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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8:00:32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4-7-16 18:16 編輯

第六卷,終結篇    第二百一十九回,渣伊少女

    到達渣伊部落的蘇晴雪,沒想到竟能遇到了熟人。

    “四師父?”蘇晴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聽聞手下的雲海人來報時,自己還納悶,此時終於親眼見到了,仍舊控制不住的訝異,“四師父怎麼會在這裡?”

    “這就是我家啊!”魏海笑了,露出一排牙齒,顏色一如既往的詭異。停下手頭伺弄的藥草,隨意地將手往灰布的圍裙上抹了一下。

    “你不是去找……”蘇晴雪的話沒說完,只見從魏海身後的屋子裡,走出一個嬌俏的年輕女子,看著絕對與魏海得氣質不般配。

    “爹爹,這是誰啊?”女子翻著白眼問道。

    蘇晴雪偷偷松了一口氣,心說不是兩口子就好!可那聲爹爹也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四師父這般相貌竟能生出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兒,嘖嘖!不知道那位鬼域神醫的師娘是何等的絕色,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四師父居然有這等好福氣……

    “淺淺,這是爹在師門的弟子,你叫……師妹吧!雪兒,這是我女兒淺淺。”魏海想起自己女兒和蘇晴雪的年齡差距,微風和煦地介紹著,對女兒的跋扈和高傲卻視而不見。

    “哦——師妹啊!弄得不男不女的,真是……”淺淺姑娘眼睛不經意地掃過蘇晴雪身後,意外地發現了風華絕代的江華蔭,頓時愣住了,嘴巴囁嚅著,半天說不出話,臉竟然瞬間紅透,急急地喘息著,栽倒在自己爹爹懷裡。驚恐地對魏海說道,“爹爹,他害我……”說完。眼睛一翻,竟暈了過去。

    什麼情況……蘇晴雪和江華蔭面面相覷。再看魏海,哭笑不得的臉上佈滿了無奈,最後終於是抱著女兒往屋內走去,邊走邊回頭招呼著,“你們……進來吧!先隨便坐一下!”

    “哦……好的!”蘇晴雪帶江華蔭跟著四師父魏海的腳步進了屋子。

    “讓你們見笑了!”魏海說著已經從內室裡面出來,招呼蘇晴雪兩人坐下。

    “四師父,這……”蘇晴雪覺得還是問清楚才好。自己剛來就讓人家寶貝女兒暈倒了,實在不好。

    “說來慚愧啊!渣伊畢竟也是青雲要征服的部落之一,我那個婆娘好歹是部落的女祭司,我這次回來本來是想幫你們。可是……”

    蘇晴雪張大了驚訝的嘴巴,沒想到四師父竟然是這等考慮,也沒想到鬼域神醫竟然就是渣伊部羅的祭司,驚訝歸驚訝,卻得耐心地等待魏海的進一步解釋。

    “可是她提出的條件是……治好我們的女兒淺淺。你也看見了。淺淺對你的態度可謂惡劣,除了我以外的男子卻是見不得,每次見了都是這般暈厥過去,直睡上五個時辰才能醒過來。”

    “啊?”蘇晴雪和江華蔭兩個同時驚愣了,還有這等詭異的毛病?莫非那嬌俏的淺淺姑娘得的就是傳說中的“恐男症”?怎麼辦?想要解決渣伊的最好辦法就是和四師父一起治好他的女兒。這是最和平有效的方法,若是強攻,許是也能成功,但畢竟是傷人傷己的下策。

    “四師父可有頭緒?”

    “唉,我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嘗試了許多方法,終究是沒什麼明顯的效果。”魏海無奈地搖頭輕歎。“這事說起來也怪我那婆娘,但此時說來也是晚了。她自認為嫁了我是一步錯棋,所以淺淺從出生開始,便被牢籠一般地圈養著,除了我偶爾回來,從來不讓她見任何男子,這不一直長到及笄,該是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樣,尋門親事定下了,才想起來要讓她接觸外界,可是淺淺卻這樣了——但凡見到除我以外的男子就臉紅心跳,即刻暈厥,昏睡不醒。”

    啊?蘇晴雪在心裡佩服起鬼域神醫,一個姑娘家家的,從小長到大十多年,除了父親,一個男子的面都沒見到,這該是多麼周全的手段啊!不過,淺淺姑娘也真是夠可悲的……

    “唉,都怪我,學藝不精啊!”魏海歎息著。

    蘇晴雪突然覺得他短小的身材又矮了幾分,心下不忍,於是捅了捅身旁的華蔭,“你鬼主意那麼多,快想想辦法!”

    華蔭一臉詫異,沒想到蘇晴雪將矛頭指向了自己,怔忪了一下,想要反駁,突然想起那姑娘確實見了自己暈過去的,也算有些責任,便也點頭應了。

    “那個……四師父,接下來的幾天可否讓我們兩個想辦法試一試?”

    “當然可以!我已是一籌莫展,你們若真能治好了淺淺,我保證我那婆娘會全力處置好渣伊歸順青雲的事宜。”

    “那好。我們回去商議一下,明日再來!”

    言罷,兩人回駐軍的地方開始商量對策,第二日大軍獨自休整,蘇晴雪帶著一干需用的東西又趕來魏海的小院子。

    接下來的幾天,蘇晴雪出面,將她和華蔭想的一干手段紛紛給魏淺淺同學招呼上來。蘇晴雪覺得,說到底,魏淺淺同學得的絕對是心理疾病,不是藥石可以救治的。

    第一步是談話治療,簡稱話療。蘇晴雪自認口才不行,讓華蔭提前給她列好提綱,設計了一干相應的問題和解答方法,然後背下來,當面和魏淺淺交流。

    從男女的外貌和體征的分別,到性格和思維方式的差異,再到他們各自的社會責任和歷史使命,蘇晴雪加入了許多二次備課的內容,將一些現代知識融匯其中,講得唾沫橫飛。

    這些話不是魏海作為父親能說的,也不是作為高傲女祭司的鬼域神醫可以講的,雖然她是淺淺的母親,古人的固有觀念,卻不允許她講得細緻。蘇晴雪則不同,她完全秉承著治病救人的心態,何況與魏淺淺同學之間沒有那麼多忌諱,所有能將一干內容說個透徹。

    魏淺淺從初始的不屑到後來的震驚。再到羞囧、勉強接受,這個過程著實費力。蘇晴雪眼看著日頭從東走到南,再到西沉而去。蘇晴雪也實實在在地灌了四壺茶水,去了十趟淨房。好在收效顯著。魏淺淺已經不再是一張大白紙,也不再排斥蘇晴雪,更是約好了讓她第二天再來。

    第二步,看圖教學。鑒於魏淺淺現在還見不得真人的男子,蘇晴雪讓華蔭提前畫好了許多男男女女的圖片,抱了滿懷趕往教學現場。魏淺淺第二日起心情好了許多,從來沒有人可以跟自己平視著說那麼許多聞所未聞的東西。她既覺得好奇,又心生興奮。更多了一分對蘇晴雪的親近。

    蘇晴雪將昨日講得知識簡單地用提問方式溫熱了一遍,又細緻地囑咐了幾句,給魏淺淺打好預防針。才開始給她展示圖譜。先是女子的圖譜,蘇晴雪給她講解女人的美好與端莊,作為女人要欣賞自己,愛惜自己,才不枉費來世一遭。魏淺淺聽了頻頻點頭。又對著鏡子審視了一遍自己,核對著蘇晴雪給出的標準,仿佛自己也是屬於美人行列的,心裡不禁有些歡喜。而蘇晴雪也確實給出了肯定的評價。

    接下來便是稍有難度的環節,蘇晴雪亦是手心冒汗。但還是壯著膽子,將一打男子的畫像拿了出來,故作鎮定地解釋欣賞男子的標準。果不其然,魏淺淺見到畫像的一瞬間,出現了呼吸急促的狀況。蘇晴雪急忙合上畫卷,安撫一番,待到魏淺淺恢復了之後才又繼續。如此反復再三,終於是解釋了完了細節,同時從男子的外貌、風度、談吐、處事等各個方面給出了一些標準,讓魏淺淺作為參考。其實蘇晴雪心裡也是忐忑,標準是昨天和華蔭商量好的,但是被自己這般教出的魏淺淺會不會前途堪憂,實在不得而知。

    第三步,文學作品教學。蘇晴雪和華蔭讓魏海幫忙準備了一些“頗有規格”的文學著作和戲本子,涉及男女戀愛、婚姻、事業追求各個方面,陪著魏淺淺同學一番鑽研和解釋,這項工作耗時很久,足足持續了五六日之多。蘇晴雪也不時地將一些女子獨立的思想投入其中,讓魏淺淺覺得受益匪淺。

    第四步,終於是要見人了!這才是最難的。魏海覺得可以讓女兒見見華蔭,蘇晴雪卻不認同,華蔭的容貌和才學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但是起點太高,之後的路不見得會太好走。華蔭不知蘇晴雪的考慮,也沒多說。蘇晴雪決定先從犧牲自己開始,她備好了易容用的銀針,當著魏淺淺的面,變換了許多男子的面容,當面教學,測試魏淺淺的底線,而魏淺淺此時已經能初步地控制自己。按照蘇晴雪說的深呼吸,大口喘氣,不避諱自己心裡的想法,跟著直覺走,放輕鬆不害怕……逐漸的,這個初時還恐男的少女,開始頻頻評價起蘇晴雪所易容的形象。

    而蘇晴雪也不放過這個機會,勸服了一番之後,將魏淺淺易容成男子,帶出去逛了逛,幾次三番之後,這個有“恐男症”的淺淺姑娘,終於是可以和異性正常交流了,雖然偶爾還是會臉紅心跳,顯出嬌羞的模樣,但畢竟不會暈厥和昏睡了。

    據以往接觸到的知識介紹,患上這種“恐男症”的女子要麼是和男子接觸的少,屬於先天性的交流缺陷——就像淺淺這樣;要麼是受過異性迫害,創傷後的留下的恐懼心理——這條是不符合淺淺姑娘的。但是蘇晴雪也考慮讓她增加自我保護意識!第一步正常和人交流是沒有問題了,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還是要將給淺淺傳達清楚的。

    唉……蘇晴雪暗歎,如此一番教學經歷,雖是艱苦,卻能不用動武就解決民族矛盾,不得不說結果還是不錯的!況且絕色的四師娘——鬼域神醫大人,渣伊的女祭司,還將畢生的心血,一本《醫天下》贈送給了自己!蘇晴雪心底裡樂開了花,不忘對為此事出謀劃策的江華蔭出言表彰。

    就在這一切結局圓滿的當口,赤木部落開始了總體反攻,隨之一同傳出的,還有青雲的左路將軍重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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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終結篇    第二百二十回,攻克赤木

    聽聞慕霆雲重傷的消息,蘇晴雪開始焦躁不安,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到他身邊看看。無奈就在這時,收到了舅舅張錦瀾的傳信,朝廷的意思是要三面夾擊,對赤木部落開始最後的討伐。

    說來赤木部落這仗打得有些冤枉,當時他們並沒有參與圍攻雲海一事,但樹大畢竟招風,況且青龍帝元曜已經誓將南人八部收羅麾下,赤木作為八大部落之一,定然逃不掉。赤木不服,又不肯接受青雲提出的歸順條件,只有開打。

    收到消息的當晚,蘇晴雪終於盼來了疾飛而至的小雪,解下綁在小爪上慕霆雲的私信,看著看著不禁淚流,轉瞬又破涕為笑……他說並無大礙,重傷只是迷惑敵軍的手段,同時也為以後做準備,附加了許多調皮的情話,蘇晴雪笑過之後總是隱隱地不安,但是大戰在即,只能壓下。

    赤木部落一共不過十八萬人,沒想到竟然被將近二十五萬軍隊圍攻,南平國甚至也出動了五萬人在烏幹邊境地方對逃竄的赤木人進行圍堵。雖然已經四面楚歌,但赤木人還是留有傲骨,硬是死死地扛了一個月。

    青龍帝收到消息後,緊緊地皺了皺眉,指尖敲擊著桌面,心道,不能收服的東西便只能毀掉,否則仇恨這個東西便會不斷地滋生出來。當政者必然要適當的鐵血,才可以控制住局面,才能完成千古霸業,於是一封加急密令被送往征南大帥張錦瀾的桌案上。

    三天過後,異常血腥的戰役開始了。青雲的主力變成了蘇晴雪率領的“蒼翼”。六萬死屍隊伍,從來不懼活物,但是作為這部分隊伍的主將。和第一次如此正面對敵開戰的蘇晴雪也驚呆了,原因無它,是眼前赤木人的那種堅毅。不管男女老幼。一色地上陣,手中是各色良莠不齊的兵器。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傲然和怨怒。

    蘇晴雪初時曾經怨恨元曜趕盡殺絕的指令,但是此時,連她自己也動搖了——這是一個不能被征服的民族,他們血脈裡傳承的信念是那般的決絕,就連黃鬢幼兒都是一樣狠厲的眼色。這樣的民族除非被徹底消滅,否則星星之火便可成燎原之勢。可人心都是肉長的,眼看著前仆後繼的赤木族人變成鮮血淋漓的屍體。蘇晴雪都忍不住的顫抖,她的眼睛跟著刺痛,為什麼一定要如此……這是她不停在問自己的問題。

    “跟青雲的野狗們拼了!”

    “對!拼了!”

    ……

    耳邊都是赤木人的呼喊,蘇晴雪的注意力出現了裂痕。“蒼翼”的行動開始遲緩。赤木人趁著這個間隙,將火油澆在對手的死屍戰士身上,將其點燃,刺鼻的焦糊味和腐臭味頓時蔓延開。

    原來“蒼翼”並不是無堅不摧,他們面對活物雖然不怵。但在不斷的拉鋸戰中,蘇晴雪和對手都發現了這個秘密——要想摧毀“蒼翼”,唯一的武器就是火!火能將那些不死戰士身上的支撐他們行動的血肉燃燒殆盡,最後再除了他們頭頂的封針,死屍便會化為飛灰。徹底消散。

    眼看著一批一批的死屍戰士灰飛煙滅,蘇晴雪為自己的分神暗咒了一聲該死,雖然同情赤木人的遭遇,但是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半分情分可以講。何況,死屍戰士的身後,是真實活著的雲海同胞,和有血有肉的青雲士兵。蘇晴雪穩定心神,開始重新操控和命令“蒼翼”,原本有些潰散的陣型又重新復原,變換著陣勢,鎖緊包圍,揮動兵器,對赤木人進行砍殺。

    只是這次,蘇晴雪的臉色有些蒼白,原來,控制“蒼翼”的工作特別耗費心神,每次堅持小半個時辰,蘇晴雪都要休息片刻,否則很容易筋疲力盡。

    雙方的戰鼓擂得震天響,黑紅的旌旗在一片新綠中蕭殺肅穆。

    江華蔭平日裡都會護在蘇晴雪身旁護法,但是今日這隊赤木的首領似是知道了什麼,頻頻派大將過來,將江華蔭纏鬥得無法分身。雖然也有其他雲海的宗人在身邊,無奈來攻的赤木人太多,一波接一波,完全沒有減退的架勢。

    蘇晴雪剛緩了口氣,赤木人的鼓聲卻非正常地調整了節奏,鼓聲轟鳴之下,似乎還夾著某種罕見的樂音。

    蘇晴雪愣神的功夫,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統領小心!”再急忙看時,頭頂原本燦爛的陽光已經被一片烏黑遮蔽起來,蘇晴雪眯著眼一打量,那些黑正在逐漸地擴大面積,壓低而來……竟是百十隻悍雕!

    蘇晴雪打馬狂奔,順手將挎包裡的藥粉取出,向上空拋灑,那是四師父給自己配置的改良後的“龍痹散”,能將大部分動物都麻痹撂倒。

    可歎前幾日咕咚又得了一枚珍稀的如意果,此時已進入升級的關鍵時期,所以往日乘坐白色巨獸的蘇晴雪,今天只騎了一匹馬。對方將領許是觀察到了這個細節,才使出了如此陰狠的招數。

    蘇晴雪的藥粉一經灑出,空中的悍雕頓時下餃子一般,掉下來二十幾隻,但是空中盤亙的數量實在太多,而且陸續還有新加入的,竟是將一片晴好的天空遮了個嚴實。蘇晴雪走至哪裡,那些黑壓壓的雲彩就追至哪裡。

    隨行的能馭獸的沉月女子並不多,而且此時被隔在了戰局的另一端。蘇晴雪正待拋出第二記藥粉,卻聽一聲淩厲的樂音響起,一隻黑色的大雕急速地俯衝下來,直奔自己的面門,蘇晴雪來不及細想,右手抽出備在靴口的七星寶刀,一個狠絕的橫拉,直接將猙獰的雕首割了下來,腥熱的血跡噴射而出,濺了一行在自己的手臂上。而此時陸續下攻的雕開始變多,不禁是對蘇晴雪,更把她身下的馬抓咬得嘶嚎跳腳。

    “將軍小心啊!我來助你!”華蔭看著蘇晴雪的情況不好,急忙招呼。卻被更多的人纏鬥起來,不得脫身。

    “管好你自己!別受傷了!”蘇晴雪費力地大喊,更是加快了雙手的動作。人也從馬背上下來,腳下聚攏出一片粗拉的石子。隨著身體螺旋向上的動作,紛紛擊打到半空的大雕身上,可是不管怎樣,這飛著的畜生就好似無窮無盡一般,殺了一批又來一批,黑壓壓的讓人脊背發麻,漸漸。蘇晴雪的手臂和肩背的衣服也被抓破了一些,人也有些脫力。

    “轟——”踢踢踏踏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青雲的援軍終於是到了。一個全身黑色勁袍的人騰空而來,一支碧玉短笛湊到嘴邊。清亮的樂音一出,夾雜了一股霸道的力量,竟是將赤木人鼓聲內隱藏的樂音給逼退了下去。

    笛聲時而婉轉邪魅,時而高亢犀利,直像一柄無形的利劍。從根上將一株粗大的植物砍伐著。蘇晴雪只覺得頭頂的雕似是迷暈了一般,動作開始遲緩,甚至忽高忽低地飛著身不由己。

    赤木的隊伍裡突然發出一陣碎裂的聲響,十幾個人圍著一個形狀奇怪的大陶罐和一堆竹管排簫,紛紛內傷吐血。至此,蘇晴雪頭頂的那片黑雲才徹底消散,黑色的雕叫囂著四散逃竄。青雲的援軍陸續不斷地抵達,赤木人的餘孽終於被徹底控制住。

    而那個飛奔而來的人也正落至蘇晴雪身前,黑袍墨發,服帖的細紋盔甲,金色的面具下一抹笑顏,此時卻盯著蘇晴雪和她微微狼狽的衣衫皺起了眉頭,緩緩輕啟朱唇,低沉又好聽的聲音說道,“兔子,我來晚了!”

    “雲!”蘇晴雪點亮了雙眼,激動異常。兩個月了,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真人,瞧著他身量上好似又抽條了些,倒顯得越發瘦了,黑色的衣袍精緻地收腰,身姿頎長挺拔,一如既往,蘇晴雪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臉,卻發現那面具下面的人臉,瞬間光彩全無,金紙一般,人也跟著萎頓下去,蘇晴雪嚇得立即扶住他的身體,坐倒在地上。

    “雲,你怎麼了?”蘇晴雪的手有些顫抖,除了上次他中毒,再也沒見過他這般蕭瑟的模樣,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玖此時也趕了過來,眼光在蘇晴雪身上逗留了片刻,即刻看向慕霆雲,眉毛也擰得格外糾結。

    “玖兄,表哥他怎麼了?”

    傅玖快速地掏出一顆藥丸給慕霆雲服下,然後跟蘇晴雪一起扶起他,“先找個地方,給他療傷。”

    蘇晴雪也不再耽擱,將一應事宜交給華蔭,便隨著傅玖兩個回行軍帳。

    “咳咳——”剛被放平躺下的慕霆雲,突然嘔心嘔肺地咳出血來,蘇晴雪嚇得一抖,眼淚登時流了出來。

    “到底是怎麼了……”

    傅玖歎了口氣,解釋起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在處理東余、薩甯、朗達三個部落的交接事宜的過程中,表面看似順利,但是東餘退位的化氏族長,始終對歸順青雲一事存在怨恨,趁著慕霆雲一次獨行的機會對他下了毒手,而慕霆雲自從上次中了冰藍蛇毒之後,一直留有病根,不能大量的使用內力。雖然傅玖和暗衛等人化氏的詭計之後,立即趕到救援,但慕霆雲的經脈還是被淬斷了大半。幾經痛苦的修復,才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可是消息卻被壓下了,一方面怕亂了軍心對大戰不利,另一方面也怕蘇晴雪跟著擔心。

    這次青雲對赤木發動總攻,元曜讓蘇晴雪帶領“蒼翼”打頭陣,慕霆雲在開戰後收到夜梟的線報,知道赤木人這次請來了海外的馴獸師,準備對蘇晴雪動手,慕霆雲這才不顧生命危險地前來,用笛音將控制悍雕的樂音壓制下來,但笛音的催發需要耗損的內力太多,因此慕霆雲才至於如今這般徹底脫力。

    蘇晴雪聽了淚流不止,連連罵慕霆雲傻,心裡卻痛得厲害。學著四師父書裡的針法,給慕霆雲施了一遍針,又從四師娘的《醫天下》裡借鑒了一副藥劑,即刻備了,親自給慕霆雲熬煮喂服下去。直守了兩天一夜,才看見慕霆雲醒來。

    “兔子……”慕霆雲的聲音有些沙啞,手掌抬起放在趴在床邊的蘇晴雪頭上。

    “雲,你醒了!太好了!”蘇晴雪睜眼的瞬間,驚喜無比,拉著他的手,眼淚又掉下來,“你可嚇死人了……”

    “兔子……我渴了!”慕霆雲憐愛地看著蘇晴雪,覺得她的淚水甚是燙人。

    蘇晴雪一愣,即刻起身去倒水,“瞧我,太粗心了……來,我扶你起來,慢點。”蘇晴雪給慕霆雲墊了後背,端了溫水遞給他。

    “喂我!”

    “額……好吧!”蘇晴雪頓了一下,便乖巧地湊上去,拿著湯匙像喂藥一般喂他。

    慕霆雲每飲一口眼光都不離對面的人,嘴角安心地勾起來,“兔子,我餓了!”

    “好,你等等,我去拿粥!就盼著你醒過來,早就一直熬著呢!”蘇晴雪飛一樣地跑出去。

    慕霆雲看著她離開,笑了一下,隨即又皺起眉頭,歎了口氣,對著空悠悠的房間說道,“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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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8:01:37
第六卷,終結篇    第二百二十一回,一個傳說

    “雲師兄,這樣真的好嗎?”傅玖有些猶豫。

    慕霆雲面色疲憊,卻淺淺地笑了,“我已經決定了!”

    “那雪兒她……”

    “這也是為她好!”慕霆雲打斷傅玖的話。

    “可她到時候會傷心死的!”傅玖掩飾不住的擔憂。

    “所以你要保密!咳咳……”慕霆雲說完又咳了起來,將一股子腥甜壓了下去,頭靠在墊子上,閉了眼睛,喉結苦澀地滑動著。

    “好吧!我知道了!”傅玖應了,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個閃身消失無蹤。

    蘇晴雪邁步進屋的時候恰好看到慕霆雲在閉目養神,“粥來了,吃些吧!”

    “好!”慕霆雲只虛弱地應著,任蘇晴雪喂送,但只吃了幾口,就又壓抑不住地咳出血來,蘇晴雪嚇得夠嗆,急忙收了碗,喊人來幫忙。

    大夫說慕霆雲已經傷了根本,活下來已算僥倖,只怕時日不多,讓大家早作打算。這話自然是對親近之人講的,張錦瀾看著自家甥女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於不忍多說什麼。恰逢元曜的旨意傳來,讓一行人返京受封。張錦瀾將剩下的事交給了傅玖、江華蔭和褚廉,自己帶著蘇晴雪和慕霆雲,趕往京城。

    回京的旅程不算舒適,蘇晴雪考慮到重傷的慕霆雲,為了避免過度顛簸刻意放緩了速度。同行除了張錦瀾,還有慕霆雲的暗衛六人和小桃,這段時間小桃一直被林風帶著在軍中歷練,經過戰火洗禮的小丫頭,不再如從前一般嬌柔,竟是英氣了許多。

    走走停停的路上,也聽到了許多重要的消息——其中就包括西月的王儲鄢雨濃在自己的影衛和青雲大將吳晗的幫助下,生擒了大國師阮離。推翻了自己舅舅的統治,勝利復國的消息。蘇晴雪看到舅舅滿面春風地宣讀消息時,臉上難得扯出個笑容,如此說來,哥哥應該也安全了。他和雨濃姐姐可以終成眷屬了。

    由人及己。再看躺在車廂裡故作堅強的慕霆雲,蘇晴雪心裡一片苦澀,卻是笑著鼓勵他。真心希望元曜的太醫院裡面能有醫術精深之輩。不過,連四師父和四師娘都搖頭歎惋的事情,這天下還有誰人能解呢……

    “兔子?在想什麼?”慕霆雲一天勝似一天的虛弱,聲音也輕柔了許多。

    “沒什麼!”蘇晴雪笑著搖頭,她不能讓他覺得壓抑和負擔。

    “你說,回京封完了賞,我們去哪裡好呢?”慕霆雲滿面憧憬,蘇晴雪卻無心思量,慕霆雲只好繼續說道。“先去趟雪原,然後去東海探險好不好?”

    “好啊!”蘇晴雪沒聽清他的建議,卻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我說的是真的,兔子,考慮一下!我現在好期待和你暢遊天下。到時候,我們每個地方都小住一下。等到你說喜歡,我們就定居在那裡,然後成親,生幾個娃娃。若是女孩,就該像你一般乖巧漂亮。到時候給延嗣做媳婦,若是男孩……”

    慕霆雲絮絮叨叨地說著,蘇晴雪的眼眶又開始酸脹,視線也模糊了,抱著咕咚枕在慕霆雲的膝頭,任淚水滑落。她覺得他的想法都是好的,不好也是好的,可是她的理智一直在懷疑,那些美好的憧憬能不能實現。

    “你說好嗎?”慕霆雲又問了一遍。

    “好!你說什麼都好!”

    慕霆雲輕笑,“兔子,我說我們生三個子女好不好?”

    “好……”蘇晴雪這次聽清了他的問題,紅著臉小聲應著,點了點頭,“一個孤單,兩個爭端,三個正好,帶出去也拉風!”

    “唉,好懷念嬌羞的你啊!”慕霆雲搖頭戲謔著,蘇晴雪卻不忍心給他白眼,撅著嘴輕輕打了他的手,又陪著他笑了。

    半個月的旅程結束,張錦瀾帶著一行人終於到達了京城。元曜親自出城迎接,慕霆雲帶著面具,蘇晴雪做了易容,但是街道兩旁歡慶的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熱烈。

    第二日青雲皇帝頒詔天下,威烈將軍張錦瀾,平定南疆功不可沒,封“安南王”,享親王待遇;左路將軍慕霆雲,為失蹤的青雲皇室,賜歸本名元彧,入皇室玉牒,封“濟王”,擇地另建“濟王府”安置;右路將軍蘇陽,賜歸本名蘇子陽,昭雪蘇氏滿門,封“衍文侯”,賜婚與西月女王鄢雨濃。

    蘇晴雪自是扮演了哥哥子陽的角色,替他領了封賞,而自己原來的身份已經確定死亡,只得了個諡號“敏文郡主”。世上已經不會再有蘇晴雪這個人,雖然不明白元曜為何如此安排,但蘇晴雪的心裡還算接受。

    而且元曜此前也已經趁著打仗的間隙,肅清了青雲朝野,啟用了一大批年富力強的新生力量,也將蘇家的案子徹查清楚,懲辦了一大批右相黨羽。蘇晴雪心裡對他的言出必行還是敬佩的。

    另一日,慕霆雲撐著病弱的身體完成了入宗族的儀式,從此更加虛弱一病不起,元曜責令太醫院傾注全力,終歸是不見起色。

    四月十三日,是蘇晴雪名義上的生日,蘇子陽扮作鄢雨濃的影衛跟來青雲迎親,傅玖和江華蔭也來京述職。張錦瀾做東,將大家團聚在“安南王府”敘舊,實則為蘇晴雪慶生。

    時間過得真快,蘇晴雪感歎,去年今日,正是自己穿越而來的日子,沒想到一年之後,萬水千山,江湖戎馬,太多故事發生,如今卻過眼雲煙,看著躺椅上不再戴面具的慕霆雲,妖孽的臉不再刺目,而是透徹的蒼白,一抹虛弱的笑容綻放開來,蘇晴雪看了只覺得心裡在流血,流著流著竟也填滿了空蕩蕩的胸腔。

    幾杯薄酒,淡淡哀愁,蒼涼的夜空下一片清寂,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歲月終究是殘忍的!誰人這樣感慨著,大地的東方卻傳來了一陣震天動地的轟響和搖晃,所有人都驚呆了,倉皇之後剛來得及避險。

    幾個時辰不停不休的震顫之後,消息頻頻傳來。封界山脈陸續陷落,一些高聳的山峰,更是向齊襄一方塌方滑坡,原本狹長的齊襄國土,半數地區遭災嚴重,齊襄皇城也受到重創。

    世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滄海桑田的力量會在一夜之間發生,連原本的明伊江都跟著倒灌入山體陷落形成的深谷,造就了一股新的支流。

    可是異變還在繼續——青雲新封的濟王一夜之間無聲地隕落了!據說陪伴他最後時刻的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子,而紅顏竟然一夜白頭,攜了他的屍身駕著一匹黃色巨獸乘祥雲而去。

    第二日,青龍帝的桌案上突然多了三樣東西,一個佈滿紅線的玉炔,一個墨玉的哨子,和一封信。

    元曜小心地拆開信件,仔細讀完,皺起了眉,信被遞到蠟燭上燒了乾淨,玉炔和哨子被元曜反復把玩著,緊緊地攥在手心裡。許久之後出口叫道,“劉昶!”

    一個暗衛閃現了身形,“主子何事?”

    “劉夜呢?”

    “他五個正在外候著!”

    “叫他們進來!”

    “是!”

    不一會功夫,殿內果然多了面色悲戚卻強自忍著的五個人,正是劉夜、穆離、孫釗、丁卯、辛癸。

    “夜梟是怎麼回事?”

    劉夜抹了一把淚水,“是主子少時走南闖北結成的情報組織。主子說……一旦他身故,就把信物交給皇上,由皇上支配調遣。”

    “他……真的去了!”

    “是……”劉夜答著竟也哽咽出聲,淚水大滴大滴地掉落到身下的地板上,身旁的其他人再也控制不住,跟著低聲哭了起來。

    元曜緊著眉頭終究沒能說出什麼,更沒有阻止五人的傷慟。時間過了一會,元曜終於問道,“你們五個,以後打算如何?”

    “聽憑皇上安排!”五人異口同聲。

    元曜歎氣神傷,喃喃地念了一聲“彧”,叫五人退下便再沒說話。

    兩日後,天下間多了這樣一條傳聞:青龍帝新封的“濟王”元彧,本是天上的“赤金仙君”臨世,他擔負著助青雲平定南疆,收復西月,和統一齊襄的使命。但是由於他的伴侶“九天玄女”太思念他,下來找他的時候一時情急,不小心踩碎了封界山的地基石頭,這才導致了封界山的陷落和塌方。“赤金仙君”責備“九天玄女”的魯莽,卻也疼惜自己的伴侶,於是決定隨她一同歸去。為了不耽誤青雲的統一大業,“九天玄女”留下了一枚信物,可以召喚五萬所向披靡的“神兵”,並將信物交給了青龍帝,以此作為帶走“赤金仙君”的補償。至此,“九天玄女”才乘著自己的座駕吉祥獸,與“赤金仙君”一同離開。

    這件傳言逐漸升溫,青龍帝元曜卻敲定了良辰吉日,佩戴著紅絲玉炔,帶著五萬“神兵”,親自使往齊襄。

    三日後,青龍帝抵達齊襄,卻聽聞齊皇於封界山轟塌當日失蹤的消息。幸好齊皇留下了手書遺詔,著長子齊桓繼承皇位,卻表明願意歸附青雲作為王國屬地。

    齊襄的皇室一時慌亂,元曜的“神兵”頻頻出招,制止了許多場暴亂。而青雲的另外二十萬大軍也已經陸續抵達齊襄,江華蔭和傅玖作為派駐到齊襄的青雲使臣,帶領手下人等忙活了三月有餘,齊襄的民生終於有了起色,齊襄的大眾人心也逐漸被收服。皇室再有怨言也無從發作,只能低頭歸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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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8:02:15
第六卷,終結篇    第二百二十二回,滾滾潮東(大結局)

    在青雲合併齊襄的同時,西南雪原雪衣宮的駐地,一處院落裡,出現了一個面容俊朗的男子,他身邊跟著一個老者和一個小兒。

    “從前我太執著,虧欠你許多,今後會給你補償。”男子攜了小兒的手,溫柔道。

    “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小兒昂起脖子跟男子對質。

    老者笑了,男子點頭,“嗯,可以,等你學好了本事,就繼承雪衣宮的宮主之位。”說完又對外面招呼道,“十二、十三、十五,十七就算了。”

    “主子,我沒事!”少女面容的小婦人,挺著突起的肚子狡辯,十三卻擰著眉毛,扯了下她的衣襟,一旁的雪狐也跟著蹭起了女主人的腳面。

    “那個……老爹,等奧圖斯的寶寶出生了,我也想要一隻帶在身邊!”小孩看著雪狐旁邊的另一隻母狐說道。

    十三聽聞又皺了皺眉,卻聽十七說道,“小主子喜歡的話,自然要給留一隻。”

    “那咱們走吧?”男子說著,老者已經上前,想將蓋在他腿上的毯子再壓實了一些。

    “玄老,我們來吧!”沒等老者插手,十二已經將毯子理好,十五立在後面,將輪椅推動起來。

    “老爹……保重!”小白面色糾結,被玄真人攬在懷裡。

    齊越笑著點了點頭,“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爺爺。還有,看管好你叔叔!”

    “嗯!我都記下了!不會讓叔叔再出去了!”小白堅定地說著,扯出一個笑容,對齊越離去的背影擺了擺手,背對著玄真人若有所思的問道,“爺爺,你說他還會回來嗎?”

    玄真人茫然地搖搖頭,沒有說話。

    …………………………………………………………………………………………

    “你是渚嗎?”

    雪色的怪人剛被喚醒。就看見眼前五個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身體跟著往後縮了一下。

    “你是渚嗎?”女子的聲音又柔和了一分,小心試探著。

    “渚……”雪色怪人的皮膚顯出青色,隨著那個名字被念出口,眼裡的光彩頓時明亮了起來。

    “看來是他?”明顯寵溺女子的男子將女子扶了起來,重新皺眉看著身前的怪人。另外兩男一女都不言語,在後面避猶不及的樣子。

    “我又睡了一覺?”血色怪人費力地站起來,看向女子的眼神多了探問,“你……不是在下面嗎?”雪色怪人的手指向他所在洞穴的地面。

    此時洞穴之中,除了那個言行詭異——被懷疑是渚的雪色怪人之外。還有五個人。正是慕霆雲、蘇晴雪。林風、小桃和嚮導阿古……

    此事要回溯到當日封界山崩塌之時。當時,慕霆雲確實死了過去,蘇晴雪心念俱毀,也果真白了頭髮。她死死地抱著慕霆雲的屍身不放開,眾人誰勸都不成,恰逢咕咚升級成功,她便帶著慕霆雲趁著夜色,一口氣飛奔了千里,回到了昔日青州慕府的絳雪園。還好林風和小桃反應快,及時搭乘了“順風車”,跟了過來。

    當夜,小雪帶著傅玖的信飛落而至。信中提到了慕霆雲為了能帶著蘇晴雪全身而退,設計了一場假死的戲碼,但是為了逼真,也確實吃了不少苦頭,其中包括冒著生命危險。吞下了南平永定王暮小季給的“來生蠱”。

    蘇晴雪聽小桃讀了信,既驚又氣。聯想到青龍帝之前的一番作為,心裡也著實後怕,便試著解了認主的幻影沉璧,交由小雪帶回去給傅玖。說來也怪,幻影沉璧除了之後,蘇晴雪除了眉心的朱砂消失了,並沒有覺到其他異樣,於是也算圓滿。

    傅玖則在收到東西之後,和劉夜一起,將慕霆雲提前寫好的信和代表“夜梟”主人的黑玉哨子,一併交給了元曜。

    青州的慕府裡,林風取出隨身帶的蠱解給慕霆雲服下。這蠱著實霸道,據說,如果假死後三日內不服解藥,就再也活不過來,即使服瞭解藥,也要十日後才能醒過來。驚魂未定的蘇晴雪成日裡也不說話,只盯著慕霆雲昏迷的樣子發呆,一顆心吊著,全然不理林風和小桃。

    為了避免外界的猜忌,最後蘇晴雪還是帶著慕霆雲,在林風和小桃的陪伴下,在夜梟的護送下,去了雪原。因為那裡人跡罕至,比慕府要安全許多,更何況,蘇晴雪還有一件掛心的事情需要到那裡去確認。

    咕咚升級成黃色的階段,實力也不容小覷,有時竟能在空中滑翔小半個時辰。有了咕咚的幫忙,從青州去雪原的路程時間被縮短了許多,四人一獸挑人煙稀少的路,晝伏夜出,不出十日竟真的到了雪原的興海鎮,並順利地找到了阿古,請求帶路。

    阿古顧念著蘇晴雪的手藝,又見她一頭銀髮,新生惻隱,爽快地答應了做他們的嚮導。

    臨行的前一晚,慕霆雲轉醒了,白髮童顏的兔子先是抱著他哭了小半個時辰,然後是毫不留情的武力修理,直錘得他幾近吐血,然後又是水漫金山似的大嚎特嚎,慕霆雲的一顆心啊,油鍋裡反復煎過一般,無比悔恨自己怎麼沒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隱遁!觸手可及都是兔子灰白的頭髮,吻上她紅腫得睜不開的雙眼,心疼地說道,“兔子,這三千青絲因我而白,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什麼?”

    “什麼都負責!”

    “只是負責?你這沒心的人……”兔子哭得更厲害了。

    慕霆雲有些慌亂,“別哭!兔子,我的心在的……傻子,我愛你的啊……”

    兔子的抽噎突地一凝,心裡的鬱結化作雲霧漸漸消散,只聽慕霆雲繼續說道,“因為愛你,所以才要自私地帶你離開,不想你再被任何人糾纏和覬覦。從今以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去人煙罕至的地方,你的眼裡只能有我,就像我的眼裡也只有你。然後我們生三個子女,安安靜靜地過活……”

    慕霆雲一直說著,前襟上某人的淚水就一直在往內裡暈染,強忍著濡濕的不適,一直到她累極了睡過去,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抵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

    萬語千言抵不過心意相通的一笑,兩個繾綣的人相依相偎。幸福無聲地蔓延開來。

    原本四人一獸的路程增加了一個阿古。有了咕咚的神力。一日的時間,眾人已經順利進入了納魯雅的新峽谷,找到了一處山洞裡僵直的人,正是之前的雪色怪人。原本以為他是死了,可是一番查看之後,竟然又說出話來!於是乎,才有了今日這樣的場面……

    渚指著身下的地表,看著蘇晴雪問道,“你……不是在下面嗎?”

    “我?在下麵?”蘇晴雪不解。

    慕霆雲眼睛微亮,“他說的是……”

    “周絳!?”蘇晴雪跟著慕霆雲一起說出了那個答案!之前第一次看見齊越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他堂堂一國皇帝,跋山涉水地跑來人跡罕至的雪原幹什麼?原來。竟是為了探望埋葬在這裡的曾經的愛妻……而且湟和澈都說過,渚和周絳在一起!既然渚在這裡,周絳自然是在附近!

    蘇晴雪想到夢中所見的那條長長的甬道,那裡鼓吹著冰涼的空氣,金光的穹頂。水晶的棺槨,手捧明鏡的女子……

    但是,那些已經統統和自己沒有關係了。縱使長得再像又如何,她畢竟不是周絳,不能代替她去愛齊越,或者說是君燕雲。

    她只是她自己,她穿越而來,結識了身邊這個外冷內熱的神秘面具男,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戴面具,露出妖孽的容顏,可是那又如何,她只是他一個人的“小兔子”而已!

    她慶倖自己只是找了個閒散並且已經“故去”的王爺,而不是帝皇,如此,便不用面對他的三千粉黛,六宮佳麗。

    她看到寒如影穿越回去的時候,有一絲心動,可也只是一絲。寒如影有著不得不回去的理由,那個牽掛了他兩千日夜的癡心女子,值得他回返。可是那個世界已經不再有她蘇晴雪牽掛的人和事,相反這個世界卻真實地拴住了她的心。

    她也徹底擺脫了幻影沉璧的認主,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事情變得順利,但結局是好的,而且沒有後遺症,就開心地接受吧。

    兩個名義上都是死去的人,就要迎來一場新生,這感覺是奇妙的,是欣喜的,是前所未有的自由與暢快!只是除了一點——滿頭華髮啊!

    “怎麼了?你要下去看看嗎?”慕霆雲看著面色變幻的蘇晴雪拿不定主意。

    “怎麼會?我下去看她做什麼?到時候自有看她的人。”蘇晴雪神秘地笑了,她不是沒有聽說齊越失蹤的消息,但她私下覺得,那個苦命又執著的男人不會如此輕易就折斷。

    “哦?”慕霆雲跟著笑笑,“那我們接下來如何?”

    蘇晴雪略作沉思,從脖頸上取下湟給她的小瓶子,“渚,你看這是什麼?”

    渚歪著頭,瞪著青白的眼,打量著蘇晴雪手中的瓶子,愣了神的樣子像是一隻懵懂的動物,許久才問,“是什麼?”

    看來他忘記了……蘇晴雪心下蒼然,慕霆雲扶了扶她的肩膀,鼓勵道,“他會好起來的。”

    “嗯!渚,來,喝了它!”蘇晴雪勸誘著,打開瓶子上面的封蓋。

    渚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晴雪的眼睛,終於將瓶子裡的液體一滴一滴地灌進嘴裡,初時還是試探地喝著,後來仿佛上癮了一般,直喝光了還倒過瓶子,往仰張的嘴裡控了控,舔了舔青紫的嘴唇,將瓶子放在眼前端詳著,意猶未盡。

    大家都在觀察渚的變化,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終於一刻鐘之後,渚的周身發出了瑩藍的光暈,眼睛也變得有了神采,膚色恢復成常人的白皙,嘴唇也瑩潤起來,有了血色,除了依舊白燦燦的頭髮,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變化……

    “我……我好像終於知道自己是誰了!我是人魚族的皇室!我的哥哥和弟弟在等我!原來……那些卑鄙的小人,他們真的殺不死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渚的眼中充滿了各種情緒,恍然、興奮、傷痛、欣喜,最後通通化成感激,伸出白皙手指,劃過蘇晴雪的臉龐,“謝謝!你可真像她……”

    “可我不是她!”蘇晴雪答著。

    “我知道!”渚笑得釋然,對慕霆雲頷首致意,同時身形開始圍繞著大家轉圈滑動,用自己的光暈將慕霆雲、蘇晴雪、林風、小桃和阿古五個人團團罩住,“為了感謝你們,請允許我帶你們去我的家鄉看一看吧!”

    齊越和十二、十三、十五趕到洞穴時,恰好看到了正在消散的藍光,愣了一會,急忙催著內力沿密道進入了墓穴,直到來到水晶棺槨旁邊,看到裡面保存完好的美人,才松了一口氣,緩緩言道,“雪兒,我終究放不下你……”

    …………………………………………………………………………………………

    許久以後,在一片溫暖蔚藍的海域之中,五人一獸告別了人魚的領地,坐上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大船,迎著朝陽出海了。

    “女子,我溫室裡的那些菜長好了,下頓就吃這個吧?”

    “好啊!”

    蘇晴雪剛答完,一個身材超好的人魚小姐,捧著阿古摘下的菜樂顛顛地跑過來,放下籃子又跑回去。

    蘇晴雪則對著甲板上盤踞的人招呼道,“林風,林風!你老婆說想吃魚呢,你釣到了沒有啊?”

    “主子,這海裡的魚太狡猾了,難釣著呢!”

    “難釣也得釣,孕婦想吃什麼都得伺候,不然寶寶會不健康的,懂不懂啊你?”

    “……知道了。”林風弱弱地答著,眼睛更加盯緊了海面。

    慕霆雲看著林風吃癟,自己也軟了許多,摸著兔子黑亮的頭髮,憐愛地小聲問道,“娘子,你想吃魚嗎?我也給咱閨女釣去。”

    “你怎麼知道就是閨女呢?”兔子不滿意地嘟嘴,手撫過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心想小桃的肚子可比自己的大多了。

    “閨女好啊,我答應了二哥,生了閨女給延嗣做媳婦的。”

    “恐怕到時候你第一個就捨不得了……”

    “會嗎?”

    “會啊,人家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呢!到時候,恐怕你連我都不愛了……”說著竟真的有些傷悲的樣子。

    “……額!不會的,不會的,我最愛的可是兔子你啊!那個……我還是去釣魚吧!”

    蘇晴雪看著倉皇逃竄的慕霆雲忍俊不禁,連眼淚都逼了回去。

    陽光正好,新的旅程剛剛開始……

    【全文完】

---------------

    ps:

    足量的大結局,不知道有沒有交代清楚。不行的話,青楊還有幾章番外的設定來著:包括雪兒和云云以及林風和小桃的洞房;寒如影回歸以後挽回清曉的段子;以及暮小季yd的泡妞攻略;還有……是不是太多了?不過第一個保證履行,請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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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8:02:41
番外一,蘇晴雪的番外

    “呵——”成功了!終於應聘上了!蘇晴雪走出那家公司,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身體一下子變得輕盈了,真想狂奔上二裡地,撒歡兒地大喊大叫發洩一下,可惜現在穿著跟人家借的職業裝,還有高跟鞋,真是不方便!縱然如此,請室友們吃頓好的總是要的。

    想到這,她特意去到肯德雞,心頭小小地掙扎了一下,還是買了個全家桶,帶回了宿舍。一番狂歡不提,夜晚的夢裡,她又見到了兒時和那一年的景象……

    七歲的她將園子裡的瓜果擇了許多,對著水龍頭洗淨,好好地擺在那,等著爸爸媽媽回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夏日裡一個美麗至極的日子。

    後來,他們便回來了,爸爸溫潤的大掌摸著她的頭髮,媽媽一邊和麵一邊看著父女兩人笑。小女孩覺得幸福極了……嘴巴將長壽麵條吸出聲,嘴角還掛溢出的濃郁湯汁,陽光的光源仿佛就在屋子裡,照得人渾身上下,從裡到外的溫暖。

    十二歲的女孩總是叛逆的,尤其是母女兩個人的衝突不斷,不知道因為什麼都能吵得面紅耳赤,終於這一次,自己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回頭看時,媽媽竟然沒有追來,生氣和委屈的眼淚一股腦地流出來。後來走著走著,夜幕降臨,腳步還是回到那個簡陋又矮小的家,可是燈卻是暗的,肚子咕嚕叫著,家裡卻沒有人,忐忑地扒了口剩飯剩菜,上床睡去。

    陽光和吵鬧叫醒了迷糊的女孩,一夜未歸的父母,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原來,他們找了女兒很久,終於在高速路口,看見一個很像自己女兒的輕生的人。結果,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女孩趕到時,父母已經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淒慘模樣,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女兒,對不起,從此要留你一個人在世上,不要輕易去死,照顧好自己,不管何時何地……”

    女孩的天空開始崩塌。世界裡的光明潰不成軍……

    “爸……媽……”清晨第一聲哽咽。讓蘇晴雪從夢裡醒來。身體卻像僵住了,水洗了一般脫力,二十二歲的今天,如此真實的夢境已經好久沒有重現了。

    自己曾經的任性。賠上了父母兩條性命,也終結了今生最美好的一段生活。從此她告訴自己——蘇晴雪,你這輩子的任性都用完了!你是一個罪人!

    可是,她要活著,活著去領略父母不曾見到的風景,一個人,好好地活著,直到生命的盡頭,再去另一個世界謝罪。為了好好活著。她學著規避風險,她不能讓自己寶貴的生命丟了。

    這個認知還要感謝一件事,那是在父母去世不久以後發生的一件事。為數不多的親人都過得拮據,見她是一個女孩子,又有那個被救女孩家的贊助和父母留下的遺產。也想分一杯羹。一次刻意安排的旅遊途中,她被“不小心”遺棄了,三天三夜的求生,她從傷心、絕望,到後來的恐懼、嘗試接受……最後勉強算是脫險了。

    當一個渾身髒兮兮,披頭散髮,卻眼光堅毅的女孩重新站在那些親人面前時,他們震驚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那個曾經還對著他們笑得溫暖的女孩,再也沒了好臉色。女孩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挺了過來,只是午夜夢回,獨自承受了許多夢魘和冷汗,還有淚水。

    吃一塹長一智,女孩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重新看待親情,也開始對未來的重新規劃。在成年之路上,她小心地應對著每一天的變化,她的書包裡,除了必備的書本文具,更多了一些必不可少的東西——火柴、刀子、繃帶、藥品、調料、鐵飯盒……

    終於,最難熬的日子過去了,她考上了大學,作為成年人,她擁有了許多期待已久的權利,她變賣了房產,帶著小心積累的錢財和經驗,離開了那個生養她卻也留下複雜感情的地方,同時帶走的還有父母的骨灰,從此她再也沒有回去過。

    大學的四年,她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並開始熱愛上了這個全新的城市,她把父母的骨灰帶去了一個風景優美的陵園,寄放在那的殯儀館裡,定期去看他們。給他們講述自己的變化和對未來的憧憬。

    時光荏苒,終於紮根在這個全新的城市的蘇晴雪,已經成為了一個小白領,雖然工作內容和自己的所學有一點出入,但總是快樂多於失落。

    直到那個事情的出現……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架空時代,經過一段時間的彷徨和掛心,她終於平靜了,她想到的是父母對於自己的期望——“不要輕易去死,照顧好自己,不管何時何地……”

    不管何時何地,都要好好活著,也許自己的父母也在這個大陸的上空看著自己!所以她堅持了下來,最後還收穫了一份感情,或許他就是那個命中註定的親人……

    “兔子,你想什麼呢?”慕霆雲望著端坐在床頭的自己的新娘,很是滿意。她濕漉漉的眼睛和果凍一樣的朱唇,似乎都在發送一種邀請。慕霆雲放下手裡的秤桿,卻皺起眉頭。

    兔子好像溜號了呢……是在怪這親事來的倉促?好在師祖和師父們還有她的親人們,都被渚和他的兄弟帶到了島上,做了這個見證,不然自己都會抱憾的。就算兔子願意這樣跟著自己,沒有媒人和長輩的見證,沒有朋友的祝福,親事總是不完整的。現在總算是送走了那群人,自己也該享用美好時光了!

    蘇晴雪望著一身喜衣的慕霆雲,突然也忍不住嬌羞,自己剛才確實溜號了,想到了許多很久以前的事,不過,都過去了不是嗎?現在的這一刻,是美好的!而且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美好的!火紅的喜衣襯得他本就妖孽的臉龐更加……要是被人看到這樣的他,指不定會有多少桃花和血案,蘇晴雪至今忘不了第一天登上人魚島時。那些美麗的女人魚冒著紅心的眼神!

    “咳咳,雲,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以後都不要穿這樣的衣服!”兔子撒嬌地說道,嘴唇也跟著嘟起來,看的慕霆雲心癢癢。

    “當然不穿,今生我只娶你一個!”慕霆雲說著,眼神開始變得邪魅,輕輕執起兔子的雙手。

    “額……我說的是,今後所有紅色的衣服都不要穿了!”蘇晴雪堅持著,卻也任由他把自己牽到桌子旁邊。

    “你說什麼都好!不過……現在。我們該喝合巹酒了!”

    兔子低頭嗯嗯著。和他一人一隻小酒盅。輕挽著手臂,將帶著一絲甜香的合巹酒灌了下去,臉上又熱了一分,心跳得好快。前所未有的感覺襲來,這種事情好緊張啊!

    突然,不遠處的另一間新房內傳出一聲壓抑的驚叫,似是很痛苦一般……

    蘇晴雪頓時無措起來,小桃啊——第一次很痛吧?可是我怎麼還沒那個,肚子就痛起來了,而且有越來越痛的趨勢呢……

    “嘶……”

    “怎麼了?我的娘子?怕了嗎?為夫會疼惜你的……”慕霆雲自然也聽到了剛才的動靜,只是心中的期待更勝,忍不住調戲起眼前的小兔子。連說話都貼著她的耳朵,呢喃一般,將熱氣不斷地吹拂進她的耳道,然後一個迅速的動作,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向寬大的婚床走去。

    “等……等等!雲,等等!”蘇晴雪急忙地想制止。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呢?”慕霆雲並沒有因此停下動作,而是將她的衣帶解了開,一個翻身壓了上去,壞笑著,那手指抵住她粉嘟嘟的嘴唇,“噓,一切都交給為夫,放心,會讓娘子滿意的!”

    “不行啊!”蘇晴雪也為難起來,心下一橫,“這事必須要說的!”

    慕霆雲看著她都快哭了,急忙停下,臉色也肅然起來,身體僵直著,看著蘇晴雪淚汪汪的雙眼,難道有什麼隱情是自己不知道的?難道齊越那個混蛋欺負了她?難道……

    “雲!”蘇晴雪一下子抱住慕霆雲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萬分委屈又難為情地低聲說道,“我……我好像……葵水來了……”

    嚇——什麼?慕霆雲驚得吸了口氣,抱著兔子的肩膀,審視她的表情,卻看得她更加難為情,臉頰都要熟透了的模樣,竟然是……葵水?鼻子一動,果真是血腥味,雖然是淡淡的,卻是真的!

    “呵呵……”慕霆雲萬分無奈地笑了,笑完又極失落。為什麼?自己的人生大事,洞房花燭,居然趕上了……新娘子來葵水!

    蘇晴雪聽見他笑,心裡著實難堪,後又看他搖頭歎息,難堪馬上變成了愧疚,蹭呀蹭地抱著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胸口,“對不起!我忘記算日子了!”

    “啊……”那處屋裡的聲音更加賣力了,這處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手足無措。

    到底還是慕霆雲先起身,“去換件衣服吧,弄髒了不好!”

    “哦……嗯!”兔子灰溜溜地去換衣服,慕霆雲灌了兩杯涼茶,終於冷靜了一些。也怪自己,只顧著取良辰,和邀約故人,竟然忽略了自己的性福,唉!

    長歎一聲,正好看見自己的小娘子已經換了衣褲走出來,白色的中衣貼合著她勻稱姣好的身材,露出的瓷白玉頸和鎖骨,夜色中更加勾魂攝魄,配上另一對新人的歡叫,真是叫人難耐啊!

    “娘子,為夫帶你去個好地方!”慕霆雲說著,已經開始給兔子挑衣服,不一會一件飄渺的水藍色裙子已經罩在她身上,慕霆雲自己也換下了火紅的喜衣,順便拿了件暖和的披風,攜了兔子向外飛去……

    十多日後,帳暖。

    “兔子,我來嘍……”

    蘇晴雪突然一個激靈,這句話說得怎麼好像大灰狼一樣!沒等反應過來,嘴巴已經實實在在地被封住了,身上多了一雙極不老實的手在上下游走。

    “嗯……”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蘇晴雪還是覺得窒息一般的悸動,嘴裡的空氣越來越少,頭腦之中漸漸攪起了漿糊,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小兔子終於徹底癱軟了,舌頭被人勾卷著、允吸著,胸口跟著起伏,大口大口地喘了起來。

    慕霆雲很滿意她如此的反應,這都好幾日了,兔子還是這般生澀。難忘那日終於能開葷時,她帶著一絲羞怯的痛叫,慕霆雲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一般,直折騰得小兔子告饒哭泣,卻怎麼都要不夠。也多虧如此,心裡的結才算解開,以後若是運氣不好,再見到齊越,也不要他的命了吧。

    慕霆雲的手掌加大了力道,兔子身前的兩個雪團被抓得微微發紅,而她的臉色則更紅,手背咬在嘴裡,頭偏向一邊,不忍看一般,頸骨和鎖骨顯出好看的輪廓,嬌喘的樣子更讓人瘋狂。

    “不要……”兔子的告饒更像是一種邀請,慕霆雲捉著一隻雪團,將粉蕾含在嘴裡,拿舌頭舔舐著,拿牙齒啃咬著;另一手也沒閑著,食指和中指夾住另一隻雪團上面的粉蕾,撚揉按壓,惹得兔子不自覺地哼出聲來。

    如水一般的兔子,有著柔滑的腰線和平坦的小腹,想到那下面茂密的叢林和幽深的蜜穀,慕霆雲身下的牽念就更重了一分,終於忍不住,分開她的長腿,傾入進去。

    “嘶——”兔子僵硬地吸了口氣,四肢都不知要擺在哪裡,無措地閉上眼睛,臉紅得滴血,卻也任由他動作。

    “雪兒,放鬆!”慕霆雲壓抑著即將衝破胸腔的嘶吼,安撫著自己的小娘子,她還是這般生澀,這樣……不好!

    蘇晴雪睜開迷離的眼睛,看著身上妖孽一般的男子,他汗濕的額發垂在前面,眼裡幽黑深重,突然他的汗就那麼落了下來,一滴正在自己裸露的胸口,蘇晴雪顫抖了一下,微抬的頭被他攬住,然後,兩滴、三滴……

    “看著我!雪兒!”蘇晴雪被他的語言惑住,看向他的臉、他的眼,身體隨著他的進入而有節奏地頓挫起來,連胸前的雪團也跟著搖晃,幾綹汗濕的黑髮,貼住白皙的*,更顯得迷人。

    “讓自己舒服一點!雪兒,我想讓你舒服……”慕霆雲的聲音像是毒蠱,蘇晴雪喘息著點頭答應,終於放開咬著下唇的牙關,將一雙手臂圈上他的腰身,隨著他突然一個大力的挺入,終於驚叫出聲。

    而身上的妖孽男,似乎被這一聲驚叫給擊中了一般,更加賣力地活動開來,直換了好幾個姿勢,月影傾斜了,還不肯甘休。

    “雲……”蘇晴雪身上酥軟得不行,心裡亦甜亦苦,亦慌亦恐,漸漸迷失了一般,呻吟聲破碎,最後只能叫出他的名字,

    “雪兒,叫我!”慕霆雲控制著自己的火熱,將原本背對著自己的兔子翻了個身,把那處私密又契合在一起。

    “嗯……雲!”蘇晴雪只覺得累極了,身體像是沉在水裡,又像是浮在雲端,意識模糊地跟隨他的指揮。

    “再叫!”

    “雲……”

    “呵……”

    ……

    纏綿的夜裡,難掩的激情,琴瑟幾和,依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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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寒如影的番外

    說實話,喬森是個不錯的人!相貌俊朗,性情儒雅,學業有成,家世清白,哪一條提出來都是時下受歡迎的擇偶條件,可是……如果心裡沒有那個人,他真的是最不錯的選擇!張清曉想著,走出了教室。

    今天是碩士論文答辯的日子,她終於可以順利畢業了!好巧不巧,自己的那篇——關於中醫對腦神經損傷修復的作用——的結業論文,竟然吸引了一位外國導師的注意,並邀請她到美國的醫科大學去深造。

    笑話!姐學的是中醫!中醫啊!那是中國的國粹,製藥所需的材料都在祖國的土地上長著,我去你們那地界幹什麼?張清曉有短暫的懊惱,不過隨後便放開了。因為,今天是去看他的日子!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看到安詳得一如既往的臉,清曉笑了笑,將一捧新鮮的勿忘我換到花瓶裡。

    “如影,我畢業了!你高興嗎?”

    “我知道,你一定很高興!”

    “七年了!你還是那麼年輕,我卻已經……呵呵,忘了,今天該給你刮鬍子了,瞧你,下巴都青了!”

    “不是我抱怨,你這鬍子長得也太快了點……”

    清曉從抽屜裡拿出剃鬚刀,摁動開關,熟練地把男子的胡茬掛了乾淨。

    “這個剃鬚刀還是去年送你的生日禮物呢,今年你想要什麼呢?明天,明天你就滿二十六歲了,呵呵!”

    “還記得十年前,我們高中那會兒,你總是那麼陽光,我周圍的女生對你都傾慕得不行。每次你一去籃球場打球。我們大家都換上漂亮衣服去觀戰。”

    “你投籃的動作實在是太帥了!陽光底下,頭髮都被汗水濡濕了,隨著動作一甩一甩的。現在想想,那其實是性感!哈哈是吧!是啊。濕漉漉的好性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雄性荷爾蒙!”

    清曉笑得孩子一般,前仰後合,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寒如影的手指動了一下。

    “只要你回頭看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她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叫的那個慘烈啊!”

    “可是我萬分沒有想到,你居然喜歡的是我!不妨告訴你,這事讓我好生竊喜。也讓我怕怕呢!如果被她們知道了一定活扒了我!”

    “可是任性如你,卻天天堵在班級門口等我……那個事情想起來好酷哦!你就那麼站在我們班門口,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對著裡面吼道:張清曉。你出來一下!——哇哢哢,酷斃了!我心裡一群馬跑過,看到她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自己跟喝了一瓶二鍋頭似的,暈暈乎乎、鬼使神差地就出去了。”

    “唉!你也太勇敢了點!連送盒飯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了!還真是另類。學人家島國便當呢?人家可是女孩給男孩送的,你倒好……”

    “不過最難忘的還是那次兩個人一起騎自行車去看日出的場景,你還記的嗎?我們約好了四點出發,其實前一夜我都沒睡好,那可是我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瞞著爸媽,做虧心事一般,不過好刺激!”

    “我們騎了一個小時的車,來到江邊上,在沒有人的時候,爬上了高高的塔頂,在方圓之地,你拉著我的手,用我愛的島國語說你喜歡我,然後又用母語說了一遍……”

    清曉的眼淚流下來,那回憶太美好,曾經對自己說情話的男子,此時卻無意識地躺在那,連最簡單的生理需求都要靠別人幫忙。她知道他一定受不了自尊被完全剖開,露在別人面前的感覺。可是,那又如何呢……

    “就為了我一句話,你就真的去爬山了,只為了給我傳那一張照片……其實,我不是真的想要那張照片,什麼山都不要緊,什麼汗流浹背的樣子都不要緊,什麼景色都不要緊,什麼日出都不要緊,什麼……都不要緊,我要的……只是你,是你和我兩個人好好的在一起……”

    清曉念著念著,心痛難當,泣不成聲。可是那顆心也早已經沒在自己掌控的地方,她愛他,她愛上了他當初愛她的感覺!沒有辦法!她也試圖放棄,試圖改變,試圖接受喬森,可終究是失敗的。

    “如影……醒過來好不好?求你了……”

    這是清曉最近三年來第二次對著寒如影哭泣,上一次是因為夜晚趕來醫院看他的途中遭遇了壞人,差點破財丟命,好在一個實習醫生救了自己。過後,她趴在寒如影身上痛哭了一番,第二日照樣去上學。

    這一次,是因為上次救自己的那個實習醫生跟自己求婚了……對,那個實習醫生,他就是喬森。是在讀的博士,是自己的師兄,他學業有成,身家清白,性情儒雅,相貌俊朗……

    連父母都中意他,直逼著自己嫁給他,而那個人,終於在今天,在自己的論文答辯完成後,跟自己求婚了……還說訂婚後,兩人就一起去島國深造。

    島國……那裡曾經有自己著迷的文化,雖然民族仇恨深重,但先進的醫學技術一點不比歐美差,當初魯迅先生也是在那裡求學的……可是,真的要去嗎?

    “我還沒有答應他!如影,你快醒過來吧,我只給了自己三天時間,現在,我也給你三天時間。如果……如果三天之後,你真的醒不過來,那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別哭!”

    清曉驚得吸了一口氣,瞪大了仍在流淚的雙眼,看向病床上的寒如影,可是他的樣子並沒有變化,“如影?是……你在說話嗎?”

    “曉曉,是我!”喬森從房間外面走進來,看著錯愕的清曉,“對不起,我只是來看看,並不想打擾你們。”

    清曉點點頭,抹了一把淚水。並沒說話。

    喬森坐在床側,將一份鮮花放在桌子上,“如影。請允許我這麼叫你,我知道這樣說有些殘忍。我是真的愛曉曉,請讓我替你照顧她吧!”

    “喬森……你,不要說了!”清曉又哭了起來。

    “曉曉,別哭!我相信如影也希望你過得幸福,而不是每天對著他愁眉苦臉的……你若是這樣,他也會不開心的!”喬森說著,攬過清曉的肩膀。輕輕拍著。

    清曉擺手,輕輕推開喬森,“不,我沒有每天愁眉苦臉。我只是今天這樣,如影,你不要聽喬森說,我並沒有……”

    “你並沒有什麼?曉曉,你堅強點面對現實吧!你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喬森的語氣有點急。眉頭也跟著皺起來,他心疼這個女人,這個讓他第一眼看了就心動的女人。

    一千個日夜的經營,終於讓她不再怕自己,不再拒絕和自己見面、約會、吃飯。甚至在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情況下,見了家長。今天下午,他鼓足勇氣跟她求婚,而她卻說要考慮三天,她並沒有馬上拒絕,他覺得有戲,心頭一陣雀躍。

    可是喬森現在才知道,曉曉是來看寒如影了。她明明已經心力交瘁了,怎麼還能夠如此堅強地照顧病床上的這個“植物人”!喬森真的願意做那個她能依靠的肩膀,而不是讓她一個“植物人”哭泣。

    有時候,喬森是嫉妒甚至是憎恨的,寒如影憑什麼享受她的愛這麼多年,而且折磨得她日漸憔悴,連他喬森一絲一毫的好都看不上。有那麼幾個瞬間,喬森覺得曉曉是對自己動心的,可是一旦她來看過寒如影,她就又重新變回那個不冷不熱的戀人。

    “曉曉,我在這,我一直在這,為什麼你不能抬起頭來看看我?”喬森說著竟有些淒涼。

    “對……對不起,喬森!”清曉的聲音明顯弱了下來。

    “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麼陪我吃個晚飯吧!再怎麼樣,也不能讓自己累垮了。我想,如影也不願意見你這樣。”喬森說完淡笑著,意有所指地看向寒如影。

    清曉終於點點頭,緩緩地站起身來,對著一動不動的寒如影又囑咐了幾句,才隨喬森離開。

    …………………………………………………………………………………………

    “不要走!清曉,不要走……”寒如影掙扎著,穿過一片飄飄茫茫的霧靄,身體終於落在了實處,心臟那種踏實的感覺又回來了,勾動了一下手指,嘴角不自覺地扯開一些弧度,鼻息周圍都是消毒液的味道,睜開眼,夕陽泛紅的羞顏正在隱匿,屋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寒如影試著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根本沒有聲音。

    焦急地想要爬起來,卻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不要……不要!老天啊,千萬不要讓我回去!我還有清曉,我要我的清曉啊!可是頹軟的身體對抗不了那股鋪天蓋地的疲倦,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如影終於清醒了,這是一個漆黑的夜。不同的是,這次自己的身體竟然充滿了力量,仿佛回到了十八歲。

    可是,誰能告訴自己,床前的黑影是什麼?

    寒如影提高了一分警惕,只見那人身材高挑,正從風衣的兜裡拿出一個東西,光線太暗,自己有些辨不清,但是他聽到了液體被擠出注射器的聲音!難道是到了換藥的時間?不對,換藥為什麼不開燈?難道有人要給自己下藥?難道是殺人滅口走錯了病房?寒如影一時心亂如麻,卻也不敢放鬆。

    “對不起,其實我並不想對你說這句話……”

    是個男人!寒如影心忖,能這般反省,說明還沒壞到根兒上,可是轉瞬他便不再如此想了。

    “如影——”

    寒如影的頭腦裡轟隆一聲炸響一個雷,這人認識自己!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寒如影被自己的推斷嚇壞了。幸好黑暗中皺眉並不能被看清。

    “求你……放過清曉吧!你知道我有多愛她嗎?我覺得我不比你給她的愛少,而且你的愛不過是青春年少,而我的愛是成熟的,是可以走到天涯海角伴她終生的那種!可是,她卻仍舊忘不了你,只要你還這樣半死不活地存在一天,她就猶豫著不想和我在一起!”

    男人的語氣有些狂執,寒如影暗道不好。

    “三天了,由於你身體上小小的轉機,曉曉放棄了我的求婚,寒如影,你這會開心了?你何德何能啊?今天,我就來幫她做這個決定!哼,只要你離開了,她就能安心地接受我的愛。然後我們幸福地生活下去,到時候,我們都會感激你……”

    寒如影的心裡涼涼的,他猜測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愛清曉,不過,已經瘋狂和自私的男人,自己怎能夠把心愛的清曉給他?更何況,現在的自己,已經從異世大陸回歸,熬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放棄,都是為了重逢的一天,從今以後,清曉的一切都熬藥交給自己,兩個人的幸福才叫幸福!

    “來吧,寒如影,這支安樂一點都不痛……只要輕輕一下,你就會睡過去,然後,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

    說話的功夫,男人執著注射器已經向寒如影探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寒如影一把鉗住那人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摁響了呼叫器……

    ………………………………………………………………………………………………

    三年之後,寒氏華章的總裁辦公室。

    一個英俊的男人剛簽好了一份中藥交易的合同,秘書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總裁,夫人帶著小公子已經上去了。”

    “好!”

    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寒如影揉了揉太陽穴。

    創業?自己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從零開始,不過是三年的磨礪下來,將祖上留下的小企業做大了而已。自己也半工半讀地拿下了兩個學士學位,此時正在攻讀一個碩士學位。

    “唉!起點高果真是不一樣啊!”張清曉一手抱著寶貝兒子,一手拎著保溫桶走了進來。

    “我老婆的口氣好像酸酸的呢?唉,老公我也是很賣力的!”說著接下兒子,親了一口。

    “看你又清減了……特意給你燉了藥膳,來吧,補補!”張清曉說完,將保溫桶裡的湯水盛出了一碗,放在桌子上。

    “嗯——好香啊!老婆我愛你!麼一個!”

    “油嘴滑舌!”

    “唉!好在只是身子瘦了,不然,造人的時候給我兒留下什麼病根,就太悲哀了!哎喲……老婆,別掐啊,我的耳朵……”

    “看你還胡說,當著兒子面沒正行!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知道不?”

    “錯了。我錯了老婆!”寒如影一邊揉著耳朵,一邊重新拿起湯匙,“好老婆,一會你得幫幫我。我的學年論文還沒做完呢,後天就要交了,要是不交,會影響最後的文憑……”

    “你有寒氏華章了,還在乎那個?”

    “當然在乎了!我老婆是碩士,我怎麼也得讀個博士畢業啊!不然怎麼配得上你?況且,咱明年才三十,年輕著呢!”

    “哼,臭美!”

    ………………………………………………………………………………………………

    一家三口正在享受難得的溫馨時刻,不管以後如何,坎坷或是平順,生活總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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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8:03:23
番外三,小白的番外

    我有一個爺爺,他的名字是“故弄玄虛”的後兩個字。所以,我的名字就叫玄白。老頭子從小就很疼我,但是他的疼愛方式有些奇怪,似乎一天不折磨我,他就很不開心,甚至吃不下飯。

    四歲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他放養到深山老林裡了,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精彩。除了野外探險,他還經常帶著我扮乞丐,四處遊走,但是每天晚上休息時,他都會到酒樓給我加菜,說是為了不耽誤我長個子。

    六歲那年,一次偶遇,我給自己定下了一位娘子,她長得很好看,而我也能感覺到,她是真心喜歡我的!但是我那時還太小,所以經過商定,十年以後才能娶她。從那以後,我都只能叫她“雪兒姐姐”。

    後來我們一起上了雲峰山,成了雲海的門人。只是她突然有急事,沒待上幾天就跟雲師兄和傅玖師兄離開了。其實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我也一起去,後來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在雲海學藝的大半年,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那裡風景如畫,生活有條不紊。天天都無比充實。

    師祖神仙般的氣質,和我爺爺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大師父和二師父很少回山來上課;四師父性格孤僻,總是躲在後山的鏡湖小築裡獨自鼓搗東西;五師父和六師父也不常回來,不過他們的課我也不太感興趣(男人嘛,天天吹拉彈唱的總感覺不對味!);七師父是仙女一樣的人,但是和我的未來娘子——雪兒姐姐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我最喜歡的,就數三師父葉青的課!男人嘛,就是要習武,煉就強壯。不,是強悍的體魄,如此。才能行走江湖,保護所愛的人!

    在我滿七歲之後的那年。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個長得很像我的人帶著更多的人,敲開了雲海的大門,一場劫難之後,我的師承之地化為烏有……那真是一段慘痛和灰暗的經歷。

    後來爺爺告訴我了,帶頭使壞的人是我的血親叔叔,而我的親生父親竟是齊襄的皇帝——齊越!唉。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那天之後,青雲皇帝的一句話,讓雲海不再存世,也以此為契機。展開了一場征討南疆的大戰。我的未來娘子又和雲師兄、傅玖師兄一起,去了南疆戰鬥,而我則被爺爺帶走了。

    這一仗如何慘烈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我要儘快地強大起來,一天一天老去的爺爺需要我。雪兒姐姐的將來也需要我!所以我安心地跟著爺爺離開了。

    好巧不巧,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封界山,居然塌陷了,齊襄國垮了,爺爺放心不下我的親爹。特意帶著我尋了去,卻在封界山的舊址上形成的裂谷裡發現了一個人……

    那人被許多精幹的人護著,他有著和我一樣的一樣的面部輪廓和眉心紅痣,卻不是當年毀掉雲海的始作俑者。我知道,他就是我的親爹——齊越。可是他現在只能靠別人推著輪椅行進,山崩時,他為了護住另外一對母子,被山石壓住,雙腿的經脈和骨頭都折了。

    我看見爺爺那痛惜和欲言又止的神色,也明瞭那人看見我時的驚駭表情。於是痛快地打了招呼,“你就是我的老爹吧?初次見面,我叫小白。”

    齊越瞬間的愣神之後,很快笑著跟我打了招呼,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於是我們爺孫倆加入了他的隊伍,直陪他到了雪原。

    白茫茫的一片地域,這裡就是曾經雪兒姐姐他們歷險的地方呵!我感慨著大自然的神奇,卻被告知,老爹在這裡擁有一支了不起的勢力,叫做“雪衣宮”。真是太神奇了!而且老爹這人其實也算很本事,連我們雲海的東西都瞭若指掌。我跟著他學到了不少。

    可是,他還是離開了。那天,他帶著十二、十三和十五去了一個地方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臨行,他囑咐我看管好我的叔叔齊魯,我照做了。這十年來,他被關在一個迷宮一樣的地方,相信他能過得很好。

    而我,經過十年的成長,終於正式勝任了雪衣宮的宮主之位。爺爺又老了許多,但是,老頭子精神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鬥志依舊昂揚,他鼓勵我將雪衣宮向內地發展,和華夏大陸的武林朋友融為一體。這個事情我會努力的。

    十年來,華夏大陸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來的青雲國在征服了南人部落之後,又幫助西月和南平完成了他們各自國內的平叛,而我老爹的大本營——齊襄,在經歷了一番天災之後,由我血親的大哥齊桓繼位,卻是在青雲的逐年幫助下,完成了欣欣向榮的復興。

    而後的日子,青龍帝元曜通過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徹底完成了對附屬國和民族部落的大一統,開創了這個大陸千百年來最鼎盛的局面。

    我卻始終掛念著一件事,那就是我曾經定下的娘子!唉,都怪當初自己實力太弱,被雲師兄給搶得了先機,不管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我總要去看看。

    我獨自主持雪衣宮事物也已經七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我聽從爺爺的建議,在青雲的其他地方也設立了雪衣宮的分部,這次正好也去考察一番。

    十年之期將近,聽說雪兒姐姐他們這次秘密回來了,卻是到安平郡景家去做客。那麼自己要加快點速度才能趕上……無奈,十三叔家的小圓一定要跟著自己,這個丫頭哪樣都好,模樣和性情是不錯的,可就是太黏人了,有時候讓人忍不住要想逃。

    終於還是見到了他們。

    雪兒姐姐真是得天眷顧的人,歲月似乎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雲師兄仍舊是一張妖孽的臉!別人都說我長得已經是萬里挑一了,至少在我們雪原上,算是第一美男,但是跟雲師兄比起來,我自愧不如。小桃姐姐略微發福。颯爽的樣子和林風大哥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當初就覺得兩人有些情況。果真!

    唉,不大的院子。成了小娃們的樂園,可是有那麼三個娃娃長得著實吸引眼球。那一定是雪兒姐姐和雲師兄的孩子!唉……自己終究是沒來得及。

    雪兒姐姐抱著的那個大約才兩歲,是個小男孩,繼承了爹娘全部的優秀基因,只是那雙眼睛太美了些,眼角微微上挑著,迷蒙之際帶著一絲妖媚。這才兩歲啊,若是長到自己一般年紀,不知道要害多少女孩子心魂動盪。

    跟三個男孩玩在一處的那個,應該也是他們的兒子。因為那臉那眉眼,跟雲師兄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時不時眼神狡黠地思索著,嘴角抿著笑,一看就知道。長大了肯定是個腹黑的主兒。

    而那個身量還沒長開,被雲師兄緊緊拉著手的女孩,應該就是他們的女兒。臉型上有些像雲師兄,卻更多了柔美,一雙眼睛亮晶晶、濕漉漉的。明明沒笑,卻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般,溫暖熨帖,鮮花般的唇瓣像極了她的娘親。

    “爹爹,你說的延嗣哥哥是哪個啊?”小女孩說話了,聲音像泉水一般清澈,叮叮咚咚,敲得人心頭愉悅。

    “閨女,這麼久的事情你還記得呢……”雲師兄說著模樣有些懊悔似的。

    我當時肯定看得、笑得都很傻,因為小圓狠狠地掐了我的手臂一下,疼得我眼淚都要下來了,而她,卻是真真地掉下了眼淚,一雙一對的流個不停……為什麼呢?

    後來一個較我小三四歲的少年從外面回來了,一身書生打扮,背著布包,明顯是剛剛放學回來,恭恭敬敬地對著雲師兄行禮,喚了聲“三叔”,又跟在場的人都招呼過,就小心地跟女孩攀談上了。

    可我卻發現雲師兄的眉頭始終皺著,也不曾放開女兒的小手,只看著兩個小人在面前說話,萬分緊張的樣子,直到雪兒姐姐喚他,才萬分不捨地去陪她和小兒子。

    那次,我們聚了三日,許久未見的師祖也出現了,各位師父中,除了七師父還是一個人,其餘都和和美美的。我最愛的三師父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大家都勸我抓緊,可是我覺得自己還小呢……關鍵是定好的人已經嫁做人婦,只能重新再找了。就在望著雪兒姐姐歎氣的空當,胳膊又被小圓掐了一下,哎喲,晚上一定和她好好算帳,這條手臂都快被掐成棋盤了……

    我本來邀請了雪兒姐姐和雲師兄他們去雪原暫住的,後來自己終於拗不過小圓天天哭,那話說了兩回也就沒再繼續,雪兒姐姐也說想念他們島上的小家了,雲師兄說給女兒栽的桃子該成熟了,再不回去,那些水靈靈的桃子該被小雪偷吃光了。可我看見他狡黠的眼神掃過戀戀不捨的景延嗣的臉,呵呵, 佛曰:不可說!

    最後大家還是不捨地作別了,我們留下了一些特殊的傳信方式,不至於不會失聯。

    下次的聚會被定在三年後,地點是雲師兄他們的小島,據說要從晨曦島啟程,向東南方向行兩三日才到。不過,雪兒姐姐也承諾了,到時候讓人和船來接我們。

    看著那一家人大小高低的幾個身影,我的心裡終於歸附了平靜,他們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回來的路上,小圓一改往日的愁苦和怨憤,一直拉著我的胳膊給我講好玩的故事,那故事來自一個叫衛萊的人寫的小說。故事的內容是一個破落王爺,於異國他鄉對一個貴女一見鍾情,思量之下竟大膽地將人給擄了回去,種種努力之下,終於感動了那女子,最後和如花美眷生育了一群兒女……

    唉!女人啊,就喜歡這些情啊愛啊的,那衛萊的手段說得好聽點叫浪漫知情趣,說得不好聽點就是耍陰謀詭計!看對了眼就擄回去,這明明就是流氓嘛!我就不明白了,世上居然有人喜歡他的故事?

    我像看怪物一樣地看了看小圓,丫頭居然臉紅了……為什麼?

    唉……不管那麼多了,趁著還沒到被逼婚的年齡,再做幾件大事是真格的!首先去奪了武林盟主再說!

    前進!目的地——太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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