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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卷土) 天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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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8 00:12:11
【天擇】承之卷:媧蛇神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爾虞我詐

    林封謹在旁邊苦苦守候,卻發現那戊三號居然警惕到了什麼,任憑五個同事連聲哀嚎,都是用“與上面製訂”的規矩不合搪塞了過去,堅決不肯走出鐵甲神獸--------實際上真正原因不是他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而是他有潔癖,那五個人當中有三個人都吐得比暈車還痛苦,所以這廝根本就不願意下去面對那大灘的嘔吐物啊.......

    林封謹當然不知道戊三號的心理活動究竟是怎樣的,但是,他卻是知道一件事,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話,自己的在這大撈一筆的美夢多半就無法實現了!所以立即就施展出來了一記十分陰損的招數,那就是出動土豪金這廝,對準了距離最近的那名爬出來的墨門弟子一口咬了過去。

    幾乎是立竿見影的,那名墨門弟子陡的就淒厲無比的慘叫了起來,土豪金的毒液可絕對不是那麼好消受的,加上土豪金咬的位置乃是在頸椎部位,可以說毒素在瞬間就入腦,因此這名墨門弟子也是迅速神智混亂,旁人任憑怎麼詢問他也是語無倫次,痛得在地上滾翻。

    在這種情況下,旁邊剩餘的四人都開始覺得兔死狐悲,紛紛破口大罵,什麼娘親爹地的都是張口就來,強烈的要求那戊三號下來看看,在這樣大的壓力下,戊三號這倒黴孩子還能怎麼樣呢?

    要知道,地下躺著的可是有兩名墨門登堂弟子的成員,也隻有他們才有權利駕駛天狼型的鐵甲神獸。此時被他們找到了合適的理由發難,戊三號隻能自認倒黴,老老實實的開啟鐵甲神獸,然後從上面跳了下來,否則話。估計是在墨門當中都沒有辦法立足了。

    然後......

    自然是蓄勢待發的林封謹閃身而出,帶著一抹開懷的笑意,用牙之王抹過了他的脖子,當然。剩餘下來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五個人也被林封謹滅口。殺他們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不過接下來林封謹又遇到了一個難題,

    唔。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幸福的難題。

    那就是須彌芥子戒也不是無限大小的,其容量就是一個小房間一般,而擺放在林封謹面前的。卻是有足足六具鐵甲神獸!林封謹就算是將須彌芥子戒面的東西騰一下清空,也頂多容納下兩具鐵甲神獸,問題就在這,林封謹應該怎麼選擇?

    事實上林封謹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不過就在他做出了選擇之前,忽然之間,那一塊從騰蛇澤龍輿當中找到的石頭一下子從懷中漂浮了起來。緊接著,石頭上面也開始凝聚出來了那一點晶瑩剔透到無法形容的水滴。

    這水滴一下子就跳躍到了林封謹的眉心,頓時,林封謹的耳邊立即就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

    “這種程度的機關獸也勉強合適了。你選擇一具損毀的紅色鐵甲神獸,再將那一台完好無損的普通鐵甲神獸帶走。我可以吸收掉普通鐵甲神獸魂核的所有記憶,然後和石頭一起充當紅色鐵甲神獸的魂核!它便可以當做是我們的臨時軀體了。”

    “什麼,這樣也行?”林封謹立即就震驚了,不過他雖然腦海當中震驚,手上卻是半點不慢,那些本來是被儲存在須彌芥子戒當中的食物啊,淡水,衣服,藥物什麼應急的東西全部都被丟了出來,最後居然驚喜的發現擠一擠的話,居然可以塞三頭鐵甲神獸進去,此時自然是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林封謹將壞事幹完了以後,不忘瘋狂破壞了一下,便迅速的離開了這事發的現場,他卻是可以憑借氣息來追蹤崔王女一行人,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使得被追蹤者很難將其甩開。

    就在林封謹離開後不到半分鍾,便又有兩頭鐵甲神獸穿林而來,不過旁邊已經混雜了不少普通人,一見到面前橫死的六具屍體,還有癱瘓的鐵甲神獸,立即便被徹底的震驚了,甚至這些被墨門死板嚴格的規章徹底洗腦的弟子,都整整愣了七八秒,這才歇斯底的吹響了口中的警哨......

    ***

    時間迅速的流逝而去,林封謹重新綴上崔王女這一行人已經整整半個時辰了,說實話,他憑借自己特殊的孑孓身法,外加配合上和羞走這種準神器的強悍增幅,最關鍵的,還是林封謹本身具備的超卓五感,確實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探子/偷窺狂/尾行者!

    自從崔王女動用了天生就克製鐵甲神獸的“白陸之眼”以後,他們這一行人也僅僅得到了不到一袋煙的喘息時間而已,緊接著便有兩頭鐵甲神獸又攆了上來,這樣的情況是最為令人頭痛和糾結的。

    最可恨的是,後面的那兩頭鐵甲神獸也是滑不留手,根本不和他們正面交鋒,隻是時而射出一根短矛,時而灑出一蓬牛毛針,偏偏這些東西都是惡毒無比,不能沾染,這樣可以說是大大的遲滯了他們的行進速度!

    不過這種情況雖然十分危急,但也有好幾個辦法可以解除困境,要麼是若蜥蜴斷尾那樣,留下少部分人來斷後,當然,在林封謹的眼中,最優化的選擇就是剩餘下來的這幾個人同時一哄而散,朝著多個方向一起逃走!!追擊他們的鐵甲神獸隻有兩頭,一下子就得徹底的傻眼。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先前施展出來了“白陸之眼”的那女子忽然又是手腕一翻,手心當中卻是一支小小的蘆笛,她忽然站定,然後撩起了面紗,露出了白皙的下巴然後在口中徐徐吹奏,卻是聽不到有任何的聲音傳出。這卻並不是說這蘆笛沒有發出聲音,而是因為其發出的聲音超過了人耳接收波段的緣故!

    這女子一停下站定,自然就成了兩頭鐵甲神獸集火的靶子,但旁邊李苦西,斬道人等人都在,自然就衝上去護持。雖然應付得十分的艱難,好歹也是咬牙挺過去了。

    那女子吹奏完畢以後,便直接朝著西方奔逃了過去,於是又陷入到了之前你追我逃的模式!隻是這一次剛剛奔行出百餘丈。斜刺的密林當中。陡的傳來了風雷的聲音!!

    遠遠綴在一之外的林封謹在這一瞬間,都覺得自己的耳膜竟然劇痛。幾乎要流淌出血來。

    緊接著,便是一團黑色的光芒帶著無數的殘枝碎葉,嘩啦的一聲激射了出來,這光芒初一看起來也就是磨盤大小。可是多看幾眼,竟給人的感覺是有無法形容之重!有一句話叫做“承載著萬千人的期望”,而看到了這團黑色的光芒以後,就忽然會覺得這團黑色的磨盤大小的光芒竟是承載了萬千人的惡念!

    這一團光芒,在瞬間就擊中了當先的那一頭鐵甲神獸。

    這頭鐵甲神獸前衝之勢依然激烈,但是奔跑出去五六步以後就仿佛若沒頭蒼蠅一樣的撞在了一株大樹上,然後一動不動。

    緊接著。不知道為什麼,另外一頭鐵甲神獸忽然站住,警惕的左看右看,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悄然從樹上滑落,落下來的時候竟是若落葉一般,悄然的緊貼在了另外一頭鐵甲神獸的身後,緊接著便是光芒突兀的閃耀了六下,這頭鐵甲神獸就詭異的癱倒了下去。

    “六丁六甲手......苦真錐......”遠處目睹這一切的林封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個人的身份已經是昭然若揭了,那便是國師王猛的真傳三弟子周子凡。

    之前公輸釘就是傷在了他的六丁六甲手下,幾乎渾身精血化為膿血潰爛而死,而現在林封謹親自看到了這周子凡出手後才知道,公輸釘能在中了六丁六甲手以後還活那麼長的時間,根本就是周子凡隻動用了一小部分的威力而已。

    其目的也是很簡單的,要麼就是讓公輸釘多受幾日折磨,要麼就是要逼迫他拿出條件來交換解藥,否則的話,公輸釘哪能等到林封謹來救他?

    “這家夥的實力,恐怕都隻有王敬之先生才能壓他一頭了。”林封謹忍不住都在心中暗自道。

    “我們九淵門下,哪怕寧清都不是這家夥的對手!話說還真的是人無完人呢,此時陸師已經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大風指一出,真的是天下之間誰與爭鋒,王猛也是必然要略遜一籌,但是若輪教授弟子,養育英才,王猛這廝卻是比陸師強出不少麼。”

    林封謹的感慨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年王猛的首徒一問道人,渾身上下的冰係神通可謂是登峰造極,哪怕是在霧隱山河陣當中進入了半瘋魔的狀況,居然也可以和陸九淵對拚一記逃走。陸九淵自己都感慨過,倘若是一問道人全盛的時候,沒有百招是拿不下他的。

    而此時這名周子凡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是同樣的驚人,怪不得林封謹生出如此的感慨。

    周子凡一現身,自然就有一種漩渦效應,將其餘的人都吸附了過來。而他的背後還有兩個隨扈,這兩人早年都是赫赫有名的大盜,卻被他折服,從此改名為周大週二,被其收為奴僕。

    周大是個看起來衰弱的老人,卻是他的持錐使。而週二卻是個三十許人的女子。

    不過這時候周子凡一現身,林封謹也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嘴角旁邊有一抹血痕,顯然剛剛連續獵殺兩頭鐵甲神獸來說,對他也是個沉重的負擔。

    見到了崔王女安然無恙以後,周子凡卻是面沉若水的道:

    “不要停!繼續走!鐵甲神獸為什麼如此可怕,居然在數百年內都奠定了墨門的根基,那就是因為這是機關學當中的巔峰之作,鐵甲神獸的能力或許不算是最強大,可是最變態的地方就在於,它已經有能力威脅到絕頂高手的實力,並且墨門隻要可以鐵下心來能夠進行量產,能夠一下子讓一群普通人變成最可怕的殺手!源源不斷,前僕後繼!”

    聽了周子凡的話以後,眾人本來有些寬慰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周子凡苦澀一笑道:

    “你們不要看我剛剛在瞬間格斃兩頭鐵甲神獸,那已經是我蓄勢已久的爆發,想要再來這麼一次都是不可能的。速度離開這!”

    此時林封謹在遠處聽了周子凡的話,仔細咀嚼了一下,越發是覺得回味無窮。

    沒錯,單頭鐵甲神獸的實力。也就是大儒的級別。可是墨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來十幾頭,甚至幾十頭鐵甲神獸。這就十分可怕了。試問天下之間有誰能一手掌握住幾十名大儒級別的高手為自己效力,並且這些高手都是可以量產,更可怕的地方是悍不畏死,並且若軍隊那樣令行禁止!!

    天底下無論是誰。面對這樣恐怖的勢力,也決計要望而生畏,林封謹相信哪怕是輪到了陸九淵的身上,一樣也隻能落荒而逃!鐵甲神獸的牛毛針,毒氣,電射而出的短矛,都是具備極強勢的殺傷力。對於陸九淵,王陽明這樣頂級高人一樣有很大的威懾。

    林封謹正在沉吟回味的時候,忽然又聽周子凡冷冷的道:

    “殿下剛剛應該是將師尊授予的白陸瞳用了吧?但是,居然鐵甲神獸在盞茶功夫之後居然就可以追上來。這真的是半點兒都不正常,我懷疑我們當中出了內奸!所以,接下來我護住王女先走,你們斷後!”

    周子凡這麼一說,便已經站在了那三名輕紗蒙面,身材一致的女子身前,隱然將其餘的人分隔了開來。然後對剩餘下來的人道:

    “你們往東面去,自然有人接應你們,周大週二自會帶路,要記住,一路上你們所有人都互相監督,誰敢於擅自脫離隊伍傳遞消息,那麼便是奸細!”

    周子凡這句話一說完,便直接帶著三女往西面去。

    周大週二也是二話不說,往東面去,剩餘下來的文治也,李苦西,斬道人還有幾名護衛都是面面相覷,眼中都閃耀著猜疑的目光,最後便都是紛紛跟上掠去。

    林封謹此時卻是暗道這周子凡果然文武雙全,胸中的韜略十分了得,這一招用出來,端的是虛虛實實,令人防不勝防,若是真有奸細,被這麼一逼之下,便很難傳遞消息出去了,若沒有奸細,這麼一分頭而行,那麼隨後追來的鐵甲神獸也勢必要分兵而行。

    崔王女一行人分兵以後大概半柱香以後,斬道人本來是在前方縱高伏低,忽然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斷喝了出來:

    “李苦西!你在做什麼?”

    他這一喝可以說是格外突兀,就仿佛是憑空響起來了一聲驚雷!與此同時,斬道人更是身形一旋,一掌就切了過去。

    旁人愕然當中,斬道人已經似暴風驟雨也似的和李苦西交手了七下,最後一掌就切在了他的咽喉上,然後一腳將其踹翻,脫掉了李苦西右邊的鞋子,他用兩指一撕,立即就見到李苦西的鞋尖上居然有個小小的機關,隻要用腳掌輕點,這機關便會將少許液體注入地下,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眾人頓時嘩然,卻見到此時被斬道人擒住的李苦西喉嚨面“格格”作響,眼睛面滿是怨毒的神色,卻是說不出話來,周大週二此時也攆了過來,忽然之間,李苦西和斬道人之間光芒一閃,頓時令所有人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隻是耳朵面卻是聽到了斬道人驚怒的喝道:

    “賊子敢爾!”

    然後就是一連串交手的聲音,還有破空飛掠的聲音,等到眾人恢複視力以後,卻是見到周大的手掌上鮮血淋漓,李苦西眼睛睜得大大的,旁邊散落了一件機關針筒,死不瞑目的倒在了他的身前,周大淡淡的道:

    “這叛賊竟然是想從我這逃走,還用牛毛針暗算我,真是找死。”

    旁人愕然了一會兒,頓時異口同聲破口大罵叛賊李苦西不得好死,竟然投靠墨門,甘心為其走狗。此時擅長輕身功夫的週二便是拿了李苦西留下來的鞋子機關,去迷惑追擊而來的鐵甲神獸,一幹人在周大的帶領下繼續前行,很的便來到了一處山頂上面。

    這時候,周子凡和那三位輕紗蒙面,身材一致的女子便從山頂後面的岩石處繞了出來,淡淡的道:

    “殿下宅心仁厚,說什麼也不肯拋下大夥獨自求生,強令我回來與大家匯合。”

    一幹人聽了以後,都是感激涕零,周子凡噓出了一口長氣道:

    “眼下內奸已除,鐵甲神獸也必被誘入歧途,就在這吃些幹糧喝些水先歇一歇吧,敵人決計不可能還能及時追趕得上來了。”

    他既然發覺,一幹人都是東倒西歪,沒有了什麼風度形象,這一夜追殺,無論是精力和體力所有人都消耗到了極處,先前在路途上搏命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時候一歇下來,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無比酸痛,隻覺得都要虛脫了。

    這麼一休息,整支隊伍的精氣神都是有些渙散了,直到周子凡下令重新出發的時候,許多人才有些不甘不願的爬了起來,便是在這個時候,紫紅色的濃煙從四面八方席捲過來,依舊是短矛開道進行分割,牛毛針隨之接踵而至,這樣強橫而精密若機械的打法,隻有墨門中人才做得出來。

    整整十頭鐵甲神獸在從四面八方展開了突襲,這一次突襲與之前不同,之前崔王女一方至少還是在房屋面,擁有地利,並且人手也是完好無損,精力十分充沛。而這時候,已經是一群殘兵敗將集合在一起,更是傷疲之身,驚弓之鳥!!

    所以,這一次突襲導致的結果便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重創!!

    潰散!!

    ***

    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滿眼都是喧囂的火光。

    在這樣的局面下,潰散已經是在所難免。

    那名之前頭戴面紗,身材高挑的女子居然還是逃了出來,正是她之前手握白陸眼,橫掃五頭鐵甲神獸,多半便是崔王女了,隻是她的身邊也隻是跟隨了斬道人和文治也而已,其中斬道人受傷最重,尤其是臉上被斜著砍了一刀,連鼻樑骨都被斬斷了,血如泉湧,他更是不停的劇烈咳嗽,說是自己中了牛毛針,估計已經順著血脈流淌到了肺部,命不久矣。

    文治也同樣也是斷了一臂,是他自己斬斷的,倘若是在平時他的這條胳膊還保得住,但此時被追擊的過程當中,中了這麼一發牛毛針,幾乎是沒有時間停下來治療的,而奔跑當中血脈流動加速,牛毛針循著血脈而動,那麼不想死的話,就隻能截肢。

    三人一句話都不說,默默的低頭疾奔,喉嚨深處傳來的氣息卻是越發的濃濁,隻是就在這個時候,黑影一閃再閃,又是兩頭鐵甲神獸出現擋在了兩人的面前,值得一提的是,這兩頭鐵甲神獸卻是那種木頭與鋼鐵混合製作的老一代版本,這也說明一件事,墨家的戰爭潛力也是趨於枯竭了,連老版的陳舊鐵甲神獸都拿了出來。

    可是,有道是強弩之末不能透魯縞,便是兩頭舊版的鐵甲神獸,也隻能讓三人的眼中流露出來了絕望的神色,鐵甲神獸相對於人的優勢已經在長時間的追逐戰面體現得淋漓盡致,那便是機械是不會疲勞的,而人卻會!

    在這樣的局面下,文治也的眼神忽然一戾,身形猛然一晃,斬道人頓時悶哼一聲踉蹌倒退,他的右胸上卻已經是被插了一把匕首,自沒至柄!非但如此,他的小腹上更是吃了文治也一腿,整個人踉蹌倒退了五六步,然後摔倒在地,一口汙血便噴了出來。

    非但如此,文治也更是借著重創斬道人的機會,整個人滴溜溜的一旋,來到了崔王女的身後,五指若鉤一下子扣住了她的咽喉,雙目通紅的嘶聲道:

    “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給你們活的崔王女!你們若是敢輕舉妄動,便是逼死她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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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8 00:12:30
【天擇】承之卷:媧蛇神 第一百八十五章 面首.....

    那兩頭鐵甲神獸正要舉步,聽到了文治也的要脅,頓時便僵住。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詭異的事情?國君一方不是明明要殺崔王女的嗎?怎麼會被反過來用王女的性命要脅?這說到底還是政治。

    骯髒齷齪,偏偏還要披上一層光鮮外衣的政治。

    事實上,就算是崔王女今日被殺,但是,所有的東夏臣民知道的事實多半是,積累成疾,勤于操勞,英年早逝等等這種歌功頌德的話,國君估計心裡面一百個詛咒,也絕對不可能站出來大聲道:

    他媽的老子的這個破姐姐和外人勾結,霸佔了老子的權利幾十年都不肯歸還,還要試圖架空我,這種事情是男人都忍不住下去啊,所以老子找人弄死她了......

    這就是政治,歷史只會被勝利者書寫,而勝利者在史書上還是要臉面的,所以,倘若這兩人真的激怒了文治也,導致了崔王女之死,很難說他們會不會成為政治上的犧牲品被陪葬或者是滅口。

    退一萬步講,這女人畢竟和國君是親身姐弟,有著怎麼也抹不掉的血緣親情,一旦君王大權在手,忽然在什麼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時候良心發現,親情萌發要為姐姐報仇,他們這兩個倒楣蛋自然是首當其衝了。

    所以這兩頭鐵甲神獸當中的老油條居然真的是被威脅住了!他們也是很清楚這一點,崔王女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能死在自己的手裡面,活捉她才能夠不對自己的餘生造成任何該死的隱患。

    其中一頭鐵甲神獸踏出了半步。看著文治也冷冷的道:

    “放你走可以,但是,我怎麼知道你一定會放人?”

    文治也慘笑道:

    “我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她活下來豈不是讓我全家上下都要被幹掉嗎?所以你們必須相信我!只要確保了我自己的安全,那麼就一定把她交給你們,否則的話,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其中一頭鐵甲神獸斷然道:

    “我以墨門祖師墨子之名起誓,只要面前此人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那麼就放他一條生路,違誓者必死無全屍,豬狗不如。”

    墨門信徒以墨子之名發出來的誓言可信度還是很高的,雙方都有達成意願的共識,所以就謹慎的開始相互靠近。只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斷喝!

    “做得好,動手!”

    這聲音一傳出來。立即就像是導火索也似的將雙方的脆弱平衡破壞得乾乾淨淨!文治也怪叫一聲,就地一個翻滾急退,可是他當時的位置十分尷尬,左邊是一株大樹,右邊是一塊石頭,根本就只能往後翻滾。早就嚴加戒備的鐵甲神獸一撮牛毛針至少十來根一齊打入了他的身體裡面!文治也發出了一聲無法形容的怪叫,居然站起了身來,臉容都是完全扭曲了,然後抽搐倒地死去。

    只是對文治也發出牛毛針的鐵甲神獸也是陡然前撲而出,可以見到。他背後仿佛有承載了無數恐怖惡念的錐形黑色光芒一閃而逝,正是周子凡標誌性的法寶:苦真錐!

    中了這一錐的鐵甲神獸被打得失去了重心。便自然是要踉蹌前行,只是可以見到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頭鐵甲神獸每走一步,身上的零件居然就開始稀裡嘩啦的往下面直落,最後散架。

    最後更是剩餘下來了一個雙眼無神,踉蹌前走的駕駛者繼續蹣跚前行,臉上的鼻子,眼睛,耳朵等等也都隨著脫落了下來,最後在歪斜倒地的時候,居然化作了一攤稀爛的腐臭血肉!!

    大苦大罪,大真大悲!

    苦真錐。

    周子凡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隱藏在了旁邊,看准了機會離間兩人,一擊得手!可是,他畢竟也是強弩之末,這一次出手聚精會神,自身防禦就隨之減弱,被另外一頭鐵甲神獸射出來的短矛刺穿了小腹!!

    其實這鐵甲神獸的短矛也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精鋼反復來回打造十次,用馬尿混合豬油淬火,只是比士兵用的長槍槍頭要額外多鍛造五次而已,其犀利之處就在於墨門的組裝機括實在是強橫無比,可以使這支短矛的速度提升到驚人的地步!!甚至足以威脅到陸九淵等頂級人物!

    這種事情聽起來很荒誕很離譜,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子彈那麼一丁點大的以“克”為單位的金屬,只要速度提起來了,也是令天下武學高手盡折腰。鐵甲神獸的短矛同樣也是這樣,電光石火,一閃即滅!令人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周子凡渾身上下的血脈本來都在激烈的運轉著,可是現在被洞穿小腹之後,整個人都仿佛是個鼓脹的氣球那樣,一下子就癱掉了,鮮血從傷處飆射而出,遠達七八米。

    不過與此同時,周子凡的隨扈周大也是現身,他帶著一名貌似用來當成是煙霧彈的斗笠女子和一名侍衛出現,配合剛剛脫困的崔王女以四敵一,堪堪戰住了這頭鐵甲神獸。便在這個時候,天邊電光一閃,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雷,然後就聽見大量細碎的聲音“沙沙”的由遠而近,正是那場久久不至的暴雨蒞臨了。

    暴雨一起,地面必然濕滑泥濘,這對於鐵甲神獸真的是一個絕大的壞消息,哪怕是以人的標準來說,在泥濘的道路上慢慢行走都是可能滑倒,何況是平衡性遠不如人的鐵甲神獸呢?

    而鐵甲神獸一旦滑倒,很可能就會造成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比如說在濕滑的泥水當中更難以爬起來,這就仿佛是被掀翻掉了的烏龜,聽起來有些誇張。但確確實實是鐵甲神獸的短板。

    人工機械可能在某些方面超越人,但是。在依賴於大腦,神經,內臟等等的其餘方面,則終究還是不可能和人類相提並論的。那是屬於造物者至高無上的秘密!

    依賴于老天爺的成全,這四人聯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終於將那一頭鐵甲神獸幹掉,這其中犧牲最大的就是周大,他為了掀翻鐵甲神獸使其失去平衡摔倒。背心處連中了兩蓬牛毛針,戰鬥還未結束心臟就已經被牛毛針刺穿而死。

    非但如此,其餘三人也是精疲力盡,傷痕累累。

    此時在場的人當中,也就剩餘下來了重傷的周子凡,兩名打扮一模一樣的蒙面女,一名侍衛。還有同樣重傷右胸的斬道人。

    周子凡調息良久,又服用下來了幾顆藥物,終於是艱難的道:

    “我們走,不能留在這裡,哪怕是換個地方都行,這裡畢竟有鐵甲神獸來過。難保就不會有再次前來的。”

    他此時隱然乃是整支隊伍當中的領袖,其餘的人都是凜然遵從,一干人掙扎起身,順著山間有草叢的地方而行,這樣才不容易留下足跡。等到好不容易走出了兩三裡地,周子凡“噗”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直接就軟軟跪倒在地,顯然想要再走都是力不從心。

    斬道人此時乃是最為靠近他的人,急聲去扶:

    “你沒事吧?”

    斬道人這一扶,周子凡渾身上下忽然一抽搐,頓時整個人都僵硬了,但是,他此時忽然狂叫了一聲,胸口居然有一樣懸掛著的東西大放光明,正是一顆看起來形狀十分詭異的牙齒。

    這牙齒猙獰發黑,乃是周子凡的本命護身法寶,射出的光芒照射在斬道人身上都是“吱吱”作響,仿佛是被火焚燒那樣冒出來了點點的煙霧!

    斬道人立即就是一個後空翻跟鬥,似大鳥一般的躍了出去,只是人人都可以瞧得清楚,他的右掌上鮮血淋漓,感情那剛剛他不是去扶周子凡,而是乘機用自己的掌刀給了重傷的周子凡以致命一擊。

    一記偷襲命中得手,將唯一的巨大威脅周子凡解除掉了,斬道人頓時仰天狂笑,雖然渾身上下泥水淋漓,卻是意態幾乎為之癲狂。

    “我忍辱負重了三十年,終於等到了今天!!”

    他原來才是隊伍當中的內應和叛徒,他竟然才是那個深藏不露的叛徒!

    所有的人耳朵當中都嗡嗡的,也不知道是被雷聲所震盪的,還是被這個驚人的事實所嚇到。

    崔王女緩緩的站了起身來,看著斬道人道:

    “真是好心機,好城府,我說先前李苦西看著你的眼神怎麼不對勁,原來,你和他一樣都是內應,只是你心思狠毒決絕,率先一步就把他給賣了,然後用他的屍體來奠定我們對你的信任......這樣一來,誰會懷疑剛剛發現並且親手殺死一個內應的人,其實也是個內應呢?”

    “只是,斬真人,自你來幫我起來,我可曾有一點怠慢之處,我可曾有半點失禮的地方?你身為國師一脈的嫡傳,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出來?”

    崔王女雖然在這樣疲累而泥濘的環境裡面,語聲依然平緩穩定,甚至聽起來有幾分冷漠。

    斬道人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嘶啞著聲音道:

    “殿下你做得很好,不過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能夠走到這一步,真真切切已經可以說是老天爺成全了,要滿足我的心願。我不是內應,我再重複一次,我不是內應,雖然公輸釘收買過我,並且我也寫了血書收下了他的報酬。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只要你滿足我的條件,你就可以活下去。”

    崔王女淡淡的道:

    “那你要什麼?”

    斬道人冷笑道:

    “從我入門的時候起,我的頭上就壓著王猛這一座大山,我的所有光芒,都是被他給徹底覆蓋!沒有人看得到我的強,只有人在喝彩他!我的所有努力在他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可是這半點兒都不公平!他是國師,天生就有國運庇佑,可以修煉各種秘法,他手中有無窮無盡的資源。而我卻只能像是討要殘羹冷炙那樣才能獲得一星半點的施捨,就連他的弟子也看不起我。誰知道我也是個天才,誰知道我的心願是要成為天下第一人,擊敗陸九淵?!給我同等的條件,我可以比他王猛強出十倍!!”

    “現在,就是我的機緣到了,殿下,雖然這麼說很抱歉,但是請您帶我進入聖山徒太吧。我知道您在騰蛇澤龍輿當中也絕對不是一無所獲的,我要的東西,就是你們放置在歷代東夏國主寢陵當中的那一塊龍晶花!有了它,我的大斬之術才能夠突破極限!”

    斬道人這句話說出來,崔王女渾身上下都是一搖,幾乎要軟倒在地,斬道人竟是打的這個主意!

    說實話。若真的是接受了這個條件,她還不如直接對國君服軟了算了,那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弟弟,至少有一半的機會可以不死,若是答應了斬道人,縱然可以苟活。卻是相當於連祖宗父母都背叛了!

    東夏本來就處於中原四角的邊荒之地,龍氣一直都是比較稀薄,只是依賴於長白山內有一眼風水絕佳的龍穴,支撐起來了一條支脈,所以才有立國的基礎。古時的新羅。百濟,等等都是得益于此建國。

    此條支脈甚至在有的時候可以形成反客為主。喧賓奪主之勢!比如他上一世記憶裡面的金國便是幾乎成功,當然最成功的還是女真一族,中原龍脈已經式微,長白山的支脈則是喧賓奪主......

    不過,長白山當中的那一眼龍穴卻也不是說能佔據就能佔據的,天地之間的奧秘,誰會記得那麼多?一個字,就和賣福彩那樣,講究的是機緣巧合的問題,不是說你請個風水先生,堪輿挖墳造陵,這龍穴就主動將龍氣獻上,而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很顯然,東夏的運氣還沒有好到這個地步,所以東夏的國力在五國當中一直都勢弱,而崔王女從騰蛇澤龍輿當中找到的那一朵龍晶天然形成的晶花,則是可以形成一個小規模的漩渦效應,來幫助東夏的歷代寢陵吸收龍氣,壯大祖脈,一旦取走的話,搞不好東夏就是五國當中最先亡國!

    雖然崔王女內心已經打定了主意,口中卻依然是淡漠的道:

    “你既然不是為了墨門效力的,那麼看在一路上同生共死的份兒上,就放了其餘的這些人吧?”

    “放?”斬道人眼中陡的閃過了一絲寒意,他那冷酷的面部線條卻是變得柔和了起來,嘶啞的聲音也是隨之緩和:“好吧,放過他們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下一秒,斬道人就驟然暴起,狂笑著用掌刀削過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名面紗斗笠女的咽喉!這女子立即聲也不吭的原地打了幾個旋轉,喉嚨之間的熱血噴射得仿佛是一朵正在盛放的花,最後萎靡癱倒在地。

    “當他們都是死人,我就放過了!這些人知道得太多了,他們活著對我有百害而無一利,除了會讓我被聯手追殺之外還能做什麼?我現在身上的麻煩難道還不夠多嗎?”

    斬道人一面狂笑,一面已經似大雕一般的撲向了旁邊那個瘦小侍衛,這侍衛一直都是一言不發很沒有存在感,不過這絲毫都不能消彌掉斬道人對他的殺意!目睹斬道人的這行為,崔王女陡的發出了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不要!!!”

    只是斬道人心若鐵石,這一記掌刀已經是志在必得!甚至斬道人已經在考慮接下來殺死周子凡後帶著崔王女的逃亡路線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遠方的黑暗裡面,忽然有身影詭異無比的一彈,以一種正常人完全都是料想不到的角度斜沖了過來,順手就拉住了那名瘦小侍衛就地一滾,躲掉了斬道人的這一斬!!

    斬道人的瞳孔遽然收縮,居然在這個時候,旁邊居然還有人在窺伏著,更可怕的是,自己完全都沒有覺察到他的存在。

    這時候,天邊一道閃電掠過,在剎那之間照亮了那個人的臉。

    濃黑的眉毛,略薄的嘴唇,有些流露出來玩世不恭眼神,卻是格外明亮的眼睛.......斬道人都為之有些詫異的道:

    “是你??”

    來的人正是一直尾行著他們的林封謹,而林封謹則是噓出了一口長氣。用鄙視而可悲的眼神看了斬道人一眼,非常無言的道:

    “喂喂喂。你老人家做事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隱藏著,但也沒料到你連正主也沒弄明白啊!”

    斬道人冷冷的道:

    “你什麼意思?”

    林封謹攤開手非常無奈的道:

    “你難道不是要崔王女帶你去拿龍晶花?”

    斬道人冷冷的道:

    “沒錯,那又怎樣?”

    林封謹歎了口氣道:

    “不怎麼樣,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剛剛那一記掌刀斬下去以後,肯定就沒人能帶你去取龍晶花的了。因為死人的唯一用處就在埋在地下可以肥田。”

    斬道人陡然屏住了呼吸,他的心臟在瞬間都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幾個呼吸之後,斬道人緩緩的抬起頭,望向了那個輕紗蒙面的女子,明明是她一路上在發號施令,還拿出了白陸眼球這樣珍貴的護身物品啊!

    可是.......

    可是......

    為什麼那小子一說破之後,自己就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呢??!!

    林封謹歎著氣道:

    “之所以崔王女平時都是三位一體的姿態出現,更是故意用冷漠的語調換成是不同的人來說話。那便是因為她們要先入為主的給人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意識,那便是崔王女一定是這三個人當中之一。而她們也做得很成功,將絕大多數的威脅和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這樣一樣誰也想不到,平日裡冷豔高傲的殿下其實是改扮成了一個臭男人,呆呆的隨侍在她們的身邊。”

    當林封謹說到“冷豔高傲”這四個字的時候。忽然聽到被自己拉著的崔王女輕哼了一聲,也說不出來是恚怒或者說是帶著其餘的意味。斬道人這時候才嘶啞著聲音道:

    “殿下,我現在都真的有幾分佩服你了,居然可以和陸九淵的弟子搭上線來演這一場戲!你居然如此的信任這廝,莫非他就是你的面首?”

    “胡說八道!”既然身份被識破。崔王女也不隱藏自己的身份了,聽到了面首兩個字頓時冷哼了一聲道:“誰在和他演戲?”

    斬道人嗤之以鼻的嘶啞著聲音道:

    “若不是你們串通一氣。那他又怎麼可能一直都能綴得上來??更是可以知道你的身份!?”

    崔王女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因為她自己都對這個問題毫無答案,只能怒道:

    “本宮怎麼知道?”

    斬道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然後又慢慢的,慢慢的睜開,只是隨著他這一次眼睛一點一點睜開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竟是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邪惡的感覺,以至於林封謹都生出了一種錯覺,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乾屍!那具在雲霧山當中遇到的妖狐乾屍!!

    “小子,你一路隱忍到了現在才現身,只怕也是圖謀甚大,但是,你可知道?我從開始策劃吸收東夏王陵當中的龍氣起,便整整策劃了三十年,隱忍了三十年,與之相比起來,你又算得了什麼呢?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馬上走的話,還可以留下一條小命,否則的話,就和他們一起埋葬在這荒山野嶺吧!”

    林封謹此時卻忽然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你當然是不願意崔王女她落在墨門的手中了?也不願意她被突然趕來的援兵救走?”

    斬道人楞了楞道:

    “當然!”

    林封謹眯縫起來了眼睛道:

    “真巧,我的目的也和你一樣,嘿,這一次我的損失卻也不小呢?不如這樣,咱們就算是難免一戰,也是不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其餘的人撿了便宜,不如我們換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再一決高下?”

    斬道人立即冷笑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信你?”

    林封謹很乾脆的道:

    “因為咱們往哪個方向走你說了算。我要是亂走的話,你大可以當場翻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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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媧蛇神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實的崔道人

    斬道人皺眉疑惑道:

    “你真不是她的人?”

    林封謹嘿然一笑道:

    “我的身份難道你不知道?你覺得我被她收買的機會有多大?”

    斬道人森然道:

    “那麼這樣說的話,我滅口這些人你是不會管的了?”

    被林封謹制住的崔王女頓時臉色大變,寒聲道:

    “住手!!”

    可是林封謹卻是哈哈一笑,都不說話了,很乾脆的一伸手作了個請的動作,斬道人此時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都呈現出來了詭異的青黑色,他陰測測一笑,狂風捲動當中,有冷光閃耀,周子凡和那名侍女的人頭已經是飄然飛起,鮮血怒激當中,斬道人仰天張嘴,大口吞吸混合了血水的雨水,十分兇惡癲狂!

    林封謹感覺到崔王女渾身上下都在劇烈的顫抖,知道她已經是怒到了極處,便低聲道:

    “你動點腦子好不好,此人居心叵測,蓄謀三十年,想必已經是胸有成竹,我以一人之力,救得下這麼多人?我既對要你的命沒興趣,也對你家祖墳龍氣毫無企圖,你願意落在我的手裡還是落在他的手裡,自己看著辦。”

    斬道人將剩餘的人屠戮殆盡,然後轉過身來,他的一雙眼睛居然變成了十分詭秘剔透的深紅色,盯住了林封謹,冷笑道:

    “看來你真的沒有說謊呢,往西走。”

    林封謹看著斬道人,不慌不忙的道:

    “你當我是傻子?當著你面背轉身去?你退開一百丈先。我帶了一個人,肯定不可能逃得了的。你大可以放心好了。”

    斬道人怒吼道:

    “一百丈??你怎麼不乾脆去死?”

    林封謹聳聳肩,一翻腕就用一把匕首對準了崔王女的脖子,冷笑道:

    “我只是興之所至,一時跟來,所以她死了也無所謂,只是有些人苦心積慮圖謀三十年的計畫,就此就化為泡影嘍。”

    斬道人頓時窒住,兩人僵持。而他粗重的呼吸聲在滂沱大雨當中也是清晰可聞,林封謹繼續冷笑道:

    “咱們在這裡繼續耗下去也是不錯的,不妨開個莊?看是墨家的人先趕來,還是崔王女的援軍?”

    斬道人忽然冷靜了下來,一字一句的道:

    “一百丈不可能,三十丈!若你不肯,那我就先殺崔王女。再殺了你一解心頭之恨,大不了一拍兩散!”

    林封謹等的大概也就是這句話,一笑道:

    “好!”

    ***

    這一場雷雨來得極其突兀,並且風勢驚人,估計應該是難得一見的颱風登陸,所以不僅僅是風狂雨猛。更是持久時間十分驚人,下到了現在都絲毫都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林封謹在前面帶著崔王女已經在風雨裡面跋涉了半個時辰,此時眯縫著眼睛抬眼看去,整個天地之間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片汪洋當中,風勁雨狂。恣肆難當,這裡山石嶙峋。土壤貧瘠,因此大多數都是灌木之類的,這些草木被狂風狠狠撕扯揉碎,可以說漫山遍野都是一股新鮮樹汁的味道。

    忽然之間,天地之間又是一道閃電掠過,崔王女雖然平日裡手握大權,但這時候又冷又餓,更是本能的一駭,整個人都是往林封謹的懷中一縮,猛然聽到了林封謹壓低了聲音,凝重無比的道:

    “不能再走了,這裡差不多已經穩穩當當的可以將墨門的人甩開,若是繼續往前的話,只怕會遂了斬道人的意!”

    崔王女冷冷的道:

    “只怕不只是墨門的人找不到吧,我的人一樣也肯定找不過來了。”

    林封謹笑了笑道:

    “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咦,斬道人呢?”

    崔王女聽了林封謹的話,頓時便回頭去看,立即借著電光就見到後方風雨茫茫,一片狼藉泥濘,哪裡有半個人影,頓時驚道:

    “他去了哪裡?”

    崔王女話音未落,又是一道閃電橫空掠過,便見到斬道人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鬼魅也似的出現在了左邊,整個人呈現出淩空下擊之勢,大袖飄飄,若一隻巨大的蝙蝠那樣飛撲而下,巨大的陰影似乎將兩人都要死死的覆蓋住!

    更可怕的是,斬道人的眼睛又變成了澈紅色,就仿佛是吃多了死人肉的野狗那樣,直欲擇人而噬!!這樣的一個斬道人,一掃之前的沉默無聲,顯得格外喧囂桀驁狂妄,令人膽寒。

    在這關鍵的時刻,林封謹本來就在泥濘的山道上爬行,一瞬間竟是避無可避,崔王女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都湧現出強烈的擔憂,但林封謹下一秒所做的事情就令她臉色發白氣得頭腦發暈!

    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林封謹居然一把抓住了崔王女的肩頭,頓時令她半邊身體都酸麻了,緊接著崔王女便是目瞪口呆,憤恨難當,因為林封謹在這時候,居然洋洋得意的把她當成是盾牌,然後往斬道人那邊一舉,同時大叫道:

    “有種你就殺!”

    斬道人這一擊全力以赴,志在必得,算計死了林封謹接下來的四種閃躲或者硬接的方案,均準備了極其淩厲的殺著,哪裡知道,林封謹竟然用出了“人肉盾牌”如此強大的招數!

    斬道人修行五十年,最初的時候,斬的是人間的惡,學的是行俠仗義,遊戲人間。

    接下來斬的,卻是心中的善,學的卻是六親不認,當機立斷,

    此時他斬的,便是“小我”,學的乃是除卻小我,涅盤無我,大自在故,名為大我的全新境界!

    可是無論斬道人如何六親不認,如何斬大我小我.......崔王女卻是他綢繆了三十年的夢想啊。這一刀竟是頓在了空中,怎麼可能斬得下去?斬了崔王女。就仿佛斬了他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夢想!一個沒有未來和夢想的人,那比死人又能好得到什麼地方去呢?

    所以斬道人在心中狂罵無恥的時候,也只能倉促收招,肉掌斬在了堅硬無比的山石上,居然若透泥也似的,直插進去半隻手掌的深度!端的是令人為之咋舌。

    而在這個時候林封謹若還不反擊的話,那就真的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了。高手相爭,差的就是這毫栗細微的區別,在這瞬間,林封謹已經是欺身而上,右手揮出,橫握著的牙之王在風雨當中露出了一點寒芒,呈現出詭異的弧線劃過。

    這一擊只是試探。就像是猛虎狩獵時候的第一下撲擊,這一擊在捕獵的時候很少都有獵物會被直接撲中,但是正是因為這一撲,才可能巧妙的壓制尋找出獵物接下來的一系列破綻,給予了對方足夠的壓力,便可以安靜的等待對方手忙腳亂應對失誤的時候。

    斬道人的應對方案並沒有出乎林封謹的意料。他居然不閃不避,冷冷的一記掌刀直插林封謹的胸膛,這也是符合兵法當中圍魏救趙的道理。

    並且林封謹的這一匕橫劃針對的是斬道人的左臂,而斬道人卻是一掌刀直插林封謹的心臟,很顯然。若是以傷換傷的話,那麼必然是林封謹大虧特虧。所以斬道人也是很確定林封謹會閃避。

    可是林封謹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不閃不避,而且最可怕的是,從林封謹身上陡然爆發出來了一股極其恐怖的感覺,那是致命無比的威脅!!身經百戰的斬道人陡然覺得不妙,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因為他之前太過自信林封謹一定會閃避,所以他在出手的時候也就沒有給自己留下閃避的空間了。

    牙之王鋒銳的匕尖挑破了斬道人的左臂皮膚,繼續往深層次進發,依次切斷了肌肉纖維,血管.........最後將其豁開了一條大概五釐米長的血口,然後重新回到了空氣當中。

    而牙之王匕尖的那一道難以形容的鋒銳光芒,也仿佛是電鍍也似的留在了斬道人的傷口上!寸光陰之力加上牙之王的特效,一直就是林封謹屢試不爽的殺手鐧。

    與此同時,斬道人直插而下的手刀卻是遇到了巨大的麻煩,從林封謹的胸口陡然浮現出來了河圖洛書的虛像,一下子就有若實質的隔絕在手刀的前方,令他的掌刀每當要前進一絲一毫,都要付出極大的力氣!

    斬道人竭盡全力,額頭上幾乎要流淌下來汗水,掌刀才將那河圖洛書的幻象斬為碎片,堪堪的觸及到了林封謹的前胸衣袂,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蒼老而佈滿皺紋的老鱉頭幻象卻是陡然冒了出來,兩隻綠豆大小的眼睛卻是精芒四溢,卻還是張開了嘴巴,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齒對準了斬道人的掌刀一口咬了下去。

    這就是霸下護心鏡吸收了龍兌以後衍生出來的新能力,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霸下護心鏡身為一件防具,卻是擁有一顆進攻的心,這一口咬下去之後,那牙齒上居然是帶有一絲龍氣的威嚴,竟真的將斬道人的右掌給咬傷見血。

    於是斬道人的攻勢便至此戛然而止!林封謹的那一擊卻是命中了他!

    看著踉蹌倒退的斬道人,林封謹歎了一口氣道:

    “若論真正實力,我比你差了一大截,但是,這是建立在你我雙方都是赤手空拳的基礎上.......金錢也是實力的一種,並且是很重要的一種,所以,加上了法寶和裝備以後,局面一下子就倒過來了。”

    斬道人抬頭,兩隻澈紅色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看向了林封謹,那種眼神仿佛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他正要說話,從左臂上的傷口處就噴射出來了一股淒厲無比的血泉,哪怕是在這樣的狂風暴雨當中,那血泉依然鮮明奪目!!

    在短短的幾秒內,斬道人體內的鮮血就噴射出了至少六成!!

    一個人體內的鮮血至少損失掉了四成,那麼就有生命危險。損失掉六成的話,那就可以說是已經在生死線上徘徊了。

    斬道人很乾脆的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面朝下,甚至還飛濺起來了大灘的泥水。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已經偷襲得手,但是林封謹的心中卻總是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仿佛一切都還沒有結束,而是才剛剛開始!!

    倒是旁邊的崔王女轉頭看著林封謹,她易容的藥物被雨水澆透了之後。輕輕一抹便掉落了,而被雨水淋濕的劉海粘在了額頭上面,再配合上慣有的頤使氣派的女王氣質,二者被糅合在一起之後,卻有一種淩亂淒涼的美感。

    “你.......你竟然就這麼把斬道人給殺了?”

    崔王女難以置信的道。

    她對林封謹的印象,還停留在騰蛇澤龍輿當中,卻不知道士別三日就需刮目相看的道理。斬道人的實力,崔王女自然是相當清楚的,可是眼見得兩人交手一招,林封謹就成功得手,將他打得撲地不起,生死不知。就連崔王女都有一種仿佛置身夢幻的感覺。

    林封謹此時卻是臉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氣道:

    “沒有那麼簡單.......沒有那麼簡單,這傢伙竟然也是還有底牌!!”

    林封謹的話音剛落,就見到了斬道人慢慢的,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按理來說,此時乃是抓緊時間搶攻的大好時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斬道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當真是邪魅到了極處,便是林封謹在雲霧山當中面對著那乾屍狐妖的感覺,竟令林封謹不敢輕舉妄動。

    重新站起來了以後的斬道人看著林封謹,嘿然冷笑道:

    “你真的是很厲害了,一直都隱忍不發,可是應該全力以赴的時候,卻也是半點都不含糊!我曾經設想過無數次是誰將我這最後一張底牌逼了出來,有想過是王猛,有想過是一問,有想過是陸九淵,偏偏就是沒有想到竟然是你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啊!”

    斬道人一面說,一面居然伸手到了背後,緩緩的抽出來了一把刀。

    一把通體呈現漆黑的長刀!

    他看著這把長刀,嘶啞著聲音冷笑道:

    “當年我故意狂性大發,說自己已經領悟到了手中無刀,心中有刀的境界,從此就放下了刀---------結果惹來了一大群人的瘋狂嘲笑,認為我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其實他們說得半點不錯,天下間本來就是這個道理,怎麼可能有刀反而比沒有刀弱?掌刀和鋼刀比起來,很顯然握持鋼刀的人要佔據絕對的上風和優勢!我這一棄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笑我瘋魔癲狂。”

    “可是,我若不棄刀苦修體術的話,又怎麼可能掩飾掉我供奉愛染明王羅睺的隱秘呢?在我拋棄刀的那個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棄刀,只是為了以後可以更好的拿起來它!!”

    林封謹聽得還是一頭霧水的,崔王女卻是忽然驚道:

    “原來,原來你竟然已經入了魔!!難怪你需要龍氣!”

    斬道人緩緩的提起了那柄長刀,雙手忽然一分,那柄長刀便是化為兩把!他的五官,皮膚,還有頭髮,都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有著黑色的霧氣氤氳在他的周圍,卻是可以聽到斬道人身上骨頭骨節都在哢啪哢啪作響的聲音,他陰測測的嘶啞聲音還傳了出來:

    “真是老天做美,今日竟然是十五,月神魔力最強的時候,羅睺神可以最大限度的降臨在我的身上!”

    此時林封謹終於是忍耐不住,攤開了手心,口中念念有詞,手心當中有光芒連續閃動,緊接著那一座可以連接人間和異界通道的巨塔便旋轉飛向了空中,然後以泰山壓頂之勢直壓了下來。

    但這時候,斬道人雖然並沒有開口,他背後卻開始出現了一團模糊的黑暗影子,這影子卻是陰測測的道:

    “雕蟲小技”

    這句話一落,林封謹立即就見到自己的招邪塔的大半部分都被黑霧所籠罩,但是落下的方向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偏斜了開去!最後轟然若失控一般的砸在了山頂上。

    當然,眾所周知的是。招邪塔最強大的地方並不在於這一壓,而是接下來可以打開空間通道。召喚出異界可驅使奴役的怪物來幫忙之上!在這種場合下,林封謹是不會把三瘤樹妖叫出來的,這廝是十分少見的適合在戰場上進行持久戰的怪物,必須要充分的時間才可以發揮出它的威力,很顯然不適用於這種場合。

    所以,林封謹這一次召喚的,卻是餓鬼界的另外一種邪物,叫做邪蟾魔。召喚這傢伙的祭品非常難得,需要大量有靈氣的血肉,好在林封謹剛剛從極北之地回來,這種東西還真不少。

    這魔物最變態的地方就是它的舌頭,堅韌若棉,彈射若電,還可以口吐出大量的毒蚊。很好的彌補了身體龐大的弊端,更可怕的是,它身上遍體都是膿瘡和毒腺,一旦受到攻擊,那麼鮮血和毒素就一齊到處飛濺,攻擊者若是近距離發動攻勢的話。很難不被波及。

    而邪蟾魔的毒素是具有麻痹的能力,最初的時候還不覺得,被飛濺累計太多了以後,這才會令人感覺到十分棘手。

    這樣強大的邪物,卻是林封謹在祭煉招邪塔的時候。主動和林封謹進行聯繫的,招邪塔在其餘諸界的投影。就類似於是祭壇,廟宇之類的東西,其餘諸界的邪物也有欲望,比如聯繫林封謹的這頭邪蟾魔,便是來到了祭壇上面許願,祈求大量鮮美而具有靈氣的食物,同時放出自身的資料,結果便被林封謹接收到。

    但當招邪塔正要運作的時候,那黑霧當中的模糊影子卻是猛然念誦道:

    “羅哦羅闍,唵,吽,悉地,娑嚩賀!”

    這道法咒持咒一完畢,立即就憑空飛出了七八道鎖鏈,都是灰暗或者漆黑,但是仔細看去的話,或呈嶄新,或呈破舊,或鏽跡斑斑,竟是死死的綁縛在了林封謹的招邪塔上面。

    那密密實實的鎖鏈狂湧了出來,一瞬間便將林封謹祭出來的這具法寶給困了個結結實實,更是帶著無窮的黑氣,無盡的吸力,將其箍得死死的,非但如此,更是洶湧澎湃,空中傳來了桀桀狂笑的聲音,直欲把這一具法寶給徹底控制!

    林封謹也是全然沒有料到斬道人隱藏著的實力竟是如此強勢,臉色有些變化,不過法寶也有法寶的尊嚴,林封謹的這一尊招邪塔的來源也是絕對不凡,乃是瘟疫老祖給自己得意弟子烏山雲預備的護身法器,自有靈性,若是就這樣被輕易的奪取了的話,也未免實在是太辱沒了瘟疫老祖的眼光了。

    眼見得那大量的鎖鏈都要徹底探入招邪塔的窗戶內部,更是將塔身都絞纏得咯吱咯吱作響,招邪塔也是在驟然做出了十分強烈的反擊。

    前面就提過,招邪塔的原理,是在六道輪回的其餘五道當中,都投影有相關的建築,比如祭壇,廟宇,法陣之類的東西,其餘諸界的異怪去這種地方進行祈禱,發出願力,便成為了招邪塔存在的根本。

    在這個時候,招邪塔就一下子將自身儲存的願力給釋放了出來,頓時就見到了彩光連閃,非但那些探入塔身的鎖鏈都被反激了出來,更是導致鎖住招邪塔塔身的好幾條鎖鏈都是化為了飛灰!!

    也難怪得招邪塔的反擊如此犀利,一來是因為招邪塔本身就已經被林封謹祭煉成了有主的寶物,二來是這愛染明王羅睺的手段也太激烈了一點。

    這就好比是走在大街上面你見到了一個有夫之婦生得花容月貌,嫵媚動人,令人砰然心動。有道是不怕牆腳挖不倒,只有鋤頭揮不好,但你總得講點技巧,愛染明王羅睺的手段,就仿佛是直接就在大街上脫人家衣服那樣霸王硬上弓,這有夫之婦必須激烈尖叫反抗啊......

    此時這魔王一方面要應供奉者的要求,和斬道人進行合體,一方面還想要劫掠這件寶物,分心二用之下,也是和招邪塔之間勉強維繫了一個僵持之勢。

    而斬道人的身形也是迅速的膨脹了起來,變得青面獠牙,同時更是額外生長出來了兩隻手臂!加上原來的兩隻,便是四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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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8 00:13:09
【天擇】承之卷:媧蛇神 第一百八十七章 驚人的潛力

  更可怕的是,非但如此,斬道人更是從腰間的一具小小的刀鞘當中,整整拔出來了四把長刀!顯然那小小刀鞘也是一件十分罕見的空間法器。

  而這四把長刀分別都是按照歷史上著名的武器制式來打造的,分別是四大名刀:

  大夏龍雀刀,

  青龍偃月刀,

  三尖兩刃刀,

  天涯明月刀。

  斬道人的四隻手臂上面肌肉虯結盤曲,簡直比林封謹的大腿還粗,上面更是生長了青幽幽的鱗片,握持著四大名刀,真的可以說是光華繚繞,華彩飛躍。

  這斬道人變身之前的實力,與之前只用掌刀的他相比起來,殺傷力何止增強了四倍?簡直是十四倍都不止,難怪得此人居然敢於叫囂要挑戰陸九淵這天下第一劍!

  刀光接連不斷的閃動,斬道人似乎只是隨意揮刀,還有兩把刀根本就未使用,林封謹立即就發覺自己變得格外的吃力,幾乎有一照面就支援不住的感覺!!

  事實上本來也就是這樣,比如一個人與一個受到過訓練的泰拳手PK的話,他可以堅持四分鐘,但是你叫這個人去同時挑戰四個實力類似的泰拳手,那麼真遺憾,這個人絕對支持不了一分鐘,而很可能是在幾秒鐘內就被打趴下了。

  有一句話叫做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林封謹此時手中的武器乃是牙之王這把匕首,對上這四把犀利無比的兇橫長刀,那就端的更是險象環生,而他也是立即心中萌生出來了退卻之意。對於林封謹來說,孑孓身法加上准神器和羞走,有誰能攔得下來?

  而林封謹也不是落荒而逃,他確定這斬道人又不會殺死崔王女,自己只是臨時閃人一會兒,斬道人的這種狀況顯然也不能持久。等到這廝變身時間到自己再殺個回馬槍,何苦要和對方針鋒相對,以短擊長?

  林封謹是個執行力超強的人,在心中拿定了主意便立即打算付諸實施,說實話,他也是覺得自己在斬道人這犀利無比的綿綿刀光下也扛不了幾刀了,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嘿嘿一笑將崔王女向著斬道人一推,然後整個人一彈,已經是運用了孑孓身法,彈出去了十餘丈遠,下一秒就要徹底的消失在這滂沱的雷雨當中。

  只是就在這瞬間,林封謹忽然發覺自己攜帶著的那片媧蛇神的金色鱗片忽然震盪了起來。緊接著,就從其上面傳遞來一股譏刺,嘲諷,不屑等等的意味在裡面。

  說實話,林封謹很納悶為什麼這神鱗會針對自己發出這資訊來,自己和媧蛇神之間的實力差距,那只能用天淵之別來形容的。估計在它老人家的眼睛裡面,斬道人這種變態也就是一隻小跳蚤而已,但是這只小跳蚤對自己來說,卻真的是有些難以逾越了。

  如今自己不過是要避開其鋒芒,暫避一時,並且暫緩半個時辰就馬上殺回來,這有什麼好譏諷的?

  可是,有的事情往往都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就在林封謹在心中鄙視了媧蛇神一番,準備馬上閃人的時候,他竟是忽然詭異的發覺自己的身體居然失控了,一動也不能動!!!

  緊接著,一道光芒沖天而起,雖然纖細而熹微,卻筆直無比。充滿了一股桀驁之意,似乎要連天接地似的,林封謹立即就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仿佛是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完全浸泡在了溫泉熱水當中,之前受到的傷勢都正在迅速的恢復。

  這種情況林封謹並不陌生,他乃是妖命者,身具妖星之力,在月正中天的夜晚,可以汲取月亮的精華,自身的狀態也將達到最強。可是林封謹卻不知道,此時乃是傾盆大雨,雷雨之夜,妖命者卻依然可以連通這佼佼月華!

  緊接著在林封謹的頭上,那一隻獨目猙獰的巨首幻象再次出現,桀驁瘋狂的張開了巨口,對準了天空當中瘋狂吞吸,緊接著林封謹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這巨首深深的望了自己一眼,這一眼仿佛是可以看到靈魂當中似的,仿佛在對自己不屑的道:

  “跑什麼?”

  緊接著,林封謹就發覺自己的身體失控了,一個宏大的聲音在腦海當中回蕩著。

  又回來了!又回來了!!我又回來了!!!

  那獵獵的風刮過臉頰的感覺啊!那帶著血腥味道的空氣深深吸入的快意啊,在那漫長的歲月裡面,想念它們的感覺,就像是烈火在胸腔裡面燃燒!!

  那令人哽咽的家鄉啊……

  一滴淚水,從林封謹的眼角滑落,可是林封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流淚,甚至他只覺得是一粒雨點劃過了眼角,可是內心那難言的彷徨困惑,卻是洶湧澎湃,仿佛大海!

  然後林封謹陡然就心跳加速,瞳孔收縮!

  因為他下一秒就不退反進,完全身不由主的對準了斬道人冷笑著反撲了上去,看林封謹此時反撲的氣勢,竟然完全將斬道人當成了一隻螻蟻!

  可是現在的斬道人乃是變身狀態,愛染明王羅睺附體,更是兇焰暴漲,連陸九淵親臨也有自信一搏啊!

  斬道人顯然也沒有料到林封謹竟是會不退反進,不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也是感覺到了異常的驚喜,刀光連綿不斷的閃動,已經是對準了林封謹無情的當頭斬至,此時的斬道人,便是將自身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要知道,使雙刀的人,已經是刀術華麗無比的代表,比如說日出之國的一種新陰流刀術,右手長刀華麗無比,左手刀卻是若隱匿在暗處的毒蛇,隨時都要擇人而噬,長短刀的組合令人防不勝防,而此時斬道人更是四臂四刀,他的刀勢一展開來之後,可以說是令人完全窒息的攻擊。

  你接了他的第一刀,就決計要硬吃下他的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完全就像是紡紗機那樣綿綿密密。一旦展開便是連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拾。關鍵是他的四把長刀之上,所附帶的殺傷力類型也是各不相同:

  往往陰寒之後便是灼熱,或者是剛猛之後便是陰柔,這樣的話,往往會因為熱脹冷縮等等效應,這產生額外的殺傷力。若冰火兩重天一般,應付起來也更加棘手!

  可是就在斬道人刀勢剛剛展開的時候,林封謹渾身上下的衣服,居然是“啪啦”的一聲爆炸了開來,他在瞬間便變成了渾身赤裸,這絕對不是因為什麼裸露狂什麼的。而是由於林封謹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感覺細胞,在這一瞬間都摒棄掉了衣衫的隔絕,高度集中了起來。

  你幾時見過捕獵的野獸穿過衣裳的?

  在衣服破裂的瞬間,林封謹立即就感覺到有四十七顆雨滴在瞬間落到了自己赤裸的肌膚上,從西北吹來的狂風因為自己的軀體的阻攔,在身側身後形成了六個不同程度的小小空氣漩渦,腳板心踩踏著的泥水當中。有十三個小石頭正在硌著自己的腳底……

  換而言之,自己在不穿衣服的時候,對外界的感應靈敏度確確實實是提升了至少一層。

  然而更可怕的是,接下來林封謹就猛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瞬間也狠狠的扭曲了一下,劇痛令他臉色都為之蒼白了一下,可是,林封謹卻是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面斬道人的心臟,居然也是在瞬間為之抽搐扭曲!很顯然。突如其來的要害器官的劇痛,令他的反應也是為之呆滯了剎那!

  所以斬道人的刀式也是為之一頓,所以就出現了一個本來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破綻,林封謹就抓住了這個破綻,整個人都是長驅直入,直破入斬道人的中宮。

  “心神儡!!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下都可以用出心神儡!!”林封謹忍不住在心中狂叫了起來。

  要知道,心神儡的基本原理。就是讓兩顆心臟跳動的頻率出現共振現象,這才能發動這詭異邪惡的秘術,但是要想令敵人的心臟進入到這種共振狀態,實際上就必須將自己的心跳協調到適當的頻率才行。這就類似於收聽廣播電臺。必須達到了相應的波段,才能夠對節目進行收錄。

  心神儡很多時候為什麼必須要林封謹緊貼對方背後才能發動,那就是因為兩顆心臟相隔得越近,那麼林封謹尋找到對方心臟的“波段”幾率就越大!相應的,敵人越強,兩人的距離越遠,那麼他的波段頻率就越難被找到,進而引發心神儡!

  可是林封謹此時都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在發動了心神儡之前,他恍惚之間都化成了一頭兇殘無比的野獸,渾身上下的鱗片為之張開,舌頭都長長的吐了出來,在竭盡全力的將一切精力集中在了斬道人的身上。所以在那電光石火的剎那,都刻不容緩的捕捉到了其心臟跳動共鳴的那一線契機,令其心臟都為之扭曲,自身出現了微小的破綻。

  此時林封謹的本身完全是處於“失控”的狀況,一切的戰鬥過程,都是完全憑藉著那獨目猙獰的巨首幻象的戰鬥本能而開展的,抓住了這個破綻以後,便順勢搶入到了斬道人的前方懷中。

  此時的斬道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兩人多高,青面獠牙,四臂四刀的怪物,所以他反過來一旦被林封謹搶入懷中的話,那還真是有些縛手縛腳的感覺。

  可是,若是你以為這樣斬道人就束手無策了的話,那麼就大錯特錯了。

  最詭異的是,斬道人的胸膛上忽然多出了一張鬼面,鬚髮口鼻宛然,目光惡毒的看著林封謹,口中不停的念誦魔咒,然後便是一個個殘酷暴戾的字體浮現在空中實體化,比如什麼:烙,溺,烹,鳩,戮……對準了林封謹撞擊了過來,一旦沾到就會劇烈爆炸,看起來居然和七國劍的技巧頗為類似。

  但是,林封謹欺近了斬道人以後,目的卻也是很簡單,居然只是運起了小衍醮當中的秘術,輕輕一掌按在了他的肩頭上,然後速退!所以斬道人身上的那一張鬼面的攻擊也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沒有對林封謹造成任何的傷害。

  可最詭異的是,林封謹這一掌非但沒有給斬道人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令斬道人覺得渾身上下的精氣都十分充足飽滿。本來變身之後只能持續一刻鐘的,至少都會翻倍了,相反,林封謹卻是顯得十分萎靡。

  這時候,林封謹心中卻是響起了一個暴戾而不屑的聲音:

  “真蠢材,你剛剛蘇醒時候的那半卷小衍醮的殘篇用來攻伐已是足夠,卻還浪費妖之精血將其補完。真是不可理喻!在上古的時代,小衍醮配合我的力量,就算是這小小魔物的真身也是要望風而逃,被你居然使用成這樣,真是把臉都丟盡了!你能活到現在都沒有被別人吞噬掉,真真的是運氣太好!”

  沒錯。先前的那一按,林封謹的的確確是發動了小衍醮的秘術,甚至做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將自己大半的精力都灌注入了斬道人的體內,他正在納悶為什麼要這樣做,猛然就想起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沒錯,施展小衍醮這種逆天改命的恐怖秘術。那是要遭天譴的,雖然自己此時只是貌似輕輕一按,距離小衍醮完整施術的過程還差得不要太遠,但那一按也確確實實是小衍醮當中最關鍵的一個步驟------就像是一件殺人案當中,可能前前後後會預謀,準備,逃走等等發生很多事情,但最重要的。還是在於用刀子捅進對方心臟的這個動作-----因此足以引動天罰!

  而現在本來就是雷雨交加,相當於是天罰的基本條件都準備好了,只等天意降臨!

  這時候,斬道人還是渾然不覺,揮動長刀對準了林封謹發動了恐怖的攻襲,不過林封謹有著速度的優勢,在短時間內借助地利可以勉強進行閃避。不過只要時間一長,便必然敗亡。

  這時候,林封謹已經感覺到天空上方的烏雲當中,已經無形的多了一股憤怒而浩瀚的意志。知道這是天罰即將開始,而他的心中,那個暴戾而不屑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睜開眼睛好好的看著,妖命之力的真正用法!!它絕對不是拿來做爛好人保護別人的,而是恐怖到令天下的強者都要望風而逃的強橫天賦!”

  這時候,林封謹的妖命氣運衍生出來的淡淡紫紅色霧氣,已經稀薄的籠罩在了方圓一裡地的空中,並且因為乃是圓月之夜的緣故,所以林封謹之前耗損的精力也補充了少許回來。

  就在這一瞬間,空中有令人幾乎失明的驚人雷光一閃,一道恐怖的閃電已經是橫亙天穹,然後直劈了下來,目標便正是被標記為了小衍醮目標的斬道人,斬道人卻也不笨,居然可以預判到閃電的落點,身形一閃便在地上飛撲了出去老遠,泥水飛濺當中,卻貌似已經成功的避開了這一擊,更是攻守兼備,距離林封謹已經只有不到兩丈的距離。

  可是,這道閃電劈下來的時候,卻還要經過林封謹的妖命氣運衍生出來的那層淡淡紫紅色霧氣啊!!

  林封謹之前只是以為這層霧氣可以混淆天機,紊亂天意,讓天罰擊落的閃電打偏。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霧氣的真正實質,卻是用來進攻的!

  林封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鄙夷的微笑,他的身體在那強大意志的操控下,一瞬間就發動了妖命者的特殊能力,令那一道閃電依然是給擊偏了出去,可是,落點便正好是在斬道人剛剛飛撲落地的位置!!

  可憐斬道人這本來是攻守兼備的精妙一撲,卻仿佛是送上去給閃電劈下來的一般,完全吃了個正著!

  天罰之威,已經不必多說了,這一電擊下,斬道人立即便是渾身上下都是哆嗦戰慄了起來,被閃電擊中的地方都是若焦炭一般,先是起了一層硬殼,然後硬殼破裂,露出來了裡面鮮紅的血肉,還有大量墨綠色的體液狂亂湧出。

  而在這個時候,斬道人還狂吼一聲,居然施展出來了一手精妙無比的擲刀技,四臂連揚,將手中握持的四把強大的長刀對準了林封謹猛烈的拋擲了過來,四把長刀之上,更是依次幻化出來了青龍,朱雀,玄武,白虎的幻象,咆哮猙獰,搖頭擺尾,栩栩如生。

  不消說,林封謹不要說四刀齊中,哪怕只是被一刀命中,也就只能用一個“死”字來形容。

  可是林封謹也絕對不是沒有家底的人,這四刀齊出,雖然覆蓋住了林封謹附近幾乎是二三十丈的範圍,可是,林封謹依然是有自己的准神器能力沒有動用,很乾脆俐落的動用了縮地成寸,眨眼之間就傳動了出去,更是藏匿在了一處巨石的後面。

  這個位置卻是斬道人視線的死角,他要找到林封謹的話,至少也要耗費五秒的時間,而五秒的時間,已經足夠下一道天罰的閃電落下。更令人咋舌的是,林封謹此時身上的霸下護心鏡更是蓄勢待發,並且在他的身後山崖下,傳來了淡淡的水汽,所以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往下方踴身一跳,可見也是預留下來了應付斬道人留下什麼同歸於盡大招的後著。

  四刀齊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獸齊聚!威力在瞬間爆發,林封謹之前逗留的地方被轟擊出來了一個寬達七八丈,深達數丈的驚人大坑,被掀飛上天的泥土都多達兩三噸之多,在空中混合雨水,變成了泥漿簌簌而落,那場面端的都是令人咂舌!

  可是就在這時候,又是一道閃電夭矯若龍,在空中劈出來了一道之字形的路線,直擊向了斬道人!!

  斬道人狂叫了一聲,舉起了自己的四隻手臂,可以見到他四隻手掌上,居然都出現了四隻詭異的眼睛,“啪啦”的一聲在同時炸裂,激射出來了漫天的血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盾,硬吃了這道閃電。

  電光在血盾上為之奔流,這血盾立即就在瞬間被蒸發,氣化出來了一張扭曲無比的面孔,大聲哀嚎著在空中化為了灰燼,接下來斬道人的身上,傳來了一連串“劈劈啪啪”的聲音,然後盡是炸裂的彩色光芒在不斷的閃耀,顯然是他啟動了各種護身的法器,只是這些護身的法器也決計沒有辦法與天劫閃電的恐怖威力所抗衡,紛紛在瞬間超載,被紛紛破裂。

  好容易扛過了這一擊,此時的斬道人已經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更可怕的是,在慌亂和痛苦的煎熬當中,他居然連林封謹的蹤跡都尋找不到了,因為他的心已經是徹底的亂掉,眼見得空中又開始凝聚這恐怖的雷霆力量,斬道人終於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哀嚎,轉身就逃!!

  可是,他除非能夠在瞬間逃出林封謹的淡紫色妖命氣運雲霧籠罩的範圍之內,這一記天劫卻也是必吃無疑!

  電光再次狠狠的劈下,看得出來,附體斬道人的愛染明王羅睺也有豐富無比的應付天劫的經驗,居然利用精妙的身法在半途變向,貌似閃開了這天罰轟擊的區域,然而遺憾的是,林封謹再次冷笑著利用自己的妖命氣運,讓天劫在擊落到了一半的時候也是中途變向,對準了撲出的斬道人銜尾而至!!

  “轟”的一聲巨響,在刺目的電光當中,斬道人的身體被高高的炸得拋飛了起來,在瞬間幾乎就支離破碎,其身後浮現出來了一個扭曲猙獰的面孔,正是被斬道人供奉的羅睺神,哀鳴著劃空而去,面對這種情況,林封謹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的道:

  “這……我這就算是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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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8 00:13:27
【天擇】承之卷:媧蛇神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孽緣

    說真的,先前被魔神附體的斬道人,真的是有和陸九淵一戰的實力,可是林封謹被那恐怖存在附體以後,實力絲毫都沒有增長半點,卻是一戰而勝之,輕輕鬆松自身更是連皮都沒有破半點,完全是戰鬥意識上的差別。

    一念及此,林封謹忍不住又想起來了那在焚屍山當中被禁錮的媧蛇神,難怪得如此強大的媧蛇神,看起來貌似也要給自己身體內的這強橫存在一個面子,能夠將最可怕的天劫化為自己武器,這等恐怖的實力,也端的是令人想一想都覺得膽戰心驚。

    這一戰的結局不要說是林封謹,就是在旁邊的崔王女都是決計沒有想到,而雙方也都不願意傷她,所以崔王女所處的地方也沒有受到波及,此時的崔王女都是呆呆的看著戰場上的戰況,掠了掠自己濕淋淋的頭髮,半晌之後才看著林封謹難以置信的道:

    “你居然連羅睺神附體的斬道人都殺了!”

    林封謹此時依然沉浸在一種奇妙而無法捉摸的境界當中,先前的那一戰對林封謹的意義之重要,完全是超乎於他的想像之外,林封謹之前以為自己走的路是正確的,只是越走越狹窄,越走越艱難,這其實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經過這一戰之後,他都忍不住生出了耳目一新的錯覺。原來小衍醮這需要消耗妖髓的“大招”,根本不是什麼輔助類,而是最為強悍的進攻能力!甚至比起之前張驚鴻的妖星變能力,都是毫不遜色,甚至過之而無不及!

    而自己的可以混淆天機的能力,更根本不是為了保護,而是用來校正和引導劫雷的走向,保證其一定可以轟到敵人!

    不過這時候,不遠處的斬道人竟是都吃力的半撐了起來。渾身焦黑的他剩餘下來了小半個身軀,一隻手,居然還可以苟延殘喘,他雙眼雖然已經瞎掉爆掉了,可是依然看得出來,這廝身上帶著強烈無比的渴望和不甘啊,那可怕的執念甚至都具象化了,形成了一股一股的可怕黑色煙霧,縈繞在了他的身邊。

    林封謹轉頭過去,眯縫著眼睛看著斬道人。他感覺到了對手的生命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流逝而去,所以並不覺得他還能來個絕地大翻盤,而斬道人卻也是嘶啞著聲音,對著林封謹道:

    “你,你這能力,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得到的,連天劫都可以操控!!哈哈哈哈,我今天算是認栽死在了你的手裡,但是。你的命運也決計不會比我強到什麼地方去!!因為,這世上,只有一種人可以做得到,你是妖星!你是。你是,你是那顆最強大最邪惡的妖星的走......狗!!決計沒有什麼好下場,我在下面恭候著必將會更加淒慘的你!”

    在斬道人說到了“妖星”兩個字的時候,林封謹陡然發覺自己又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他整個人都立即竄了出去,一把捏住了斬道人的咽喉,要將其脖子擰斷想讓他閉嘴。可是魔化後的斬道人身體的結構都是迥然于常人,依然堅持著才將話說完死去!

    而此時林封謹的臉色也是隨之大變,因為妖星確確實實是他心中最大的隱秘,而斬道人哪怕是在死掉之前,也是強撐著給他留下了一個莫大的後患,因為在場還有第三個人!那就是崔王女!

    斬道人當著崔王女叫破了林封謹的隱秘,便是給林封謹出了一個莫大的難題,妖星身份,天下不容,而以崔王女的身份洩露出去,更不可能會有人質疑,所以,林封謹要想繼續保守自己的秘密,那麼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殺了崔王女!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同樣得不到!”這就是斬道人的動機。

    由此可見,斬道人這個人的心胸城府之陰沉,也是絲毫不差,之所以會落敗身死,卻是因為遇到了更加變態的林封謹的緣故。

    此時林封謹依然被自己體內那暴戾冷酷的神秘力量所支配,渾身上下完全沒有自主之力,眼見得自己一步一步冷冷的對準了崔王女逼近,一把就伸手將她的脖子掐住,目露凶光,頓時心中大驚道:

    “不!”

    林封謹確實是不想殺死崔王女的,這個道理很簡單,既然打算在東夏國內生存下去,既然目前都沒有辦法做到中立了,那麼就必須選邊站,而林封謹顯然已經與墨門之間的矛盾是無可調和的了,那麼當然肯定就只有和崔王女一系的人站在一起,說到底,崔王女儘管平時頤使氣派,不過在佔據全面上風的時候,也給林封謹留了餘地,沒有起殺心,這就非常關鍵了。

    “真是懦弱,真是愚蠢的仁慈!”那個暴戾的聲音再次在林封謹的心中響了起來,充滿了不屑之意。

    不過,這時候林封謹忽然發覺自己的目光卻是落在了崔王女的身體上,她雖然一直都是侍衛打扮,可是這時候早被雨水打濕了身軀,還在之前的戰鬥當中外衣被撕破,所以胸口裸露了雪白的一大塊,就連乳溝都是清晰可見!

    而崔王女本來也是有一種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氣質,而此時卻被林封謹這樣無禮的對待,自然是將其恨得咬牙切齒的,杏眉星眸,斜著眼用那種冰冷無比的眼神看著他!

    這樣的情形落在了林封謹的眼裡,以他的自製力來說本來也沒什麼,他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初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冰冷無比的雨水淋著,卻忽然覺得渾身上下燥熱無比,某處部位忽然覺得漲得十分難受,呼吸都忍不住粗重了起來,更好笑的這卻是林封謹身體本能的反應,自身的頭腦卻是十分清醒,左手忽然一撈,卻已經是直奔崔王女的飽滿的酥胸而去。

    要害驟然被襲,崔王女作為一個女子,自是本能的會發出了一聲驚呼,更是驚怒交加的道:

    “你,你想要做什麼??”

    林封謹只覺得喉嚨處越來越乾燥。雖然自身的神智十分清晰,可是身體卻是完全不受控制,雙手反而更是變本加厲的在崔王女凹凸有致的軀體上面遊走了起來,不過這時候崔王女的反應也是有些詭異,雙頰暈紅,兩眼緊閉,看起來竟是認命了的模樣。

    林封謹見到了崔王女的這幅模樣,簡直就和苻敏兒被自己撩撥得動情的模樣相當類似,心中頓時一驚,忍不住就去回想前因後果。想崔王女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反應,他仔細一想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多半還是自己在騰蛇澤龍輿當中惹出來的事情。

    當時崔王女被自己打暈後,林封謹心中十分惱怒,便偽造出來了一番瘋狂蹂躪折磨崔王女的現場出來,他倒是出了一口惡氣,只當崔王女醒來的時候會羞愧難當,氣到不行,但後來應該會根據一些跡象發覺自己只是被戲弄了而已。

    林封謹卻不知道。有很多女性的那層膜都是比較脆弱的,比如騎馬啊,做體操之類的都有高概率導致破掉,他當時給崔王女直接來了個“一字馬”。其實就已經讓崔王女落紅了。

    而崔王女本來無論父王還是嫡親的母后都死得早,而宮廷當中又是勾心鬥角的,哪怕是嫡系的親人都不可能徹底的信任,何況是那些外人。所以崔王女早早的就要和現任的國君,她的親弟弟一起應付各種宮廷當中的陰謀,哪裡有可能去知道一些女生必然要知道的生理常識。一看自己渾身都痛,下身淌血,肯定就覺得自己中招了。

    並且在當時的大環境下來說,公主什麼的要出嫁之前,才會獲得一些基本的性知識,比如母后會給她看一些春宮圖,或者說是相關的玩偶,可是崔王女未成年的時候沒人教,等到年歲漸漸長大了,手中的權利權勢日重,並且她也是那種冷感的女子,有宮女在她面前說一些旖旎的話題都是直接趕出去,所以這下子頓時就造成了惡果,從騰蛇澤龍輿回來有心找人問問都完全找不到對象了。

    所以,在崔王女的心裡面,已經是被林封謹給蹂躪過了一次,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第二次肯定反抗力度就沒那麼大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從深心裡面來說,哪個少女不懷春,崔王女這時候都是二十四五歲,在當時的大環境下,女孩子都是十六歲定親,十八九歲就紛紛嫁人,雙十年華就是花信少婦的年代,崔王女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剩女。

    她對於林封謹的印象本來就不差,否則當時也不會想要他來做藥奴,而哪怕是後來吃了虧以後,回想這一系列經過,都是覺得林封謹端的是心機城府一應都是上上之選,只是個人實力弱了些。

    不過,接下來林封謹就投入了陸九淵和王陽明的門下,將他的最後一處短板給彌補上了。

    崔王女看林封謹乃是雙重眼光,並且以她的權位,很多別人拿不到的情報都可以獲得,因此,她一方面是從上位者的角度來看這個人的才華,另外一方面,則是以純女人的眼光來看待林封謹的素質和人品。

    並且她也見多了身邊的姐妹嫁出去以後匹配的駙馬,和林封謹一相比起來,真的就仿佛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似的。

    因此,正因為多了這麼多的因素,她潛意識裡面就漸漸的覺得失身給這個男子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林封謹忽然對她無禮,崔王女除了覺得羞憤之外,心中和身上,更是有著一種奇異的感受。

    因為她平時見多了跪拜的和唯唯諾諾的男子,強勢了太多,此時難得的成為了弱勢一方被人強勢的壓制,心中也是生出了奇特的刺激來,此時林封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壓制不住,便身不由己的一把抱起了崔王女往旁邊掠了過去。

    因為這裡有一個山洞,大概就是斬道人預先留下來的藏身地之一,所以斬道人才讓林封謹往這邊走。那山洞雖然藏得雖然十分隱秘,但是裡面放置的食物,傷藥的氣息將這地點給出賣了,林封謹抱著崔王女掠了進去,就將斬道人預備好的乾淨衣服什麼的鋪在了地上,便將崔王女推倒在了上面。接下來很快的,崔王女就發出了一聲似痛苦似歡悅的嬌吟聲音......

    不過林封謹剛剛闖入進去以後,他腦海裡面的那蠻橫暴戾聲音忽的忿然道:“竟然.......竟然大盈之月就結束了,小子,你太弱小了!要更快些變強,否則的話,小心成為別人的食物!”

    那聲音在說話的時候,便漸漸的顯得微弱,最後消失在了林封謹的腦海當中。

    這廝倒是說走就走,林封謹恢復了對身體的操控能力。但問題就在於,現在的他都正在和崔王女激情當中,並且還是那種欲罷不能的階段,在渡過了最初的不適和痛苦之外,這時候的崔王女剛剛苦盡甘來,媚眼如絲,見到林封謹不動了還在用雙腿輕夾以催促了。

    林封謹此時真的是無言以對,好在他也不是什麼食古不化的正人君子,長歎一聲。總不能現在告訴身下的妹子,說剛剛不是我做的,是我被另外一個意志所操控幹的,然後就拔屌無情閃人。那崔王女勢必惱羞成怒聯手國君追殺他不可,女人也是要面子的啊!

    因此,林封謹也只能埋頭做了老黃牛,開始默默的耕耘了起來。不過在這方面。經受過前世大量AV薰陶的林封謹就花樣百出了,崔王女被他折騰得簡直是骨酥筋軟,嬌喘連連。飄飄然若雲端........

    當然,凡事有開始就有結束的時候,兩人折騰了良久,最後隨著林封謹身體一僵,終於兩個人便重疊在了一起安靜了下來。不能不說斬道人選擇這個藏身之處不錯,他當時的打算就是要帶著崔王女藏在這裡,等到風頭過去了才出來,所以山洞大而乾燥,各種東西準備得都相當的充分。

    崔王女倒在了林封謹的懷裡面,安靜的聽著外面淅瀝瀝的雨聲,加上她也是奔走了一夜,體力什麼的都是消耗得十分激烈,因此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居然都是一片說不出的平安喜樂,倒在身邊這個男人溫暖寬厚結實的懷裡面,竟是真的是要勝過自己寢宮裡面的豪奢鋪杯,頓時困意襲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等到她醒來以後,便發覺旁邊就已經生出了一堆熊熊的篝火,十分溫暖,她身下鋪的是一張粗粗加工過的白魔王的皮子,睡在裡面若睡在了白雲當中似的,格外舒服,身上蓋的卻是林封謹的外衣,而篝火旁邊還晾曬著之前濕透的各種衣物。

    林封謹正在背對著她,正在篝火上面烤著什麼。

    崔王女忽然覺得臉上很是有些燒熱,她忽然覺得很是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方法來對待林封謹,不過忽然又覺得嗓子眼裡面很癢,只能輕咳出聲。崔王女一發出聲音,林封謹便知道她醒來了,便站起了身來走過來道:

    “你醒了?”

    崔王女卻是很奇特的別過頭,不敢看他,臉上都是紅暈,林封謹笑了笑,從旁邊端了一隻碗過來溫柔的道:

    “來,先把這碗薑湯喝了去去濕氣,免得著了風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直到林封謹背轉身坐到了篝火旁邊,崔王女才敢轉過頭來,不過她奔波勞累了一夜,加上嘿咻這種事情也是很耗費體力,所以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對她的誘惑還是不小的,便端了起來小口小口的抿著,最初崔王女還有些注意儀態什麼的,不過她又覺得在林封謹的面前,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放鬆,所以乾脆也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喝完了以後意猶未盡,忍不住小聲道:

    “喂,本宮.......我還想喝點。”

    林封謹便起身來,給她又盛了一碗姜湯,崔王女端了過來,這時候卻是小口小口的呷著,忽然見到了林封謹,忍不住嗔道:

    “你老是在看什麼?”

    林封謹笑了笑道:

    “沒想到我這兩三下三腳貓廚藝,還真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崔王女聽了林封謹的話,忍不住覺得那個“你”字很是有些稀奇,因為自她記事起,就沒有人用這樣的口吻這樣的稱呼來平等隨和的和她講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喝完了薑湯以後,林封謹又從火堆裡面扒拉了幾下,找出來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外面磕打了幾下,便遞給了崔王女道:

    “吃吧,薑湯不解餓的,你總得吃點東西。”

    崔王女看著林封謹手裡面的這東西,驚道:

    “這能吃嗎?”

    林封謹笑了笑,便將其從中掰開,便見到裡面呈現出金黃色,一股鮮甜的香氣撲了出來,林封謹便湊上去將灰皮扒拉掉吃著,嘿嘿一笑道:

    “我估摸著你吃飯之前,都得有人幫你試吃吧,這是烤南瓜,小的先幫你試毒了,殿下盡可以放心的吃。”

    崔王女看著林封謹吃得滿嘴黑灰的模樣,忍不住都是抿嘴一笑,而她也確實是餓了,便也拿過一塊烤南瓜掰開試吃了起來,她哪裡吃過這種地地道道的鄉野小吃,加上也是餓了,所以感覺到了分外的新鮮,很快的就消滅了一塊。

    林封謹接下來又送上了一根烤玉米棒子,崔王女自然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和林封謹肩並肩坐著,偶爾調笑幾句,溫暖的洞室當中,鬆軟舒適的裘皮,再配合外面冷雨紛飛的環境,分外的顯得這裡面的溫馨。可憐斬道人苦心積慮為自己準備的躲藏巢穴,卻是成全了林封謹和崔王女兩人調情的所在啊......

    ***

    兩人在這洞穴當中整整呆了三天,三天之後,估摸著墨門的勢力再強,崔王女這方的反應再怎麼遲鈍,墨門的勢力也是一定是走得遠遠的了,相信他們自己也是相當的清楚,刺殺崔王女這件事講究的就是一個突然性,一旦失去了突然性,那麼等若是這個計畫便已經是全面失敗,鐵甲神獸雖然強大,但是,也決計不可能和軍隊抗衡。

    所以別離的時刻即將來臨。

    不過崔王女也不是什麼纖纖的弱女子,她從十三歲起,就可以支撐起來一片天空,保住弟弟的位置,這樣的一個女人,要讓她在家裡面相夫教子什麼的,也委實是太難了。所以這三天裡面,崔王女都有嘗試過說服林封謹來自己的身邊,可以說依照林封謹的才華和他對崔王女的影響力,獲得的權勢很可能絕對不比什麼司禮監的大太監遜色........

    但是,林封謹是甘心於此的人嗎?在崔王女身邊上位,總是會給人以一種男寵的感覺,林封謹若是走投無路倒也罷了,但是他明明已經得到了呂羽的賞識,前程似錦,當然不可能去背這樣的名聲。

    所以,面對崔王女的試探,林封謹只用了一句話就讓她有些啞口無言了:

    “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你,那麼你也就不會再愛上我了,你身邊的奴才已經夠多,絕對不會少我一個。”

    面對林封謹的回答,崔王女沉默了,她深心裡面知道,林封謹說的絕對是真話,可是女人天生的佔有欲卻是還是想要林封謹留在他的身邊。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也是有些尷尬,不過這個時候,擅長化解氣氛的林封謹卻是摟住了崔王女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雖然我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但是我家現在在東夏也是有了好幾處分店,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哦。對了,這個送給你。”

    說著林封謹便塞給了崔王女一件東西,崔王女一看,便發覺是一隻處理過的白魔王膽,這玩意兒一看起來就是個上品,前面就提過,這是用來製作女人護膚品的最珍貴最主要的一件原料,而林封謹在掃蕩了那頭倒楣的金色白魔王的巢穴後,拿出來的白魔王膽必然都是上上等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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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媧蛇神 第一百八十九章 歸家

  女人當然是最愛惜自己的容顏,對於林封謹這件禮物,崔王女當然是十分開心,林封謹之前周旋于苻敏兒和左妹子之間,哄女孩子的技術早就爐火純青了,而崔王女平日裡遇到的男人,九成九都是匍匐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要麼就是古板木訥的老頭子,偶爾能說幾句話的心腹,卻是下面沒有了的公公,哪裡接觸過林封謹這等花魁手段?哪怕是有幾分鬱結的心情也是釋懷了幾分。

  只可惜斬道人打造的那四把山寨版的名刀,在那羅睺神被驅逐走的時候就焚燒了起來,否則的話,林封謹覺得其威力應該絕對是可以登上神兵利器譜的,他忍不住都是為此長籲短歎了好久。

  而兩人即將分別的時候,崔王女卻又忽然詢問林封謹了一個問題,女人問問題,無非就是我和她比起來誰漂亮,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這種……林封謹當然是順著她的性子來了。可是,崔王女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忽然回眸一笑道:

  “既然你這麼愛我,那麼接下來在東夏的時間就陪在我身邊吧。你們船隊當中,不是還有一小半的貨物沒賣完嗎?剛好這些貨都是軍事物質,我們都派得上用場,就全部吃下了,不過價格方面麼,一定要便宜一點啊。”

  林封謹頓時有些傻眼,沒想到馬上就被崔王女反將了一軍,顯然崔王女食髓知味,戀姦情熱想要和他多呆些時候,不過崔王女實際上也是生得相當嫵媚美貌,林封謹也是很有感覺,他唯一有些抗拒的,便是接下來要在王女身邊扮演這男寵的身份。一旦被傳揚出去了,陽明先生還好,陸九淵說不定一劍剁掉他的小JJ都有可能。

  因此林封謹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苦著臉要求保密。說是一旦陸師知道的話。自己估計就小命難保了,崔王女看林封謹說得可憐。自然是巧笑嫣然的應允了。

  接下來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太多好說的,這對姦夫淫婦知道別離在即,每天除了一些必要的應酬之外,便是膩在一起。當然。有著官方勢力的強勢支持,林家在東夏的商鋪那開得簡直就仿佛是雨後春筍,在東夏的各大城市都是落地生根發芽,並且全部都是在黃金口岸上。

  這樣的商業帝國擴張速度,真的是搞得在東夏勢力最強的齊二爺都忍不住有些羨慕嫉妒恨了,他家在東夏苦心經營了三十年,這才有了現在的規模。林封謹一來便是有超越的勢頭,自然是令人側目啊,不過凡事有利有弊,林家如此擴張。和林封謹每天晚上鞠躬盡瘁揮汗如雨辛勤耕耘也有著莫大的關係呢,有道是一份汗水便是有一份收穫……

  ***

  俗話說得好,天下間也沒有不散的宴席,終於還是到了揚帆啟航的時候。

  一干早就賺得是心滿意足,盆滿缽滿江+南豪商都早就期盼著這一天了,揚眉吐氣,風風光光的回家去!

  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無數次的計算過,自己這一趟在海上的奔波跑商雖然耗時良久,並且也吃了不少的苦頭,甚至是冒著生死的風險,但是,報酬同樣是十分驚人的,這一趟出海的賺到利潤,很可能是空前絕後的幾十倍!這樣的投資回報率,可以說比拿起刀子去搶還要驚人。

  並且前來出海冒險的這些人,要麼就是在家中地位尷尬的庶子,要麼就是帶著上位夢想的野心家,拿著這樣的業績回歸家族,那麼個人的地位勢必都是會隨之水漲船高,一想到這驚人的財富將狠抽家族當中的某些人的臉面,他們就興奮不已啊。

  當然,林封謹搭上了崔王女,更是應該撈的半點不少,不該撈的也是撈得盆滿缽滿的,之前公輸釘用來誘他上鉤的天純冰露,國師一年只造三粒的,林封謹就拐帶了兩粒……

  不過林封謹他們這幫人的回程路上也不是一帆風順的,雖然有著媧蛇神的神鱗護佑,沒有什麼水怪敢於上門找茬,但是,媧蛇神再強,也是強不過天意,否則的話,它又怎麼可能還在焚屍山當中承受岩漿焚體之苦?

  在距離吳作城只有三天路程的時候,這支船隊就遇到了一場強烈的風暴。

  這場恐怖的風暴來襲以後,便展現出來了大自然最殘酷最冷漠的一面,好好的給林封謹他們上了一課,讓他們知道在凜凜的天威面前,可以說其餘的力量都是螻蟻,也讓他們知道了大海除了和風細雨,波光凜凜之外,也有驚濤若山,巨浪若淵的森然一幕!

  幸虧在林封謹的船隊當中,還有著不少的老水手,這其中被攜帶中原的東夏人金老頭子在這場風暴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他果斷的讓水手們將周圍的船隻用鐵索綁到了一起,這樣的行為其實也是在冒險,也是在賭博,因為這樣一綁之後,就只有兩個結果:要麼大家一起沉下去,要麼大家一起活下去。

  不過金老頭子最後還是賭贏了,他的行為至少幫助林封謹挽回了五艘船的損失,林封謹也是個有功必賞的人,很乾脆的賞了半船貨給他,最後風浪平息的時候,整個船隊也只剩餘下來了三十一艘船,好在對於滿載而歸的他們來說,只要能有一艘船回到江+南,那麼此行就已經是有賺不虧。不過還是讓他們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大海

  在吳作城靠岸了以後,接下來的這一段航線可以說已經相當成熟,沿途上的那些深海巨獸都已經開始習慣於享受美味的貢品,所以風險幾乎是沒有的了,林封謹因為還要忙著趕回去為三位姨娘將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所以便棄舟登岸,一路上也顧不得那麼多的應酬,快馬加鞭的趕往了鄴都。

  這一路上並沒有出什麼妖蛾子,林封謹很是順利的回到了家中,他還沒進門便先看向了門口的瓦廊,因為像是林家這種大戶人家,若是三位姨娘當中有人出了事情的話,雖然不是什麼正房,但好歹也是在林家呆了幾十年的舊人,一定會在各種禮制上十分完善的,什麼白燈籠白菊花多半會掛上一長排。

  而此時林封謹看到瓦廊上殘留的還是大量的紅紙痕跡,依稀還可以辨認出“福”“壽”的字樣,便是自己走之前給老頭子做五十三歲生辰留下來的痕跡,因此林封謹也是出了一口長氣。

  林封謹這麼一駐足,門前的家丁已經認出了人,一個便殷勤的上來攙扶,一個便興奮的往裡面撒腿就跑了進去通傳,要不了兩三分鐘全府上下就都知道林封謹成功歸來了,紛紛的湧了出來迎接。

  林封謹這時候也沒有心思來鬧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隨手從懷中抓了一把喜錢一灑,便找到了老藍他們,將一隻白魔王膽交給了他們,讓兩人儘快整治解藥,兩人這時候已經在鄴都呆得那個是樂不思蜀,拍著胸脯說其餘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可以說是十成把握,就只缺這玩意兒,少爺一個時辰後過來瞧結果便好了。

  林封謹聞言也是松了一口長氣,這時候便老老實實的去拜見老頭子------林員外嘛,要自矜身份,雖然心裡面急得不得了要看看兒子,但表面上也是一定要將譜給擺出來的,架子一定要拿足,否則的話,拿他老人家的話來說,這小兔崽子豈不是要翻過天去了?

  一見到了林封謹好模好樣,老頭子便出了一口長氣,然後自然就開始囉嗦數落,不過好在男人總是沒有女人能嘮叨的,林員外發洩了一下心裡面的怨氣,也就住口,問起了林封謹此行一路上的見聞。

  林封謹倒是什麼都不瞞自己的老爹,便將這路上的行程事件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就連崔王女也不例外。因為林家的特殊情況,幾代單傳,所以老頭子對林封謹玩女人的態度是,在不傷身體的情況下多多益善……結果林封謹一直講到了大海上面遇到的那場風暴,卻忽然發覺老頭子在走神,隔了老久才看著林封謹,滿臉焦慮的道:

  “那崔王女和你睡了七八個晚上,要是肚子裡面懷上了,這孩子跟誰姓啊?”

  林封謹愕然,一時間真的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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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  承之卷:食真之術

這神秘客便用自己頭髮做成的禿筆,蘸了蘸那異蟲嘔吐出來的黑水,然後在宣紙上面寫了一個尻字。 隔壁的呻吟蠕動聲便幾乎一直持續到了天明.....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一章 馬上風

  近些年隨著北齊國力的蒸蒸日上,鄴都的商業也是日趨繁華,各種客棧酒肆都是若雨後春筍一般的冒了出來,但可以提供宿處的地方依然是有些供不應求的趨勢。

  祥福客棧作為一家老字號的客棧,已經在這裡開了整整三十年,這期間也有好幾次瀕臨倒閉,不過總算都是挺了過來,此時也是趕上了這好年景,鐘老闆總算是緩了一口氣:

  楊家糧店欠了半年多的舊債總算可以清了,路過梁家肉鋪的時候現錢交易,也不必再聽那潑辣娘子的聒噪,對了,昨天還得了三錢銀子的小帳賞賜,倘若趙公明爺爺保佑,這個月能有幾兩的節餘,那麼也能將店面給好好的翻新一下,可憐那椽子上面的黑灰足足都有兩指深,上一次翻修店面大概還是老爺子在世的時候。

  帶著這些升鬥小民都有的心思,這位鐘老闆已經是匆匆的走過了濕漉漉的街面,往自家的鋪子返回了去,黃昏時分,燈火初上,還有微雨闌珊,人頭錯落,慌亂奔走避雨,這景象其實也是美得十分人間。只是這位元鐘老闆也只是略識文字,勉強能對付著記帳而已,還沒有心思和意境來欣賞這“商略黃昏雨”的景象。

  回到了自己的客棧以後,鐘老闆吆喝了兩聲,讓老婆子去燙上一壺酒,油酥上半盤花生米來下酒,接著就坐在了櫃檯前面,有些滿足又有些遺憾的翻著帳薄,一共七間客房,卻還空著兩間,要是今兒能住滿人那該多好?

  就在這時候,鐘老闆卻忽然覺得有些冷,甚至自己的老寒腿都有些抽搐的疼。正要喝罵幾句老婆子的速度怎的這麼慢,忽然就聽到了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

  “老闆,住店,還有房嗎?”

  這聲音冰冷。其中甚至都沒有帶著任何的感情。鐘老闆一抬頭,就見到了一個男人站在了櫃檯前面。頭上的棕笠壓得低低的,只露出來了一個胡茬子刮得發青的光滑下巴,其背後負著一件竹編的書簍子(就是倩女幽魂電影裡面的寧采臣背的),看衣著什麼的都頗為陳舊。估摸著都是從舊衣店淘換來的。

  鐘老闆見到了這個客人,在心中歎息了一聲,知道自己期待的小帳無望了,閱人無數的他知道,這樣的窮酸多半是錙銖必較的,一個銅子兒都要爭論半天,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房間空著也不會變錢出來。所以還是熱情的招呼道:

  “有有有,客官是要上房還是通鋪?”

  這男子淡淡的道:

  “上房。”

  然後鐘老闆就驚喜無比的見到了一小塊白生生的銀子被拋到了櫃檯上,噹啷啷的轉了幾個圈兒,鐘老闆臉上本來敷衍的微笑一下子就變得發自內心。眉開眼笑的道:

  “好好好。”

  這男子繼續道:

  “給我弄一壇酒來,然後要幾個小菜,我就在房中吃了,有事自然會叫,沒有叫的話,就少來多嘴。”

  “是是是。”鐘老闆將那塊銀子捏在了手裡面已經是估摸到了重量,迅速的盤算了出來自己將會賺到多少錢,笑容更加燦爛了,裡面還帶了一絲猥瑣之意,湊近了壓低聲音道:

  “客官真是好眼光,咱們這裡的老酒一直都是最有名的,卻還有一樣好處,那就是隔壁的付家姐兒也是生得十分標緻,花容月貌啊,陪一晚上都只要五錢銀呢。”

  這付家姐兒就是暗娼了,屬於現在咱們住賓館的時候從門縫裡面塞小紙片來的那種,當然,鐘老闆拉皮條也是有賺頭的,不過這客人顯然不感興趣,皺眉不耐煩道:

  “知道了,有需要自然會叫你的,別來囉嗦什麼,也就是看你這店清淨才來這裡,再囉嗦的話我就換一家店了。”

  鐘老闆急忙陪著笑點頭,然後按照規矩,登記了路引和門條,便引著客人去了上房,這店面雖然陳舊,被褥什麼的都是粗布,但好歹也開了幾十年的老店,乾淨兩個字是少不了的,靠近聞一聞,都有陽光下面肥皂的香味,這客人還是頗為滿意,多叮囑了幾句讓鐘老闆快些上酒菜,然後也沒什麼話了。

  鐘老闆見那客人進了房間也不除斗笠,將地板上弄得濕漉漉的老大一塊,心裡面是很不痛快的,但也看著在那塊銀子的面上只能賠笑,心中卻是在暗罵怪人。他下樓去,在對街的德勝樓那裡叫了一罎子七年陳的老酒,然後弄了四個拼盤,和掌櫃的爭了半天的價,於是又落袋五個銅子。

  不過無論酒菜鐘老闆都是去廚下面盯著人整治,他雖然小氣摳門,卻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不坑蒙克扣客人,賺錢也落在明處,所以口碑甚好,也是他這店前些年能慘澹經營下去的原因。

  鐘老闆將酒菜都親自吆喝著送進了房內以後,卻見到那客人依然是端坐在了房中的凳子上面,似乎連動也未動過,頭上的斗笠依然戴著,身上的濕衣也沒換下。不過他開店幾十年,什麼怪人沒見過?只當成沒有看見,知道客人不喜歡多話,便招呼了一聲帶上門走了出去。

  等到鐘老闆走後,這客人又在房間當中呆坐了一會兒,面對香氣四溢的飯菜,還有醇香的酒水,仿佛是半點食欲都沒有,完全是無動於衷。直到菜肴漸冷,他才站了身來,吹熄了燈火。

  最初這位客人做的事情也很正常,揭掉斗笠放在了門後,然後脫掉了外面被雨水打濕的外套,可是這時候一下子就顯示出了不對勁來,明明此時秋老虎正逞威,便是下雨,裡面也不應該套棉襖吧,可是這客人又脫掉了一件棉襖,不但如此,他更是不停的從身上除下了更多的衣服……也就意味著他貌似魁梧的身材,其實是完全被衣服給墊出來的!!

  這人將衣服脫光以後,露出來了骨瘦如柴的軀體,完全是一身皮包骨頭。他坐到了桌子旁邊,面對著滿桌的菜肴,拿起碗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卻貌似是在對著這碗酒發呆。

  不過很快就看得出來。他瘦骨嶙峋的胸口和腹部居然都在劇烈的鼓脹起伏著。仿佛其中有什麼東西正在劇烈的蠕動,其表情也是格外的痛苦。緊接著,這人發出了一聲幹嘔,卻是只吐出來了一些粘液和黃褐色的塊狀物,融化在了面前的那一碗酒當中。

  他喘息了良久。打開窗戶將那碗酒潑了出去,然後又倒了一碗酒放在自己的面前!

  感情這酒的用處根本就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倒的!

  在連續幹嘔了七八次以後,那壇酒也只剩餘下來了一半。

  而這一次幹嘔這客人的痛苦似乎越發的劇烈,幹嘔的時間也是格外的長,他的兩顆眼珠子似乎都要出眼眶裡面鼓脹了出來似的,緊接著。他的喉嚨裡面發出來了一連串恐怖的聲音,然後,從他的嘴巴裡面居然鑽出來了一隻看起來就十分兇惡猙獰的蟲子,紅黑色的甲殼。身體表面更是有尖銳的倒刺和棱角,顯然這玩意兒從喉嚨當中被嘔吐出來的時候還造成了刮傷,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其體表上有血絲。

  這只蟲子被嘔吐到了那一碗酒裡面後,遊動了一會兒,居然就停留不動,接著居然詭異的看到這碗酒在慢慢的減少!

  這蟲子居然在喝酒!並且看起來它的酒量還很不小,一碗喝完了以後,居然還喝了半碗。

  不過當它喝了一碗半酒以後,似乎就有些支持不住了,開始從嘴巴裡面嘔吐出來了大滴大滴像是墨汁的粘稠液體,這客人立即就如獲至寶,從旁邊取出了一個竹筒,將那黑紅色的粘稠液體給收集了起來,然後取出了幾顆丸藥服用了下去,慘白若死人一般的臉色忽然多了幾分紅暈。

  然後,這客人就張開嘴巴,將那只蟲子重新吞咽了下去,看他吞咽時候的艱難,倘若有人旁觀的話,一定會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晚上做噩夢被驚醒!!吞掉蟲子以後,這客人喘息了良久,這才重新坐到了桌子前面,隨意的將上面的菜肴用筷子攪亂,做出吃過的模樣,然後將各種衣服什麼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走到了門口叫了一聲:

  “掌櫃的!”

  這時候鐘老闆已經是在關門了,他也沒有請小二,平時叫了自己的侄子來幫忙,聽了這大客戶叫喚,便急忙跑了上來。不過他上來的時候,客人已經是上了床,將蚊帳拉上了,嘶啞著聲音道:

  “我吃完了,勞煩把酒菜收一下,門帶上。”

  鐘老闆爽利的答應了一聲,結果拿手一顛酒罈子,頓時心中大喜,再看看那盤子裡面的菜肴都還是滿滿的,更是忍不住喉結上下抽動了一下,不過口中還是故作為難道:

  “客官,這酒還有小半壇倒是好存放,只是這菜肴還有一大半,天氣也大,放到明兒中午恐怕是要餿掉啊。”

  那客人很不耐煩的道:

  “我都說收走不要了!誰要你存放的,走走走。”

  雖然吃了幾句掛落,但鐘老闆都是喜上眉梢,走路都是一搖三擺,帶起來了陣陣的風聲,先前那半壺濁酒一小碟花生米哪裡治得了肚子裡面的酒蟲?眼見得這客人出手大方,這剩餘下來的酒菜豈不是正該自己宵夜享用了?德勝樓的大師傅手藝那可是頂呱呱的,這半罎子酒也是地道的七年陳,難怪先前爆了兩三個燈花,原來是應在了這口福上。

  鐘老闆本來是要關門的,這時候得了這個彩頭,不好好的喝幾杯怎麼對得起自己,便讓自家老婆把兩客熱菜:梅乾菜扣肉和鴛鴦蹄膀端去熱一熱,自己便弄了個酒插子,就著兩道涼菜小酌。

  沒想到這時候本來應該關門了的坎兒上,又來了個黑壯碩的漢子要投宿,卻是個跑私商的熟客了,喚作鄭大官人,出手也是相當大方,一來就直接要上房。鐘老闆自然有錢就賺,便將自家的臥房騰了出來,自己和老婆晚上在柴房裡面講究一晚上,而鄭大官人恰好便鄰著那古怪客人的房間旁邊。

  這鄭大官人為什麼看得上鐘老闆這家店?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奔著那半掩門兒的暗娼付家姐兒來的!這人就是喜歡這種風塵當中還帶了幾分良家婦女的調調兒。所以才緊巴巴的趕著來。

  鐘老闆拉皮條卻是也有抽水的,自然眉開眼笑的應承了下來,然後給了自己的老婆兩腳,呵斥了兩聲。便讓她儘快知會付家姐兒過來相會。其實這付家姐兒家裡面的環境比客棧還好些。因為這鄭大官人也是江+湖經驗很足的,不肯去做上門女婿。只在客棧裡面以逸待勞,便是怕自己去了家中被捉姦仙人跳,所以寧肯在客棧裡面主場作戰。

  然而鄭大官人的這習慣雖然是好的,可是落在了此情此景的環境當中。那便恰恰的應了一句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鄭大官人這一次跑商憋了足足一個月,平日裡面只能靠五姑娘消火,這一次抱著付家姐兒自然是如狼似虎先入港再說,折騰了半晌繳了貨,舒坦的出了口氣,那鄭姐兒只當完事。便起身要走,結果被這廝一把拉住,然後從包裹裡面拿了些乾糧吃了,又是龍精虎猛了。

  付家姐兒只能在心中哀歎。知道這一夜估計是沒辦法睡的了,只是這鄭某雖然能折騰,但出手也是大方,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打起精神來配合,於是一時間那叫聲喘息聲頓時就此起彼伏……最關鍵的是,還是連綿不絕,鄭大官人憋了一兩個月的火氣,估計是要做一回一夜七次郎才能夠宣洩了出來的了。

  這兩人在床上激戰倒也罷了,偏偏房間的隔音也是不好,那牆壁也就是一層木板而已,而他們的隔壁,便是住著那個神秘的養蟲住客。

  這人本來讓體內的那蟲子嘔吐出來了足夠的黑水以後,便是已經疲憊不堪,鐘老闆將酒菜收走以後,他就已經沉睡了過去,只是剛剛睡了還不到半個時辰,便被隔壁的“好哥哥輕些”“相公憐惜些”的淫聲浪語吵醒。

  每個人都有過困倦睡眠的經歷,都知道在很疲倦的時候,剛剛熟睡一會兒就被吵醒,那是極其痛苦的一件事情,甚至比吵得一直都睡不著還要令人惱怒。

  這神秘客一直苦苦忍耐,好容易等到鄭大官人滿足的長歎一聲,便又睡了過去,結果剛剛入眠,鄭大官人卻是吃完了乾糧,要繼續戰鬥,挑戰一夜七次郎的極限了,這時候,這神秘客終於忍耐不住,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睛,眼神裡面充滿了惡毒之意。

  他乾脆不睡了,披衣起床,也不亮燈,而是從自己的書箱裡面尋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張很是普通的宣紙,已經是顯得頗有些皺巴巴的了。

  緊接著,這神秘客將這宣紙在桌子上鋪開,又從書箱裡面找出了一支筆。

  這支筆看起來也是十分破舊,盡頭的毛似乎都要掉光了,這神秘客端詳了一下,一伸手就從自己的頭上扯了一小撮頭髮下來,塞在了那支筆的筆頭上面,再吐了點吐沫將筆尖給打濕。

  紙,筆都有了,剩餘下來的自然是墨汁,只是這神秘客猶豫了一下,卻才從身邊很珍重的將一隻小竹筒拿了出來,而這竹筒當中裝的,便是寄生在他肚腹裡面的那只異蟲嘔吐出來的黑水!!

  這神秘客便用自己頭髮做成的禿筆,蘸了蘸那異蟲嘔吐出來的黑水,然後在宣紙上面寫了一個字。

  “尻!”

  這個字寫得歪歪斜斜的,只是若仔細看的話,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邪異之氣!!

  然後這神秘客嘴角扯了扯,陰測測的一笑,重新躺上了床,安靜的躺在那裡,就仿佛是一具毫無生氣的死屍。隔壁的淫聲浪語依舊清晰的傳來,可是這神秘客卻是在冷冷的微笑著,絲毫都沒有之前惱怒的模樣。

  就這樣,隔壁的粗重呼吸聲,呻吟聲竟是一直持續了好幾個小時,幾乎快要到天明,漸漸的,換成了女人的哀叫聲,求饒聲,

  最後,一聲淒厲的尖叫從隔壁傳來,打破了淩晨的寂靜,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響起,大概有不少人都湧了上來,然後有驚奇的對話聲:

  “這……這是什麼情況?”

  “馬上風啊!這就是馬上風呢,快些拿針來,刺一刺三陰交。”

  “你看那玩意兒都還是硬邦邦的,還有得救吧?”

  “救不了了,救不了了,你沒見到射出來的都是血麼?”

  “這小娘倒是細皮白肉的,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子要是能死在她的肚皮上也是值了。”

  “……”

  聽到了這些對話,隔壁的那神秘客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然後起身,將那張寫著“尻”字的宣紙點燃,燒成了灰燼,並且連灰燼都灑出了窗戶外面,這才重新的躺上了床,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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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8 00:14:34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二章 天下第一貴

    這已經是林封謹回歸後接近半月了。

    在這半個月當中,林封謹算是將各種應酬啊,生意之類的重新弄上了正軌,遠行歸來,其餘的什麼地方都得好好的去拜會一番,尤其是兩位先生處,英王府等地方都是要去坐一坐,順帶送上帶回來的禮品。

    同時,林封謹的心中更是打算籌備一項天下無雙的盛事,那就是天下第一宴。

    這道宴席上,酒水將是王猛親手釀制的超品冰露。做菜的油是天下無雙的黃魔王精油,主菜已經有了罕見無比的白羆巨掌,最後還會請來著名的東家之子,一品其天下無雙的茶技,林封謹還會繼續收集天下的珍奇食材,不辦則己,一辦必須驚人,務必要以此為契機,一舉衝破自己七沖門這最後一關。

    諸事妥當以後,林封謹抽出空來,又在鄴都裡面成立了一家商行,通常情況下,所有的商行都是沖著便宜,廉價,經濟,物美價廉等等來宣傳的,但是,林封謹開的這家商行端的是先聲奪人,其名字一來就是要擺明震驚全場,堪稱霸氣無雙:

    天下第一貴!

    這鋪子一看就是林封謹的招牌式的家族連鎖企業,既天下第一烤,天下第一湯之後的又一連鎖。

    那大門就裝修得華貴無比,還未進門,臺階上面鋪著的地毯便是西域來的駝絨,據說一塊駝絨幾乎是和黃金等值的,沒點身家的人,連往裡面邁步子踩上去的膽子都沒有。客人進去之後,來招呼你的都是那種姿色都可以足以在閱春樓做頭牌的女子,巧笑嫣然,身上佩戴的珠寶首飾都是幾千兩的。

    接下來二話不說,先奉上香茶,四色點心,那茶乃是江南特產“嚇煞人香”。屬於是有錢都難買到的上等貨色,四色點心更不用說,乃是鄴都當中只做英王府生意的馬芳齋的水晶酥、麻仁酥、玫瑰酥、伍仁酥,這也是有錢都難買的高檔貨。

    有人私下估算了一下,單是進門的這杯茶,這四色點心的價值就至少在三十兩銀子上下!

    接下來還能在這裡穩坐釣魚臺的,那就真的是有幾分家底的人了。不過等到掌櫃的出場,將描龍畫風燙金的大紅色貨單遞上來,大多數人的臉色也是要變一變的,因為這張貨單最初貌似平淡不起眼,可是一直拉下去看到最後的話,那足以讓人虎軀一震。膀胱一緊!此單列表如下:

    芳華永駐霜:使用以後,可以使女子肌膚嬌嫩若水,重溫十八歲時候的夢想,將肌膚鎖定在十八歲的時候的年齡上,若效果有任何不符的地方,可獲得十倍賠償。

    價格:六十/盒,每人限購一瓶。貴賓限購三瓶,貨物不多,欲購從速。

    ***

    海王丹:其中蘊藏了驚人的生機,一旦服用,只要不是立即致命(比如砍頭,腰斬等等傷勢),那麼藥效不衰,生機不滅。至少也能堅持盞茶功夫,若是長期癱瘓,衰竭在床上的病患者,最長可以延命半月。若效果有任何不符的地方,可獲得十倍賠償。

    價格:五十/丸,僅對貴賓出售,限購一丸。貨物不多,欲購從速。

    ***

    風雪霸王鞭:經歷過驚人的酷寒磨礪出來的壯陽聖品,服用後立竿見影,重振雄風。神清氣爽,采陰補陽,飄然欲仙。以本品浸水給婦人服用,將會腹部劇痛半日,此乃鑒別真偽最有效的方法,天下獨此一物,珍罕無比。

    價格:四十(片),僅對貴賓出售。

    ***

    白帝裘:乃是用極北之地的妖王之皮製成,柔軟綿密,工藝精湛,可以完美防護水系神通,長期穿著更是能令老寒腿,風濕等等惡疾斷根,世上罕見,身份象徵。

    價格:三十(每件)

    ***

    肉人參果:這個名字就足夠說明它的珍貴罕見了。

    價格:二十(每只)

    ***

    北地水晶膏:天下珍饈,用於烹飪,無比美味,更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

    價格:十五(每兩)

    ***

    極北帝王晶:在極北之地的妖物體內形成的寒晶,可以用於煉器,修煉等等各種方面,其純度和威力,乃是世面上最好的寒晶的五倍以上,若效果有任何不符的地方,可獲得十倍賠償。

    價格:依照分量不等,每錢/十三。

    ***

    上面列舉出來的,都只是這張長長的單子的一小部分,下面的東西還有一長串,什麼天然冰河肉啊,什麼黃金冰川裘啊......總之都是鄴都的這些達官貴人從未見過的稀罕珍物,當然,最令人咋舌的是,最後這單子的結尾有一個說明:

    本清單上的貨物,單價都是以萬兩起價。

    這句顯得淡定從容的話,卻是霸氣外露,每個人換算一下的話,就會發覺,最便宜的東西都是三萬兩,最貴的東西芳華永駐膏,足足是賣到了五十萬兩一瓶啊!足以令人有一種來到這裡簡直就是金錢若糞土的感覺,本來有幾分家底的人來了這裡,那簡直就完全是窮光蛋似的。

    但是,這裡出售的貨物,卻也真的是當得起天下無雙四個字,最貴的芳華永駐膏的功效,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就是讓你的肌膚回復到十八歲,如此清晰乾脆,簡明扼要的說明,並且還寫著假一賠十,沒有幾把刷子,敢打出這樣的口號來?

    其餘的東西也都是這樣,很多都是屬於那些有價無市,在市面上根本就罕有出現的,所以要說這天下第一貴的東西貴不貴,那是真貴,但你要說這東西值不值,那還真不能說人家的貨物不值這個價,因為搞不好天下就獨此一家賣這東西的,你要麼不買,要麼就只能來這裡.......

    當然,有一句話叫做財不露白,這也暴露出來了這家“天下第一貴”店鋪驚人的財富。肯定就要招惹來大量的人覬覦的心思,不過這些人略微一打探之後,立即就斷絕了這心思。別的不說,單是看這家店的招牌“天下第一貴”下面的落款,便足以令人滅掉了任何心思,因為那寫著“去留齋主人”五個字。

    去留齋是什麼地方?別人不知道,但是。北齊國的高官大多都知道,英王爺的書齋便叫做去留齋,那這去留齋主人是誰,自然便是呼之欲出。有這麼一尊神在這背後撐腰,除非是變了天,那還真的是沒人能在官面上下黑手段對付得了這裡了。

    對於林封謹來說。也在向著英王釋放一個信號,那就是“我很貪財”,做臣子的也不能一味忠心,更不可以自恃有才華就無所顧忌,一定要有為臣之道。你一個臣子要那麼完美做什麼?

    既有才華,又能打仗,更是口碑奇好的臣子。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甚至有的昏庸的帝王信奉的是“攘外必先安內”的原則,不等外敵消除,那麼就已經先把你做掉了,別不信有這種事情,可憐那風波亭下。大呼天日迢迢的岳飛父子豈不是前車之鑒?

    所以林封謹本來就是商賈之子,此時做出斂財的模樣,正是“自汙”的最佳藉口,並且他的斂財方法也是五花八門,既不盤剝百姓,也不囤積居奇危害民生,所以才能拉到呂羽這張虎皮來充門面。

    北齊國當中的風俗類似于中唐。講究的是樸素簡約,不尚豪奢,但是,這絕對就不代表北齊國當中的貴族不聚斂財富。沒有消費欲望。林封謹在中唐國當中小試牛刀,便用澤生會所聚斂了驚人的財富。此時在鄴都當中,已經有人仿效開起來了這種高檔的消費場地。

    不過這些人只是東施效顰,不說什麼畫虎不成反類犬,卻也是只能慘澹經營,為什麼?便是因為會所前面的“高檔”兩個字不是吹出來的,也不是一味的用金銀珠寶堆砌出來的,澤生會所的精髓,在於當時的國君李堅都前往蒞臨,最後還成為了會員經常去消費。

    硬體設施完備了,還需要軟體和口碑才行,沒有領悟到這其中的真諦,又怎麼可能複製出林封謹的傳奇?

    當然,林封謹比旁人多了一世的見識,當然不屑於再在鄴都裡面複製個澤生會所出來------雖然他要想做的話也並不難,憑林封謹此時在呂羽面前的身份地位,請他去賞臉白吃白喝還是有這個面子的--------於是就有了天下第一貴。

    這裡開業以後,前三天都是門可羅雀,就算是有人想來,也是被門口的陣仗給嚇退了。不過從第三天起,冷清無比的店面上便忽然多了些客人,無一例外都是跑來詢問那“芳華永駐霜”的,然後就被請了進去,最後出來的時候都是眉開眼笑的模樣,這便做成了第一筆生意,賺的也是女人的錢。

    原來林封謹的這天下第一貴,走的自然是上層的路子,打的口碑肯定也是高端路線,所以根據消費群體的不同,也根本沒必要大張旗鼓,而是重視私密性。人人都知道女人為了容顏,那是最瘋狂的事情也做得出來的,林封謹覺得自己的第一桶金,便要著落在她們的身上。

    而林封謹一個年輕男人,怎麼在女人堆裡面打開口碑呢?可不要忘記了,他和苻敏兒,左家妹妹之間卻一直都保持著超出純潔友誼的關係.......

    林封謹憑藉和崔王女的關係,要弄到芳華永駐霜的配方半點兒也不難,本來依照這原配方,一隻白羆膽大概配出來的芳華永駐霜大概也不會太多,在五斤左右。這產量聽起來很多,但仔細算一筆細帳就知道,這玩意兒也是消耗品的,每天得擦兩次,就算是省著來,兩個月的話就得消耗掉一瓶(250克),一個妹子一年就得消耗掉一斤半。

    通常情況下,東夏前去北方狩獵的人能帶回兩三個白魔王的膽就很不錯了,最高的記錄也只有五個而已,也就是說,一次的產量也頂多就是二十五斤,而一個女人一年都要消耗一斤半......也就只有二十個人的量而已,天可憐見,東夏國君的後宮當中不說佳麗三千,但好歹二三十個妃子也是有的吧。這就直接給包圓了。

    林封謹這一次搞到的白魔王膽雖然足有十來個而已,並且還剩餘下來了四個白魔王的膽石,這玩意兒效果更好,但總歸是消耗品,總是會有消耗完的時候,所以他覺得這玩意兒得好好的琢磨琢磨才行,務必要將其所有的剩餘價值都榨出來。所以,他和付真人商量了一番以後,便將這配方進行改良了。

    首先,林封謹覺得,三十歲以下的姑娘哪裡需要這麼強的藥效?本來就是青春年少,風華正茂。肌膚吹彈得破,所以和付真人一商量,便直接將其稀釋,先弄了個青春版的芳華永駐膏,結果一隻白羆膽就能培制出來五十斤,產量直接翻了十倍。

    不過因為中途改良之後,添加了不少名貴的藥材。所以雖然白羆膽的成分被稀釋了十倍,但是效果也只是被稀釋了三分之一而已,林封謹做生意的對象都是豪門貴女,不缺營養,也是屬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樣,還是青春美貌,所以這三分之一的藥效已經足夠應付她們的需求了。

    當然,多了一世記憶的林封謹更是知道。女人的化妝品那更是比化學家的試劑架上還要複雜,所以只賣這芳華永駐霜怎麼行呢?拳頭產品的作用,就是要拉動次要產品的銷量啊。

    他又重金挖了些做胭脂水粉的師傅,研究了半天,一舉推出了附帶的美白,祛斑,除痘。補水,保濕,遮蓋等等七大功效的衍生產品,都是全新的理念。尤其是補水和保濕的兩款,都是付真人研究出來的秘方,林封謹用了一下,覺得比前世的區別都不大了。

    接下來林封謹就弄了幾十個裝飾精美的木盒,然後裡面分成小格,每一格裡面都放著大小不一,色彩絢麗的貝殼和海螺。而貝殼和海螺當然是死的,只留下了殼,而殼的空腔裡面,則是注入了林封謹搞出來的這一系列“林苻氏”化妝品,當然大概也就是一周的分量。

    木盒的中央眾星捧月放著的,自然就是芳華永駐霜,旁邊用法啊,用途什麼的都寫得清清楚楚的。木盒的背面更是寫著,林苻氏面霜,天下第一貴榮譽出品,後面還特意標注了地址。

    其實這種包裝方式在現在來說看起來是很土氣的了,但是,在此時北齊的環境下,還是那種胭脂水粉論包賣的年代,形成的衝擊力絕對不遜色于當年蘋果4橫空出世橫掃一切手機市場的霸氣啊.......

    話說這“林苻氏”的名字,自然是林封謹想出來的討好苻敏兒的,這女孩子因為左妹妹得了天下第一烤當嫁妝,一直都和林封謹鬧彆扭,所以林封謹靈機一動想到了前世的屈臣氏,便有了這個由來。

    而這名字還有深意,那便是當時女人出嫁,便要在前面冠夫名,比如林封謹娶了苻敏兒以後,得了朝廷的封賞,老婆也有鳳冠霞帔的賞賜,那麼聖旨上怎麼稱呼她呢,就叫林苻氏......

    話說苻敏兒早就知道林封謹要送一件比天下第一烤更值錢的東西給她,一直就格外期待,林封謹就將這些木盒拿給了她,讓她去在好友圈子裡面送人,苻敏兒本來就是交遊廣闊,更是在書院當中都辦了雎鳩集這種期刊,算是書院裡面的風雲人物,林封謹給她的東西本來就是十分精美,何況又是白送出去?立即就供不應求。

    結果這些女人用了不到三天,馬上就發覺了這玩意兒真的大有效果,一下子就有離不開的感覺了,尤其是即將用完的時候,再去看看平時自己用的高檔胭脂水粉,那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了,二者之間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這時候,自然就有人去再找苻敏兒討要,但苻敏兒也只是免費送沒有用過的人,再來要的話,除非是關係特別好的,肯定是沒有的,當然,表面上肯定是說不好意思,這東西很搶手都送完了。

    能夠進到書院來念書的,可以說無一例外都是大家閨秀,有道是窮養兒,富養女。在這個年代裡面,有清貧的士子,但是,絕對不會有家裡面十分清苦的女學生的。無一例外都是豪富之家,苻敏兒處弄不到,自然就會根據這盒子下面刻出來的位址,讓自家的管家去按圖索驥購買。

    等到這些管家去到天下第一貴的店鋪裡面以後。必然就被先聲奪人,然後看到那驚人的六十萬兩銀子眼珠子都要嚇掉出來了,本來估計是胸有成竹的心態也是被徹底粉碎,估計冷汗都是涔涔而下。

    這時候,卻會有管事人站出來,微笑著解釋。說這六十萬兩銀子出售的,乃是整整一盒,那就是一斤的量,並且還是東夏宮廷御用的,所以價格會昂貴一些。不過呢,如果要一次性購買大量的手頭困難,那麼也是專門開發出來了零售的產品。

    這時候。便有人拿出來了類似的“林苻氏”精美木盒,然後裡面的化妝品都是兩個月的分量,這麼一盒就便宜了,只需要四百九十兩銀子,並且現在還是在優惠大酬賓,並且還附送保濕補水的面霜,清爽動人的面膜二十張.........

    就當時的價格來說,最貴的胭脂水粉也就才三四十兩而已。若天下第一貴的管事直接來個報價,說是一盒化妝品賣四百九十兩銀子,足足翻了十倍,只怕顧客當場就走人了,但是,有著那驚人的六十萬兩鎮店之寶的價格在前面一鎮,先聲奪人。頓時就會令人覺得,四百九十兩銀子也不是什麼了不得接受不了的事情.....

    然後再想一想這一盒可以足足用兩個月,換算下來每天也就是幾兩銀子的事情,而且還附送這麼多東西。所以管家回去一說,心裡面也就認可了這個價,紛紛掏錢購買。

    而女人紮堆本來就是嘴碎囉嗦,最近這“林苻氏”化妝品都成了流行的話題了,一群女人在一起,打招呼的方式都從“吃了麼?”變成了“面膜了麼”“補水了麼?”搞得不用“林苻氏”的女生簡直就落伍了一樣,自然就要去追問緣由,然後拿過別人的一看,再看看自己的胭脂水粉,貨比貨之下,自然購買欲就仿佛是性慾那樣熊熊燃燒了起來。

    這一來二去,天下第一貴每個月單是在這“林苻氏”化妝品上的利潤,都至少超過了十萬兩,按照兩個月的週期來計算,整個鄴都至少都有四五百名貴婦開始使用“林苻氏”的產品,這個數據比林封謹設想的要少那麼兩三成,不過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其餘的胭脂水粉只有被自己擠垮的份兒,這個數據應該會繼續上揚的。

    ***

    林封謹將“林苻氏”的一系列銷售生產鏈條環節弄得步入正軌以後,便找了個僻靜角落將苻妹妹拉進去上下其手一番,然後很乾脆的將其丟給了羞紅了臉的她去接手做老闆娘去了,至於左妹妹那邊林封謹也是有些頭大,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交代,因為這種事情肯定是瞞不過她的。

    不過林封謹左等右等,卻還是沒有等來左妹妹的興師問罪,他忽然就想明白了過來,自己所處的這個時代三妻四妾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就拿左妹妹自己來說,她生長的環境就是處於三妻四妾的氛圍當中,因此估計儘管心裡面呷醋,估計也不大敢興師動眾來問罪的,更不要說是明目張膽的打小三了,一念及此,林封謹頓時就挺起了腰板,大膽的回家去。

    最近林封謹除了在料理“天下第一貴”的那一攤子事情之外,主要精力就集中在了攜回來的那三具鐵甲神獸身上,這倒不是說林封謹從騰蛇澤龍輿當中帶出來的那一塊奇石和那滴清水不給力,事實上它們在第二天就將那一具紅色的天狼型鐵甲神獸完全控制住了,並且還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做“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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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三章 插手奇案

    面對這樣的情況,林封謹自然是大喜過望,不過,接下來就出現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就像是人走路要吃飯,汽車開動要燒油一樣,要驅動這強大的鐵甲神獸,也必須要注入相應的燃料才行。墨門用來驅動鐵甲神獸的能量則是一種叫做“元氣晶”的東西。

    這玩意兒卻是墨門的不傳之秘,並非是自然的產物,乃是在天地元氣充沛的地方,墨門便建立一個上古時候遺留下來的大陣,這大陣便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吸聚天地之間的元氣,並且使其凝結,變成元氣晶。

    大概一兩元氣晶就可以支持這天狼型的鐵甲神獸戰鬥一個時辰,可是現在林封謹上哪裡去找這玩意兒?

    因此,林封謹現在的主要目標,則是在研究怎麼不用元氣晶來驅動鐵甲神獸的方法,這項工作只要不計算成本的話,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就類似於汽車從燒油到燒氣的改造一樣,已經是有了逐步的頭緒,可以用一些珍貴的材料,直接將那聚能法陣鐫刻在鐵甲神獸的體內,當然這成本肯定就高得驚人了,並且還是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實驗。

    而林封謹還在經常回憶起與變身以後的斬道人一戰,可以說是將林封謹當前擁有的有限力量完全發揮到了極致!這就仿佛是大家都拿一萬塊本錢出來,卷土估計就只會拿著去吃喝嫖賭,一周就用得乾乾淨淨,但是換成精明人拿去投資的話,估計一個月後就變成兩三萬了。

    花銷的手段不同,那麼帶來的結果自然是天壤之別。

    此時林封謹已經回憶了那一戰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在平靜下來了仔細一想後,林封謹才是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與那狂妄桀驁聲音主宰自己身軀的巨大差距,可以說是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了極致,敵人暴露出來的每一個弱點。都沒有逃過捕捉!而這樣則導致了一個令人很痛苦無奈的結果,那便是林封謹想要在今後的戰鬥當中複製這一戰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激烈的戰鬥當中,還可以瞬間捕捉到敵人稍縱即逝的心跳節律,並且同化過去,用心神儡來攻擊對手,林封謹做不到。除非是一個人跌坐在靜室當中還有幾分把握。

    施展不完整的小衍醮,使敵人成為被天劫標記的對象,這一點林封謹還能摸索嘗試,這算是個收穫。

    但是,當天劫來臨以後,林封謹確實可以讓劫雷落下的方向歪斜。可是,歪斜的方向卻是隨機的,決計不能像是那神秘桀驁聲音那樣,簡直將劫雷當成了自家的武器,指哪打哪,追著敵人的屁股後面狂轟!

    這樣的變態精度,林封謹覺得應該是有什麼技巧在裡面。但是有的東西就是這樣,明明是隔著一層紙,捅破了就是海闊天空,旁人若不點透這技巧的話,估計就有得摸索了。更關鍵的是,這個能力是很難磨練嘗試的,天劫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林封謹發動小衍醮更是需要獵殺其餘的妖命者的“妖髓”支撐,所以就算是想要苦練都沒地方啊。

    ***

    這一天林封謹正在家中看書,忽然聽到了外面一溜兒通傳的聲音。顯然來的人這些小廝丫鬟都不敢攔的,林封謹剛剛擱下筆,就見到了左雅思已經笑盈盈的站在了門口。

    今天左雅思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不過她一直都是素雅型,並不顯得豔麗。而是雍容自若,十分清麗,看到了林封謹以後便抿嘴一笑道:

    “真是好生難得,妾身來了好幾次了,總算是見到公子了。”

    林封謹之前因為苻敏兒的事情,所以刻意有些躲著她,只能乾笑道:

    “最近功課有些忙,所以在先生那邊呆得久一些。”

    左雅思長裙款擺,徐徐走近,看了看林封謹桌子上面放著的書,輕笑道:

    “原來公子都已經開始讀飛丸記這本新書,怎的之前愛看的舊書就不見了。”

    林封謹乃是什麼人物?一聽左妹妹話裡面的“新”“舊”兩個字都說得有些加重,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好在左雅思也是個聰明女子,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女人吃醋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打滾撒賴鬧得家裡面雞犬不寧,那就未免有些過了,搞得本來有理都成沒理了。

    再說社會的大環境如此,左雅思當時和林封謹定親的時候,也從未指望過林封謹可以這輩子就只娶她一個,最典型的就是左知府上個月才娶了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妾,有道是上樑不正夏下樑歪,倘若苻敏兒出身不高的話,她都不敢說什麼的,此時巧妙的旁敲側擊了兩句,卻是因為苻敏兒也是出身高貴,要穩固自己的大婦位置。

    左妹子拿言語敲打了一下以後,便似笑非笑的看著林封謹道:

    “公子可知道最近咱們鄴都的女人圈子裡面,開始流行了一項新玩意兒?”

    林封謹只能裝傻道: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女人圈子裡面的事情。”

    左妹妹看著林封謹,靠近了兩步,巧笑嫣然的道:

    “公子真不知道?”

    林封謹只能硬著頭皮道:

    “這個,還是知道一點的。”

    左雅思狡猾的笑了笑道:

    “那林苻氏的面霜做得可真是精巧呢,妾身見了也是心癢癢的,可是賣那麼貴,貨又稀缺,買不到呢。”

    林封謹一聽這話題居然轉向了,立即就出了一口長氣,抹了把汗道:

    “這事兒再簡單不過了,你要是想用的話,咱都不能用普通的,至少也得限購精裝版,一分錢也不用花,用完了去店裡面拿就好了。”

    原來林封謹將名聲打出去了以後,立即又推出了兩款新套餐,限購版和限購精裝版。售價分別是六百六十兩銀子和八百八十兩銀子。

    限購版不僅僅額外多出了半個月的分量,更是有除斑和強效補水的特效,每月只賣十盒,限購精裝版每月只賣五盒,在限購精裝版本的基礎上更是多出了極北冰河沐浴泥。還有深山玉蜂蜜潔面乳兩大贈品。

    當然,限購版和限購精裝版的外觀更是格外大氣精美,甚至都還鑲嵌了金箔,與普通的版本一看就有天淵之別,能充分滿足女人的炫耀心理。

    左雅思抿嘴一笑,看了林封謹一眼道:

    “那妾身就卻之不恭了噢。對了,我聽說不是還有那種免費贈送給人用的嘛,我的好幾個姐妹都嚷嚷說想先試試看呢?”

    林封謹只求左妹妹不要糾纏苻敏兒的事情,聞言立即道:

    “本來免費贈送使用的活動是最初的時候為了打開市場才弄的,不過現在好像還剩下來了幾十盒,你若是想要的話還不簡單。直接叫管家老何開個條子就全拿了。”

    左雅思心願得償,便笑吟吟的不說話了,林封謹卻是見她修長的身形婀娜生姿,忍不住心中一熱,就將她抱住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身上來,左雅思也不是第一次和他這樣親熱,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便也就不動了。和林封謹便說說小話,聽他說一說極北之地的奇聞異事,心中倒也是十分甜蜜。

    兩人正說話間,左雅思忽然歎了口氣,皺眉道:

    “林郎,你在英王的面前應該是能說得上話吧?”

    林封謹一怔,然後笑道:

    “還行,怎麼?”

    左雅思有些憂傷的道:

    “你能不能托王爺給我爹爹換個位置?”

    林封謹愣了愣道:

    “這........恐怕有些難度,你知道的,我出海之前就在老泰山調任的事情上面很是出了一把力.......”

    原來此時的左知府。已經儼然被平調了回來,這時候已經是鄴都的父母官了。

    雖然之前貌似級別差不多,但你想想,一個普通的市長能和北京市長相提並論嗎?當時為了這一任調度,林封謹還很出了一把力。按照正常規範來說,做官那是三年一遷,這左知府半年前才升遷了一下,此時又想動一動,除非是有軍功,否則的話那就難了。

    左雅思一聽林封謹的話,就知道他會錯了意,歎了口氣哀傷的道:

    “我並不是想讓爹爹又繼續升官的,而是覺得他在這個位置上實在是呆得太苦了,還不如以前在外地過得逍遙自在些。”

    林封謹卻也是知道,做鄴都的父母官的難度,肯定是要比外放州郡的難度大不知道多少倍,國君腳下做官,到處都是皇親國戚,行事太軟弱的話,民憤就大,官聲也是不好,會被說成是“媚上之徒”,但行事嚴格的話,不僅僅是要得罪大量的人,更是吃力不討好,將來的仕途未免就暗淡了。

    有道是三生作惡才會府縣同城,何況還是在國都這種高官若狗到處走的地方?

    所以,這其中的度一定要把握得好,要想在這個位置上站穩腳跟,真的是要會做事不如會做人。

    林封謹聽左妹妹這麼一說,心裡面也是忍不住反了嘀咕,暗道自己不要明明是為了老丈人好,卻不要害了他吧?這鄴都的知府,確實是要應付諸多的牛鬼蛇神,做得好的話是個進身之階,做不好也可能就是就此沉下去,不得翻身。他抱了抱左妹妹,便認真的道:

    “倘若老泰山的壓力確實是太大了的話,我自然會想想辦法的,你放心好了,我這就去看看,倘若是真的他老人家吃不消,我也不會坐視。”

    林封謹是說到做到的,並且他這老泰山也是在官場當中的奧援了,這官場裡面爾虞我詐,你賣我我賣你的乃是常事,好不容易丈人能到這個位置也不容易,所以林封謹立即就動身出去,然後順帶找了幾個人,讓他們去打聽一下市井當中對新任的左知府的評價,不過這些人打聽回來的結果卻是令林封謹大吃了一驚,因為左知府在民間的官聲雖然不說什麼青天大老爺,但也是頗有口碑的。

    這個結果並不能讓林封謹多開心,因為既然贏了民心。那麼擺明就是得罪權貴了,此時呂羽畢竟還只是太子,沒有上臺,就算他老人家很夠意思把林封謹給罩住,其餘的權貴不敢來惹他。但並不代表別人連你林封謹的老丈人都要退避三舍......一想到這林封謹就覺得頭大。

    得罪了百姓頂多被罵幾句,嚴重的話就丟官棄職,可是把權貴得罪死了,那麼就搞不好要你全家上下都死絕的!於是林封謹又讓人去打聽最近半年左知府斷案什麼的有沒有得罪權貴,結果一問之下更是令人嘖嘖稱奇,原來他老人家居然一碗水端得四平八穩。在鄴都的權貴當中卻都沒有什麼惡評。

    這就令人有些奇怪了,既然左知府在這位置上手腕不凡,幹得遊刃有餘,那麼左雅思怎麼會說他老人家呆得太苦呢?林封謹想來想去也是不大明白,便索性找上門去拜訪了。

    姑爺上門,自然沒有不長眼的笨蛋跑來擋駕的。林封謹也是掐著飯點去的,肯定就要留飯,在家宴上面林封謹也不是什麼外人了,左雅思啊,丈母娘都出來一席吃飯,林封謹和左老爺喝了兩杯,便開門見山的道:

    “老泰山在這位置上可有些掣肘?”

    左知府自得一笑道:

    “在國都做知府。肯定是外放為官要辛勞麻煩得多,但老夫宦海浮沉三十年,中庸之道還是略有心得,也算是能對付過去。”

    林封謹也不是外人,沒有得到什麼應有的資訊,便不拐什麼彎了,開門見山的道:

    “只是我聽思思說起,老泰山在這位置上卻是頗為辛勞?”

    左知府卻是歎了口氣,端起了一杯酒自己喝了半口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最近出現了一連串的異怪之事。著實令人有些費解,老夫為官幾十年,什麼怪事冤案奇案也都是見識了不少,唯獨這些日子遇到的幾件案子,當真是令人十分費解。毫無頭緒!日前就連追查此事的捕頭都死了兩人,所以一時間有些長籲短歎,沒想到卻被她聽到了有所誤解吧。”

    “原來是這樣。”林封謹道。他之前也是在納悶左知府為了什麼事情煩心,原來是手中的業務出了些問題。不過這種事情說嚴重也不嚴重,說輕也不輕,但絕對還不至於會影響到仕途上去,那林封謹就放心了。

    不過總之在宴席上沒有事情,所以林封謹也就順水推舟的道:

    “小婿雖然年少,但還是有兩位名師,並且也是走南闖北的跑過了不少地方,雖然書讀得也不太多,好歹也是行了萬里路,總之今天沒事,不如說出來聽聽?”

    左知府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婿十分了得的,雖然沒有什麼官身,但隱隱已經是英王夾袋當中的人物,據說是早年英王征戰邊塞當中很是出了幾把力,換句話說,那已經是簡在帝心了。

    當然,這些東西沒有親眼所見,有可能是吹噓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到現在的位置上,還是這女婿在背後狠狠的推了一把,否則的話,聽說本來預定這個位置的是戶部的楊郎中,當時乃是將吏部的何天官路子打通,自認為是十拿九穩連同僚酒都請了,最後在臨到頭的時候卻是自己橫空出世,硬生生的將這個位置給占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當時掌印的時候,那些同僚望過來的豔羨驚愕目光還是讓左知府心中很是爽快了一把的,正是因為這樣,雖然林封謹還只是個秀才,他也沒將林封謹當一般的書生看,甚至聽說了林封謹和苻敏兒之間的傳言也是不怎麼理會,只要自家女兒的正室地位穩固就好。

    這時候聽林封謹問起,左知府也正是為了這事情煩心,便喝了一杯酒,開口娓娓道來。

    這件事的起因,便是從一處叫做祥福客棧的地方開始的。

    當天衙門開門就不久,就有地保來報,說是槐樹街的祥福客棧出了人命案子,衙役們自然就前去查探,發覺死者鄭三乃是外地人,從包裹裡面發現了他走私活兒的證據,而這人死的時候,仰面朝天,”陽具”堅硬若鐵,臉色鐵青,牙關緊咬,雙眼圓睜,並且被褥上都滿是鮮血和白濁的液體。

    接著他們也沒費什麼力氣就查明了經過:當天晚上鄭三前來投宿,然後嫖宿暗娼付姐兒,兩人並非是初次交易,已經來往了整整四次,這一次和日前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鄭三喝酒以後兩人便數次行房,行房到了當天晚上四更的時候,鄭三忽然慘叫了起來,下身噴出鮮血,就此斃命。

    整個過程是很簡單的,並且那付姐兒身材嬌弱,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看起來也是沒有什麼行兇的嫌疑。鄭三因為來投宿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也沒有讓店家弄酒食,所以吃的都是自己包裹裡面的牛肉幹,喝的也是自家的酒,裡面查驗過沒有任何問題。

    一切都看起來相當正常,也是符合民間馬上風的說法,不過,最後衙門當中的仵作老徐卻是有些疑惑說了出來,仵作這一行和斬頭一樣,都是時代相傳的,老徐從十四歲起就跟隨著老爹辦案,在這一行裡面做了接近五十年了,所以堪稱衙門一寶,沒見識過的事情很少了。

    他提的疑問便是:你們見過馬上風嗎?

    這句話一問出來,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確實,馬上風這種事情被人說得那個是津津樂道的,但真的要說親眼見識,那還真是沒什麼機會。

    一來這種事情本來就罕見吧,二來也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人家罵人都在罵“你狗日的要死在女人肚皮上”,所以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家屬往往都不會聲張,悄悄的燒埋了了事。

    所以老徐默然了一會兒便道:

    “馬上風的死狀,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爺爺,我老爹,再加上我,一共見過十二例馬上風。死者都是有共同點,那就是致命處要麼是在心,要麼是在腦,而表情往往會出現口角歪斜,痛苦捂心等等狀況,根本外面是不會見血的。致命處在心的死者,心臟內部的肌肉都若抽筋一般扭曲壞死,致命處在腦的死者,一開顱後會流淌出大量的鮮血,因為腦中的血管破裂。”

    “還有一種說法,是婦人來月事的時期男子強行行房也會如此,但這死者都未具備,而這男子的死狀,在我看來,卻仿佛是遇到了山精狐妖化為人形,在肆意采補吮納精血的模樣。”

    這涉及到了精怪妖鬼的東西,是個人都有些害怕了,一干衙役碰了碰頭,先去將重點的嫌疑對象付姐兒給抓起來,嚴加審問了一番之後卻發覺這女人就是個活生生的人。正在沮喪的時候,卻是在另外的一條線索上有了突破。

    此時出門住店,都是要登記客人的路條文引的,就仿佛是現在的查身份證一樣。那神秘人登記的路條文引上面也是清清楚楚的寫著,叫做魏川,來自許州滑縣,然後按照規矩,不同州縣的路條上面,都會標注了有只有衙門內部人員看得懂的暗記,比如辛甲未羊之類的,經常會更換,若是有人偽造的話,很容易就露出破綻。

    結果說起來也是巧合,左知府之前上任的地方,就是許州,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來到京城裡面之後,必然會提攜一些親信上來,今日趕來受理此案的劉捕頭本來在許州只是個衙役,此時一看這路條便冷笑道:

    “哈哈哈哈,爺爺便是許州過來的,許州的路條當中,有六個禁字,乃是申,狗,馬,辛,丁,羊,這張路條上的暗記裡面居然出現了兩個禁字,一定有問題!”

    然而這劉捕頭腦筋平時就有些直的,他都不想想,知府都換了,路條上的禁字自然也很可能更換,他拿之前的要求來衡量現在這張路條,豈不是刻舟求劍?所以其實這張路條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劉捕頭這夯貨犯了個小小的錯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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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8 00:15:17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四章 飼蟲之道

    儘管劉捕頭犯了錯,可是其餘的衙役卻是懶得理會這些,劉頭兒這領導說了算,加上他們本來聽了老徐的分析,覺得是妖鬼作祟,所以什麼辟邪的東西都準備得十分齊全,要知道,這可是官方機構的力量,這些東西都是經過了專人指點的,肯定是極有針對性。

    然後,一干衙役雖然目前只掌握了這魏某人偽裝路條的犯罪證據(並且還是誤會),便果斷破門而入,拔刀大喝!

    魏川,你的事兒犯了!還不束手就縛,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這種手段對於衙役來說,乃是輕車熟路,就仿佛是卷土經常逮著女兒很嚴肅的問她,你自己說今天做了什麼錯事!小丫頭最初的時候被詐出來幾次,結果現在咱的話還沒說完,便很乾脆的說沒有了.......

    很遺憾,顯然這位魏川兄的心理素質不大好,他本來也不是第一次行兇了,自恃做的手腳十分高明,可以說全無防備,出了心中的怨氣以後,便舒舒服服的安睡了過去。

    前幾次都是這樣,就算是出了命案,也是查了查行李什麼的就好了,根本找不出來什麼疑點。反倒是直接逃走極不可取,一下子就將自己兇手的身份坐實了。

    結果這魏川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一群兇神惡煞的衙役沖進來,這麼半欺詐的怒吼一聲,立即是幾乎是膀胱一緊,幾乎是連尿都要被嚇了出來。不過要說魏川毫無防備也不儘然,他渾身上下骨瘦如柴,只有頭臉還是如常,為了避免被正常的查檢看出破綻。所以衣服早就穿在了身上。

    此時這魏川的心理素質也是不大好,估計立即就想到了很多不大好的東西,以為自己圖謀的事情和殺人的事情都一下子給曝光了,因此立即就悍然出手!想要殺出一條血路逃走。

    可惜來圍捕他的人都是官身,官抓賊那是天經地義的。何況還有整個北齊國的國運加持,所以魏川本來百試百靈的邪術也是只令一個衙役雙眼暫時失明而已,在其餘的人身上就徹底失效了。

    接下來其餘的人一看,果然這是個妖邪之徒,好在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並且官府對付這些東西都是有一連串行之有效的流程。大家都是照著做就是了,所以馬上就是幾瓢黑狗血潑進去,然後埋伏在周圍的弓箭手嘣蹦蹦的幾聲弓弦響,便是五六張封條射了過來,將視窗門戶都封得死死的。

    這封條看起來很是普通,就是一個“封”的字樣。可是,上面卻是有鄴都知府的朱紅色大印!這東西就是國家氣運所系的東西,能鎮壓一切神通!便是陽明真人和陸九淵在這封印面前,施展出來的神通威力都要銳減。

    那魏川一發覺自己的邪術失靈,心下更慌了,冷不防又被潑了一身的黑狗血,腥臭難當。這黑狗血也是專家點評以後秘制的,裡面加了婦人的天葵,一上身以後保證施法成功率降低百分之九十,更是焦急得若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時候,他情急之下,便只能動用了最後留下來的一道殺手鐧,那就是身上藏著的一道五鬼縱地符!

    這道符籙乃是他耗費了極大的代價才求來的,一旦撕破,就可以喚來五鬼將他瞬間搬運出數十裡之外,乃是預先留下來的一道殺手鐧。

    結果這魏川撕破了五鬼縱地符以後。這張符籙倒是成功發動了,一下子召喚出來了五鬼,裹著狂風黑煙就破窗而出往外面沖,然後就很乾脆的撞到了鄴都知府的大印上......所以一場悲劇便就此發生,五鬼撞在了知府大印上的後果。差不多就和開電瓶車去撞運渣車的後果相類似,最後能留個全屍下來都是祖上積德。

    五鬼灰飛煙滅,那魏川便以失控的高速從窗口飛出去,你看他那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摧殘?在落地的時候就撞到了一塊大石頭上,腦漿迸裂而死,死狀十分淒慘。

    不過,接下來一干衙役又走入到了困境當中,因為這魏川身上攜帶的東西居然一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疑點(此時一干衙役才非常無言的發現,這廝的路引是正常的),拿來一對照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唯一的不正常地方就是,這人頭臉還是正常的,但是身軀卻是骨瘦如柴,便打算從此入手來尋找一些問題,便讓仵作驗屍。

    很顯然,對於驗屍這種事情,正常人都是沒有什麼興趣在旁邊圍觀的,所以,為這妖人驗屍的老徐一直進了停屍間三個時辰都沒出來,這才有人發覺不對,等他們進去的時候,發覺這死鬼的肚皮已經是被剖開,也沒什麼鮮血,仿佛渾身上下的精血都枯乾了似乎的,腸肚流了一地。而老徐則是仰面朝天的躺臥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渾身發黑,竟仿佛像是死了七八天的人一樣通體冰涼,已經是沒有氣息了。

    這一下子頓時就驚得人非同小可,一個仵作在衙門裡面被殺------想一想一個法醫在公安局裡面被人亂刀捅死的狀況吧!所以馬上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無論是于公于私,左知府都肯定是要給個交代和水落石出的,否則的話,手下的人心一散,隊伍自然就不好帶了呢。

    偏偏這老徐的事情也實在是蹊蹺,死在了斂房裡面確確實實也像是密室殺人,加上他的屍體發黑,連至親都不敢觸碰,天氣又大,轉天就要下葬的。所以左知府只能去刑部央求一番,派遣了一位辦理積年老案的紅花捕頭來。

    這捕頭也是屢破奇案的高手,叫做文四,人稱四爺,自身也是出自法家的的高徒,神通,文才。刑律,江湖經驗都是無一不精,趕來了衙門當中後將老徐渾身上下的衣服剝掉,然後浸泡在了特製的藥水裡面,就見到那藥水迅速的發黑。而老徐渾身上下的黑氣也是飛快的消褪,仿佛是溶解在了水中一般。

    緊接著,這才見到了老徐的眉心當中有一個紅點,這紅點就仿佛是蚊蟲叮咬後出現的,若不是那黑氣散發了出來,根本就辨識不出來。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異狀了。

    林封謹聽到這裡,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天常書院當中的求學經歷,此時的山長申可兩兄弟,在他的面前已經完全失去了神秘的面紗,甚至若是與之進行一對一交鋒的話。林封謹未必就怕了他們。正因為此,所以林封謹連帶對法家未免都有些看輕,但此時聽左知府一講述,才知道自己有些管中窺豹,小看了這傳承了數千年的學派,在他們擅長的地方,實是有過人之能。

    一叮咬便能死人的毒蟲。確實是相當罕見的,尤其還是在鄴都當中,再根據當時老徐的情況是正在驗屍,同時又考慮到面前這具屍體骨瘦如柴的情況,所以這位元文四爺便覺得,很可能老徐是在開膛剖肚的時候驚動了這只毒蟲,而這只毒蟲應該就是被養在了這屍體當中的,這也是符合這具屍體骨瘦如柴,精血都被吸幹了的特徵。

    林封謹一聽就知道這文四爺的推測在點子上,因為土豪金的緣故。林封謹也是同樣研究過飼蟲,更是瞭解到了一些上古秘術飼蟲的方法了,甚至他都是在自己身體裡面飼養過土豪金,對此也是一清二楚。

    根據上古秘術說,飼蟲之道在於誠。在於正,若母妊娠,若子依戀。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飼養蠱蟲是需要誠心正意,不能走歪門邪道,對待體內的蠱蟲就仿佛是照顧妊娠期當中的胎兒那樣擁有關愛,同樣也要使蠱蟲像孩子一樣依戀父母。

    所以,王道的飼蟲術,不但不會對身體有害,反而是對身體有好處的,二者之間的關係若母嬰一樣相互依戀,絕對不是互相傷害,就像是一些孕婦在生育完之後,連一些婦科病都可以不藥而愈,是一件雙方受益的事情,絕對不是單方面的耗損精血來飼養蠱蟲,那樣養出來的就入了魔的下等手段。

    左知府說到這裡,一些細節就不清楚了,便撤掉宴席,泡上香茗請師爺來繼續講述,這師爺也是跟了他輾轉了好幾任的老人了,各種官場門道精滑若油,並且還是有做事的才幹,知道林封謹是姑爺,未來更是前途無量,哪裡敢怠慢,便繼續開口。

    話說那文四爺就嚴加防護,做好了一些準備,然後便繼續的對這屍體進行屍檢,最後發現,這具屍體的食道下端居然出現了一個分岔,這個岔口處便多出來了一個膽囊樣的東西,周圍血管密佈,食物會分流進去,一部分食物流入胃部,一部分就往這額外生長出來的囊腔流入,然後割開那個膽囊,便發覺裡面是有蜂巢結構,恰好能夠容納下一個指頭大小的蟲豸。

    這時候文四爺就基本可以判定,這是個飼養蠱蟲的妖人,只是他看起來就算是不死在官府的手中,也是會在幾個月內衰竭而死,被蠱蟲吸幹精血。這也有些令人費解了,餵養蠱蟲說到底,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已,可是將命搭上去就很不划算了。

    這種事情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這個人有深仇大恨,已經是走投無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仇家弄死,便鋌而走險,另外一種可能就更棘手了,這個人屬於一個相當龐大的組織,可以說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所以才一步步走到了這個境地!

    但是這些東西文四爺只是猜測,並沒有說出來,而他發覺了面前的屍體內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蟲穴”也似的結構以後,便想了一想,做了一些佈置,然後吩咐人將斂房的窗戶打開,屍體還原重新縫上,讓人悄悄的守在了附近。

    林封謹一聽文四爺的佈置就明白了過來,便道:

    “這是.....守株待兔?是了,蟲子也是有回歸巢穴的欲望,它只是受驚飛出去,而看起來它適合呆著休息的地方也是有些苛刻,必須要人體內的這種濕熱的環境才能好好休息,所以有很大可能會飛回來。”

    師爺頓時大拇指一翹。笑眯眯的道:

    “公子說得半點都不錯,將文四的心思給猜測得一清二楚,這確實是守株待兔的妙著。”

    林封謹道:

    “經過了一番佈置,這蟲子應該抓到了吧。”

    師爺點頭道:

    “沒錯。”

    說完了以後,左知府卻是皺眉歎息道:

    “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狀況。老夫就弄一筆糊塗賬直接結案得了,總之那死者鄭二也沒有苦主,結果弄出來了無窮的事頭來。”

    林封謹便正色道:

    “正要請教後面的事情。”

    師爺便道:

    “我們抓到那毒蟲以後,自然是不敢留下活口,撒上雄黃,冰片制的驅蟲藥物。便將其弄死了。然後,文四說他要將此蟲帶回去查些資料,然後順帶詢問一下同門,我們也是由得他去,結果......第一件奇事發生了,文四的家人當天晚上找上門來。詢問他回家了麼,這時候大夥兒才警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頭,急忙四下去找人-------但哪裡找得到?結果現在文四的家人都天天在刑部哭鬧,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得給個交代。”

    林封謹聽了以後,點點頭道:

    “然後呢?”

    左知府歎氣道:

    “然後這鄴都當中,每天都要死一個人!這人的死因死狀和徐仵作一模一樣。都是渾身上下發黑而死,到今天已經是整整死了六個人了!你想想,那蟲子叮一下就死人,真的是防不勝防,然後死者的苦主都聚集到了衙門口來哭鬧,有一句話叫做三人成虎,遲早都會驚動天聽,老夫的壓力也是極大啊。偏偏那被撞死的妖人被撞死得面目全非,雖然路引什麼的都是真的,當地卻找不到他。當真是毫無頭緒。”

    林封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忽然道:

    “小婿對這養蠱術也是有些涉獵的,知道倘若要培養出這麼一只見血封喉的蠱蟲,那非得是要付出極大的金錢,精力不可。並且連路引什麼的都可以搞到正規的為他隱藏身份,這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此人確實是在一個神秘的組織當中。而這個組織給您老人家弄這麼多的事情出來,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報復吧。”

    左知府愣了愣道:

    “不是為了報復?”

    林封謹眯縫著眼睛道:

    “弄死這些人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實質意義上的好處嗎?沒有!他們仿佛是在做一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倘若這是個人的行為,屠戮一兩個無辜者洩憤就夠了,沒必要連殺六天!所以,這幕後黑手想要起到的目的,就是要讓鄴都的差役疲於奔命,人心惶惶,精疲力盡!”

    師爺一下子就呆住了:

    “讓鄴都的差役疲於奔命,人心惶惶,精疲力盡?這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嗎?”

    林封謹想了想,認真的道:

    “在我們的眼裡面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好處的,可是,倘若對方所謀乃大的話,那麼這未必就不能成為好處,家嶽手中的防範治安力量是有限的,就仿佛是拆東牆補西牆一樣,多傾注在了這邊,那麼另外一些環節上就會出漏子。”

    “所謀乃大?”師爺和左知府一齊都驚呆了!

    師爺忍不住哆嗦著嘴唇道:

    “這,這要大到什麼程度?”

    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道:

    “那就要看鄴都最近有什麼大事會發生了。”

    師爺立即拿來了曆書,顫聲念道:

    “今年豐收,很可能郊,郊祀.......”

    念到了這裡,左知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

    “賢婿,你在英王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你就給我交個底,是不是英王靜極思動了?”

    林封謹微微搖頭:

    “第一,我沒有收到消息,第二,我覺得英王也是個講究正統的人,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師爺接著念:

    “十日後,前太子而立大壽。”

    林封謹揮揮手,表示下一個。不過接下來師爺一直絞盡腦汁將接下來一個月可能發生的大事都列舉了出來,依然沒找到什麼可疑的地方。林封謹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道:

    “敵暗我明。真的是防不勝防,加上對方乃是用蠱蟲行兇,更是大幅度增加了抓住兇犯的難度,並且這些人居心叵測,所謀極大。既然是這樣的話,小婿還有個建議,那就是以退為進。”

    左知府愕然了一下道:

    “怎麼退?”

    林封謹笑了笑道:

    “當然是告病了。”

    左知府猶豫了一下,林封謹所說的方法他也考慮到了,比如說左知府告病之後,肯定也不能免他的職。誰沒個頭疼腦熱的?所以肯定應該就是由下面的孔曹代署知府一值,出了事情肯定就是在他身上了。但是,這種撂挑子給下面的人的事情雖然一時爽快,還能讓底下的人給你背鍋,但以後你再上任的話,無論是上面或者下面。都會對你另眼相看的,覺得你這個人沒有擔當勇氣什麼的。

    左知府還是頗為愛惜羽毛講究官身的,所以聽了林封謹這麼一說,那還真是下不了決心。

    林封謹也沒有要逼老丈人一定要就範的意思,也就這麼一說,不過自此心中就掛上了這件事,他從知府衙門一出來。便聽到正門那裡哭聲震天的,帶他出來的門子便道:

    “這又是文家的人來鬧了,全家老小一齊上陣,難纏得很,上午去刑部,下午來衙門,口口聲聲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林封謹也是不以為意,但聽到了“全家老小一齊上陣”之後,心中忽然一動,扯住了那家人。遞了十兩銀子給他道:

    “你馬上找些人去看看,這文家有沒有在鄴都的街頭張貼什麼尋人告示之類的,要快,多找些人去繁華處看,我就在這裡等。回來得越快的話,還另有賞!”

    俗話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林封謹在這裡一砸錢出去,肯定是立即就有人去踴躍辦事,他也不重新回去內院,就在門房裡面等結果,門政大爺自然是巴結著將香茶點心送了上來,然後去裡面報備一聲。

    沒過多久,左雅思就從裡面款款行了出來,見到林封謹正要說話,便見到派出去的家人紛紛都返轉來了,都是異口同聲的說沒有。左雅思身為小姐,也不避諱這些家丁,頓時眼前一亮道:

    “這文四又不是死了,而是失蹤,按理說家屬除了知會衙門之外,更多的應該是四處出外尋找才對,一方面是找人,一方面是張貼告示,或者說去化人場看看,怎麼會只聚集在官府門口鬧騰,這正是反常的地方啊。”

    林封謹點點頭道:

    “沒錯,此時看起來這些人的情況就更可疑了,連招貼都沒粘上一張。”

    左雅思微笑道:

    “還是公子明察秋毫,一來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綻。”

    然後左妹子就露出了憤憤然的神色道:

    “我這就讓爹爹將他們抓起來嚴刑拷打,不信問不出其中的真相!”

    林封謹道:

    “這件事自然是要知會大人一聲的,只是嚴刑拷打的話,則未必是最好的辦法。”

    然後便和左雅思一起重新去見老丈人。

    左知府剛剛睡下,卻是聽說女兒女婿連袂前來,便只好起床,他老人家中午這一場覺那是雷打不動的,家人都不敢去通傳打擾,否則的話輕則是耳光鞭子,重則趕出府去,不過愛女和女婿前來,也只能打著哈欠破例起來,未免就有些不耐煩的道:

    “什麼事情。”

    左雅思便將林封謹的發現一一說了,左知府聽得自然是眼前一亮,最後便道:

    “沒錯,現在的確是不能打草驚蛇了,那文家的人此時看起來,擺明是被人用文四的性命來進行要脅,逼得他們到處鬧騰,也就是說,文家的人知道的東西未必就比我們多多少而已,現在去拘拿了他們,一來是苦主根本就沒辦法用刑,二來則是徹底的打草驚蛇了,反而將這條好不容易弄到的線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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