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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湯淼]豪門老公很不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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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4:22:38
160 都是我親姐姐

  顏依寧一聲驚恐的大叫,慌忙一把抱住顏亦瀟抓著針筒的那隻手,不讓她紮下去,再迅速的搶下她手裡的針筒。

  正要為顏亦瀟打針的護士被突然醒來的顏亦瀟這番瘋狂的模樣嚇得目瞪口呆,怔怔的看著歇斯底里的顏亦瀟,完全回不過神來。

  然而顏亦瀟像是還陷在夢魘裡沒有清醒一般,即使被顏依寧搶下了針筒,她還是像瘋了似的去抓扯被嚇到的小護士,雙手狠狠抓住小護士的手臂,瞠大雙眼死死瞪著受到驚嚇的小護士,她面目猙獰的嘶吼--

  「別再跟著我,不要再纏著我……再纏著我我就殺了你……殺了你……」顏亦瀟狠狠拽著小護士,咬牙切齒的吼著,癲狂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恐怖。

  「小……小小小,小姐……我只是要給你打……打針……」小護士被嚇得臉色慘白,哆嗦著嘴唇急忙解釋。

  「瀟瀟,瀟瀟你冷靜點,你把人家護士小姐嚇著了,你冷靜點!」顏依寧慌忙拉著顏亦瀟的手臂,想將她和小護士分開,焦急的喝道。

  「不要纏著我……我會殺了你……我會……」顏亦瀟神經質的叫著,眼底滿是被嚇到極致後激發出來的狠戾,瘋狂的模樣看起來很嚇人。

  「瀟瀟你快鬆手!」顏依寧急得滿頭大汗的叫著。

  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洛雲傾一走進來就看見一團混亂的場面,頓時一驚,急忙奔上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洛雲傾臉色一凌,一邊急急問著,一邊快步上前來,趕緊抓住顏亦瀟的手腕,將驚嚇不已的小護士解救出去。

  小護士一得到解救,立刻驚恐的往後退了數步,許是第一次遇見如此癲狂的病人,蒼白著臉頰被嚇得不輕。

  「對不起對不起,嚇著你了吧,對不起啊!」顏依寧忙不迭的對小護士道歉:「我妹妹最近受了點刺激,情緒有些不穩定,嚇著你了真的很抱歉!」

  「沒……沒事……」小護士違心的胡亂搖了下頭,目光怯怯的偷瞟著神經質的顏亦瀟,結結巴巴的吐字:「那……那我先出去……」打死她也不要再進這間病房為這個病人打針了,太可怕了。

  「好的好的!真的很對不起!」顏依寧一個勁兒的道歉,溫柔謙和的形象深得人心。

  洛雲傾抓住顏亦瀟的雙手後,立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極盡心疼的哄著:「瀟瀟,怎麼了?不怕不怕,我在這裡,乖,不怕!」

  顏亦瀟在短短幾天內整個人已經憔悴得快不成人樣了,要麼就是精神不振,要麼就是歇斯底里,被一個接著一個的噩耗折磨得心力交瘁,現在又被噩夢騷擾,神經更是被繃到了極限,隨時都可能繃斷……

  她狠狠喘息著,在他把她和小護士拉開之後,她似乎也從夢魘中慢慢清醒過來,茫然怔忪的看著自己的手,似是有些搞不懂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

  洛雲傾緊緊抱著她,大掌極盡疼惜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溫柔的安撫著,一邊轉頭去看著顏依寧,緊擰著眉頭小聲問:「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驚醒過來,然後就抓住護士小姐說什麼別再跟著我和我要殺了你什麼的……」顏依寧輕輕咬了咬紅唇,一副焦急糾結的模樣,然後用猜測的語氣說:「可能是做噩夢了吧!」

  噩夢?洛雲傾狠狠擰眉,垂眸看著懷裡冒著冷汗的小臉,不由自主的收緊雙臂,將她微微顫抖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裡,心疼到無以復加……

  ***

  接下來的幾天,顏亦瀟總會做一些很恐怖的噩夢,每次驚醒過來都會『發瘋』幾分鐘才能安靜下來,洛雲傾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也是飽受折磨。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又一次從夢魘中驚醒過來,顏亦瀟猛地睜開眼,滿頭冷汗的大口大口喘息著,心有餘悸的怔怔看著天花板。口一不突。

  「醒了!」一道慵懶的聲音,漫不經心的緩緩響起,顏依寧坐在病床邊,微微垂著眼瞼正優雅的削著蘋果皮。

  喘息了好半晌,顏亦瀟心底的恐懼才慢慢平復下來,這些天她根本沒辦法睡覺,一閉上眼就是噩夢,簡直比熬了幾天幾夜還更疲憊,這會兒聽到顏依寧的聲音,便下意識的緩緩轉頭看向顏依寧,虛弱的扇動了下眼瞼,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力氣說話。

  「感覺怎麼樣?」顏依寧一邊懶懶的吐字,一邊緩緩抬起頭來,飽含著淡淡譏諷的目光不冷不熱的射在顏亦瀟的臉上,唇角勾起一抹陰測測的冷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媽做惡夢的時候總說看見了悠悠,你看見過悠悠嗎?她是不是追著你要你償命?」

  顏亦瀟驀然一震,聽了顏依寧的話,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夢裡的場景,那些血腥恐怖的紅與陰魂不散的聲音頓時讓她的臉色蒼白一片,呼吸,微微急促……

  「來吧!吃個蘋果補充點力氣,我們姐妹倆『好好』聊聊天!」顏依寧將手裡削好的蘋果遞到顏亦瀟的面前,刻意咬重『好好』兩個字,唇角扯出一抹高深莫測且透著一絲陰森的淡淡冷笑。

  顏亦瀟怔怔的看著顏依寧,眼底緩緩浮現出一絲狐疑,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而顏依寧見她不動,等了兩秒就沒了耐心,便將手裡的蘋果強行塞在顏亦瀟的手裡,然後有意無意的將鋒利的水果刀,放在了顏亦瀟的右邊櫃子上,伸手可及……

  儘管嗓子乾澀,顏亦瀟卻絲毫沒有吃蘋果的欲望,盯著強行塞在手裡的蘋果看了兩秒,她緩緩抬眸看著顏依寧,艱難的嚥了嚥唾沫,嘶啞著聲音虛弱的吐字:「爸爸……情況好點……了嗎……」

  『撲哧』--

  正拿著紙巾優雅的擦著手的顏依寧頓時掩嘴嬌笑一聲,媚眼一挑,極盡嘲諷的看著顏亦瀟,別具深意的笑著說:「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有閒情管你爸怎麼樣,你們還真是父女情深啊!」

  「伊寧姐……」顏亦瀟蹙眉,眼底的狐疑之色更加深濃,她喘了口氣,定定的看著顏依寧:「你怎麼了?」

  「我?」顏依寧纖纖玉指一抬,指著自己,唇角勾著雲淡風輕的笑靨,滿不在乎的撇了撇紅唇,呵氣如蘭的說:「我怎麼了?」

  「你變了!」顏亦瀟的目光一點一點的變得銳利,從媽媽出事那天開始,她就隱隱感覺到了顏依寧的變化,隨著這幾天的相處,這種感覺越加明顯與強烈。

  「變了?」顏依寧妖嬈的輕掩紅唇,似譏似諷的笑了一聲,然後像打太極一般懶懶吐字:「你覺得我哪裡變了?」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顏亦瀟微微蹙著眉,語氣非常肯定。

  「不是這樣嗎?那你倒是說說,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顏依寧微不可見的瞇了瞇雙眸,唇角那抹譏諷的笑越加深刻了幾分,冷冷哼道。

  「以前的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可是現在的你……說話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尖銳刻薄,你變了!」顏亦瀟很篤定的說道。

  聞言,顏依寧不氣也不惱,似笑非笑的看著顏亦瀟,然後優雅魅惑的舔了舔紅唇,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真的認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是『真正』的我嗎?」

  顏亦瀟的心臟倏然一緊,定定的看著顏依寧,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抿著唇,不語。

  「其實……」緩緩的,顏依寧漫不經心的拉長尾音,姿態優雅的站起來,唇角勾著冷冷的笑,說:「我一點也不溫柔體貼,更不善解人意,以前的我只是臥薪嘗膽忍辱負重!」

  「你說什麼啊?」顏亦瀟心裡『咯登』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顏依寧,下意識的失聲低叫:「什麼臥薪嘗膽?什麼忍辱負重?你什麼意思?」

  顏依寧雙臂環胸,高姿態的睥睨著半躺在病床上的顏亦瀟,只是冷冷的笑,並不說話。

  顏依寧的表情太詭異,讓顏亦瀟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冷,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又不願意把眼前這個姐姐想得太壞……

  但是她的話實在太莫名其妙了,顏亦瀟緊緊蹙著眉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換了一個比較緩和的語氣輕輕說道--

  「伊寧姐,雖然你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我心裡,你跟二姐沒有區別,都是我的親姐姐,爸和媽也一直是把你當成親生女兒對待的,你怎麼說得好像我們顏家有多對不起你似的,還忍辱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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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4:22:58
161 一家人地獄見

  對!顏依寧不是顏家的親生女兒,是十八年前顏家收養的孩子,那一年顏依寧五歲,顏竹悠也是五歲,比顏依寧小六個月,而顏亦瀟三歲。

  「親姐姐?」顏依寧驀然一聲嗤笑,美麗的臉龐瞬間陰暗下來,目光犀利的冷睨著顏亦瀟,毫不客氣的冷冷譏諷道:「瀟瀟,這麼多年了,你可曾叫過我一聲大姐?你都是叫我伊寧姐,你這不就是跟我生分麼?還說什麼把我當成親姐姐?虛偽!」

  「我只是一時改不了口而已……」顏亦瀟下意識的解釋道,緊接著心裡感覺到什麼,她緊蹙著眉看著顏依寧:「就因為一個稱呼,你就否定我對你的姐妹之情,甚至要記恨我嗎?」

  就是那麼詭異,當年顏依寧來顏家,三歲的顏亦瀟就是不改口叫顏依寧大姐,不管父親顏弘文怎麼教都沒用,她就是只叫『伊寧姐姐』,然後慢慢長大了,對彼此的稱呼自然而然就習慣了,顏依寧也不曾表現出有什麼不滿,顏亦瀟便以為她也許對稱呼並不在意,也就一直這樣叫下去了,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我不是記恨你,我只是很討厭你說什麼把我當親姐姐,不是親的就不是親的,別說什麼把我當親姐姐親女兒,很噁心!」顏依寧臉色陰沉,皺著眉頭一副嫌惡至極的樣子,語氣冷厲如冰。

  顏亦瀟緊蹙著黛眉,像看陌生人一般看著顏依寧,這還是她相處了十八年的姐姐嗎?她怎麼感覺完全不認識她了呢?以前那個溫柔善良的伊寧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冷血無情是樣子呢?

  「爸爸媽媽養了你十八年,也讓你噁心嗎?」顏亦瀟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被子,眼底流淌著一股氣憤,語氣也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

  顏依寧說誰的不是都可以,甚至說她顏亦瀟的不是她都可以無所謂,但是不可以說她的父母,父母親養育了她們二十年,做女兒的,哪有資格去責備父母的不是?即便顏依寧與顏家沒有血緣關係,但養育關係還在不是嗎?

  「最噁心的就是他們!」顏依寧卻咬牙切齒,微瞇著陰狠的雙眼憤恨的吐字。

  顏亦瀟狠狠抽了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雙眼佈滿仇恨的顏依寧,緊蹙著眉頭失聲道:「顏依寧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你爸和你媽!」顏依寧立刻就尖銳的回答道,眼底的恨意,濃烈得讓顏亦瀟心驚膽顫。

  「為什麼?」顏亦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來不知道,與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顏依寧對父母親居然有這麼濃烈的怨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欠我的!」

  「欠你?他們欠你什麼了?」顏亦瀟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完全聽不懂顏依寧的意思,可是心裡卻一陣陣的發寒,莫名的心驚膽顫。

  顏依寧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掩著紅唇得意的笑了起來,那笑聲,陰森至極:「呵呵!不過沒關係,他們欠我的一切……馬上就要還完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顏亦瀟臉色微微發白,心裡那股不好的感覺已經將整個胸腔填滿,今天的顏依寧,讓她害怕。

  顏依寧唇角勾著一抹陰測測的冷笑,微微俯身,一點一點的湊近顏亦瀟蒼白的臉龐,佈滿陰狠的雙眼死死盯著顏亦瀟的眼睛,陰森森的呵氣道:「等你和顏弘文死掉之後,我的債,就討完了!」

  顏亦瀟大驚,驀然瞠大雙眼瞪著顏依寧,心臟狠狠收緊,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到顏亦瀟臉色大變,顏依寧唇角的笑更加肆無忌憚,微瞇著雙眼看著顏亦瀟,眼底是滿滿的鄙夷,撇著紅唇漫不經心的搖著頭--

  「顏弘文聰明一世,養兩個女兒卻蠢得跟豬一樣,尤其是顏竹悠!」顏依寧毫不客氣的唾棄,續而挑眉勾唇,語調微微上揚,漫不經心的哼笑道:「知道為什麼嗎?」

  顏亦瀟臉色越來越蒼白,瞠大雙眼死死看著顏依寧,被顏依寧一番話驚得魂飛魄散,因為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了……

  「因為她到死,都以為是你想殺她,她根本不知道,要她死的人……」顏依寧唇角勾勒出一抹殘忍的笑,故意微微停頓了下,再極冷極冷的吐出兩個字:「是我!」

  即使心裡已經隱隱猜到,可是聽到顏依寧親口承認,顏亦瀟的腦子還是『轟』的一聲炸開了,被驚得一顫,不敢相信。

  顏亦瀟雙手死死攥緊被單,一股窒息的感覺緊緊纏繞著她,致使她呼吸不暢,不由自主的喘息……

  「猜到了嗎?呵呵呵!」顏依寧看到顏亦瀟的反應,扯動唇角滿不在乎的嬌笑了幾聲,飽含譏諷的目光睥睨著顏亦瀟,似是在嘲笑她的愚蠢,然後陰陰笑著,說:「對!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

  顏亦瀟呼吸粗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瞠大雙眼死死瞪著顏依寧,死死瞪著。

  「從你回國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策劃,我早就看出你喜歡洛雲傾,所以我就利用這一點你們讓親姐妹反目成仇自相殘殺!是我暗中拍了你和雲傾糾纏的畫面,然後匿名傳送給悠悠,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每次你和雲傾在一起,都會被悠悠撞見了吧!」顏依寧美麗的臉龐上泛著陰險的笑靨,對自己天衣無縫的連環計謀很是滿意。

  在盾宏區停車場的時候,她偷偷拍下顏亦瀟和洛雲傾之間的糾纏,然後第二天趁顏亦瀟不注意的時候偷走她一個耳環,接著就在顏竹悠的面前故意說一些讓顏竹悠誤會的話,緊接著顏竹悠就收到了短片,那是她用另一張新卡定時發佈的。

  而在洛雲傾生日的那天,她聘請了私家偵探跟蹤他們,在查到他們入住的酒店房號後,就讓私家偵探找機會進入房間裡偷取洛雲傾的手機,而那個私家偵探便花重金買通了酒店的送餐服務生,恰巧當時慕君昊和蕭俊楚為了慶祝洛雲傾的生日,定了十二點的浪漫宵夜送給洛雲傾,於是私家偵探也喬裝成送餐服務生的樣子,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去送餐。

  當時洛雲傾開了門,見是送餐服務生便沒多加在意,轉身就進了浴室,而床上的顏亦瀟一動不動的躺著,看樣子是累得睡著了,私家偵探就趁機拿了洛雲傾的手機,按照顏依寧的吩咐快速的發了一條信息出去,然後把洛雲傾的手機放在了會客廳的茶几上……

  再到那晚他們在海邊,也是她讓私家偵探暗中拍攝了他們的車震,然後到第二天訂婚現場,她故意讓顏亦瀟去給顏竹悠送項鏈,接著把視頻又傳送給顏竹悠,於是顏竹悠一出來就看見了顏亦瀟,倆親姐妹就按照她預想的那樣,去了無人煙的後花園,方便了她實施下一步計劃……

  「是我找人綁架了你們,還偽造證據嫁禍給你,讓所有人都以為是你妒忌悠悠所以對她痛下殺手,還有--」顏依寧唇角的笑透著嗜血的寒氣,故意停頓了下,然後殘忍的輕輕吐字:「讓你爸媽發生車禍的……也是我!」

  也是我……也是我……也是我……

  魔鬼!這絕對是魔鬼的聲音!顏亦瀟死死睜著雙眼,眼底快速的充滿血絲,她狠狠咬著牙根,消瘦的小臉一點一點的扭曲……

  顏亦瀟的胸腔積壓著漫天的怨憤與仇恨,小小的身子裡被激發出一股暴戾之氣,她死死攥緊雙拳,整個人控制不住的一直顫抖,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痛苦的喘息著質問--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家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讓我們這樣家破人亡?」

  二姐的死,媽媽的死,爸爸的重傷,居然全是出自眼前這個人面獸心的女人之手,她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等你們一家人在地獄相見,你當面問你的父母吧!」顏依寧的臉上泛著陰冷得意的冷笑,雙眼佈滿陰毒之色,冷冷說道。

  正在這時,顏依寧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一抹陰險的笑若隱若現的閃現在眼底……

  「顏依寧,你太狠毒了!他們可是養了你十八年啊!你怎麼狠得下心加害他們?」顏亦瀟痛心疾首的怒斥,心裡的恨,簡直可以毀天滅地!

  「對!我就是這麼狠毒,你能把我怎麼樣?」顏依寧極盡囂張的睥睨著顏亦瀟,冷冷哼笑,甚至更不怕死的挑釁道:「顏亦瀟我不怕告訴你,我下一個要殺的,就是你爸--顏弘文!」

  「你敢!」顏亦瀟驚恐的大叫,下意識的轉頭,立刻就看見擺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果刀,順手就抓在手裡,厲聲尖叫:「我……我先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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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4:23:20
162 就是一個廢物

  顏亦瀟一聲厲吼,顫抖的小手緊緊抓著水果刀,指著顏依寧,佈滿仇恨的雙眼浮現著一抹嗜血……

  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平時連殺雞都不敢,可是……可是現在,她真的想殺了眼前這個蛇蠍心腸忘恩負義的女人,她不能再讓這個女人去傷害她的爸爸,她只有爸爸了……

  顏亦瀟整個人都在顫抖,抓起刀就從床上跳下來,僵直著手臂持刀指著顏依寧,她臉色發白頭髮蓬鬆,雙眼瞠得巨大且一片猩紅,她喘息著,赤著腳一步一步逼近顏依寧--

  「顏依寧,你為什麼要害他們?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家人?我爸媽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狠心殺他們?」顏亦瀟痛心疾首,眼底是滿滿的恨,咬牙切齒的嘶吼。

  顏依寧在顏亦瀟抓起刀子的那瞬,立刻就警惕的往後退了數步,與顏亦瀟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顏亦瀟一步步的逼近,她就一步步的後退,唇角始終勾著一抹算計的陰冷笑意,將情緒激動的顏亦瀟一點點的引進圈套裡……

  「顏亦瀟,你殺不了我的,我勸你還是別不自量力的好!」顏依寧冷冷的笑著,極盡不屑的嘲笑道。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給我媽媽報仇,顏依寧,你把我的媽媽還給我!」顏亦瀟死死攥緊水果刀,歇斯底里的叫著吼著,整個人陷入極致的悲痛與瘋狂之中。

  乍然知曉了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此刻的顏亦瀟根本就沒辦法冷靜,一直以為所有的不幸都是意外,卻不成想,原來一切都是顏依寧的蓄意為之。

  殺母仇人就在眼前,試問她如何能心平氣和的放過如此狠毒的女人?不!她得殺了她,她得為媽媽報仇,她得為自己伸冤!

  仇恨和傷心主宰了她的整個思維,法律什麼的通通被拋向腦後,此刻的顏亦瀟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顏依寧為媽媽報仇!

  鋒利的刀尖指著顏依寧,顏亦瀟面色猙獰目露凶光,一步步的緊緊逼上去,顏依寧噙著冷笑的臉龐並沒有絲毫的驚慌或者膽怯,淡定冷靜的樣子仿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見顏亦瀟逼上來,她就謹慎的往後退,甚至有意無意的將顏亦瀟往門口引……

  「顏依寧,你把媽媽還給我--」。

  顏亦瀟倏然一聲淒厲的大吼,猛地朝顏依寧撲過去,而顏依寧一直都很謹慎,在她撲上來的那瞬,她敏捷的往邊上微微一側,於是顏亦瀟刺過去的刀就落了空,下一秒,顏依寧的雙手就狠狠抓住了顏亦瀟的手腕,沒怎麼費力就制住了歇斯底里的顏亦瀟。

  顏亦瀟這段時間身心都受盡了折磨,體力幾乎消耗殆盡,所以跟早有防備的顏依寧比起來,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威脅性。

  顏依寧狠狠抓著顏亦瀟的手腕,鋒利的水果刀就豎立在她們的中間,顏依寧微微瞇著雙眸冷睨著下意識拚命掙扎的顏亦瀟,撇著紅唇極盡譏諷的唾棄道:「顏亦瀟,你就是個廢物,就憑你還想殺我?就你這點智商還想跟我鬥?省省吧你!」

  是!她承認,她承認自己蠢笨,是廢物,與顏依寧生活了十幾年,居然沒看穿她的真面目,這到底是怪他們一家人太善良,還是該稱讚顏依寧隱藏得太深,她真的不知道,今天這一系列的悲劇,到底是誰的錯……

  「顏依寧,你會有報應的,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一定會要報應的!」雙手被制,顏亦瀟用盡全力的推嚷,咬牙切齒的仇視著顏依寧,歇斯底里的嘶吼著。

  「你還是先好好享受你的『報應』吧!」顏依寧陰測測的冷笑,一邊小心的與她抗衡,一邊不著痕跡的將她引到門邊。

  明晃晃的水果刀在她們中間危險的搖擺著,隱約覺得時候快到了,顏依寧陰冷的表情倏然一變,驀然『驚慌失措』的叫喊起來--

  「瀟瀟,瀟瀟你冷靜點,你又做噩夢了是不是?」顏依寧突然變得很嬌弱,狀似慌亂的抓著顏亦瀟的手腕,雙眼佈滿驚恐之色,拔高音量尖叫著:「瀟瀟,你別這麼激動,我是伊寧姐啊,瀟瀟你清醒一下啊……」

  「顏依寧,你少裝神弄鬼,你還我媽媽的命來,你還給我!」顏亦瀟面目猙獰厲聲嘶喊,情緒處於極端的激動之中,她根本無暇去分辨顏依寧瞬間的轉變,只知道在感覺到顏依寧反抗的力氣小了一些之後,便反射性的更加拼盡全力的想刺顏依寧。

  「啊……瀟瀟,你別這樣……啊……救命啊……」顏依寧花容失色臉色慘白,『驚恐』的尖叫,也不知到底是誰的手在搖晃,豎在彼此間的刀子更加劇烈的搖晃起來,看起來極度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血案,而誰都有可能是被刺中的那個人。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顏依寧聽到了,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陰險的冷笑,而顏亦瀟正處於瘋狂之中,一心只想為媽媽報仇,外界的聲音根本就是充耳未聞,感覺到顏依寧的反抗更薄弱了點,她趁機更用力的握緊刀子往顏依寧逼近,嘴裡則歇斯底里的尖叫著--

  「顏依寧,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我要給我媽媽報仇,你去死--」

  『呯』--

  病房的門突然被猛力推開,一馬當先衝進來的洛雲傾待看清屋裡的情形時,頓時驚得一身冷汗,急忙大叫一聲:「瀟瀟!」

  洛雲傾在門外就聽見顏依寧的呼救聲,頓時大感不妙,慌忙跑過來,一推開門就看到如此讓人心驚膽顫的一幕--

  顏亦瀟面目猙獰的抓著刀,顏依寧驚恐萬狀的抓著顏亦瀟的手腕,而鋒利的刀尖,距離顏依寧的胸膛只有幾寸的距離……

  「瀟瀟,快把刀放下!」洛雲傾驚得魂飛魄散,慌忙大叫著試圖靠近她們,然而顏亦瀟情緒太過激動,他怕刺激到她,不敢逼得太近,更不敢輕舉妄動。

  「殺了你……殺了你你就不能害我爸爸了……殺了你……」顏亦瀟腦子裡全是為爸爸媽媽報仇的念頭,看到刀尖距離顏依寧越來越近,眼底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嗜血的興奮,尖銳淒厲的叫著。

  從洛雲傾推開門的那瞬,顏依寧的雙眼就盈滿了驚恐害怕的淚水,『艱難』的抵抗著顏亦瀟的刀,彷彿隨時都要堅持不下去似的。

  由於前面顏依寧的呼救聲就被門外許多人聽到,洛雲傾進來時見情況危急一時忘了關門,所以這會兒門外就圍了好些病人和醫生護士--

  「呀!這個病人又發病了啊!」一個小護士一邊往包房裡探頭探腦,一邊驚訝的低叫一聲。

  「發病?什麼病?」身邊立刻有人好奇的追問。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很恐怖,前幾天我正要給她打營養針,哪知道她突然醒過來,把針筒搶過去就要扎我,那表情……好恐怖的,噫噫噫!」小護士縮著肩膀做驚恐狀,撇著嘴哆嗦了下,小小聲的說道。

  「她是瘋子啊?」另一個病人猜測道。

  「不知道,聽說是受了什麼大的刺激,不過我看她有暴力傾向,哎喲,反正她太危險了……」小護士直搖頭,心有餘悸的嚥了口唾沫。

  正在這時,三四名身穿警服的男子從小護士的身邊擠過,將小護士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然後撥開人群,來到病房門口--

  為首的警察大約三十左右,來到門前一見病房裡的情形,立刻手扶後腰摸著槍柄,一個標準的掏槍動作,另一隻手抬起指著顏亦瀟厲喝道:「放下刀!」

  其他警員也立刻嚴陣以待,謹慎的盯著顏亦瀟的一舉一動。

  突然冒出的厲喝讓洛雲傾有些莫名其妙,轉頭就看見幾個面生的警察,頓時狠狠擰眉喝道:「你們什麼人?」

  「回洛副市長,我們是市公安局的,一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一封--」

  「啊--」

  為首的警察話還沒說完,顏依寧突然慘叫一聲,眾人慌忙轉頭去看,只見顏依寧和顏亦瀟在推嚷拉扯間,不知怎地顏依寧手一鬆一甩,一團混亂間,顏亦瀟手裡的刀子就在顏依寧的手臂上深深劃下一刀,血,頓時湧出……

  顏依寧尖叫著朝洛雲傾撲過來,洛雲傾下意識的伸手扶了她一把,顏依寧卻趁機撲進他懷裡,淒楚可憐的哭著叫著:「雲傾……瀟瀟她……」

  洛雲傾沒空理會她,將她穩住之後就把她扯到身後去,他抬眸去看顏亦瀟,只見那為首的警察正迅速的朝持著刀的顏亦瀟逼近,驚得他慌忙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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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4:23:40
163 他居然打了她

  「不許動她!」

  洛雲傾快速的上前,及時一把拉住那警察,急喝道:「讓我來!」

  小女人情緒那麼激動,手裡還拿著刀,萬一被嚇到而不小心傷到自己可怎麼辦……

  既然洛副市長如此命令,那警察也不敢違抗,只得停住,洛雲傾劍眉一橫,面色冷厲的喝道:「你們全都退後!」

  眾人不敢有違,俱都往後退開數步,洛雲傾神色凝重,謹慎的看著全身顫抖的小女人,小心翼翼的柔聲輕喚:「瀟瀟別怕,乖,別怕。」

  鋒利的刀刃上,沾染著顏依寧的血,一滴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刃緩緩流淌而下,顏亦瀟瞠大雙眼死死看著那刺眼的紅色發怔,畢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心狠,雖然心裡對顏依寧的恨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並且強烈洶湧,可是乍然看見自己傷了人,她還是被自己的舉動狠狠嚇到了。

  緊緊攥著刀柄,手一直哆嗦顫抖,顏亦瀟臉色慘白目光呆滯,陷入漫天仇恨裡的模樣看起來非常危險。

  趁著她呆怔間,洛雲傾不著痕跡的輕輕向她靠近,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極盡溫柔的輕哄:「過來,瀟瀟別怕,我在這兒,來,把刀給我……」

  顏亦瀟茫然的抬頭,喘息著,目光有所動容,就在洛雲傾以為她已經冷靜下來的那刻,她的視線卻突然飄到他的身後,直直射在顏依寧的身上,在看到顏依寧緊緊摀住受傷的手臂要跟護士去處理傷口時,她頓時又歇斯底里的朝顏依寧撲過去--

  「顏依寧你別跑!你把我媽媽的命還給我--啊--」

  在顏亦瀟的注意力全在顏依寧身上的那刻,洛雲傾趁機一把抓住顏亦瀟持刀的那隻手腕,迅速的將她手裡的水果刀奪下來,『匡當』一聲有多遠扔多遠--

  即使刀子被奪走了,顏亦瀟還是面目猙獰目露凶光的朝著顏依寧撲騰過去,可她體弱力薄,洛雲傾只需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就讓她拼了命也無法再靠近顏依寧一步。

  「瀟瀟!冷靜點!」洛雲傾看她瘋狂的樣子著急又心疼,她這些天幾乎每天都會這樣鬧一次,可是今天是最厲害的,他真擔心她繼續這樣下去會神經分裂……

  「她殺了我媽媽,是她,是她害得我家破人亡,一切都是她做的……」顏亦瀟倉惶的抬頭看著洛雲傾,抬起顫抖的小手指著顏依寧,嘶啞的聲音急切的吼著,眼底飽含著一絲期盼,期盼有人能相信她,能幫助她。

  聞言,洛雲傾狠狠擰眉,不懂小女人為何好好的會這樣說自己的姐姐,他順著顏亦瀟的手指望向顏依寧,然而還不待他心裡有何想法滋生,顏依寧就立刻淚流滿面的朝洛雲傾看過來,傷心的哭泣著說--

  「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什麼噩夢,一醒來就瘋狂的抓住我,把媽媽和悠悠的死都怪罪在我頭上,還說我會害死她,我……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顏依寧邊哭邊說,手臂上的傷口頗深,鮮紅的血液幾乎快要將全部袖子浸濕了,一滴一滴的血順著手指掉落在地板上,顏依寧狠狠咬著唇,一副極力忍痛的樣子,望著顏亦瀟擔憂害怕的哭喊;「瀟瀟,你到底做的是什麼夢啊,你醒醒啊……」

  聽了顏依寧的哭喊,洛雲傾趕緊把一門心思想撲上去報仇的小女人緊緊抱在懷裡,大手安撫性的拍著她的後背,極盡心疼的哄著:「沒事了沒事了,那只是夢,瀟瀟不怕。」

  「不是!不是夢!是她!真的是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是她親口承認的,她剛才親口承認的!」顏亦瀟雙手緊緊抓住洛雲傾的衣襟,瞠大雙眼死死顏依寧,立刻尖銳的叫道。

  不是夢,明明不是夢,為什麼他不相信她的話?為什麼他不信?為什麼他也認為她是在做夢?

  「瀟瀟,如果真是我做的,我還會傻到親口告訴你?大姐知道媽的離開給你的打擊很大,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是請你相信好嗎?媽媽走了,我跟你一樣難過,你別這樣,你快點好起來行不行?爸爸還需要我們照顧啊,瀟瀟……」顏依寧滿臉悲痛泣不成聲,聲淚俱下的說著,說到最後都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顏依寧的話,合情合理,沒有絲毫破綻,是啊,如果一個人犯了罪,怎麼會傻到對你親口承認,再加上她悲痛的模樣我見猶憐,被妹妹刺傷了不止沒有怨言,還苦口婆心的勸慰妹妹,這一切,怎麼看怎麼是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姐姐,於是在場所有人在潛意識裡都給顏依寧加了分……

  「別聽她的,你們別相信她,她是騙子,她殺了我媽媽,她真的殺了我媽媽!」顏亦瀟掃眼看去,只見大家都同情的看著顏依寧,她又慌又氣憤,面對眾人歇斯底里的大叫著。

  顏亦瀟的情緒一直這麼激動,讓洛雲傾很是擔憂,緊緊抱著她只能焦急又無奈的哄著勸著:「冷靜冷靜!瀟瀟聽話,冷靜點!告訴我做了什麼噩夢,我幫你--」

  「我沒做噩夢!」顏亦瀟猛地一把推開洛雲傾,退出他的懷抱,雙目猩紅的狠瞪著洛雲傾,抬手指著顏依寧聲嘶力竭的吼道:「她就是我的噩夢,顏依寧她就是我們家的噩夢,是她找人綁架了我和二姐,是她讓我錯殺--」

  「住口!」洛雲傾勃然大喝,慌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懷裡,不許她再說下去。

  這裡有警察,雖然還不知道他們來此的目的,但他有預感,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不能讓她把綁架的那件事說出來,否則事情會變得非常麻煩……

  他讓她住口?他不讓她說?他不相信她……

  顏亦瀟崩潰了,她瞠大雙眼死死瞪著他,眼底滿滿都是絕望:「是她,真的是她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信……」洛雲傾輕輕點頭,無奈的語氣裡有著一絲哄騙的嫌棄。

  「你不信!」顏亦瀟勃然大吼,狠狠甩開他的手,一步步的後退,一下下的搖頭,凜然決絕的對他大吼:「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從來沒有!我不求你,洛雲傾,我不求你,我自己報仇,我要為我媽媽報仇!」裡正察那。

  顏亦瀟吼著叫著,作勢又要朝著顏依寧撲過去,嚇得『柔弱無辜』的顏依寧頻頻往幾名警察身後躲。

  「夠了!你冷靜點!」洛雲傾倏然冷喝,她再這樣激動下去,對她的身體沒好處的,而且還有意圖不明的人在場,這樣會對她很不利的。

  顏亦瀟想不了那麼多也管不了那麼多,看到顏依寧想躲,立刻又瘋了--

  「顏依寧你站住,你不許跑,我媽媽對你那麼好,我爸爸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你為什麼要害他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我媽媽報仇!」

  那是殺母之仇啊,那是不共戴天的啊,就算賠上她這條命,她也要為媽媽報仇的啊……

  「顏亦瀟,你冷靜點!」洛雲傾氣急敗壞的大喝,疾言厲色的瞪著她,心底一片焦急,她動不動就把殺啊殺的掛嘴上,她到底知不知道禍從口出啊?

  顏亦瀟對洛雲傾的警告呵斥置若罔聞,一心只想向顏依寧撲去,瘋狂尖銳地叫著:「顏依寧我一定要殺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扇打在顏亦瀟的臉頰上,瘋狂的尖叫聲頓時戛然而止,消瘦的臉頰上一片火燒火燎的刺痛,耳朵裡一陣嗡嗡作響……

  世界,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她垂著眸,與世隔絕一般,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呆呆的站著……只是呆呆的站著……

  在巴掌聲響起的那瞬,洛雲傾自己都被狠狠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心,再怔怔的看著她臉頰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心,猶如刀絞……

  他打了她,他居然打了她!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懊惱後悔,洛雲傾狠狠攥緊自己打了她的那隻手,重重歎了口氣,見她終於安靜了下來,這才轉身遣散圍觀的群眾。

  「全都該幹嘛幹嘛去!」

  一聲厲喝,圍在門外的病人護士立刻作鳥獸狀,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門外,顏依寧也在護士的攙扶下去處理傷口,幾秒之後,病房裡就只留下幾名警察--

  「你們找誰?什麼事?」

  「報告洛副市長,我們此次來,是想請顏亦瀟小姐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一起綁架案!」為首的警察立刻回答,銳利的目光則投向呆怔在一旁的顏亦瀟身上。

  「什麼綁架案?」洛雲傾心裡『咯登』一下,即使心裡已然恐慌,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的冷冷明知故問道。

  「一個小時前,我們警方收到一個視頻短片,裡面的內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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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4:23:57
164 只有他能欺負

  為首的警察緩緩停頓,抬眸看了看洛雲傾面罩寒霜的臉龐,微微斟酌了下,才接著說道:「短片裡的內容是顏亦瀟小姐涉嫌殺害顏竹悠小姐的證據!」

  洛雲傾大驚,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他狠狠擰眉,不自覺的越了權,沉聲問道:「什麼人傳送的?」

  「這個……」為首的警察為難的抿了抿唇,但見洛副市長堅持要他說,只得咬了咬牙如實回答:「匿名郵件!我們的同事還在追查來源處!」

  洛雲傾劍眉緊鎖,隱隱感覺到事情越來越不妙了,轉眸,深深看著僵立在原地像傻了一般的小女人,心裡的焦灼,無法言喻。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把她交給警方?可是現在警方握有證據,他找不到保護她的理由啊……

  擰著眉苦思冥想,洛雲傾最後狠狠咬了咬牙,擺起官架子,從政以來第一次『徇私枉法』--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不適宜去警局,這樣吧,讓你們局長派人來醫院看守,等她身體好點再跟你們回去協助調查!」

  為今之計,只有盡量拖延時間,給他多一點時間去調查真相……

  「這……洛副市長,這不合規矩啊……」為首的警察一臉糾結,為難的扯動嘴角,不敢得罪眼前這大人物,可是又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沒辦法交差啊!

  洛雲傾不悅的擰眉,為首的警察立刻驚得冒冷汗,心裡一慌,忙不迭的訕笑著說道:「洛副市長,您看依顏小姐現在這種狀態,留在醫院只會更危險,一不留神就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胡說八道!她什麼時候傷害無辜的人了?你知道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嗎?她的情緒不穩定是因為她受到了無法承受的打擊!」洛雲傾震怒,勃然大喝,非常不願意別的人如此批判他的小女人。

  他的小女人,只有他可以欺負,別的人休得對她出言不遜或是妄加指責,一絲一毫都不行!

  「這……對不起……」為首的警察被洛雲傾嚴厲的語氣驚得一震,立刻微微垂下臉結巴著道歉。

  洛雲傾不肯放人,幾個警察又不能空手回去,一時間氣氛僵凝,突然,一道氣若游絲的陰冷聲音緩緩飄蕩在空氣中--

  「我去……」

  「瀟瀟!」洛雲傾猛然轉頭瞪著顏亦瀟,擰眉呵斥,眼底頓時浮現出焦急與慍怒,她怎麼可以答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進了警察局即將面臨的會是什麼?

  呆怔了許久的顏亦瀟緩緩抬頭,雙眼飽含著譏諷冷睨著洛雲傾,一步,一步,赤腳走上來,最後,她停在他的面前,驕傲的仰起小臉,極盡蔑然的冷冷一笑,說:「你不是早就說要把我交出去嗎?現在才帶人來,比我想像中的遲了點!」

  聞言,洛雲傾心臟狠狠一抽,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不是我!」

  顏亦瀟冷冷的看著他,冷冷的笑,冷冷的輕哼一聲,極盡不屑!

  她的表情和眼神,都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她已經認定這件事是他做的了?天哪!他那天只是說說氣話而已,他怎麼可能會……她的眼神告訴他,她不信他!

  心,狠狠抽搐,洛雲傾頓時說不出話來,無力為自己辯解,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轉身面對著幾名警察,聽見她言辭鑿鑿的說--

  「我沒殺人!我跟你們回去!我也希望你們能還我清白還我公道!」

  為首的警察小心翼翼的瞟了眼洛雲傾,想到要回去交差,只能硬著頭皮公事公辦的說道:「顏小姐你放心,法律是公正的,只要你沒犯法,我們是不會冤枉好人的,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走吧!」

  顏亦瀟沒有異議,抬步就要往外走,卻倏然手臂一緊--

  「瀟瀟!」洛雲傾擰眉輕喊一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明知不可以,可是他的心裡就是不想放她走,眉眼間的焦灼和心疼,看在顏亦瀟的眼裡卻全是諷刺。

  「洛副市長,請放手!」顏亦瀟冷若冰霜,極盡蔑然的瞥著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臂,冷冷說道。

  其實事已至此,礙於他的身份,他真的沒辦法阻止,狠狠咬了咬牙,萬般無奈,他極盡不捨的緩緩鬆開了手。

  他一鬆開手,顏亦瀟立刻朝門外走去,幾名警察緊跟而上,而在出門之際,顏亦瀟突然停下腳步,咬唇猶豫了兩秒,然後還是轉了身,朝洛雲傾冷冷看過去,告訴自己,為了爸爸,最後再信他一次--

  「洛副市長,就當是看在亡姐對您的情分上,請您保護好我爸爸,如果我爸爸有什麼事,我們全家……都不會原諒你!」

  都不會原諒你……

  明明是輕飄飄的幾個字而已,卻像是一塊塊的大石狠狠壓在洛雲傾的心上,讓他喘不過氣……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帶著,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像毒液似的滲進骨血裡,痛得鑽心……

  慌忙摸出電話撥打了蕭俊楚的號碼,快速的交待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正要跟著去警局,卻只見嶺子翊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裡,一邊與熟悉的小護士眉來眼去,一邊朝著洛雲傾走來--

  「聽說你找我?」嶺子翊語調輕快,一臉的春風得意,從另一台電梯裡出來,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很不幸的撞在了槍口上。

  「你死哪兒去了?」洛雲傾臉色鐵青,張口就衝他狠狠咆哮。

  「呃……」嶺子翊臉上的春風頓時僵住,因為洛雲傾的臉色實在太不好,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一本正經的說道:「有個老同學從國外回來,見了個面……」

  說到最後,被洛雲傾狠厲的目光直接瞪得消聲滅跡。

  洛雲傾說不清楚此時此刻自己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他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本來他去找嶺子翊是想讓嶺子翊來看看顏亦瀟為什麼最近總是做惡夢,他先問過顏亦瀟的主治醫師,醫師說是她會做噩夢和情緒不穩定都是因為最近受了嚴重的打擊所致,過幾天應該就會好轉。

  最後主治醫師開了點安神的藥,可是顏亦瀟還是沒有絲毫起色,他心裡著急,所以才會去找嶺子翊,看他有沒有辦法幫顏亦瀟改善現狀,哪知他找遍了整個醫院都找不到他的人,電話也打不通,無奈只能回來,卻不成想一回來就看到顏亦瀟和顏依寧驚心動魄的抓著水果刀糾纏在一起……

  「雲傾……」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怯懦的輕喚,洛雲傾回頭,只見顏依寧已經處理好了傷口,手臂包著繃帶,正蒼白著臉龐泫然若滴的看著他。

  「沒事吧?」洛雲傾瞟了眼她已經包紮好的手臂,語氣稍顯凝重的問道。

  「只是一點皮外傷,我沒關係的……」顏依寧委屈的輕咬著紅唇,微微哽咽著輕輕說道。

  「那就好!」洛雲傾心不在焉的淡淡回了一句,抬手扶著額,用力捏了捏發疼的眉心,一顆心滿滿都是為顏亦瀟著急擔憂。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瀟瀟她到底做了什麼噩夢……她一定是在記恨我擅自做主把媽媽安葬了,她怪我沒有等她……」顏依寧垂著臉龐傷心的抽泣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自從知道媽媽安葬了之後,她對我的態度就變了,她一定認為我是故意不等她醒來就把媽媽……我不是的,我真的是擔心她的身體,我……」

  顏依寧傷心焦急的解釋著,洛雲傾狠狠擰眉,略顯不耐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別說這些了!」

  他正在焦慮該如何把顏亦瀟弄出來,本就心煩意亂,還聽到顏依寧不停的哭,心裡不由更是煩亂至極。

  「她是不是恨我了?」偏偏顏依寧卻控制不住的一直哭泣,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淒淒望著洛雲傾,難過的狠狠自責:「瀟瀟一定是恨死我了,所以才會做夢以為我害了媽媽,所以她才會一醒過來就抓著我說要幫媽媽報仇什麼的,對不起,我錯了,我該等她醒來的,對不起對不起……」

  顏依寧不停的說著對不起,洛雲傾狠狠抿了抿唇,抬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頭,語氣堅定的說道:「別想太多了,她會沒事,放心吧!」

  他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一定!

  ***

  警察局--

  顏亦瀟被帶到警察局後半個小時,蕭俊楚就帶著A市的金牌律師匆匆趕到,然後在金牌律師的陪同下,接受警方嚴厲的盤問。

  警方所謂的證據,是一段剪頭藏尾僅僅只有十幾秒的視頻,是顏竹悠已經撞上顏亦瀟手裡的水果刀之後的片段。

  盤問進行了三個小時,然後顏亦瀟被關押,律師在與洛雲傾和蕭俊楚商討了之後,對警方提出探視,警方同意。

  探監室裡,蕭俊楚雙臂抱胸和冷傲高貴的金牌律師並排坐在椅子裡,而洛雲傾,則焦慮不安的來回走動。

  幾分鐘後,『吱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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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4:24:19
165 知道你不會信

  探監室連通羈押房的鐵門輕輕開啟,顏亦瀟在一名女警的帶領下進入了探監室,女警識趣的留在鐵門的門口,只是象徵性的默默看著,並未跟著進來。

  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正焦慮得來回走動的洛雲傾立刻轉頭循聲望去,見到顏亦瀟的那瞬,情不自禁的朝她大步走去--

  「你怎麼樣?」他來到她的面前,滿眼的擔憂與心疼,急得聲音都微微發顫,急切的想去牽她的手,卻被她冷冷避開。

  顏亦瀟的臉色蒼白,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在醫院時那歇斯底里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這會兒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冷漠,對洛雲傾擔憂的詢問置若罔聞,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態度極盡冷淡。

  蕭俊楚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那麼僵,優雅魅惑的舔了舔唇,然後站起來走過去拍拍洛雲傾的肩,對顏亦瀟和善的輕輕說道:「先過來坐下說吧!」

  「好,我們去坐下--」

  洛雲傾立刻說,同時再次伸手去牽顏亦瀟,可是顏亦瀟直接轉身朝著會談桌走過去,面無表情的坐在疑犯該做的位置上,洛雲傾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臉色微微蒼白了下,眼底劃過一絲痛苦……

  兄弟多年,蕭俊楚自然明白洛雲傾心裡的苦,雙眼飽含同情的看著洛雲傾,再次拍了拍他的肩,無聲的安慰。

  蕭俊楚坐回了美女律師的身邊,洛雲傾依舊選擇站著,他憂心忡忡,根本坐不住,他站在會談桌的側面,憂慮的擰著眉頭一瞬不瞬的凝視著顏亦瀟消瘦蒼白的側臉,心,疼得不停的抽搐……

  顏亦瀟像尊木偶似的面無表情的坐在凳子上,微微垂著眼瞼,自然感覺到了他落在她臉上的視線,不過她卻連回視他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辛律師,說說現在的情況!」蕭俊楚感覺到空氣中流淌著的緊繃氣氛,連忙抿了下唇,正了正臉色,用下巴點了下身邊的美女律師,進入主題。

  辛律師微微偏過臉去對蕭俊楚點了下頭,然後白皙修長的雙手十指交叉擱在桌上,銳利明亮的雙眸從左至右將蕭俊楚、洛雲傾和顏亦瀟掃視了一遍,接著有條不紊不急不緩的輕輕吐字--

  「現在情況不太樂觀,但也沒大家想像的那麼嚴重,警方手裡的那段視頻,很明顯是經過剪輯的,所以並不能算是一份完整的證據,但雖然這份證據不算完整,卻給了警方羈押顏小姐的理由,在羈押期間,如果警方找了其他證據,那麼對顏小姐就會很不利!」

  辛律師話音剛落,洛雲傾立刻接口焦急的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能不能先把她保釋出去?」

  「我剛才跟他們上司交談過,暫時拒絕保釋!」辛律師撇了撇紅唇,抱歉的聳了下肩,搖頭說道。

  「那怎麼辦?」洛雲傾全然沒了往日的冷靜,心頭急得快著火,心疼至極的轉眸去看顏亦瀟,一看便看見她微微紅腫的臉頰,被他打的……心,又是一陣狠狠抽搐,自責……

  顏亦瀟一聲不吭的坐著,不言也不語,垂著眼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彷彿他們在討論的事情跟她無關似的。

  冷艷逼人的辛律師微微蹙了下眉,猶豫了下,然後調轉銳利的雙眸定定的看著對面的顏亦瀟,正色說道:「顏小姐,現在請你如實回答我,你剛才對警方所說的一切,是否屬實?」

  極緩極緩的,顏亦瀟抬起眼瞼看著辛律師,那清澈的眸子裡一片坦蕩與堅定,還有無所畏懼,她冷冷抿著唇,不說話。

  她已經說過太多次了,而不管她說了多少次都還是沒人相信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費口舌。

  見顏亦瀟不肯說話,辛律師臉上泛起一絲尷尬,舔了舔紅唇,誠懇的解釋道:「你說你沒有殺你姐姐顏竹悠,我想知道你的真話,你對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假,我要瞭解事情的真相,那樣我才能為你更好的辯護,你明白嗎?」

  顏亦瀟面無表情的看著辛律師,始終緊閉著嘴沉默不語,心底是滿滿的不以為然,辯護?現在的她,還能相信誰?連與之生活了十幾年的顏依寧都是懷著仇恨與面具,她還能相信誰?慮聲一看。

  她的不合作讓辛律師微微擰眉,等了幾秒,辛律師抬眸看著蕭俊楚和洛雲傾,用眼神告訴他們,如果顏小姐這麼不合作的話,那她也只能說無能為力了,她可不想把自己的金招牌冤枉的砸在這起案子上。

  接收到辛律師的示意,洛雲傾又氣又急,心頭一上火說話就來不及思考與斟酌,轉眸看著一臉不痛不癢的小女人,氣得壓低聲音狠狠切齒:「說話!你到底有沒有殺悠悠?」

  他還要問她……

  終於,她緩緩轉過頭來,清冷銳利的目光極冷極冷的看著他佈滿焦灼的臉龐,心裡是滿滿的諷刺與不以為然,心臟,不再疼痛,因為早已痛得麻木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感覺……

  勾唇,清淺一笑,顏亦瀟滿不在乎的一下一下搖著頭,極盡譏諷的輕輕說道:「你若信我,我不說話,你也會信!你若不信我,我說千百遍『沒有』,你都還是會心存懷疑,就如此刻!」

  「……」倏然語塞,洛雲傾被她唇角那麼淺淺的笑靨驚怔住,她笑得那麼虛無縹緲,彷彿有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然,他怔怔的看著她,心痛到無以復加,他狠狠咬著牙隱忍著心底的痛,有些氣急敗壞的對她切齒:「你不說出來要我怎麼相信你?」

  「呵!我不說?你還要我怎麼說?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說了多少遍『我沒有』,你卻不停的追問我『到底有沒有』,明明是你心裡對我沒有絲毫信任,你卻還責怪我沒說?」顏亦瀟輕緩的語調像是在談論天氣般隨意,她微微瞇著眸,依舊在笑,唇角的笑靨越加雲淡風輕,然而那笑意,卻始終無法傳達到雙眼裡。

  顏亦瀟的話,把洛雲傾噎得快要不能呼吸,他狠狠擰著眉,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最後只能化作一句氣急敗壞的低吼:「現在不是我說了信你,你就可以沒事,警方講求的是證據,你懂嗎?

  說到底,他還是不信,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洛雲傾,你到底懂不懂,如果你都不信我……我又如何能相信你呢……

  所以,那就互相猜忌吧……

  「顏亦瀟,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洛雲傾心急如焚,狠狠咬了咬牙,擰著眉愛恨不得的瞪著她,冷厲的低喝道。

  「你要我說是不是?好啊!我說--」顏亦瀟突然雲淡風輕的打斷他的話,冷冷笑看著他,故意微微停頓了下,眸光倏然一凌,笑隱退,恨浮現,她狠狠咬著貝齒,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雙眼,說:「是顏依寧害死我媽媽的!」

  洛雲傾的眉頭頓時擰得更緊,眸光複雜的看著一臉肯定的小女人,定定的看著,幾秒之後,他略顯無奈的輕歎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動機是什麼?」

  「她說我爸媽欠她的!」顏亦瀟唇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淡淡吐字。

  「欠她什麼?」

  「她沒說!你可以自己去問她!」顏亦瀟眼神淡漠的看著洛雲傾,滿不在乎的聳了下肩,懶懶譏諷道。

  顏亦瀟漫不經心的態度讓洛雲傾氣絕,真怕自己會被她活活氣死,他狠狠咬了咬牙轉身背對她,拳頭抵著唇用力吸了幾口氣,沉默了幾秒,待情緒平復了一點後,他才心平氣和的轉過身來,擰著眉冷冷道:「你說伯母是伊寧害死的,證據呢?」

  「她親口告訴我的!」顏亦瀟眸光一冷,眼底的恨意濃烈之極。

  「有那麼傻的人嗎?如果是伊寧害的,她會蠢到親口告訴你?」洛雲傾頭痛至極,顏亦瀟對顏依寧的指控漏洞百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該怎麼去相信她?他狠狠磨了磨牙,苦口婆心的勸道:「瀟瀟,你別胡思亂想好嗎?伯母那是意外,就算你責怪伊寧沒等你醒過來就把伯母安葬了,也不用--」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

  輕飄飄的聲音,飽含著濃濃的譏諷緩緩飄蕩在空氣中,顏亦瀟唇角噙著滿不在乎的譏笑,本就不奢望他會相信,所以聽到他果然發出質疑,她並不意外,也不傷心,只是很想笑,而她也的確笑了,笑得雲淡風輕沒心沒肺。

  他不值得她再對他心懷希冀,所以,她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話音一落,顏亦瀟站了起來,招呼都懶得打,直接轉身往鐵門走去,手腕卻倏然一緊,他伸出大手緊緊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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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14:24:38
166 包括以身相許

  「顏亦瀟,你別這麼任性!」洛雲傾現在簡直是焦頭爛額,看她還如此不配合,頓時氣得忍不住發了火,攥住她就擰眉怒喝。

  然而顏亦瀟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徑直看向守在鐵門邊的女警,冷冷說道:「對不起警官,我要結束探視!」

  「顏亦瀟!」洛雲傾狠狠攥著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怒瞪她。

  手腕立刻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小女人卻始終不肯轉眸看他一眼,倔強得讓洛雲傾恨得牙癢癢,而女警見顏亦瀟主動說結束探視,又見洛雲傾抓著顏亦瀟不放,礙於職責不得不上來勸阻,小心翼翼的對洛雲傾說:「很抱歉,探視結束,請--」

  「滾開!」洛雲傾一記凌厲的眼神朝著女警瞪過去,失控的怒喝道。

  女警嚇得一怔,被洛雲傾身上迸射出來的威嚴之氣生生震駭住,不自覺的往後退開一步。

  「雲傾!」眼見向來冷靜自製的洛雲傾失了控,蕭俊楚連忙輕喝一聲,立刻上前來勸阻,一把拉住洛雲傾的手臂將他拽離顏亦瀟的身邊,壓低聲音提醒道:「別這樣!冷靜一點!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沒辦法冷--」洛雲傾下意識的叫道。

  「你必須冷靜!」蕭俊楚擰眉急喝,然後微微探頭湊近他的耳邊,將聲音壓低更低了幾分,提醒道:「下一屆的市長選舉就要開始了,別因小失大!」

  洛雲傾微微一怔,是啊,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屆的市長職位非他莫屬,所以此刻妒恨他想揪他小辮子的人大有人在,如果他有了負面新聞,那怎麼還有能力救她……

  他狠狠擰著眉,沉默下來,而將蕭俊楚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顏亦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毅然轉身走進鐵門裡,決然離開。

  呵呵!好一個因小失大啊……

  洛雲傾一回神,慌忙轉眸,卻只來得及看到小女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氣的背影,匆匆一瞥,便消失在轉角的那一邊……

  雙手叉著腰,仰起頭狠狠擰著眉閉上雙眼,洛雲傾胸腔微微起伏,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整顆心已然亂成了一片。

  接下來該怎麼辦?該怎麼救她出來?哎……

  ***

  「顏亦瀟,出來,有人探視!」

  一道冰冷的聲音,公式化的響在空氣中,面無表情的女警對著羈押牢房裡的顏亦瀟冷冷命令道。

  緩緩抬起頭,顏亦瀟機械性的按照命令走到鐵門邊,然後同樣面無表情的跟在女警的身後,向著探監房走去。

  進入探監房裡,抬眸就看見一張飽含愧疚與心疼的俊臉,顏亦瀟輕輕勾唇,露出一個久違的微笑--

  「顏亦瀟……」

  一聲心疼的呢喃,伴隨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撲面而來,下一秒,她瘦弱的小身子就被完全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被緊緊的,緊緊的,抱住!

  秦墨非將顏亦瀟抱得很緊,像是恨不得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那樣就不會再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欺負她,那樣他就可以無時無刻的保護她。

  似乎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明明有些疼,顏亦瀟卻發自內心的微笑,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她被迫仰起小臉,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眼眶忍不住微微濕潤……

  「你回來了……」她似歎息又似欣慰,在他耳邊微笑著輕喃道。

  秦墨非一手緊緊摟著顏亦瀟不堪一握的腰肢,一手輕輕扣著她的後腦勺,他用臉頰親暱的觸碰她蒼白的臉頰,滿心的愧疚自責,難受的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顏亦瀟,我不該走,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

  「這不關你的事,你無須自責。」顏亦瀟搖頭低低說道,深吸口氣,然後輕輕推開他,一臉平靜的微笑:「我們坐下再說。」

  說完,她率先朝著會談桌走過去,秦墨非自然立刻跟上。

  面對面的坐下,秦墨非深深看著越發消瘦的顏亦瀟,真是不敢想像,他不過才離開幾天而已,居然又有悲劇降臨在她身上,他到現在還記得,他走的那天,顏父那飽含希冀的目光……

  大手伸過去,將她的雙手緊緊包裹在他的手心裡,秦墨非上半身傾靠過去,半趴在桌子上,深幽的雙眼一瞬不瞬的凝睇著她的小臉,極盡心疼的輕問:「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

  媽媽走了,爸爸重傷,一直敬愛的大姐蛇蠍心腸……她能好嗎?

  微微垂下黯然的雙眸,掩下眸底的悲痛與仇恨,顏亦瀟極輕極輕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輕吐字:「別擔心,我沒事……」

  「對不起,如果我不走……」秦墨非對自己的離開始終耿耿於懷,他沒想到自己走了之後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如果他早知道……

  他還走嗎?

  如果他不走,『那一邊』出了事呢?那他下半輩子,又將活在什麼樣的境地裡……

  怎麼想,怎麼都是兩難,哎……

  聽著秦墨非的道歉,顏亦瀟輕輕咬著唇,垂著眼瞼看著與他緊緊裹在一起的手,感受著被他心疼被他保護的溫暖感覺,她異常平靜的輕輕說:「真的跟你沒關係,就算你不走……事情也會發生……」

  她的聲音很小,近乎自言自語,可是最後一句話還是被秦墨非聽得清清楚楚,感覺到她話裡有話,頓時狠狠擰眉:「什麼意思?」

  然而顏亦瀟卻始終只是虛無縹緲的輕輕笑,垂著眸,掩飾著眼底沸騰的風雨,顏依寧是個危險人物,是個喪心病狂的危險人物,她連養育了她十八年的養父母都能下毒手,更何況是其他人……

  所以,她不能再連累秦墨非了,如果把顏依寧的事告訴秦墨非,那秦墨非必定會去追查,萬一在追查的過程中,秦墨非出了什麼事……她不敢再冒這樣的險,一丁點都不能。

  她不是小看秦墨非,而是顏依寧太狠毒太陰險,這場仇恨與秦墨非無關,她不能再讓無辜的人捲進去。

  這種不共戴天之仇,她要自己報!

  在秦墨非狐疑的目光中,她緩緩抬起小臉非常嚴肅的看著他,異常認真的喊他的名字:「秦墨非!」

  「我在!」秦墨非立刻應答,深深看著她嚴肅的小臉。

  「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嗎?」她與他深深對視,乞求道。

  「你說!」秦墨非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點頭,一副只要她說得出,他就一定會為她做到的樣子。

  顏亦瀟蹙著眉,用力咬著唇瓣沉默了幾秒,然後定定看著秦墨非的雙眼,壓低聲音說:「在我沒出去之前,請你幫我保護我爸爸!」

  時至今日,她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秦墨非了……

  「保護?」秦墨非聞言,頓時狠狠擰眉,眼底的狐疑之色更加深濃,總覺得她的話透著深深的詭異。

  「對!保護他!」顏亦瀟重重點頭,其他的並無意多說,她將小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出來,反手緊緊抓住他的雙手,她認真而嚴肅的看著他的雙眼,像起誓般對他承諾:「秦墨非,只要你幫我保護我爸爸,如果我還能洗脫嫌疑走出這裡,不管將來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的眼神與語氣都那麼堅定,秦墨非深深看著她,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的,他笑了--

  「包括以身相許?」他唇角勾起一抹久違的魅笑,略顯玩世不恭的戲謔道,她嚴肅的模樣讓他覺得她是在強迫自己,他不想看到她如此為難自己,所以企圖用輕鬆的語氣調節一下氣氛。

  「對!」哪知她立刻點頭,清透空靈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雙眼,字字堅定的說:「包括以身相許!」

  秦墨非唇角的魅笑,一點一點的隱退,深深的看著她堅定認真的小臉,默默對視了好半晌,他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大手親暱的揉了揉她的頭頂,心疼的輕歎一聲:「傻丫頭……」

  探監室裡有一面特製的玻璃,人從探監室裡看玻璃就只是一塊普通的玻璃,而玻璃後的人,卻能將探監室裡的一切,肢體動作包括談話,所有的所有都能看得以及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鐵青著俊臉默默佇立在探監室的玻璃後,渾身籠罩著一股陰戾之氣,陰鷙的雙眼飽含著漫天的妒忌,極冷極冷的盯著探監室裡的一切,狠狠磨牙……

  以身相許是嗎?

  哼!男人無聲的冷笑一聲,滿腔的妒忌將理智摧毀,涔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霸道殘忍的弧度--

  那得看他許不許她『許』!

  ***

  秦墨非走了之後,顏亦瀟跟著女警回羈押牢房,然而走著走著,她發現不對勁兒,這個方向不是回她那間牢房。

  「請問--」

  「少廢話!跟著走!」

  她剛一開口,立刻就被女警頭也不回的冷冷呵斥,她滿心狐疑,卻也識趣的沒再發問,一直跟著女警來到一間封閉式牢房的門前。

  女警打開只有一個小窗口的牢房門,然後退開一步,對身後的顏亦瀟冷聲命令:「進去!」

  顏亦瀟不知道女警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聽到女警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她略顯倉惶的一抬眸,卻赫然看見牢房裡有一個背對著門冷冷佇立著的高大男人,那熟悉的背影……

  正是微微怔愣間,背上突然被人猛地一推,致使她嬌小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往前踉蹌了幾步,狼狽的進入了牢房裡,還不待她反應過來,緊接著就聽到『呯』的一聲,她下意識的慌忙回頭,卻只見牢房的門已經緊緊關閉,以及門上那小小的探視窗口,也『刷』的一聲被關上。

  如此一來,小小的牢房便密不透風,完全與外面隔絕。

  顏亦瀟微微蹙著眉,盯著關閉的牢房門看了幾秒,輕輕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避不了,就只能勇敢面對。

  緩緩轉身,抬眸便迎上一雙陰鷙的雙眼,即使戴著金絲眼鏡也掩蓋不住他眼底那抹濃烈的憤怒,英俊帥氣的臉龐暗暗鐵青,整個人冰冷得像是從地獄走來的閻王,煞氣四溢。

  顏亦瀟面無表情,用一種極盡淡漠的眼神不冷不熱的看著他,抿唇不語。

  洛雲傾狠狠咬著牙根,拼盡了全力才將心裡那股瘋狂湧竄的妒忌和憤怒壓抑住,他危險的半瞇著雙眸,愛恨交織的死死盯著她冷若冰霜的小臉,腦子裡全是她剛才對秦墨非的承諾--

  對!包括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以身相許……

  腦子裡像有一台復讀機,她的一字一句,好似一個個魔咒般讓他瘋狂讓他心痛,他怎麼能容忍她有這樣的想法,他不能容忍,絕對不能!

  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這輩子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倏然,滿腔妒恨的男人大手一伸,一把抓住小女人的手臂就順勢將她狠狠拽進懷裡,接著迅速的一手摟緊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修長的手指穿插進她的髮絲,毫不憐香惜玉的絞住就用力往後一拽,迫使她的小臉仰到極致,下一秒,男人涔薄的唇,朝著她的唇瓣凶狠的碾壓下來--

  從他扣住她到吻她,不過就是兩三秒的時間,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迅速而勇猛,快得讓顏亦瀟措手不及,無力抵抗。

  嚴格來說,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吻』,說是啃咬或許更加貼切,他用牙齒咬著她的下唇,吸進他的嘴裡狠狠的吮,甚至將她的整個小嘴兒含進他的嘴裡,急切又貪婪的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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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9 10:06:14
167 你最好別阻止

  顏亦瀟被男人蠻橫的扣在懷裡,他的大手絞住她的髮絲,痛得她以為頭皮就要被他扯掉,唇瓣更是被他啃咬得像是破了皮一般刺痛,她本能的掙扎,然而她終究是身單力薄,掙扎根本起不到絲毫的作用,在知道反抗無果之後,她倏然就冷靜了下,索性一動不動像具沒有生命的木偶般任由他扣在懷裡,任由他為所欲為。

  她睜著清透水亮的雙眼,極盡淡漠的看著扣住自己的男人,他輕輕閉著雙眼,吻得專注又迷醉,感覺到她不再掙扎,他似乎更加欣喜,於是他的手指鬆開她的髮絲,凶狠的吻也慢慢的變得溫柔纏綿……

  然而,再火辣的吻,也無法溫暖顏亦瀟眸底那抹冰寒之氣,她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他,看著他迷醉,看著他沉淪,看著他在這個吻裡越陷越深,而她,彷彿沒有知覺感官一般,始終淡漠如冰……

  火辣深情的吻,淪陷的,只是他一人……

  感覺像是有一個世紀沒有吻她了一般,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與她親近了,她不會知道他有多想要這樣一直抱著她吻著她,她也不會知道他有多想把她藏起來一輩子只屬於他,他真的好想讓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讓他們的擁抱與深吻,都變成永恆!

  這段日子,她的痛,她的悲,她的所有磨難與噩夢,同樣緊緊揪著他的心,她到底懂不懂,看到她難過,他也痛得撕心裂肺。

  在知道秦墨非回到A市就立刻來探視她,他當即就坐不住了,也跟著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然後在探監室的暗室裡,將她和秦墨非之間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眼神,都看得以及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他被她那句『以身相許』生生激怒了,嫉妒,滿腔的嫉妒變成千千萬萬隻蛀蟲,狠狠啃噬著他的心……

  她一動不動,一直睜著雙眼冷冷看著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她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只是咬緊貝齒守住最後的城池,不讓他進入。

  洛雲傾的呼吸微微粗重,許是太久沒吻她,這一觸及她香甜的唇瓣,他就控制不住的心潮澎湃,雖然知道此時此刻很不合時宜,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吻,一點一點的變得纏綿悱惻,亦更加不知饜足……

  即使她沒有絲毫反應更不回應,他卻依舊吻得津津有味如火如荼,他緊緊抱著她,含著一絲勾挑的意味,用舌尖極盡溫柔的描繪她的唇形,幾個輾轉之後,靈活的舌尖霸道的去撬她緊咬的貝齒……

  他的吻再是怎麼溫柔火熱都沒用,她自始至終都無動於衷,感覺到他想撬開她的貝齒攻陷她最後的防線,她的眼底劃過一抹冷笑,咬緊貝齒,一絲一毫都不肯鬆懈。

  他的舌尖在她的貝齒上來回遊走,不管如何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無法撼動她分毫,終於,洛雲傾微微喘息著停止掠奪,可即使停下了吻,他卻捨不得離開她的唇,他就保持著吻她的姿勢,涔薄的唇曖昧而不捨的緊緊擠壓著她的唇瓣,緩緩睜開已然佈滿情欲的雙眼,深深看著她始終不曾合閉的雙眸--

  她的眸底,那麼清澈,看不到絲毫情動的跡象,有的,只是滿眼的鄙夷與譏諷,明目張膽的嘲笑他一個人的沉淪與迷醉。

  他死死看著她,從她的瞳孔裡,清楚的看到自己飽含著憤怒與痛苦的臉龐,被她的無動於衷……狠狠刺傷……

  她不再愛他了……

  她的眼神與表情,清清楚楚的向他表明了這一事實,將他滿心的不甘與憤怒,瞬間激發--

  陰鷙的雙眼倏然一瞇,他突然摟緊她往前一撲,將她柔軟嬌小的身軀猛地抵在牢門邊的牆壁上,然後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他的大手一把罩住她的胸前,狠狠一抓--

  「啊……」

  怒極怨極的男人這一下是下了狠手,似是恨不得把她捏爆,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小女人終究是再也無法克制,痛得本能的慘叫一聲,而霸道狡猾的男人,則趁她鬆開牙齒的那瞬間,舌尖頂進去--

  狂風驟雨般的吻,狠狠襲捲著小女人的唇與口腔內壁,久違的香甜讓男人情不自禁的一再深入,他霸道的揪住她的小舌貪婪的吮吸,狂猛得像是要啃噬她的靈魂一般……

  顏亦瀟直接被他狠狠一下捏得額前冒出冷汗,痛得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只能任憑他在自己嘴裡肆意妄為,一直到胸前的劇痛緩和了點,她的力氣才一點一點的回來,而這時,他正扣著她的後頸,把她吻得深入喉嚨……

  空氣稀薄,呼吸不暢,顏亦瀟極冷極冷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腦海裡想起他擅自將她的媽媽火化,不讓她見最後一面,讓她一輩子留下遺憾……

  恨,突然湧上心頭,她微微瞇眸,眸底驟然泛起一抹嗜血的寒光,倏地,她合攏貝齒狠狠一咬--

  「恩……」

  洛雲傾痛哼一聲,臉色一白,狠狠擰著眉鬆開懷裡的小女人,大手輕掩著薄唇往後退了兩步,濃郁的血腥味頓時瀰漫在口腔裡,舌尖被咬破了……

  血,順著唇角緩緩溢出來,洛雲傾臉色清白交加,中指輕觸溫潤的唇角,垂眸看著指尖上那抹艷紅,一顆心痛得頻頻抽搐。

  她咬他!她居然狠心咬他!下口還不輕,看這流血的頻率,肯定是條大口子。

  舌尖再痛,也痛不過心裡那股難過與絕望,洛雲傾的眼底浮現著一抹極致的痛苦,死死瞪著背靠在牆壁上微微喘息的小女人,死死瞪著。

  顏亦瀟的臉色依舊冷若冰霜,背貼著牆面,一面與他冷冷對視,一面用舌尖輕掃自己的貝齒,將齒間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清理出來,然後『呸』的一聲,帶血的唾沫極盡鄙夷的吐在地面上。

  她的眼神與表情都那麼清晰的表達出對他的厭惡和仇恨,惹得洛雲傾的心,痛到極致,鷹隼般的眸子倏然冷冷一瞇,高大的身軀猛地又撲上去,再次將她狠狠抵在牆壁上--

  顏亦瀟猝不及防,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狠狠抵住,緊接著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顎,不許她撇開小臉,他佈滿陰霾的雙眼死死瞪著她,湊近她的唇瓣極盡陰冷的吞吐著氣息。

  心很痛,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只需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他像被扼住喉嚨般難過得無法呼吸,她怎麼可以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彷彿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終究是無法忍受心裡的痛苦,洛雲傾鐵青著臉,狠狠咬著牙根在她唇瓣上陰森森的切齒道--

  「顏亦瀟,想對他以身相許是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微微停頓了下,他危險的半瞇著雙眼極冷極冷的的盯著她的眼睛,然後極盡囂張的冷哼道:「那得看我答不答應!」

  聞言,顏亦瀟微微一怔,極緩極緩的抬起眼瞼,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張飽含妒忌與憤怒的俊顏,心底泛起一絲疑惑,他怎麼知道?難道……他監視她和秦墨非的會面?

  也是!像他這樣卑鄙無恥的人,還能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窺視而已,對他而已不過是家常便飯。

  怔愣了兩秒,她定定的看著他,緩緩的勾動唇角,露出一個極盡輕蔑的冷笑--

  「呵!洛雲傾,你真是可笑到極點了,你不答應?你憑什麼不答應?你有什麼資格不答應?我要嫁給誰還是跟誰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係?」她的語調散漫,極盡不屑的冷冷譏笑道。

  她的每一個問句,都讓他啞口無言心痛難當,他狠狠磨牙,死死瞪著她,他氣得雙頰的肌肉都突突的跳動,被她的話噎得無言以對,啞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顏亦瀟,你別忘了,你身上有屬於我的東西,只要我不同意,你休想把我的東西給別的男人!」他逼近她的小臉,氣憤填膺的低吼。

  顏亦瀟挑眉,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一般,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冷冷笑道:「我身上的東西,包括每一根頭髮,都是我爸媽給的,是我自己的,沒有一樣是屬於你的!」

  「真的全是你的嗎?」他微微瞇起雙眸看著她的眼睛,意味深長的冷冷哼笑道。

  他的目光讓她頓時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唇角的冷笑僵了僵,狠狠咬了咬牙,她說:「我不稀罕的!是你非逼著我要的!既然我要了,那就是我的,再也跟你無關!我願意帶著它嫁給誰你管不著!」

  她睜大雙眼,眼底的認真讓洛雲傾心臟狠狠一緊,頓時怒不可遏的吼道:「你敢!你這雙眼睛是悠悠的,是我--」

  「是你最愛的是不是?洛雲傾,你既然那麼愛她就去找她唄!我想她一定非常開心,她一定在日日夜夜等著你吶!」顏亦瀟的唇角勾著一抹陰森森的冷笑,懶洋洋的說道。

  這算不算詛咒?

  洛雲傾的臉,頓時一白,心,痛到無法呼吸,她到底是有多恨他?居然咒他死……

  下顎一緊,他倏然收緊手指狠狠捏緊她的下顎往上一抬,迫使她的小臉仰起來,他的眼底沸騰著怒氣與傷痛,他死死看著她的雙眼,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裡去,像是要看看她的心裡是否真的已經沒有他的存在,他咬牙切齒的湊近她的唇邊--

  「顏亦瀟我告訴你,我死了,我也一定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顏亦瀟勾著唇角,冷冷的笑看著他佈滿痛苦的臉龐,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地獄嗎?何須他拉,她現在不就已經在裡面了嗎……

  所以,誰拉誰還不一定呢!

  她唇角泛著滿不在乎的冷笑,她笑得那麼陰森那麼不以為然,彷彿生死對她來說早已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她似乎什麼都已經無所謂……

  冷冷對視,她的眸底一片漠然,看不到絲毫情感,而他非常努力的掩藏,卻終究還是忍不住流露出心底的傷……

  縱是他聰明睿智足智多謀,也終究是不善於與她相處的方式,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搞定全世界,卻就是搞不定眼前一個小女人,他真的已經拿她沒辦法了……

  狠狠磨牙,他愛恨交織的深深看了她幾秒,突然抬手在鐵門上重重拍了兩下,幾秒之後,鐵門『吱呀』一聲,由外緩緩打開。

  他抬步,就在即將跨出門檻之際,背靠著牆的顏亦瀟卻突然冷颼颼的喊了一聲--

  「洛雲傾!」

  他抬起的腳步一僵,然後輕輕落下來,緩緩轉眸看她,負氣般冷冷抿著薄唇沒說話。

  顏亦瀟在他目光投射過來的那瞬,她輕輕抬起眼瞼與他冷冷對視,說:「我讓秦墨非保護我爸爸,你最好別阻止,否則如果我爸爸有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嚴肅堅定的眼神,帶著毀天滅地的決絕,像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狠狠啃噬著他的心……

  轉頭,抬步,面無表情的男人大步跨出牢房,『呯』的一聲,牢門緊緊關上。

  封閉式的空間裡,不太流通的空氣中似乎還流淌著一絲淡淡的屬於他的氣息,顏亦瀟背貼著牆面,微微仰著頭閉上雙眼,倏然就覺得全身無力,緩緩的,她一點一點的滑坐下來,雙腿彎曲,雙臂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在雙膝間,淚,默默的溢出眼眶……

  ***

  政府,洛副市長辦公室--

  「對不起兩位小姐,如果你們要見我們副市長必須先預約,否則你們不能--」秘書小姐一邊張開雙臂阻攔著喻歡歌和盛果,一邊忙不迭的說道。

  「我們沒有預約,但是我們要馬上見到他!」盛果氣鼓鼓的繃著臉,很生氣的大喝道。

  「呃……兩位小姐,真的很抱歉……喂,這位小姐你不能……」

  秘書小姐為難至極的勸說著,急得一腦門的冷汗,怎奈還沒說完,就被冷若冰霜的喻歡歌一手掃開,狼狽的往後踉蹌了兩步,待穩住腳步抬眸一看,只見喻歡歌已經抬手去狠狠推門--

  『呯』的一聲,副市長的辦公室門被狠狠推開,喻歡歌和盛果氣勢洶洶的朝著正埋首在辦公桌後的洛雲傾走去。

  聽到門被推開,洛雲傾頓時不悅的抬眸,正要怒聲呵斥,卻在看見是喻歡歌和盛果之後,硬生生將怒氣壓了下去。

  「對不起洛副市長,這兩位小姐執意要見您……我攔不住……」秘書小姐侷促不安的站在辦公室門口,小聲怯懦的急急解釋。

  「沒事!你下去吧!」洛雲傾對門口的秘書揮了下手,揚聲命令道。

  秘書小姐如獲大赦,忙不迭的退出去將門關上,還不待洛雲傾收回視線,突然『啪』的一聲,盛果狠狠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

  「洛雲傾,你什麼意思?」盛果眼淚汪汪的狠瞪著洛雲傾,氣憤填膺的大吼道。

  盛果拍在辦公桌上的小手,一點一點的捲縮起來,然後攥成小拳頭不著痕跡的收回來藏到身後去,手心,痛……

  在盛怒之下使了全部的力氣,手掌拍在硬邦邦的桌子上,氣勢是有了,手卻遭罪了,疼得她立刻紅了眼眶,卻又不好意思把小手收回來放到嘴邊吹,只能狠狠咬著牙根隱忍,疼死了啊!

  「什麼什麼意思?」洛雲傾目光冷漠的看著盛果,淡淡哼道。

  「你為什麼不准我們探視瀟瀟?你憑什麼呀?」盛果氣得口沫橫飛,情緒很是激動。

  盛果和喻歡歌去了看守所三次,三次都被拒絕探視,最後打探才得知,是洛雲傾特意交代不許任何人探視顏亦瀟,當下兩個小女人就火冒三丈的找到市政府來了。

  洛雲傾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一邊要忙著政府的工作,一邊要忙著救顏亦瀟出來,還要抽空去看昏迷不醒的顏弘文,簡直都快分身乏術了。

  冷冷抿了抿唇,洛雲傾隨便找了個借口:「她需要安靜--」

  「安靜你妹!」盛果怒不可遏,衝動得爆粗口,氣得胸腔微微起伏,狠瞪著洛雲傾吼道:「洛雲傾你別太過分,你沒權利阻止我們探視瀟瀟,你要是濫用職權小心我去告發你!」

  洛雲傾狠狠擰眉,看著盛果無聲的冷笑一聲,滿不在乎的懶懶哼道:「去吧!去告發吧!要不要我告訴你去哪裡告發我?」

  「你到底想怎麼樣?」還是喻歡歌比較冷靜點,一把將盛果拉離辦公桌前,壓抑著怒氣冷冷問道。

  「我知道你們是擔心她,所以今天你們這樣無禮的闖進我的辦公室,我不會計較,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洛雲傾淡淡說道,緩緩垂下眸繼續翻看文件,補充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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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匿名  發表於 2014-6-29 10:06:51
168 我們做個交易

  「還有,她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喻歡歌蹙眉急道:「我們想見見她--」

  「還不行!」洛雲傾還不待喻歡歌說完,就頭也不抬的冷冷拒絕道。

  「你--」盛果氣結,張口又要發飆,卻叫喻歡歌一把拽住手臂扯了扯,示意她別那麼衝動,盛果見狀,只能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退後,苦大仇深的狠狠瞪著洛雲傾。

  喻歡歌狠狠蹙了蹙眉,微瞇著美眸盯著洛雲傾,沉默了半晌,突然特冷靜的緩緩說道:「洛副市長,我們做個交易!」

  聞言,洛雲傾停下簽字的手,緩緩抬眸看著喻歡歌,沒說話。

  「你帶我們去見瀟瀟,我們告訴你一個秘密!」喻歡歌雙手撐在桌面上,微微彎腰傾身靠近洛雲傾,銳利的目光直直盯著他的雙眼,不急不緩的輕輕說道。

  洛雲傾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目光淡漠的與喻歡歌對視了幾秒,然後極輕極輕的張啟薄唇:「什麼秘密?」

  喻歡歌嫣紅的唇瓣往上彎成一個妖艷明媚的弧度,媚眼如絲的笑看著洛雲傾,向來清冷的喻歡歌此刻明明是一副妖嬈魅惑的勾魂模樣,卻詭異的讓人覺得陰森,只見她媚笑著湊到洛雲傾的面前,呵氣如蘭的說--

  「一個……四年前的秘密!」

  ***

  半個小時後--

  「瀟瀟……」

  當看守所的警察將牢房的鐵門打開後,盛果和喻歡歌幾乎是哭著走進陰暗潮濕的牢房裡,難過至極的看著那曲起雙腿捲縮在床角的顏亦瀟。

  顏亦瀟蒼白著小臉,面無表情目光呆滯,整個人縮在床頭靠牆的角落裡,雙臂抱著曲起的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目光散渙的雙眼怔怔的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瀟瀟,瀟瀟……」盛果一踏進牢房裡,就流著淚狠狠哽咽著撲上去。

  聽到盛果的聲音,顏亦瀟像是剛從夢中醒過來一般,緩緩抬起茫然的雙眼,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下一秒就被緊緊抱住,很緊很緊……

  盛果不敢大哭,只能壓抑著心裡的難過,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眼淚嘩嘩的往下淌,而顏亦瀟在被突然抱住的那瞬,不由得怔了怔,下巴被迫擱在盛果的肩上,她仰起臉,便看見了雖極力壓抑卻仍是淚流滿面的喻歡歌,本是一片麻木的心,瞬間泛起難過……

  顏亦瀟回過神來,抬手輕輕拍了拍盛果哽咽得一直顫抖的背脊,唇角很努力的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嘶啞著聲音半真半假的說:「果果,你先放開我,我快喘不過氣了……」

  聞言,盛果慌忙鬆開她,噙著淚水的雙眼心疼難過的查看著顏亦瀟消瘦憔悴的臉龐,用力抽了抽泛紅的小鼻子,狠狠哽咽著:「瀟瀟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果果你別哭,我很好,沒事……」顏亦瀟輕輕搖頭,微微笑著,語調異常的平靜,反正就是盡其所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很好,她不想讓她們擔心,一點都不想。

  蒼白的小臉,那抹強顏歡笑看上去是那麼的心酸,盛果和喻歡歌豈會不知她的想法,頓時更加心疼她,向來清冷的喻歡歌都忍不住了,走上去張開雙臂抱住盛果和顏亦瀟,幾乎是立刻的,盛果和顏亦瀟也不約而同的張開雙臂,三個小女人緊緊抱成一團,哭成一團……

  洛雲傾雙手揣在褲袋裡,默默的佇立在牢門口,眸色深沉的看著緊緊抱著彼此的小女人們,心臟悶悶的泛疼。

  難過了好一會兒,三個小女人才俱都紅著雙眼分開,顏亦瀟一邊抬袖抹掉臉上的眼淚,一邊隨口輕輕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而且還是跟……他一起來的!顏亦瀟用眼角餘光冷冷瞥了眼佇立在幾米遠的洛雲傾,眼底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嗤笑。

  「我們來了幾次,可是他們都不准我們探視,因為某高官下達了禁止探視的命令,所以最後我們沒辦法只能去苦苦哀求人家,然後才能來看你的!」盛果立刻撇著紅唇若有似無的瞟了眼洛雲傾,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道。

  盛果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顏亦瀟一聽就明白了,抬眸冷冷的看向洛雲傾,而洛雲傾也正眸色複雜的看著她。

  待到傷心的情緒緩和了一點,喻歡歌緩緩站起來,蔥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抹掉臉上的淚痕,然後轉身,冷冷看著洛雲傾,說--

  「洛副市長,既然你依約帶我們來看了瀟瀟,你放心,我們也會遵照承諾告訴你四年前的秘密,不過……」喻歡歌語調慵懶的輕輕說道,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你確定你真的要聽?」

  四年前……

  「歡歌!」顏亦瀟立刻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洛副市長,你聽嗎?」喻歡歌對顏亦瀟的呼喚置若罔聞,只是看著洛雲傾陰測測的冷笑著。

  洛雲傾微微陰沉著俊臉,擰著眉看了看神色怪異的喻歡歌,又轉眸看了看眼底劃過一絲驚慌的顏亦瀟,直覺這個『秘密』一定不簡單,而只要是與顏亦瀟有關的,他都想知道,能讓她如此緊張的,他更想知道!

  只是,他的心很矛盾,一方面很想知道,另一方面又有點怕知道,因為喻歡歌的眼底,浮現著一抹幸災樂禍的陰冷笑意……

  靜默!

  一分鐘後,洛雲傾微微瞇了下眸,帶著一股豁出去的意味,冷冷吐出一個字:「說!」

  喻歡歌勾唇,冷冷的笑,輕啟紅唇:「四年前你--」

  「歡歌!」顏亦瀟倏然大喊一聲。

  「顏亦瀟,你夠了沒?事到如今你幹嘛還要瞞著?幹嘛還要委屈自己?幹嘛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反抗?這根本就不是你!在洛雲傾面前總是懦弱無能的那個顏亦瀟也該清醒了吧!」喻歡歌猛地轉回身,衝著顏亦瀟驀然失控的大喝道,眼底是滿滿的心疼與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喻歡歌的話字字尖銳,顏亦瀟默默的聽著,臉色異常的平靜與冷然,微微斂著眼瞼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站在歡歌這邊!」盛果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苦大仇深的剜了眼洛雲傾,然後轉眸看著顏亦瀟,氣憤填膺的說道:「告訴他!我現在非常想看到他震驚後悔的樣子,讓他知道自己有多蠢,讓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瞎,強烈要求告訴他!」

  顏亦瀟默默的聽著,緩緩抬眸,朝著洛雲傾極冷極冷的看過去,心裡,一遍一遍的迴盪著盛果和歡歌的話……

  在洛雲傾面前總是懦弱無能的顏亦瀟的確是該清醒了,喻歡歌說得對,那不是她,她不應該是那麼沒用的人,是那所謂的愛情讓她迷失了心智,當那自以為刻骨銘心的愛變成了噩夢,當往日的癡戀不復存在,她不止是清醒,更是心死!

  她的目光,那麼決然冰冷,讓洛雲傾的心裡不可抑制的泛起恐慌,她們到底在說什麼?是什麼秘密?四年前發生過什麼嗎?

  沉默了半晌,顏亦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極盡譏諷的淡淡吐字:「你們以為說了……人家就會信嗎?」

  「信不信是他的事!」喻歡歌冷冷說道,續而慍怒的盯著顏亦瀟的雙眼,說:「到了今時今日,難道你還在乎他信不信?」

  是啊!喻歡歌說得真好,信不信是他的事……

  對這個男人,她的心裡,除了恨,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所以,他信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呢,他若不信,就當她沒說過,如若他信,就讓他後悔去吧!

  就應該讓他明白自己有多蠢,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有多瞎!

  見顏亦瀟又沉默不語,盛果忍不住了,轉頭冷冷看著洛雲傾,張口就說:「洛雲傾,四年前救--」

  「讓我說!」

  輕飄飄的三個字,從顏亦瀟的唇瓣間冷冷溢出來,盛果立刻識趣的閉上小嘴兒,不再多言。

  洛雲傾微微擰著眉,默默聽著三個小女人的交談,越聽越膽顫心驚,當顏亦瀟冷冷吐出『讓我說』三個字時,他的心莫名其妙的狠狠抽搐了下……

  顏亦瀟輕輕下床,冷漠無情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洛雲傾的雙眼,一步步緩緩向他走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終於,她走到他的面前--

  她微微仰著小臉,目光複雜的盯著他看,看了好久,久到洛雲傾以為她不會說了,卻只見她輕輕踮起腳尖,唇角噙著一抹殘忍而陰冷的笑靨,緩緩湊近他的耳畔,呵氣如蘭的吐字--

  「我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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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匿名  發表於 2014-6-29 10:07:13
169 是不是很驚訝

  我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曾經那道調皮而略顯稚嫩的嗓音,被深深埋藏在記憶最深處,一點一點的,與現在這道冰冷而譏諷的聲音,緩緩重疊,融合……

  洛雲傾英俊的臉龐驟然變色,瞠大了雙眼死死看著眼前這張讓他心疼讓他牽腸掛肚的小臉,大腦有些暈眩,心,猛烈跳動……

  他曾經以為那是夢,或者說以為那是幻覺,他以為這句話根本不存在,他以為……為什麼這句話會從她的小嘴兒裡說出來?

  「你說什麼?」他倏然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臉色清白交加,瞠大雙眼死死瞪著她的雙眼,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震驚,他的聲音變得嘶啞又顫抖。

  「是不是覺得很耳熟?有沒有在哪裡聽過?呵呵呵!」顏亦瀟勾著紅唇,極盡不屑的看著他譏笑著,眸光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洛雲傾狠狠攥著她的手腕,向來犀利的雙眼此刻佈滿茫然,呼吸,倏然變得困難。

  「想不起來啊?」顏亦瀟的唇角勾勒著一抹沒心沒肺的笑靨,越是見他這副被震驚的模樣,心裡越是暢快,她臉上在笑,目光卻格外的陰冷,直直射進他的雙眼裡,她抿了抿紅唇,語調輕快的譏笑著說:「好吧,讓我告訴你吧,這句台詞呢,是一部名叫『還珠格格』裡的經典台詞,不過我覺得洛副市長應該不會看那樣的電視劇對吧,那就一定不是在電視裡聽來的,那是哪裡?在哪裡聽過的呢?」

  顏亦瀟裝模作樣的笑著說著,飽含著濃濃恨意的目光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刺在洛雲傾的心上,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是她嗎?真正救他的人……是她對嗎?

  四年前,蕭俊楚被綁架,中槍險些沒命,他在追蹤兇手的過程中出了車禍,當時他的意識已經呈半昏迷狀態,他只能依稀記得自己是被人毫無技巧的從車子裡拽出來,還感覺到救他的人是個小女生,但是他始終看不清她的臉,在徹底暈過去之前,他只來得及看清她白裙胸口上的那朵繡花……

  當他清醒過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意識一點點的回到腦海,他問及是不是有人救了他,嶺子謙和慕君昊便把顏竹悠帶到他的病房,說他們找到他的時候,守在他身邊的就是這個女孩。

  他微微瞇著雙眼,刻意用朦朧的視線去打量著靦腆害羞的顏竹悠,發現無論是身形還是五官的輪廓,都與自己暈迷前那張模糊的小臉極為相似,他記得當時他看著顏竹悠曾輕輕問了一句『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而顏竹悠的表情則是一片茫然,然而他還來不及疑惑,緊接著就看見她白裙上那朵美麗的繡花……

  那朵花,是他唯一看得清清楚楚的,相對於那句似真似幻的話,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加上嶺子謙和慕君昊說,他們找到他的時候,身邊只有顏竹悠。

  而當顏亦瀟趕到醫院來的時候,她穿的並不是白裙,而在顏亦瀟沒來之前,顏竹悠就對他說,救他的時候她的妹妹也曾幫了點小忙……

  小忙……他自然就忽略了。

  於是所有的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他便一直認為救他的人……是顏竹悠!

  「是你……」洛雲傾失聲輕喃,深深看著眼前的小臉,眼底情緒翻湧極其複雜,說不清是震驚更多還是欣喜更多,仰或是不可置信更多。

  「對!就是我!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很不可思議?」顏亦瀟微微瞇著眸,冷冷笑著大大方方的承認。

  「瀟瀟……」洛雲傾的胸腔微微起伏,一股窒息的感覺襲上大腦,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他真的沒想到……

  「洛雲傾,是我把你從車子裡拉出來的,還記得嗎?當時你的腿被夾住,我叫你醒醒,叫你把腿試著挪動一下,你問我是誰,我就隨口說了一句……我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顏亦瀟冷笑著,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將當年的事全盤托出。

  記得!他記得!只是這些明明很深刻很重要的記憶,卻該死的被混攪,以至他認錯了人……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緊緊看著她,像是想要把她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裡一般,他不知是激動還是其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不信?」顏亦瀟挑眉,滿不在乎的笑著問。

  「……」洛雲傾的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般,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尚在震驚中回不來神。

  「無所謂!」顏亦瀟笑得越發雲淡風輕,抬手,用力將手腕從他的大手裡掙脫出來,一邊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手腕緩和著痛楚,一邊滿不在乎的聳肩冷笑:「這件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已經無所謂了!」

  無所謂了……

  她的表情和語氣,那麼淡漠無情,彷彿有關他的一切,都已無所謂……

  手裡,空了,心,狠狠抽搐,洛雲傾死死看著眼前這張笑得沒心沒肺的小臉,他感覺到,有什麼對他很重要的東西,已經離他遠去……

  ***

  深夜的醫院,空氣中緩緩流淌著一絲陰森恐怖的氣氛,重症監護室的門外,默默駐守著兩個高大的年輕男子,受了顏亦瀟的托付,秦墨非立刻就聘請了私人保鏢來日夜守在顏弘文的病房前。

  暈迷了快一個星期,顏弘文的情況終於有了一點點好轉的跡象,上午護士為他注射營養針的時候,看見他的手指動了動,說這是就快甦醒的症狀。

  聽到這樣的消息,洛雲傾鬱結的心總算鬆了口氣,從下午一直守到晚上,可顏弘文卻並沒有醒過來,直到蕭俊楚打來電話,洛雲傾才無奈的離開了醫院。

  夜,越發安靜,值班的護士熬不住困,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托著臉頰,偷偷打盹兒,並沒發現,有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快速的閃進配藥房裡,精準的找到標誌著『顏弘文』三個字的藥盤裡,換掉其中一瓶藥液,然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值班護士桌上的小鬧鐘『滴答滴答』的響起,護士驚醒過來,用力眨了眨惺忪的雙眼,翻開輸液記錄本,然後起身走進身後的配藥房,端起『顏弘文』的藥盤向重症監護室走去。

  門口的保鏢見是熟悉的護士,而且也是準時准點的來換藥,自然沒有阻攔,放任護士進入病房。

  像往常一樣,護士手腳嫻熟的為昏迷中的顏弘文換好藥液,再按照程序檢查了一下儀器與顏弘文的狀況,在沒有發現異常後便輕輕退了出去。

  二十分鐘後,重症監護室門口的保鏢突然聽到病房裡有什麼聲音,回頭朝著玻璃窗看進去,赫然看見本是暈迷的顏弘文正在渾身抽搐……

  ***

  蕭俊楚和慕君昊最近真是忙翻了,既要幫洛雲傾,還要幫嶺子謙,因為嶺家九兒嶺紫迪似乎也出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彷彿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擠在了一堆。

  洛雲傾依約來到酒吧,偌大的包房裡,向來放蕩不羈的蕭俊楚難得的身邊沒女人,而是一個人喝酒。

  「來了!」蕭俊楚在洛雲傾進入的那瞬,立刻坐直身,擺正臉色說道。

  「嗯!」洛雲傾坐下來,淡淡發出一聲鼻音。

  「醒了嗎?」蕭俊楚輕輕開口,打電話的時候洛雲傾提及顏弘文快醒了,所以關心的問問。

  「還沒!」洛雲傾輕輕搖頭,眉宇間夾雜著一絲疲憊,端起酒灌了一口,任憑辛辣的烈酒燒灼著喉嚨,直截了當的啞聲問道:「你有什麼發現?」

  聞言,蕭俊楚微微擰了擰眉,眼底劃過一絲苦惱,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太乾淨了!」

  「什麼?」洛雲傾轉眸看他。

  「你相信顏亦瀟的話嗎?」蕭俊楚卻不答反問,定定的看著洛雲傾,一本正經的問道。

  「哪方面?」

  「全部!」

  「我很想相信,可是我需要證據去讓所有人相信!」洛雲傾有些氣急敗壞的低吼,抬手將杯子裡的酒一口飲盡,『啪』一聲將杯子重重擱下,眼底泛起一抹痛苦與無奈。

  蕭俊楚用力抿了抿唇,很苦惱的輕歎一聲,說:「我查了很久,幾乎找不到蛛絲馬跡,整件事看似漏洞百出,可就是找不到新的突破,按道理說,如果真是顏亦瀟買兇殺人,她也不可能會蠢到用自己的戶頭匯款,但是表面證據全是指向她,我們又找不到新的證據為她洗脫嫌疑,很棘手!如果綁架不是顏亦瀟做的,那麼就一定是有人想栽贓陷害她,而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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