麼的鋤頭一轉,自己的劍不是斬上了自己的身體,就是招呼上了身邊的戰友。

  這個看起來不太像迦麥人的小個子,簡直比那個拿著小樹的迦麥大漢還要難纏。

  兩人一剛一柔,所向披靡,直弄得駱馬人陣腳大亂,三名駱馬小隊長幾乎忍不住要違抗瑪雷的命令,下令用弓箭招呼他們了。

  隨著沖進村子的駱馬人越來越多,迦麥村民或力戰而死,或被駱馬士兵生擒,最後只剩下了小生與蒙太兩人,兩人在近三百名駱馬士兵的包圍中,左沖右突,最終力盡,也成了駱馬人的俘虜。

  蒙太本想力戰到死,卻被小生勸住。

  “活著,還有可能見到母親和妹妹,如果你死了,還能見到她們嗎?”

  蒙太聞言,長嘆一聲,放下了手中那棵小樹,不甘不願地做了駱馬人的俘虜。

  這完全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迦麥人被殺死近半,其餘的人都做了俘虜,駱馬士兵卻只傷十余人,死者不過七人,這還多半是小生和蒙太的傑作。

  小生和蒙太被駱馬人用鐵鏈鎖住了雙手雙腳,押上了一輛木籠車裏,這種木籠車本來可以擠進六到八個人,卻不知為了什麼,竟然只囚了他們兩個。

  小生見另外的那些木籠車被塞的滿滿的,不由有些奇怪,忍不住詢問一名負責押送的駱馬士兵。

  “嘿,這位大哥,為什麼別的囚車裏有這麼多人,我們這輛車裏卻只有兩個人?”駱馬士兵從沒見過這麼膽大的囚徒,不覺有些好笑,便向小生翻了個白眼,並沒有理他。

  蒙太淡淡地道:“兄弟,不要問了,駱馬人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外族人的,你問也是白問。”靠!小生在肚裏暗罵,老子是天使落難野鵝欺,老子要是一直這樣倒楣也就罷了,有朝一日恢復了功力,一定要你們這幫駱馬人好看,他母親的。他正在憤憤不平,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只見幾匹白色戰馬從後面馳來,當先一人穿著黃銅胸甲,頭戴用白色羽毛裝點的戰盔,看來像是駱馬軍官。

  那名駱馬軍官和幾名隨員,跑到囚禁小生和蒙太的木籠前便停下馬來。

  頭頂羽毛戰盔的傢伙,用手中馬鞭指了指小生和蒙太,問身旁的隨員道:“就是他們?”

  身旁的隨員忙答道:“是的,中隊長閣下,就是這個迦麥人和這個小個子,打死打傷了我們十幾名士兵。”

  他看不出小生是什麼種族,見小生身材不高,便稱呼他為小個子。

  “太好了,他們每個人最少值三萬金幣。”

  駱馬軍官哈哈大笑道:“把他們賣給駱馬城的角鬥場,其餘那些俘虜中身體強壯的留下來當奴隸,身體瘦弱的全部殺掉。”

  “是的,大人。”

  “還有,給他們兩個最好的食物和酒,他們可是我的寶貝啊,如果被餓瘦了,我找你算賬。”

  “是,請大人放心。”

  駱馬軍官又看了小生和蒙太一眼,才一臉得意地揚鞭而去。

  “他要把我們賣到駱馬城的角鬥場?”小生奇道:“角鬥場是什麼地方?”

  “一個最醜惡,也最骯臟的地方。”蒙太咬了咬嘴唇:“到了那裏的人,只有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

  “死亡。”

  “死亡?”小生嘿嘿暗笑。

  那是什麼樣的地方?老子倒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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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7:46
第264章 國慶之日

   ——駱馬人的角鬥場,本來是駱馬勇士比武表演的場所,在駱馬人還沒有稱霸地中海兩岸的時候,這裏沒有血腥,有的只是尚武精神,有的只是戰士之間的互敬互讓。

  曾經有無數名駱馬勇士從這裏走出去,成為叱吒一時的著名將領。

  隨著駱馬漸漸強盛,鐵蹄征服了地中海兩岸,駱馬帝國像歷史上所有曾經強大一時的帝國一樣,糜爛,殺戮、淫奢、驕橫,漸漸充塞在這個強大的帝國中。

  普通的娛樂方式,已經無法滿足駱馬的貴族和那些富有的平民們。

  他們開始追求真正的殺戮,他們樂於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生命在自己面前終結,以滿足自己病態的心理。

  從那個時候起,駱馬的角鬥場就變質了。

  無數名被駱馬人俘虜的外族人被訓練成角鬥士,在角鬥場中自相殘殺,只要踏上了角鬥場,他們就無法掌握自己甚至是對手的命運,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人,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觀眾─駱馬的貴族和平民。

  像這種充滿血腥的角鬥場,在駱馬帝國有不下幾十個,其中最大的無疑是駱馬城的帝國角鬥場。

  能被送到這裏來的角鬥士,即使不是在其他角鬥場身經百戰的精英,也一定是身強力壯,擁有相當戰鬥力的人。

  在瑪雷眼中,小生和蒙太無疑就是這種人。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並沒有錯,他很順利地將兩人賣到了帝國角鬥場,並因此得到了六萬金幣。由於是駱馬帝國最大的角鬥場,這裏的角鬥士除了要像別處進行一樣的殘酷訓練外,待遇卻是很不錯的。

  至少他們每人每天可以得到兩大塊黃面餅,和一碗不知是用什麼肉熬成的湯,雖然這湯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但畢竟能喝出肉的味道來。

  這裏有近千名角鬥士,有哥盧人、迦麥人、日特人、色雷人、法雷特人……等等幾十個民族。

  他們彼此間很少交流。

  事實上,角鬥場的管理者也不允許他們那樣做。

  自從一百年前,那個叫斯巴的角鬥士發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起義,帶領著足足十二個軍團的角鬥士,幾乎橫掃了半個駱馬帝國後,帝國就制定了這樣的法律─如果發現角鬥士們私下交流或集會,立即全部處死。

  角鬥士們在這種嚴酷的制度下已經近乎麻木了,他們幾乎沒有反抗的意識,每天只知道進行殘酷的訓練,以求在下一場比賽中殺死對手,使自己可以繼續活下去,繼續享受那兩塊黃面餅和熱肉湯,對他們來說,這幾乎已經成了生命中最高的追求。

  小生和蒙太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憑借著他們在圍村一戰中的輝煌戰績,和三萬金幣的高昂身價,他們兩個得到了極為特殊的照顧。

  這種特殊的照顧就是,他們必須戴著鐵制的手鏈和腳鐐,每天用短劍進行三千次以上的刺擊,然後還要圍著訓練場奔跑到日落。

  這種強度的訓練,不要說是已經失去了功力的小生,就連身強力壯的蒙太也有些吃不消。

  每天幾乎都會聽到有角鬥士在訓練和比賽中死去的消息,不過小生現在已經顧不得為那些不幸的傢伙感嘆了。

  當訓練結束,他都會累得像狗一樣伸出舌頭,趴在地上恢復體力,而後便拖著沉重的腳步去領取食物。

  趴在地上的時候,小生仍然沒有忘記痛罵萬象老頭。

  他實在想不明白,萬象老頭弄出這麼一幅怪圖,並且把自己也弄到圖裏的世界遭受折磨,是為了什麼?

  他可以用帝王將相的名義發誓,自己從沒得罪過萬象老頭兒,也沒欺辱過他的女性親屬……如果萬象老頭兒有女性親屬的話。

  由於小生和蒙太是剛來不久的角鬥士,而且角鬥場的管理者又對他們期望極深,因此兩人每日只是進行訓練,並沒有參與比賽,訓練雖然殘酷,但時間一長,小生居然漸漸的適應了。

  最令他驚喜的是,隨著一天天超負荷的訓練,他已經可以勉強調動一絲星力或紫府玄罡,這說明他的功力正在緩慢的恢復中。

  雖然恢復的速度極慢,而且他現在能夠調動的力量,在真正的戰鬥中也只夠一擊,卻讓他看到了希望,對萬象祖師的惡感也因此減弱了不少。

  這日,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小生仍舊像往常一樣趴在地上,偷偷地運轉體內六星和紫府玄丹,積蓄力量。蒙太從遠處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別裝了,以你現在的體力,不用歇這麼長時間吧?走吧,我們去吃飯。”

  本來角鬥士之間的交談是被嚴格禁止的,不過小生這段時間也不是白混的,早和看守他們的駱馬士兵打成了一團,幾乎快成了朋友。

  那些駱馬士兵都以為他傳說中的大夏國,對他本來就有些另眼相看,再加上小生吹牛的本事更是出類拔萃,對著這些駱馬士兵一通神吹,樂得這些駱馬士兵前仰後合,現在這些駱馬士兵,已經把聽小生拍馬屁當成了每天的消遣之一。

  小生可是狗少出身,論起吃喝玩樂,在這個也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幻的世界中,他認第二還真沒人敢稱第一。

  什麼葉子牌、鬥棋、玩鳥的手段拿了出來,駱馬士兵們頓時著了迷,一個個玩物喪志,早忘了自己的媽叫什麼了,因此對他是睜只眼閉只眼。

  小生嘿嘿笑著坐了起來,在蒙太耳邊低聲道:“蒙太大哥,我可不是偷懶,我正在計劃著,怎麼從這裏逃出去呢。”

  蒙太臉色一變:“你還是別妄想了,就是逃出去又怎麼樣?沒有什麼人能逃過駱馬騎兵的追捕,萬一被抓回來,會被活活釘死的。”

  小生大不以為然,駱馬騎兵算什麼?只要老子恢復了功力,整個駱馬帝國老子也是說滅就滅。

  嘴裏卻道:“好吧,不說了,我們去吃飯。”由於角鬥場時刻都在駱馬軍隊的嚴密監視中,根本不用擔心角鬥士會逃跑,所以在訓練以外的時候,駱馬士兵對角鬥士的管理並不很嚴。

  在角鬥場的大飯堂內,只要不隨意交談,角鬥士們盡可自由的打飯吃飯,對於角鬥士們來說,這裏算是一個相對自由的空間。

  拿著自己的身分牌,小生和蒙太站在了一個大個子角鬥士的後面,等著領取食物。

  讓小生大感奇怪的是,這個大個子居然沒有戴鐐銬,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是角鬥士,可他分明是排在角鬥士們取食的窗口前領飯。

  小生奇怪之下,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那個大個子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樣,忽然轉過身來瞪了小生一眼。

  他的目光讓小生為之一愣。這傢伙的眼中分明有精光閃現,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流露出的目光,哪怕是久經訓練的駱馬士兵和角鬥士,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目光。只有修煉者才可能有這樣淩厲的目光!

  那表示他體內有某種強大的能量存在,至於是何種能量,小生就不得而知了,宙界中各門各派的修煉者多如牛毛,天知道他是哪一派的?

  小生心中電轉。

  這傢伙可不像老子一樣功力被封,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最奇怪的是,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中居然也有修煉者存在,這樣看起來,萬象老頭把老子弄到這裏來,恐怕不只是要和老子過不去這麼簡單。

  吃完飯後,小生才從蒙太那裏瞭解了一些關於大個子的事情。

  這人名叫屋特力,不但是一名駱馬人,而且還曾經是駱馬三大家族之一─朱利安家族首席執政官馬特.朱利安的衛士團團長。

  後來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大錯,才被送到這裏做了一名角鬥士,由於他是駱馬人,所以才可以享受不用戴鐐銬的特殊待遇。

  蒙太剛巧和他住在同一室內,據蒙太說,這傢伙才來了半個多月,平時不愛說話,由於他的眼神嚇人,同室的角鬥士都很畏懼他,很少和他接近>

  剛巧這傢伙的祖母是迦麥人,與蒙太同族,所以蒙太才和他聊過幾句,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小生肚裏暗暗冷笑,駱馬三大家族的首席執政官,應該是位於駱馬帝國權力中心的人物吧?

  他的心腹就是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至於被弄到角鬥場做角鬥士才對,而且這個叫屋特力的人又分明是一個修煉者……

  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內幕,不過自己是個外來人,管他什麼內幕不內幕的,反正與自己無關。

  正要與蒙太分手,回到自己的囚室去,忽然聽到訓練場上的巨鐘響了起來,幾名駱馬士兵滿臉喜色地騎在馬上,大聲說著什麼,跟著便見角鬥士們大聲歡呼起來。

  小生腦中想著屋特力的事,並沒聽清那幾名駱馬士兵在說些什麼,便問蒙太道:“發生了什麼事?”蒙太有些興奮地道:“三天后是駱馬帝國的國慶節,我們這些角鬥士都可以在國慶節的前一天得到一日的假期,在這一天裏,我們可以取下鐐銬,隨意在駱馬城的大街上遊玩,大家聽到這個好消息,才會這麼高興。”“還有這種事?”小生奇道:“駱馬人不怕我們逃走?”“駱馬城號稱是世界上防守最堅固的城堡,而且每個角鬥士的臉上都有刺印,我們又能逃到哪里去?”

  蒙太搖頭道:“這個消息讓大家很高興,可是他們忘了,在國慶節的那一天,不知道會有多少角鬥士倒在角鬥場上……”

  “管他呢,先痛快一天再說。”小生毫不在乎地道:“就是不知道那天發不發錢?能不能去找漂亮的駱馬女人?”

  駱馬帝國的皇帝馬克.安東尼.布魯提,披著他最喜歡的純白色半下襬毛裙,赤著雙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駱馬帝國的另一位巨人─馬特.朱利安,穿越皇宮前巨大的噴水池,向他的宮殿走來。

  望著朱利安那雙幾乎可以媲美女人的長腿,馬克不由皺緊了眉頭,他知道馬特在這個時候前來晉見他,是在打著什麼主意。

  上次征討西日曼的失敗,看來還沒有使這位年輕英俊的執政官接受教訓,他的軍團又在蠢蠢欲動了。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位有駱馬帝國“冷血暴徒”之稱的執政官,是來向自己請求援兵的,否則光憑朱利安家族的八個軍團,顯然是不足以對付西日曼人和色雷人的三十萬聯軍。

  對於連年無休止的戰爭和殺戮,已屆中年的駱馬皇帝已經深深地厭惡了。

  駱馬帝國這個龐大的戰爭機器,以戰起家,以戰養戰,確實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可是隨著駱馬帝國的版圖不斷擴大,附近的國家多數已經被征服,駱馬軍隊就只能拉長戰線,向遠方的國家開戰。

  戰線過長對軍隊來說是致命的,上次馬特徵討西日曼失敗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還只是浮在表面上的現象,要維持這樣一個以戰爭為主,不停擴張的國家,就必須供養大量的職業軍人。

  駱馬現在已經有三十個職業軍團了。

  這些軍人的平均服役時間在十五年以上,他們幾乎半生都在戰鬥,根本不事農耕生產,一旦沒有了仗打,他們將會無所事事,成為流氓、強盜、強奸犯,那時候整個駱馬帝國就將走向衰落。

  馬克.安東尼和他所代表的家族,已經準備對駱馬帝國進行一次徹底的改革,使這頭戰爭野獸能夠暫停侵略的腳步,有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那些被它吞入腹中的食物,使那些在駱馬人的鐵蹄下不得不屈服的國家,真正成為駱馬的一部分。

  三十年,馬克相信,只要給他三十年時間,他就能夠帶領駱馬帝國,走到更高處。

  他的女兒瑪麗是他堅強的支持者,還有他的家族,以及駱馬元老院的大部分元老,都表示支持他即將進行的變革。可令他最為擔心的,卻是主戰的朱利安家和塞彼家。

  這兩大家族控制著駱馬帝國近百分之五十的軍隊,而且在他們的背後,據說還有洛特-加龍省神山在支持。想到這裏,馬克不由嘆了口氣,兩大家族還不至於令自己擔憂,但洛特-加龍省神山在駱馬人的心目中卻是至高無上的。

  自己如果公然對抗神山,還有多少駱馬人會支持自己這位皇帝?元老院還會繼續支持自己嗎?

  “安康。我尊敬的皇帝陛下。”馬特.朱利安永遠是那樣的彬彬有禮,用他柔美的聲音問候著馬克。

  望著這位與自己並列為駱馬三巨頭的美麗男子,馬克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據說這位有著四分之一埃特魯斯坎血統的薩賓人,是一名同性戀者。

  在日見糜爛的駱馬帝國,同性戀雖然不算什麼稀罕事,可馬克還是不能容忍一名執政官沾染上這種惡習。

  “你好,我的執政官大人。”

  馬克強壓住心底的厭惡,保持著應有的禮貌:“你的軍團還在西日曼邊界嗎?如果我沒有記錯,早在三個月前,我和元老院就已經發出了要你撤軍的命令。你究竟想做什麼?是想與整個駱馬和元老院為敵嗎?”

  “您說得是不是太嚴重了,我尊敬的皇帝陛下?”

  面對馬克近乎斥責的詢問,同樣位高權重的朱利安絲毫沒有動氣,用十分優雅的姿勢坐在了一張白木椅上,露出動人的笑容。

  “我想您和元老院都錯了,我們不可以放棄這場戰爭。在駱馬人的歷史上,只有進取,沒有放棄。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皇帝陛下?”

  馬克強壓怒氣,在他對面坐下:“可是你的軍團已經失敗了,駱馬人同樣有承認失敗的勇氣,難道你做不到嗎?”

  “失敗……”朱利安咯咯地尖笑起來:“我的八個軍團頂住了三十萬敵人,在損失三千人的同時消滅了兩萬多敵軍,如果這也叫失敗,那什麼才叫做勝利呢?可惜我的兵力有限,不能拉長戰線,否則我早就拿下西日曼的首都了。”

  見馬克沒有說話,朱利安繼續道:“如果再有五個軍團,不,也許三個就夠了,我就可以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尊貴的皇帝陛下,即使不算元老院的力量,駱馬帝國也還有整整二十二個裝備精良的軍團,您該不會告訴我,現在駱馬連三個軍團都拿不出來吧?”

  “這就是你來晉見我的原因嗎?”馬克淡淡地道:“如果是這樣,你可以回去了,駱馬皇帝和元老院的命令不容更改,朱利安,你必須在半個月內,撤回你家族的軍隊,否則你的軍隊將會被駱馬帝國視為叛軍,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嗎?”“皇帝陛下,您難道是在逼迫我去塞彼家尋求幫助嗎?”

  朱利安冷冷地道:“西日曼的事情,一向是由我的家族來負責,帝國和元老院根本不應該對我指手畫腳。如果您還要繼續堅持您錯誤的決定,我恐怕只能這樣做了,相信老塞彼會很樂意幫助我的家族。因為我是在維護駱馬人的驕傲和尊嚴。”

  “你是在把駱馬帝國拉向深淵。”

  馬克漸漸動了火氣,毫不客氣地說:“老塞彼恐怕不會像你這樣愚蠢,與整個帝國和元老院作對。你在他那裏,將得不到一根稻草!”

  “也許您是對的。”朱利安面上微笑不減,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根通體碧綠的短棍:“可是您似乎忘記了,駱馬最高的權威不是皇帝和元老院吧?”

  見到這根綠色的短棍,一向冷靜的馬克也不由面色大變:“是神使的信物!難道……難道神山已經準備支持你了?”

  朱利安哈哈大笑:“您認為呢?皇帝陛下,神山在駱馬人民心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威望,我想,就算是您和元老院也不敢觸怒神山吧?現在我們是不是來談一談那三個軍團……哦,也許是五個軍團的事情吧。”

  馬克重重地仰在椅背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神山又怎麼樣?父皇,駱馬的法律難道規定了“皇帝必須聽從神山的命令”嗎?”

  香風蕩起,一名身穿白紗長裙的美麗少女緩緩走了進來。

  “三百年來,我們一直在神山的指示下進行著無休止的戰爭。”

  少女盯著朱利安道:“可是戰爭總要有停止的一天,破壞之後,難道不需要建設嗎?建設一個國家,本來就是應該由皇帝決定的事,神山憑什麼干涉,不是嗎?您說呢?朱利安叔叔?”

  “瑪麗公主,妳太大膽了!”朱利安叫道。

  “三百年前,駱馬帝國還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弱小國家,直到神使進駐到洛特-加龍省神山,我們的國民才日漸強壯,在神山的保佑下,駱馬帝國風調雨順,三百年裏,從來沒有遭遇過大的災害,沒有神山,就沒有今天的帝國,可是妳……妳竟然……”

  “我承認您說的是事實,朱利安叔叔。”瑪麗道:“可是現在的神山已經變了,一次次地指示我們去挑動不必要的戰爭。“比如上次的遠征大夏,我們有多少士兵葬身在異國他鄉?難道你就沒有感到,神山的神使根本就是漠視駱馬人的生命?也許在他們的眼裏,我們只是遊戲的棋子吧?”“妳……妳好大膽!”朱利安憤怒地站起身來:“瑪麗,不要以為妳是元老院首席元老的幹女兒,就可以對神山不敬!妳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朱利安,我已經準備為此付出代價了。”

  半天沒開口的馬克忽然道:“我再重復一遍,駱馬皇帝和元老院共同下達的命令不容更改,即使是神山的神使也不行。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否則駱馬的軍隊將向你的家族宣戰!”

  朱利安狂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吧,馬克,那麼你就等著神山的懲罰吧,還有妳,我親愛的瑪麗侄女。”

  望著朱利安消失的背影,馬克微笑道:“我的好女兒,妳來得正是時候,我真為妳驕傲。”

  瑪麗笑了笑,用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望著父親:“父皇,您真的準備和神山決裂嗎?”

  “沒有這麼嚴重。”

  馬克笑道:“我只是想讓神山明白,駱馬帝國的皇帝並不是任他們擺布的傀儡,而且,我也從沒有懼怕過他們。”

  瑪麗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父皇,嬌聲道:“父皇,我越來越崇拜您了。”

  馬克哈哈大笑著,將瑪麗攬入懷中:“是這樣嗎?那麼今年的國慶節,妳是不是肯陪我去帝國角鬥場,觀看角鬥士比賽了?”

  “父親……”

  瑪麗皺了皺眉:“您知道那不是比賽,而是殘忍的殺戮,這種毫無人性的活動,早就應該結束了。”

  馬克微微搖頭:“改革不是一瞬間可以完成的事,有些事要慢慢來的。孩子,妳應該明白,作為帝國的皇帝,首先必須得到國民的認同,才能做其他的事。”

  瑪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父皇,我明白了,我願意陪您去帝國角鬥場。”

  “不完全是陪我啊,還有妳的另一位父親。”

  馬克微笑著,雙眼瞇成了一條縫:“現在,能否得到元老院的支援,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駱馬人倒也信守諾言,在國慶節的前一天,角鬥士都無一例外地得到了一天的假期,而且每人還有一枚銀幣。

  駱馬國力強盛,物產豐富,所以物價很低,這枚銀幣足夠供角鬥士們在酒館中大吃一頓之餘,買上一束鮮花去討好駱馬城街頭的美女了。

  小生終于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他離開角鬥場的第一件事,就是與蒙太跑到一家酒館中胡吃海塞了一頓,而後才隨著擁擠的人流,來到駱馬城的帝國廣場觀看街頭表演。

  現在的駱馬人其實是由薩賓人、翁布裏亞人、拉丁人、和埃特魯斯坎人等民族組成,這些民族雖然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卻依然保持著各自的生活習慣。

  喜歡載歌載舞的拉丁人,充滿想像力的翁布裏亞人、善於雜技表演的薩賓人,以及喜劇大師層出不窮的埃特魯斯坎人,這些人為廣場上的觀眾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精采的節目,掌聲與喝采聲經久不絕。

  到了中午時分,鼓樂聲一陣陣響起,幾百名駱馬士兵不知道從何處跑了出來,在人群中清出了一條通道,那些駱馬居民見到這個場面,立即興奮地高叫了起來,聲音簡直驚天動地。

  小生很奇怪,忍不住問蒙太道:“這又是怎麼了?”

  蒙太笑道:“每年的今天,駱馬的上層貴族都會坐上自己精心準備的花車,到廣場上來,無論是皇帝、執政官、公主,都會到這裏與國民同樂,這些駱馬人即將見到自己的皇帝,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這個國家的人還真奇怪,見到皇帝就激動成這樣?”小生笑道。

  “這恐怕也是駱馬強大的原因,駱馬的國民都把皇帝看成神一樣的存在,所以當他們為自己的皇帝而戰時,就會士氣高昂,戰無不勝。”

  “神一樣的存在?”

  小生道:“你們這裏有神嗎?”

  在樂土大陸各族平民的心目中,聖主和血帝就是神了,小生身為血帝之子,對什麼所謂的神從來不感冒。

  “我們沒有自己的神,但是駱馬人有。”

  蒙太道:“據說駱馬的洛特-加龍省神山就是神的居所,不過就連駱馬的皇帝也沒見過神,平時都是神山的神使代表神出現。”神使?小生心道,越來越有意思了,想不到萬象老頭弄出的這個畫中世界還挺象樣子,居然還有神和神使出現,只是不知道這神和神使與萬象老頭有沒有什麼關系。這時候一輛輛花車已經駛了過來,按照身分高低不同,花車的大小規模連同車上的裝飾也不盡相同,隨著花車主人的身分越來越高,花車也越來越是奢華。那些駱馬的貴婦人們穿著最美麗的服裝,裸露著她們性感的長腿和胸部,站在花車上招搖過市,引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轉眼已經到了最後一輛花車。

  這輛花車不但比別的車要大,車上的設計更是別具匠心,在花車的前半部,竟然是栽培在真正土壤上的各色鮮花,向後漸漸高起,卻是一個小山,山上白雪皚皚,原來是用無數碎冰塊摻雜了一些白色花瓣裝點而成。

  花車所過之處,灑下一片透著涼意的沁人清香,令所有人都為之精神一振。

  人們正看得出神,忽見那座“雪山”向兩旁裂開,一座美侖美奐的花房,從雪山下升起。

  正中端坐的那人一身錦裝華服,面色威嚴,正是當今駱馬帝國的皇帝─馬克.安東尼。

  他身旁則站立著一名白衫飄飄的美麗少女,秋水為神,白玉為骨,踏在花毯上的那雙玉足,竟毫無半點瑕疵,就像是用一整塊的美玉雕琢而成。

  少女靈波轉動,向國民們連連微笑著,在場的所有人都彷佛聞到了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一個個心神俱醉,連鼓掌喝彩也忘記了。

  小生看得目不暇給。

  老子死了,老子死了,駱馬人裏頭怎麼也有這樣的美女?看得老子都想娶她做老婆了……

  駱馬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同聲歡呼起來:“瑪麗公主殿下萬歲……殿下萬歲……”

  就在這萬眾歡呼的時刻,只見身影晃動,一個身著黑衣,黑布蒙面的人從人群中騰身而出,向花車沖去。

  花車旁的駱馬士兵反應極快,立即抽出武器向黑衣人迎去。

  黑衣人面對著向他沖來的幾十名士兵,絲毫不見慌亂,身體拔地而起,直直落在了花車上。

  那些駱馬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的頭頂飛過。

  黑衣人動作快如狐兔,手腕一抖,一柄細僅寸許的銀色軟劍已出現在他的手上,直直向馬克的胸口刺去。瑪麗公主見狀尖叫一聲,猛地撲到父親身前,竟欲用身體硬接這一劍。

  黑衣人冷笑一聲,體內真氣流動,劍身頓時變成了碧綠之色,他完全有把握一劍刺穿馬克父女兩個。此時那些駱馬士兵鞭長莫及,又怕誤傷了皇帝和公主,並不敢使用弓箭對付這名刺客,實是束手無策。在場的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認為皇帝陛下和公主必死無疑。眼看劍尖就要刺入公主的粉背,一根手指卻突然出現在劍尖前。

  一根隱隱冒著紫光的手指。

  黑衣人一愣,正在奇怪這根手指從何而來,忽見那手指在自己的劍上輕輕一彈,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沿劍而上,直沖自己的心脈。

  總算黑衣人見識不凡,立刻判斷出那股力量不是自己所能抗衡,忙撒手丟劍,同時借勢向下面的人群中躍去,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出手救公主的人正是小生。

  這次逼退黑衣人,幾乎耗盡了他幾日來辛苦聚集的一絲力量,還好黑衣人自認不敵,掉頭逃走,如果再攻一劍,他只怕便沒本事接下了。

  眼看危險已去,小生笑著在瑪麗粉背上拍了拍:“挺漂亮的大姑娘,沒事兒別學著人家往外跑,剛才多危險啊?”

  說完不等瑪麗和馬克開口,便飛身躍入人群中,轉眼消失不見。

  瑪麗轉過身來,只看到一個用白布蒙住面部的人對自己微笑。

  有心想問他是誰,想不到對方不容他說話就走了,不由大急,忙問馬克道:“父皇,您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馬克搖了搖頭:“他蒙著臉,我怎麼能看清楚?不過他額頭上有塊刺記,那好像是角鬥士的標志。”

  “角鬥士?”

  小生繞了個圈子,解下那塊自己從衣角上撕下的蒙面巾,才回來找到蒙太。

  剛才他在混亂之中出手救人,連蒙太也沒看清,還以為他在人群中走丟了,正在著急的到處找他,見到他才松了一口氣。

  小生只說自己剛才被紛亂的人群擠散,差點迷了路,蒙太竟絲毫沒有懷疑。

  此時駱馬士兵已經疏散了人群,正四處尋找剛才的刺客,兩人生怕惹禍上身,忙離開了帝國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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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血之鬥場

   ——皇帝陛下幾乎遇刺的事件,並沒有影響駱馬人歡度國慶的熱情。

  國慶當天,近十萬名駱馬人依舊像潮水般湧向了位於駱馬城、全帝國最大的帝國角鬥場。

  在今天,帝國角鬥場最優秀的角鬥士們,將在這裏捨死忘生地廝殺,迷戀殺戮的駱馬人簡直要瘋了。

  黑市票價已經飆升到了三百金幣一張,這還只是最差的席位。

  與那些由駱馬貴族和平民組成的觀眾們一樣,角鬥士們也非常罕見的期待著這一天的來臨。

  今天與以往不同,在流血與死亡的同時,表現最優秀的角鬥士,將被皇帝陛下授予“勇士勛章”,賜予爵位和土地,從此擺脫角鬥士悲慘的命運,對於角鬥士們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可是能夠上場的畢竟只是少部分人。

  比賽沒有規定總名額,只是規定了比賽的總時間。也就是說,在規定的時間內,每場戰鬥結束的越快,能夠上場的角鬥士也就越多,反之則少,對於上千名角鬥士來說,這簡直就是僧多粥少。

  角鬥士們為此甚至不惜向駱馬的神祈禱,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上場者中的一個,成為今天的幸運兒。

  小生對什麼勇士勛章毫不感興趣,更不會希罕駱馬皇帝所賜的土地和爵位,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恢復功力。

  直覺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秘密應該就在那個神山,如果自己揭破了神山的秘密,也許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從駱馬人對神山發自內心的敬畏來看,那位神和他的神使顯然不是好對付的人,自己在沒有恢復功力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來了,自從那日與黑衣人一戰後,他的功力恢復速度明顯加快許多。

  小生曾為此內視過自己體內的狀況,發現有一絲碧綠色的真氣在自己體內流轉,雖然很快便被玄丹吞噬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真氣對自己恢復功力大有幫助,正是在它的刺激下,自己功力恢復的速度才得以增加。

  這種真氣,顯然是那名妄圖刺殺駱馬皇帝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他是哪一門派的修煉者。小生現在最期望的就是能再遇到此人,和他再打上一架。

  這時候距離生死比賽正式開始,還有不到半個駱馬鐘〈注〉的時間,全副武裝的駱馬士兵,開始押著被挑選出的四百五十名角鬥士,前往位於角鬥場下方的“橋洞”中。

  帝國角鬥場整體呈橢圓形,中間是角鬥士拼命搏殺的鬥場。

  鬥場的四周,是用一塊塊重達數百斤的巨石壘起的護欄,護欄上還安裝著帶有鐵刺的防護網。

  護欄和防護網加在一起,足足有四五米高,為坐在護欄後的觀眾,構築了一道絕對安全的防線。

  這可以避免某個發狂的角鬥士沖上觀眾席,傷害到駱馬的貴族和平民。

  護欄後的觀眾席一層層逐漸升高,整整有四十層,每一層大概可以容納兩千五百名觀眾,整個角鬥場足可容納十萬名以上的觀眾。

  在護欄的下方,共有六個“橋洞”。

  每個橋洞都可以塞進上百名角鬥士,當某個角鬥士被選中時,就會有駱馬士兵押著他走上鬥場。

  如果他不能活著回來,就將變成一具屍體,被駱馬士兵從專門的通道抬下去,那條通道就叫“死亡之路”。

  角鬥士們把“橋洞”戲稱為“家”,因為離開家的人總要回來,他們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同伴都能夠從這裏走出去,也能夠回到這裏來。

  對於角鬥士們來說,這只是一個美好卻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可是無數的角鬥士,卻一直為了這個在普通人看來非常容易實現的夢想,而流血奮鬥著。

  他們只希望可以“回家”。

  小生和蒙太與另外的四十八名角鬥士被安排在一個橋洞中,他們這五十個人都是角鬥士中的佼佼者;或是體力超人,或是有高超的搏鬥技巧;今天他們中的某些人,將會被選中進行一對一的搏殺。

  其餘那四百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們將參與集體“表演”,最後能夠活下來的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屋特力也在這五十人之中,他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命運,正半閉著眼睛,靠在洞壁上休息。小生只當他是在故作鎮定,不由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跩什麼?裝酷啊?靠!”

  屋特力猛然睜開雙眼,瞪視著小生,小生毫不示弱,也大張雙眼,與他狠狠對視。兩人正像好鬥的公雞一樣彼此瞪視著,忽然聽到一名角鬥士說:“公主殿下和皇帝陛下來了,想不到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皇帝陛下還是趕來了。”另一名角鬥士插嘴道:“是啊,我還在擔心皇帝陛下不會來了,我可是準備奪取陛下的勛章呢,只要得到了它,我就再也不用每天打生打死的了。”

  聽到他這樣說,屋特力把目光從小生面上移開,看了這名角鬥士一眼,冷笑道:“憑你也配?什麼東西。”

  “你!”那名角鬥士大怒,正欲站起來與屋特力理論,卻被蒙太勸住了。

  負責看守的駱馬士兵看了角鬥士們一眼,也懶得理這群在他眼中已經是快死的人。這時候,上面的觀眾席已經坐滿了人,駱馬皇帝馬克.安東尼正挽著女兒的手臂,緩緩走向他的豪華包廂。

  在他和瑪麗公主的身旁,有近二十名精悍的駱馬衛士隨行保護。

  一路上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站起來向他和瑪麗躬身行禮。

  盡管馬克抬起右手,微笑著示意他的臣民不用拘禮,臣民們依然目送著他們的皇帝走進包廂後,才紛紛坐下。

  馬克落坐後,向元老院的包廂看了看,發現十二位元老都已經到達。又看了看朱利安的包廂,卻發現塞彼家的首席執政官馮克.塞彼,正坐在那個同性戀的身旁有說有笑的,不由皺了皺眉頭。

  難道朱利安家和塞彼家真的連手了?

  瑪麗看出父親的擔憂,湊過來低聲道:“父皇不用擔心,只要有元老院的支持,我們是不用怕他們的。父親,我去乾爹那邊坐一會兒。”

  她的乾爹就是元老院的首席長老,與馬克同屬布魯提家族的安.愷撒。

  馬克點了點頭,道:“角鬥就要開始了,妳去一下就快點回來,我不想被臣民們看到,我們和元老院走得太近,那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猜測和謠言。”

  “我明白,父皇。”

  駱馬時間上午八時整,血腥的角鬥正式拉開了序幕。

  經過了一系列繁瑣的程式後,角鬥士的第一場表演開始了。

  一個橋洞被緩緩打開,裏面的上百名角鬥士像正規的駱馬士兵一樣,排列成整齊的方陣,走出了橋洞。

  由於是事先安排好的集體演出,他們沒有選擇武器的權利,統一分發給他們的是一柄長僅兩尺,寬三寸的駱馬短劍。這種短劍是駱馬步兵的標準裝備,與之相搭配的應該是駱馬式圓盾,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圓盾並沒有配發給他們。

  角鬥士們列好隊後,橋洞便被緩緩的關上了。

  與此同時,對面的“死亡通道”被打開,隨著一陣陣野獸的咆哮聲,整整十隻兇惡的黑虎被趕進了角鬥場。

  這種黑虎產于巴拉大陸北方的叢林地帶,是最兇猛的野獸之一。

  面對一隻發狂的黑虎,即使是專業的西日曼獵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是這些沒有盾牌和弓箭的角鬥士?

  角鬥士們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他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悲慘的命運,驚慌失措的開始沿著角鬥場奔跑,向臺上的駱馬貴族們乞命。

  按照駱馬法律,一名貴族可以拯救一名即將死亡的角鬥士,只要這名角鬥士沒有違反角鬥規則。

  不過這種權利只能在一天中使用一次。

  這些黑虎已經被餓了三天,突然見到這麼多的食物,立即猛撲了上來。

  角鬥士們幾乎沒有什麼象樣的抵抗,就被瞬間撲倒了十幾人,其餘的人則四面潰散,邊跑邊大聲哭號著。

  那些貴族們一面指點著下方四散逃命的角鬥士,一面嘻嘻哈哈地說笑著,絲毫沒有同情之意。

  瑪麗實在看不下去了,剛想舉起手要求停止這種殘酷的殺戮,卻被馬克制止住了。

  馬克搖了搖頭,低聲道:“孩子,在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能失去那些貴族的支持。繼續看下去,什麼也不要做。”

  “父皇……”

  “不要說了,瑪麗。”

  馬克道:“這就是駱馬,已經瘋狂的駱馬。要治療一個瘋子,不是從正面反對他,而是要首先順從他,取得他的信任,才能漸漸地引導他。”

  當角鬥士們發現自己的哀告沒有任何作用時,終於團結了起來。他們高喊著,舉起手中那把可憐的短劍與黑虎搏鬥,短劍折斷了,就用牙齒咬,用手抓。

  角鬥場上鋪設的粗砂漸漸被鮮血染紅了,十隻黑虎終於被角鬥士們全部殺死,而整整一百名角鬥士卻只剩下了一個人。這名殘存的角鬥士高高的舉起雙手,向臺上的觀眾們示意。他知道,如果他可以征服今天在場的所有觀眾,將可能得到自由,雖然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努力爭取。觀眾的掌聲開始響起,他們把右手的大拇指高高的揚了起來,大聲叫著:“給他自由,是的,給這名勇士自由,這是他應得的。”

  全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觀眾都選擇了揚起拇指,卻不是百分之百。

  按照駱馬的法律,在這種情況下,這名角鬥士能否得到自由,將由在場的三名最尊貴的人決定。

  如果這三個人都同意給他自由,他將成為駱馬帝國的平民,享受國民待遇。

  所以這名角鬥士的最終命運,將由目前在現場的駱馬三大家族首席執政官來決定。

  當代駱馬皇帝,同時也是布魯提家族的首席執政官馬克.安東尼,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同意給這名角鬥士自由。

  老塞彼也投了贊同票。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朱利安的豪華包廂,這名角鬥士能不能得到自由,就要看他的態度了。

  朱利安微笑著站了起來,緩緩伸出了他的右手……

  他的大拇指,卻是向下的。

  這名角鬥士發瘋一般沖向護欄,拼命去爬那根本不可能跨越的障礙。

  他現在恨不得把朱利安活活撕碎。

  幾名駱馬士兵沖到他的身後,亂槍將他刺死,然後拖著他的屍體走向死亡通道。

  “這個混蛋!”瑪麗氣得全身發抖:“他為什麼不肯放過一名可憐的角鬥士?”

  “這個混蛋!”橋洞中的小生氣得一拳打在了洞壁上,他永遠記住了這個叫朱利安的混蛋。

  後來有人曾問過朱利安,為什麼不肯放過那名角鬥士,朱利安若無其事地回答道,那個傢伙生得又黑又醜,如果讓他成了駱馬的國民,將會丟盡駱馬帝國的臉面。

  幾名駱馬士兵在血跡斑斑的角鬥場上又鋪設了一層粗砂,將血跡掩蓋住,跟著開始了第二場表演。

  這次打開了兩個橋洞,兩百名角鬥士分成兩方對峙,一方配備了長槍,另一方則只有弓箭。

  規則是雙方互相殘殺,直到一方殺光另一方,獲勝的一方如果只剩下一個人,將可能得到自由,如果剩下兩人以上,則只能活著離開,還要繼續角鬥士的生活。

  兩百名角鬥士瘋狂地殺向自己昔日的同伴,經過半個駱馬鐘後,配備長槍的一方取得了勝利,但是也只剩下了兩個人。角鬥場的管理官員並沒有宣佈結束這場生死搏鬥。

  因為他知道,好戲還沒有上演。

  兩名角鬥士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同時用手中的長槍,刺向了剛才還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

  血花飛濺,兩人同時倒地死去。

  已經死去的他們,仍然瞪大著雙眼,無助地望向天空。

  駱馬人哄堂大笑,似乎在嘲笑這兩個沒義氣的角鬥士,嘲笑人性的卑劣。

  他們自己的行為,又比這兩個死者高尚多少呢?

  角鬥場被清理後,第三場也是最後一場集體表演開始了。

  這次從橋洞中走出的一百名角鬥士,並沒有任何武器裝備,甚至連一件劣質的皮甲也沒有。

  觀眾們正感到奇怪,忽然見到數百名駱馬士兵出現在觀眾席上,他們的手中都抱著大捆大捆的標槍,頓時明白了過來,忙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士兵們索要武器。

  這是一場獵殺活動。

  這一百名角鬥士,將在沒有任何防護器具的情況下,成為駱馬人的獵物。那些駱馬觀眾可以用標槍居高臨下地攻擊這些角鬥士,直到他們把標槍投光。

  如果有角鬥士可以生存下來,無論是多少人,他們將有機會得到自由。

  可是足足有兩千多名駱馬人分到了武器,每人都得到了兩位數以上的標槍,雖然他們沒有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但是兩千多人共同投擲威力比弓箭不知強大多少倍的標槍,可憐的角鬥士們如何能夠躲的開?

  小生看得雙目幾乎要滴出血來,只恨自己功力恢復的有限,無法救出這些角鬥士。

  駱馬人狂笑著投出了手中的標槍,一根接著一根,先後有數萬根標槍,向角鬥場上落去。像是一片片黑雲,無數根從天而落的標槍幾乎籠罩了整個角鬥場,可憐的角鬥士們根本不知道該躲向哪里,只能在慘叫聲中,被一根根標槍釘在了地上。一百名角鬥士已經死光了,駱馬人手中的標槍卻還沒有投完,一根根標槍仍是不停地落向角鬥場,角鬥士們的屍體上所插的不只是一根標槍,往往是幾根,十幾根,甚至是幾十根。瑪麗公主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希望能在這裏找到那個救了自己和父親的角鬥士,她早就找藉口離開了。

  她正在心中默默為那個人祈禱。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是仁慈的,請保佑他,他……他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鮮血浸透了角鬥場,為了清理這些屍體和標槍,駱馬士兵足足出動了數百人,忙了一個多駱馬鐘,然後又在場地上覆蓋了三層粗砂,才勉強使角鬥場可以繼續使用。

  這種類似屠殺的集體演出終於結束,接下來進行的,將是更為驚險刺激的一對一搏殺!

  一名駱馬士兵把一張名冊送到了馬克的包廂內,第一對上場搏殺的角鬥士,將由他來點出。

  馬克拿過名冊翻了翻,隨意點選了兩個名字。

  橋門打開,兩名角鬥士有些興奮地走了出來,一個是哥盧人,另一個是日特人。

  這種一對一搏殺與剛才那種集體性屠殺不同,他們勝利的機會有百分之五十。

  如果表現的好,博得了在場觀眾的好感,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而且有很大機會得到自由。

  在這場較量中,他們可以選擇自己擅長的武器,哥盧人選擇了漁網和鋼叉,日特人則選擇了小圓盾和短劍。

  漁網和鋼叉是很難對付的武器,一旦被漁網罩住,就很難脫身,最後只能死在鋼叉之下。

  既然對手選擇了這兩種武器,如果還選擇長武器就是蠢蛋。

  所以日特人選擇了短劍,在戰鬥中只要他有機會貼近對手,哥盧人的漁網和鋼叉就成了廢物,只能任他宰割。

  選擇小圓盾,則是為了不妨礙自己的視線,自己更容易隨時躲開對手撒開的漁網。

  兩人都選擇好了武器後,搏殺正式開始。

  哥盧人很聰明,他明白對手選擇短劍和小圓盾的用意,知道自己撒出的網一旦網不住對手,就會變得被動。

  在角鬥場上,這很可能會使他丟掉性命,因此他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張開雙腳,表情滑稽地跳起舞來,同時用半生不熟的駱馬語唱起了歌。

  我不是漁夫我不是漁夫我是角鬥場上的表演者我的網就是我的武器,我的全部我的敵人,不要顫抖你為什麼躲在盾牌的後面,像個小丑攻擊啊,向我攻擊啊,我的小丑臺上的駱馬人頓時大笑起來,紛紛為哥盧人打起氣來。

  “快張開你的網,哥盧小子,你的敵人就在你的面前。”

  “殺掉他,給你自由!”

  “嘿,但願你用漁網的水準比你的歌更棒。”

  哥盧人見觀眾都站在了他這一邊,不由更加得意了,繼續唱道:我要網我的魚,那就是你日特小丑你這條離水的魚,將在我的鋼叉下顫抖唱到這裏,他突然抖出了他的漁網,漁網頓時大大的張開,向日特人罩去。

  日特人緊緊盯著向自己罩來的漁網,就在漁網即將落下的瞬間,突然在地上一個翻滾,擦著漁網的邊,滾出了籠罩的範圍,順勢滾向了哥盧人,一劍砍向哥盧人的右腿。

  哥盧人以為自己一定可以網住日特人,不由放鬆了警惕,這一下異變突生,倉促間只退後了半步,腳面卻被日特人一劍畫傷,鮮血頓時狂湧而出。

  在慌張後退的時候,他不得不丟棄了自己的漁網,拖著傷腳逃到一邊,忍痛繼續唱道:

  我是英勇的哥盧人怎會怕你親吻我的腳面那剛好讓我用一隻腳舞蹈卑微的日特人你傷了我的右腳我卻還有左腳仍舊可以繼續一個人的舞蹈他已經明知道自己會輸掉,現在是在拼命地討好觀眾,希望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駱馬人聽著他的歌,瘋狂地大笑起來,紛紛叫道:“日特人,你難道打不過一個瘸子嗎?”

  日特人並不急於進攻,而是追著哥盧人滿場飛跑。

  漸漸地,哥盧人跑不動了,傷腳使他消耗了太多精力。

  日特人終於發動了最後一擊,大吼一聲,幾步追上了哥盧人。

  哥盧人在忙亂之下顧不得細想,伸手將鋼叉向日特人擲去。

  日特人抬起左臂,用套在左臂上的小圓盾將鋼叉格飛,他沖到哥盧人面前,一腳踢翻了他,用短劍指著他的心窩,卻沒有刺下去,而是抬起頭來,望著全場的觀眾。

  哥盧人也用驚慌的眼神望著觀眾們。

  按照慣例,將由這些看臺上的駱馬人決定他的命運。他不知道自己先前的努力有沒有作用,這些駱馬混蛋會不會留下他的命?

  近十萬名駱馬觀眾很快做出了他們的決定,有七萬多人伸出右手,大拇指指向了地面,這表示要哥盧人死。

  只有二萬多名好心的駱馬人向上翹著大拇指,他們想留下哥盧人的命。

  日特人搖了搖頭,把短劍刺入了哥盧人的心臟,他沒有再看一眼看臺上的駱馬人,也沒有留下來請求得到自由,徑自回到了橋洞中。

  戰鬥雖然已經結束了,駱馬人卻還在興奮地議論著剛才的戰鬥,同時在猜測著下一場比賽會不會更加精彩。這次輪到老塞彼來選擇上場的角鬥士,他的家族比朱利安家族的歷史更為悠久,而且是純粹的翁布裏亞人,不像朱利安家族有著一部分埃特魯斯坎血統,這使他在駱馬帝國的排名高過了朱利安。被他選中的人居然是小生和蒙太。

  當聽到駱馬士兵高叫著自己的名字時,小生和蒙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會這麼巧,自己居然要和好朋友對戰?

  雖然不情願,兩人還是只能走出了橋洞,分別選擇了自己的武器,小生選擇了一把長劍,蒙太和剛才那名日特人一樣,也選擇了短劍和小圓盾。

  當監督他們的駱馬士兵宣佈開始的時候,兩人握了握手中的武器,卻都沒有動。

  看臺上頓時一片嘩然。

  這些驕傲的駱馬人怎麼能夠忍受如此的戲弄,一時喝罵聲四起。

  一名駱馬軍官揮動手臂,立即有十幾名手持長槍的士兵跑來,團團圍住了小生與蒙太,看來如果他們還不開始戰鬥,這些士兵將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

  蒙太沖小生使了個眼色,大喝一聲,揮動劍盾沖了上來。

  小生頓時心領神會,也舉劍相迎,兩人頓時“乒乒乓乓”戰在了一起,一時劍風呼嘯,盾影如山,打得難解難分。

  兩人都是存心作戲,足足打了近半個駱馬鐘,卻始終難分勝負。

  按照駱馬角鬥場的規則,如果角鬥士在半個駱馬鐘內還不能分出輸贏,就會被判定為作弊,雙方角鬥士都會被殺死。

  眼看時間將到,小生卻還沒想出好辦法。

  他不願意殺死蒙太,自己當然也不願意就這樣死在這個圖中世界裏,偏偏功力又恢復的有限,根本沒有能力帶著蒙太一起殺出去。

  左思右想,彷徨無計,不由急出了一身汗來。

  蒙太早就有了打算,趁著小生走神,故意賣了個破綻,把手中盾牌一偏,同時閉上了雙眼。

  好兄弟,來吧。小生猛然間發現不對,連忙收力,長劍剛好停在了蒙太的胸前。

  看臺上的駱馬人見兩人打得精彩,小生又贏的如此漂亮,頓時大聲喝起采來,嚷道:“殺死他,殺死他!”紛紛向下伸出了拇指。小生哭笑不得的望著蒙太,我的傻大哥,你這次可害死我了。蒙太低聲道:“快殺了我,不然你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快動手啊,我的母親和妹妹,就拜託你了。”

  小生微微一笑,想也不想便將手中的長劍拋落在地上。

  看臺上頓時大亂,駱馬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角鬥士竟然會如此大膽,居然膽敢公然挑戰規則,抗拒他們作出的裁判。

  狂怒之下的他們,齊聲要求殺死這兩名角鬥士。

  “是他!”

  小生的作為引起了瑪麗公主的注意,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角鬥士,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仍然若無其事。

  “我記得那雙眼睛,父皇,就是他在帝國廣場救了我們!”

  “怎麼會是他?”馬克.安東尼苦笑道:“真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他……”〈注〉一個駱馬鐘相當於六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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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8:30
第266章 勇士勛章

   ——這時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駱馬士兵,已經將小生二人團團圍住,角鬥場官員大聲宣佈了對兩人的判決。

  由於小生拒絕殺死失敗者,公然違抗觀眾的意願,他將與蒙太一起被處死。

  這個決定讓看臺上暴怒的觀眾稍稍安靜了一些,可是仍有些人大叫著:“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就在此時,瑪麗公主緩緩從座位上站起,向身後的皇家精衛招了招手,一名精衛忙替她取來了一個特大號的鐵皮揚聲筒。

  “各位駱馬帝國忠誠的國民們,我是你們的公主瑪麗,請安靜。”

  透過揚聲筒,瑪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角鬥場,她指了指小生:“和你們一樣,我今天很快樂……”

  看臺上的駱馬人聽到公主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只聽瑪麗繼續道:“因為我終於找到了那個人,那個在帝國廣場從刺客手中救了我和父王的人。”

  場中頓時又騷亂起來,大家都知道昨天在帝國廣場發生了什麼事情。

  據說那位勇士救了皇帝陛下和公主後就消失不見了,沒想到公主殿下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一部分駱馬人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瑪麗公主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宣佈這件事,找到救駕的勇士和處死兩名不老實的角鬥士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他現在就站在角鬥場內!”

  瑪麗大聲道:“剛剛被宣判了死刑,我忠實的臣民們,你們要處死曾經救過皇帝陛下的勇士嗎?”

  像是突然發生了七級地震,整個角鬥場頓時震蕩了起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其中甚至包括準備行刑的駱馬士兵,和站在小生身旁的蒙太。

  蒙太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兄弟,救皇帝陛下的真的是你?”

  小生苦笑著點了點頭:“想不到這小娘皮的眼力會這麼好,離這麼遠也能認出老子來。”

  馬克.安東尼不失時機地站起身來:“對於這樣一名勇士,我,駱馬帝國的皇帝,願意授予他勇士勛章,同時赦免他和他對手的死罪。”角鬥場中一時鴉雀無聲,駱馬人一時不知是否應該支持皇帝的決定。

  忽然,一個陰柔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請等一等,我尊敬的皇帝陛下。”說話的人正是朱利安,他微笑著,看上去完全是一名真正的紳士:“我的陛下,我反對您授予他勇士勛章。”

  同為駱馬三巨頭之一的朱利安當眾挑戰帝國皇帝,讓所有的駱馬人都吃了一驚。

  馬克.安東尼想不到朱利安竟敢當面頂撞自己,不由有些動氣,道:“說出你的理由,閣下。”

  “按照規則,勇士勛章應該由皇帝陛下,頒發給今天表現最好的角鬥士。”朱利安緩緩道。

  “這位勇士雖然在昨天救過皇帝陛下的命,但他今天的表現卻很糟糕,他甚至公然挑戰角鬥規則。如果他得到勇士勛章,對其他角鬥士來說是很不公平的,您說是嗎?我的陛下。”

  馬克.安東尼一時無話可說,只得點頭道:“好吧,那勇士勛章就暫不頒發,朱利安閣下,這樣總可以了嗎?”

  即使以朱利安的身分,這樣當眾頂撞帝國皇帝也是不合適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他未免太大膽了一些。

  想不到,皇帝陛下竟然采納了他的意見。

  大家都認為朱利安應該見好就收了,想不到他仍然不肯坐下,繼續道:“另外,我也反對皇帝陛下就這樣赦免一名違反角鬥規則的角鬥士。”

  馬克.安東尼不由有些惱火,冷冷地道:“閣下還要反對嗎?請說出你的理由。”

  “請陛下不要忘了,駱馬有著完備的法律制度,在駱馬帝國,皇帝陛下您也一樣不能超越法律。”

  朱利安道:“對於違反了法律,必須被處死的角鬥士,不能憑陛下的一句話就得到赦免。”

  “我想您可能忘記了,朱利安叔叔。”瑪麗忍不住反駁他道:“帝國的皇帝是有赦免權的!”

  “呵呵,我美麗的侄女,妳的朱利安叔叔怎麼會忘記這件事呢?”

  朱利安不慌不忙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皇帝陛下只可以直接赦免駱馬帝國的貴族和平民,其中好像並不包括角鬥士。法律沒有給你父親這個權力,卻規定了違反角鬥規則的角鬥士必須被處死。所以,他必須死。”

  看臺上的駱馬人紛紛議論起來,朱利安說得沒錯,可他也太不給皇帝陛下面子了,這可讓皇帝陛下如何下臺?大家頓時把目光望向元老院的包廂,在這種情況下,元老院應該出面了。

  瑪麗的乾爹,元老院首席─安.愷撒果然站了起來,微笑著道:“朱利安閣下說的很對,皇帝陛下。”馬克笑著點了點頭,他明白自己的老朋友一定有辦法堵住朱利安的嘴。“可是皇帝陛下是有權提請元老院修改法律的。”安.愷撒笑得像個老狐貍:“如果皇帝陛下提出請求,元老院可以當場研究是否有必要修改法律,以便決定該如何對待這名角鬥士。畢竟他曾經救過皇帝陛下的命。”

  “那麼好吧,我現在就提請元老院討論。”馬克笑著看了眼朱利安:“朱利安閣下,你是否還有異議呢?”

  “既然元老院出面了,我沒有異議。”朱利安道。

  元老院最後的決定充分體現了其一貫油滑、善於左右逢源的特點。

  他們並沒有簡單地決定是否可以赦免小生,而是制定了一項新的規定,今後像小生這樣違反角鬥規則的角鬥士,如果有貴族為其乞命,同時該角鬥士又可以滿足一定的條件,就可以活命。

  這個條件就是,這名角鬥士必須連續戰勝三名由角鬥場官員挑選出的對手,在戰鬥中,他有權選擇是否要殺死對手。

  這樣的決定簡直像是專為小生而設的,在正常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有貴族為一名違規的角鬥士乞命呢?

  這就是制定法律的藝術,元老院的決定既滿足了皇帝的要求,又不至於因為法律的改變而讓其他的角鬥士有漏洞可鉆。

  至於那三名對手,以小生那天在帝國廣場的表現來看,要擊敗任何三個角鬥士應該不算困難。

  而蒙太,基於駱馬刑法中一錯不二罰的原則,現在是小生拒絕殺他,也將由小生承擔由此帶來的任何後果,他則不用承擔什麼責任。

  馬克.安東尼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他完全不用為小生擔心,一來是小生那天表現出的身手使他大有信心,二來只要角鬥場的官員不是豬,自然會為這位皇帝陛下看重的角鬥士,安排“合適的對手”。

  安東尼現在已經在想,鑒于小生那天的表現,自己是否應該考慮,把他安排在皇家精衛隊中。

  “精衛隊長這個職位已經有人了,就是副隊長吧,應該適合他。”安東尼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角鬥場的官員要討好皇帝陛下,私下裏做足了功夫,所選的角鬥士不但是戰鬥能力最差的,而且在上場之前,這些角鬥士都被他暗中授意,搏殺時只要做做樣子就好。

  按元老院的規定,待會兒的戰鬥不需要殺死對手,小生自然不會無故殺人,這些上場充數的角鬥士樂得輕松,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連續兩場比下來,都以小生順利擊飛了對方手中的武器,毫無精彩可言。好在看臺上的駱馬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是有心要這個角鬥士過關的,倒也不敢過多指責。角鬥場官員正要宣佈第三個上場的角鬥士的名字,忽然聽到一個用揚聲筒放大的聲音道:“等一等。”說話的人又是朱利安。

  “這是在作弊。”

  朱利安冷冷地道:“角鬥場方面要巴結皇帝陛下,好像也不用做的這麼明顯吧?這是在欺騙所有的觀眾。”

  看臺上的駱馬人連看了兩場無味的表演,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只是因為畏懼馬克.安東尼的權威,所以沒人敢提出不滿。現在見朱利安說出了大家想說的話,立刻紛紛鼓噪起來,一致支持朱利安。

  眾怒難犯,馬克也沒有辦法,只得道:“朱利安,你想怎麼辦?”

  “這第三個人,就由我來選吧。”朱利安道:“相信我的選擇,會讓所有觀眾滿意的。”

  馬克冷笑道:“好吧,就由你選。”

  一名駱馬士兵將角鬥士的名冊送到朱利安的面前,朱利安卻擺了擺手道:“不用看了,我要選的人是屋特力!”

  聽到這個名字,馬克不由皺了皺眉:“屋特力?”

  他知道這個人,這人本來是朱利安的心腹,因為貪汙數額巨大,才被削去了國籍,做了一名角鬥士。

  當初處罰他的時候,因為涉及到朱利安家族,還是自己親自督辦的。

  朱利安在處罰屋特力的這件事上表現得非常合作,不但絲毫沒有包庇之意,而且正是因為他一力主張,屋特力才會被罰做角鬥士的。

  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勇力過人,馬克不由有些為小生擔心。

  屋特力剛一走上角鬥場,全場觀眾便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那是因為他是駱馬人,雖然犯罪被削去了國籍,場中的駱馬觀眾仍然把他視為自己人。

  朱利安向屋特力點了點頭,便把目光轉向小生。

  屋特力心領神會,知道朱利安要他在做正事之前,先解決了面前這個小個子,當下大吼一聲,舉起手中那柄長四尺,寬一尺的巨劍,向小生迎面劈來。

  小生看出他只是用天生蠻力揮出這一劍,並沒拿出真本事,心裏不由冷笑。母親的,你會隱藏實力,難道老子就不會嗎?

  當下雙手握劍向上猛格,口裏叫道:“給老子開!”“當!”

  雙劍相交,屋特力人如其名,力氣果然大的驚人,小生由於沒有調用玄罡和星力,只是用自身力量接下了這一劍,竟被震得向後連退兩步,才勉強站住,屋特力卻像沒事發生一樣,身體紋風不動。

  小生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屋特力,剛才這一劍自己雖說沒拿出真本事,可怎麼說自己也有血族血統,就算只憑自身蠻力,也不至於敗給這個大個子吧,心裏不由大是不服,叫道:“好劍,再來!”

  這次不等屋特力發動,小生猛地躍起數尺高,雙手緊握劍柄連劈三劍,劍劍直奔屋特力的腦袋。

  屋特力冷笑一聲,手中劍出如電,擋下小生三劍,跟著反擊五劍,小生勉強接下,卻已被逼退十余步。

  駱馬人見屋特力占了上風,紛紛為他鼓掌加油叫好。

  屋特力越戰越勇,雙手握住劍柄,劍尖向外,風車一般旋轉了起來,只見劍光,不見人影,好似一座劍山,向小生推來。

  小生哈哈一笑,不再與他硬拼,也展開速度,圍著屋特力繞開了圈子,手中長劍指指畫畫,畫出一個個圈子,絲絲劍光罩向屋特力。

  屋特力頓時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只覺有力無處使,每一劍都砍在了空中,對方一個個劍圈畫出來,自己手中的劍竟是越來越沉重,就好像有無數根肉眼看不見的繩索,捆住了自己的手腳,無法放手施展。

  小生這路劍法正是從夢中所學的太極所化,借力打力,避實就虛,屋特力哪懂其中奧妙?只知道一味的使用蠻力,反倒被自己的力量所縛。

  看臺上的觀眾見屋特力越轉越快,小生卻不敢硬接他的攻擊,只會四處閃避,還以為屋特力不久就能取勝,頓時又報以陣陣熱烈的掌聲,同時不停地嘲諷小生。

  掌聲還未停下,忽見屋特力又轉了幾轉,竟然一頭栽倒在地,駱馬人頓時傻了眼,一時面面相覷,不明白場上形勢為何會有如此突變。還不拿出真本事嗎……小生一劍刺向屋特力心臟,要逼他露出真相。

  眼看長劍就要刺入屋特力的心臟,忽聽他大吼一聲,整個人猛地離地飛起,足足飛起了四五公尺高,臉也變成了碧綠色,他手中那把巨劍的劍尖上也射出數尺綠芒,在陽光下伸縮不定,看來古怪之極。見到他劍上綠芒,小生肚裏暗笑,原來你和那個刺客是一夥的,母親的,老子正巴不得你來呢,這次還不吸幹了你?屋特力在空中一個翻身,頭下腳上向小生射來,巨劍直刺小生頭頂心處。

  小生哈哈一笑,也跟著飄身而起,先閃過這致命的一劍,跟著長劍疾伸,搭上了屋特力巨劍的劍身,沖屋特力眨眨眼道:“老子吸幹了你!”

  在紫府玄丹運轉之下,屋特力只覺自己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被小生吸走,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忽然想起那個人對自己的警告,知道剋星到了,忙撒手丟劍,在空中一折身,竟向看臺上撲去。

  朱利安也是一陣緊張,屋特力本來就是他故意安排在角鬥士中的殺手,就是準備在國慶這天出其不意地刺殺馬克。

  剛才他要屋特力出戰,本以為以屋特力的特殊能力,可以順手收拾了小生,再殺馬克也不遲,誰想到屋特力卻一腳踢正了鐵板,竟然遇到了對頭剋星。

  他為了刺殺馬克,先後安排了兩名刺客,一名就是那天在花車上被小生擊退的黑衣殺手,另一個就是屋特力,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卻橫生枝節。

  好在屋特力反應尚快,發覺不妙便立刻丟下小生,改向包廂中的馬克父女撲去,朱利安才算松了一口氣,只要屋特力能沖到包廂,憑那些皇家精衛還擋不住他。

  屋特力一沖上看臺,馬克身邊的皇家精衛立時警覺,一半人四面圍護皇帝和公主,另一半人向沖來的屋特力擋去。

  屋特力怎會把這些皇家精衛看在眼裏?冷笑一聲,雙掌如電翻飛,只見一道道碧影閃過,十名皇家精衛竟被全數擊飛,重重地落在了下方的角鬥場中,落地之前,便已被他震斷心脈,成了屍體。

  另十名皇家精衛正要捨命上前攔截,忽覺眼前一花,發現剛才那名在場中與屋特力激戰的角鬥士,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面前,這些精衛看看小生,又看看下面三人多高的護欄和網墻,大腦一時有些短路,想不通這人是怎麼跑上來的。

  如果換在與屋特力交手以前,小生還真沒本事飛身上來。只是剛才他吸收了屋特力的大量真氣,使得自身功力又恢復了不少,現在雖然還不能飛行,但要躍過幾人高的護欄,卻是輕而易舉的事。小生微微一笑:“你們去保護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這個大塊頭是老子的。”

  屋特力見到小生追了上來,頓時慌了手腳,他天不怕地不怕,此刻最怕的就是小生,當下掉頭便向人群密集處逃去。小生有心去追他,只是人群太密,此刻又都在慌亂之中,如果在人群中動起手來,難免誤傷他人。他雖然對駱馬人沒有好感,卻還不願意親手屠殺他們,因此也只好不追。一念未畢,忽然一聲慘叫,聽聲音正像是屋特力所發,跟著只見一具屍體從空中落下,“砰”一聲摔落在角鬥場中心,不是屋特力又是什麼人?

  小生暗暗冷笑,殺人滅口?還是懲罰屋特力辦事不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了屋特力,出手的傢伙不簡單啊,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也有這樣的高手,母親的!

  駱馬不愧是以戰立國的國家,國民們見慣了戰爭與流血,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角鬥場中也只是起了一陣輕微的騷亂,很快便平靜下來。

  駱馬人都以驚疑的目光望著小生,小生此時已經接受了馬克和瑪麗的邀請,坐在了帝國皇帝的包廂中。駱馬人還從沒見過一個角鬥士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都在猜測著皇帝陛下將給他什麼樣的獎賞。

  由於馬克沒有帶傳旨官前來,宣讀旨意的任務就交給了角鬥場官員來完成。

  這位官員拿著馬克臨時頒布的皇旨,前後看了幾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才大聲朗讀起來。

  駱馬人越聽越是吃驚,發出一陣陣驚嘆。

  皇帝陛下不但給了這個角鬥士自由,授予他勇士勛章,贈與了他大片的土地和奴隸,居然還破天荒地任命他為皇家精衛隊的副隊長?

  那可是皇家精衛隊啊,那裏集中了整個駱馬帝國最精銳的戰士,而且這些戰士無一例外都是出身貴族,對皇帝陛下和駱馬帝國忠心耿耿,這是一支完全由貴族組成的軍隊。

  皇帝陛下是不是糊塗了?居然任命一個做過角鬥士的人為皇家精衛隊的副隊長?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無論是出身、血統、身高、相貌、這個角鬥士沒有一項是符合的!

  這些高個子駱馬人有自己獨特的審美觀,在他們眼中,小生簡直就是一個既醜陋又矮小的傢伙,這樣的人如果進了皇家精衛隊,簡直就是對全體駱馬國人的侮辱!“我不同意!”

  “我也是,一個角鬥士怎麼可以進入皇家精衛隊,請陛下改變主意吧。”貴族們紛紛表示反對,哪怕是為此觸怒帝國皇帝也在所不惜。“我也不同意,陛下。”小生站起身道,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入到每個駱馬人的耳朵裏:“我更喜歡悠閑和平靜的生活,可不想做您的副隊長。所以我同意接受您的封地和您給我的榮譽,但是我拒絕進入皇家精衛隊,也不需要奴隸。”

  本來小生並不稀罕什麼土地和榮譽,在他看來,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最終對自己而言都是虛幻的,只不過想到蒙太和那些失去家園的迦麥村人需要一塊土地,才接受了馬克的封地。

  貴族們見小生表了態,才覺怒氣稍平,這個卑微的角鬥士總算還有自知之明,不敢觸怒尊貴的貴族階層,卻不知小生根本懶得參與這個世界的事情。

  他現在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盡快恢復功力,然後去探尋洛特-加龍省神山的秘密,以便找到可以離開這個圖中世界的線索。

  瑪麗有些嗔怒地看看小生,柔聲道:“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我和父皇很需要你的幫助。”

  小生心道,還是算了吧?老子自己的煩惱還有一大堆呢,哪有時間管你們的事?上次救妳還不是老子色迷心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妳就是再漂亮一萬倍,對老子來說也不過是個紙上美人,老子也不能娶回家去,再說,我的紫鈴小親親可比妳還漂亮一些呢……

  嘿嘿,老子這就叫坐懷不亂,他母親的,這個詞可不錯,想不到老子領悟了宇宙之息後,居然可以出口成章了,不錯不錯。

  他搖了搖頭,道:“沒看見那些貴族急得都快上吊了?老子又不傻,沒事可不想招惹他們,還是算了吧,精衛隊長有什麼了不起?再說還是個副的。”

  “你不用擔心那些貴族,他們就是叫得兇,其實什麼事情也做不成。”瑪麗道。

  “就算沒有那些貴族,老子也不幹。”小生拍拍屁股道:“要是沒有別的事情,老子可要回封地去了,對了,皇帝陛下,你剛才可是答應過我,會放了那些角鬥士,要是可以的話,麻煩你對那個什麼官兒說一聲,我可要帶朋友走了。”說著一個縱躍,跳下了看臺。

  馬克.安東尼望著小生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小生這種有官不肯做的人,越發堅定了要招攬小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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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9:02
第267章 帝國之亂

   坐在莊園內的草地上,小生喝著一杯濃濃的甜麥汁,舒服地瞇起了雙眼。

  母親的,萬象老頭還真有一套,把張畫弄得和真的一樣,老子舒服的都快不想回去了……

  馬克.安東尼給他的封地不小,包括一個小城鎮和附近的三座莊園。

  小生也不用管理,自然有負責的官員和管家,來向他報告有關收入支出的事情,由於他沒有要奴隸,現在負責工作的都是一些平民,這樣一來支出大增,收支只能保持在平衡狀態,剩不下什麼錢。

  蒙太已經找到了失散的親人,和在那場戰鬥之中倖存的村民,並把他們統統帶到了這裏。

  這裏是小生的封地,不需要交稅,這些村民來到了這裏,就等於來到了樂園一樣。

  離開角鬥場已經三個多月了,屋特力那倒楣傢伙的古怪真氣對小生來說,簡直比大補藥還管用。

  在這種古怪真氣的刺激下,小生的功力已經恢復了八九成,正在盤算著什麼時候去洛特-加龍省神山一趟,也看看那神使和所謂的神究竟是什麼東西變的。

  他正在盤算自己該什麼時候動身去神山,忽聽耳邊風起,一個人影從空中直落下來,正砸向他的腦袋。

  小生看都懶得多看,向旁挪了個位置。

  那人慘叫一聲,臉朝下跌在了草地上,半天才爬起來:“兄弟,你看見我掉下來,怎麼都不幫忙?”

  這人正是蒙太。

  “這是給你的教訓。”

  小生哼道:“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離學會飛還早呢,母親的,老子說的話你總當耳邊風,活該摔死你。”

  來到莊園後,小生的秘密漸漸被蒙太發現,在他死纏活纏之下,小生最後只得傳授給他一些修煉法門。

  紫府玄罡他是學不會的,好在小生在旋風傭兵團時耳濡目染,知道一些鬥氣的修煉方法,便選了一種傳給他。

  說來也怪,在樂土大陸無論如何修煉鬥氣,也休想飛起來,可在這個世界中,蒙太只學了三個月,居然可以短距離飛行,雖然只能離地五六公尺,飛出幾十公尺,而且經常掉下來摔得鼻青臉腫。蒙太呵呵笑道:“這次你可錯怪我了,我是急著告訴你一些重要的消息,才忍不住又飛的。”

  “你那也叫飛?”小生笑道:“我看叫跳還差不多,好了,快說是什麼消息?”“駱馬帝國開始內戰了。”蒙太道:“我也是剛知道,仗已經打了半個多月。”

  “內戰?誰跟誰打?”小生奇道:“駱馬人吃飽了撐著?”

  “聽說這次內戰是和神山有關。”

  “哦?”小生立即來了興趣,道:“與神山有關?怎麼回事?我說蒙太大哥,你能不能不賣關子?是不是想急死老子啊?”

  “朱利安家族的首席執政官馬特.朱利安半個月前宣佈,他接到神使的命令,要他清除懦弱無能的帝國皇帝馬克,內戰就從那一天開始了。”

  “朱利安家族有這麼強的實力?”小生道:“那老馬克呢?他不是帝國皇帝嗎?難道對付不了一個朱利安家族?”

  “朱利安有神山撐腰,神山在駱馬人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所以很多奴隸主都改為支持朱利安家了,就連塞彼家也表明態度和朱利安家連手。”

  蒙太道:“元老院本來是支持皇帝一邊的,可是就在朱利安家宣佈要取代馬克的第二天,馬克最強有力的支持者首席元老─安.愷撒被刺殺,元老院內部意見不一,支持兩方面的元老是一半對一半,最後元老院選擇了保持中立。”

  “也就是說,這次老馬克要頭痛了。”小生嘿嘿笑道:“布魯提家族要同時和朱利安、塞彼兩大家族開戰,打贏的機會可不大。”

  “皇帝這邊最多只擁有十個軍團,兩家的聯軍卻有十五個軍團的規模。”蒙太道:“而且聯軍那邊有神山的支持,聽說雙方的第一次會戰,就是因為神使親自出手,才使布魯提家族打了敗仗,整整損失了兩個軍團的兵力。”

  “什麼?神使親自出手?”小生坐直了身子問道:“你能肯定神使真的出手了?”

  “可以肯定,據說戰鬥的那天,在布魯提家族軍團的側翼,突然出現了敵人的騎兵,布魯提軍根本來不及轉換陣形,就被沖垮了。”

  蒙太道:“敵人騎兵出現的地方距離布魯提軍側翼不超過五百公尺,而且又是在平原上,不可能是伏兵。能把這麼多騎兵突然轉移到那裏,只有神才能做得到。”

  小生撇了撇嘴,心道:“這有什麼,也只能嚇唬嚇唬普通人,不過是最簡單的禁制之術,老子一樣能做到,看來這個什麼神使也不過如此,應該只是個修煉者而已。”“整個駱馬都轟動了。”蒙太繼續道:“在駱馬帝國的歷史上,神使從來都只是指引他們該怎麼做,這還是神使第一次親自動手,看來他已經決心清除馬克皇帝。”

  “這就奇怪了,老馬克又沒偷他的老婆,他神使做的好好的,幹嗎要找人家的麻煩?”小生道:“還是朱利安是他小舅子?”

  “聽說是皇帝要改革駱馬,才惹惱了神使。”

  蒙太道:“那個混蛋神使一直指引著駱馬到處侵略,去占領別的國家,可是馬克卻認為現在的駱馬應該停止不必要的戰爭,發展生產。”

  作為一名迦麥人,他對駱馬的神使顯然沒有好感,忍不住惡語相加。

  “這樣說,這個神使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小生冷笑道:“現在老馬克是不是快頂不住了?”

  “差不多,現在就連布魯提家的軍隊也產生了動搖,怕受到神使的懲罰,所以一敗再敗,現在朱利安和塞彼兩家的軍隊已經快打到駱馬城了。”說到這裏,蒙太用異樣的眼光望著小生。

  “別像個女人一樣看著老子好不好?”小生笑道:“想我出手幫他?”

  他功力恢復後,在一次試著發動大型魔法時剛好被蒙太看到,所以在蒙太眼中,小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和神山抗衡的人。

  “我和很多迦麥同胞都認為,馬克是駱馬帝國歷史上少見的好皇帝。”

  蒙太被小生看穿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兄弟,現在恐怕只有你能幫他了,如果被朱利安當了駱馬的皇帝,很多國家就又要遭難了,你一定不會忍心看著那些無辜的人失去家園,被抓去當角鬥士吧?”

  “老子可沒你想的那麼偉大。”小生嘿嘿地笑著,瞇起雙眼望著駱馬城方向。

  “不過也是時候會會那個什麼狗屁神使了,順便也看看他背後的那個神,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由於受到戰爭的影響,駱馬這座西方第一大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原來有二十萬居民的駱馬城,現在只剩下三萬不到,這些人都屬於布魯提家族,是馬克皇帝堅定的支持者。

  經歷了幾次會戰的失敗,布魯提家族的十個軍團現在只剩下了六個,而且還不是滿編的。他們駐紮在城內和城外的營寨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最後戰鬥。

  小生帶著蒙太,直接飛過了駱馬高聳的城墻,落在了皇宮前。駱馬人的內戰本來與蒙太無關,他之所以堅持要隨小生前來,一是為了在戰場上驗證自己修煉的成果,二是想和小生並肩作戰。

  皇宮前的守衛居然認出了小生這位傳奇角鬥士,當即把小生到來的消息直接傳遞給公主瑪麗。

  這是瑪麗交代過的,無論小生在什麼時候到來,守衛都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她,為此她還特意要所有的守衛都記熟小生的畫像。

  瑪麗一臉興奮地帶著幾個精衛,從宮內跑了出來,得到消息後她連頭發也沒來得及打理,就忙著跑來了。

  這些天來,那個一臉壞笑的小子總在自己腦海中出現,瑪麗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裏就是想見他,盼著他來。

  見到了小生,瑪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瞪著大眼睛望著小生,臉蛋一陣紅一陣白,心裏亂成麻了。

  小生大是得意,老子魅力太強,這小娘皮看上老子了,咳嗽兩聲道:“老子又不是畫,妳老看什麼?快帶我去見老馬克,我是來幫你們對付朱利安那個混蛋的。”

  “那太好了。”瑪麗忙道:“我父皇正和將軍們開會呢,你來的正好,我帶你去。”“我還是不能同意一味防守的策略。”有著一頭棕色厚發,鼻頭渾圓的布魯提家族第一軍團長盧坎,明顯有些激動。

  “麥馮將軍,你應該很明白,我們駱馬軍隊在戰鬥時最講究團隊合作,如果在城墻上防守,我軍將不能展開陣形,一旦被敵人攻進城來,就只能各自為戰,可我們的人數比敵人少,最終的失敗者一定是我們。”

  第五軍團長帕拉點了點頭:“我同意盧坎將軍的意見,不要忘了,神使可以幫助敵人瞬間轉移軍團的,他完全可以把敵人直接轉移到城裏,所以我們在城內防守是沒有任何優勢的,既然是這樣,我們還不如把軍隊沿城墻擺開,和敵人拼了。”

  “那麼如果神使幫助對方,我軍在城外又該如何列陣呢?”第八軍團長維菲將軍,顯然支持在城內防守。

  “要知道,無論我們的軍隊如何列陣,我們的側翼都可能突然出現整軍團建制的敵人騎兵,這將是致命的;可是在城內,我們可以利用城內的建築,和敵人展開巷戰。雖然最後也可能失敗,我們卻可以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維護布魯提家族的尊嚴。”

  “在城內防守是不可以的……”

  “我不同意把軍隊拉出城去……”望著爭吵不休的將軍們,馬克感到一陣無助,自從布魯提軍的元帥克拉克在龐克會戰中戰死後,再也沒有人能讓這些將軍統一意見。他是一個好皇帝,卻不懂戰爭,現在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做,也許向朱利安投降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這樣的將軍,不打敗仗才是怪事呢。哈哈,笑死老子了。”

  將軍們頓時停止了爭吵,扭過頭來,要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妄為,竟敢侮辱駱馬帝國的將軍。

  只見公主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迦麥人,身材雄壯,另一個小個子帶著一臉笑意,正像看傻瓜一樣看著自己這群人。

  很顯然,剛才那句不敬的話一定是出自這傢伙的口中。

  “是他們?”盧坎在國慶那天也到過帝國角鬥場,一眼就認出了小生和蒙太:“那兩個角鬥士!公主殿下,您怎麼可以把他們帶到這裏來?”

  很顯然,這位將軍的貴族脾氣又發作了。

  “他們是來幫我們打敗敵人的。”瑪麗抬頭看著小生,一臉的信任。

  “就憑他們?兩個只會耍幾下劍的卑微角鬥士?”帕拉將軍哈哈大笑:“公主殿下,我們雖然打了幾次敗仗,可是還不需要兩個角鬥士來幫忙,您太……”突然想起公主的尊貴身分,硬是把下半句不敬的話咽回了肚裏。

  馬克深深看著小生,這位還算睿智的駱馬皇帝,從小生眼中看到了必勝的信心。

  “你真的有辦法?”

  “放心吧,老馬克。”小生一句話讓將軍們全都瞪起了眼:“如果你的這些白癡將軍願意聽我說幾句的話。”

  “好,你說!我們聽!”

  盧坎將軍激動地全身顫抖,他已經暗下決心,如果這小子真有辦法就算了,否則就算被皇帝陛下責怪,他也要把這無禮的傢伙砍成兩半。

  “什麼城內防守還是城外防守?老子看你們在哪里都是敗!”小生把桌上的地圖推到一邊,大聲道:“你們根本就沒有找到問題的關鍵,明白嗎?”幾位將軍強壓怒火,示意他說下去。

  “他母親的,現在什麼戰術都是扯淡。”小生道:“你們的軍隊還有戰鬥力嗎?恐怕他們現在連一個迦麥農民都不如,這是為什麼?你們在會戰中被敵人的騎兵突擊左翼,整整損失了兩個軍團,這又是為什麼?”盧坎忍不住道:“這連白癡都知道,還不是因為神使?如果沒有他,我們會敗?就憑朱利安家的小白臉和塞彼家的老頭子?我呸!”

  “說的好。”小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看不出你還挺聰明的,既然是這樣,該怎麼解決呢?”

  將軍們你看我我看你,這怎麼解決?要是能解決大家就不用愁了。

  “都沒辦法是嗎?”小生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道:“那就讓老子來解決他母親的。神使由老子擺平,你們只管打仗!”

  將軍們露出懷疑的神色,用看一名騙子的眼神望著小生。

  就連瑪麗公主也對小生的話半信半疑,道:“你是說真的嗎?你真能擺……擺平神使?”

  “神使算什麼?”蒙太道:“我兄弟說行,就一定可以。”

  “不信是嗎?”小生掃了一眼將軍們,道:“那大家就和我出去吧,我可以當場證明給你們看。”

  馬克和將軍們都大感疑惑,不明白小生要用什麼方法證明自己,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隨小生走出了房間,來到了皇宮內的一大片空地上。

  “是個好天氣。”小生抬頭看了看天:“是時候上去逛逛了。”說著一把抓住了馬克的手。

  將軍們見他竟敢對皇帝陛下無禮,正欲喝斥,卻見小生帶著皇帝輕飄飄離地而起,轉眼已升上百公尺的高空。

  “這……這是怎麼回事?”馬克天生就有懼高癥,頓時覺得頭暈眼花:“快放下我,我要下去。”

  “你下去了誰來鼓舞士兵的鬥志?”小生笑道:“再忍忍吧。”

  瑪麗和將軍們瞪著眼望向空中,大腦同時進入當機狀態。

  一些駱馬城的居民和駐軍發現了停留在空中的兩個人,細看之下,發現其中一個居然是皇帝陛下,頓時奔相走告。

  沒有多久,駱馬城十萬軍民都得知了此事,紛紛聚集在廣場上,向空中的皇帝跪拜起來。

  他們不知道皇帝陛下為什麼會跑到天上去,只知道能夠停留在天上的,就是神一樣的人。

  皇帝陛下身邊的那個人也一定是神了,有這樣的陛下和神護佑,還怕什麼叛軍?為了使這些人更加死心塌地,小生暗暗運動玄罡和六星星力,兩人頓時腳踏紫雲,全身放射出六色彩光,彷佛真神降臨一般。“原來真神是在我們這邊的,叛軍那邊的不是真神!”“我們必勝!”“萬歲,真神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小生見城中軍民被鼓動的差不多了,當即帶著馬克緩緩升向高空,而後在空中兜了個圈子,才在皇宮中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落下。

  剛才大部分軍民只顧著看馬克,竟沒有發現小生就是那位傳奇角鬥士,有些人雖然覺得小生面熟,但是就算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敢把心目中的真神,和低賤的角鬥士給聯系起來。

  小生的造神運動大是成功。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腳落在地面上,馬克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難道你……你……”

  “別你了,老子可不是神。”小生嘿嘿笑道:“你不用知道的這麼多,只要知道老子是來幫你的就可以了。”朱利安家與塞彼家的大軍會合後,總兵力居然達到了十三個軍團,這十三萬大軍浩浩蕩蕩沿著魯斯山脈一路南下,路上竟沒有受到一絲阻礙。

  帝國歷三一三年二月五日,正式抵達駱馬城北郊,這時正是小生和蒙太來到駱馬城的第十天。

  十三萬大軍到來的時候,連駱馬城的地面都被震的微微發抖,大軍所紮下的百里連營一眼望不到邊界,彷佛無邊的海洋,聲勢確是驚人。

  朱利安本以為在自己大軍的聲威下,駱馬城的軍隊多半會不戰而退,或者向自己投誠,為此他做足了接納降兵的準備,提前為他們準備了帳篷和食物,對於這些精銳的布魯提軍,他還是很寶貝的。

  結果卻大出他的意料。

  布魯提軍居然沒有一個逃兵,迎接他的,是飄揚在城墻上和城外軍營中的布魯提家紅色軍旗,軍旗上用金線繡有一頂王冠,那是駱馬皇帝的標志。

  見到敵軍陣營未亂,士氣高昂,朱利安也變得謹慎起來,按程式派人將三天后城北決戰的戰書射入城後,便命令軍隊休整,準備三日後的大戰。

  他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敵人的軍隊太反常了。從表面看來,士氣之高竟不比自己的連勝之師差多少,對方連吃敗仗,又明知道自己有神使相助,卻還能保持如此高的士氣,一定有什麼原因。

  朱利安不得不小心,因為他知道,對于一個君主而言,即使取得了一千次勝利,也禁不起一次失敗。再加上神使的脾氣怪得很,每次只是提供有限的幫助,卻不肯直接出手擊潰敵人,在這種有限的幫助下,自己如果一個不小心,同樣可能失敗。三日後,駱馬皇帝馬克.安東尼在駱馬城外擺開了他最後的六個軍團,共計五萬大軍,與叛軍決戰。

  叛軍的十三個軍團分成兩大集團,穿藍色盔甲的是朱利安家的軍隊,黃色盔甲的是塞彼家的軍隊,雙方都有成系列的兵種,輕重步兵、長槍兵、投槍兵、弓矢兵、投石兵、騎兵等等,裝備同樣精良。

  各類兵種都排成了一個個整齊的方陣,站在固定的位置上,只有雙方的騎兵沒有定位,而是在各自的陣地後以較慢的速度來回奔跑。

  這樣做既可以起到熱身的作用,又可以令敵人摸不清已方騎兵究竟會佈置在哪里,等到戰鬥開始後,就可以迅速插向敵人的側翼,沖垮敵人的陣形。

  叛軍有神使相助,本來騎兵部隊不需要再這樣麻痹敵人,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一種習慣,駱馬的職業軍人多年來養成的戰爭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哪怕是砍掉他的腦袋也不行。

  駱馬軍隊之間的戰鬥,就像教科書一樣嚴謹,照例先是兩軍的傳令兵吹響了長長的號角,然後是兩軍的投石車向對方發射大顆大顆的石彈。

  這種石彈巨大無比,每一顆都有上千斤重,是用來轟擊城墻和打擊敵人密集部的強大武器,可惜準確度欠佳,往往發射十顆,能命中目標的不過一兩顆而已,在野戰中的作用不大。

  兩軍相互用石彈轟擊,也不過是走走場罷了,士兵們看也不看那些從頭頂飛過的巨大石彈,雙眼緊緊盯著小隊長的旗子,只等那面旗子晃動,自己就沖向敵人的陣地。

  小生抱著肩膀站在城墻上,觀看著下方戰事,以他現在的能力,不是不能在這個距離用禁制術控制石彈的落點,不過那樣消耗功力太大。

  他現在還沒完全恢復到十成功力,不能冒這個險,畢竟還有一個至今都沒有露面的神使,等著他去對付。

  由於朱利安家的軍陣在布魯提軍的正面,而塞彼家的軍陣較遠,已經超出了投石車可以達到的範圍,所以主要是朱利安軍和布魯提軍在用石彈對轟。

  一枚枚石彈在空中交錯而過,落向下方的軍陣中,大部分都射在了空處,也有一部分狠狠砸在了士兵組成的方陣上,頓時血肉橫飛。

  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駱馬士兵是何等的精銳。

  一個千人方陣被巨石擊中,近百人倒在了血泊中,其餘的士兵卻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既不驚慌躲避,也不會看戰友的屍體一眼。

  當雙方的石彈消耗的差不多後,隨著一陣陣號角聲響起,朱利家和塞彼家的軍隊在保持陣形不變的情況下,一步步向前推進,從兩個方向擠向布魯提軍的陣地。

  這是駱馬軍隊在人數倍於敵人時慣用的手段,只要敵人沒有沖破他們軍陣的實力,就只能被一步步的擠死。

  布魯提軍沒有任何辦法,他們只能緊守陣形,如果陣形亂掉,就會被敵人像殺雞一樣屠殺幹凈。

  雙方的軍陣漸漸接近,弓箭手開始向對方陣中發射亂箭,不過這通常沒有什麼效果,對方前幾排都是手持大盾的重步兵,對弓箭基本免疫。

  雙方的軍隊終於接觸了,前排的重步兵掩護著弓箭手由兩側向後方退去,現出隱藏在後面的長槍兵,一個又一個方陣的長槍兵狂叫著,向對方猛沖過去。

  小生冷笑著:“該開始了吧?神使,既然你不動手,老子就先動手了。”

  說罷左手五指張開,遙指著叛軍的長槍方陣,忽然大喝一聲,全身紫光四射,只見一道紫色光影罩住了叛軍陣前的長槍兵,再一閃,那些長槍兵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隊伍的最後方。

  如果他發動大型魔法,自然可以成千上萬的殺傷叛軍,小生卻並沒有這麼做,他要讓這些叛軍知難而退,盡量以最少的殺傷來結束這場戰鬥。他也可以直接殺死朱利安,但沒有這樣做。

  神使沒有直接殺死帝國的皇帝,他要遵守遊戲規則。否則在與神使正式碰面前,很可能因為他的不小心而使駱馬帝國四分五裂,那對周圍的國家來說絕不是好事。

  叛軍的長槍兵突然被移回了自己的後方,後面的輕裝步兵立即撞上了布魯提軍的長槍方陣,在幾千根長達三公尺的長槍前,輕步兵毫無還手之力,就像一串串魚幹,被挑在了魚槍上。幾乎於此同時,在叛軍的側翼,突然出現了足足一萬名布魯提騎兵。轟鳴的馬蹄聲壓碎了叛軍的意志,在蒙太的率領下,這一萬名騎兵像是一把鋼刀,猛地刺入了叛軍的軟肋。

  隨著馬克的王旗招展,布魯提軍全軍壓上,此時蒙太率領的騎兵已經沖擊到了叛軍的中部,而叛軍的騎兵部隊卻在外面兜著圈子,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正面和側翼突然遭到重創,使叛軍的陣形大亂,完全無法組成象樣的陣形,而布魯提軍卻排成整齊的隊形,喊著統一的口號,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從上方看去,身穿紅色盔甲的布魯提軍就像一臺巨大的絞肉機,所過之處,叛軍四散奔逃,陣形瞬間崩潰。

  小生冷冷地看著,這正是他要的效果,讓駱馬人自己去解決問題,他只適當的幫上一把,正如那位神使所做的一樣。

  如果他和那位神使憑仗自己的強大力量而隨意殺人,甚至幹掉對方的首腦,那將毫無意義,駱馬的問題將會越變越復雜。

  駱馬的軍陣雖然威力巨大,但也使得士兵們過度依賴群體作戰,他們只會按照長官的指示,排列成整齊的方陣去碾碎敢於攔路的敵人,一旦軍陣被沖潰,他們就會不知所措,戰鬥力大幅下降。

  眼前的情況正是這樣,叛軍的軍陣像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被沖垮,被敵人,同時也被自己人沖垮,十幾萬人頓時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中,開始了全面的潰敗。

  朱利安不明白,神使為什麼至今沒有出現。

  在前幾次會戰中,他已經養成了過度依賴神使的習慣,一旦沒有了神使強力的幫助,他便失去了判斷力。

  老塞彼是最冤枉的,他的軍隊幾乎是被朱利安家的亂軍沖散的,敗得簡直不明不白,他現在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聽信朱利安的話,發動這次叛亂。

  仗打到現在,可說是大局已定,小生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卻在暗暗著急。

  神使,你為什麼還沒有出現?難道是怕了老子?

  一陣透骨的涼風忽然從遠方天空吹來,讓戰場上數萬名熱血沸騰的布魯提戰士心中一凜。

  他們忘不了前幾次會戰的失敗。

  神使到來之前,就是先吹起這樣的風。“打好你們的仗,那個狗屁神使讓老子來擺平。”熟悉的聲音在每一個布魯提戰士的耳邊響起。

  戰士們想起了在今天出師以前,己方的“神”所說的話,個個精神大振,發出震天大喊,繼續追擊滿山遍野潰退的敵人。一陣陣濃厚的烏雲飛快地從遠方天空向駱馬城蓋來,轉眼之間,整個駱馬城上空已是黑雲密佈。

  小生冷冷一笑,揚手發出數個巨大的火球,而後用禁制之術把它們定在黑雲下方,將下方土地照得雪亮,仰天叫道:“神使,老子等你好久了,你還不快現身出來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卻見黑雲中有無數道綠影閃動,跟著便見上千道綠色光箭從黑雲中射出,目標正是地面上的布魯提軍陣。

  “怎麼?開始不要臉要下狠手了嗎?”小生哈哈大笑:“你母親的,難道你忘了還有你爺爺在嗎?”

  說著全身騰空而起,雙腿盤膝而坐,一手作拈花狀,一手在眨眼間連出四十九掌,正是萬佛掌中的一招“佛我同身”。

  只見一道粗達數裏的紫色暴風從小生掌心中射出,迎著那些綠色光箭只一卷,滿天綠色光箭頓時被消滅得幹幹凈凈。

  小生長嘯一聲,先將萬羅法缽放出護身,全身在一圈金光保護中破空而起,直向黑雲中沖去,一路沖破雲層,到了黑雲上方,只見在距離自己百公尺之外,正有一朵碧綠色的雲朵,停在那裏一動不動。

  似乎感覺到有人接近,碧綠色的雲朵緩緩向兩邊打開,現出一個男人來。

  只見他生得金發碧眼,皮膚雪白,鼻子高高聳起,身上穿的竟也是駱馬帝國流行的男式短裙,正盤著一對毛腿,上下打量著小生,忽然道:“又是你?”言下之意似乎見過小生。

  小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老子明白了,是你殺死了屋特力。嘿嘿,你就是那個什麼狗屁神使?”

  “你侮辱本使,就是侮辱至高無上的神。”男子道:“快懺悔吧,也許神會寬恕你。”

  “去你母親的,老子看你就是個駱馬國的土包子。”小生冷笑道:“不過一個普通修煉者罷了,竟敢跑到老子面前裝神弄鬼,老子要不教訓教訓你,就不算樂土大陸第一狗少,照打!”

  說著取出金誅刀來,在紫府玄罡全力貫注之下,金誅刀立時化成一道紫金色光芒,直向那男子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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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9:31
第268章 送親大使

   神使低吼一聲,綠雲四合,將他全身包裹在內,金誅刀“當”一聲,射在綠雲之上,如中金石。

  小生一愣,定睛望去。

  只見那朵綠雲翠色流轉,像極了一塊巨大的綠色石頭,那個狗屁神使就盤坐在這塊綠石之中,正一臉諷刺地看著自己。

  金誅刀一旦出手,除非被主人收回,否則便會永無停歇地攻擊敵人,一時只見金光閃爍,“叮當”之聲不絕於耳,只是那神使的護身綠雲也真是古怪,任憑金誅刀如何狂攻,仍是紋絲不動,不見半分裂痕。

  小生正欲親身上前用萬佛掌強攻,忽見綠雲中的神使高舉雙手,口中喃喃念著什麼,似乎在發動什麼厲害的禁制,小生不由得暗暗冷笑。

  土包子,想暗算老子?真當老子的萬羅法缽是拿來看的嗎?

  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厲害的招數!

  仗著有奇寶護身,小生並沒將神使放在心上,暗中卻在神使的四周布下了“羅天小蘸陣”。

  此陣是小生從萬象祖師的秘笈上學來,能夠在任何一處的空間中調動天地精氣,對敵人形成束縛之網,雖然不能置對手於死地,卻可令對手在一定時間內,功力大打折扣。這傢伙雖然自稱神使,在小生眼中,卻不過是這圖中世界的修煉者罷了,在小生看來,只要自己的禁制布成,要收拾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眼看羅天小蘸陣已經完成,小生心中得意,正欲將陣法發動,忽覺眼前一黑,四周溫度急降。

  他抬頭向空中望去,只見那輪明日所放的光芒,似乎被什麼力量束縛住了一樣,不再向四外發散,而是集中成一束,直直向綠雲投去。

  日光照射在綠雲上,綠雲顏色頓時變幻不停,忽而為綠,忽而轉藍,忽而變紅,最後竟折射成一道七色光柱,直直向小生射來。

  光柱尚未射至,所帶的澎湃力量已經將四周空氣沖擊的扭曲變形,小生心悸之余,生怕萬羅法缽不足抵抗,倉促運起紫府玄罡,將其注入法缽之中。

  萬羅法缽的護缽金光頓時轉為紫金色,直射出三丈遠近。

  七色光柱與護缽金光剛一相接,小生便覺全身大震,隔著數丈厚的護缽金光,仍能感覺到光柱所含的強大力量,就連他先前布下的護體禁制,和暗中佈置的陣法,也被這股大力震碎。

  空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霹靂巨響,兩人身下的厚厚黑雲,也被四溢的能量扯碎。

  下方,正在激戰的雙方士兵被巨響聲震動,同時抬頭看去。

  空中亮起一個個巨大的光團,跟著便相繼爆裂,四溢的光線從空中散落,射在地面上,立即便將地面劃出一道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一些倒楣的士兵被光線射中,頓時氣化,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雙方十幾萬名士兵看得呆了,忘記了自己身在戰場,都抬起頭來看著那從綠雲中射出的七色光柱,連續不斷撞擊在小生藏身的金色光團上。

  整個戰場,鴉雀無聲。

  “我靠,土包子挺厲害!”

  小生連帶著萬羅法缽,也被震得在空中連翻了幾十個筋斗,體內氣息大亂,紫府玄罡險些失去控制。

  萬羅法缽金光黯淡,看來堅持不了多久了。

  神使獰笑著,仍在不停地聚集日光,一道比先前更粗的七色光柱,從綠雲中折射而出,繼續向小生射來。

  如果換了平時,以小生的個性,早就掉頭溜之大吉了,不過他現在可是布魯提軍心目中的神、數萬將士的心靈寄託,說什麼也是不能逃的。

  “母親的母親,老子拼了!”

  就在七色光柱即將接觸護缽金光的瞬間,小生雙手交置胸前,口中念動禁咒,身體頓時消失在萬羅法缽中。

  七色光柱彷佛狂暴的海嘯一般,毀了萬羅法缽築起的堤防,只見金光一閃即滅,萬羅法缽已經化成點點金星,從空中墜落。

  朱利安家和賽彼家的士兵見狀,頓時發出一陣陣歡呼,他們以為神使已經殺死了布魯提家的神,己方的勝利就在眼前。

  神使哈哈大笑,在空中一指地面上已經有些隊形不整的布魯提軍,大吼。“進攻,我的孩子,去消滅你們的敵人吧!”

  “土包子,你做夢!”

  熟悉的聲音在布魯提戰士們的耳邊響起。

  驚喜交加的戰士們抬頭望去,只見一條被紫光包裹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空中,透過紫光望去,隱隱可見一臉嬉笑的小生,正盤坐在紫光中。

  “哇啦!”

  布魯提軍本已低落的士氣頓時大漲,戰士們呼喊著重整起隊形,向敵軍沖去。

  神使剛才為了消滅小生,發動了“主人”交給自己用來護身的“翠雲障”,想不到竟還是不能殺死對手。

  他大驚之下,不顧翠雲障可能碎裂的危險,正想三次引動日光攻擊小生時,忽聽空中響起陣陣奇怪的歌唱聲。

  只見滿空紫光大盛,小生竟然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萬,晃眼之間,空中盡是他的身影,一個個身影在紫光環繞之中,盤膝而坐,口中唱著自己不懂的歌。

  神使並沒練成宇宙之息,自然聽不懂小生口中的梵唱之聲,更想不到小生大怒之下,已經發動了萬佛掌中最厲害的一招,萬佛掌第八式“萬佛橫空”。

  “看老子的絕招,一萬個光頭!”

  小生的萬佛掌是從夢中所學,也不知道掌法招式的名稱,只是根據夢中所見的景象,給這招起了個名字,叫做“一萬個光頭”。

  掌式發動!

  空中,一萬個小生同時抬掌過胸,猛然翻出,拍出一個巨大的紫色掌影,一萬個巨大的紫色掌影頓時從四面八方向神使攻去。

  剎時空中罡風呼嘯,勁風四溢,地面上的樹木草叢被罡風引動,紛紛拔地而起,帶起大塊大塊的泥土,射向空中。

  神使大驚之下,哪里還顧得上攻敵?只得全力發動翠雲障護住全身。他有心想要逃跑,卻發現四面八方全被敵人的掌影籠罩,竟然無路可退。

  “轟轟轟轟轟─”巨響聲連續不斷地響起,紫光綠影,交錯生化,藏身在翠雲障中的神使,如同陷身在驚濤駭浪中一般,被一陣陣巨大的能量高高拋起,又高高落下,在空中四處滾動。

  本來以翠雲障的神妙,小生的萬佛掌再怎麼厲害,也未必能將其擊破,怪只怪神使被小生一口一個土包子激怒,接連兩次引動日光攻敵,偏偏他的功力又只是勉強成事,雖然逼得小生狼狽萬分,卻讓翠雲障受了暗傷。

  如果他就此退去,以他主人的能力,還可重行祭煉,彌補翠雲障所受的暗傷,誰想小生大怒之下,竟然使出了絕招“萬佛橫空”。

  以紫府玄罡發動的萬佛掌,何等厲害!

  在紫色掌影的連番攻擊之下,只聽“咯咯”連聲,翠雲障上已經出現了無數細小裂痕。

  小生剛才放出的金誅刀並沒有收回,此寶經過金刀上人多年祭煉,極具靈性,翠雲障剛生出裂痕,刀尖處便立即射出無數道金色光線,自裂痕中透入,向神使射去。

  神使身在翠雲障中,無處閃躲,頓時被金色光線射中。

  雖然光線的大半威力,被翠雲障內四溢的寶氣抵消,但他仍是受傷不輕,慘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將來如何向主人交代,竟搖身化成一道綠煙,棄了翠雲障,向遠方天空拼命逃去。

  小生全力發動萬佛橫空後,也覺得全身無力,望著神使逃走,卻是無力去追,只得勉強將金誅刀收回,又將空中的翠雲障、和已經化成碎片的萬羅法缽,收入擬空間之中,留待日後再行凝煉。

  他緩緩落向城頭,腳落實地時,卻覺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心中暗暗吃驚。

  母親的!這個土包子已經讓老子耗盡了力氣,如果那個什麼狗屁神再殺來,老子該怎麼招架?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把夫差也拉進這張鬼圖裏來,有他幫忙,說不定可以把那個狗屁神搞定。

  正在尋思,小生忽覺有一隻柔軟的小手從身後伸來,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小生,你……你還好嗎?”

  說話的正是瑪麗公主。剛才公主一直站在城上,觀看著小生與神使在空中大戰,皇家精衛幾次勸她離開,都被她拒絕了。

  “哦,公主殿下,我很不好,我想我有些頭暈,也許是我太累了吧……”小生手撫胸口,面色慘然,絲毫不管那些站在瑪麗身後,一臉怒色的皇家精衛們,便向瑪麗懷中倒去。戰爭最重要的,是求取政治上的成果,而不是軍事上的成功。

  對於戰場上的士兵、將領而言,軍事上的成功高於一切,他們與萬千袍澤,正是為此而拋灑鮮血,坦然面對死亡。

  而對于朱利安、老塞彼,甚至是馬克.安東尼皇帝陛下而言,政治上的成果,高於一切。

  僅就政治而言,駱馬城下的這一戰對于雙方而言,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朱利安和老塞彼非常惱火,這場戰役的失敗,使他們無法按原計劃一舉取代馬克,以恢復駱馬帝國昔日的榮光。

  馬克雖然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用他的五萬軍隊擊敗了數倍於己的敵人,可這並不能取得全駱馬的支持。

  駱馬的貴族和平民仍在觀望,元老院也繼續保持著中立姿態。

  畢竟,神山對駱馬帝國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小生這名“新神”還不能取得駱馬人的認同,哪怕他在駱馬城上空擊敗了神使。

  三分之二的駱馬人甚至認為,小生的行為只會激怒神山,為駱馬帝國帶來災難。

  軍事上的失敗,使朱利安和老塞彼不敢輕舉妄動。

  而政治上的不利,也使馬克一時間進退兩難。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雙方一時陷入了僵持狀態,各自進行著自己的打算,希望可以找到打破僵局的方法。小生絲毫不關心駱馬人的政治風向。

  在駱馬城一戰後,他這位因戰受傷的駱馬新神、駱馬保衛戰的大功臣,得到了布魯提家族高層無微不至的關懷,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那位美麗公主的細心呵護。

  他倒也不是完全裝病,神使雖然不見得有多厲害,翠雲障卻讓小生吃盡了苦頭。

  翠雲障碎裂之時,四溢的寶氣沖入小生體內,幾乎動搖了他的玄丹。

  幸好,紫府玄丹畢竟是當今宙界內至高無上的功法,休養了十來天后,玄丹漸漸穩固,侵入體內的寶氣也被逼出了大半。

  這日,小生取出翠雲障和萬羅法缽的碎片,正尋思該如何重煉兩寶,忽聞一陣香氣從室外傳來,那是食物的香氣、夾雜了女人身上的體香,小生嘿嘿一笑,已經猜出來人是誰了。瑪麗公主自從小生傷後,每天都來探望,每次來時,都帶著自己精心烹調的美味食物。

  只是,她似乎深諳烹飪之道,帶來的食物雖然精美,其量卻是極少,令小生每次都吃得意猶未盡,只好每日昂首期盼她前來。

  今天瑪麗打扮的極為性感漂亮,穿了件黃色半透明紗裙,精美的裙邊一直拖到腳踝,垂落在她平滑潔美的腳面上,她頭上挽了個高高的發髻,卻不像駱馬貴女的一貫裝束,倒有些像是大夏國人。

  她手中托著一盤牛奶香草烤小牛,足足半隻的小牛,烤的是油亮焦黃,香氣四溢,小生看得雙眼一亮,大叫道:“我的親親小鮑主,妳總算來了!”

  這次瑪麗公主似乎極為大方,竟然帶來了半隻小牛,讓小生如何不開心?

  這半個多月來,他一直是這樣沒上沒下的與瑪麗開著玩笑,瑪麗每次都會大為害羞,嬌嗔著不依,這次她卻只是淡淡一笑,將托盤放在小生膝上,自己卻坐在一旁,微笑著看小生進食。

  小生來這圖中世界的時間漸長,飯量也跟著劇增,見到了這樣的美味,也顧不得和瑪麗多說,便埋頭與食物大幹起來,三兩口將小牛肉吃完,又喝了杯黃酒,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皮,眉開眼笑。

  “真好吃,半個多月來,老子總算是吃飽了一回……我說親親小美人,今天怎麼不愛說話?難道心疼老子天天白吃妳的東西?”

  瑪麗有些嗔怒地望了他一眼,道:“才沒有,人家今天有心事。”

  “哦?”小生眼睛轉了轉。

  乖乖不得了!

  難道是老子白吃了這小娘皮半個多月,這小娘皮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要不就是老子實在太英俊瀟灑,風度……那個很是翩翩,小娘皮看上了老子,想要做老子的老婆?

  母親的,這小鮑主長得粉白水嫩,又會做一手好菜,實在是難得,老子是不是真的該考慮考慮?“大夏國的使者來了……”瑪麗公主深深看了小生一眼。

  “人家……以後恐怕不能再送東西給你吃了。”“為什麼?”小生忍不住從床上跳了起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和大夏國的太子有婚約,現在大夏國派使者來到駱馬城,就是要接我去完婚……”

  瑪麗低著頭。

  “我從沒見過大夏國的太子,可是卻要嫁給他,因為父親現在非常需要大夏國的幫助……”

  “他母親的,還有這種事?”

  小生不由大怒。

  要他看著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公主就此嫁到大夏國去,實在是心有不甘。

  “不就是朱利安和塞彼家的叛軍嗎?老子殺光了他們就是,妳也不用嫁到大夏國!”

  “就算你能殺光他們,可是,你有把握讓元老院和駱馬的貴族,都支持我的父親嗎?”

  瑪麗兩眼紅紅地望瞭望小生。

  “如果有大夏國的支持,那就不一樣了……”她說。

  小生一時無語。

  自己一個人再怎麼強,也不能左右政治,更何況,自己未必能對付神山的神……

  一時間他不由得有些英雄氣短。

  “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妳一定要嫁給大夏國那個什麼太子嗎?”

  瑪麗忽然站起身來,輕輕抓住了小生的雙手。

  “小生,你……你肯不肯送我去大夏國?”

  小生猶豫了片刻,才答道:“好吧,老子就送妳去好了。”

  你母親的,大夏國的太子是不是?

  老子找個機會讓你變夫差,看你還娶不娶老婆?

  “你真的要送我去大夏?”瑪麗心中一時有些矛盾。她要小生送她去大夏,無非是希望在嫁人前能多見小生幾面,可是見小生答應了她的要求,不免又有些失落。

  “當然是真的。”小生道:“我可不放心妳這樣一個大美人遠渡重洋去大夏,當然要一路保護妳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大夏國雄踞東大陸已有千年,國力之強,恐怕也只有全盛時期的駱馬帝國可以相比。

  據說大夏國頗多奇人異士,個個都能淩空蹈虛,駕劍飛行,甚至有移星轉鬥、旋幹倒坤的本領,之前神山授意駱馬遠征大夏,在神使親自出面下,也沒討到便宜,可見其之厲害。

  這次大夏國為了迎娶瑪麗公主,特意派來了兩艘巨型海船與一千名士兵,並由該國宰輔親任使者,禮數可謂周全。

  馬克.安東尼是在上次遠征大夏失敗後,為求和平,才被迫訂下了瑪麗與大夏太子的婚約,心裏並不怎麼認同,因此大夏國幾次遣使要求完婚,都被他以種種理由推託……

  如今,駱馬國大亂,大夏國卻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在合格的父親與一名成功的政治家之間,馬克皇帝無疑是選擇了後者。

  駱馬帝國的送親隊伍,同樣由兩艘巨型海船和一千名士兵組成,送親大使,便是小生這位駱馬新神。

  起程之前,蒙太告別小生,回了莊園。

  他實在不放心莊園中的族人,同時也對大夏國沒什麼興趣,便不陪小生去了,兩人約定了日後相見,就此依依惜別。

  大夏國的宰輔姓韓名建,是個不過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生得白麵長須、一臉和氣,怎麼看都像個忠厚的人,倒是他所帶的那名貼身近衛巖鷹,一臉陰沉,難以親近。

  韓建早聽過小生大名,與小生見面後,便親熱的問長問短,小生狗少出身,打起哈哈來也是個中高手,與他談得倒是極為投契。

  只是那個巖鷹整日都站在韓建身旁,時時手握劍柄,一臉警惕神色,不像護衛主人,倒像在防賊一樣,令小生大為厭惡。由西大陸到大夏所在的東方大陸,需要駛出地中海,沿西海岸繞過愛望角,才能進入東大洋,以海船的速度,至少要走上兩個多月。

  一路上百無聊賴,小生每日裏除了與韓建打哈哈,便是鉆入公主的房間,與嬌滴滴的公主打趣說話,大吃豆腐。反正公主現在還是住在駱馬的海船上,他又是送親大使,自然沒人敢管他的閑事。

  這日,小生正在公主艙中,品嘗她親手烹製的奶酥餅,吃得正興高采烈,忽聽門外親衛報告。

  “公主殿下,送婚使大人,大夏國的韓大人求見。”為了防備海上風浪,大夏國與駱馬帝國的四隻巨型海船以鐵鎖互連,上面覆以厚厚的木板,只要不是遇到了海上颶風,普通人都可以在上面正常行走,所以韓建從自己的船上過來十分方便。

  小生笑道:“這個韓建不知道有什麼事,難道要來抓奸嗎?”

  瑪麗臉一紅,啐道:“你還不快去見他,說不定真有大事呢。”

  小生在她粉面上輕輕一吻,道:“我去去就回來,妳等著我。”說著大步走出艙門。

  門外站的,正是韓建和他的貼身護衛巖鷹。巖鷹見小生從公主的艙中走出,似乎大為不滿,冷哼一聲,瞪了小生兩眼,小生也不理他,只笑著對韓建打起哈哈。

  “中午了,韓大人吃了沒有?要是沒吃,公主房裏倒是有上好的奶酥餅。”

  韓建連連搖手道:“不敢不敢,本相打擾送婚使大人,是有一件要事相商。”

  “呵呵,你們大夏人說話真有趣,在這大海上,還能有什麼要事相商?”

  小生續道:“既然是這樣,就請韓大人到我的艙房裏談吧。”

  “不用這麼麻煩,就在這裏說吧。”

  韓建看來有些著急:“本相有意請公主移駕至我方船上,不知送婚使大人意下如何?”

  老烏龜、老王八,你看不慣老子和公主親熱是不是?

  母親的,你越是看不慣,老子就偏要做,看你能怎麼樣!

  小生搖頭:“這可不行,韓大人,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巖鷹忍不住就要插口,卻被韓建用眼神止住。

  韓建微笑道:“送婚使大人有所不知,我們的船隊很快就要通過愛望角,一過愛望角,可就到了東大洋的區域了……”

  他話剛說到一半,小生已是哈哈大笑。

  “那又怎麼樣?大夏國的國土雖然大,本大人還沒聽說大夏已經把東大洋納入版圖了。韓大人,公主一天沒正式嫁給貴國太子,就還是駱馬國的人,當然應該在我們的船上,哪有去你們船上的道理?”“送婚使大人誤會了。”韓建用手指了指前方蔚藍的海面。

  “大人有所不知,這片海域是海族人出沒的場所,這些海族膽大妄為,經常劫掠往來船隻。本相只是擔心公主安全,才希望大人能夠同意,勸說公主殿下移駕至我方船上。只要過了這片危險海域,是留是回,但憑公主選擇。”

  “海族?”小生不由一愣。

  樂土大陸也有在水中生活的種族,不過人丁稀少,很難一見,想不到在這圖中世界居然也有此類種族,他不由好奇心大起。

  “這些海族難道有這麼厲害?竟然能威脅到我們的巨型海船?”

  “哼,海族中高手眾多,連我大夏國廣氣宗的高手都不敢輕視。”巖鷹忍不住插口道:“送親使大人未免太孤陋寡聞了。”

  “嘿嘿,巖大人這麼說,看來也是位高手了?”小生冷笑道:“看來你是很有把握對付海族嘍?”

  巖鷹臉上一紅,他雖是出身于大夏國廣氣宗的高手,但在這大海之上,卻沒有把握戰勝以海為家的海族,一時無言以對。

  韓建笑道:“咱們雖然沒把握在大海上戰勝海族,可是我方船上卻有宗內高手布下的防護禁制,防禦卻是沒問題的。

  “至於貴方的兩艘海船,就要靠送婚使大人出手維護了,大人能在駱馬城擊退神使,相信也是位高手,要保護兩只海船,應該不在話下。”

  “這個就不用韓大人擔心了,本使自然會護住海船。”

  小生笑道:“還有,公主殿下也不勞韓大人操心,在公主正式成親之前,自然有我來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全。如果公主真有什麼危險,那也是我的責任,和你們沒關系。”

  韓建見他仍不肯讓公主過船,不由有些著急。

  “送親使大人,這件事可開不得玩笑,公主還是……”

  “他不是和你們開玩笑。”瑪麗公主緩緩步出艙來。

  “我相信送親使大人有能力保護我,我也不準備到你們的船上去。”

  “這……”韓建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巖鷹你帶三十名宗內高手過船來保護公主。”

  巖鷹領命,瞪了小生一眼,便匆匆回船上佈置去了。

  韓建對瑪麗公主微一躬身。“公主殿下既然執意如此,韓某只得領命,先回去佈置一切,就不陪公主了。”

  說完,他便匆匆離去,下令將四艘相連的海船拆開。駱馬國方的兩艘海船仍連在一起,大夏的兩艘海船卻一前一後,將駱馬海船護在中間,四隻巨型海船揚帆破浪,向愛望角駛去。

  駛過愛望角,便到了東大洋區域,海面漸漸廣闊,海浪也比先前高出了不少,好在此時風和日麗,加上海船又大,並不覺得怎樣顛簸。

  小生已經傳下令去,令駱馬士兵打開了海船的防禦鐵甲,然後,還一臉內行的檢查了一遍,在檢查的時候,暗中在海船的鐵甲內佈置了土系高級防禦魔法陣。

  這些鐵甲雖然比不上霍斯特人製造的鋼甲,能量支撐點的數量也很有限,好在面積夠大,佈置起魔法陣來倒也得心應手。

  小生本來有心布些防護禁制,無奈在這大海之上船行迅速,大的防禦禁制佈置不易,以他目前的能力,即使勉強佈置,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倒不如魔法陣用來順手。

  他還是第一次與海族敵對,摸不清對方實力,為防萬一,便乾脆安排瑪麗公主與自己一起待在海船中心的木城上,並在木城上佈置了兩百名駱馬勇士,再加上巖鷹帶來的三十名宗內高手,相信可保瑪麗萬全了。

  瑪麗站在小生身邊,又是擔心又是激動,忽然低聲問他。

  “如果我被海族抓去了,你會不會救我?”

  “那還用說?”小生嘿嘿笑道。

  “老子就是尋遍海底,也非救出妳不可!母親的,這些海族人不找麻煩就罷,要是找上門來,老子把他們一個個揍成臭魚爛蝦。”

  瑪麗公主聽他說的有趣,不由噗哧一笑。

  “就會胡說,人家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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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17:59:57
第269章 海族王子

   小生見她嬌笑如花,不由心中大動,正要出言打趣,忽聽身邊的士兵起了一陣騷動,指著海面議論紛紛。

  他順著士兵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剛才還蔚藍的海面,此刻已經變得一片漆黑。

  準確地說,是海面下,起了一大片黑影。

  那片黑影正在迅速擴大中,轉眼之間,已經將前方海面完全鋪滿,海水彷佛開鍋了一樣,“咕嘟咕嘟”湧動個不停,白浪翻動之間,一個個的身影已經從海水下方竄了出來。

  船上的駱馬士兵也是常年在海上行船的老手,已經有人驚叫道:“是海族!是海族!”

  “他們的人太多了,恐怕有幾萬人!”

  這時,整個海面上已經鋪滿了海族的人,海族的戰士排列成一個個的方陣,手中拿著巨大魚骨或珊瑚製成的兵器,將四隻海船團團圍住。

  這些海族戰士並不像小生想的那樣,是些魚蝦模樣,遠遠望去,五官四肢與人類並沒有多大區別,只不過一概黃膚黑發,並不像駱馬人那樣,大多數都是金發白膚。

  只不過他們的手指之間,隱隱有一層天生的透明肉膜,卻是人類所沒有的。

  絕大部分海族戰士都穿著海底植物編成的盔甲,五光十色,煞是好看,頭上更是戴著珊瑚頭盔,幾萬人浮在海面上,遠遠看去,倒像是好大的一塊珊瑚礁。

  圍住海船後,站在前排的海族戰士們便同時張口吐出一道白氣,成千上萬道白氣投入海浪之中,海船四周洶湧澎湃的海浪立即被凍結成冰,四艘海船被冰層所阻,已是無法行動。

  小生暗中彈出一道紫府玄罡,射在冰面之上,卻只是將冰面射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冰面上卻無半點裂痕,可見其是何等堅硬,心中不由微凜。

  困住小生等人的海船後,數萬名海族戰士齊聲高叫起來,其聲尖厲刺耳,卻不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語言,小生修得宇宙之息,能懂宙界間的一切語言,聽到他們高叫著“勝利,勝利”,不由暗暗冷笑。

  誰勝誰敗還難說得很,現在就高叫勝利,恐怕太早了些吧?

  駱馬士兵見海族聲勢浩大,不免有些慌張,駱馬陸軍精銳無雙,但海軍差了一些,有些膽子小的已經有些站立不穩,嚇得面色煞白。

  小生見狀,忙大聲喝道:“大家不要慌,守住自己的崗位,本大人倒要看看,這些海族能夠怎麼樣!”

  想起己方的新神就在船上,駱馬士兵才心中稍安,漸漸停止了騷動,開始豎起盾墻,拉開弓箭和巨大的投石器,準備應付海族即將到來的進攻。

  這時,兩條大夏國的海船已經發動了禁制,船身四周射出大片青光,將己身和駱馬國的海船保護在內。

  同時間,由船上射出數十道光華,停升在空中,居高臨下監視著海面的情況。

  小生看出那些光華中都是大夏國人物,多半就是韓建口中的宗內高手了,這些人果然功力非凡,居然都可以淩空飛行,只是不知道真實功力究竟如何。

  想來也真是可笑,大夏國既然有這樣的高手,只要派來兩個,帶上公主飛回去不就可以了,何必還要勞心費力地用海船接送,這不是舍簡求繁嗎?

  小生卻不知道兩國聯姻,這種關乎禮儀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海族一方也不甘示弱,只見一個個豆大的黑點從水下沖上,轉眼間沖到水面上,卻是上百名身穿海藻製成的衣服,腳下也踩著一道道光華的人。

  這些人與那些普通的海族士兵看來大不相同,不但沒有穿著盔甲,就連手指之間也沒有那種肉膜,如果不是穿著海藻做成的服裝,簡直和人類沒有什麼不同。

  這些人腳下多半踩著金屬製成的刀劍,也飛身至空中,與大夏國一方的宗內高手相互對峙,小生看得暗暗稱奇。

  這些人怎麼看怎麼像是修煉者,而且分明是人類,可是這些人類高手為什麼混到了海族中去?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海族出動如此力量,也讓韓建大為詫異,忙用手勢止住空中的宗內高手,命他們不許輕舉妄動,而後一臉和氣地向海面拱手。

  “在下大夏國宰輔,奉命護送駱馬公主回國與我太子完婚,還請海族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話雖說得客氣,卻暗中點出了自己身後的兩大帝國,海族如果還要阻路,那就是與兩大帝國為敵了。只聽海面下有人洪聲笑道:“你當本王子不知道你們的來歷嗎?呵呵,大夏國和駱馬帝國雖然強盛,海族卻不怕你們。”

  聲音雖是從海面下傳來,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裏,用的卻是大夏國的語言。只見銀光一閃,一名銀盔銀甲,手執銀亮三股鋼叉的青年海族躍出水面。

  這青年生得面如敷粉,唇若塗朱,竟是個翩翩美男子。

  小生一向自認英俊,見了這青年,也不由有些自慚形穢。

  海族青年一現身,海面上的眾海族便同時躬身行禮,齊聲道:“殿下千歲,千千歲。”

  韓建上下打量了這名海族青年一眼,吃驚地道:“你是海族王子摩仞?”

  傳說中的海族王子竟然親自現身,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摩仞哈哈一笑:“韓大人好眼力。”

  又向站在海船木城內的瑪麗公主深深一躬,笑道:“摩仞無禮,讓公主受驚了。”

  瑪麗公主的目光落在摩仞臉上,忽然一愣,竟盯著他發起呆來。

  小生看得醋意大發,哼道:“小白臉很好看嗎?”

  瑪麗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喃喃道:“好熟悉,我一定見過他,可是想不起來了。”

  “妳見過他?”小生不解道:“怎麼可能,妳是駱馬國的公主,怎麼會見到住在海底的海族?”

  摩仞對瑪麗微微一笑,轉而對手下海族大聲道:“列陣戒備,沒有我的允許,海船上的人一個也不許離開。”

  瑪麗這時才如夢方醒:“他是我們的敵人,我怎麼會見過他?可是,可是,他真的好面熟。”

  小生見她不像說謊,心中暗想。

  這可就怪了,難道公主小娘皮真的和這傢伙有什麼淵源?要不,就是小娘皮見了帥哥發花癡……

  呸呸,他算什麼帥哥?老子才是。

  只聽韓建怒道:“王子殿下,我大夏國和海族從無恩怨,你這算什麼意思,是要和我大夏國為敵嗎?”

  他見海族勢大,自己這邊人單勢孤,如果真打起來,只怕萬萬不是海族敵手,因此抬出了大夏國來,希望摩仞能知難而退。

  摩仞含笑道:“韓大人不必誤會,海族並無他意,只是想向韓大人討一個人情。”

  韓建見他說話和氣,心中稍定,道:“不知王子要討怎樣一個人情?”摩仞用手一指站在海船木城上的瑪麗公主,笑道:“摩仞有心請公主和送婚使大人到我碧雲宮中做客,不知道可不可以?”

  韓建不由得一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摩仞竟會提出這個要求。他想了想,問道:“不知道王子要公主在碧雲宮做客多久?”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摩仞道:“只要宰輔大人能夠同意,海族立即讓開道路,並任憑其他人離開。”

  小生聽得大為不解。

  這位摩仞王子年少英俊,若說他看中了公主美貌,有不軌之心還可以理解,可為什麼還要牽連上自己?

  韓建搖頭道:“王子這可是為難我了,我國太子正在等待公主前去完婚,怎可在你這裏住這麼長時間?本相恐怕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摩仞聳了聳肩:“既然宰輔大人不答應,摩仞也只有得罪了。”

  說著將手中三股鋼叉一舉,海族戰士立即發起了攻擊。

  只見波濤湧動,數萬名海族戰士排成方陣,向被困在厚厚冰層中的四隻海船湧來,隨著摩仞一聲號令,數萬戰士同聲大吼,再度從口中各自射出一道白氣。

  數萬道白氣沖擊在護船的大片青光之上,青光頓時一陣搖動,緩緩向內退來,似乎隨時都會破碎一樣。

  韓建見此事難以善了,也揚手發出號令,停在空中的幾十名大夏國宗內高手,立刻同時祭起飛刀飛劍,化成數十上百道青光白光,向摩仞射去。

  這些宗內高手都是身經百戰的修煉者,深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有心一舉將摩仞殺死,屆時海族自會退去。

  海族上百名飛身在空中的高手見狀,忙紛紛祭起兵器攔截,一時間滿空都是追逐互鬥的光華,映得海面光怪陸離,煞是好看。

  小生對摩仞雖無好感,卻也沒有惡意,對大夏國卻是大為厭惡,因此也不出手相助,只在一旁袖手觀看。

  否則以他此時的功力,要收拾海族裏那些不過剛能禦劍的修煉者,實在易如反掌。

  那些海族戰士口噴的白氣倒是極厲害,那層護船的薄薄青光便似要被凍結了一般,原本還能流轉閃爍,漸漸竟變得呆滯,凝結不動。海族戰士們見狀,停止了噴吐,同時取出珊瑚所制的強弓硬弩,發一聲喊,上萬支珊瑚箭頓時由四面射落在青光之上,只聽一陣陣彷佛玻璃破碎般的聲音響起,護船禁制應聲被擊破。摩仞手中的三股鋼叉再次舉過頭頂,海族戰士立即停止了弓箭射擊。多數戰士仍圍住四艘海船,卻分出四個方陣的數千名戰士,向四隻海船沖來。

  他們果然志在公主!

  海族數千人中的少部分,用來牽制大夏國海船上的士兵,主力卻繞過大夏國的海船,向小生與瑪麗公主所在的海船撲來,看來是有心一舉奪下海船,俘虜小生和公主。

  駱馬士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沿著船舷一字佈防,隨著聲聲口令,用手中的弓箭和投槍向海族戰士射去,希望能夠略阻對方攻勢。

  誰想這些海族戰士離開了海水,到了海船四周的冰面之上,行動竟仍是十分迅速。

  而且他們身上所穿的古怪盔甲十分堅韌,駱馬人的弓箭射在他們的盔甲上,立即滑落冰上,絲毫阻止不了他們的攻勢,只有威力較大的投槍,可以對他們構成一些傷害。

  轉眼之間,海族戰士已經沖到了船下,卻停下來不再進攻,只將海船團團圍住。

  摩仞遠遠笑道:“公主殿下,海族是真心請妳和送婚使大人做客,並不想真的傷害妳。可是如果妳再不答應,我就要發動進攻了。”

  這時,大夏國最強的宗內高手,都被海族中的修煉者牽制,那兩船大夏士兵也是自顧不暇,唯一還閑著的,就是巖鷹和他帶過來的三十名宗內高手了。

  巖鷹冷笑著看了摩仞一眼,對瑪麗道:“公主請放心,有我在這裏,海族的人休想接近您。”

  小生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好,就請你快把敵人擊退吧,也免得公主擔驚受怕。”

  巖鷹一咬牙,大吼道:“宗內高手隨我來!”

  說著,他率領著三十名宗內高手離船飛起,向海面上的摩仞王子沖去。

  海族戰士見到巖鷹等幾十名高手沖向自己王子,竟未上前攔阻,摩仞冷笑著看了看向自己沖來的幾十道劍光,手中三股鋼叉輕輕一舉,帶起一股粗達百丈的水柱、沖至空中,鋼叉橫掃,腳下水柱隨著指揮沖向巖鷹等人。巖鷹在劍光護身之下,仍被水柱沖得不住後退,只覺水柱中似乎蘊藏著一股綿綿大力,竟將自己劍光逼住,無法施展,身體也被這股大力裹得失去了平衡。他心中又驚又懼,鼓足了全力想要沖出水柱範圍,忽見銀光一閃,濤濤巨浪中現出三股叉尖,向自己狠狠刺來。

  巖鷹大吼一聲,全身真氣流動,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將身側海水排開,卻已經躲不過這一叉。

  叉尖到處,護體劍光頓時破碎,雖然他拼命躲開要害,大腿上卻已被鋼叉刺中。

  只見紅光迸現,巖鷹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空中直墜海面,還好被隨來的一名宗內高手接住,沒有當場變成落湯雞。

  摩仞意氣風發,鋼叉揮處,一道道水柱又裹住了大夏國宗內高手。

  那些高手空有劍光護身,卻偏偏在這些看似普通的水柱前施展不開,一個個手忙腳亂,被摩仞分別擊破,轉眼間,三十名宗內高手便全數敗下陣去,狼狽萬分地退回到海船之上。

  摩仞擊退了巖鷹等人,在空中一個轉身,挾起滿天海浪,向小生與公主所在的海船撲來,所過之處,駱馬士兵人人自危,竟沒有人敢向他射出一箭、投出一槍。

  瑪麗見摩仞挾浪而來,卻絲毫沒有驚慌之色,就像是知道摩仞不會傷害自己一樣。

  轉眼間摩仞已飛身來至木城上方,大聲笑道:“公主殿下,送婚使,請隨摩仞一行。”

  小生見他神勇無比,不由起了爭勝之心,笑道:“好啊,不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著,右掌在船舷的魔法圖案上重重一拍,發動了預先設置的魔法陣。

  只見一道道黃光從船邊升起,正是土系防禦魔法中威力強大的“大地之墻”。

  摩仞從沒見過這類魔法能量,只覺一陣陣前所未見的奇異能量迎面撞來,當下也不敢大意,鋼叉急揮,發出一道水柱射向大地之墻,同時向後飛退。

  黃光一閃,摩仞射出的巨大水柱竟無聲消散。

  這就是五行生克之妙。先前摩仞大敗巖鷹等人時,是何等輕松寫意,如今卻在小生的土系魔法前吃了癟。

  摩仞在幾萬手下面前被小生迫退,卻並未惱怒,反倒哈哈笑道:“好個送婚使,摩仞果然沒有白來這一趟。送婚使大人,躲在禁制後面不是好漢子的作為,你敢不敢和我大戰三百回合?”在美女面前,小生怎肯丟了面子,聞言也笑道:“那有什麼不敢的,摩仞王子,老子這就來了。”

  他見摩仞大敗巖鷹等人,心裏大是舒服,竟對這位目前還算是敵人的王子殿下,起了好感,當下也未多想,便從大地之墻後飛身出來,雙掌一晃,直直向摩仞的三股鋼叉抓去。

  摩仞涵養雖好,也不免被小生狂妄的行為勾起怒火,他大吼一聲,手中三股鋼叉幻成道道銀光,從四面八方向小生攻去。

  滿天水浪被他所練的“柔水真氣”帶動,也化成道道白箭,直射小生。

  小生左掌一圈一帶,將無數水箭引至一旁,身體晃了幾晃,腳踩太極方位,奇妙地避過攻來鋼叉,一把抓住了叉身,順著叉勢向懷內一帶。

  這一帶已經用上了紫府玄罡,再加上摩仞本身的力量,其力是何等巨大?摩仞只覺一陣奇強無比的大力湧來,自己竟穩不住身形,被帶的向小生面前而去。

  此時小生早已松開鋼叉,右掌掌背迎著摩仞橫掃而出,正掃在摩仞胸前,精銀所制的護心鏡頓時破裂,就連摩仞護身的柔水真氣也被擊散。

  摩仞大吼一聲,被小生擊的在空中飛退數十丈,口中鮮血狂噴不住。

  小生並未趁勝追擊,立在空中,嘿嘿笑道:“原來摩仞王子也不怎麼樣,我真是高看你了。”

  小生不知自己已是煉氣士中的高手,這個世界的普通修煉者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就連當日那名神使,也是仗著翠雲障護身,否則只怕連摩仞王子都不如。

  摩仞強提真氣,壓下逆喉而上的鮮血,心中卻是狂喜。

  父親說的不錯,他果然就是那個人,太好了。

  小生見他受傷之後卻面露喜色,心中大惑不解。

  母親的,這小子被老子打到吐血,怎麼還一臉開心樣?莫非他的愛好與眾不同,有受虐傾向?

  小生正想出言調侃摩仞幾句,卻見摩仞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飛身後退,一頭栽入海中。跟著,海面上的那些海族戰士也紛紛掉頭入海,就連正在空中與大夏國宗內高手激戰的那些海族高手也收起劍光,飛身回了海中。

  小生頓時覺出不妙,忙轉身飛回海船,傳聲道:“大家小心,海族只怕有詭計!”韓建是多聰明的人,見情況不對,早已召回那些宗內高手,聯合眾人之力,將護船禁制重又打開。

  海面上一時變得靜悄悄的,只有四艘海船分別在黃光、青光的保護之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沒過多久,只聽海底深處傳來一陣陣巨響,就像是有上萬頭野獸,躲在海底深處齊聲吼叫一般,小生面色一變。

  難道是海族要發動海嘯?

  一念未畢,只見海面已然翻滾起來,明明沒有大風,浪頭卻突然增高了數十倍,一排排如同小山般高大的浪頭,向四艘海船逼來。

  這時,四艘海船還被困在冰上,無法隨海浪起伏,如果被巨浪籠罩,將和沉入海底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小生大喝一聲,將體內儲存的魔法元素全數逼出,灌注在船身的魔法陣上,一時黃光大放,竟也沖起數百丈高,剛好與那些巨浪持平。

  他還沒傻到在這個時候就傾盡體內的紫府玄罡,畢竟他修煉紫府玄罡時間還短,目前還是以體內六星作為玄罡基礎。

  玄罡的質量雖高,但論起數量來,卻還比不上他那已經得到本源力量、可以隨意運用新星力的父親任天生。

  當然,等他將紫府玄丹修煉到一定程度,結合宇宙之息,便可將宙界內的所以力量引為己用,那時體內的玄罡便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比起父親任天生來,高了何止一個層次?

  土性克水,土系高級防禦魔法正是這些巨浪的剋星,一個個小山般高大的海浪撞在黃色光墻上,立即粉身碎骨,雖然前僕後繼,卻還是難以撼動光墻。

  大夏國的兩艘海船卻極是狼狽,那些海浪之中內含海族特有的柔水真氣,並不只是普通巨浪,護船青光被其壓制的不住降低。從小生這邊看過去,已經看不到大夏國的海船,只能在如山巨浪中看到一絲青光苦苦支撐。

  這些如山巨浪,正是摩仞與數萬名海族將士所發動。

  摩仞躲在海面下,一面指揮屬下發動這海族第一大陣“颶風狂浪斬”,一面觀察著海面上的情況。

  大夏國看來已經支撐不了多久,自韓建以下的上千人、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碧雲宮的俘虜;然而小生的強大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想不到在數萬海族齊力發動之下,他所幻化出的古怪光墻竟絲毫不為所動。

  眼看一個個巨浪在黃色光墻前撞成粉碎,摩仞不由暗暗著急,想起自己來時父親的囑托。

  “一定要速戰速決,盡快將瑪麗公主和那位大救星接到碧雲宮來,否則萬一被那個大魔頭得到消息,不要說是碧雲宮,只怕整個世界都將陷入空前危機……”

  想到這裏,摩仞一咬牙,暗中下了決心,用海族特有的密語傳聲道:“這位客人的強大出乎了本王子的意料,大家聽著,立刻發動威力更大的攪海翻天陣,無海無天、攪海翻天!”

  “王子請等一等。”

  一名站在他身旁的海族將領道:“攪海翻天陣一旦發動,就會引起大海嘯,到時候會害死無數住在沿海一帶的人類。而且,萬一傷到了碧雲宮的貴客,王子恐怕無法在老祖宗面前交代。”

  “放心吧。”摩仞想了想,道:“這裏靠近愛望角,沿海沒有多少人類居住,大家在發動陣法時盡量控制,應該不會傷到太多人。

  “再說,為了整個世界的命運,就是傷到一些人也顧不得了。至於兩名貴客和那些隨船的士兵,本王子自然會親自保護,我們只要破了那位送婚使的古怪禁制就好。”

  那位海族將領一時無話可說,只得點頭應是。

  摩仞的命令傳達下去後,海面上立即變了一番景象。

  原本已經是波濤洶湧的狂暴海面上,忽然間卷起了數千個高與天齊的粗大水柱,這些水柱瘋狂般地攪動著,將無數海水、甚至是海中生物,一併卷向高空,再重重落回。

  這時已經分不出海面與天空,海天彷佛被這些巨大的水柱連接在了一起,就像是突然出現了兩個大海,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而小生他們的四艘海船,則被夾在了這兩個洶湧狂暴的大海之間。

  透過魔法護墻望去,滿眼盡是激蕩流動的海水,如果不是有光墻阻礙,只怕海船早就被巨浪吞滅,沉入水中了。

  瑪麗公主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緊緊地抓住了小生的肩膀,一臉驚恐之色。

  小生也是面色嚴肅,這種大場面他也是初次遭遇,大地之墻能否抵擋的住,他也是心裏沒底,不由暗暗咒罵。

  都是那倒楣的神使,如果不是他毀了萬羅法缽,老子有法缽護體,要帶公主小寶貝離開還不是幾分鐘的事?他母親的。

  數千根連天水柱緩緩向四隻海船擠來,海船四周的厚厚冰層瞬間碎裂,化成無數碎冰,向海中散去。

  大夏國的護船禁制本已承受不住,再經這些水柱擠壓,立即破碎,就連全力發動禁制的那些宗內高手也被波及,一個個口噴鮮血,萎頓無力。巖鷹看得面色大變,驚叫道:“韓大人!”

  卻見水花一卷,大夏國的兩只海船已經被巨浪打翻,沉入了水中。“他們全完了。”小生看了一眼巖鷹:“想不到你們這些所謂的宗內高手竟然這麼沒用。”

  巖鷹面色慘白,大聲叫道:“送婚使大人,求你救救韓大人!”

  “你倒是挺忠心的。”

  小生嗤道:“不過本大人還不想去送死。母親的,海族竟然這麼變態,照這樣下去,老子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他倒不是危言聳聽,大夏國的兩只海船失陷後,海面上的數千根連天巨浪,改向駱馬國的海船擠來。

  大地之墻雖然能克制水柱,無奈用來支援魔法陣的魔法元素卻很有限,在這個圖中世界,小生並不能像在樂土大陸一樣,可以無休止地吸收魔法元素,體內儲藏的魔法元素雖然不少,可總有用完的時候,那時恐怕就是大地之墻破碎之時。

  瑪麗見外面浪湧如山,海天漆黑如墨,光墻之內卻是一片平靜,不由對小生信心大增:“小生,你一定行的。”

  “行個毛,老子很快就不行了。”

  小生不由得苦笑:“母親的,不過小美人既然說了,老子不行也得行,不然不就成了夫差了?”

  瑪麗一愣:“夫差是什麼人?”

  小生笑道:“這個……總之他是個不行的人,老子可不能學他。”

  瑪麗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面對數萬名海族全力發動的攪海翻天大陣,小生勉強支持了一陣,直到耗盡了體內儲存的最後一絲魔法元素。

  眼看無法保全所有人,小生只得放棄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抵抗,任憑那些巨大水柱將大地之墻撞成粉碎,將紫府玄罡放出,護住自己與瑪麗公主,準備從空中突圍。

  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雖然他所學的禁制中也有攜帶多人飛行的方法,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既要帶人飛行,還要沖破無數巨浪的封鎖,以小生目前的功力,實在沒有把握,權衡利弊,他也只能舍棄其餘的人,只帶公主一個人離開。

  他帶著瑪麗剛飛起數丈高,卻見頭頂海浪如山般壓下,一股軟綿綿的強大力道從海浪中射出,兜頭壓下,力量之強,竟使他無法向上再飛,哪怕半尺。小生與這股大力相持了一陣,仍是無法突破,最後只得落回船上,心裏不由有些慌了。

  老子的紫府玄罡不是宙界的最高功法嗎?怎麼抵不過這些海族?。小生卻不知,他面對的是幾萬名海族的力量,海族的柔水真氣雖然不是什麼高明功法,但在這大海之上施展,威力何止增強了一倍?

  再加上現在是幾萬個對一個,恐怕也只有萬象祖師那樣的高手,才有可能從容脫困。

  小生被迫落回船上後,仍將紫府玄罡放出,將瑪麗牢牢護住,心裏卻在大罵。

  摩仞這雜碎說得好聽,還說什麼要請老子做客,分明是想淹死老子,母親的,老子又沒強奸他媽,他這是發的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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