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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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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容湮兒]傾世皇妃(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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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3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194章 緣來緣終盡(五)

暮迢迢,流水飛鴻俯晴川。

青郁郁,一腮春雨風煙渺。

我坐在顛簸的馬車內遙望霏霏春雨在風中飄搖,陪我坐在馬車內的是浣薇與心婉,外邊趕車而行的是刀光劍影,守在後邊的是行云流水,前方領路的是韓冥與數十位侍衛。這個隊伍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一路上頻頻引起路人的側目。

數日前,原本祈佑是打算與我同去的,但最終還是因種種原因放棄了。我很清楚,最重要的原因還要屬忌憚杜丞相,他萬一離開朝堂,那麼杜丞相絕對會把持朝綱,肆意控制朝廷。他賭不起,故派他的親信一路護我而行。

他還是不放心我呀,竟派這麼多人一路監控著我,將我圍的密不透風,怕我會逃嗎?

我掀開馬車的簾布,朝正前方騎坐上的韓冥道,“韓冥,我們在這間客棧落腳吧。”

他一扯缰繩,馬車也驟然一頓,停了下來。浣薇也探出身子,“爺,主子的臉色確實不好,這天色也漸晚,咱們該歇歇了。”在外邊因為身份原因,都改了相互的稱呼。

他望望這間不大不小處于古道上的客棧,點點頭,轉而吩咐眾人下馬。我也由浣薇心婉攙扶著下馬車,進入這間客棧。其陳設與平常客棧無多大區別,只是這客棧內空空如也,唯有一個掌櫃與伙計的正伏在桌上打瞌睡。

“伙計,准備幾間上房。”刀光將手中的刀鞘用力一敲桌子,驚起了兩個正睡的酣甜的人。

那名伙計惺忪的揉揉雙眼,打了個哈欠,再伸個懶腰,“客倌,整間客棧都被一位爺給包下了,您們還是另行別家吧。”

心婉口氣略微有些怒火,“這天色漸暗,方圓數十里都是荒草叢生,哪還有什麼客棧。”

掌櫃的陪著笑容躬腰道,“可是,這客棧確實被人給包下了。”

韓冥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我們出雙倍價錢。”

“客倌您就別為難小的了。”老板絲毫不未錢財所動,這倒令我有些驚訝,這有錢也不賺的?難道包這間客棧的人出了比這更多的銀兩?

我與韓冥對望一眼,想從他眼中找出此事的解決方式,他卻用詢問的目光問著我該怎麼辦。

卻在此時,聞一陣濃郁的幽香傳入鼻間,我朝二樓望去。一位全身纖白如雪的絕美女子立在眾人面前,體態輕盈,纖腰楚楚。風韻脫塵,濃翠欲滴,眉宇間淨是高雅清冷之氣息,她的美目將我們掃了一圈,“掌櫃的,主子說了,安排幾間上房給他們。”她的聲音清脆卻暗藏冷凜,冷到骨髓里去的一種寒氣。

我淡淡一聲道,“代我謝過你家主子。”也松了口氣,側首笑望韓冥,他的神色卻格外嚴肅。我輕咳幾聲,這一路上下來,我的病情有好轉,再也不會咳中帶血,只是時常干咳。

進入二樓上房之時,夜幕漸低垂,我被安置在東廂最里間,推開後窗,風中淡淡的香草味撲鼻而來,清晰無塵。心婉與浣薇寸步不離的在我身邊伺候著,門外四大護衛嚴密看守在外。

心婉盈盈笑著朝我走來,手中端著那杯梅花釀,“主子,喝茶。”

我伸手接過,“心婉對我可真用心,即使是在外邊,都不忘為本宮准備如此好的茶。”我在那個‘好’字加重了幾分力道,眼神犀利的注視她臉色的變化。

她倒是神色自如,並無多大異樣,恭謙道,“這是奴婢應盡的本分。”

深吸一口氣,杯中的香味傳入鼻中,我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沖動,卻強忍了下來,將其放在唇邊輕吮一口。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飲此茶。

浣薇突然“哎喲”一聲叫喚,然後捂著肚子,“主子,奴婢去趟茅廁。”

我情不自禁一聲笑,“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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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38: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195章 緣來緣終盡(六)

待浣薇離開口不久,伙計就來到房前,說是飯菜已經准備好,讓我們速速下去進食。

當我與心婉還有四大護衛一同下樓之時,韓冥已早早在著側等著我。我就坐而下,望桌上滿滿一捉肴饌,真是沒想到,這樣一個荒郊之外竟會有如此山珍海味,確實不簡單呀。

我瞅了眼依舊立在我身邊的韓冥,“坐呀!”

他猶豫片刻才入座,心婉則拿起碗筷試菜。

陣陣腳步聲由暗木梯上傳來,我一抬眸,正見一位皓齒朱唇,天質自然,蕭疏舉止的白衣男子,年齡在二十四左右,相貌出眾,猶讓人一見便難以忘懷其俊雅之容。更另人心驚的是他身後規矩跟隨著的七位天資國色的絕美女子,七人並行,捧心西子無可比擬,傾城傾國不足以道盡。她們七人的美足以令世人傾倒,就連我都屏住了呼吸欣賞著她們的容顏。

離那位白衣男子最近的便是方才那位白衣女子,兩人真的是主仆關系?我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對夫妻!這位男子可真是坐享齊人之福,每日有七位佳人伴于身側,真是羨煞旁人。

正在試菜的心婉突然一聲悶哼,筷子由指間掉落,瓷碗摔碎在地,臉色蒼白一片。

韓冥倏地起身,“菜里有毒。”

四大護衛皆拔刀而擋在我面前,戒備的環顧整個客棧,最後很有默契的將目光投放在已步下樓的白衣男子身上。

卻見白衣男子眉頭輕瑣,隨即一臉嘲諷之意,“諸位該不會懷疑我在菜中投毒吧?”

“我們可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刀光一聲冷哼,握著刀指在他面前。

“主子,與這群不可理喻的人多說廢話未免失了身份。”那位白衣女子依舊是一臉清傲,不屑的睇著我們。

我見心婉一口鮮血由口中噴灑而出,後不斷抽搐著,“心婉不行了,先救他。”我緊張的望著韓冥。

韓冥立刻橫抱起心婉沖上樓,我立刻小跑跟其步伐,在與那位白衣男子擦肩之時,我突然頓住步伐,凝眸打量著他,而他也是饒富意味的打量著我。他是誰,為何我越看就越覺得眼熟?

回神後,恍然覺得自己失態,立刻收回視線跑上樓。隱約覺得有道目光一直在背後盯著我,有冷汗輕劃過脊背。

進入廂房時,韓冥已經將解毒丸給心婉服下,上茅廁遲遲未歸的浣薇卻在此時出現了,她緊張的望著心婉,“怎麼回事?”

韓冥將已昏死而去的心婉放在床榻上,拉過薄被將她全身蓋好,“幸好此毒的分量下的不多,否則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行云很肯定的說道,“肯定是那個白衣男子,他與客棧的老板關系似乎非常密切。”

韓冥將目光投放至我與浣薇身上,最後輕輕掠過,“主子你先回房休息,刀光、劍影、行云、流水,今夜我們夜探客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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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38: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196章 緣來緣終盡(七)

屋內未點燭火,一片黑寂,唯有淡然的月光照進。躺在床上的我一絲睡意也沒有,只聽得萬籟寂靜,浣薇貼耳附在門上傾聽外邊的動靜。良久,她才正身跑至我床邊,小聲道,“主子,外邊沒人。”

我立刻由床上彈起,小心翼翼的推開後窗,目測一下二樓到地面的高度,確實有些高。若我要從這跳下去還不摔個四肢殘廢。

“去把被單扯下來,做條繩索。”我附在她耳邊小聲道,生怕我的聲音會傳至外邊。

浣薇聽罷,眼睛一亮,立刻開始行動。

對,我所做的一切只為今日的逃跑。

祈佑與尹晶大婚那日,我故意服下少量的毒藥,導致一夜重咳不止。而那位禦醫也事先被我買通,只要他在祈佑面前說幾句話而已。果然,祈佑真的因我的病而放我回夏國拜祭父皇母後。

沒錯,放才浣薇借故上茅廁,實是去伙房偷偷在菜里下毒,只為將這一直形影不離跟在我身後的心婉給弄開。同時,這個下毒嫌疑自然就落在白衣男子身上,這樣,韓冥與四大護衛的目光將會轉向他們,根本無暇顧忌我了。

一條經多個死結相連而成的繩子已經完成,浣薇將一端緊纏腰間,後走至窗前,死死握掐著窗檻,“主子,快下去。”

我望著那條直垂地面的繩,猶豫片刻,後輕輕擁著浣薇嬌小的身子。在她耳邊輕道,“謝謝你。”

她受寵若驚道,“主子可別說這樣的話,這是奴婢應盡的本分。”

“你的恩情,我一定會銘記在心。”丟下這句話,我小心的翻過後窗,緊握繩子而下。

艱難的一段攀沿而下,手心有明顯的擦傷,終于還是安全到達地面。我再次仰頭凝望窗前一直微笑的浣薇,向她揮揮手。

她依依不舍的也向我揮了揮手,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保重!”

狠狠點下頭,一咬牙,轉身朝黑夜中漫漫草叢間飛奔而去。上弦月一直掛在頭頂,為我照亮去路。

風露寒逼,寸草簌簌,晚寒蕭蕭,波間飛散。

當我以為成功逃走之時,韓冥竟如鬼魅般出現在我眼前,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他之勾勾的盯著我,仿佛欲將我看穿,“你要去哪?”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我要離開,離開皇上,離開後宮,離開亓國。”

“你真能放下這段情毫無留戀的離去?”

“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他突然笑了,像是一種解脫,“那你可以走了,去尋找你的夢,碧水山澗,白馬長歌,笑歎紅塵,一了你多年的夙願。”

怔然望著他說話時的神情,一字一語,多麼美好的詞。碧水山澗,白馬長歌,笑歎紅塵。對,這是我多年的夙願,但如今,這個夙願已深埋我心,成為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

我深吸一口氣,悠然笑道,“多謝成全。”

風吹過額前凌落的流蘇,擋住眼眸。我與他擦肩而過那一瞬間,他說,“對不起。”

我僵住步伐,側首問他,“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沒什麼,只要你幸福開心便好。去尋找屬于自己的人生,能飛多遠便飛多遠,再也不要回來了。”他無奈一聲笑,夾雜了太多太多的情緒,我看不懂。

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無論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他終究是我的恩人,幫過我許多許多,我永遠也不會怪他。

我提步離去,踩著那漫漫雜草,馥雅,再也不是那個為愛不顧一切的傻丫頭了,該去完成自己的責任了。

亓國,我會再回來的。

花落花飛,花開花謝花依舊。

緣起緣滅,緣來緣去緣終盡。

牡丹雖美終須落,心隨緣滅無心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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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39: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197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一)

禦書房內,鼎爐熏香,余煙嫋嫋蔓延至最深處,祈佑緊緊捏著手中未閱完的奏折,就連關節處都因用力而隱隱泛白。他冷眸對著地上跪著的韓冥,終是開口將此時渲染在空氣中陣陣陰鷙厲氣壓抑之敢打破。

“你全告訴她了?”祈佑清冷的聲音不斷在殿中飄蕩。

“是。”韓冥一直低著頭,凝望透白的琉璃地面。

“人,也是你放走的?”他冷漠的聲音又蒙上一層寒氣。

“是。”

韓冥的話方落,祈佑便將手中的奏折狠狠丟向韓冥,它無情的打在韓冥右頰,最後跌落在地,安靜的躺在他跟前。

“你以為朕不敢殺了你。”他用力捶了一下桌案,巨響傳遍整個大殿。

“皇上當然敢。”韓冥倏地舉頭,望著他隱隱夾雜怒火的臉,“弑父,殺母,嫁禍兄弟,甚至連自己的女人都要利用的皇上,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祈佑被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心,緊握成拳的手無力一松,思緒百轉,驟然閉上眼簾,癱靠在座椅上。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曾經的往事,曆曆在目……

那年他才八歲,八歲的孩子不是應該在母親的疼愛下成長嗎?為何他卻沒有母後的疼愛,甚至連母後的一個擁抱都得不到。而他的哥哥,納蘭祈皓,卻能每日依偎在母親的懷中撒嬌使性,而母後對他永遠都是滿臉疼惜。

那時的他,多麼希望母後也能抱抱他,哪怕是一個笑容,一句關心,他都知足了。可為何母後卻吝嗇她的愛,始終不肯分給他一分一毫?那時的他總會自問為什麼?難道是他做錯了什麼,惹母後生氣?

為了讓母後喜歡自己,他開始用心聽先生授課,每夜都掌燈夜讀,直到眼皮打架,再也堅持不下去才肯沉沉趴在案前睡去。幾年間,他的學識在諸位皇子之上,而先生每次都會對他贊不絕口,聲稱將來必為大材。先生經常會拿他的文章給父皇閱覽,父皇也是大喜,親自來到未泉宮考驗他的才學,最後父皇對他說了一句“佑兒,朕這麼多兒子中,屬你最像朕。”。

他頃刻間成了眾皇子中的佼佼者,他滿心歡喜的跑到太子殿,將父皇這句話告知母後,心想,這樣母後就該對他另眼相看了吧。可是,母後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怒火橫生的指著他的鼻子道,“即使你像皇上又如何,太子只有一個,就是皓兒!你不要妄想取代他的地位,現在就給我滾出太子殿。”

怔怔的聽著母後的話,他出奇的沒有哭。他終于明白,原來母後不喜歡自己,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而是因為,自己不是太子。正因為哥哥是太子,所以母後就把全部的愛給了他,是嗎?

自那以後,他不再當著先生的面表現自己,就連功課也是敷衍而行,先生對他的期待也是一日複一日的消減,最後變為失望。他更是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逢人便是一臉淡笑,盡量掩蓋著自己的鋒芒。花了整整三年時間,他變成了一個沉默避世之人,再也沒有人關注他了。

直到十五歲那一年,父皇突然來到未泉宮,他問,“佑兒,為何現在的你與數年前滔滔偉略,言辭精辟獨到,行事果斷的你完全成了兩個人?”

他只是笑著回道,“文章寫的再好,志向再偉大又能如何?兒臣也只是個七皇子。”

皇上用複雜與驚訝的目光盯著他良久,“那父皇明日就下旨封你為王。”

他聽到這個旨意只是清雅淡笑,絲毫沒有喜悅之色,只是緩緩道,“兒臣,想要做太子。”

這句話出奇的沒有引得皇上勃然大怒,他只是仰頭大笑幾聲,“有志氣!這才是朕的兒子。好,朕允諾你,若你有本事能將太子扳倒,這個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父皇此話一出,點燃了他心中的一把火,他似乎從那一刻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對,太子之位,或許,他得到這個位置,母後就會注意到他了。他要證明給母後看,他納蘭祈佑並不輸給納蘭祈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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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39: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198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二)

十八歲那一年,他本是奉父皇之命前去與夏國的新帝談判,但是在夏國與亓國的邊境之處卻救下了一位姑娘,她是夏國的馥雅公主。更重要的是,她有這一張與袁夫人一模一樣的臉。

記得父皇曾拿袁夫人的畫像給他看過,還告訴他,袁夫人是母後親手害死的,只是苦于沒有證據無法將她定罪。那一刻,他對母後的所做所為更加厭惡。

他與馥雅公主談了一筆交易,“把你的命給我,我會為你複國。”

她眼底一片迷茫,深深的凝著他的眼睛,然後點頭,如此堅定。他不禁欣賞起這位公主,很懂得把握機會,更有那處變不驚的冷靜。若是將她放入後宮,給她無盡的寵愛,母後一定會方寸大亂,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害于她,那麼,就很容易抓住母後的把柄,將其定罪了吧。

他將早已無力動彈的她攔腰抱起,真的很輕。猶如受傷後的鴻雁,美的令人動心。那時他才明白,為何父皇對那早已香消玉殞的袁夫人一直念念不忘,持續著他那靜久不息的愛。

一年後再見到馥雅公主之時是在皇宮,她的身份是進宮選妃的秀女潘玉。依舊是一臉淡雅脫塵,絲毫沒有因國破家亡而沾染上一點俗氣。他不禁奇怪,難道她一點也想報仇?那麼,她又為何要與他做這筆複國交易?

她進宮這些天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她。聽云珠說,她竟跑進長生殿尋找繡題答案,幸好遇見的是祈殞,而不是父皇。因為,到至今,他仍沒有將馥雅的事告知父皇。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怕她的純真沾染了這宮廷的俗氣吧。他並不想將她卷進這場男人之間的斗爭中。

當他得知馥雅在回蘇州的船上突然失蹤,他的心硬生生一陣刺痛,那份痛不是擔心她出事,計劃就要泡湯。仿佛有人拿刀在胸口上劃下一道道傷口似的,疼的讓他幾乎窒息。那時只有一個念頭,她千萬不能夠出事。

那時他才敢正視自己對她的感情,竟在這不知不覺中因她而牽動,從何時起,竟已情根深種。

漸漸收回飄遠的思緒,緩緩睜開眼簾,眼神中流露出隱痛。再望望依舊跪著的韓冥,暗啞道,“你退下吧。”

韓冥有些驚訝的望著皇上,他從沒想過,放走皇上妃子的罪名能得到寬恕。還有他那黯然神傷的目光,清楚的告訴了他,皇上一直深愛著潘玉。可是他不懂,既然如此深愛,如此難以割舍,為何當初要選擇利用?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可能會扼殺了他們之間的愛?

“謝皇上開恩。”韓冥起身,早已僵硬的身子也得到緩和,輕步退出禦書房,望著夜幕低垂的黑夜,皓月嬋娟,夜永綿綿,稍覺輕寒。

她,逃到哪了?是該尋找到一個安甯的地方過著避世的日子吧?

從懷中取出一本破舊帶血的奏折,將其輕輕打開,紙張早已泛黃,里面赫赫寫著九個他早已看了千百遍的字,“潘玉,亦兒臣心之所愛。”

他一直都明白,這封奏折對于她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是他卻因私心,將它偷偷收起。那時的他想著,只要這個東西在她生命中消失,時間就會讓她淡忘這份愛。甚至,在與靈月大婚後,不顧眾人反對,毅然請求姐姐同意他納妾。姐姐受不了他強硬的態度,點頭同意了。

當他滿心歡喜的回到桃園想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卻沒了她的蹤影。聽周圍的孩子們說是被征進宮為宮女,他就知道,即使這個奏折消失了,她還是放不下祈佑。

好多次,他都想將這個還給她,卻遲遲未找到適當的機會。一直到現在,依舊留在他這,怕是再也沒有機會還給她了。

晚風之寒吹醒了他的思緒,他不禁露出苦笑,有著蒼涼之感。以後,皇上再也不會信任他了吧。這樣也好,他能就此脫離這個充滿權欲血腥的皇宮,再也不用為皇上做一些違心之事。只是,他放不下姐姐呀,她畢竟不是皇上的親娘,若一昭一日姐姐犯錯,有誰能保她呢?

深宮大院,人人自危。伴君如伴虎,千古不變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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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40: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199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三)

手捧人參燕窩湯的尹晶朝禦書房走去,徐公公一見她來,便焦急的迎了上去,“奴才參見花蕊夫人,您來見皇上嗎?皇上已將自個關在禦書房內整整四日未出,也不允許咱們進去。奴才可擔心皇上繼續這樣下去,龍體會受不了啊。您幫忙勸勸吧……”

蒂皇妃的失蹤讓宮內的奴才暗自猜測許多原因,鬧的整個後宮沸沸揚揚。而皇上竟將自個關在禦書房內四天之久,也不上早朝。他不禁感歎,皇上對蒂皇妃的情,真的已到如此地步?可那個蒂皇妃也無傾城之貌,僅是一張平凡的相貌,如何能將皇上迷惑至此?

徐公公暗自感慨許久,再望望眼前這個相貌高出蒂皇妃許多的花蕊夫人,她臉色略微傷然,一聲歎息後,走至禦書房門外,輕敲著朱門,“皇上,您開開門……臣妾是尹晶,求您出來見見臣妾吧。”

里邊沒有絲毫的反應,她又敲了一陣子,依舊沒有人開門。尹晶與徐公公對望一眼,終是垂眸不語。

眼尖的徐公公見到她眼眶中緩緩凝聚的淚水氣,朝她靠近一步,輕喚,“夫人……”

“我錯了,原來我一直都未超越雪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從來沒有。”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手中的人參燕窩湯頃然摔落在地,發出一聲刺耳聲響。她倏地轉身朝回廊深處飛奔而去,淚水終于聚滿而滾落在臉頰,哭花了她的妝。

徐公公望著她的背影,不僅感歎道,“又是一位傻姑娘。”他從皇上還是七皇子開始就跟隨在他身邊,已經看了太多在皇上身邊匆匆來匆匆去的女子,皇上對她們再寵愛,終究是三分熱度,七分利用。也唯有蒂皇妃,是特別的吧。

禦書房內的祈佑依舊靠坐在椅上,神色慘然,桌案的紅燭早已染盡,唯剩下點點紅淚。一扇小窗半掩,有春風拂進,吹三了桌上凌亂的紙張,飄飄而飛揚起。每一張紙上皆赫然寫著“馥雅”二字。一筆一劃,似乎都傾注了太多的感情。

忽聽外頭傳來一陣破碎之聲,將他的思緒打亂。他伸手接下一張在空中飛轉不停的皙紙,怔怔的望著紙上之字,勾起一抹柔情,“馥雅,為何要逃。既然都知曉真相,為何不當面質問或是指責。為何要深埋心中,一語不發的再次逃跑?難道我的所作所為,真的到了如此不可原諒的地步?”他喃喃一句,繼而扯出一絲滄然之笑。

還記得,去年中秋……

祈星帶著一張字條交給他,說是云珠身邊的宮女雪海要他轉交給自己的,當他看見那張紙上寫著的“落香散盡複空杳,夢斷姿雅臨未泉。”

看到這句話之時,他的呼吸幾乎停滯,但他不能表現在臉上,不能讓祈星看出一絲破綻。只是隨意將字條放在桌上,“朕,今夜陪伴靜夫人。”

祈星臉色一如往常,平穩正色道,“不知皇上有沒發現,她的背影,似乎很像潘玉呢!”

他只是好笑的望著祈星,“你不會想告訴朕,那個與潘玉有著天壤之別容貌的宮女就是她吧?”

祈星恭謙一笑,“臣只是將心中所想有感而發。”說罷便離開,而他的心卻不能平複,不斷的望著字條上那句詩,不正是馥雅二字嗎?難道……

再三的猶豫,終是控制不住去了未泉宮,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今日打扮的格外美豔的云珠,而是那個頹廢而坐在石階上的女子。她才開口說話,他便徹底震驚,她的聲音與馥雅是如此之像。後來,她推開門,那滿屋的螢火蟲,讓他接受了一個不可能的事實——眼前這個與馥雅有著完全兩樣容顏的女子,就是馥雅!

他忍住沖動,不可以……現在絕對不可以與她相認,因為祈星已經將目光投遞在她身上,想要利用她來打擊自己!

沒有人知道,他那一夜根本沒有寵幸云珠,而是與她坐于小桌前,暢聊了一夜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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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40: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200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四)

那一段時間,他一直忍著與她相認的沖動,他要等。等到將所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全部鏟除,否則,馥雅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一除祈星,二諸明太妃,三殺母後,三人都是他的親人,就連母後都因他一個命令而慘死冷宮。那時韓冥對自己說,“相煎何太急?”

這個道理他又怎會不知?不是他不肯放過祈星,而是祈星一直步步緊逼,一心想要他的皇位,即使心有不忍也必須痛下殺手。至于母後……他深深記得曾經允諾云珠,一定會為她報仇,母後曾經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早已足已死千次百次了。縱然心有不忍,但是為了穩固江山,一定要痛下決心。

直到那一日,杜文林丞相在朝廷上勾結五位重臣公然頂撞他,絲毫不顧忌他皇上的威嚴,那時候他就知道,杜丞相已到不得不除的地步。但是,他現在的地位就如父皇在位時,東宮的勢力,強大到連他這個皇帝都無法動他。他知道,朝廷中丞相一黨全都在期待著東宮的皇後能懷上他的龍子,就能名正言順的封其為太子,這樣,他們的勢力就可以更加肆意的蔓延。他做為一個帝王,絕對不能允許此事的發生。

本想利用溫靜若與弈冰來分刮他們的在朝廷的勢力,可是,被他發現了一個罪不容恕的事,他們兩人竟不知何時勾搭在一起,還懷了一個孽子。他們兩不僅出賣了他,更將他處心積率的計劃完全破壞。最後,他做了一個決定。

利用馥雅的手將他們除掉,然後已揭發有功的名義給她更多的權利,讓她能站穩後宮。最重要的事,他一直都知道,馥雅對云珠之死一直耿耿于懷,那麼,就讓他來成全她這場報複之路吧。

但是,最後她終于還是對溫靜若手下留情,只除去了那個孽種。那時的他就知道,她心中依舊深埋著那份純真善良,她不夠心狠……那時候,他猶豫了,真的要將她心中僅存的純潔扼殺嗎?他愛她,不也是被她那不識人間煙火的氣質所吸引嗎,他怎能將她推向無底的深淵,更不能讓她與我一樣,再也無法回頭!

更何況,在皇陵前中的西域劣毒,實在太傷身心了,她需要一段時間修養了!他會在最快的速度將杜家的黨羽在朝廷中連根拔起,更可以實現自己當初對他的承諾。讓她做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他要她母儀天下,永遠伴在自己身邊。

若要將她從這場斗爭中抽身而出,一定不可以再給她寵愛,必須冷落她,這樣才能保護她。

但是,她為什麼要逃呢?為什麼要再一次離開他呢?他做的太過分嗎?

祈佑將手中緊捏著的紙放下,無聲一歎。終于從那個已經坐了四日的椅上起身,邁步而出禦書房,原本昏昏沉沉的思緒被外邊清晰的空氣洗滌。

徐公公一見皇上出來,趕忙迎了上去,“皇上,您可算出來了。”

祈佑揉揉自己微疼的額頭,睇了他一眼,“朕想一個人走走。”







第三卷 誰道無情帝王家 第201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五)

花絮晚,紅素輕,碧柳垂。

空中皎潔的冷月將這個皇宮映的更加慘淡,他獨自走過一條條回廊,轉過無數個拐角,轉了這麼久,他終究還是一個人嗎?帝王永遠都是孤家寡人嗎?

帝王之位,早在與杜莞大婚便已決定放棄,當時的決定,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阻止父皇將她封為夫人。可是,她卻被父皇的一場大火活活燒死……如果,他知道死的人根本不是馥雅,他絕對會天涯海角都要抓她回來,絕不會去爭奪這個不屬于自己的皇位。

他以為自己能絕情棄愛,所以選擇登上了這個終究要處在孤家寡人的地位的皇位。可是,馥雅卻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打亂了他的一切計劃,更亂了自己早已冰凍的心。換了以前,他絕對不會讓他們之間的愛情夾雜陰謀與利用,他也知道,馥雅從來都不願卷入那場陰謀爭斗之中!

但是,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個漢成王,而是一個皇帝,他必須兼濟天下,不能我行我素的去追尋自己所想。高不勝寒,沒有人能懂身為帝王的悲哀,正如那個利用過自己的父皇。他終于能明白,原來作為一個帝王要兼顧這麼多。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那做這個皇位又有何意義?

忽聞一陣歌聲傳來,聲音柔而不膩,細而清脆,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凝神望這一幕。

苔枝綴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

客里相逢,籬角黃昏,無言自倚修竹。

昭君不慣胡沙遠,但暗億、江南江北。

想佩環、月夜歸來,化作此花幽獨1.

猶記深宮舊事,那人正睡里,飛近蛾綠。

莫似春風,不管盈盈,早與安排金屋。

還教一片隨波去,又卻怨、玉龍哀曲。

等恁時、重覓幽香,已入小窗橫幅。

豐骨秀眉,渾是揉花碎玉,眼波流轉,皓齒清歌絕代音。

他的眼神突露柔情,眼神一亮,“馥雅!”他聲音顫動的喊了一句,未待輕聲哼唱的女子回神,一雙手臂已緊緊將她擁入壞中,她僵在原地,不敢動絲毫,只能瞪大了眼睛怔證的由他摟著。

他將頭埋在她的發頸間,沙啞的說道,“你終于還是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拋下我一個人。”

她感覺有一滴冰涼的淚水滴在頸上,沿著肌膚劃下,她不禁一陣輕顫,“皇上……奴才是擷芳院的蘇婕妤,蘇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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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41: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素綰九闕縈指柔 第202章 無神宮之約(一)

眼珠流轉,睫毛輕顫,眼睛緩緩睜開,黯然環顧幽暗的屋子,頸項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用力支起身子,怔怔的掃過雅致的小屋,屋內點著注入沉香屑的紅燭,陣陣幽香刺激著我的思緒,腦海中回想起那日的一幕幕……我好不容易從客棧中逃出,中途遇見韓冥,後來他大發善心的放我離開了。再後來……身後傳來一陣稀疏的腳步聲,才欲轉身,便覺頸間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一陣陣錐心之痛傳遍全身。後來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這是哪,是誰把我弄到這來的?有何目的?我這真是才脫虎口,又入狼穴。我的命運為何如此波折不斷,上天總要一次又一次的與我開著天大的玩笑。如今的我,又需逢何難,遭何劫?

隨意的整理好衣裳,穿上繡靴便走到門邊,拉開一直緊閉著的朱木紫檀門。有兩位姑娘守在門外,一見我醒來便淡淡的垂首道,“姑娘,您醒了。”

蹙眉望著她們兩人,百轉思緒,開口問,“這是哪?”

“蕪然山莊。”她們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了我三個字。

這三個字著實令我駭了一大跳,我雖身處宮廷內,但蕪然山莊三字我亦如雷貫耳,它僅僅用了十年的光景便控制了整個江湖,轟動天下,在三國內神秘崛起。簡單的說,它是一個殺手組織,游走于三國間,做著以錢買命的生意。三國的朝廷亦與之井水不犯河水,畢竟蕪然山莊猶如迷宮般,機關重重,其殺手的武功更是深莫能測,不到萬不得以,是無人願與之為敵。

可我就不明白了,這蕪然山莊為何要抓我?我不記得與他們有什麼交集。

當我還在疑惑之時,一名侍女又道,“宮主有吩咐,姑娘若是醒來,就帶你去見他。”

我頷首而應,滿腹疑狐的隨在她身後而去,時不時用余光環視四周,晚露乍凝葉,明月冷如霜,暗窗殘刻漏。盡管花草碧水皆有,仍讓我不寒而粟,只能用兩字來形容此情此景——陰森。這就是天下盛名的蕪然山莊嗎?

終于,她們在一間黑木門前停住步伐,躬身請我進去,我亦不疑有它,推開門便邁進門檻,映入眼簾的是一鼎金猊大熏爐,嫋嫋生煙,還有陣陣香味縈繞鼻間。我側首而望,這一看不禁讓我啞然瞪大了雙眼,一位男子由偌大的溫泉潭水中而出,正立在我幾尺之外。這男子不別人,正是客棧中的神秘白衣人。在場的幾位侍女似乎早習以為常的拿著干錦棉布為他擦拭身上的殘留的水珠。

我乍舌的盯著神色依舊自如的他,猛然意識到眼前的男子正……一、絲、不、掛!

我趕忙轉身背對著他,臉頰熱的灼人,火辣辣的燒著。連手都不知該往哪里擺。這男人……恬不知恥,竟當這麼多女子的面寸絲不著,我若知此刻的他正在沐浴,斷然不會進門的。還看到了那樣觸目驚心的一幕。

“你醒了。”身後傳來他清冷的聲音。

“是、你……你快把衣裳穿好。”我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還未平複跳動的心境。

稀稀娑娑的穿衣聲在此刻靜的分外詭異的房內格外清晰,隨著時間的逝去,心態漸漸平複,甩去剛才映在腦海中的一幕。

而他已是一身白衣勝雪,飄逸脫塵的瀟灑,有垂在肩上的發絲還未干透,凌亂的散落,更將他身上那邪魅之氣散發的淋漓盡致。

我仰首望著立在我身側的他,正對上一對幽暗鬼魅的雙眸,他神色中略帶邪氣,深邃的讓人不禁迷惑深陷,仿佛要將我吸了進去。一時,我竟忘記自己想要對他說的話。

他在微暗的屋中冷睇著我,溫泉的霧氣不斷上升,匍匐縈繞著我們之間,我收回自己的失態,不自在的清輕喉嚨,“抓我來的目的!”

他勾了勾嘴角,眼眸閃過一抹異常的光芒,微微啟口道,“給你你想要的,索我我所求的。”

聽罷他的話,我氣定神閑的睨著他問,“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你這張臉做的不錯。”他不回答我的話,卻將話題轉移到我臉上。

心里“咯噔”一跳,他竟能將如此天衣無縫的易容術看透,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你怎麼知道?”

他轉身,悠然的在原地徘徊幾步,“為你易容之人正是我師傅,絕世神醫。”

他,竟會是天下第一神醫的徒弟?略微有些驚訝,卻未表現出來,神色如常的問,“所以呢?”

“將原本屬于你的臉,還給你。”

冷冷的抽一口氣,不確定我聽到的話,“連你師傅都無法做到的事,你能做到?”

他的臉上充斥著自負與冷傲,仿佛這世上沒有他不能辦到的事,“蒂皇妃,沒聽過青出于藍?”

蒂皇妃三字險些讓我站不住腳,他竟然知道!難不成他有通天之術,“你怎會知曉我的身份?”

他冷冷笑道,“能讓冥衣侯唯唯諾諾聽命之人定然不凡,經一打聽,原來你就是亓帝最寵愛的妃子。”

待我還欲張口詢問的時候,他了然的截過我的聲音,“亓國的後宮,有我的人。”他這句話徹底讓我啞口無言,原來如此!後宮……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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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41: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素綰九闕縈指柔 第203章 無神宮之約(二)

那日我並沒有答應他的交易,只是回到房內呆了三日,由伺候我的丫頭口中得知,那位白衣男子就是蕪然山莊的莊主——曦!難怪他身邊美女如云,一直都以為蕪然山莊的莊主應是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兒,卻未想到,這年少俊朗的男子會是聞名于天下的蕪然莊主。

畫屏金獸,粉窗蘭牖。我坐在紫檀桌案前,將美人觚中新折下的花卉一瓣一瓣的摘下,傾灑了滿滿一桌。

還我原本的臉?我因這句話動搖了,猶豫了。曾經,之所以選擇這張平凡的臉,只因我不想再卷入這場血腥的斗爭中,想過一段平凡的生活。可如今不一樣了,我選擇了複國,選擇了報複所有傷害過我的人,我已不甘平凡,更想要回我的臉。這樣,若真有昭一日滅夏,我也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而且,我更不用再顧慮到自己夏國公主的身份會影響到祈佑的皇權。

可是,要回我的臉又該付出什麼代價呢?曦想要我為他做些什麼?我的肩上還背負著與祈殞的交易啊!

直到最後一片花瓣被我摘下,我倏地起身,小圓凳在地板上一陣摩擦,發出“吱”的一聲,緊捏那片花瓣于手心,沖了出去。沒顧著槿朱在身後的叫喚,依幾日前的印象再次來到曦的門外,卻被看守在外的兩位姑娘攔下。

“我要見你們莊主。”故意將聲音放大,好讓里邊的人可以聽見我的叫喚之聲。

不多久,一個慵懶的語調由里邊傳來,“讓她進來!”淡淡的自如聲,似乎料定了我會前來。

推門而入,又是陣陣飄香,曦又在溫泉中沐浴。我有些無奈,為何每次來他都是一絲不掛,好在這次他整個人都沉浸在水中,我不用面對上回的尷尬。看他享受的靠在泉壁上,在客棧中見到的那位清傲白衣女子正用那纖細的雙手為他揉捏著雙肩。

“你想好了?”他的聲音輕輕飄來,由于他背對著我,所以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盯著他那古銅色的脊背,平淡的問道,“那麼,你想讓我為你做些什麼?”

“待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便知道你能為我做些什麼。”

我一怔,他竟然還未想到要我為他做什麼!放松情緒,露出薄笑,“問吧!”

“你是納蘭祈佑的妃子,為何要逃。”依舊冷淡如冰的話語卻讓我雙手握拳,硬硬的吐出三個字,“因為恨!”冷凜到連我自己都訝異。

他一聲冷笑,“男人三妻四妾都很平常,更何況是一國之君。”聞他之言我就明白,他誤以為我是因他不斷寵幸後宮佳麗而因愛生恨,但是我沒有解釋,驀地沉默著。

背對著我的曦突然轉身凝望我,雙手交疊放于琉璃地板之上,霧氣籠罩著他的全身,“那你原本欲逃往何處?”

回視他的瞳目,云淡風輕的說道,“昱國。”

他一聽昱國二字,冷漠的臉上竟有了變化,“你去昱國做什麼?”

我緩緩閉上眼簾,吐出一口涼氣,然後睜開,悠悠說道,“連城。”

他的目光忽轉為嚴肅凌厲,也不再說話,靜默著在沉思些什麼。良久,他才開口道,“你認識連城?”

我點點頭,更奇怪他為何突然變色,難道他與連城有著什麼淵源?還是有著什麼仇恨?

他隨意的將手放進水里,輕攏起一掌清水,然後由他指尖漏掉,恢複了他原本冷漠的表情,“我知道要你為我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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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 14:42: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素綰九闕縈指柔 第204章 夜探長生殿(一)

此次上路,曦並未帶著他的手下隨行,而是帶著我孤身上路,因為此次的行動人越多,就越危險。此行的目的只為去亓宮的長生殿,原本我不願再去那個地方,這萬一要是被人給認了出來,我的計劃就付之東流了。可曦說,要恢複我的臉,必須要他見到我原來的容貌。我本是想將自己的樣子憑記憶畫出,但是提筆卻不知從何而下,我的樣子,早已忘記。

由此,我又想到長生殿內袁夫人的畫像,可是我不想冒險前去。但整個無神宮內,只有我對宮里的路線了如指掌。

在多番的猶豫之下,終于決定隨他同去金陵盜取袁夫人的畫像。他單手在我左頰一揮,一塊拳形大小的胎記便種在我左頰之上。我多次用水洗都無法洗淨,可見他對易容術之精通,也許,他真的有能力將我的容貌恢複。

日星隱耀,薄暮冥冥,虎嘯猿啼。我與曦各乘一匹白馬馳騁于天地之間,鷹騭翻,驚鸞影。

一連六日的趕路,我已是滿面霜塵,精疲力盡。而他卻一如往常精力充足,才休息不到一個時辰就催促著我趕路。我即使是累的想倒下也不肯開口要求多休息一些時間,硬是撐著自己的體力,與他一路奔波而行。

路上,他的話很少,從不與我多說一句廢話,性格極為孤僻。而我,也沒有其他的話可同他說,緊隨其後,他說什麼,我便乖乖的做什麼,不多說,不多問。

心中卻很奇怪,那日他要我為他辦的事只是殺了昱國的太後,也就是連城的母親。我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刺殺太後,況且他手下有無數的頂尖高手,為何單單要指派我去?他與太後之間又有什麼恩怨呢?

猶記得曦說,“若刺殺行動失敗,你必須獨自承受一切罪名。”

而我的回答則是,“只要我在昱國完成了我的目的,所有的一切我會自己承擔。”

他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也未在詢問下去,只是信任的點了點頭。難道他不怕我會說話不算數嗎?他們江湖要控制一個人,不是該給他服下一顆慢性毒藥以便控制嗎,然後每回給點解藥,直到任務完成嗎?這個宮主這麼有人情味?

第七日,我們終于抵達了金陵城。繁華熱鬧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四處吆喝的小販,嬉戲玩樂的孩子。一切的生機皆驗證了一件事,此刻百姓安樂,國富民強,這與亓國有一個好皇帝的關系甚大吧。

途經幾處小巷,牆上皆貼著我的畫像,懸賞十萬兩黃金。我不覺啞然失笑,我這麼值錢嗎。再看看四周還有許多官兵,一手持刀,一手執畫,四處搜尋著。有幾批官兵在經過我們之時,只是掃了我一眼就離去,可見曦的易容術已到能以假亂真之境界。

我們就金陵城內最豪華的客棧落腳,選了一間最不引人注目的廂房,進去後就沒再出來過。

戌時一刻,我們換上一套夜行衣,以黑布蒙面,由窗口躍出。他一路上都緊緊攙著我的胳膊,不斷的灌注內力于我體內,帶我疾步飛躍,禦風而行。速度快的令我看不清眼前之景,他的輕功是我見過最出色的。翻過鳳愨門的宮牆,避過來回禁衛,一路小心翼翼的穿插過承天門,終于進入了後宮。

我們同蹲在長生殿外的荊叢內,觀望冷清的長生殿,“是這里沒錯吧。”曦壓低了聲音問我。

我點點頭,望殿宇扁額上“長生殿”三字,目光有些黯然,竟產生一絲猶豫,“我們……還是不要偷畫了。”

“不想恢複容貌了?”他對著我的眼光有微微的慍火。

我的手指不住的撥弄地上的泥土,“另想其他的辦法吧……”

他一把拍上我的右肩,力氣很大,我有些吃痛,他冷冷道,“已無路可退。”箍著我的肩膀,一個使力,便由他拖著進入著四下無人的長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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