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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慕容青楊]神秘相公穿越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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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0:58:46
第二卷,陵州篇    第六十九回,凶手何人

    來鳳樓中四個人,在齊嶺說殺人者另有其人之後,表情各異。梁玉是不解,慕霆雲是疑惑,蘇陽是呆愣。齊嶺則眯縫著眼楮打量其他三人的表情。

    梁玉最先耐不住,“姐夫,那人是誰?”

    齊嶺眼含深意,也帶著絲疑惑,他本以為最急迫的該是慕霆雲才對。

    蘇陽此時也與齊嶺一樣的心情,余光看向慕霆雲,心裡想著︰如若凶手另有其人,那麼他的相好梅香應該就能脫罪了,怎麼不見他輕松?也不是最先追問的人,只因能沉住氣嗎?

    不等慕霆雲有所領會,齊嶺已經繼續答言,“據說凶手是流雲谷主的弟子。”

    這句說完,梁玉松了口氣,慕霆雲卻頓時繃緊了身體,兩人的表現當然都在齊嶺和蘇陽眼中,也分別揣摩忖度著梁玉和慕霆雲的心情。

    蘇陽好奇心起,便追問了一句,“國公大人,這流雲谷主是何方神聖?他的弟子又為何要殺那宋……”沒記住名字,蘇陽吭哧半天,臉色微紅。

    齊嶺嘴角掛上意味不明的笑,湊近蘇陽接著話茬兒,“宋玉炳!”蘇陽連忙點頭,只聽齊嶺接著解釋,“流雲谷乃是荊州與陵州的一處天塹,常人都不敢靠近也通不過的一處地方,但是卻住著一位武林高手前輩,自稱流雲谷主。”齊嶺說到此處,停頓一下,又靠近蘇陽一分。

    慕霆雲從剛才的震撼中回神,不著痕跡的扳過蘇陽,邊解釋邊暗自與他示意,“流雲谷主與雲峰山的海真人有一些交情……”

    “哦——”蘇陽眼神認真,聽到這條重要信息著實受用的很,盯著慕霆雲等待下文。

    齊嶺見這二人如此,只得訕訕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慕霆雲滿意蘇陽的表現,回身問齊嶺,“國公可知具體是流雲谷哪位弟子行的凶?”

    齊嶺略帶不滿的吧嗒著嘴,看見蘇陽仍興趣盎然,只得說道,“我也只是聽江湖朋友提及,宋玉炳的傷處匪夷所思,必定行凶之人招式怪異,除了流雲谷不做他想。具體是哪位卻不知。”

    蘇陽心道,這流雲谷主與海真人相熟,那他的弟子恐怕也是慕霆雲所熟知的人,熟人殺人還牽連了自己的相好,慕霆雲心裡恐怕是更加不好受,想到此處蘇陽又看向慕霆雲。而慕霆雲此時正在為齊嶺的解釋費神,指尖敲著膝蓋,身體僵硬,面容陰冷,似是懷疑似是矛盾,他這一副樣子更是讓蘇陽肯定了心中所想,也有些同情於他。

    齊嶺還在關注蘇陽,見他一直盯著慕霆雲,心裡一絲不爽,像是玩具被人搶走了般的郁悶。

    三人各有所思,都忽略了一旁的梁玉,梁玉自聽了殺害宋玉炳的人乃是流雲谷主的弟子,心裡著實松了一口氣,既然凶手另有其人,那麼梅香和她的哥哥便能沉冤得雪了,那他梁玉便可以繼續和梅香的情緣。梁玉甚至更深一步的想到,等這個風頭過去之後,他要助梅香恢復自由身,即使家族不允,也要為二人的幸福博上一博,如果成功,那麼到時,良辰美景,佳人在側,著實愜意……呵呵,不自覺的嘴角綻放開笑意。

    梁玉一笑驚了慕霆雲,他慌忙的咳嗽一聲,把屋裡各個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梁玉慌張地收攏表情,起身張羅酒菜。齊嶺仍然有些許氣悶,看著蘇陽不知所措的傻笑,齊嶺心裡就癢癢。慕霆雲先將心思拋開,跟梁玉一起給齊嶺敬酒。

    一杯果子香下肚,蘇陽又繼續剛才的話題提問,“國公大人,那流雲谷的弟子為何要殺宋玉炳呢?”

    “我怎知?”齊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瞬間又掛滿了笑在臉上,“如若你感興趣,我便著人查一查,可好?”

    蘇陽慌神,陪著笑,“我……呵呵,小人好奇……就隨便問問,國公大人不必當真。”

    “哦?那如若我已經當真了……可如何是好?”齊嶺故作認真的表情,挑動著眉毛盯著蘇陽。

    蘇陽窘困,恨不得立即逃走。齊嶺可真是個賴皮纏!他蘇陽的樣子也算不上俊朗,自慕霆雲給易容完,他特意照過鏡子,真的不算是美男,怎麼就讓這本來就長得極好的齊國公對自己有了興趣呢?斷袖也該有些品位才是?蘇陽腹誹︰自己若是生的和齊嶺一樣好,就不會找自己這樣相貌普通的。再或者,自己如果以女裝示人,他齊嶺對自己殷勤些也說得過去,怎麼今天這般普通的男人裝竟會惹了桃花呢?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慕霆雲此時說話,“國公,我這表弟初次出門,說話做事沒個深淺,請您千萬莫與他計較。”蘇陽聽了心裡著實感謝慕霆雲,偷偷的拽他的袖子。

    齊嶺聽著也看著,心裡更加的不爽。

    梁玉此時也回過些味兒,因他知道蘇陽的真實身份,她是誰,她可是皇帝的表妹,還是有過婚約的表妹,雖然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但是這事有一天捅破了,對誰都不好,自己的姐夫著實招惹不起她。

    想到這,梁玉連忙上前岔開話題。“既是如姐夫所說,那被關著的梅……那兩位,是不是就該被放了?”

    “他們倆說是無辜也無辜,說有罪也能搭上邊兒,宋玉炳就是在劉朗青的酒肆被殺的,而劉朗青當時正與梅香娘子在酒肆的裡間。這事發生在誰的地盤誰沒責任?”齊嶺反問,倒讓梁玉無語。

    “而且,”齊嶺顯然在這時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急急地說著,“梅香娘子當時正在給劉朗青銀兩,數目還不小,這銀兩的目的怎麼解釋?你要是審判的官員,你怎麼解釋?你要是當事人怎麼解釋?作為觀眾,你又怎麼理解?……可憐啊!梅香娘子如此那般的人物,被牽連了……嘖嘖!”

    梁玉有些急,臉也糾結成一個包子,“姐夫不是說殺人的另有其人嘛?怎麼……”沒等他說完,齊嶺就接過去。

    “是啊!可是流雲谷的弟子那麼高的身手,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捉拿歸案。而且怎麼說宋家也是國公,總得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說法。你說流雲谷殺宋玉炳,江湖人行事,圖他宋玉炳什麼?”齊嶺自有一番理論。

    梁玉面色難看又想起身反駁,被慕霆雲暗示打住,蘇陽心道,正主兒終於要自己出馬了?

    慕霆雲邊給齊嶺倒酒,邊和氣的問道,“齊國公都知道的事,恐怕宋國公那裡也知曉了,而安平郡丞謝大人也是個清明的官,怎麼這事拖沓許久都不結呢?草民愚鈍,請國公指教。”

    “你不是愚鈍,只是不願往那想。”齊嶺嘆口氣,把果子香飲盡,“自孫耀邦的事後,有人看姓宋的不順眼了,想給他點教訓。那宋家現在的主母姓什麼你知道嗎?”

    “周……”梁玉不自覺的答道。蘇陽心裡困惑卻不敢太過張揚,立起耳朵聽著。

    “誒!對。”齊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就是她們家看姓宋的不順眼了。”復又說道︰“一方面,江湖人做事,官府自是不會太追究;另一方面,他們警告了姓宋的,也震懾了我;還有,削弱國公勢力,也能博得上面人的好感。這麼一舉多得的事,朝廷裡那些個人的腦袋都不是白長的!”

    眾人驚嘆,慕霆雲默不作聲的給齊嶺又倒了杯酒。

    “可是……這事終究對牢裡的人不太公平!”梁玉還在嘟囔著。蘇陽也同感,微微的點了點頭,被齊嶺看在眼裡。

    “放心,這事總會有替罪的。還輪不到他倆,況且梅香娘子的名氣也能保她一條性命。”齊嶺說著,又飲了口酒。

    “那劉朗青呢?”梁玉又問。

    “其實他是梅香的親哥哥……”

    “你怎知道?”梁玉震驚。

    “查唄!這事還不簡單。梅香娘子資助親兄自然說得通,而且真要有人陷害他,梅香娘子也不會坐視不理,憑她這些年的人脈,怎麼也能處置個差不多。”齊嶺說完突然回頭瞪著梁玉,“你小子怎麼這麼關心他倆?”

    梁玉被抓住了尾巴,頓時不自在,“我……”支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國公大人,”蘇陽見縫插針,“我等小民也不懂大的局勢,其實不止梁公子,小的我也關心那獄中的兩個人。”他要考慮到慕霆雲的感受,既然梁玉是為著慕霆雲,他也要幫他一把,別被齊嶺誤會了才好。

    梁玉莫名的感動,對蘇陽扯出一絲笑,心裡猜測是不是慕霆雲給蘇陽講過自己的隱情。

    齊嶺“哦——“了一聲,“原來你也是個見義勇為的人!”說完看著蘇陽笑出聲。

    蘇陽又是一頓窘困,“國公大人見笑,見笑。”

    “哈哈哈哈,”齊嶺笑聲不止,“怎麼今日見了你,就如此開懷?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

    慕霆雲見勢說道,“那不如由在下做東,國公再選一處,盡情開懷如何?”

    “好啊!”齊嶺略一思索,“集美軒吧!那郁芳樓沒了梅香娘子著實無趣;集美軒還有荷香在,不妨去樂一樂。”

    慕霆雲口上稱是,心裡暗道正和吾意!

    “再帶上你這表弟!”齊嶺笑眼彎彎,“我倒有興趣看看他這面皮嫩薄之人,到了那種地方,要如何相處……”說完又是一頓大笑,笑完拿一雙迷離的眼楮盯著蘇陽。

    “都依國公!”慕霆雲應著,雖然目的都達到了,可這心裡卻有絲異樣,不知是因為齊嶺的調笑,還是因為對去集美軒的擔心,或者是對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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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0:59:08
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回,獨處驚魂

    來鳳樓中的四人一邊閑聊一邊用著酒菜,直到申時才散席。

    經齊嶺口中得知,梅香與劉朗青兄妹二人有驚無險,梁玉吊著的心落到原位,終於能放開懷些。蘇陽純粹是湊數的,聽個熱鬧,但是屢屢被齊嶺調戲,一個下午過得並不爽利。

    慕霆雲自是擔憂流雲谷弟子一事,因為只有他知道,流雲谷主到目前為止只收了兩個入室弟子。大弟子便是他的奶兄弟景熙。這人因情殤,拋家棄子,此時正浪跡天涯,行蹤不定,況且他與宋玉炳遠日無冤近日無愁的,完全扯不上關系,應該能排除景熙殺人的可能。

    流雲谷主的另一位弟子,也就是景熙的師弟,是流雲谷主十多年前雲游時撿來的孩子。因撿到時他脖子上掛了一塊刻有“魯”字的木牌,且地點在荊州南面,所以給他取名為“魯荊南”。

    當時的魯荊南身材修長,面容秀美俊朗,眉心一顆朱砂痣,不仔細辨認,還以為是個女孩子。但他本人聰穎異常,凡是師父流雲谷主教過的東西,他樣樣都比景熙做得好,練就了一身過硬的功夫,算是得了流雲谷主的真傳。

    魯荊南比景熙小兩歲,跟慕霆雲一般大。一次流雲谷主與海真人相會,也帶上他,正值慕霆雲也陪著師祖同往,所以第一次見魯荊南。慕霆雲只覺得男孩子長成魯荊南那樣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憐,本也有些感同身受,想與之親近,但魯荊南卻是一股子清冷,雖沒說拒人於千裡之外,但那份氣質著實不容人太過親近,慕霆雲於是作罷。

    有一件事慕霆雲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年中元節,他和景熙相約回景家,因流雲谷主閉關,所以景熙把魯荊南也帶回了陵州的家裡,那是慕霆雲與魯荊南的第二次見面。

    次日三人一同上街游玩的時候,被一個紈褲子弟給盯上了,來人取笑魯荊南長得女氣,甚至讓家丁搶他回去做孌童,三人仗著些拳腳功夫逃脫了。但是慕霆雲記得魯荊南彼時的眼神︰冰冷,眸光中透出寒芒。

    那事過去幾天後,便聽人說,那個曾經戲弄他們的紈褲子弟在家中染了重疾,再不能人道了。慕霆雲當年得知消息時已在回雲峰山的路上,心裡疑惑,也有震撼。

    轉眼近十年過去了,慕霆雲實在不知,如今的魯荊南是什麼樣子?

    流雲谷主自上次閉關已經過去了五年,而慕霆雲自立門戶在江湖上經商奔走也過去了三年,景泰也失蹤了三年。之間的坎坷和變化有多少,誰也估計不出。

    但是慕霆雲卻始終記得當時魯荊南那透出寒芒的眼神,那種仿佛冷血般的鎮定,決不是一個普通孩子能表現出來的。宋玉炳的事難道與他有關嗎?

    “表哥?表哥……”蘇陽的聲音讓慕霆雲回神兒。頓時停住正往外走的腳步,讓齊嶺和梁玉先下了樓。

    “怎麼了?”

    蘇陽掰著手指,抬眼不安的探問,“我也跟著去集美軒嗎?”

    “你不想去?”慕霆雲微微皺眉。

    “那倒不是……”蘇陽面色有些為難,勾手示意慕霆雲靠近,貼著耳朵問,“那個齊國公不會是兔爺兒吧?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對我有意思呢?”

    “不會吧……”慕霆雲寬慰蘇陽,也是在勸慰自己,之前確實沒聽說齊嶺有這方面的癖好,但是看他今日對蘇陽的表現也確實讓人生疑,他不會真的變彎了吧?

    蘇陽有些急迫,“那我怎麼辦啊?我可是……”蘇陽眼神在自己身上打個轉兒,擠眉弄眼示意慕霆雲考慮自己真實的身份是女人,給自己想個妥當的處置方法。

    慕霆雲這邊正在思索對策,突然見齊嶺轉身回來,拉著蘇陽的手就往外走,蘇陽急急的回頭,求救的眼神看著慕霆雲,嘎巴著嘴沒敢出聲,似是再說“怎麼辦?”

    慕霆雲只能快步的跟上,邊走邊想辦法。

    可是沒等慕霆雲想出對策,蘇陽已經被齊嶺拽上了自己國公府的馬車,蘇陽膽戰心驚的推辭著,什麼貌相鄙陋,舉止粗俗,怕污了國公慧眼,冒犯國公大駕……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只惹得齊嶺笑意更深,一翻手竟把蘇陽抱起來。

    這邊梁玉可嚇壞了,蘇陽可是個女人,還是皇上的女人,姐夫這不是在給自己惹禍呢嗎?想著就肝顫,連忙上去說和,“姐夫姐夫,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他吧,我陪你一車,讓他去和雲兄一起得了?”

    齊嶺正樂,“不用不用,本國公見他有趣,今日就與他同車了。”

    蘇陽和梁玉都求救的看向慕霆雲,慕霆雲也早就過來,“國公,還是讓他與在下同車吧,他膽子小,動作也不安穩,萬一惹惱了您,在下可擔當不起。況且他也是家中的獨苗,真要是惹怒國公被砍了,在下回去也要被他家那姨父給砍了。您就當可憐我們兩個人了,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瞧你說的,我有那麼邪行嗎?我是那動不動就砍人的人嗎?”齊嶺眉毛豎起幾分,慕霆雲和梁玉也不好說什麼。

    “你們倆也別掃興了,我今兒就想跟他同車,保證不砍他,下車還你們個全活人,完事兒!”齊嶺趁熱打鐵,抱著蘇陽,蹬著板凳就上了馬車,不給慕霆雲和梁玉說話的機會。

    慕霆雲無奈,招呼梁玉上車,轉身做了一個手勢,讓暗衛跟著盯緊齊嶺的車,看護蘇陽,如有緊急,可特殊行事。他心裡也急,卻不能跟齊嶺硬搶,也不能不帶蘇陽去集美軒,因為……慕霆雲握緊懷裡的三眼徽章,心裡的擔憂更甚一分。

    齊嶺的車裡。

    蘇陽自被齊嶺抱上車之後,就一直坐在齊嶺的腿上,蘇陽僵了半晌,之後掙脫了好幾次都沒成功。他心裡哀嘆,腦海中涌現出一個情景︰老貓抓了老鼠之後,都狠狠的折磨它,讓它跑出去幾步,再拿布滿倒鉤的爪子把它卜楞回來,反復再三,直到老鼠被折騰的筋疲力盡……嗚嗚嗚,蘇陽感覺齊嶺就是一只貓,而自己就是那只可憐的老鼠!

    仿佛是為了印證,蘇陽此時又一次被調戲了。

    齊嶺伸著鼻子,輕輕的嗅著,緩緩靠近蘇陽的領口,“你還挺香的……”

    “啊——國公,”蘇陽故意提高嗓門,打斷齊嶺,眼神四顧找著話題,趁機從他的桎楛中扭脫出來,這回齊嶺沒用全力,蘇陽如願逃脫,坐到馬車的另一邊,拿手撫摸被他吹癢的脖頸。

  “你剛才想說什麼?”齊嶺玩味的一笑。

    “啊?小的想……”蘇陽快速的搜索,看見矮幾上有一本翻開幾頁的書,忙上前去拾起來,“小的想問您借書看,呵呵,這是什麼書啊?”

    “金瓶梅。”齊嶺低聲說著。

    蘇陽一個不穩,驚嚇著把書扔出老遠,仿佛是個燙手山芋。

    齊嶺見他如此,更是放聲大笑。笑完又往蘇陽身邊貼過去。

    蘇陽嚇得不清,金瓶梅都看得人,他應該喜歡女人吧?慌忙張口說道︰“國公大人,小……小的是男人!”

    “男人怎麼了?”齊嶺不為所動,又把鼻子探到蘇陽的領口。

    蘇陽被逼到角落,避無可避,他真是斷袖嗎?那麼……心一橫說道,“國公大人,小的……是女人。”

    半天沒動靜,蘇陽緩緩睜開眼楮,見齊嶺笑容不減,盡在咫尺的盯著他,吐出的氣息拂在臉上癢癢的,“說實話了?”

    蘇陽哆嗦著嘴,有些驚訝,“你早知道了?”

    齊嶺又靠近一分,臉埋在蘇陽的領口處,蘇陽連呼吸都省了,徹底僵硬在那。一聲尖叫就那麼無聲無息的被卡在喉嚨裡,是嚇得。

    “男人怎會有這樣的味道……”說完這話,齊嶺又吸了一口,緩緩退回原處。

    剩下蘇陽仍舊木愣在那,大腦白了一片,脖頸處仿佛還存了些溫熱。

    “呼吸!要憋死自己啊?誰家的傻姑娘……”齊嶺仍是帶著笑,卻不似之前那般故意。

    蘇陽聽聞,幾個喘息才把氣息調勻,手掌撫在胸口,平息著紊亂的心跳,渾身不自在的挪回原處坐著。

    “我天天跟女人堆裡混著,女人什麼樣我還不知道。不過你這易容也算做得精致,連聲音都給變了,是慕霆雲那小子的手藝吧?”

    蘇陽聽他辨得明白,沒肯定也沒否定。

    “可惜我混的久了,識別男女已經不用看和聽了,我用——聞的!”齊嶺說到這,蘇陽又大大的打了個哆嗦!

    “不過我也好奇,你究竟長成什麼樣子呢?”齊嶺眼神掃過來,“料想這個味道,模樣應該差不到哪裡去!”蘇陽繼續保持緘默。

    “唉——說開了此時竟無趣了!”齊嶺說著,叫停了馬車。

    後面慕霆雲的車見前方停了,忙把自己的車也停下,翻身跳出馬車,快步地向前走去。

    沒等靠到近前,只聽齊嶺在車裡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去吧,回你情人表哥那,讓我家小玉過來陪我。”

    蘇陽愣了一下,踉蹌地下了馬車,腳下一軟,所幸慕霆雲已經趕到,將她攔腰扶住。蘇陽見到來人,頓時說不出的情緒,眼眶一熱,腳下又是一軟。

    慕霆雲看見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可憐她一個女子,從來沒和陌生的男人獨處過,齊嶺又是那般強勢,她一定是受了驚嚇。想到此,彎身抬起她的膝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略微環緊手臂的力度,突然感覺到另一雙手臂也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脖頸,還帶著一絲顫抖,慕霆雲的心也跟著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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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0:59:28
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一回,訪集美軒

    一場獨處,被齊嶺連諷刺帶打擊的,又是一頓調戲,蘇陽心裡著實不自在,聯想到自己這樣一個孤女,如若真被人欺負了,誰能給自己當靠山?上輩子就厭倦了這樣的遭遇,穿越過來的生活卻還是如此不易。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了?

    不想招惹別人,卻免不了被別人招惹……想想心裡格外的苦澀,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就快收不住勢,幸而慕霆雲趕到,她像得了救星一般,被慕霆雲抱起後,不自覺地摟緊他,仿佛這樣能獲得些安全和慰籍。心裡也懷疑,這份安穩能持續到幾時?

    按理說平時竟也沒那般脆弱,今天是怎麼了?蘇陽暗暗有些懊悔。

    二人都沉默,慕霆雲將她放置在馬車上之後,略離開些距離觀察著。

    蘇陽此時還是蘇陽,並不曾恢復蘇晴雪的女兒身份,但是這一番委屈姿態也著實女氣。眼淚灑完了,終於是將情緒找到了突破口,深深的喘息幾次,平復了心情。

    “謝謝!”淡淡的兩字,包含了什麼情緒她也說不清,只是單純的想謝謝他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對她有一份憐憫。畢竟是相處多時的人,能顧慮自己便是一份情誼,道出謝謝也是情理。

    “不用。”同樣是簡單的兩個字。暫時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想到一會去集美軒的計劃,慕霆雲心裡也在打鼓,能否全身而退還說不準,希望這個女人能夠無事。

    沉默片刻之後,蘇陽終於不再抽噎,鼻子澀澀的問道。

    “我的變聲藥是不是快到期限了?”

    “還有一天,不用擔心。”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馬車在此時已經抵達了楊縣的集美軒。

    熙攘的人潮,熱熱鬧鬧的街市,樓上紅袖招招,樓前燕語鶯鶯,紅底金字“集美軒”,鮮亮地掛在門口,來往的人無不望上一眼。

    蘇陽在馬車上草草地淨了面,眼楮不再通紅,但是情緒依然少許低落,和慕霆雲一起緩緩出了馬車,趕到齊嶺和梁玉一處。

    齊嶺嘴角仍掛著笑,玩世不恭的姿態,“可好了?”說完輕睨了蘇陽一眼,甩開折扇。

    “無事。”蘇陽慘淡的回話,也不看他,心裡多少有些埋怨,壓制著情緒陪慕霆雲跟著齊嶺梁玉往前走。

    梁玉則面對兩邊笑笑,眼楮骨碌碌的打量著,又對慕霆雲做了個放心的手勢,開口說道︰“雲兄,我之前並沒對姐夫說尹姑娘的真實身份,恐對她不利,可是正確?”

    “無事。”同樣慘淡的兩個字蹦出,慕霆雲低頭看了眼蘇陽,見他似乎好了些,心裡也放松了一分。緊隨齊嶺和梁玉進了集美軒。

    齊嶺頂著國公的名號,老鴇媽媽自是殷勤,跑前跑後的忙碌。

    蘇陽自進了樓來,注意力即刻被轉移了,看著滿樓的各色人等,心裡不再糾結之前的事情不放,也好奇地這也看看那也瞧瞧,又聽得身旁的老鴇媽媽說道。

    “國公大人好久沒來我這集美軒了,不光阿美我,連整個集美軒的姑娘們對您都想念得緊啊。”

    原來集美軒的媽媽叫阿美!那秋波閣的媽媽叫波波,二人都是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產業,還真是對仗。也佩服這群創業者,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獨當一面,從心底豎起自信,不再為瑣事煩擾。

    蘇陽此時的精力在此,心情自然緩和許多。阿美看著比波波要年輕一些,仿佛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微微豐腴,臉上絲毫沒有溝壑和褶子,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看著特別喜慶,一張小嘴巴巴說個不停,聲音卻是溫柔軟語,讓人無法討厭,全程都聽她在講述。

    阿美似乎是覺察到蘇陽的目光,回給他一個微笑,蘇陽不自覺的扯動嘴角也略微笑了一下。慕霆雲見此,心裡再次松了一口氣。

    “國公大人,今日可想好點哪位姑娘了?”阿美柔聲問著。

    “阿美你懂我地,來你這集美軒,自然是奔著荷香來的。”齊嶺淡笑,因剛才見蘇陽笑過,自己心裡又癢了起來,回完阿美,又把目光朝蘇陽射過來。蘇陽不接招,自顧自的觀察著集美軒裡的賓客和姑娘。

    阿美沒空察言觀色,因為此時荷香正在陪著那個突然前來的大主顧,這可如何是好……想想先換上一張笑臉,“國公大人,本來您大駕光臨,我們整個花樓都該擂鼓慶賀的,荷香自然也盼著你來,但是今日特別不巧,趕上她身子不適,恐怕您不盡興……”說完抬眼打量著齊嶺。

    齊嶺剛才心情格外的好,聽到這個消息有些皺眉,“怎麼,連個面都不肯露了?”

    阿美忙上前陪笑,“當然不是,國公大人大駕光臨,荷香當然要為您和朋友們斟酒倒茶,撫琴消愁的,您請。”阿美如是說著,心裡在忖度,該到那邊去打個商量才是。邊想邊把人往樓上領,更是給兩個幫忙管事的使眼色,讓挑幾個重量級的姑娘來服侍著,順便好酒好菜好生伺候。

    慕霆雲聽得如此,自然猜測那個神秘人到此了。想跟著老鴇出門,突然擔心蘇陽自己在此時怕不妥。眼望向他,示意他與自己一起,蘇陽領會,二人趁著姑娘們往裡進時,欠了個身跟齊嶺打了招呼,往外走去。

    “何事?”蘇陽困惑。

    “隨我來。”慕霆雲引著他,三步兩步追上老鴇阿美,示意僻靜處說話。

    阿美什麼人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自然理解成此二人要為齊國公打理安排,所以暗自招呼自己,連忙引二人到一處屋子。

    慕霆雲開門見山,掏出三眼徽章遞於阿美,阿美頓時一愣,將徽章拿在手心端詳,又打量了這個面具人片刻,說道︰“二位隨我來。”

    蘇陽在看到慕霆雲掏出徽章的一刻愣了,他當時也聽到王寶山在樹林裡的供詞“紅翎箭、羽毛信、三眼徽章”,他不知道慕霆雲什麼時候竟得了這個東西,而且居然隱瞞著自己,他究竟打著什麼主意?對於慕霆雲剛剛的一番舉動,他是心存感激的,能那般護著自己,而且還知道帶他出來避著齊嶺,想來也是有一分情誼在的,可此時……蘇陽訝異的瞪著慕霆雲,卻被慕霆雲拉過手來,跟著阿美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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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0:59:46
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二回,見神秘人

    阿美帶著慕霆雲和蘇陽往樓上走,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來,對他二人欠了個身便先進屋,片刻過後,阿美帶了一個絕色女子出來,與慕霆雲和蘇陽點頭示意他們進去,自己帶著女子往樓下去了。

    蘇陽料想那個絕色女子必然是荷香,可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去欣賞她的美麗,只能繃著神經跟著慕霆雲進得屋來。

    香煙裊裊,古色古香,床頭上斜倚著一個男子,一身淡紫衣裝,眉眼修長上挑,嘴角噙著一絲笑,膚質白皙透亮,如女子般吹彈可破,一只手支著頭,另一只手轉著一把扇子。

    慕霆雲的面具下表情格外嚴肅;蘇陽看得有些愣,面前的這位是……男人?!若不是那敞開的衣衫和光潔的胸膛,他真的要以為這人是個女的!

    這時代的男人還有幾個是普通樣貌的?怎麼絕色的全讓自己趕上了?先是元曜和慕霆雲,然後是齊嶺,現在是這個……蘇陽想著,這是好命嗎?

    男人的目光在慕霆雲和蘇陽身上游移,然後緩緩坐直,嘩啦一聲甩開折扇,青白的扇面上赫然一個血紅的“殺”字。蘇陽面色一凝,慕霆雲感受到他的僵直,在底下攥緊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男子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示意二人坐下,自己也挪至桌子旁邊,指著桌面上的三眼徽章,用一種略帶陰柔的聲音問道︰“你還是來了!”

    聽到這句話,蘇陽立刻想到王寶山對於這個男人的評價——三分雌七分雄!竟是如此貼切。那聲音當中似有一縷抓不住的飄渺,顯得略微綿軟,卻也是正經男兒的聲音。

    男人將視線轉移到蘇陽身上,蘇陽頓覺緊張和壓迫,那人的眼裡似乎藏著黑火,被他望著竟有灼身的感覺,忒不自在,可又不想退縮,桌子下面蘇陽攥緊某人的手,直接回瞪過去。

    不想,男人竟然這時候笑了,“真是個有趣的人。”

    蘇陽可不會把這句話當成誇獎,因為今天也有一個人這樣評價自己,結果得了一頓調戲,思及此,更是用力的回瞪。而對面的男人只是無所謂的表情。

    此時慕霆雲出聲,“多年未見,沒想到竟然是你!”

    男人呵呵輕笑,“是啊!許久未見了。”說完這句之後再不言語。

    這兩句對話,讓蘇陽又多了分錯愕,慕霆雲與這男人竟是舊相識?

    男人再次開腔,卻是對蘇陽解釋,“我的師兄是他的奶兄弟。”蘇陽心裡點頭,原來他是景熙的師弟!

    “你近來可有他的消息?”慕霆雲不無隨意的問了一句。

    “有!”男人淡淡的回答,仿佛是喝口茶水般的自然。

    慕霆雲略微變色,“可否告知二哥的下落?”

    “可以,不過要為我做另外一件事。”男人端看著慕霆雲,等他的回答。

    “說來聽聽。”

    “我要看看他的真容。”說著抬著下巴睨向蘇陽。蘇陽錯愕。慕霆雲皺眉。

    短暫的冷場,蘇陽看慕霆雲默不作聲,又想起景茹含淚的囑咐,手指輕動,對慕霆雲點點頭。然後問男人,“你說話算話?”

    “當然!”男人答得異常輕松。

    慕霆雲仔細看了看蘇陽,見他目光堅定,便從袖中抽出針袋,囑咐蘇陽,“忍住了!”

    蘇陽點頭,閉上眼楮等了片刻,忽然覺得面部幾處疼痛,忍了一會也就過去了,緊接著便是各種抽搐和變形,再然後,慕霆雲尋了塊濕毛巾滴上些液體,直接敷在蘇陽臉上,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毛巾揭掉,蘇陽變回了蘇晴雪,或者說是名義上的尹冰雪。

    男人的眼神微微亮起一分,“還不錯。”

    “兌現你的諾言吧!”蘇晴雪萬分認真的盯著他。

    “好好好。今天見了你的真容,我很欣賞,不如就給你們個驚喜!”男人說完笑意漸濃,一聲響指過後,屋子裡竟多了一個人。

    蘇晴雪嚇了一跳,慕霆雲直接從座位上彈起來,有些激動地向著那人走去。蘇陽心想,莫非此人就是景熙?

    只聽慕霆雲略微發顫的聲音喚道︰“二哥……”

    突然出現的景熙面容冷峻,臉上身上透出生人勿近的氣勢,蘇晴雪有些好奇,再觀察他的雙眼,竟是灰蒙蒙少了生氣,心下大駭,驚叫出聲,“表哥,他的眼楮……”

    慕霆雲此時也發現了異常,憤怒地質問那個男人,“魯荊南,你對我二哥做了什麼?”蘇晴雪心道,原來這人有名有姓——魯荊南是吧,我記住你了!

    魯荊南不以為然的笑笑,聳聳肩膀,柔聲說道,“我能對他做什麼?是他心甘情願這樣的!”

    “定是你用了卑鄙的手段!”慕霆雲不忿,上前想要搖醒景熙,可景熙竟如同木頭一樣,身體僵硬,眼神直愣愣地看著前方。蘇晴雪也上前去,卻是幫忙拉著慕霆雲。

    “你就不怕你師父流雲谷主治罪於你?”慕霆雲此時已經氣急,蘇晴雪暗自收集著消息,原來景熙和魯荊南是流雲谷主的弟子,那麼宋玉炳的案子是他們做的?

    “他想治罪也得能出了關再說。”魯荊南面上一絲壞笑,蘇晴雪暗道有古怪。

    慕霆雲不可置信的語氣,“你連他老人家那裡也做了手腳?”

    魯荊南不承認也不否認。屋內的氣氛一時陷入僵局。最後還是蘇晴雪先打破了安靜。

    “你們殺了宋玉炳,嫁禍給梅香和劉朗青?”

    “不是我們,是我的師兄。”魯荊南說著,眼光睨向景熙。

    “你敢說不是你使得手段?”慕霆雲仍然氣憤,卻也心痛。想去給景熙查脈,卻被景熙躲開,甚至向他表示出敵意。

    “隨你怎麼想?”魯荊南繼續咬死,轉念又道︰“我今日可是給了你們福利。我想要的東西可帶來了?”

    “我並不知道那神物的樣子,如何帶給你?”慕霆雲此時態度有些冷硬。

    “無妨,我見到她,心裡也有些了然了。”魯荊南眼望著蘇晴雪自顧自的說著,蘇晴雪一頭霧水,他想要的東西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回頭看慕霆雲,見他並沒有表示,只好繼續困惑著。

    “這樣吧……”魯荊南繼續提議,“你幫我找到第二件神物,我還你一個正常的景熙,怎麼樣?”

    “你……”慕霆雲眥目,“我憑什麼信你?”

    “你有選擇嗎?”魯荊南挑釁的笑笑,繼續說道,“如果你答應我,我可以讓宋玉炳的案子直接了結,而且分毫不傷無辜。”魯荊南臉上的笑著實欠扁,蘇晴雪也暗自攥緊了拳頭。

    慕霆雲有一絲松動,望向景熙的視線中充滿了痛苦,“你莫要傷他。”

    “好,我答應你。”魯荊南說著,回頭示意景熙退下,景熙瞬間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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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三回,恢復真身

    景熙在慕霆雲面前退下,不給他一絲近身的機會。而慕霆雲也只能答應魯荊南的要求,去尋找那第二件神器,也就是傳說中的勾玉冰蘭。

    蘇晴雪回憶著梁玉在香悅食府說過的那兩句詩——“幻影沉璧亥時動,勾玉冰蘭子時生”,難道魯荊南的目的是讓慕霆雲為他尋找這兩樣寶物,為什麼他不自己找,憑借他這樣一個身份,應該有很多手下,行動起來應該更方便才對,怎麼會讓慕霆雲去給他行動,這不是很奇怪嗎?只是為了要挾於他?

    慕霆雲恰在此時問出了蘇晴雪的困惑,“魯荊南,我不明白,憑你今時今日的手段和勢力,怎麼讓我這樣一個人去完成這項任務?”

    魯荊南淡笑,眼神瞟向蘇晴雪,“因為,你有她。”

    “她?”慕霆雲不解。

    “到時候你會知道她的好處。”魯荊南說得含糊其辭。

    “你真的信了齊襄人的傳言,確定有這兩樣寶物?”慕霆雲追問,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確信。

    “當然信。這也增添許多趣事做,不然人生多無聊。”魯荊南說著又搖起那血色殺字的扇子。

    “你到底要干什麼?”

    “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哼——”慕霆雲冷哼一聲。

    “唉——荷香也去了許久,怎麼還不回來?要不你把她留在這陪陪我?”魯荊南說著,扇子遞出,直奔蘇晴雪的面龐。

    慕霆雲動作極如閃電,啪的一聲打掉魯荊南的扇子,拉起蘇晴雪,一字一頓地對魯荊南說道,“你最好不要踫她。”說完轉身離開。

    “我給你三個月,你最好不要浪費時間。”魯荊南還坐在那,聲音正好傳出來讓慕霆雲和蘇晴雪聽到。

    慕霆雲腳步沒有一絲停頓,直奔樓下。

    蘇晴雪安靜的跟著慕霆雲,微微傾斜的視線看見那張金色面具下格外嚴肅的唇線,料想他此時心情不佳,卻沒想到他帶著她直接出了集美軒,也沒與齊嶺和梁玉打招呼。上了馬車後對車夫吩咐道,“直接回客棧。”

    蘇晴雪斟酌再斟酌,還是說道,“表哥……你沒事吧?”

    “我不是你表哥!”慕霆雲神色淡淡。

    蘇晴雪訕訕地改口,“師兄……”

    “好了,不關你的事。別瞎想。”

    蘇晴雪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被控制的景熙,被牽制的行動,被逼迫去完成的任務,無一不是在對他驕傲的自尊心施暴,而施暴者還是一個那樣欺師滅祖、殘害同門的人,他怎能忍受。

    可能相處了這些日形成的習慣,不自覺地把自己和他劃成一個陣營,希望能為他做點什麼,雖然心裡還有許多疑問,但此時此刻,蘇晴雪特別憎恨自己沒有能說會道的嘴巴,能為他分憂。所以只有沉默地盯著他看。

    慕霆雲感受到蘇晴雪的視線,從懷裡掏出一粒東西遞給蘇晴雪,“吃了吧,這聲音配著這張臉著實別扭。”

    “哦——”蘇晴雪接過藥丸直接服下。片刻後再張口已經恢復成柔柔的女聲。

    “師兄?我……和幻影沉碧有關系嗎?”蘇晴雪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因為慕霆雲帶她來見魯荊南,因為魯荊南說見到她之後對第一件神物有了了然。蘇晴雪雖然偶爾反應慢些,但是對所見之人和其所出口的話還是記憶深刻的,經過這會子的琢磨,終究還是覺得有問題。

    慕霆雲見她這樣直接問出口,也就不再隱瞞,“我也是猜測。幻影沉璧亥時動,每逢滿月之日的亥時,是幻影沉璧能量萌動的時刻,那日火燒客棧,小白被抓正是一個滿月,而魯荊南派出的刺客還帶了探測羅盤的。”說著,慕霆雲伸手變出個物件,正是從王寶山處獲得的那個探測羅盤。

    蘇晴雪好奇地打量著落盤,跟中世紀歐洲航海用的羅盤差不多,圓形的外殼,裡面的指針打著晃。

    “小白當時正好處在羅盤指針所指的方向,所以被擄走了。但是據小白所說,他身上並不曾佩戴任何飾物……而我懷疑這幻影沉璧應是一枚玉質的飾物……”慕霆雲說著看向蘇晴雪。

    蘇晴雪瞪著驚詫的雙眼,將手捂到胸口上,戰戰兢兢地從裡面翻出那枚玉袂,輕聲問道,“師兄懷疑是它……”

    慕霆雲緩緩點了兩下頭。

    “怪不得……”蘇晴雪喃喃,慕霆雲還以為她只是感嘆,不想她繼續說道。

    “怪不得呢!那日我因下午補眠,晚上並沒休息,就按照七霞錄裡面的心法將氣息運作,沒想到……這裡,”說著指向小腹,“這裡竟像存了一簇火焰般暖熱的感覺。”蘇晴雪說完,慕霆雲有些驚訝。

    “若果真如此,那便可以斷定了。”

    “我……表哥,不,師兄,你說當時你將她……的玉袂給我時,我已經沒得救了。是這個玉袂助我起死回生,那麼,要是我摘下它……會不會死啊?”蘇晴雪說得格外認真,甚至有些惶恐。

    慕霆雲瞧著她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可真是……居然擔心這個,難道你不擔心整個武林找你麻煩?成天被追殺喊打,沒個安寧?”

    蘇晴雪無語,她確實沒想到那層意思,慕霆雲說完後,她也著實有些後怕。不戴它可能會死;戴上它被人惦記還是活在生命邊緣……嗚嗚,命苦!

    “我想魯荊南不會那麼好心,看他今天的樣子似乎對幻影沉璧有一些認知。如果他放出話說那東西在我們這,恐怕我們就會有大麻煩了。”慕霆雲說出自己的擔心。

    蘇晴雪想了想,“我猜他……應該不會。”

    “哦?你是說,東西在我們這裡,他還可控;如果被其他人知曉,爭搶之下,他也不見得能收獲便宜?”

    “嗯!我是這樣猜測的。另外,還有一件事困擾。”

    “什麼事?”

    蘇晴雪拿過慕霆雲手裡的羅盤,“如果其他人也用這種方法來追查幻影沉璧的下落,那我們豈不是很麻煩?不,是危險。”

    慕霆雲顯然也想到了這裡,不禁多了份謹慎。想想又說道,“無妨,再忍幾日,我送你去雲海,那裡有師祖設下的結界,應該可以屏蔽這個東西。”

    “那你如何與魯荊南交差?他說讓我們一起去找勾玉冰蘭,而且限期三個月。為什麼是三個月?那時可是十一月份了,大冷的天,不過,我懷疑這兩樣東西之間存在著一些聯系,沒準幻影沉璧是找到勾玉冰蘭的引子……”

    說著話,竟然即刻就到了客棧,慕霆雲扶著蘇晴雪下了車,拍拍她的肩膀,“別擔心,這事過段時間再說。”

    蘇晴雪意猶未盡,但是慕霆雲堅持,她也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小桃早已迎在門口,見到恢復真容的小姐,面上綻放出兩個漂亮的酒窩。

    慕霆雲回屋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人通知梁玉,梅香的案件已經有了處置,讓他靜候佳音;第二件事便是捎信去雲峰山,告知師祖關於流雲谷主和魯荊南的事情;第三件事情,想到這件事,慕霆雲的嘴角突然流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心道︰魯荊南,你不是讓我們找第二件神物嗎?那就要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所以第一件神物自然應該在你手裡,這樣我們才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劉夜!”

    “在,主子。”

    “這幾日可查到魯荊南的底細?”原來那日從清源河邊逃脫之後,慕霆雲就讓劉夜暗中派人打探魯荊南的事情。

    “據探子回報。在青雲與南平交界的江中有一座小島,叫靈蛇島,靈蛇島島主名江潢,是流雲谷主江流的同胞弟弟。島上聚集了一眾人等,他們平時習武修身,也淬煉丹藥販賣,偶爾也接些外面的任務做,卻並沒有什麼名氣。一年前,江島主突然失蹤,將島內事物交與一個年輕人打理,下屬都稱其尊主,便是主子你說的那個人。”劉夜據實的報著。

    “他是要有些大動作。”慕霆雲若有所思。

    “主子說對了。魯荊南當了尊主之後,靈蛇島的島眾突然就加強了活動,四處游竄,經常干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從中牟利,可以說靈蛇島已經被他轉變成了殺手組織。而且他們與東面和南面的人來往過密,跟朝中的某些人也有來往。”

    “繼續盯著,我要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麼!”慕霆雲神色嚴峻,“我要寫封信給皇上,你一會幫我傳過去。”

    “是,主子。”劉夜應聲,幫慕霆雲找出專用的紙張和筆墨,退到一邊恭候。

    “另外……”慕霆雲眼中流光,嘴角勾起,“找人放話,說幻影沉璧在魯荊南手裡。”

    “是。”

    “做得隱蔽些。”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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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1:00:39
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四回,補充安排

    “什麼?他們回去了?”

    慕霆雲帶了蘇晴雪回客棧,派出去知會齊嶺和梁玉的護衛正在集美軒報稟,齊嶺聽聞兩人已經離開了集美軒,頓時無趣,加上荷香又被老鴇給請走了,更加無聊和氣憤,張嘴開始叫嚷,“這個慕霆雲,說是請老子來消遣,自己倒溜了,我又不能把他那娘們怎麼樣,不過就是看看,他還真往心裡去了,瞧他嚇得那樣,連面都不敢露了……”

    梁玉見他如此,只能費心的勸解,好在護衛私下知會他關於宋玉炳的案件已經有了定奪,只待耐心靜候,這條消息多少讓他心裡松乏了些,心裡決定等會離去時定要到慕霆雲處致謝順便再打聽一下具體的細節。

    老鴇阿美更是殷勤地介紹姑娘用心服侍齊嶺和梁玉,好歹讓齊國公盡興,不然地頭蛇發難,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客棧中。

    慕霆雲跟劉夜吩咐完三件事,寫完給皇上的信件,又回憶起景熙的慘狀,此時房門卻響了,咚咚咚……

    “主子,是表小姐。”劉夜得到了應允便去開門,順便直接退下去送信。

    “深更半夜的,應該是有事?”慕霆雲問道。

    “是,”蘇晴雪進屋,小桃在門外守著,“大姐那裡,你可有想到對策?”蘇晴雪開門見山,因為想著魯荊南的手段,她不禁膽寒,那人既能對景熙下手,難保不會對景家其他人使手段。

    慕霆雲剛才確實有忽略這一層,但在蘇晴雪進門那一刻他也聯想到此,而且頭腦中也形成了對策,“這件事我正在考慮。你恰巧就來了。”

    蘇晴雪端看著他沉吟良久,還是說道,“大姐身邊沒什麼得力的人,還帶著延嗣,如果魯荊南想對她不利,簡直就是太容易了。”

    “我離開的時候已經調集一部分人暗中保護她了,而且也知會了當地的商鋪,但此時看來,還得再小心些。”慕霆雲略一沉思,召喚穆離,“你去把紫玉叫來。”

    不一會穆離帶著紫玉來到,紫玉見到屋裡的慕霆雲,眼裡流露出一些喜色,又看見旁邊的蘇晴雪,那份喜色瞬間淡了些,雖然盡量掩飾,但蘇晴雪還是觀察出端倪,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主子。紫玉到了。”穆離說完退到一邊。

    “少爺,表小姐。”紫玉恭敬的行禮。

    “穆離,紫玉。”聽到慕霆雲的召喚,穆離又近前一步,跟紫玉站到一起。

    “你二人辛苦,去收拾下東西,然後連夜趕到安山郡景家,傳我的話給景家大奶奶,讓她收拾細軟,天明啟程趕往安平郡。一會我給你們信件。”

    穆裡和紫玉二人應下便去準備。

    慕霆雲想想又把孫釗叫來,“王樹最近如何?”

    “不曾有什麼異樣,倒是安穩。易容之事我也已經給他辦了。”孫釗回答。

    “那就好,你帶他去安平郡,送封信給謝郡丞,然後將王樹留給他。”

    “是。主子想把王樹……”孫釗多了句嘴。

    “你自送去讓謝郡丞安排便是。不會坑了他。”慕霆雲也不多解釋。

    “是,主子,”孫釗說著,“那屬下也去收拾,一會來領信。”

    慕霆雲點頭,輕聲的“嗯”了一下,便回到桌案邊坐下,蘇晴雪看著他安排,料想自己插不上嘴,此時閑著也是閑著,上前幫他研墨。

    “不放心我做事?”慕霆雲低頭出聲。

    “啊?”蘇晴雪一愣,感情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我……只是覺得沒別的事情可做……哼!”想想憋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頭離開。

    慕霆雲勾起嘴角,繼續寫信,並不曾抬頭,只聽到門板“ 當”一聲。不一會,一串歡快的腳步進來。

    “姐姐恢復美貌了!可你怎麼把她氣走了?”

    慕霆雲沒抬頭也知道是小白,“她自己生氣。你大半夜不睡覺來這做什麼?”

    “你們一頓折騰,我還怎麼睡得好。”小白抱怨。

    “有事吧?你看著心情不錯!”慕霆雲說著,將寫好的信件分裝,抬頭看著翹著二郎腿的小白。

    “是有些好消息……”小白笑得眉眼彎彎,“不過要想我告訴你,你得求求我。”

    “哦?你怎麼知道我就願意聽你說?”慕霆雲不為所動。

    小白有些不甘,恰逢此時穆離、紫玉、孫釗都來到,也就暫時閉了嘴。

    慕霆雲把信件分別派給穆離和孫釗,又囑咐了幾句,才讓他們離開。

    等人都走光了,慕霆雲看小白還坐在那,似是不罷休。慕霆雲張嘴打了個呵欠,說道,“好困啊——你不睡我睡了?”作勢伸個懶腰就要往床上倒去。

    小白跺著腳,跑到慕霆雲身邊,“雲師兄,你求求我嘛,我的消息肯定會讓你滿意的。”說著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滿是祈求。

    “我為什麼要求你,你愛說不說。我可是困得很。”作勢又要往床上倒,小白一個翻身,提前坐在床上,卻被慕霆雲一卜楞給掀翻在地。

    小白委屈的揉著屁股,“你……你……”

    慕霆雲翻了個身,小白仍不甘心,“我求求你求求我嘛,這個消息真的很重要的。是我家那老爺子傳來的,我還誰都沒告訴呢!!”

    慕霆雲眼中一亮,卻裝作漠不關心,轉過身看了小白半晌,只見他眼楮閃著星星,眉毛上挑,滿懷期待地盯著自己,怪不得這孩子睡不著覺呢,感情這消息有些分量,他太興奮睡不著了?於是說道,“是你求我的?”

    小白被噎了,糾正道,“是我求你求我的!”

    “還不是一樣!”慕霆雲說著還要翻身,被小白死命地拉住。

    “好啦好啦,我都快憋瘋了。聽著!”小白認真地說道,“我家老頭說,他認識養大蛇的人!”

    “哦?養大蛇的人是誰?”慕霆雲展現出一些興趣。

    嘿嘿,小白笑笑,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據說養大蛇的是靈蛇島的島主,叫江什麼的!”實在想不起來叫江什麼了,那名字太難記了。

    “他們最近有見面?”慕霆雲漸漸的進入狀態,江潢是靈蛇島的島主,而魯荊南是現任的尊主,他能取江潢而代之,不知是江潢真心退讓,還是使了詭計……

    “我家老頭說最近他們見過。”小白認真的答著。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家老頭可能騙別人,但是從來不騙我的。”小白正色,為自己的可信度擔保。

    慕霆雲沉思了一會,恢復成平常樣子,口裡說著,“唉呀,困死了!”緊跟著翻身便要睡。

    “誒?我這消息怎麼樣嘛?”小白有些急。

    “你還算有些本事!”慕霆雲貌似不情願地說著,小白聽了評價屁顛屁顛地離開了。

    這一夜各方人動,客棧中的人悄然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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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五回,官司了結

    穆離與紫玉策馬疾行,趕到安山郡時已經是第二日的子時將盡,雖然穆離武功身手不錯,但是一張臉著實可怖,所以慕霆雲特意派了紫玉並其同往,以免嚇到景府裡一院子的老弱婦孺。最後經紫玉與忠叔一番解釋,二人終於見到了景茹,並告知了自家主子的意圖,還將慕霆雲的一封親筆信奉上。

    景茹閱信後有些驚嚇,又有些躊躇,畢竟是要連夜趕去安平郡,還要住到郡丞府上,這……景茹有自己的猶疑和擔心,但是慕霆雲也闡述了事情的嚴重性,讓她以大局和景延嗣的生命安全為重,畢竟景家現在只有這一條血脈。

    景茹克制著情緒,召集院子裡的一干人等,趕緊收拾東西。等一切準備妥當,景茹便開始安置眾人,有家眷願意歸家的自然是領銀子離開,其余若是沒去處,就守著景府的宅院和幾個店鋪過活。忠叔畢竟年歲大了,景茹一番勸解,好容易使他同意留在景府養老。其他貼身的丫鬟景茹只帶上兩個,考慮到景延嗣也已能吃飯菜,順便連奶娘也打發了,畢竟人家也有家眷在當地,不適宜跟著奔波。

    一番折騰也寅時了,丫鬟婆子加上忠叔都是依依不捨的情緒,景茹對這些從小看自己到大的老人也有感情,少不得灑些淚水,解釋自己並不是一去不回了,又多囑咐了幾句,才帶著景延嗣離開。

    清減的馬車、細軟,景茹帶著景延嗣,由穆離和紫玉護送著前往安平郡,身邊自然少不了慕霆雲之前派駐的護衛暗中跟隨。黎明之前,常人都在熟睡,景茹懷裡抱著同樣睡顏的景延嗣,心緒難平,就要見到那個人,不知他如今什麼樣子……

    另一邊,孫釗帶王樹前往安平郡找郡丞謝雲天。由於事情緊急,二人自然是用非常手段避過巡夜的護衛,進入了郡丞府邸,費了一番周折直接找到謝雲天,將慕霆雲的一封書信奉上。

    孫釗帶著王樹進來府邸的時候就納悶,謝郡丞這麼大的官職,府邸裡居然如此冷清,也不曾發現有任何女眷,真是奇怪,不過這也省了突然闖入造成的尷尬和麻煩。

    謝雲天見來人突然現身,也不惱,接過信件,認真的讀了,又詢問了孫釗幾個問題,略一沉思,即刻就開始安排行動,順便告知王樹留在此處。

    王樹心裡一絲慌亂,雖然孫釗跟自己擔保絕對不會將其送官法辦,但是面對著郡丞這麼大的官,做慣了錯事的人心裡難免不安。“孫護衛……郡丞大人……我……”王樹欲言又止,為難著也糾結著,心裡拿不準會被如何安排。

    謝雲天那邊已經安排了出行迎接景茹的車馬和護衛,回頭看王樹的樣子,想到慕霆雲信裡關於王樹的描述,自然也想到了他本人的擔憂,出言說道,“你做過何事,之後該做何事,心裡應該有個算計。我此時不會辦你,全因為故人所托,如果你再行偏差,我可絕不會容情。”

    王樹聽得如此,一顆心終於放下來,孫釗也一並了然,出言勸慰了王樹幾句。王樹自知是遇到了貴人,一通發誓表決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之類。

    謝雲天擺手,示意他夠了,又言道,“你先留在此地,我另派人去接你的老母,以後就在這府裡伺候新來的主子便是。

    王樹感動,表完忠心又連忙跪下謝恩。

    孫釗見此也放心了,跟隨謝雲天排出的人一起去迎接景茹一行,王樹自然自報奮勇的跟著去了,也算提前見見新主子。

    謝雲天看著眾人行動開來,自己也睡不著了,呆呆地坐在椅子裡,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空如一片藍絲絨般祥和,謝雲天低語,“小茹,若是沒有這個機會,恐怕你一輩子都不會來我身邊吧?”說完嘴角泛起一抹弧度,“景泰,算我謝雲天欠你一個人情。且看來日……”

    第二日清晨,慕霆雲起身,劉夜便來告知,送京的信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傳達完畢,今晨已經到達青龍帝的手裡,另外“幻影沉璧在靈蛇島尊主手裡”的傳言也已經散播開了。

    還沒等穆離、紫玉和孫釗回來,梁玉先上門了,“雲兄!”嚷嚷著直接就推門進了房間,劉夜已經閃人,慕霆雲帶著一抹淡笑。

    “來了?”

    “你昨日可真是隨性,就那麼消失了,害得我陪著姐夫一宿都不得閑。這不,剛抽身就來你這了。”梁玉語氣中本是埋怨,臉上卻掩飾不住的欣喜。

    “要是謝我就不用了。”慕霆雲嘴角仍舊淡笑,心說你不知道我付出的代價。

    梁玉被說破也不在意,只管往前湊合,“不知這事可最終定下了?”言語之中是不由自主的急迫。

    “你啊你……”慕霆雲指著梁玉調笑,“你只再等三天看看!”

    梁玉聽到此處更是喜形於色,“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念完撫掌大笑,“中午我請客,好好吃上一頓!帶上蘇賢弟一塊。”

    慕霆雲連忙擺手,“算了,我也有些急事要處理,不能再耽誤行程了。”

    梁玉聞言略驚,剛開口挽留,慕霆雲又是一番婉拒,恰逢穆離等三人也回來復命,慕霆雲與梁玉二人簡短話別不提,客棧眾人自是收拾行裝準備再次上路。

    因為宋玉炳一案已經有了魯荊南的承諾,而慕霆雲也已經寫信知會過謝雲天,所以此行自然省掉了去郡丞府的路程,一行人馬不停蹄直奔東南雲峰山而去。

    恰如慕霆雲推斷,兩日後,安平郡郡丞謝雲天親申宋玉炳被害一案。一名三流的武林人士在另一次作案時被擒,供訴了殺害宋玉炳的事實,原因合情合理,物證也詳實,齊國公府和宋國公府上均無疑義,即刻宣判,不日問斬。恰逢聖旨也傳下,維持判罰,算是給兩位國公一個交代,另外並無追究宋玉炳壟斷果子香酒行一事,也是給了宋國公宋玉儒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這其中是不是周黨的人在運作卻不得而知。

    而梅香與劉朗青的兄妹關系在審案中間也曝光出來,百姓都感念其兄妹情深無不動容。更有謝雲天認了梅香與劉朗青做義兄妹,梅香自然脫離了郁芳樓,替兄長經營酒肆,而劉朗青得了謝雲天的鼓勵決定重拾學業,考取功名,為國盡忠。因為有了和謝郡丞的義親關系,梅香的生意格外紅火,也沒再受到旁人的騷擾,當然不包括梁玉。至此,興隆鎮的酒官司算是了解了。各人得其所得,安身立命,情緣短長,自在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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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六回,詭異渠縣

    青山綠水,晴空長風,稻麥香濃的田野,散布山坳的村落,慕霆雲與蘇晴雪聲的馬車一路向東南行進。

    車廂裡小白不住口的講著話,偶爾問些刁鑽或是討喜的問題,路途長短無所謂,倒是不寂寞,加上小桃他們采買的各式各樣的糕餅水果,幾人吃著笑著,正午時分,便來到一處不大的縣城。黃土的坡牆露著豁口,蕭瑟的界碑上標明“渠縣”二字。

    進了城內,只見街道冷清寂靜,偶爾幾個出行的人也都探頭探腦、小心翼翼,風卷起些廢棄和雜屑,發出“嗚嗚——”的悲鳴。

    本來一路上風景甚好,此時卻來到一個煞處,縱然如小白般孩子心性,此時也沒了興致,眾人皆緘口沉默,四下裡瞧著。

    慕霆雲即刻喚來劉夜,“去問問是何古怪。”

    劉夜應了便去,卻被人躲閃,屢屢不成,無奈之下,只得使手段揪了一個回來。

    被拘之人年紀尚輕,面色清秀,卻眼露惶恐,戰戰兢兢,看了一眼慕霆雲威嚴的金色面具更是渾身抖起了篩子。“大俠,你們放了我吧,我只是一個普通百姓,老母病重不得不買藥,才出的門,這不,家裡人還等著這救命的藥呢,你們高抬貴手,放了我吧……”說著竟哭了起來,卻又不敢放肆的哭,嗚嗚咽咽好不難受。

    慕霆雲有一些厭煩,卻強忍著。

    劉夜在一旁問道,“你放心,我們只是路過,瞧著這裡著實奇怪,怕影響趕路,想了解些內情。你只如實說來便是。”

    答話之人沒料到是如此緣由,心裡和面上都存了疑惑,不可思議的悄聲問道,“你們……不是來采蛇的大俠?”

    “采蛇?”車廂內的人一陣疑惑。“不是。”

    “這……”年輕人尋思著怎麼開口。

    “你放心。”孫釗上來寬慰他,“你只要解了我們的疑惑,我們保證護送你安全到家。我們的身手你也都看到了。說到做到,絕不誆你便是。”心裡卻想著,如果你再不吐口,這幾個冷面的可是會動粗的,縱使你瞧著是個可憐的又如何。

    “是是是。”年輕人不住口的應著,便開始講述。

    原來月余之前,這裡的幾個樵夫上山打柴,不慎被蛇咬傷了,缺胳膊少腿,著實駭人,且還沒到家就死在了半路上。樵夫的家人得知後,即刻報了官,回頭慘淡地處理了後事。

    接著官府組織了精壯的年輕人去打蛇,卻沒想到還是全軍覆沒,沒幾個有命囫圇個兒回來的,而回來的人都驚恐無比地說,那蛇巨大無比,眼如燈籠般紅亮,血盆大口張開,一口便能吞了一個活人,沒有人能降得住,怕是成了精的妖怪。

    官府招不來青壯去打蛇,便到附近的道觀和佛寺請人做法、念經,折騰了幾天也絲毫不起作用,反倒陸續開始有山邊的人家丟失人口。致使整個渠縣都人心惶惶,靠近山邊的人家都開始遷離。

    大概二十天前,來了個雲游的俠士,他向縣丞大人建議請江湖人來捕蛇,原因有二︰一來江湖人士身手高強,較比普通百姓得力;二來,江湖人士求得是立名和武功長進,凡是能制服如此大蛇的人,將來在江湖上也會被人刮目相看,另外懸賞時可以宣稱此蛇為靈蛇,采其心、膽,飲其血液,可以提升內力,修為大增,如此便可以吸引更多高手前來。所以原來名為“捕蛇”和“打蛇”的行動,便改成了“采蛇”!

    縣丞大人對此人的提議深表認同,便開始大肆地宣傳,張貼告示,征集采蛇的江湖人士。卻不想這一下惹來了禍端。

    聽聞采蛇能得如此好處,江湖人士紛紛來此。而陸續來到的人裡,魚龍混雜,有些手段狠辣不講道義的,經常偷擄了活人去做誘餌引蛇出洞,縱是如此,卻一直沒對大蛇造成絲毫損傷,反倒是來了一批死一批。然卻沒有打消他們的積極性,反倒引得絡繹不絕的武功高手前來挑戰。

    來此的人中也有原本就是仇家的,相遇後沒等開始采蛇便大開殺戒報私仇,還有劣性不該的,繼續擄了活人去做誘餌。

    總之這段日子以來,當地人都驚恐懼怕,除非必要,否則絕不出門,因為一旦行差便會丟了命。而此時這渠縣城內除了實在不能挪動的,大多數人都偷偷搬走了,據說連縣丞大人都逃走了。所以才有了慕霆雲一行人見到的如此蕭瑟詭異的縣城街景。

    年輕人說到悲傷處,也掬幾把眼淚,抽噎著顫抖不已,看來真是嚇壞了。不僅是他,旁邊聽的人也都變了臉色,蘇晴雪和小白尤甚。

    慕霆雲讓丁卯和辛癸送年輕人回去,順便打探沿途消息來報。

    車廂內一時陷入了沉默,突然一聲驚呼召回了大家的思緒。

    “我知道了!”小白瞪著誇張的大眼楮,“雲師兄,雪兒姐姐,你們說那蛇是不是靈蛇島主江什麼養的?”

    蘇晴雪路上聽慕霆雲和小白談起過靈蛇島主的事,多少了解一些,此時小白講出懷疑,她心裡也有些贊同。

    再看向慕霆雲,見他也略微點頭,“倒是不排除這個可能!”

    “嘿嘿,我聰明吧!”小白沾沾自喜,完全沒有想之後的事情。因他是孩童,而另外兩個人卻不得不想。只因這渠縣地勢險峻,要往東南去雲峰山,這裡是必經之路,繞避不開。想要不沾惹分毫抽身離開,恐怕不會那麼簡單,還是先了解些實情的好。

    “師兄覺得那個出主意的人會是誰?”蘇晴雪淡淡地問著。

    慕霆雲看了她一眼,“說不準。”慕霆雲也著實覺得那個人有些問題,明明是滅蛇消災的事情,卻被那人給提升成了另外一個級別。說不定他和蛇是一伙的,說不定真如小白的猜測,他就是江潢。可是江潢與師叔祖玄真人認識,這事不知師叔祖老人家了解多少。

    “小白!”慕霆雲看向身邊的小人,“你說你爺爺認識養大蛇的人,”

    “對啊!”小白毫不含糊的點頭。

    慕霆雲嘆了口氣,裝模作樣的說道,“那怎麼辦呢,如果真是江潢江島主養的蛇,恐怕要讓你爺爺出面跟他求情,給咱們行個方便,因為去雲峰山沒別的路可走呢……”

    小白聽完,撓著後腦勺想了一會,喃喃道,“有蛇就去不了雲海……”抬頭時見慕霆雲和蘇晴雪都贊同地點頭。

    瞬間責任感爆發的小白,果決地說道,“好,沒問題,我想辦法給老爺子傳信。你們就瞧好吧!”說著就要跳下馬車,被蘇晴雪一把抓住。

    慕霆雲也正為此擔心,向外面吩咐道,“穆離,孫釗,你們保護小白。”

    因為之前出過一次狀況,險些讓這個小家伙送了性命,多虧他自己機智、勇敢,也多虧救助及時,才幸免於難。此時又是在這樣一個混亂的地界,更不容許出現閃失。穆離冷靜,孫釗細致,兩人同時護送著,應該可以保小白安全。

    慕霆雲心裡計較著,小白已經利落地跳下馬車,蘇晴雪又是拉著他的手一陣囑咐。

    小白認真地說道,“放心好啦,一會就回。”說完跟穆離和孫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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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七回,如此回禮

    小白跟穆離、孫釗離開不久,丁卯和辛癸便回來了。

    慕霆雲讓車夫將車馬停在側街上,丁卯和辛癸上來回話。

    “主子,這渠縣確如那青年所說,鬧蛇災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我們在途中也見了一些行走江湖的人,大多是二流或者三流的門派,也有一些身上無明顯標志的閑散人。”

    “街上除了一些必要的商鋪,普通人家已經很少了。就連那些僅存的商鋪之中也有一些是被江湖人收購了的。

    “街上紅火的除了客棧和酒家,便是傷藥鋪、棺材鋪。另外米行鹽行倒也還好,其他就沒什麼了。”

    “還有,采蛇的山在縣城東,叫掬月山,與雲峰山一樣,是青雲和齊襄接壤的封界山的余脈。”

    “見過大蛇的人說,此蛇長約三十米,渾身青斑,一雙赤目,行動機敏,極其凶殘。”

    丁卯和辛癸你一言我一語,將沿途觀察到的和打探的講了個詳細。

    “赤目,巨大……”慕霆雲默念著,想到清源河邊的破屋裡遇見的那兩只同樣巨大的蛇,一個是碧綠的眼楮,一個是金黃的眼楮,再加上這只還沒見到本尊的……如此不正對應了三眼徽章上三只眼楮的顏色!難道這三條蛇便是靈蛇島的“吉祥物”?

    “師兄?”蘇晴雪輕喚,“養蛇的是江潢,而行事的是魯荊南,你說他們之間是串通好的嗎?還是……”

    慕霆雲只是聽著卻沒接茬兒。

    忽然“嗖——”的一聲破空響,一只箭羽直射向馬車內,被劉夜迅速地抓在手裡,丁卯和辛癸立即向箭羽所出的方向去追蹤。

    蘇晴雪唬了一條,一聲驚叫封在喉嚨裡,和慕霆雲對視一眼,然後看向劉夜手中,不禁異口同聲地驚呼,“紅翎箭!?”

    劉夜手中確實是一枚紅翎箭,鮮艷的紅色翎羽,箭尖兒上透出一絲鋒芒,箭甚上面穿著一封信,正是羽毛信,劉夜利落地取下信件遞於慕霆雲。

    慕霆雲小心地拆封,展開信紙,丹紅的字跡透著嗜血的氣息,只四句話——“如你所願!一路好走!小小回禮!不成敬意!”讀完信件,紙張瞬間自燃,回頭已經只剩一堆灰燼。再看信封裡面,一枚三眼徽章,安穩地躺在那,紅、黃、綠三色三只眼,透著詭異。

    蘇晴雪就在慕霆雲身邊,當然第一時間看見了信件上的十六個字。如你所願?難道慕霆雲私下做了什麼,或者提出了什麼要求,竟讓魯荊南妥協了?小小回禮又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設計好的陷阱在等待著他們?思來想去,猜測不透,但是有一點幾乎可以斷定——此時所要面對的蛇和蛇的主人應該不是魯荊南,而極有可能是靈蛇島島主江潢。

    蘇晴雪看向慕霆雲,只見他嘴角輕笑,隨手收了那枚徽章,表情從容。

    “主子!”????的聲音,丁卯和辛癸兩個人已經回來,沉聲說道,“他們使了障眼法,溜了。”

    “我知道了。”慕霆雲答得輕松,但是蘇晴雪卻從他的眼裡看到一絲不痛快。

    不多時,孫釗一個人遠遠地奔回來。

    蘇晴雪揪著一顆心,忙不迭的問道︰“小白和穆離呢?”

    “表小姐,小白少爺和穆離一起很安全!”孫釗見蘇晴雪問了自己,只能先回答她,回頭又跟慕霆雲稟報。

    “主子,我們去小白少爺說的能傳信的地方,剛放出信號不久,就見玄真人本人來了。所以他祖孫二人現下正在一處,穆離還在那裡,讓我回來通知大家。玄真人的意思——是讓大家都到他那裡去再細談。”說完抬頭看了看慕霆雲,等著他示下。

    “那好,走吧。”慕霆雲沒有做過多的考慮,直接車馬隨著孫釗的引導前進。

    馬車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一路上確如丁卯和辛癸所說,行人極少,即便有,也多是勁裝打扮,佩劍或是隨身攜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三三倆倆,大多數是獨行的。街上客棧和酒樓尤其紅火,沒有吆喝和叫賣,只是偶爾出現打斗、叫嚷和破環的聲音;傷藥鋪和棺材鋪也都開在了正街上,尤其是棺材鋪,每家外面都擺著好幾口打好的、漆完漆的棺材,在那撐著門面,也是做得活廣告,只是這廣告有些滲人。完全顯示出這是個不正常的縣城。

    過了正街,一路往東,便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之前住人的房子都已經荒廢了,只剩下一座破廟。

    慕霆雲扶著蘇晴雪下了車,剛到破廟的門口,看見穆離自己在那,皺著眉頭,不似往常鎮定。

    “怎麼了?”慕霆雲直接問。

    “主子,小白少爺被玄真人打昏帶走了,他說讓屬下告訴你,他在雲峰山下等你。”穆離如實地講。

    慕霆雲點頭,又問道,“玄真人還說了什麼?”

    穆離見自己主子還算冷靜,緩了口氣繼續說道,“玄真人還說,讓你自己去見想見的人。這是他留下來給你的。”說完拿出一根棍子,正是玄真人平日做乞丐打扮時不離手的東西。

    慕霆雲端詳了一下,也不接,“穆離,這個就交由你保管,前面帶路吧。”想想又停下,轉過身吩咐道,“除了表小姐,其他女眷原地待著,孫釗留下負責看護和接應,其他人隨我走。”

    眾人都應聲“是”,穆離面容也恢復平靜,引著大家進了破廟。

    蘇晴雪自聽了穆離給慕霆雲的回稟,心中有了計較。玄真人是不放心慕霆雲帶著自己和小白,怕看護不過來,這才把親孫子帶走了。如此推斷,此行的風險很大!?另外,上次小白被虜,就是被大蛇給吞了,看來雖然玄真人和江潢兩人認識,但是江潢並不賣玄真人面子。此處為靈蛇島主江潢的地盤,所以他們這位師叔祖玄真人只能讓慕霆雲自己行動,以防萬一,還將小白先帶去安全的地方。但多少還是要給慕霆雲一些支持,所有就有了這個“信物”,讓拿去充個場面,這“信物”管不管用先不說,玄真人已經做到如此,蘇晴雪覺得這江潢不會是好對付之人。

    蘇晴雪想到的慕霆雲同樣想到了,玄真人雖說是自己的師叔祖,但也是個狡猾的狐狸,慕霆雲嘴角一扯,似笑非笑。

    穆離領著眾人到廟裡的佛像後面,量著步子,找到一處地下的入口,指示道,“主子,就是這裡。”

    慕霆雲與蘇晴雪對視一眼,心說,又是這樣一套。靈蛇島主江潢,他還真喜歡破房子和地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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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11:01:58
第二卷,陵州篇    第七十八回,靈蛇島主

    一米見方的木板掩在雜草下面,掀開就是一個入口,眾人還沒等有所行動,只聽一聲呼喝傳來,“那一男一女下來,其他人都給我退遠點。”傳音洪亮,字字清晰,想必是加了內力在裡面,蘇晴雪這樣沒什麼修為的人聽了,只覺得有些頭暈腳軟。

    暗衛聽了傳音,都拿目光請示慕霆雲,慕霆雲看了眼蘇晴雪,沒有表情的問道︰“你包裹裡的東西都帶齊了?”

    蘇晴雪點點頭,“帶了……不少!”慕霆雲聽到回復,便開始安排暗衛的分工,準備妥當之後,要過穆離手中玄真人留下的那根手腕粗的棍子,帶著蘇晴雪便往地下走去。

    木質的台階踩上去咯吱作響,簌簌的抖落著塵土和碎屑,一側的牆壁上粗糙不平,顯然這個地窖是“純手工”的,而且質量還不是很可靠。慕霆雲提著氣息,腳步輕盈,可是蘇晴雪還沒來得及修煉這些,剛踏上去的一塊木板突然從中間斷裂開,腳下踩了個空,沒來得及驚叫,只是抽了一口冷氣,幸好慕霆雲擎了她的手臂,否則定會扭到或是骨折。

    長長的台階足有十米,蘇晴雪頂著冷汗跟慕霆雲走完,踏上平地的那一刻,終於松了一口氣,心臟也跟著歸位。四下裡一打量,發現竟和之前遭遇大蛇、剖腹救小白的那個地窖驚人的相似。

    灰黑的牆壁,隱隱的潮氣,幾處瑩亮的燈火,照出地窖內簡陋的桌椅和床鋪,一側的牆壁上有三個幽深的大洞。

    此時,一個灰色粗布衣的老頭個子不高,正站在其中一個洞口處,稀疏灰白的頭發全部束到頭頂,用一個簡陋的樹枝丫兒別著,面容清瘦,眉毛和胡子浸染霜雪,一雙眼楮深深地凹進眼窩,火光之下一片青黑的陰影,卻時而透出危險的亮度。

    蘇晴雪觀察之下,有些懼怕,這老頭的眼楮看著就像怪物,隨著老頭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蘇晴雪越發攥緊慕霆雲的袖子。

    “江島主,晚輩慕霆雲有禮了。”慕霆雲上前一步,輕聲打個拱手。

    老頭緩緩走來,看了眼慕霆雲手裡的棍子,發出一聲嗤笑,略微尖細的嗓音說道,“玄虛的面子在我這可不好使。”

    慕霆雲聽罷,輕輕甩手,扔了那根棍子,攤開手掌,嘴角勾起一絲笑紋,靜靜看著面前的老頭。

    老頭眼裡的精光亮了一些,哈哈地大笑出聲,“這個後生,甚合我意。”說完又看向和慕霆雲差半個身位的蘇晴雪,“這個丫頭,瞧著也喜慶。”

    蘇晴雪不太敢看老頭的眼楮,原地福了個身,嗡嗡出聲,“前輩,尹冰雪這廂有禮。”

    老頭突然面色不好看,“瞧著是個好的,說話這般不爽利。”說完撇撇嘴去一旁坐了。

    慕霆雲和蘇晴雪具不做聲,只見老頭五指伸出,一個翻轉,空氣中傳來一陣波動,原本被慕霆雲仍在一旁的玄真人的棍子,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被召到他的手裡。

    江潢一手擎著棍子,一手捻著胡須,“他倒是捨得把這玩意給你……”抬頭看見慕霆雲和蘇晴雪困惑的眼神,也不解釋,直接拿手指做刀刃,小心翼翼地劃向棍子的表面,然後輕輕一掰,棍子碎裂,江潢探手其中,竟取出一根閃閃發亮的細長之物。

    蘇晴雪看得眼楮發直,那是一根約一尺長的針狀物,手指粗細,玄青黑亮的質地,一端有尖兒,另一端鑄出一個鏤空的圓環。這是什麼?

    慕霆雲也有此疑問,出聲詢問,“這是何物?”

    江潢細細的摩挲著那根帶圓環的長針,不答反問,“你可知玄虛當年為何被你們祖師爺逐出師門?”

    “難道是因為這個東西?”蘇晴雪插了一言。心想,這個東西本來是屬於雲海的?可是連慕霆雲都不認識嗎?蘇晴雪回頭去看,只見慕霆雲確實滿是不解。

    “正是如此。”江潢起身踱步,“海寧與玄虛本是雲真人的徒弟。玄虛一心好強,總以為雲真人私自給海寧多傳授了技藝,才使得自己總是處於下風,於是趁著一夜月黑風高,擅闖禁地去尋武功秘籍,沒想到卻被雲真人發現,盛怒之下將其逐出了師門。玄虛不服,爭辯無果,便在臨行前,偷偷潛回禁地,偷了這個東西出來。”江潢說完又看向手中之物。

    慕霆雲細眼眯起,說道,“前輩知之甚多啊!”

    江潢笑笑,“我自有我的手段。”頓了一下又說道,“你恐怕連師門有此寶物都不知曉吧?”

    蘇晴雪看慕霆雲頜骨動了動,心想他果真是不知道的。

    “那我便告訴你這東西的名字,既然你也見過了,便讓你在失去之前認識它一下,它叫……”

    “蔓子菱!”對於慕霆雲突然出聲,蘇晴雪顯出一些驚訝,江潢亦然,但是聽罷呵呵笑了起來。

    慕霆雲接著說道,“之前便是你故意讓小白將蔓子菱的消息傳出的,卻不是為了讓我們知曉,只是為了向師叔祖探探口風。”

    “可是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當年雲真人為什麼沒有追討此物呢?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雲海宗的弟子甚至都不知道有它的存在,這真是奇怪!”江潢的語氣聽上去隨意,卻是透著幾分真。

    慕霆雲不知道緣由,還沒登上雲峰山正式學藝的蘇晴雪當然就更不知道了。

    江潢又說道,“恐怕連玄虛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干什麼用的。”

    “江島主知道?”蘇晴雪聽慕霆雲對江潢的稱呼由“前輩”變成了“江島主”,知他心中也沒了耐性,於是安撫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會知道的。這個不用你們擔心。”江潢發出尖細的笑聲,“你們不是想要從這過去嗎?既然玄虛把這東西交了出來,我也不難為你們。”說完從櫃子上取出一個小碗,然後說道,“誰想過掬月山,便取三滴眉心血滴在這裡面,否則……我也幫不了你們。”江潢眼神中透出戲謔。

    慕霆雲看了眼那個碗,又想到懷裡的三眼徽章,於是問道,“江島主如此英偉之人,怎會讓魯荊南做靈蛇島的尊主?”

    江潢一聽到魯荊南的名字騰地站了起來,剛取出的小碗 當掉落在地上,沒等江潢發作,整個地窖的地表竟轟隆隆地震顫起來

    蘇晴雪的第一反應是想,難道地震了?慕霆雲也隆起眉心,劉夜他們應該不會擅自行動。

    震顫越發劇烈,一股腥臊的空氣從側牆上的洞口噴涌出來,緊接著,“嘶嘶——”的響動之後,一顆巨大的蛇頭從洞裡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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