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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挑撥
云想容整理完畢,心思沉重的離開廂房,并未先去前廳,而是帶著英姿和柳月,悄悄地到了內室去看了曹氏。
曹氏躺在床上,瞇著眼望著帳子上的百子千孫繡樣,神色萎靡倦怠,目光迷離。她身旁只有姚媽媽,正坐在床邊的交杌上做針線。地當中燒著炭盆,屋里空氣悶熱混濁,混雜著濃重的苦藥味,讓人窒息。
云想容心里難受,半晌才輕喚了聲:“外婆。”
曹氏回過神,看到屏風旁邊的云想容,笑了一下。
姚媽媽將膝上的針線簸箕挪開,圓滾滾的身子好容易才站起來,笑著道:“云姑娘來啦,用過早飯了不曾?”
“用過了。”云想容笑著摘下兔毛帽子,到拔步床前跪坐在如意垛上:“外婆,我又掉了一顆牙。”指著自己的豁牙子,用嘴巴喘氣還漏風。
曹氏笑了起來。因病而蠟黃枯瘦的臉上倦意難掩,“好孩子,快去玩去吧,別在外婆這里過了病氣。”
“不怕的,外婆很快就會好起來了,您只管養好身子,不要擔憂。”
曹氏笑著頷首,摸了摸云想容的頭,特意撩起她的劉海看了看她的額頭,見沒有任何痕跡,這才放下心。
“你爹爹也來了,你也該去見見,你母親和你姨媽都在外頭呢。”
云想容笑著點頭:“卿卿這就去,外婆好生將養著,我待會再來看您。”
“好孩子,去吧。”
曹氏目送云想容起身端正的給她行禮。然后帶著兩個婢女離開了,眼淚再一次盈滿了眼眶。
“淑娟。我當真是悔啊。”曹氏閉著眼,眼淚滑入枕面。哽咽道:“聽孫媽媽說了那事,我當真悔不當初,怎么就心軟答應了嫻姐兒的請求。她年輕不經事,我難道也不經事嗎?放任他嫁給了云咸寧,怎知道,她那般溫婉賢淑的人,如今卻變成這個樣子。說到底,都是云咸寧逼的啊!”
“太夫人,切不可再落淚了。”姚媽媽勸說著。自己卻掉了眼淚:“您好歹仔細著自己的身子,姑奶奶走到今日這一步,退是退不回去了,怎么也要想開些。您保重自己,只有好了起來,才能幫著姑奶奶想法子不是?”
曹氏哽咽著將臉別到內側,“只恨咱們人微言輕,動不得永昌侯分毫,否則我定大嘴巴抽他!糟蹋我的女兒天仙似的玉人兒。跟了他那種白眼狼。”沉默了片刻,又道:“好在卿卿性子不像她的爹……唯獨那雙眼睛與云咸寧像極了,我卻討厭不起來。”
“太夫人說的哪里話,云姑娘身上流的可是姑奶奶的血。自然就有您與太爺的血脈啊,您沒見她,從未見過您。卻與您極親熱。”
“那倒是。”曹氏擦了眼淚,隨即正色道:“你讓抱琴去前頭打探著。等完事了回來回我。”
“哎,太夫人何苦如此。大夫讓您多休息,切勿勞心勞神的,何苦糟蹋自己的身子,還是省些事罷!”
“嫻丫頭如此柔弱,我哪里放得下心,快叫抱琴去吧。”
姚媽媽無奈的嘆息,頷首應是,出去吩咐大丫鬟抱琴下去了。
云想容這廂已經到了前廳,站在了云敖與孟氏的身邊。
大廳里孟方端坐在首位,與他并坐的是位年近七旬身材干瘦駝背的老人,他長了一張與孟方相似的方臉,坐著圈椅尚且要雙手交疊的拄著紅木的手杖,白胡子倔強的撅著,不消說,云想容就知道他就是東府的大太爺孟浩。他身旁那富態的老太太,便是大太夫人葉氏。
這兩人云想容都不喜歡,因為他們目光時而望著云敖,都有些諂媚巴結之意。
更合論他們的兒子,東府大老爺孟元祥和夫人曲氏,以及大少爺孟旰和大少奶奶顧氏,都與大老太爺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表情。
倒是二老爺孟元智和李氏表情親切柔和的多。云想容自來知道母親與李氏這個堂嫂親近,如今見了孟元智一家,覺得他們是東府的異類,就對他們一家印象好些。
“二姑爺朝政繁忙,難得歸家來一趟,老夫特地吩咐人預備了酒宴,還望二姑爺賞臉。”
“大伯父多禮了。”云敖笑著道:“岳母大人還在病中,也不便太過鋪張,想眾位也都沒有心情歡樂,不如等御醫給岳母診治過后,病情緩和了,咱們再慶祝不遲。”
云敖自來知道孟家東西兩府暗地里的斗爭,大太爺手中把握著孟家生意股份的一成還不知饜足,看著二太爺膝下無子,一直在謀劃算計。
云敖不喜岳父,可也不會讓外人得逞。
一番話連削帶打,說的大太爺無話應對,若再強請,反倒顯得他不在意曹氏的病情,就接著云敖給的臺階下來,轉而到:“還請了御醫?”回頭笑望著孟方:“想來弟妹也應該無礙了。”
孟方微笑頷首。
孟玉靜心情復雜的看了看妹妹。只見孟氏面若桃花,似春風拂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下無奈的嘆了口氣,剛嘆息一聲,手就被夫婿楚尋關切的拍了拍。
孟玉靜心里熨帖,可仍舊愁眉不展。家族的事她拋不開手,看云敖如此作為,分明是做樣子來的,哪里有妹妹那樣傻的人,人家給個好臉就一根筋的歡喜起來?若是她,她可不會依云咸寧。
云想容就站在孟玉靜的對面,所以將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到今早為止,她還存著對外公的親近之心,如今也因為個人立場不同而減少了一些。滿屋子的人,各懷鬼胎,仿佛都要化作虎狼猛獸撲上來。
如果不小心些,娘親不知不覺就會被吞食入腹,被嚼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她該怎么辦?
“……想必云姑娘也特別精通了‘
云想容正愣神,身字被英姿卿卿的一推回過神來,抬頭看向說話的大夫人曲氏。
什么精通?云想容根本就沒聽她在說什么。
柳月湊在她耳邊道:“她說聽說濟安侯夫人飽讀詩書,尤其愛好寫字,想必你也精通。”
明知道父親與老夫人不和,且娘親還住在婆婆家,與夫君分局兩府,她還故意當眾揭短,什么意思!
“大堂舅母說笑了,學無止境,更合論寫字一門學問,就連誠懸生匡大儒都不敢說自己精通,我才多大?可不敢造次。”
“哎呦,哪里的話。”曲氏笑著道:“誰不知道云姑娘小小年紀就寫了一手好字?二叔父可是整日都在夸你呢。要說咱們孟家,字寫的最好的就是喻掌柜了。云姑娘往后住著,可多與他學習學習。”
聽聞兒媳這樣說,大太夫人也道:“是啊,博經的字沒幾個人及得過。”看著孟氏:“我還記得嫻姐兒小時候整日與博經在一處練字呢,嫻姐兒也寫了手好字。”
云想容咬著下唇,這對婆媳不安好心,在父親面前屢次提起喻博經,話里有話!
孟氏卻無所查,道:“大伯母過獎了,我不過沒做睜眼瞎罷了。倒是卿卿的字,是由匡大儒的門生蔣先生親傳的。老侯爺生辰當日,卿卿還寫了副百壽屏風……”提起女兒,孟氏就驕傲,話難免多了起來。
云想容扶額。
娘親是真不做他想,所以并未察覺東府那些人的敵意。但是他們分明是要暗示云敖什么!
孟氏這樣一夸贊,大太夫人和曲氏就都煽風點火的讓喻博經進來,與云想容一同寫字來比較比較。
孟氏這時才覺得事情不太對,無措的看著云敖。
云想容心下無奈,面上冷淡,當即端出傲慢的架子來:“堂舅母說笑了,卿卿雖年幼,到底也是侯府小姐,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與個下人比寫字,況且那位喻掌柜還是外男。且做事也忙,孟家雖為主子,斷不好將人擺布隨叫隨到,連與小女娃比寫字這種事情也說出口。他勝了,勝之不武,他敗了,堂舅母可還要不要他在孟家留下去?堂舅母若喜歡,自己與他比去,我可不寫。”說著生氣的一癟嘴,把頭轉開,明擺著她不是好相與的。
曲氏被云想容一番大道理說的再不好多言,尷尬的臉色通紅。
沉默良久的孟方深深看了外孫女一眼,道:“待會兒就擺宴了,寫字就改日吧。”
孟氏松了口氣。眼角余光望著云敖,希望他并未察覺異狀才好。
眼瞧著到了吃飯的時間,下人來請眾位主子移駕去側廳。云想容原本落在后頭,云敖卻故意慢了一步,主動拉她的小手。
云想容因想著今早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心中氣著,冷著臉抽回了手自行走在前頭。
云敖被女兒拒絕了,半晌都沒回過神,女兒越是如此與他較勁,他就越覺得她可愛有趣,大步上前將云想容抱了起來,讓他坐著自己的臂彎。
“呀,爹爹!”
云想容突然被抱起來,嚇得一縮脖子,急忙摟住他脖頸。
眾人都回過頭來,卻看到孟氏一臉幸福的跟在抱著孩子的夫婿身旁。
孟方氣的冷下臉。
云想容則有一些恍惚,她曾經,看著爹爹抱著云明珠笑的那樣開懷,她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接近討好他,可他總不為所動。小時候,爹不抱她,不管她,長大后,也就再不作妄想了。
如今,她卻坐在父親的臂彎上,看的比平日都要高,都要遠。
云想容的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那般,臉色也憂郁起來。(。。)
第四十六章
抱琴這廂回了曹氏屋里,在床前垂首稟道:
“……喻掌柜才同二太爺進屋,就叫二姑爺請出去了。說是家宴不見外客,一點臉面都沒給留……東府大夫人還要將云姑娘一軍,偏要云姑娘寫字與喻掌柜比拼,被云姑娘幾句話噎回去,奴婢都想不到云姑娘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聰明伶俐。這會子眾位主子一道偏廳用飯去了,說是待會兒要請御醫來給您診治。”
曹氏擺擺手。
抱琴行禮退去了。
姚媽媽最是了解曹氏的性子,待到抱琴出去,就到床邊輕手輕腳的為她掖了掖被子,“夫人且放寬心,二姑爺位高權重,就那個性子,到未必真的是對喻掌柜有什么偏見。”
“不,云咸寧的腦子可不白給,他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孟家與喻家的交情,打從博經爺爺那一輩起,連同他父親,三代人都是咱們孟家的大掌柜,他更是從小在我身邊長大,與我自己養的差不多少。云咸寧恐怕已經察覺了。”曹氏搖著頭,“都是東府那些人!”
“太夫人?”
“他們故意在云咸寧面前提起博經,就是要讓云咸寧注意到這個人!”曹氏冷笑:“為了爭家產,他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東府大太爺生了兩個男丁,男丁又生了男孫,子孫興旺,偏生只能占有孟家一成的股份,哪里會甘心?
姚媽媽變了顏色:“難道東府的人發現了二太爺有招婿的心思?”
“那也未必。他們只是防范罷了。即便沒有這回事,能給咱們添亂他們也舒坦。”
曹氏掩口咳嗽了幾聲,心里仿佛更堵了,“你去請二太爺回來,就說我有事與他商議。讓他快著些。”
“我知道了,這就去。”姚媽媽扶著曹氏躺好:“您先小憩片刻。我去去就來。”
“嗯。”
曹氏疲憊的閉上眼。養精蓄銳。
約莫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孟方回了內室。方輕腳步走到床畔的交杌坐下。
曹氏像是聽到了孟方的聲音,緩緩張開眼:“回來了?”
“嗯,你可好些了?”
“老樣子,老爺,妾身怕是不中用了。”曹氏虛弱的笑著,撐著雙臂要坐起身。
孟方忙扶著她,體貼的在她背后墊了兩個柔軟的迎枕。
“你不要胡思亂想,大夫說了,你素日只不過肝腎陰虛。這一次是偶染風寒,吃幾貼藥將養些日子自然好了,你呀。平日就是憂心太重,惦記了玉姐又惦記嫻姐兒,你只顧著照看好自己,看身子還不好?”
“老爺說的輕巧,我只養了這兩個丫頭如何能丟下手不管。玉姐兒還好。大姑爺對她全心全意,她雖身子弱了些,可也不遭罪。我只疼惜嫻姐兒。”曹氏的語氣中就帶了一些埋怨:“嫻姐兒自小就那個脾氣,外強中干的性子,就算心里再怕再苦也要裝出強悍的樣子來。當初你說不認她,就算是氣話。她也會記著,哎,七年不回來。她也是跟咱們要了口志氣。”
提起此事孟方就更加生氣:“跟咱們要什么志氣 “正事。妾身知道老爺疼惜嫻姐兒。所以妾身今日是有一事相求。”曹氏的眼中含了水霧:“老爺,妾身服侍了您這么些年,也沒為您誕下個男丁,妾身有愧于心,原本是不好與您開口的……”
“碧霞。你我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做什么?”孟方起身坐到床畔。握住了曹氏的手:“你有什么就與我說,我盡力去為你周全。你就放寬了心養身子,還要多陪著我蹬騰幾年才行啊。”
曹氏抿著唇笑,雖年華老去,容色也被病痛折磨的不再,可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仍舊叫孟方回想起她年輕時的模樣。
孟方禁不住抬起手來用拇指抹掉她臉上的淚。
曹氏嘆道:“沅汀,我知你心中的苦悶。爹將偌大的產業傳給了你,你身為孟家唯一的嫡子,必須要將孟家發揚光大。我也知道,若是東府的那些人心術正些,不是那樣鼠目寸光,你也不會這樣獨霸著產業不放手,你是怕孟家交給他們從此敗落,對不住爹的囑托,并非全因為大哥是庶子。”
孟方動容的頷首,“你最懂我。”
“博經那孩子我也喜歡的緊。你想招他入贅,將來與嫻姐兒的孩子還姓孟,生意上有他的指點教導,孟家也不會敗落。可嫻姐兒那孩子倔強的很,她未必肯聽從。”
“不聽?我就是綁也要將她綁回來!”
曹氏聽的著急,又咳嗽了起來,孟方忙輕拍著她的背,拿了參湯來給她潤嗓子。
曹氏許久才順過氣,道:“妾身就是想求老爺,不要逼嫻姐兒。我養的閨女,我了解,她認死扣,若是逼急了,我怕她做出傻事來。退一步想,不能招婿,還可以將產業傳給咱們外孫啊!”曹氏拉著孟方的手,又道:“爹將孟家交給你,是不想讓你毀了祖輩的努力成果,可不是要你守著死理逼死孩子啊。”
孟方滿心的不贊同,卻不好讓病中的曹氏在多操心,只道:“你說的我都了解了。你身子不好,就快歇著,不要在多想了。”
他這般那話支吾,曹氏就知道他不贊同,她越發擔心起孟氏來。
“嫻姐兒不容易妥協的,老爺,您……”
“此事我心里有數,會辦妥當的。你快歇著吧。”
曹氏無奈的閉上眼,急的又是咳嗽。
孟方見她臉色也變了,忙吩咐屋外的抱琴:“快去請御醫來。”
云想容這會子正在廂房里練字。許多難題一時半刻解不開,她也不愿自己去鉆牛角尖兒,況且字一日不練就會退步,她不愿荒廢,自己寫字的同時,又教柳月和英姿也認幾個字。
屋里安靜的很,所以外頭的嘈雜聲就顯得極為動人心。
云想容道:“柳月去看看怎么了。”
柳月應聲去了,不多時回來道:“才剛二太爺叫人去請了御醫來給二太夫人瞧病。”
“是嗎,那我們去看看。”云想容草草收了筆,披了件襖子出門去。
才到廡廊下,還未等下臺階,就見外頭有個小丫鬟急匆匆跑進了上院,見姚媽媽正在院子當中。連忙道:“姚媽媽,二姑奶奶呢!”
“什么事兒?火燎腚了似的。”
“京都永昌侯府的邱夫人派了人來,要求見二姑奶奶 “那不是?!”姚媽媽臉色變了,“是個什么樣的人?”
“是個穿金戴銀的媳婦子,還領著一些個人,趕著車。”
“先請到前廳,我這就去告訴二姑奶奶,快去吧!”
“哎!”小丫頭領命下去了。
云想容見姚媽媽圓滾滾的身子像個球一個樣就要飛快的趕到里頭去,忙攔了下來。
“姚媽媽。”
“云姑娘?”姚媽媽笑著道:“老奴這會子正有事呢,姑娘有何吩咐?”語氣有些焦急。
“外婆瞧病,我娘親和爹爹都必然要守在一旁,京都來的人我去見就是了。”
見姚媽媽還有些猶豫,笑道:“我與那邊的人也熟悉,你且先別打擾了我娘和外婆,讓她安心瞧病,幾個下人而已,我去就是。”
姚媽媽有些猶豫。可即便是六歲,云想容也是主子。且她說的不無道理。曹氏的心病都在孟氏身上,若是聽說那位平妻派人來找二姑奶奶,定要懸心的,還如何治病?
“那……”
“姚媽媽若不放心,可隨我去。若外公他們問起來,你大可如實作答,就說是我要為長輩們分憂自行要去,你也沒轍。”
“哎,那老奴隨姑娘走一趟。”姚媽媽頷首,就跟著云想容往前廳去。
前廳中,康孫氏正坐在側坐上,隨意的瞧著屋里頭的擺設裝潢,心里暗暗咂舌孟家的財力。瞧瞧那紅寶石的發財樹,還有博古架上擦拭錚亮的古董,竟不與侯府相差多少。
不過再有錢,也是商賈。
康孫氏的腰桿挺的更直。又開始胡思亂想。
她當家的定然是跟著侯爺來了,說不定待會兒能見到……
“云姑娘。”
格扇外傳來丫鬟的問候聲,隨即藍色的夾板棉簾撩起,云想容在前,一個胖胖的婆子在后,后頭還跟著兩個眼生的丫頭,四個人一同走了進來。
康孫氏看到云想容,就禁不住怒火中燒。
“原來是康媽媽。”云想容笑著與她擦肩而過,在首位坐定:“幾日不見,康媽媽身上的燙傷可大好了?”
康孫氏嘴角抽了抽:“托六小姐的福,都大好了。孟夫人……”
“外祖母正在病中,我娘親和爹爹都在床前侍疾,不便前來。康媽媽有什么事情與我說就是。”
康孫氏傻眼。她預備好的一應說辭都是給孟氏的,孟氏又不出來,算是怎么回事?!回頭邱夫人怪罪起來當如何是好!
她沉默不語的功夫,丫鬟上了茶。
看到丫鬟端著茶盤,康孫氏下意識往后退。
云想容瞧得禁不住笑,頗有大將風度的道:“康媽媽特地前來,可是有事?”
康孫氏無法,又不能強迫叫侯爺和孟氏出來,只能道:“是這樣的,邱夫人聽聞孟家老夫人病了,特地吩咐奴婢帶了上好的藥材來,還有,八少爺出了痘,邱夫人請侯爺速速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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