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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卷土) 天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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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9 00:15:14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二十五章 原委

    這時候,外面的喊殺聲已經是越來越清晰,火奴亞亞看著林封謹,目光不停的流轉變幻,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終於放棄了,要知道,她修煉的這姹女天魔功入門很快,但是越到後面的話,進階就越難,今日誤打誤撞的進階後,若按照正常的規程,足足要苦修三十二年才能再次進階!

    如此恐怖的修煉時間,足以可以消磨掉絕大多數人的耐心,而很顯然,想要快速晉升的捷徑很可能就在林封謹身上啊,在這樣的情況下,火奴亞亞一咬牙,便吃力的背起了林封謹,然後在旁邊按下了一個機關。

    那張床一下子就翻了過去,露出來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火奴亞亞吃力的帶著林封謹跳了下去,落地以後一聲痛呼,似乎自己的腳被扭到了,這時候上面的床也是翻了回來回復原狀,而火奴亞亞則是很乾脆的拋出了一張符籙,只見地下的泥土一陣詭異的蠕動,頓時召喚出來了一名面無表情的黃衣大漢,將兩人抱在了懷中大步的向前走去。

    ***

    火奴亞亞藏身這裡,很顯然乃是一處經營已久的魔穴,所以各種通道設施都是一應具全,就拿這條地道來說,看起來都是會遠遠的通到了地底深處的,其中還有不少迷惑追兵的岔道,可以說是十分安全。

    大概走出去足足三四十丈,卻可以聽到前方居然有水流的聲音,這鄴都的地下居然還有一條暗河。暗河上系了一條小船,這黃衣大漢傀儡便是跳上船。順流而下,至少漂走了七八裡才重新登岸,接著鑽入了鄴都的下水道溝渠裡。

    等到了外面的出口之後,頓時就有人接應,便是兩個老嬤嬤和一名壯漢,三人將火奴亞亞接應了過來之後,卻忽然看到了旁邊的林封謹,頓時楞了一愣。那壯漢道:

    “聖女,這人是誰?”

    火奴亞亞冷哼了一聲道:

    “怎麼?我要帶個人出來需要給你報備麼?”

    那壯漢怒道:

    “聖女要帶人出來自然是不需要給誰報備!可是為您斷後的人那麼多,你都不肯救,卻偏偏帶了這麼一個小白臉出來,端的是很難讓人心服啊?”

    火奴亞亞忽的嫵媚一笑道:

    “是,小女子考慮不周,還望何巡使見諒啊。”

    這何巡使冷哼一聲道:

    “這件事不算完。我自然會稟告老祖!”

    火奴亞亞忽然哀求道:

    “何巡使不要啊,求求您,千萬不要稟告老祖。”

    這何巡使正滿腔怒氣,想要拒絕,忽然看到了火奴亞亞那雙似乎都會說話的眼睛,一時間拒絕的話居然說不出口來。話到了嘴巴邊上居然道:

    “這個,我考慮一下吧。”

    火奴亞亞低泣哀憐道:

    “何巡使,求求你了。”

    何巡使被她這麼一發嗲,頓時覺得骨頭都酥麻了幾兩,忍不住只能順著她的話頭道:

    “好吧。”

    不過他這句答應的話一出口。忽然就覺得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卻是聽到了火奴亞亞破涕為笑。巧笑嫣然的道:

    “人家就知道何巡使最好了,不如乾脆送佛上西天,幫忙斷後一下?”

    何巡使正要怒叱,因為那斷後的差使完全就是十死無生,自己怎麼能去,但是鼻子裡面忽然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又一看到了火奴亞亞的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直若一口驚人的深井,拒絕的話到了口邊居然變成了:

    “好!我這就去!”

    他一面怒吼著,一面居然就這麼身不由己的對準了地道入口跳了下去!火奴亞亞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按動了幾個機關,頓時覺得地下開始隆隆的震動,顯然是來時候的通道開始了自毀,旁邊的兩個嬤嬤則是用驚異的目光看了過來,接下來迅速的變成了敬畏試探性的道:

    “聖女,您,您的大法竟然連何巡使也中了招!成為了你的媚傀儡,難道,難道已經再次提升了?”

    火奴亞亞嫣然一笑道:

    “哪裡哪裡,陰嬤嬤,陽嬤嬤,我們三聖女當中,天聖女察夏豢養的聖蟲已經落入了北齊人手中,她基本上是被排除了獲得阿素羅神的傳承的資格了,因此最後的爭奪則多半是在我和人聖女酈脂之間產生,如今,我已經搶先一步邁入至真之境,掌握到了食真之力的邊緣,你們覺得最後是我勝出的機會大呢?還是她?”

    這兩個老女人對望一眼,急忙道:

    “自然是地聖女你了!”

    火女亞亞媚笑之間,那一頭已經進化完畢的聖蟲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出來,懸停在了火奴亞亞的面前,雙翅發出了嗡嗡嗡的聲音,看起來十分兇悍,威懾力呼之欲出:

    “既然我勝出的幾率比較大,那麼兩位嬤嬤應該是不用再猶豫什麼了吧,老老實實的被我的聖蟲咬一口,歸附於我吧,否則的話,僅僅是用嘴巴說還真是讓人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呢。”

    這陰嬤嬤,陽嬤嬤對望一眼,已經是有了決斷,上前一步跪伏在地道:

    “聽憑聖女吩咐。”

    火奴亞亞便真的讓自己的聖蟲撲出,咬了她們兩口,然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趕快離開了,不要被那群狗才追了上來,這些朝廷的狗真的是十分棘手,一旦被咬上了的話,真的是入木三分,很難甩掉!陽嬤嬤,你帶著我旁邊的這個人,陰嬤嬤你帶著我,咱們先趕快離開這裡再說。”

    這兩個嬤嬤急忙給林封謹改扮了一番,然後攙扶著兩人上了馬車。當下也沒有人來盤問,這時候。火奴亞亞忽然道:

    “我們這是要上哪裡去?”

    陽嬤嬤愕然道:

    “不是去聖教的徐莊那邊的避難點麼?”

    火奴亞亞冷笑道:

    “當然不!去了那裡的話,我抓住的這人豈不是歸他們管了?你知道此人是誰麼,便是我教最大的那個對頭,偏偏後臺極硬,南魔使和西魔使想要去綁架他的家人,甚至還拿了神王大人的聖物,居然都是一去不回,仿佛是人間蒸發一樣。我辛辛苦苦。竭盡全力的抓到此人,還沒有將他身上的好處撈完,就白白的丟出去給那幫王八蛋生吞活剝?這叫什麼話?”

    那一對陰陽嬤嬤對望一眼,顯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她們兩人手臂上被那聖蟲咬過的地方,居然在皮下膨脹出來了大概筷子粗細的一小截疙瘩,這玩意兒平時或許還沒有什麼事情。但只要火奴亞亞心念一動,立即便是蠱體攻心,就能要了她的命,而火奴亞亞更是貌若天使,心若蛇蠍一般的人物,格外狠毒。轉眼之間翻臉殺人也是尋常事,決計不會有什麼憐憫之類的,所以只能屈服道:

    “那地聖女的意思是?”

    火奴亞亞冷笑道:

    “你們還在給我藏私?當然是去你們私下製備的避難處了!陰嬤嬤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兒子現在在北魔使手下混得風生水起的,因此怕你在鄴都裡面有風險。所以特地給你置辦了一處避難所,還不前面帶路?”

    陰嬤嬤臉色頓時蒼白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火奴亞亞竟是對這一切都是瞭若指掌,她也生不出什麼反抗的念頭,只能低聲道:

    “是。”

    同時,火奴亞亞對陽嬤嬤道:

    “等下安頓好以後,你去我之前被剿滅的那地方,將我窗臺上面的一盆仙人球取來,你應該知道,那就是我身邊四朵矢車菊的本命物,此物不滅,為她們再塑形體也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陰陽嬤嬤本來是派遣到三聖女旁邊,隱隱約約有監視之意的人,現在卻是被火奴亞亞反制住,頓時有苦說不出來,見到火奴亞亞頤使氣派,驅使她們若奴下人,心中也是大為不快,只是臉上卻沒有辦法表現出來。

    一干人上了馬車以後,由陰嬤嬤在前面帶路,然後一行人出了鄴都,居然直接往東林書院的方向去了,接下來居然停車的地方距離林封謹的“天下第一烤”只有寥寥百米的距離,卻是在一處出賣油鹽醬醋的雜貨鋪子當中。

    不消說,這雜貨鋪子裡面也是別有乾坤,貌似後面沒有了路,但是在地下卻是又開闢著別有洞天環境,竟是足有一處中等宅院大小,這是因為拜魔教徒大多數都身體魔化,其中不乏有擅能克土的神通,所以幹起地下活兒來往往都是事半功倍。

    而來到這裡的這一路上,林封謹已經有兩次幾乎都要醒轉了過來,卻是被火奴亞亞施展了大夢迷術,徹底的壓制住了。

    這地聖女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人,緊貼著林封謹,一面在他的耳邊吹氣若蘭,用幻音迷惑,一面纖纖十指便在他的身上不停的遊走按摩,讓林封謹墜入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旖旎幻夢當中,難以自拔。

    對於火奴亞亞來說,她知道林封謹身上的機密極多,並且此人乃是個異常厲害的角色,一旦醒來回到現實覺得不對,那麼必然會全力抗拒。在這種情況下,就自然不能讓他醒來了,而是在幻夢狀態下反而可以詢問出來更多的秘密,更驚人的真相。

    不過要一直將林封謹困在幻夢狀態下的話,那也是相當耗費體力精神的一件事,若不是火奴亞亞剛剛才晉升了一次,否則的話現在就已經支持不住了,所以,她一來這裡,便開始迫不及待的要了一間靜室,開始施展極其強大的天魔蝕魂秘術,渾身上下輕紗薄衣,肉光致致,摟住了林封謹便開始施術。

    “唃!”

    “囁!”

    “咄!”

    “喃!”

    “......”

    此時火奴亞亞的打扮端的是令人噴血,她本來就是姹女童顏,此時更是極其暴露。關鍵部位若隱若現,摟住了赤裸的男人偏偏還是一臉聖潔的模樣。同時,從她的口中更是傳出來了一個個詭異的音節,落在了林封謹的腦海裡面,更是若洪鐘大呂,令人仿佛覺得天地之間都是毫無一物,只有這一個個音節的存在。

    一連念出了二十八個詭異無比的音節以後,火奴亞亞已經是在微微喘息了,林封謹卻已經進入到了深層次的睡眠當中。心中已經是毫無雜念,仿佛若初生的嬰兒那樣的純淨剔透,這種境界無論是修煉武道還是修煉神通,都是十分難得的赤子之心的境界。

    也就是說,林封謹此時的處境不僅僅是沒有半點危險,反而是對自身的修為有極大的好處,因此就算是修為再深。天生的危機預感再強,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示警反應。

    但是,凡是有利就有弊,一旦進入了赤子之心的狀態下,心中一片空明,乃是大光明。大自在的境界,那真的就是對外界沒有任何的警惕性,也就是說,別人問什麼,你就會答什麼。並且絕對都不會有任何的欺哄瞞騙的想法!

    這就是火奴亞亞這麼煞費心機的唯一目的!

    因此,可以說這拜魔教中。將人心和境界端的是研究到了極其深厚的地步,甚至都可以這樣說,他們在這方面的造詣,甚至遠遠的超脫出了諸子百家之上!

    這時候,火奴亞亞便靠近了林封謹的耳朵,輕聲的道:

    “囡囡,告訴娘親,你身上的龍氣是從哪裡來的?”

    火奴亞亞最關心的就是這個,龍氣乃是山川大地所生,可以鎮壓氣運,穩固天下,對她來說更是珍貴無比,之前就連她也沒有想到,居然勾引林封謹一次,便驟的將自己的功法晉升,以至於整整省掉了五年的苦修。

    當然,接下來她還要晉升的話,按部就班都是需要整整三十六年........火奴亞亞能等三十六年嗎?當然不可能!何況這種事情,就仿佛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在等的時候,人家反而在大步前行,那你就只有找死的份兒了。

    拜魔教當中,一共有三大聖女,分別是天聖女,地聖女,人聖女,火奴亞亞就是地聖女,她們之間的競爭之激烈,可以說是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想像,就仿佛是養蠱那樣,讓蠱蟲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就是最強的,所以,她這一次哪怕是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行為,也是一定要先將林封謹身上的這機密掏出來再說,否則的話,白白放過了這個機會的話,接下來不知道下一個機會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這時候,林封謹進入了心若赤子的狀態,仿佛初生嬰孩,那麼最容易親近的,自然就是自己的母親了,所以火奴亞亞自然就會用母親的口吻來誘導他說話。

    林封謹此時也很乾脆的道:

    “騰蛇澤龍輿。”

    火奴亞亞愣了愣,當年三國前往騰蛇澤龍輿的事情,都是類似於國家機密那種,當然不會到處宣揚,拜魔教在那上古天魔脫困之前雖然早就出現了,卻也是一直低調行事,所以不知道這些事乃是很正常的。

    火奴亞亞好奇之下,便接著道:

    “那在什麼地方?”

    “漠北之地,斡難河便,乃是故西秦國所修。”林封謹在這狀態下,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他為什麼在發洩的時候會有龍氣泄出,那則是因為龍性至淫,龍氣也是有此特徵,因此在那極樂瞬間,只要不是有意克制,便為之宣洩而出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林封謹自己是不知道的了。

    火奴亞亞此時越發覺得林封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正要說話,猛然之間卻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她此時頓時心中一緊,便一旋身而起,走向了門口,正要詢問是誰,緊接著那門卻是被一腳踹來,大步走進來了一個面白無須,看起來極為陰柔的男子,這男子的穿著卻是十分華麗,身邊還有四名近侍。

    見到了這名男子,火奴亞亞臉色立即就十分難看了起來,口中卻是媚笑道:

    “原來是北魔使大人前來,真的是有失遠迎啊。”

    北魔使沉聲道:

    “聽說你抓住了那個東林書院的弟子林封謹。把他給我交出來!”

    此時林封謹明明就在火奴亞亞的身後床上,卻是因為火奴亞亞掛在了頭頂上的那一扇紗罩也是法寶。擁有強悍的幻術,可以隔絕人的視線,看起來屋子裡面居然空無一物,火奴亞亞媚笑道:

    “哦,原來大人說的是那個人啊,我已經將他送走去總部了。”

    北魔使冷冷的道:

    “把你的那套伎倆收起來,再強的魅惑之術對本尊都是毫無用處的,你什麼時候送走人的?”

    火奴亞亞道:

    “就在剛才啊。”

    這時候。那陰嬤嬤忽然站了出來,冷笑道:

    “大人,這房間似乎有些過小呢,再說地聖女最是講究的人,怎麼會在這連凳子都沒有的房子裡面呆這麼久?”

    陰嬤嬤的話音剛落,忽然臉色大變,因為她手上的那一團詭異的突起忽然就蠕動了起來。直往內臟裡面鑽了過去,陰嬤嬤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急忙狂叫道:

    “大人,大人,你答應救我一命的!”

    很顯然,火奴亞亞雖是巧笑嫣然。心中卻已經是深恨出賣自己的她,於是悍然動手,催動了之前下在陰嬤嬤身上的蠱咒,眼見得那惡毒無比的咒語一旦進入內臟,那就是必死無疑。並且還要死得苦不堪言!

    此時北魔使陡然伸出了手掌,他的手掌赫然已經異變成了龍爪之類的異物。只有三根指頭,上面有著灰黑色的鱗片,更是有著尖銳的指甲,一把就抓了了陰嬤嬤的手臂,只見那團象徵蠱咒的蟲狀突起在皮下左沖右突,卻是絲毫不能寸進!

    但是,這個時候,北魔使忽然抬起了頭,瞳孔收縮!

    因為一條詭異的灰色異蟲已經懸浮在了空中,灰色的複眼冷冷的注視了過來。

    火奴亞亞自身雖然修煉天魔魅惑之術,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她卻擁有恐怖無比的聖蟲,這聖蟲一噬之威,端的是無可阻擋!不過弱點也是很明顯的,那就是這聖蟲也不是可以無限撲出咬人的,襲擊三次以後,就會爆發力全失進入休眠狀態。

    也就是說,要對付擁有聖蟲的聖女也是很簡單的,最多只需要四個壯漢就行了,聖蟲咬死三個然後就廢掉了,剩餘下來的那個男人就可以輕易的搞定聖女-------前提是能豁免她的媚術。

    “火奴亞亞,你不回聖教的聚居地去,本來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算是有責罰也不會太重。”北魔使冷酷的道:“但是,你若是用聖蟲來攻擊我,未必就能殺了我,你從此卻是本門叛徒了。”

    “是麼?”火奴亞亞忽的嫣然一笑:“北魔使,是你一腳踹開了我的房門來找我麻煩,試圖逼奸聖女的吧?”

    北魔使正要說話,陡然之間,脊背上一股森然的寒意冒了出來,緊接著就見到隨侍在自己身邊的兩名護衛咽喉處多了一個透明的血洞,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緩緩歪倒!

    火奴亞亞竟是悍然出手殺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徵兆,便暴起殺了北魔使的兩名親信!那聖蟲的一撲之威,端的是令人毛骨悚然!

    兩名親信死去,北魔使反而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冷冷的道:

    “好,好,就算本座這一次闖了你的閨閣,唐突了聖女,這兩名六品弟子的命也抵得過了吧,我倒是要告訴你,你藏起來的那個林封謹身上,可是關係到了南魔使和西魔使的生死,若不交人出來的話,那麼非但我和東魔使都要視你為敵,陽法王他老人家也決計不會放過你的!”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火奴亞亞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想了想,咬著牙齒道:

    “一個時辰後我交人!若是這點都不肯答應我的話,那麼大家一拍兩散!不要以為搬出陽法王就可以嚇唬人,我不妨告訴你,陰法王她老人家面前,我也說得上話呢。”

    北魔使抬頭看了一眼火奴亞亞,沙啞著聲音道:

    “好,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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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二十六章 玉璽

    他也是乾淨俐落,說走就走,離開的時候居然還將踹飛了大門給重新拉了起來合上,火奴亞亞也是籲出了一口長氣,神情也是為之鬆弛了下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一扇被重新掩上的門驟然四分五裂,一道人影手持鋒銳無比的長刀,那身姿在空中居然是扭曲若蛇若蟲,充滿了無法形容的詭秘,對準了火奴亞亞直撲而來,迎頭就是一刀斬了下去!!

    偏偏這斬下來的一刀,連半點刀光也沒有!

    火奴亞亞尖叫一聲,在這樣的突發狀況面前,她立即就動用了殺手鐧,聖蟲激射而出,這聖蟲的速度何等驚人,連林封謹擁有放緩時間的異能都只能捕捉到其軌跡,撲來這人立即被洞穿頭顱慘死當場,只是火奴亞亞卻是一下子就呆滯了,意識到自己只怕上了惡當,因為聖蟲的殺人次數已經到了極限,它吸飽了精血,開始進入了休眠。

    然後,面無表情的北魔使便一步踏了進來!看著火奴亞亞淡淡的道:

    “又見面了,似乎一個時辰到了呢。”

    火奴亞亞忽然將嘴一扁,眼圈一紅,便已經是露出了無比哀憐的樣子,北魔使冷冷的道:

    “你不用再有什麼癡心妄想了,除非你的天魔魅惑聖法已經修煉到了草木有情的地步,否則的話,對本尊是沒有半點用處的,因為本尊在入聖門之前,便已經是個殘缺之人,乃是在宮中服侍貴人的公公。更重要的是。我已經通知了東魔使,他也是頃刻便至!你應該是知道。東魔使和陽法王之間的關係,哼哼,我勸你現在還是早些放棄吧,不要在錯路上越走越遠!”

    火奴亞亞聽了北魔使的話以後立即若中雷擊,這就是她的魅惑大法的最大弱點,一旦遇上了女人或者是太監,那麼就可以說是全無效力!

    而東魔使即將來臨的消息更是若往油鍋當中滴下了一滴水似的,刺激得她一下子就變得咬牙切齒起來。更是不甘的看了一看旁邊熟睡得像個嬰兒的林封謹,猛然之間一咬牙,已經是捏了個法決,悄然掐破中指,往盛著聖蟲的盒子裡面滴了一點鮮血下去!

    如此機遇,並且還是自己犧牲色相才搶奪到的機遇,怎麼可能就白白的讓人奪走了去!對於火奴亞亞來說。沒有一顆野心勃勃而執著的心的話,又怎麼可能在地聖女這條路上走到現在這一步??

    要知道,當年入選進入地聖女位置之爭的,整整是一千三百三十七人啊!最後大浪淘沙,只剩餘下來了一個她!

    無聲無息的做完了這些動作以後,火奴亞亞卻是做出了不甘的表情。死死的咬住了下唇以後,帶著哭腔道:

    “你給我記住!今日之辱,來日勢必加倍奉還!”

    聽到了火奴亞亞這麼說,北魔使反而出了一口長氣,因為這似乎表示火奴亞亞已經沒有什麼底牌了吧。所以才會說這些場面話,他從火奴亞亞這裡強行搶奪人可以。但是終究也沒膽子直接下手殺了聖女,便冷笑一聲,喝令手下讓開了門。

    火奴亞亞一離開後,幻術消失,便將躺在了床上,熟睡若嬰孩,渾身赤裸的林封謹給露了出來,北魔使冷笑了一聲道:

    “我還以為此人是個三頭六臂的難纏傢伙,結果說到底竟然也是個色鬼,一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兒了。來人,用縛魂鎖鎖住他,但是鎖鏈放鬆些,然後抬走的時候也小心些,那個騷娘們雖然只會旁門左道,卻是軟刀子銷魂蝕骨,就讓這林封謹繼續保持在這昏睡狀態當中,不要弄醒他,我們也可以省不少的事。”

    一干人都是躬身領命,然後便將林封謹也是抬了出去,很快的,這地下密室又恢復了安靜,不過大概只過了半袋煙功夫,又從外面走了兩個人進來,看他們的打扮也就是一般的拜魔教徒,兩人一面說話,一面走向了林封謹脫下來的衣服:

    “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竟是由地聖女親自對付!嘖嘖,那小腰扭得可是真!還有那胸,那屁股,哎呀,我的心都在跳啊,恨不得撲上去狠狠戳幾下消火!”

    “仔細些,這人身份很高,不要錯過了什麼法寶才好。”

    “嘖嘖,不是哥哥我誇口,這種搜檢的事情沒有做過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這雙眼睛那還有個外號叫寶物天敵,就怕他沒有好東西,只要有的話,一定逃不掉的。”

    “咦,這個玉佩不錯,裡面靈氣流動,拿著拿著,這片玉符是護身的,唔,這把劍也是上等貨,至少也是德寶齋的鎮店之寶,哇發達了發達了,這是三千兩銀票,這扳指是虎血石做的,那邊還有個衣結子少說也能賣一千兩.......”

    “......沒了嗎?”

    “應該是沒了,就是這只貌似是藤條編織的戒指貌似不知道有什麼用,看起來有些像是墨門的雙痕戒,奇怪了,但是樣式卻對不上號呢,仿佛是個破爛貨。”

    “你這蠢材,這傢伙聽說家裡面的銀子那是要用大車來運的,他會在身上帶破爛貨?讓我看看,這上面還有字呢,須,彌,芥,子??難道這是墨門的至寶,須彌芥子戒?我們發達了!!”

    “什麼?真的?那這玩意兒怎麼打開?”

    “應該很簡單的,你看這裡,哥哥我外號寶物天敵豈是浪得虛名?你看這裡有個小突起,一按就是........”

    (頓時傳來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

    “哎喲,哎喲,我的腿被砸斷了,他媽誰叫你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的,怎麼裡面還有這麼笨重的東西。這玩意兒是什麼啊,是櫃子嗎?哎喲!快來幫我搬!”

    “來了來了。哇,這裡面才真的是藏寶庫,這丹藥我聞一聞都覺得神清氣爽,龍精虎猛......咦,老大,壓在你身上的那櫃子,那玩意兒為什麼自己會動?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是......機關獸?”

    “啊!!啊啊啊!!”

    “..........”

    這兩個倒楣的拜魔教徒在瞬間就被飛矛穿心而死,從須彌芥子戒裡面被釋放出來了的天狼矗立當場。兩隻眼睛閃耀著詭異的藍色光芒,沉吟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說話間,那一滴清澈到無法形容的水珠便從中滲透了出來,然後徐徐的沁入到了兩名拜魔教徒的眉心當中,須臾之間又重新進入到了鐵甲神獸的體內:

    “原來是這樣,主人被誘惑入了赤子之心的境界當中,因此無法自拔。呃,咳咳,也可以說是他過於好色吧。雖然貌似現在局面相當不利,但是我們卻是就在東林書院附近,這是個好消息。”

    “恩,除此之外。那個地聖女想要突破功法的話,應該會將希望寄託在主人的身上,因此他一時半會是沒有什麼危險的,所以不用太著急。”

    與此同時,天狼已經將那兩個倒楣蛋的屍體拖到了旁邊藏了起來。然後變幻成了不容易洩露行蹤的野獸形態,四肢著地慢慢的向前探路。忽然之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陡的從不遠處散發了開來,那種感覺威嚴宏大,堂堂正正,任何人在這種感覺面前一比,那完全就仿佛是渺小若塵!

    很顯然,操控鐵甲神獸天狼的那塊石頭和那滴清水也都是大有來歷,它們一接觸到了這壓力,立即就發出了驚歎:

    “這.......這感覺!!”

    “這感覺我從未忘記,當年的大劫的開端,便是源自於此.......這是這是主宰天下的感覺啊,這是君臨天下的霸氣!這是帝王的餘威,這是玉璽的力量!!”

    借著這威嚴壓制全場之時,天狼的奔行速度驟然增加,三蹦兩跳的便來到了前方,只見這裡乃是修築了一處十分寬敞的地下會客廳,這會客廳當中更是陳設了多樣的東西,而會客廳裡面更是橫七豎八的倒臥了四五具屍體,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被穿透了咽喉或者說是眉心而死!死後臉上甚至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連頭髮,瞳孔都蒙了一層灰意。

    甚至就連東魔使也是著了道,捂住了右臂渾身上下都劇烈的顫抖著,他臉色都是化作了死灰色,劇烈的顫抖著,而在東魔使的身邊,一個看起來就都是頗為桀驁的年輕男子都是滿頭大汗,右手高高的舉起了一件東西,那件東西赫然是一隻印璽。

    在印璽的面前兩三寸處,停留著的正是那頭聖蟲,只是其渾身上下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仿佛是紅瑪瑙雕琢成的一般!

    無論是東魔使還是西魔使兩人都誤判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兩人都還以為這地聖女火奴亞亞的魔功修煉還是在原來的層數上,至少還要五年才有突破,哪裡知道,這地聖女引誘林封謹卻是有了回報,驟然省掉了幾年的苦修,順利晉階。

    因此就擁有了一個全新的能力,那便是付出一個月的壽命,換取操控的聖蟲狂暴的能力,在狂暴的狀態下,聖蟲只能被勉強控制,會瘋狂屠殺周圍的一切生命,變成一具強悍無比的殺人機器!

    而正是那只印璽的強大力量,才抑制了聖蟲的瘋狂撕咬,否則的話,估計這整個大廳當中的人都沒幾個能活下來的了。

    林封謹此時依然安靜的沉睡著,其表情十分恬淡安詳,完全就不知道在自己旁邊都蘊藏著莫大的殺機。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對持的情況,還是因為火奴亞亞不甘心造成的,她自己辛辛苦苦獵捕到的肥羊,為什麼要交出去?並且這肥羊身上,還有著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秘密啊!

    所以,火奴亞亞不顧一切的使用了血祭之術,強行令自己的聖蟲發狂,從休眠狀態當中醒來,雖然這樣做她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是想想下一階的天魔魅惑大法需要的整整三十六年的修煉時間。火奴亞亞就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任何付出都是必須的,都是值得的!

    “給你們臉不要臉。我已經讓步到了一個時辰後交人,你們居然還來給我玩這一套??老娘不發威你們以為是病貓好欺負?東魔使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嗎?咱們聖偶教的宗旨就是優勝劣汰,輸了的話自然就是劣等貨,死了也就死了!”

    “賤人,我看你的這破蟲子能頂多久!”西魔使也是個不肯甘休的人,咬牙切齒的道,只是他握住印璽的手也已經是在微微的顫抖了。

    火奴亞亞也冷笑了起來道:

    “帝璽一共是六方,為“皇帝之璽”、“皇帝行璽”、“皇帝信璽”、“天子之璽”、“天子行璽”、“天子信璽”!加上那至高無上的和氏璧雕琢成的傳國玉璽。這才是一共七方,你拿到的只是一方天子信璽而已,這一面玉璽上附帶的,也只是區區的大衛朝當年的氣運而已,而大衛朝已經亡了幾十年了。”

    “就憑你這一面天子信璽,頂多也只能扛住我的聖蟲一袋煙的功夫,要能徹底克制我的聖蟲。只有那和氏璧獨一無二的傳國玉璽才行!沒有那傳承幾千年的氣運,那攜帶了歷朝歷代的滄桑氣運,怎麼可能和我的聖蟲別一別苗頭?”

    西魔使更是冷笑道:

    “小賤人,我承認你說得對,但是,你卻是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是什麼地方了!這裡距離東林書院只是一牆之隔,若不是我未雨綢繆,預先派遣了六魔將前來結陣,用四靈千魔罩將這裡團團護住,否則的話。我的這一具天子信璽的力量早就散逸了出去,被那些老東西給察覺到了。本尊不妨告訴你這小蹄子,我與六魔將心靈相通,只要覺察到不對,立即讓他們撤退,到時候大家同歸於盡也無所謂。”

    火奴亞亞這女人精明無比,就連林封謹這麼奸猾的人也是著了她的道兒,西魔使的幾句話怎麼可能把她給嚇得到?立即冷笑道:

    “你儘管撤陣便是了,前朝帝璽,珍貴無比,縱然不是傳國玉璽,一旦失落,都要受扒皮抽筋之苦,就憑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沒可能獲賜如此重寶吧,就連你的義父陽法王恐怕都只有掌管的權利,你有能耐就馬上放開陣法,看看失落了玉璽的下場是什麼!估計就連陽法王大人,也是難辭其咎!”

    “更何況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這一次雖然犯了些錯,但目前教中目前已經掌握到了一件可以和吞蛇相抗衡的強大神兵的下落,那便是青梅嗅!我在其中做出了重大的貢獻,就憑此貢獻,功過相抵,魔尊也定不會嚴懲我!”

    西魔使狂笑道:

    “你以為只有你會立功?魔尊脫困之後,更是連續吐露聖音,我義父的佈置下來的眼線更是循著聖音的提示,更是找尋到了傳國玉璽的確切情報,他老人家立下了那麼多的汗馬功勞,我就算是失落了這一面天子印璽又如何?”

    這時候,西魔使忽然臉色大變,怒吼了起來:

    “小賤人,你真是要和我同歸於盡?”

    火奴亞亞愕然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

    西魔使的握持天子印璽的那只手顫抖得更厲害了,他的眼中都有驚慌之色,忽的咬牙切齒的道:

    “好,好,你夠瘋,你夠狠!”

    這一處拜魔教的地下密室占地很大,共計有房舍密室二三十間,其中更是有縱橫交錯的道路連接,就在靠近邊角的一處密室當中,可以見到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魔化人歪倒在了旁邊,此人魔化得不算太厲害,但毛髮格外濃密,身材更是無比粗壯,初一看起來就仿佛是一頭大猩猩似的。

    只是他的生機已是完全消失了。

    這個人的旁邊,便站著墨門的鐵甲神獸,天狼。

    他正冷冷的抽回了飛矛,接著居然還在從容不迫的擦拭著血跡。

    天狼旁邊的這魔化人不僅僅是被一柄飛矛穿透了喉嚨,更是胸口被鐵爪撕裂開了一個驚人的血洞,裡面的骨骼內臟都露出來了一大片。而在這魔化人的頭頂上方,有一個淩空漂浮著的藍色符籙,仔細一看應該是用骨骼雕成,正是幽幽的發出藍光。

    那藍光延綿不斷,仿佛是絲絲縷縷的不會受到任何阻礙,徑直對準了周圍的土壤蔓延了開去,倘若有人具備透視的眼力,可以從上到下俯瞰的話,就可以發覺,這藍色的符籙一共是六個,分佈在了這一處地下密舍的六個角落當中。

    那藍色的光芒最後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面飄飄蕩蕩的巨大護罩,護罩上的藍光不停流轉,不時浮現出了一張怒吼著的魔臉,然後漸漸消失,恰好就將這一處地下秘舍覆蓋在了其中。

    很顯然,這就是可以遮罩掉玉璽氣息的“四靈千魔罩”,而主持此陣法的,應該是西魔使攜來的六魔將了。很顯然,西魔使說他和六魔將心神相通並不是什麼假話。天狼一突襲暗殺成功一名魔將,西魔使立即便有了感應,當然,他肯定以為是正在與其針鋒相對的火奴亞亞這女人幹的,所以才如此憤怒。

    而這四靈千魔罩的耗費也是極大,一旦六魔將當中有人死掉,那麼不消說,剩餘的五人必然是難以繼續維繫陣法,只能儘量拖延陣法崩潰的時間。也難怪那西魔使慌了神,那陣法一旦崩潰,自己卻是啟動了天子印璽上的浩蕩氣運來抵抗聖蟲,被東林書院裡面的老怪物發現必然是分分秒的事。

    最要命的是,他身為魔人之身,要啟動天子印璽上的浩蕩氣運容易,但是要使其平靜下來的話,卻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非得焚香祈禱,將其放置在了靜室內安撫不可。除非是呂羽或者身為紫薇命數中人,才能夠駕馭玉璽,甚至使其收放自如,自行護主。

    由此可見,操控天狼的那塊石頭和那一汪清水也是堪稱石怪水精,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明明是處於全面的劣勢下,卻是可以找准一個關鍵的點,便將大局成功撬動!

    ***

    此時東魔使和西魔使已經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四靈千魔罩”正在迅速的潰坍當中,只怕在等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天子印璽上面的浩蕩氣運便會盡情散發出來,偏偏此時還要依靠此物來抵擋那狂爆的聖蟲。

    西魔使一咬牙,慘笑一聲,已經是很果斷的“蓬”的化成了一團血霧,然後帶著東魔使飛射而去,這一招與吸血鬼化成無數蝙蝠飛走有異曲同工之妙處,卻還要更加迅捷,被稱為是血光遁法,一旦施展出來,對自己的身體傷害也是極大。

    只是,此地依然是氣運翻騰洶湧,他竟是將天子印璽也是直接留了下來!

    雖然就當前的這局勢來說,這天子印璽應該是完全都帶不走的了,若是要強行帶走的話,不要說驚動的東林書院中人可以根據天子印璽上外溢的氣運順藤摸瓜,單單說那只聖蟲一旦脫困,也將會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但是,有的時候,並不是說理智就可以戰勝一切的,這西魔使年紀不大,卻是決斷如此,倘若林封謹清醒的話,必然會將其視為勁敵。

    西魔使和東魔使一走,火奴亞亞立即就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這精明無比的女人確實是手無縛雞之力,卻不代表她就完全沒有神通,感應不到“四靈千魔罩”正在迅速的潰坍當中。而她偏偏也沒有快速遁走的本事,怎麼辦?

    卻也難不倒這女人,很乾脆的拋出了一張手帕放在了林封謹的鼻孔旁邊,這手帕上卻不是毒藥,而是魔門的秘藥千日醉,足以讓林封謹昏睡好幾天不醒了。毫無疑問,火奴亞亞此時依然不慌不忙,思緒十分清楚,她當然不可能殺了林封謹,不過也不能讓林封謹短時間內醒來,否則的話,對她知根知底的林封謹就一定會來主導對她的追捕,因此讓林封謹睡上兩三天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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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二十七章 又見陽謀!

    做完了這些事情以後,火奴亞亞一把抓住了聖蟲,同時迅速的朝前走去。

    等到東林書院中人發覺了這裡翻騰的浩蕩氣運的時候,火奴亞亞已經變成了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婦女,提了一包鹽從雜貨鋪裡面往外走!這時候東林書院的幾大巨頭都紛紛架起了神通趕來,所有的精力都全神貫注在了天子印璽那洶湧翻滾的氣運上,哪裡注意得到這麼人畜無害隨處可見的可憐女人?便讓她輕易混了出去,而東林書院附近本來就繁華若集市,只是過了寥寥的幾個呼吸,火奴亞亞便徹底的蒸發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

    ***

    林封謹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夢中。

    最初的時候,應該是一直在做春夢,並且那是一個十分旖旎舒爽的夢,夢中似有神女蹁躚而來,雲雨舒爽,飄然欲仙。

    接下來則是天下珍饈佳釀,無所不備,自己在酒香馥鬱當中熏熏欲醉,似乎已經是不知何處。

    只是在這快慰當中卻是有一件尷尬的事情,那就是內急。

    所以在夢中林封謹便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尋找廁所,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廁所噓噓完了,邁步出門居然發覺又內急了,並且剛剛走出去的廁所就又不見了,只能繼續尋找廁所。

    於是這個夢就開始進入了閉環,尿尿,出門,找廁所,繼續尿尿,出門,找廁所.......

    終於,林封謹覺得膀胱一陣劇痛。只怕是幾乎都要爆掉了,大叫了一聲便直接跳了起來。結果腦袋一下子就“滋拉”一聲頂破了上面的蚊帳,然後二話不說,手忙腳亂的拉開褲帶就準備放水,一時間卻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東西,看到旁邊有個花瓶似乎合用,直接拿了過去就是“噓噓噓”的開閘放水。

    這一泡尿整整尿了半支煙的功夫,小腹處都是一陣一陣無法形容的舒暢感覺傳來,林封謹這時候才滿意的閉著眼睛。呼出了一口長氣,忽然一回頭頓時傻了眼:

    “爹?敏兒?雅思,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為什麼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林員外明顯是松了一口長氣,揉了揉睡眠不足而發紅的眼睛,一步就邁了出來怒吼道:

    “你這小王八蛋還好意思說??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接著提起雞毛撣子便是對準了林封謹抽了過去,可憐林封謹現在還站在床上。手拿被尿得滿滿的花瓶,被抽了一下頓時就齜牙咧嘴的跳了起來,結果褲帶沒系,睡褲一下子就滑了下來,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遺。

    苻敏兒和左雅思兩人雖然都對他十分心許,但總歸是黃花大姑娘。見到了林封謹胯下的那晃悠之物,同時發出來了一聲尖叫,捂住臉就轉身過去,滿臉飛紅,林封謹這時候還處於半睡眠狀態當中。腦子遲鈍得很,好在這時候旁邊還有侍候的傭人在。所以很敏捷麻利的上前為林封謹解圍.......先將他老人家的褲帶拉上,然後接過那個裝得滿滿的花瓶.....

    半個時辰後,林封謹已經坐在了自己的書房裡面海吃胡喝了起來,至於苻敏兒和左雅思兩人已經是匆匆回家了,而此時林封謹身邊呆著的,便赫然是平時都極少現身的鐵甲神獸天狼。

    “你是說,我整整昏睡了四天?”

    “是的。”天狼很乾脆的道。

    林封謹吞下了一塊烤羊肉,懊惱的道:

    “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昏睡了這麼久?是那個火奴亞亞暗算我了?”

    天狼淡淡的道:

    “沒錯。”

    林封謹一下子幾乎都要跳了起來,怒吼道:

    “你就看著這騷貨來暗算我嗎?”

    天狼很乾脆的道:

    “你的命對她來說不知道多重要,她當然捨不得殺你了,又怕你不識趣很快醒轉了過來難為她,所以自然是選擇了讓你好好睡幾天,反而若是我當時出現的話,那一隻聖蟲處於狂暴狀態,倒是很有可能誤傷你呢。”

    林封謹愕然道:

    “我對她,很重要?”

    天狼於是用平實的語調,將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源源不斷的告訴了林封謹,雖然之前天狼是在須彌芥子戒內,但是那滴水精卻是吸收了搜查者的記憶,所以結合前因後果,並不難推斷出所有的經過。

    林封謹聽完了天狼的話,呆滯了半天道:

    “我,我也就只是睡了一覺,怎麼就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天狼居然在這個時候掉了一句文出來:

    “人生如夢啊,主人,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夢啊,只是看你什麼時候醒。”

    林封謹忽然渾身上下都顫抖了一下,手上端著的酒都灑了一小半出來:

    “你剛才說,我被那妖女魅惑後,渾身上下都沒有穿衣服?”

    “對啊。”天狼理所當然的道。

    林封謹顫聲道:

    “然後那西魔使居然狠下心來,將天子印璽直接留了下來?”

    “對啊。”天狼也是很乾脆的道。

    “那最後豈不是書院的各位師長都到了?”林封謹開始抹冷汗了。

    天狼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書院的山長董仲舒都到了,其餘的人還能不來?”

    林封謹顫聲道:

    “那我光屁股的樣子,豈不是被他們全部都看見了?!!!”

    天狼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就連我都差點被毀掉,若不是反應及時,迅速表明身份叫出來我是你的奴僕,否則的話,肯定是變成了一堆零件了.........”

    林封謹呆滯了半晌,忽然捂住了臉。只覺得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估計就是東林書院了,自己光屁股被妖女迷惑的事情必然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這從此以後還怎麼見人?

    沮喪了好一會兒,林封謹才長歎了一聲道:

    “好吧,繼續往下說,接下來的事情怎樣?”

    天狼機械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

    “在發覺了玉璽確實是真的以後,董真人立即就發動了大象無形之術追擊而去,成功的抓住了東魔使,不過被你玩過的火奴亞亞則是成功逃脫了.......”

    “喂喂喂,什麼叫做被我玩過。”林封謹滿臉悲憤的怒吼道:“明明是我被這妖女玩弄好不好!”

    天狼歎了口氣道:

    “好吧。隨便你怎麼說........接下來東林書院便將這前朝的天子印璽重新用浩然正氣祭煉了一番,將其當成了吉兆獻給了君上,君上大喜,由此而定年號為永慶,自身則進位為北齊莊王。莊者,廣納土地也,由此可見君上即位後開疆拓土的決心。”

    林封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

    “你剛剛似乎提到過一件事,那就是拜魔教徒似乎知道了.......可以和吞蛇這樣變態的東西抗衡的神物的下落?”

    “沒錯。”天狼很乾脆的道:“並且還說出來了青梅嗅這三個字。”

    林封謹又默然了一會兒道:

    “那麼既然此時君上拿到了前朝的天子印璽,被抓住的那倒楣的東魔使肯定也會說出一些關於傳國玉璽的線索了?”

    天狼這一次也默然了一會兒,終於沉聲道:

    “極有可能。”

    林封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眉頭乃是越皺越緊,更是仿佛若困獸一般的來回在這走廊當中踱來踱去。忽然怒吼道:

    “王八蛋!又來這招!”

    ***

    與此同時,在距離鄴都一百三十裡外的嶠山。

    這裡平日山清水秀,風景絕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幾個月在山中出沒的樵夫和獵人紛紛出事失蹤。非但如此,更是竟然連草木上都染了一層揪心的黑。

    在嶠山裡面。有雙峰對立,但是雙峰腳下,卻有一條長長的峽谷,整日雲霧繚繞。

    此時就在這峽谷當中,卻已經修築出來了不少房屋之類的,進進出出皆是拜魔教徒。

    在峽谷的深處,有一處寬闊無比的洞穴,深邃黑暗,此時正有一男一女跪在了洞穴之前,這一男一女身上都散發出來了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勢,看起來竟是有竭力壓制都壓制不下來的感覺。甚至這一男一女彼此之間的氣勢都還在互相的衝突激蕩,仿佛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的漩渦,令周圍的落葉草木都是紛紛凋零。

    可是,如此強大的一男一女卻是誠惶誠恐的跪在了洞穴前面,深深叩首!觸及地面的額頭上都有了清晰的血痕。

    從那黑暗深邃的洞穴當中發出來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看來,想要封鎖掉那兩個消息是不可能的了,哎,神器和傳國璽,終究還是與我無緣,陰法王,陽法王,我吩咐你們做的事情辦好了嗎?”

    這一男一女對望一眼,首先是那陽法王沉聲道:

    “已經辦好了,北齊的國君現在應該已經在興奮的把玩著那一枚天子印璽了,而呂羽此人可以說是野心勃勃,他絕對不會因為一枚天子印璽就滿足了的,我們進而巧妙的將傳國玉璽的消息也放了出去,呂羽的雄心壯志便是要一統天下,他一定會心動,全力推進尋找傳國玉璽的。”

    接下來陰法王也細聲道:

    “那林封謹也得知了青梅嗅的消息,這是可以肯定的,現在他一定是在喜滋滋的準備著繼續追查,興奮無比的準備獲取寶物吧,這個人的內心其實是格外貪婪的,老祖您大可以放心。”

    黑暗當中傳來了一連串陰沉無比的笑聲,緊接著,從中居然伸出來了一隻巨大的魔爪,這魔爪上面還沒有生長皮膚,看起來仿佛就和燒傷病人一樣觸目驚心,有著大塊的疤痕和大團的潰爛,並且魔爪上面只有四根手指,還有十分鋒銳的爪子。

    從魔爪上面還掉落了下來大團大團若蠟燭油的粘稠物質。落在了地面上吱吱有聲,並且還要發出難聞的氣息。

    這魔爪伸出來了以後。陰法王和陽法王都是滿臉興奮的閉上了眼睛,昂起了臉,便見到那魔爪壓了下來,用尖銳的指甲在兩人的眉心當中都劃出來了兩個清晰詭異的魔紋,然後迅速隱沒在皮膚上,最後卻是鐫刻在了顱骨表面。

    這陰法王和陽法王兩人都是痛得臉色慘白,可是目光當中卻有強烈的興奮之意。這種“雕骨”之術乃是魔門的無上大法,若不是今日他們的行為著實令這遠古之魔滿意。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樣的賞賜。

    此時有一道陽光艱難的透過了穀底的雲霧照耀了進來,恰好便看到了陽法王的臉。

    那張男人的臉,赫然便是與林封謹在雲霧山當中一道通行過的徐朽道士!

    ***

    林家的水榭當中,不停的傳來了碗盤被狠狠砸碎的聲音,一個個杯子和盤子被用力的摔在了牆壁上,四分五裂,瓷屑四處飛濺。只要有人靠近。馬上就被痛駡滾開,旁邊的下人侍女們都是驚恐的遠遠站著,他們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少爺居然忽的表現出如此粗魯暴戾的一幕。

    有的人自然飛也似的跑去告訴林老爺,但是林老爺見到兒子醒轉來了以後,心懷大暢,自個兒跑去補瞌睡了。早就吩咐了下去,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見外客........

    林封謹發洩也似乎的將面前的碗筷什麼的都砸完了以後,忽然冷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倖存下來的酒壺猛喝了一口。哈出了半口酒氣。

    旁邊侍立的天狼淡淡的道:

    “要不要我叫人再送些碗筷過來?”

    林封謹搖搖頭,眼神了裡面盡是憤怒之色道:

    “不用了。我只是一時間有些鬱悶而已,緩過來就好了。”

    天狼奇道:

    “你鬱悶什麼?今天這些事情你完全都是在袖手旁觀,不,甚至對你來說就是睡了一覺而已。還占了那地聖女的大便宜,有什麼好鬱悶的?”

    林封謹苦笑道:

    “你覺得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從鄣國公府裡面流出來的紫金珠花,偏偏就會落到我的鋪子上來抵債?我一追查,就抓到了聖女的線索,更是順藤摸瓜拿到了各種機密........天底下怎可能有這樣巧的事情?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是拜魔教這幫人刻意安排的,他們的目的.......便是要我讓接觸到那死鬼的陽謀啊!!這一切,顯然都是那死鬼衛明帝錢許的陽謀!”

    “你想一想,傳國玉璽的下落,一旦持有,隱然便有了正統的名分,這東西對君上來說,可能捨棄嗎?而能夠與吞蛇相抗衡的神兵青梅嗅的下落,對擁有和羞走的我來說,同樣也是絕不能放棄的東西!!”

    “你看這種情況,和當年我在雲霧山秘窟當中面臨的處境何其相似啊,當年的我若是要大開寶庫,勢必就要開啟寶庫的機關,相當於是被那死鬼衛明帝錢許驅使,完成他幾百年前就擬定好的計畫!而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當真的接觸到了傳國玉璽或者說是青梅嗅的時候,一樣會有類似的選擇等著我!呂羽若是想要傳國璽,我若是想要青梅嗅,那麼就又得被他牽著鼻子走!這就是萬惡的陽謀,直指人心的陽謀啊!!”

    也難怪得林封謹如此憤怒苦惱,當一個人竭盡全力之後,居然發覺自己依然是在一個幾百年前就死掉的人制定的計畫當中,確實是十分令人沮喪的,一想想自己之前的努力都像是沒頭蒼蠅那樣的亂撞,心中的鬱悶就不必多說了。

    天狼安靜的聽林封謹說完,然後等了一會兒才道:

    “那你的選擇是什麼?其實我覺得你也是有選擇的,那就是忘掉這兩件事。以不變應萬變,那豈不是萬事大吉?”

    林封謹冷笑道:

    “哪裡有這麼容易,我能說服君上不要傳國璽嗎?顯然不能!因此我若是想要破壞那王八蛋的陽謀,就得和呂羽對著幹,阻止他拿傳國玉璽!!這可能嗎?我嫌自己的腦袋太多了?”

    “再說,青梅嗅這種神器,不僅僅是對我的誘惑大,更是對天下每個人的誘惑都大,就算是我不動手,那些拜魔教徒自然就會對其餘的人放出風聲,到時候的結局是什麼?那便是衛明帝那死鬼的目的也達成了,青梅嗅還沒我的份兒!我這不是虧大了?”

    天狼淡淡的道:

    “那我就可以理解成,你明明知道面前是個坑,也要往下蹦?”

    林封謹渾身上下都是一僵,忽然罵道:

    “你他娘的能不能換個好點兒的詞兒?我是打算怎麼想辦法火中取栗,讓那王八蛋衛明帝陪了夫人又折兵,比如我現在思前想後,在那雲霧山當中,我還是有可能既不讓那機關裡面的龍氣洩露,同時又巧妙的拿到牙之王和和羞走這兩件東西的!”

    林封謹咬牙切齒的說:

    “這一次我是有備而來,就是要想辦法破壞這傢伙的陽謀,既能拿到青梅嗅和傳國璽,也讓他埋下來的後手無處發作,進而順利反制於他,這才是我平生最為快慰的事情!到時候我必備一杯水酒,遙遙的祭祀一下這死去幾百年的衛明帝,好好的告訴他可以安息了。”

    天狼淡淡的道:

    “你的想法不錯。”

    林封謹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很顯然,天狼的意思是要從反面來理解的,就是說林封謹想得太美了!趁著林封謹還沒有發作出來,天狼已經很乾脆的回到而來須彌芥子戒當中去,讓林封謹想要發洩一下都沒有地方出氣!

    “這王八蛋........”

    ***

    很顯然,呂羽的一切反應都是若所有人猜測的那樣,一件天子印璽已經完全滿足不了他了。

    因為這衛朝的玉璽也頂多只能代表前朝的傳承而已,並且還是足足六件,只有傳國玉璽是從上古時候就傳承下來的信物,經過了歷朝歷代都認可歷史淬煉,擁有這東西,才可以抬頭挺胸說自己是中原正溯,上天之子,這才能自稱天子!

    沒有傳國璽在手,就算是一統江山,也只能為皇,難以稱帝,總是有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

    林封謹在昏睡著的時候,呂羽就很不耐煩的派遣自己另外一個心腹石太監來催促了好幾次了,並且你一個堂堂的君主,跑到下屬這裡來也不好打空手,所以隨賜下來的東西都是琳琅滿目一大堆,不過也都不是什麼值錢的。

    除了藥材之外,就是只有大內才可以鑄造的特製金元寶,金錢等等,這些都是雕工十分精美,仿佛若藝術品一樣,上面還有雕刻的金龍紋,唯一的用處就是也拿來送禮的話也是倍兒有面子.......

    所以,此時林封謹剛剛醒轉過來吃飽喝足,想要享受一下家人的溫暖和關懷,估計林府當中的眼線都已經很乾脆的將消息傳了出去,石太監便笑眯眯的登門,說是聖上有請,林封謹長歎了一聲,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坐上轎子,往宮殿當中行了過去。

    呂羽這一次見林封謹的地方卻並非是在正式場合,而是在宮中的御花園裡面,這一日陽光明媚,更是有鮮花盛放,呂羽便在太液池旁邊擺酒,面前就用羊脂白玉的架子托著那一隻天子印璽,仔細賞玩,看起來十分志得意滿。

    呂羽一見到林封謹來,便哈哈大笑,招手喚他過去道:

    “卿家正是朕的福將,一干愚民腐儒全然不知事體,竟是用鄣國公造出來的孽指責朕殺伐過盛,要朕下罪己詔。這時候,卻是忽有前朝天子印璽橫空出世,豈不是用莫大的祥瑞和吉兆,正好讓這些愚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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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9 00:16:17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二十八章 九淵先生的愛情軼聞

    林封謹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呂羽坐到了那個位置上,承受的壓力也是十分驚人的,不要以為君王就可以肆意的殺人,看誰不順眼就殺誰,那是太平盛世,家國一統後才會出現的事情,如今五國混戰,地方上的大族世家的勢力同樣也是格外的驚人。

    比如京師當中的大家族李家一樣,吏部尚書是李家的,鎮守邊關的大將李嵐也是李家的,李家還同其餘的世家是姻親......有道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呂羽一直都看李家不順眼想動動,也是顯得頗為掣肘。李家某些人行不法事情,殺之若殺草芥,但你能不考慮一下自己吏部尚書和邊關大將的感受,滅他滿門?

    如今這天子印璽一出,真的是堵住了不少人的嘴巴,也難怪得呂羽如此欣慰。

    說起來也是好笑,這天子印璽的獲得和林封謹有著直接的關係,可是他這當事人也才是第一次看到,仔細看去的話,這璽印的材質乃是用十分罕見的龍德石雕成的。傳說是上古天龍激戰在大荒之上,淌落下來的血液入土形成的。

    這種石頭傳聞有六德:即細、潔、溫、潤、凝、膩。

    仔細的看去,端的是凝結、脂潤、通透、純淨、細膩為一身,寶光四溢。據說握于手中,如同嬰幼兒的肌膚,溫嫩細潤無比。

    這天子印璽乃是六璽之一,下面則是有:天子行寶四個字,並且還有一種十分厚重沉凝的感覺。仿佛社稷大地的氣運都被承載於上,尤其是對於身具龍氣的林封謹來說。更是可以感覺到內中凝聚的國運蒼茫翻騰,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感覺,顯然是因為大衛亡國,其中承載的社稷氣運迷失了方向的緣故。

    不過呂羽身為國君,身上也是無時不刻的在散發出北齊的國運,在一點一點的向其中滲透,幾乎可以肯定,一旦呂羽徹底的將這天子印璽收復。那麼他的氣數也是將變得格外濃厚。

    易雲:品德不厚,物報太多,叫“德不配位”,福報常常會轉化為禍害的根由。厚德載大物,薄德載小物,缺德載無物。

    此時呂羽剛剛接手國家,沒有給國內的人民造成任何的福澤。自身就缺少德澤,在自身的氣數上來說,就仿佛是大廈初建,根基不穩,就有些類似于當年的巡察使向烈,根基不穩就容易被人有機可乘。而這一枚天子印璽當中的前朝氣運被收復了以後,便恰好可以彌補他的這個大問題。

    說得具體化一些,呂羽得到了天子印璽後的好處:比如拜魔教徒要想出入鄴都的城牆的話,估計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若是它們再在鄴都裡面召喚獻祭邪物的話。很可能就會直接失敗!於民間的聲望則是更盛!

    林封謹先恭喜了呂羽“天命所歸”,這時候。王后與其餘的妃子也是同時起身賀,呂羽哈哈大笑,連盡三杯,林封謹看呂羽開心,便看准了機會道:

    “咳咳,君上,雖然這枚天子印璽乃是天命所歸,但是,微臣在這其中就算是沒有功勞,也算是有苦勞吧?”

    呂羽斜眼看了林封謹一眼,嘿然笑道:

    “你這廝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要討賞賜還繞那麼大的一個彎兒?”

    林封謹道:

    “實不相瞞,這一次臣下是想請聖上賞賜一件東西下來的,根據臣的調查,這東西很可能會是接下來追捕拜魔教徒的關鍵。”

    呂羽奇道:

    “是什麼東西?”

    林封謹道:

    “便是那一頭曾經身懷龍氣的異蟲!想必這玩意兒在君上的手中也是發揮不出來什麼作用,而根據臣下的調查,這東西卻是可以作為引誘那些拜魔教徒的上佳誘餌啊,有著此物存在,不怕這些傢伙不上鉤。”

    呂羽皺眉道:

    “那蟲子乃是天底下的凶煞之氣凝聚而成的,一旦再吸入龍氣,便成不可治的太歲,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你真的覺得這玩意兒可以將拜魔教徒給引出來?”

    林封謹正色道:

    “難道君上還信不過我嗎?

    呂羽一笑道:

    “那倒不至於,好,今日便是允你所請,你出宮的時候朕會讓人將東西給你的。你且留一會兒,朕倒是聽說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要向你求證一下。”

    林封謹奇道:

    “很有意思的事情,向我求證?有什麼事情要找我求證的?”

    呂羽忽然一笑道:

    “聽說你這一次為了除掉拜魔教徒乃是出了大力的,甚至被你師長發現的時候,是赤裸裸的打著光屁股昏迷當中,感情有什麼香豔的遭遇啊?”

    林封謹臉色一下子就青了,他總不能回答說,我這一次其實完全就是打醬油的,追逐那拜魔教徒的地聖女火奴亞亞,然後和那妖女調了調情,結果進了她的閨房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因此林封謹只能翻著白眼道:

    “君上不要聽人胡說八道,根本就沒有這種事情。”

    “哈哈哈哈。”呂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朕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吃癟的嘴臉,真是令人捧腹,罷了罷了,下去吧。”

    林封謹板著臉翻著白眼告退了下去,這時候王后才在旁邊半開玩笑半勸誡的道:

    “君上這樣戲耍大臣,恐有損明君之德。”

    呂羽笑了笑道:

    “他是臣子裡面最特殊的那個,所以朕才會和他開這種玩笑,不過這件事倒確確實實沒有半點假話,聽說那拜魔教當中的聖女千嬌百媚,連見慣了美色的鄣國公也是迷戀不已,難以自拔。何況是林封謹這尚未成婚的少年呢,若說他被引誘上鉤。朕都是一百個相信。”

    王后便笑道:

    “林封謹雖然尚未成婚,但他開辦的那天下第一貴的店鋪,卻是深合我等女子的心思,並且我聽聞苻家小姐和左家小姐兩人也是為了他爭得難分難舍,聲勢都鬧得很大呢。”

    這時候,石太監已經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道:

    “主子,林公子要帶走那頭異蟲。特地來請主上口諭。”

    呂羽點了點頭,忽然一笑道:

    “你再從藥房裡面揀一條上好的鹿鞭包好,一起送給林封謹帶回去。”

    呂羽的這口諭令得周圍的嬪妃都是面帶紅暈,捂住嘴巴吃吃而笑,而呂羽看著面前的天子印璽,志得意滿的微笑道:

    “此時朕的目標,就是期望半年以內。將那代表天下社稷,承載了幾千年帝王氣運的傳國璽擺放在朕的書桌上!”

    ***

    林封謹如願以償的拿到了那頭帝王之蟲,這廝此時依舊在粘稠的桃膠裡面徒勞的掙扎著,仿佛渾身上下都有使不盡的力氣。剛剛回家,卻又聽到了一個驚天噩耗!這一次居然是九淵門下的何勁尋上門來,坐在了門房裡面。一見到林封謹便道:

    “林師弟,先生讓你過去一趟。”

    林封謹聽到了這句話,恰如晴天當中響起了個霹靂,很顯然,自家光著屁股昏睡不醒被救出來。這委實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情,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肯定是被傳到了九淵先生的耳朵裡面去了,一想起九淵先生那張板著的臉,林封謹心中就突的跳了一下!

    而很顯然,九淵先生讓這何勁來傳話也是有深意的,林封謹在門中人緣甚好,不過也有幾人和他關係很僵,這其中就有何勁,擺明是不願意讓林封謹知道些什麼風聲了。

    因此,林封謹也只能帶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想法,很無言的歎了口氣道:

    “我剛剛從宮中回來,讓我換件衣服喝口水可好?”

    何勁淡淡的道:

    “先生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我一見到你就帶你回去,否則的話,便是有違師命!要喝水路上難道就不能喝嗎?林師弟還是不要讓我為難了吧。對了,先生還告誡我說,倘若我和你說話超過了十句,同樣也是有違師命。”

    林封謹歎了口氣,何勁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自己還能怎麼樣呢?老老實實的挨訓吧,給旁邊僕人交代了一聲,便跟著何勁往書院而去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林封謹總是覺得越靠近書院,路上的人都是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似乎都在說笑什麼的,讓人好不尷尬。

    等到了地頭以後,有不少的師兄弟都在這裡念書或者練劍,不過那氣氛卻是沉默得可以擰出水來,林封謹見到了這幅情形,心中更是萬般忐忑,走到了九淵先生的書齋門口以後,何勁敲了敲門,然後低聲道:

    “師尊,林師弟已經帶回來了,弟子特地前來繳令。”

    裡面很快的就傳來了回應:

    “知道了,你先下來,林封謹進來。”

    林封謹走進去以後,見到了九淵先生今日的打扮居然和平時不大一樣,他居然是穿著一件寬袍大袖的唐裝,盤膝坐在了一隻蒲團上面,對面有著紅泥小爐,上面煨著一隻紫砂壺,正在突突的往外冒著白氣。

    這時候的陸九淵,應該是在居家的時候才會這麼打扮,一掃林封謹心中形象的嚴厲,更類似于和藹可親的長者。

    “你來了?”九淵先生淡淡的道。“去什麼地方了?何勁等了你應該足足一下午呢。”

    林封謹恭敬道:

    “君上有召,所以弟子一直不得空,現在才回來。”

    這時候,師徒問答之間,旁邊已經是繞出來了一個童兒,把林封謹請到了旁邊,換下鞋襪,然後濯足,仔細的清洗乾淨後,直接換上了白布裹履,這才將他引到了九淵先生對面坐下。

    此時先生不說話,林封謹心中有鬼,也是忐忑不安,更不敢多嘴什麼的,老老實實的看師尊在那裡沏茶。只見茶杯當中一股沸水沖入,那茶葉得了水。在杯子當中舒展了開來,青翠欲滴,更是仿佛一杆一杆的旗槍懸停,不一會兒,連茶水都顯得盈綠可人,還散發出來了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

    陸九淵先給自己倒了一盞,然後又給林封謹倒了一盞,林封謹一口喝下去。只覺得淡淡的芬芳入口,卻是經久不衰,雋永綿長,令人有沉醉於其中的欲望在裡面,並且連頭腦都為之一清,忍不住道:

    “好茶。”

    陸九淵慢慢的呷著茶,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似的。良久之後才道:

    “你家中也算是小有資產,過的也算是富貴生活,可知道此茶的產地麼?”

    林封謹沉吟了一下道:

    “弟子對茶雖然沒有研究,但是卻也知道此茶之雋永,絕對不遜色於天下任何名茶,只是要我說得更具體一點。那卻是難了。”

    陸九淵看著這茶葉,緩緩的道:

    “這茶葉的滋味為什麼獨特,便是因為其餘的茶葉都是產於南方,而唯獨此茶,乃是因緣巧合。被植在了地熱附近,只怕是天下之間少有的北茶。而此茶的炒法。更是要用二八少女的一雙纖纖玉手揉搓,並且輔以她們門下的獨特功法。”

    林封謹聽了以後忽然想起了一件軼聞來,忍不住奇道:

    “難道陸師所說的,就是東家之子?”

    東家之子本來算是一個代稱,她是一位精於茶道的絕世美女,據說沏茶的手法天下第一,有人曾經為其作賦:

    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從此,東家之子這個稱號就在他們的家族當中流傳了下來,每一代都要選出一位東家之子,是為茶道當中的翹楚,林封謹不明白陸九淵此時提起這件軼聞來用意何在,但是下一秒,林封謹就被陸九淵的話給驚得跳了起來:

    “這茶葉,就是現任的東家之子送給為師的。每一年採摘下來的明前北茶,為師都能喝到獨一份兒。”

    林封謹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一直都是不怒自威的九淵先生,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姦情八卦在裡面!他此時哪裡敢插嘴,只能老老實實的聽著。

    陸九淵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似的,半合上眼睛良久才道:

    “你可知道,為什麼當年我要破例收下你做個記名弟子嗎?”

    林封謹立即道:

    “想來是弟子的資質不凡,千年難逢,師尊動了愛才之心!”

    陸九淵瞪了林封謹一眼,然後淡淡道:

    “這背後的原因,我若不說出來,天底下估計能猜得到的,便只有向聚和向烈兩兄弟了。”

    “什麼!”林封謹更是驚訝了:“陸師,貌似你和他們很熟?”

    陸九淵看了一眼林封謹,淡淡的道:

    “你可知道,我早年也與你一樣,曾經在法家的門下求學過?並且為師可不像你那麼憊懶,好歹也是門下弟子當中的翹楚!當時向聚和向烈兩人便是我的同門。正因為你與我有類似的經歷,我才覺得很有些新奇,這才將你收歸門下。”

    林封謹幾乎是張大了嘴合不攏來,他萬萬沒想到這其中居然有這種曲折!難怪得向聚對待自己的態度頗為親切,原來還有這一層淵源。

    陸九淵接著淡淡的道:

    “為師從小便醉心於劍術,在有一次出門歷練的時候,遇到了山賊突襲,幾乎精疲力盡而死,此時卻見到了向聚忽然施展出來了淩厲無比的一門劍術,與法家的五刑劍似是而非,一問之下,才知道乃是上古五刑劍術,為師目瞪口呆之餘,便說什麼也要將其學到手.......向聚也是傾囊相授。”

    “就在這個時候,為師便遇到了東家之子,當時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好色而慕少艾,對她一見傾心,結果當時年少氣盛,發覺了一名惡少一直死纏爛打,並且還試圖下迷藥行那卑鄙之事,為師一怒之下,便殺了那惡少!卻又在被追殺的時候迫不得已,暴露出來了自己身懷上古五刑劍術的秘密。被法家除名,並且派人追殺。頓時身敗名裂,狼狽得像一條狗似的浪跡天涯,幾乎都有天下之大沒有容身處的困窘........”

    陸九淵說到這裡,便不再說話,端起了一杯茶又喝了一口,便道: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麼?”

    林封謹愕然了一會兒,顯然沒想到陸師居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卻是聽得九淵先生詢問,急忙道:

    “是,弟子明白了,多謝先生的教誨。”

    陸九淵這麼繞了一大圈彎,甚至不惜講述當年自己的經歷,其實目的也是很簡單的,就是要告訴林封謹:

    少年時候好色而慕少艾。那是人的本能,對女孩子一見傾心,並且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犯下什麼錯都是很正常的,連師尊我一樣也在這上面栽跟斗過,所以。你之前出醜事情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捅出來的簍子再大,難道有我當年為了東家之子闖的禍大嗎?

    很顯然,陸九淵也不是那種一味嚴厲的人,他很清楚林封謹這種年紀的青少年的痛處在什麼地方。所以在小心翼翼的回避,避免刺激到林封謹的敏感處。甚至不惜以自己當年的經歷來舉例,這種教誨的方式雖然與他一貫的作風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可以充分的說明一件事,若是你以為九淵先生是那種只會嚴厲說教的人就錯了。

    他知道此時林封謹應該是比較敏感的時候,那麼當然就不會火上澆油了,但是身為尊長來說,完全不管的話也是不大好,於是便拿自己昔日的經歷來進行舉例,自然就可以和林封謹之間取得共鳴,並且很好的呵護了林封謹的尊嚴。

    林封謹本來是有要被劈頭蓋臉大罵一頓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嚴師一下子就化身為慈父,諄諄教誨,這心中的反差自然是不必多說了,也肯定是相當的感激。

    因此林封謹心情一放鬆下來,意外之喜後,頓時才有了品茗的欲望。

    說實話,九淵先生此時天下第一劍的名氣差不多都已經傳揚了出去,但是他老人家沏茶的手法,卻是只能用一般來形容,可繞是如此,林封謹喝著那明前北茶,居然也是覺得幽香滿口,可見這炒茶人的功力何等厲害,這東家之子在茶道方面的造詣,也確實是已經從腐朽化為了神奇。

    不過此時林封謹又想到了一件事,那便是在極北之地焚屍山下遇到了武親王錢震,此人借屍還魂後居然還附庸風雅,請林封謹和野豬喝了一杯茶才動手,那杯茶的茶葉,貌似也是東家之子的手筆。

    林封謹當時就在想,自己若是要突破七沖門的最後一關,很可能就要借助這茶道第一人東家之子幫忙啊,林封謹之前想得十分簡單,依照自己的身家大把銀票砸上去,總會有點頭的時候,如果不點頭就更好辦了,什麼門口潑糞,刷油漆,丟死雞等等手段,不違法也攪擾得你家雞犬不寧,永無寧日,不怕你不答應!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東家之子背後的後臺恐怕是硬得很啊,自家的師傅天下第一劍陸九淵還是她的老姘頭,並且後面很可能還要加上“之一”,這樣一來的話,用強恐怕都是很不理智的一件事。

    將這些事情拋開不說,林封謹心想車到山前必有路的道理,也不忙去管他,凡事有利有弊,既然有著這樣的交情,說不清自家找上門去,表明身份,然後再死皮賴臉的叫幾聲師娘,說不定還免費得償心願呢。

    因此林封謹便繼續陪著九淵先生喝茶,然後嘴巴裡面卻是拐彎抹角的在一個勁兒的打聽東家之子的事情,最後終於讓九淵先生發覺了不對-------自己明明是有些怕這個弟子受到了挫折一蹶不振,怎的搞成了他興致勃勃的來挖為師的八卦了?這種事情當然是不可以縱容的!

    於是很快的,林封謹就被呵斥了幾句,乖乖的在書房外面站馬步頂劍鞘去了,旁邊的弟子看了,都是在背地裡說林師弟這一次真的是好運氣,居然陸師高高舉起,最後輕輕放下,責罰他頂頂劍鞘就OK了。

    ***

    從東林書院當中返回了以後,林封謹也最吃驚的。還是陸九淵當年也是法家弟子一事,最關鍵的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幾乎是算得上秘辛了,而陸九淵和向聚兩人還應該有些交情。

    不過仔細想一想,依照九淵先生嫉惡如仇,雷厲風行的性子,還真是頗有些適合法家的風格,並且看起來他當年都比林封謹混得好得多,至少人家在進學以後,都獲得了五刑劍術的傳授。最後居然還混到了上古五刑劍術的地步去。

    很顯然,這件事總是法家的恥辱,自家的弟子明明是參天大樹的材料,結果是自家放棄掉不要,最後反而才成全了旁人。也是東林書院不擅作偽,區區一個東山羊就搞得成了識人不明,其實卻不知道之前的黑材料一一翻出來的話。大家臉上都不大光彩。說實話,法家放走陸九淵的損失,真的是比東林書院放走東山羊要大多了。

    拜魔教徒的活動終於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整個鄴都的大環境也是開始平穩,之前端的仿佛是一口平靜的池塘,被人“咕咚”“咕咚”的往裡面拋入了七八個大石頭。波濤洶湧蕩動,此時總算是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林封謹貌似也是從“裸體事件”以後,遭受到了很大的挫折,便也不去插手朝政了,而是老老實實的在家讀書打理生意。那“天下第一貴”的護手霜已經推出了第六款。價格更是進一步探低,開始與高端的胭脂水粉競爭。

    林封謹實行的廣告策略更是仿佛轟炸一般的降臨了整個鄴都。不要說其餘的地方。就連王宮當中最流行的一句話都是:“林苻氏深海雪泥,你,值得擁有”,那些公公給“對食”(就是談戀愛)的宮女買的禮物八成都是這樣。

    而銷量最好,也是最便宜的“千煉雪蛤精油”則是直接賣瘋了,因為要維繫“林苻氏”這個高端品牌,所以這“千煉雪蛤精油”就不從天下第一貴走貨,而直接用的是林家的商行路子,也就是“林記”。

    -------這種商業手段本來是在後世的汽車上用得最多的,比如豐田汽車的高端品牌就不叫豐田,改名是雷克薩斯,本田汽車的高端品牌叫謳歌,日產的高端品牌叫英菲尼迪,大眾汽車上面還有奧迪等等是一個道理。

    當然,林封謹的經營手段對現在來說,就已經是令人看不懂了,有很多著名的商人點評都是說他是商業奇才,往往一個佈局要事後才能恍然大悟。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林記千煉雪蛤精油的利潤就徑直上升,扶搖直上,佔據了林家利潤五成以上的位置,更誇張的是,哪怕是大年三十,林家貨棧對面的旅店依然住了好幾名前來提貨的商人,目的就是希望能第一時間提到貨物,而這些商人最遠的甚至都有來自于東夏的!

    過年之後,春寒反而顯得格外的料峭,林封謹這一晚在書房當中練字,便發覺清香撲鼻,原來是旁邊的櫃子上面的花瓶當中插了新折下來的臘梅花,暗香沁人。

    不過,他坐在了書桌上練字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感覺,仔細的想了一想,便將燈吹滅,仔細看去後,頓時發覺了那新折下來的臘梅花當中,居然有點點的冷光閃耀,每一點冷光都對應的是一朵臘梅花。

    林封謹端詳了一會兒,將那帶了冷光的臘梅花採摘下來,大概是有七八朵的樣子,然後放到了白紙上研究,不過還不等林封謹研究,便見到了這七八朵臘梅花自行聚集到了一起,然後幻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精怪,看模樣就仿佛是袖珍的小姑娘似的,可憐巴巴的含著淚水嬌聲道:

    “明日正午,灞橋備酒,以迎公子,知名不具。”

    這句話被反復的說了四次,然後這精怪就消散了,重新變成了那七八朵臘梅花的模樣,林封謹沉吟了一會兒,心中卻是知道這乃是拜魔教徒的手段,冷笑一聲道:

    “這幫狗才,肯定算准了我的性格頗為自負,上次單刀赴會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這一次以為我肯定會不服氣,然後毅然再次孤身赴會,哼哼哼,你們覺得哥是這樣的人,那麼就要反其道而行之。給你們送上個大大的驚喜!”

    ***

    灞橋這地方是一個俗稱,本來是在長安外的灞橋折柳送別朋友。不過這風俗流傳開以後,就有很多的地方都叫灞橋了,其意義就與“送客月臺”相當接近了。林封謹也是早就謀劃了一番,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工作,這才坐上了馬車施施然的出門。

    這鄴都的山寨灞橋卻是大概離開了城十裡左右,那裡卻是有一條頗大的河流蜿蜒而過,卻是可以通航,叫做子牙河。距離灞橋大概五裡的地方。便有一個驛站,好幾處村釀鋪子,按照慣例來說,車馬都會在這裡停留一下,給牲口喂喂水。

    而這裡的杜家濁酒卻也是一絕,車夫們和苦哈哈都願意給三五個大子兒喝個一大碗,倘若肯出到十個錢的話。還能溫上一碗酒,配上茴香豆和鹽水花生這等下酒菜,這就類似於套餐了,除此之外填肚子的東西還有硬得像石頭的牙牙飯,下飯菜有新鮮剁椒,還有大塊的涼拌肥肉。吃了以後肚皮裡面一天都是飽飽的,可以說幾乎能滿足下力氣的人的一切需要了。

    林封謹也早就聽得這杜家濁酒好大的名氣,所以也就特地去嘗了一下,發覺也就是中等品質的酒水,只是佔據了兩大好處。第一是就這個價位來說,確實要比其餘的小鋪子買的酒糟摻水要強出許多。第二,分量也足,所以應該是由此而得名的。

    不過就在這時候,林封謹忽然聽到了外面的馬兒在嘶鳴,仿佛遇到了什麼痛苦無比的事情似的,馬夫聽了大吃一驚,急忙趕過去查看,結果又發覺沒什麼事情,兩匹馬兒安靜的站在了那地方一動也不動,於是便繼續回去喝酒。

    林封謹此時也懶得回去喝那濁酒,卻也不想呆在馬圈這裡聞馬糞的臭氣,便往旁邊的小路走了一段,卻是見到旁邊有一從臘梅花正對著陽光開得極是精神,黃燦燦的仿佛金子一般,頓時覺得可喜,便走過去賞玩。結果卻是聽到了旁邊傳來了嚶嚶的哭聲,林封謹心中大奇,便走過去一看,卻是個村姑打扮的女孩子,正在低聲啜泣著,冷不防有人來,表情都是愕然而驚嚇的樣子。

    而這女孩子雖然做村姑打扮,但渾身上下卻是洋溢出來了十分活潑的青春氣息,雖然冬天身上穿了棉襖,但在她的身體上卻是相當的合體,將挺巧而飽滿的胸,勻細的腰,飽滿的臀的細線都烘托得十分明顯。

    說實話,林封謹見過的美女也是相當多了,像是苻敏兒,左雅思這等女孩子,姿容都是一等一的,但這小村姑和她們兩人一比,卻是有一種十分特別的清純活潑之美,就仿佛是空谷幽蘭賞心悅目,富貴牡丹令人沉醉,但是田野上星星點點的野花,也有其清新可人之處,比起前兩者來毫不遜色。

    見到了這麼一個清純小村姑,林封謹也是呆了呆,不過這時候忽然又從後面的屋子裡面大步走出來了一個凶漢,指著這女孩子便罵:

    “原來你這小婊子逃到這裡來了,還不乖乖的跟大爺回去,你爹耍錢輸了十兩銀子,把你拿來給我抵了債,還磨磨蹭蹭幹什麼?”

    那小村姑頓時哭叫道:

    “毛二你胡說八道!沒有這回事。”

    毛二這凶漢冷笑道:

    “沒有?來看這文書,你爹的手指頭印還在上面,寫得明明白白的,將女兒朱小敏賣給我為妾,中人是朱裡正,嘿,晚上我老毛就要再做一次新郎了。”

    這小村姑若中雷擊,只是搖頭哭叫道:

    “你胡說,你胡說!”

    毛二徑直便走了過去,把那賣身契展開給她看,乘著她不備,便一把摟住了要強吻,那毛二長得十分醜惡,鼻子上面還有一個黑瘤,看起來就是令人作嘔,與這清純小村姑站在一起,真是對比十分鮮明,一想到今夜搞不好這朵含苞欲放的小花就要在這廝的胯下掙扎尖叫凋零,是男人心中都會生出“放開讓我來”的無恥想法吧。

    這時候林封謹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道:

    “喂喂喂,把你的文書給我看看。”

    那毛二這時候似乎才留意到林封謹,頓時警惕的道:

    “關你什麼事情?”

    林封謹淡淡的道:

    “本來是不關我的事情的,但是你若是這文書有鬼,那便是在光天化日下逼姦婦女,那是要流一千里,杖三百的!我看你就是欺這小娘子不識字,隨便拿了張東西想要哄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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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9 00:16:35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二十九章 二女爭寵

    毛二冷笑道:

    “嘿,我老毛人正不怕影子斜!你這醃臢潑才自己過來張開狗眼看清楚嘍,白紙黑字,明明白白!”

    林封謹將那文書拿過來一看,便是仰天長笑:

    “我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區區十兩銀子的債務也是在我面前說嘴。”

    說完便直接拋出了一錠十兩的白銀,然後將那文書拿了過來撕過粉碎,大笑道:

    “還不快滾!”

    那毛二看起來根本沒料到竟然會出現這種神轉折,目瞪口呆之際,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隔了半晌才咬牙切齒的道:

    “好,好好!”

    又抬頭仔細看了林封謹幾眼道:

    “有種你站在這裡不要走!”

    說著便匆匆離去了,那小村姑小敏此時才過來,抽泣著謝過了林封謹,其身上自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純真,這時候,卻忽然見到遠處那毛二帶了一群閑漢,怒駡著指著這邊趕了過來,這小敏頓時大吃一驚道:

    “恩公快走!”

    林封謹楞了楞,剛剛想說我為什麼要走,冷不防手上一陣溫軟的感覺傳來,卻是被這小敏牽住了手就驚慌的往旁邊逃,就仿佛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鹿似的,林封謹又被她拉著,只覺得鼻子裡面聞到了一股十分潔淨好聞的氣息,一時間都捨不得這樣的邂逅,便老老實實的跟隨著往前走。

    然後兩人東奔西繞的,最後穿過了一處田間的阡陌,進入到了一處農家當中,這小敏才將門別上,如釋重負的道:

    “這裡是奴家的外公家,那幫惡人是找不過來了的。”

    林封謹微笑道:

    “其實我們剛才不必逃的。這幫地痞我一隻手也能把他們收拾了。”

    小敏擔心的道:

    “公子你別這麼說,我爹爹和我堂哥也都這麼說過,結果我爹爹一見到他們就彎腰賠笑,我堂哥則是被打斷了腿。在床上將養了半年呢。”

    林封謹見她說話天真爛漫。純真可人,也發覺和她講這些道理乃是徒勞的。便不多說什麼,結果這小敏跑前跑後的,先去給他煮了一碗紅糖雞蛋,然後什麼炒花生幹瓜子鮮核桃都是拿了出來。琳琅滿目的擺了一小桌子,十分熱情。

    林封謹心中好笑,也覺得太麻煩了,便叫她不要再忙了,結果這小村姑可勁兒的搖頭,很是有些呆萌的樣子,林封謹看看天色。便站起來微笑道:

    “你真不用再忙了,因為我的伴當就在外面等我呢,我這就得走了。”

    小敏此時正在拿了一盤紅薯乾走近,聽了林封謹的話“啊”了一聲。失望之情溢於儀錶,冷不防走路的時候腳下一絆,便尖叫一聲摔了過來,林封謹當然一把接住,那碗紅糖雞蛋也是歪倒,潑在了林封謹的腿上,兩人卻是十分曖昧的貼在了一起,雖然隔著厚厚的棉襖,卻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小敏青春可人的胸部那驚人的彈性,還有聞著她身上田間野花野草的清新香味,林封謹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心裡面的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小敏被年輕男子這麼一抱,也是“啊”了一聲,渾身上下都在發軟,嘴巴裡面卻是還在有些慌張的說,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林封謹看著她紅潤的小嘴,精緻的五官,感受到的是她青春逼人的飽滿身軀,忽然一股邪念就湧了出來。

    冷不防這時候小敏又“啊”了一聲,十分慌張的道:

    “這糖水雞蛋怎麼打翻了,弄濕了公子的衣袍。”

    說著就半蹲了下去,一雙小手便急忙在大腿上打濕的地方拍打,這時候林封謹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小敏的雙手每一下都似乎並沒有接觸到重點部位,可是卻是巧妙的讓褲子繃緊,然後傳來一陣陣的快感,頓時令人生出欲念橫生的錯覺。他忍不住從喉嚨當中低吼一聲,一下子就將小敏打橫抱了起來,小敏尖叫了一聲,不停的在林封謹懷中掙扎扭動,不過貌似令林封謹的慾望更強烈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雙眼發紅,頭髮散亂的小敏啜泣著從林封謹的身下爬了起來,她聽著林封謹均勻的鼾聲,臉上忽然出現了一股本來絕對不應該存在於臉上的狡黠之意來,便將一張帶著香氣的手帕輕輕的放在了林封謹的鼻孔旁邊,隔了一會兒,便發覺林封謹睡得更沉了,這時候,小敏卻是閉上了眼睛,肌膚上都泛出來了嬌豔的粉紅色,然後俯身到林封謹的耳邊,輕輕的道:

    “囡囡,媽媽的蟲子你放在哪裡的?”

    她連續問了幾聲,卻都不見林封謹答應,心下有些焦急,想了想便又取出了一些藥物,讓林封謹吸進去,然後又重複這個問題,這一次林封謹終於有了反應,含糊不清的道:

    “在,在我的身上。”

    小敏心中頓時湧出來了一陣狂喜,急忙去仔細的找,沒想到這時候忽然木門一下子就打了開來,一個窈窕的身影一步跨了進來,帶著一陣香風,然後冷笑道:

    “我就說林君是一個守信守時的人,怎麼會遲遲不至,沒想到竟然是大姐你在從中作梗啊!”

    此時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拜魔教當中的地聖女火奴亞亞,那麼在這裡半道上把林封謹攔截下來的“小敏”就呼之欲出了,能被她叫做大姐的,便是失落了帝王之蟲護身的天聖女察夏!

    二女相見之後,眼中甚至都是要噴出火來,察夏卻是掠了掠微亂的鬢髮,一掃先前那仿佛村女的清新羞澀,驟的就幻變出來了風情萬種的感覺,微笑道:

    “原來是火奴亞亞妹妹啊,怎的這林公子是你家的人啊?他自個兒樂意來找人家,那又有什麼辦法?”

    火奴亞亞冷笑道:

    “你不用你的那些狐媚子下三濫手段,他會來找你?”

    察夏驟的捂住嘴,笑得那是花枝招展的:

    “喲。妹妹可別這麼說,好像你用的手段多光明正大似的,我怎麼聽說妹妹你功法晉級,還不是施出了渾身解數。肉身佈施。口手並用呢。”

    火奴亞亞也是不怒反笑了起來道:

    “那總比有的人連自己的聖蟲都保不住的強!”

    察夏嗤的一聲輕笑道:

    “妹妹總是喜歡拿這些東西來威脅人,不就是聖蟲嘛。好像人家會怕一樣?”

    火奴亞亞深呼吸了一下,恍然道:

    “原來你先預備了護身粉,將氣味蓋住,所以就以為我的聖蟲對你沒威脅了?”

    這時候。察夏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腕一翻,已是出現了一把十分鋒銳的銀色小刀,緊緊的貼在了林封謹的脖子上,冷笑道:

    “你我都是知根知底的,其餘的多餘的什麼話就不用多說了,這個人雖然對我來說有用處,對你來說用處卻是更大吧?信不信今天我就殺了他。大家一拍兩散?”

    察夏的威脅顯然直接命中了火奴亞亞的要害,是的,林封謹對她來說,就代表再次晉升的希望。若是錯過了這個希望,搞不好就得等候整整三十年!這三十年應該如何才熬得過去啊?

    因此,一時間火奴亞亞雖然佔據上風,卻有一種恍然之間投鼠忌器的尷尬。

    不過,很快她就發覺自己白操心了。

    因為林封謹很不喜歡別人把刀子別在自己的脖子上,無論是誰都不可以,而天聖女察夏還真以為他中了自己的秘藥,手無縛雞之力,因此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對面的火奴亞亞身上.......

    局面的逆轉相當快速迅捷,林封謹猛然將頭一仰,堅硬的後腦勺就撞在了天聖女察夏的鼻子上,頓時這女人慘叫一聲,鼻血長流,眼前看出去可以說都是一片模糊。

    這時候,林封謹因為後仰的緣故,所以咽喉自然就與鋒利的刀刃離開了一段距離,他的右手往上一翻一撩,便隔在了天聖女察夏的手腕上,她此時剛剛才回過神來想要拖動刀刃,卻是已經是被林封謹強勢的封住了下一步的意圖,持刀那只手頓時難以寸進。

    而林封謹這一系列的動作不僅僅是要化解自己的窘境,更是蘊藏了十分犀利的反守為攻的進招,他右手隔住了對方的持刀那只手以後,已經算是讓自己要害被制的尷尬被化解。接下來便是左手屈起,橫肘撞出,同時右腳後撤一步,從對方的雙腿之間伸過去,然後腳掌斜別而出,鎖住對方的右腳避免其退步。

    但是天聖女察夏也是身手十分了得,面對林封謹的左肘橫掃,居然整個人似柔若無骨的朝後方倒了下來,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攔腰對折了一般,更誇張的是,她雙手撐住地面後,更是雙腳連續踹出,一雙纖纖小腳的繡花鞋上,居然有寒光閃耀的刀片!

    與地聖女火奴亞亞自身毫無戰力相比,天聖女則是顯示出來了十分俐落的身手,不過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倘若她也是學火奴亞亞毫不分心的專注于煉蟲秘術,那麼她的護體聖蟲也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失控以至於被抓了。

    林封謹一擊失手,也不追擊,就這麼穿了條褲衩輕描淡寫的躍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站在了哪裡。只是這笑容落在了天聖女察夏的眼裡,未免就是恨得牙癢癢的:

    “你,你竟然沒有被迷惑到?”

    林封謹哈哈大笑道:

    “對我使用相同的招數是沒有用的,一個人在一個地方跌倒了,那是意外,若是還繼續在那處跌倒,那就只能用愚蠢來形容了。我看起來很像是蠢材嗎?唔,你們三聖女當中,天聖女曲徑通幽,估計與書上記載的名器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地聖女卻是擅長弄蕭吹笛,妙處無窮,由此推論,難道人聖女則是別具一格,擅唱那隔岸後庭花嗎?”

    聽到林封謹的說法,天聖女察夏和地聖女火奴亞亞頓時都是滿臉飛紅,那眼神看起來都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而這個時候,忽然這窗戶“嘩啦”的一聲被什麼東西砸了開來,落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便是不動。仔細一看,卻是那個之前與天聖女察夏一唱一和的毛二。

    不過此時這毛二已經是魔化了,渾身上下都有一層昆蟲也似的黑硬甲殼,右手也變異成了十分惡毒淩厲的鉗子。上面還有劇毒。不過他此時的模樣卻是淒慘得很,渾身上下的甲殼盡碎。右手的甲殼鉗子也是斷折,腦袋更是被打了個破洞,汩汩的往外冒著血,生死不知。

    不僅如此。還有兩顆血色頭顱被拋了進來,看起來居然似馬非馬,似人非人,鮮血模糊當中還要露出森森白骨,好不瘮人。

    緊接著兩條人影就從窗外躍了進來,一條人影十分粗肥笨重,正是野豬。另外一條人影則是顯得十分的矯健,動作卻是有些生硬機械,正是貪狼。

    貪狼首先用沒有帶著任何感情的聲音道:

    “主人,有魔門餘孽將魔種寄生在我們的馬匹體內。已經被我斬殺了。一共是兩頭魔種,頭顱在此。”

    野豬則是活動了一下筋骨,呵呵的笑道:

    “這傢伙的力量還不錯,居然能在我的手下走幾招,讓我活動了活動筋骨。”

    天聖女察夏和地聖女火奴亞亞兩人同時瞳孔微縮,兩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雖然被殺的魔種和面前的這拜魔教徒都是天聖女察夏的手下,但火奴亞亞也是對其瞭若指掌,因此並不難推斷出林封謹身邊的這對組合的實際戰力,其實應該是遠在她們評估之上。

    而林封謹與這兩名手下聯手,對他用強的可能性則是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了。

    一發覺這一點,天聖女察夏二話不說,果斷就施展了遁術離去了,她離開的方法格外奇特,身影漸漸若水波一般蕩漾模糊,林封謹發覺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順手就抄起了一根凳子砸了過去,沒想到仿佛是若穿透了水波幻影那樣,完全都毫無憑依的感覺,緊接著,那身影徹底消失,最後留下了一片綠葉,端的是神出鬼沒。連她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林封謹此時卻是轉頭過來,看著火奴亞亞道:

    “你怎的不走?”

    火奴亞亞巧笑嫣然的道:

    “奴家今日在灞橋舟上苦候郎君不至,卻知道郎君乃是信人,當不會耍弄妾身,所以便醒悟到應該是有人從中作梗,於是追蹤到這裡才知道,原來是姐姐也瞧上了郎君呢。今日奴家要與郎君談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說,為什麼要走?”

    林封謹笑了笑道:

    “知道你在刑部的賞格是多少嗎?就不怕我拿你去見官?”

    火奴亞亞眉頭一皺,泫然若泣的道:

    “雖然只有一夕之歡,但奴家也是刻骨銘心呢,若是遇上了負心的人兒,也只有認了這苦命罷了。”

    林封謹見她說話的時候,眼波流動,整個人顯得嫵媚而精緻,心中暗自大叫妖女厲害,卻是笑了笑道:

    “刑部裡面換了一批法家的新人,憐香惜玉的也不少呢。”

    火奴亞亞嬌嗔道:

    “你就真這麼狠心啊,那人家就只好和這寶寶相依為命了。”

    她一面說,那只聖蟲就已經在她的面前徐徐的懸浮了起來,六隻爪子放鬆,看起來仿佛在沉睡一樣,林封謹見狀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雖然還是第一次目睹這完全成熟體的聖蟲,但已經看了出來並且清晰的感受到,這只蟲子恐怕比之前曾經突襲過自己的那只更完美,更可怕!!

    若是那一日前來襲擊自己的是這只完全體,那麼自己就算是有土豪金示警,也是一樣的躲不過去!

    不過若是論沒有節操和下限,林封謹也是可以做得十分完美的,立即翻臉若翻書那樣哈哈一笑道:

    “剛剛卻是和小娘子說笑的,今日咱們不是要去灞橋泛舟嗎,還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做什麼?”

    火奴亞亞也是甜蜜一笑道:

    “那妾身就在前面帶路好了。”

    ***

    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便從馬車上面並肩走了下來,旁邊便是遍植了楊柳樹的灞橋碼頭,已經有一隻烏蓬船等候在了那裡,火奴亞亞看了看林封謹身邊的野豬一笑道:

    “這船可是太小,坐不下你的這位護衛哦。”

    林封謹看了火奴亞亞一眼。也是微笑道:

    “上一次沉迷於卿的口舌妙處,沉睡於溫柔鄉中,也沒有丟掉性命,可見你對我也並沒有必殺的意思。這樣吧。我的這個胖大僕人就不上去。這名機關僕人就同我一起,萬一你的那只蟲子失控了什麼的。他還能抵擋幾下不死。”

    火奴亞亞知道林封謹表面上說得好聽,其實在暗示自己天狼的身份是隱隱克制聖蟲的,倘若有什麼壞念頭的話,那麼天狼也是能在瞬間殺了自己。不過火奴亞亞本來也就不怎麼打算要林封謹的命。至少在知道快速晉升的原因之前是這麼想的,因此也就很坦然的點了點頭。

    此時已經立春,雖然大地依然是萬物肅殺的情形,但是也隱約可以見到新芽泛綠,十分可喜,林封謹和火奴亞亞對坐在了桌上,頗有些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的意境在裡頭。兩人對飲了兩杯,林封謹看著火奴亞亞紅潤的嘴唇,忍不住又想起了那日的旖旎,心跳也有些加速。

    不過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含笑緩慢道:

    “這一次召我前來,除了遊玩之外,聖女大人應該還是有事要對我說的吧。”

    火奴亞亞嫵媚一笑,把盞道:

    “是有事情要請教公子一二,還希望公子知無不言哦?”

    林封謹微微眯縫起來了眼睛道:

    “那要看什麼事情了噢。”

    火奴亞亞知道面前的這男子實在是極厲害的角色,便也不拐彎抹角,嬌嗔道:

    “哎呀呀,其實就是一點小事拉,為什麼上次與郎君歡好之後,妾身就忽然功法突破了呢?不瞞你說,這功法我預期至少還要五年才能突破的呢。”

    林封謹沉吟了一下,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

    火奴亞亞媚笑道:

    “公子的口風太緊了,好吧,妾身也是個多嘴的人,妾身的這功法要想速成,那非得是需要龍氣不可,並且還得是後天龍氣,不可以是先天。”

    “後天龍氣,先天龍氣?這是什麼東西?”林封謹奇道。

    火奴亞亞解釋道:

    “先天龍氣指的就是從地脈深處直接湧出來的龍氣,這樣的龍氣當中,卻是帶著天生的地脈煞氣,陰氣,普通人吸入體內,只會死得苦不堪言,只有具備紫薇命格的人才能吸收,濾掉煞氣和陰脈,並且倘若是八字四柱不強勢的人,很容易生病甚至死去!這就是為什麼歷朝歷代的開國君王往往親人都凋零慘死的原因,便是因為他們的八字太硬,能克住龍氣的同時,也會克父母,克子孫。”

    “而後天龍氣,則是指的已經是被紫薇命格吸收在體內的龍氣,與先天龍氣比起來,更加溫和精純,甚至會在受孕的時候注入混合到胎兒體內,因此帝王的子孫被稱為龍子龍孫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像是妾身根本就沒可能吸收先天龍氣,只可能勉強的借助一點後天龍氣來成事......”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火奴亞亞便看著林封謹一笑道:

    “所以,郎君的真實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呀,你應該也是紫薇命格吧?所以妾身無意當中得了郎君的雨露滋潤,便能獲得突破?我是應該叫你林公子,還是小王爺呢?”

    林封謹聽這妖女前面說得眉飛色舞,頭頭是道,心中都生出了一種強烈無比的警惕之意出來,哪裡知道後面來了一句神轉折,還好剛剛飲下去的酒已經咽了下去,否則的話非得噗的一聲噴出來不可:

    “武,武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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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29 00:16:56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三十章 商戰開啟

    火奴亞亞見林封謹失態,眼波流動,得意一笑道:

    “我等聖教看起來是元氣大傷,但實際上不妨告訴郎君,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善惡之念,只要有惡念,那麼本教就不會缺少信眾,郎君還是莫要急著否認,賤妾若是沒有證據,怎麼敢信口開河呢,請看看這兩樣東西吧?”

    林封謹也是很好奇火奴亞亞拿什麼東西出來,仔細一眼,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一把扇子和一面銅鏡。

    這扇子的扇骨乃是用上等沉香木所制,更是有前朝大師顏真卿的親筆墨寶,而銅鏡更是從春秋時候傳下來的雙犀燕紐菱鏡,都是十分名貴的寶物了-----但事情的關鍵就在於,這兩樣東西是林封謹從極北之地帶回來的,並且來源正是武親王錢震的居處!乃是一代人傑:武親王錢震的珍藏啊!

    回到鄴都以後,林封謹當時要開辦天下第一貴,因為是要討好苻敏兒嘛,所以本錢就不能從家裡面走賬免得左妹妹知道,於是就將這兩樣寶物找了個識家給賣了出去當做啟動資金,沒有想到,此時這兩件寶物卻是輾轉到了火奴亞亞的手裡。

    因此也難怪得這妖女會認為林封謹是前朝武親王一脈,因為林封謹拿出來的這兩樣東西,都是赫赫有名的武親王佔有的秘藏,屬於當年武親王錢震一死,就下落不明的那種,再配合上他身具龍氣的特點,所以推論出來他是武親王一脈也毫不稀奇了。

    面對這樣的誤會。林封謹還能說什麼呢?只好歎息一聲,苦笑搖頭道:

    “一時不慎啊。一時不慎!”

    火奴亞亞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道:

    “這麼說小王爺是不否認的了?”

    林封謹冷哼一聲道:

    “那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火奴亞亞嫵媚一笑道:

    “郎君腳上的那一雙鞋子,上一次賤妾就覺得十分不凡,只是沒有好好的查看,現在經過調查才發覺,很可能是神兵利器譜上的准神器:和羞走啊。根據本教的資料有記載: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郎君應該也知道,既然有了和羞走。那麼還有一件與和羞走配套的強悍神兵,可以與呂羽的吞蛇對抗的青梅嗅!奴家這裡恰好也有幾條關於這青梅嗅的線索呢。”

    林封謹沉吟了一會兒道:

    “你還有什麼籌碼就一起說出來吧。”

    火奴亞亞繼續得意一笑道:

    “我教聖王已經歷經天地大劫七次,可以說是上知八百年,後知五百年,若我說本教當中還掌握了那可以號令天下,彰顯身份地位的傳國玉璽的主要線索,郎君是信也不信。有了此物,郎君就算是想要中興大衛朝,也是極有可能的噢。”

    林封謹歎了口氣,攤開手道:

    “很好,你的這些條件都是極讓人心動的,好吧。你說說看,我要付出些什麼來作為交易條件?”

    火奴亞亞眼波婉轉,雙頰暈紅道:

    “這個,第一個條件就是賤妾自從與郎君春風一度以後,一直就是念念不忘。因此靦顏來自薦枕席,望君憐惜噢。”

    林封謹在心中暗罵道死賤人。想要采補哥的龍氣就直說,還說什麼望君憐惜,遇到你這妖女,不被吸成人幹都不錯了,不過表面上卻是哈哈一笑道:

    “有一件事情還需要卿得知哦,我家族當中卻是有一項秘法,名為鎖龍之術,便是在關鍵的時候緊閉竅穴,令體內的龍氣絲毫都不會外泄,正是因為有此秘術,所以我這一脈才能苟延殘喘至今,否則的話,早就被那些擅長望氣之術的煉氣士給找了出來。”

    很顯然,火奴亞亞這女人可以說是十句話裡面能相信五句就不錯了,所以林封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正所謂豺狼對虎豹,瞎話什麼的也是張嘴就來,還是順著火奴亞亞猜測的話說的,讓這個美麗的錯誤就永遠保持下去吧。

    火奴亞亞聽了林封謹的回答以後,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林封謹的意思無疑就是說,我現在身上的龍氣不是你想采就能采的,就算是你把我抓起來做了那個什麼十八禁的某奴,也是只能得到了我的精,得不到我的氣......

    不過林封謹這還真是沒有騙人,他後背上那個神秘的點也是有須彌芥子的特徵,只要林封謹神智不混亂,否則的話真的是收放自如,要不然渾身上下隨時都有龍氣洩露,那早就被人找出來了疑點一萬遍了。

    林封謹看火奴亞亞的表情還不是很相信,便很乾脆的得意道:

    “我現在面對你們這種糖衣炮彈,只要有了提防之意,那麼就可以吃掉糖衣,炮彈還給你。剛剛那個天聖女察夏就來誘惑過我,你不信可以問問她占到便宜沒有?或者咱們也可以馬上試試?”

    火奴亞亞愕然以後,頓時憤然道:

    “你不要臉!”

    林封謹翻了翻白眼,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咱們先接著談下一個條件吧。”

    火奴亞亞瞪著林封謹道:

    “我的本源魔功若是循序漸進的話,那足足要三十年才能再次晉升,你若是不肯答應渡一些後天龍氣給我,接下來的什麼條件也不用談了!”

    林封謹聳了聳肩膀道:

    “我沒有說不能談啊,只是小娘子你太過兇猛,我上一次被你弄得光屁股在師尊面前大丟臉面,已經有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了,要不這樣吧,每年的見面的,牛郎織女見面的時候咱們就春風一度,我就渡一些後天龍氣給你如何?”

    火奴亞亞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林封謹竟然打算一年才一次。那她的功法要什麼時候才能修成?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氣衝衝的道:

    “你休想!”

    林封謹攤開雙手,很無奈的道:

    “那你想要怎樣?”

    經過一番激烈的磋商以後,兩人最後總算是達成了共識,單月兩次,雙月一次,這協議弄好之後,非但林封謹覺得怪怪的,就連火奴亞亞自身也覺得很不是滋味。自己堂堂聖女。居然要求著男人來上自己?林封謹合計了一番才恍然大悟,自己他奶奶的不是成了配種的牲口了嗎?

    而火奴亞亞更是怒氣衝衝,想自己堂堂聖女,千嬌百媚,男人還不是勾勾手指頭,爬過來給自己舔腳背的都多的去了,何況是上床這種事。而她平時更是潔身自好,座下還有四朵矢車菊來護身,這幾個門人的用處就是先火奴亞亞把目標迷惑得顛三倒四,然後上床的時候就由她們來李代桃僵。今日這事情卻成了她似乎饑渴到了要強逼男人上床的地步,說出去那簡直是羞恥無比了。

    兩人心裡面都是很不爽快,但也只能強自忍耐。然後接著談另外的事情,原來這火奴亞亞的第二個條件,卻是想要林封謹此時手上的那一頭未成熟體的聖蟲來。

    三頭聖蟲,乃是用北齊,中唐。南鄭三國國君的性命培育而成的,上古之魔將其賞賜給三聖女作為護身聖獸。

    其餘的兩大聖女因為自身修煉了一系列的功法。所以無法專注於操控聖蟲的方面,不過只有地聖女火奴亞亞才肯全力研修奴蟲之道,可以將聖蟲驅使得如臂使指,更是格外強悍,不過付出的代價則是自身沒有辦法兼修其餘的功法,變得毫無殺傷威脅力。對她來說,若是可以將林封謹手上的那頭聖蟲拿過來,既是削弱了天聖女察夏的實力,自身的實力也是隨之而倍增,這種好事當然必須要搶佔到手。

    林封謹對這情況也是洞若觀火,當然也是不肯隨便鬆口,最後兩個人幾乎都是要吵了起來,這才讓地聖女火奴亞亞吐露出來了一項秘密,以此來換取這頭未成熟體的聖蟲。

    而地聖女火奴亞亞吐露出來的秘密,則是神器青梅嗅的下落!

    除此之外,火奴亞亞還提出來了第三個要求,那便是要錢,要宅院!並且這女人要的銀兩卻是十分驚人,一開口就是首付五十萬兩,並且之後每個月都要五萬兩!

    林封謹很是有些好奇,這女人要那麼多的財物做什麼?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她修煉的功法完全就是個燒錢機器,什麼名貴藥材不說了,要的東西更是稀奇古怪,什麼三清觀初一時候的香灰,什麼寶物器魂拿來點燃成三界燭焰來煉藥,林封謹聽了以後都只能在心中生出“敗家”兩個字。但也可以從另外個方面說明,火奴亞亞有自立之心,不打算繼續再受到拜魔教的牽制和控制了。

    雖然火奴亞亞開出來的條件十分苛刻,不過,她開出來的這幾個條件與那傳國璽的下落比起來,又可以說是不值一提了。

    對於呂羽來說,這錢必須是要落在林封謹身上出的,那就可以完全無視了,而這女人要宅院更好了,宅院的錢也必須是林封謹出的,並且還是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能鬧出什麼風浪?更是可以說明她提供的情報是一定有用的,假如有什麼虛假的話怎麼敢留下來?那不是找死嗎?

    因此,在林封謹猜都猜得到呂羽會做出什麼選擇的情況下,他只能歎了口氣,勉強答應了這幾個條件,火奴亞亞發覺自己的心願終於達成,並且基本上條件都沒縮水,臉上也是蕩漾起來了會心的笑容,便可林封謹約好,三日後見面來到這裡以後正式成交。

    臨走的時候林封謹忍不住又有些好奇道: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和我交易,難道就不怕你們拜魔教當中的人來找你麻煩?”

    火奴亞亞冷笑道:

    “只要我做事聖王大人沒有頒下法旨,誰敢多嘴?我的聖女身份是聖王大人賜的,又不是他們,陰法王和陽法王兩人也只能教訓我幾句而已。”

    林封謹卻是在心中補上了一句:

    “何況你拿青梅嗅和傳國玉璽的線索來和我們交易,本來就是那上古魔王唆使的吧?有他給你背書。其餘的人當然是只能幹瞪眼了。”

    ***

    這一次林封謹知道呂羽對傳國玉璽的野望,所以在路上也沒有耽擱時間。急匆匆的進宮去,然後將一切事情彙報給了呂羽聽,呂羽聽了以後,自然是仰天長笑,神采奕奕的道:

    “看來中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一次引領諸國氣運的事情,就非我莫屬了。”

    呂羽心情一好。也不計較火奴亞亞的拜魔教徒身份了,在上位者的眼睛裡面對人命看得淡得很,何況有道是慈不掌兵,呂羽之前就是統帥,因此拜魔教徒搗亂在京師殺的人在傳國璽的誘惑下,完全是不對等的,所以很乾脆的笑道:

    “做得好。我交給你做的事情總是讓人做得十分放心,唔,這一次這地聖女的事情你似乎特別上心呢?聽說你就是中了她的道兒,這才在師長面前來了個非禮勿視的裸身出現?”

    林封謹聽了第一句,心裡面還蠻舒服的,但是。第二句的神轉折卻是將他氣得幾乎要抓狂,頓時怒道:

    “君上!不帶這麼埋汰人的!”

    呂羽哈哈大笑,揮手道:

    “去吧,拿到了傳國玉璽的消息,就回來告訴朕。至於那青梅嗅,朕有了吞蛇足以。你要拿得到是你的本事。”

    呂羽對林封謹在這件事上面很是放權,第一是因為林封謹本來就是他的心腹,這是用了屢次出生入死的情誼證明過的,其次,則是因為傳國玉璽的特殊性。這玩意兒的線索在普通人的手裡面放著,說實話那就是招禍的源頭,拿著半點用處都沒有。普天之下,林封謹就算是得手了這東西,也只能拿來獻給五國的君王,否則就是天下共敵。

    但是,五國當中,林封謹本來就在北齊混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放棄師門,家庭什麼的跑到其他四國去?可以這麼說,其餘四國能給的封賞,呂羽一樣可以給,其餘四國不能給的封賞,呂羽也可以給------所有的路子都堵死了,外加對林封謹能力的信任,因此呂羽的放心是很正常的了。

    這一下子林封謹又忙了起來,其餘的交換條件還好,但是火奴亞亞要的宅院和銀錢卻還是得急調,這女人的要求又高,拿現在的行話來說,起碼都得是全樓中樓六室三廳三衛雙花園外加鉑金品質裝修,地段口岸還非得臨江望山一環內地鐵口旁邊,一個平方少說也是六位數出頭的.......而正逢元宵,還得急調五十萬兩現銀出來過帳,這些麻煩事兒攪合在一起,忙得林封謹那個是焦頭爛額,好容易才弄妥當。

    火奴亞亞來收房的時候,卻是著意打扮了一番,身為地聖女,那姿色自然是不必說的,還裹了一襲的雪貂裘,火紅色的狐皮圍巾,看上去更是顯得貴氣十足,膚色白膩,偏偏大冬天的穿著裘皮也能顯出前凸後翹的身材來,進去院子裡面轉了轉,還是相當滿意的。

    -------那能不滿意嗎?林封謹和鄴都的地頭蛇都是勾搭成奸的,這處宅院真真切切的是照著蘇州的拙政園子給弄出來的,相當的精巧,有著北方罕見的細膩風情,哪怕是林封謹出面辦這事也是很是耗了些口舌和金錢才弄妥當啊。

    交完了房,接下來又是五十萬兩銀子的銀票交割過去,繞是揮金如土的林封謹也覺得有些肉疼,他此時忽然覺得此情此景有些詭異的似曾相識,看火奴亞亞高挑的身材,頗有些湯唯神韻的臉,還有那慵懶不怎麼拿正眼瞧人的德行,真他娘的像是自己在包二奶啊!

    交易完畢以後,林封謹拿到了兩個信封,一個信封上寫的是“青梅嗅”,拆開一看,上面卻是寫著一句話:

    夏日三伏時,至焉支山第五峰,峰頂有池,深不見底,池邊有石若臥牛,在石前潛入水下,十丈內必有所得。

    另外一個信封上寫的是“傳國玉璽”。

    信封表面更是寫了一行字:欲拆封本信封,必先在上面滴下帶龍氣的血液。否則其中空無一物。

    林封謹心中十分好奇,恨不得就挽起袖子來一滴試一試。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膽子這樣做,身具龍氣的事情畢竟還是爛在肚子裡面最好不過,所以很乾脆的就叫來了宮中的太監,以十萬火急的速度將這信封交了上去。相信呂羽也是不會用自己的血液來做實驗,他饒了自己兩個哥哥的性命,現在他們不就是正派得上用場了?

    林封謹在路上算了算時間,這青梅嗅的線索卻是得三伏天的時候才能去。

    而傳國玉璽的線索不知道有沒有限定時間,就算是限定了的話。到時候估計也未必是自己去,呂羽對自己是放心,但是想要在他老人家面前立功的人卻也不要太多,這種事情若是難度不大,肯定是要引發爭搶的,而林封謹也不喜歡湊這熱鬧,所以應該還是能夠閑得下來做些其餘的事情了。

    不過。林封謹剛剛回到了府中,便見到天下第一貴的掌櫃和林家貨棧的主事兩個人都在門房裡面候著,這大冷天的兩人都還在抹著汗,看起來就有些不對勁的樣子,一見到林封謹回來,便爭先恐後的湊了上來要說話。

    林封謹眉頭一皺。低聲喝道:

    “急什麼?天塌下來了,這裡是說話的地方嗎?我爹最近好不容易能睡點好覺,別擾了他老人家的清淨,我們出去說!”

    林封謹做事有條不紊,從容不迫。一下子就讓這兩個掌櫃也是平靜鎮定了下來,在旁邊的一處酒肆要了個雅間。三人坐定了以後才知道,原來在過年之前,被林封謹的“林苻氏”化妝品就已經以橫空出世的姿態,將市場上的同類產品壓得喘不過七來,而林家的實力又是令這些商人沒有辦法動什麼歪門邪道,只能用最後的方法,那就是聚集起商會所有人的力量來一場商戰了。

    “我瞧瞧,張記水粉鋪子,古家作坊,賽楊妃.......喲呵,京城的大半同行都把我們當成了眼中釘呢,他們組建的這個廣深堂來勢洶洶啊。”林封謹翻了翻遞上來的本子笑道。

    見到了林封謹從容不迫,掌櫃的心中自然就不犯嘀咕了,天下第一貴的肖掌櫃立即就站了起來,攥著拳頭,不服氣的激烈道:

    “這幫灰孫子手段可缺德了,首先就是挖人,開出來了三倍五倍的價格來,走的人當然就多了,依靠走的人套到了咱們的方子以後,便大肆吃進原料,搞得這材料費都貴了足足兩層,他們倒是使勁兒的囤貨囤原料,為的就是這開春的時候咱們材料跟不上趟兒好斷工呢。”

    林封謹笑了笑道:

    “我可是記得,咱們的貨好也不是因為什麼方子,而是由於用的都是北面的海貨,最後一道工序就是添加這個,那幫灰孫子們難道也能進到這同樣品質的貨來?他們挖配方有什麼用?這恐怕不行吧?”

    林家貨棧的掌櫃是跟了林員外二十年的老人了,連姓都隨了林,也立即道:

    “是的,所以他們的貨物說實話,那效果是比咱們差不少的,可是那成品的價錢卻也仿佛是不要命似的往下面滑,咱們有林苻氏手霜,他們就有大四喜養手寶,咱們有千煉雪蛤精油,他們就有京城芝參藥蜜,那貨品可是連外形都和我們的差不離,價錢卻是打著跟頭往下面溜,我瞧了瞧,這幫王八蛋定的價估摸著都已經接近成本價了,甚至加上宣傳什麼的,那真是在虧本做生意的!”

    “果然是價格戰呢。”林封謹一笑道:“刺刀見紅,這幫人是要逼著我們拼家底子了?”

    林掌櫃點點頭,有些發愁的道:

    “少爺,倘若咱們降價的話,他們也會接著降,這幫人是聯合起來做事,能動用的財力多半是比我們還要雄厚的,並且他們的背後據說也是後臺很硬,要說官面上的手段咱們也是扯平了,他們也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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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三十一章 以漲價對降價

    “誰說他們降價咱們就要降價了?這是哪門子的規矩?”林封謹冷笑道:“我不但不降價,從今日起,咱們的千煉雪蛤精油提價三成!”

    林掌櫃和肖掌櫃都瞪大了眼睛,已經是完全不明白林封謹的商業思維了,林掌櫃更是結結巴巴的道:

    “可是,可是少爺,眼下我們的總銷量已經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年前的營業額最高是一萬六千多兩銀子,現在已經萎靡到了五千兩左右,預計今兒還得跌,拿貨的很多商家都已經放出話來了,說是再不降價的話他們也很難做.......我們這反而還要漲三成,這,這貨豈不是要積起來了嗎?而那邊手工作坊裡面也都在鼓噪,說夥計們開春了要加工錢,否則就要去那邊的廣深堂了.......”

    林封謹淡淡的道:

    “我已經是算過了,咱們的千煉雪蛤精油始終還是有一群忠實用戶的,漲價了以後肯定這邊的銷量會降,不過每天起碼一千兩的份額還是能做下來的,你說是吧。”

    林掌櫃想了想,點了點頭道:

    “沒錯,差不多是這樣。”

    林封謹一笑道:

    “這不就好了?”

    林掌櫃急道:

    “那剩餘下來的貨怎麼辦?難道要被他們逼迫得停工嗎?”

    林封謹哈哈大笑道:

    “鄴都這邊吃不了,咱們還有草原那邊的商道呢,到了海邊的吳作城,無論是賣去江南,還是東夏,市場都大得很!鄴都這群土包子只知道跟著咱們的屁股後面吃灰,他們能有咱們的路子廣?”

    林掌櫃頓時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看我這腦袋!”

    林封謹冷笑道:

    “這幫王八蛋不是要和我們搶市場麼?我們現在漲了價,市場本來就在萎縮,對我們影響不大。他們現在是在賠本賺吆喝,每多賣一瓶出去,就要虧一份兒本錢!等到他們剛剛把腳跟站穩後,少說也得是一個月之後了,這一個月差不多已經把用戶們的新鮮勁兒耗過去了,而他們品質不如我們的弱點也應該暴露了出來,與此同時。這時候這幫混蛋應該提價了吧,再不提價的話,褲頭都要虧進當鋪了!”

    林封謹說到了這裡,林掌櫃也是商場上打滾的老油條了,立即兩眼放光的激動道:

    “少爺高見!這時候,他們一漲價。我們這邊卻是把賣價下調一成!此消彼長,哼哼,那就是我們反撲的大好機會了,我們之前提起來的三成價格,就可以一成一成的再降下來,對他們形成三波連續的衝擊!”

    肖掌櫃也是興奮的道:

    “我們這邊進行第一次降價的時候,他們那邊應該才會提價到剛剛盈利的地步。若是要應對的話,那麼就只能繼續降,可是繼續降的話就已經虧本了!好吧,就算他們咬著牙繼續降,我們接下來可以再降,他們怎麼辦?少爺這一手提價三成的辦法看似荒謬,其實是高招啊!”

    林封謹一笑道:

    “這也不算什麼,我們再來說林苻氏護手霜這邊的事。其實總體說來。林苻氏護手霜的使用人群其實還是看重品質超過價格的,所以相對的來說,那個什麼大四喜養手寶對我們的衝擊就會小很多,不過我的原則還是一樣,這幫人居然向我挑戰撈過界,那麼不把他們伸過來的手打斷怎麼行?”

    “你的應對方案也是這樣,不僅僅是要漲價三成。並且更要限量供應!就說是咱們從東夏那邊運過來的珍貴精油斷貨了,放這幫王八蛋進來占市場,在這群用戶的心目中,他們的品質不如我們的問題更是會被放大許多!”

    肖掌櫃這邊的產品系列就很多了。也不止是賣護手霜,還有之前的各種高端產品,這些東西說實話,顧客都是講究品質的,至於價格都是擺在第二位,別人爭都爭不過。所以林封謹這麼一說,肖掌櫃就很爽快的答應了。

    林封謹接著道:

    “年前我在鄴都當中已經租賃了七處鋪子,年後就要徹底的鋪開了,老肖,這幾天咱們推出來的那個《冬日呵護關愛肌膚》活動反響怎麼樣?”

    肖掌櫃苦笑道:

    “非常之好,已經預約到後天了,現在唯一的弊端就是熟手太少了。”

    林封謹揮揮手,不耐煩的道:

    “其實熟手也就是那麼大一回事兒,這些貴婦們被侍候習慣了,她在那裡躺著,你讓侍女在臉上輕輕的揉就好了,順帶給她們講述幾種手法,順便指點幾個頭部,脖子,肩膀的穴位,讓她們多按按,多揉揉就好了,其實就是那麼大回事。咱們以後的方向不是賣這些護膚品,化妝品,這些玩意兒都是白送,而是直接賣服務,賣品質,賣這些給女人保養臉啊,皮膚什麼的方法!”

    肖掌櫃看著林封謹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同時為那些敢於來和少爺開展競爭的傢伙默哀,這幫人還在忙著和少爺競爭這個市場的時候,卻根本沒有想到,少爺的最終目標居然是讓這些高端的化妝品免費.......直接賣服務!兩者的眼光都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上,這叫人怎麼去競爭?怎麼競爭得過?

    ***

    一個月之後,在鄴都最繁華的幾條街的當口門面上,都裝修得煥然一新,門口的招牌變成了林苻氏廣寒閣六個大字,旁邊更是清晰的寫著“女子藥療,男士止步”八個大字。

    凡是有地皮流氓敢在這附近遊蕩的,一律痛打後丟監獄裡面去,不時都有豪華的馬車駛來,從車上下來的都是有嬤嬤陪護著的閨閣小姐,或者是花信少婦,忽然之間,有一輛上面寫著“東林”兩個字的馬車也是快速駛來,從上面走了下來四五個青春活潑的少女,一個看起來就神采飛揚,綽約清秀的女孩子首先下車,然後帶著一群閨蜜直接往裡面進。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裡的老闆娘苻敏兒了,這一次根本不用林封謹打招呼,她就很積極的將自己的朋友圈子的人往自己的店裡面拉了。而經過了之前的芳華永駐膏事件以後,苻敏兒一招呼,幾乎沒一個不來的。

    女孩子喜歡私密空間,所以這裡的會客等待廳都有四個,一進門之後。門口的迎賓便十分禮貌的將她們往裡面引,這些迎賓林封謹都是特地請來了王府的專業嬤嬤來進行培訓了的,百分百的符合當代的標準禮儀。

    進去之後坐下後,陽光照射了進來,面前就是一盆精美的銅樹,銅樹的丫杈上面則是掛著許多竹牌。上面寫著諸多的字,仔細一看,便是這裡面的服務專案,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粗一看去,單是保養類的就十分之多:比如潤澤紅唇保養療程、美白凝眸護理療程、眼部祛皺護理療程、煥彩明眸護理療程、暗瘡炎症護理療程、淨化排毒護理療程、保濕護理療程、去黑頭護理療程、修復護理療程、美白護理療程、抗衰護理療程........

    非但如此,還有面部護理(包括面部美容、唇部的護理、眼部護理)。身體護理(手臂護理、美腿、芳香開背、),手護理,足護理(足底按摩、魚療等)

    根據護理效果分類,又細分成基礎護理(補水、保濕、眼部護理等),功效護理(美白、淡斑、去皺、祛痘等),修飾類護理(美甲、身體脫毛、值眉等)

    若是你覺得不耐煩的,旁邊自然有專人介紹推薦,一進來後。苻敏兒便得意的看到,這些同窗們都驚呆了,就仿佛是發現了什麼新天地似的,卻是忘記了她自己前幾天見到了這些琳琅滿目的項目後也是同樣被驚呆了,連被林封謹襲了幾下胸都渾然未覺......

    接下來每個妹子就被帶到了旁邊去,這裡是一座花園,花園當中青翠盎然。還有不少在早春已經盛開的花兒,花園當中還有潺潺的流水,圍繞著花園便是一條“口”字形狀的走廊,走廊上面則是一個個的美容房間。有一人間,二人間,三人間和四人間,樓上的走廊則是貴賓間。

    進入了美容的房間以後,窗明几淨,潔白柔軟的特製床鋪,門口則是會用屏風加上蘆簾擋上,躺下以後,便聞到了淡淡的焚香味道,時而還會傳來一兩聲清越的編鐘聲,接下來便是穿著整齊大方的女技師來溫柔的敷上熱毛巾,開始進行各種護理,什麼去死皮,精油開背等等,都是全套服務。

    那啥,被人侍候的感覺確實是很舒服,加上使用的各種藥物化妝品也都是真材實料。

    當然,更關鍵的是,這美容院在整個世界上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行業,各種貴婦小姐們也多了一種全新而舒適-------更重要的是,能讓自己的容顏更美貌的交際方式,所以林苻氏廣寒閣的口碑就仿佛是瘟疫那樣迅速的在鄴都當中流傳了出來。

    天下第一貴很輕易的就將自己的客戶轉移了過去,同時對貨架上面的各類產品都開始全面提價,進行限購等活動。因為廣寒閣的異軍突起,所以林家的收益也可以持平。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林苻氏的化妝品一控制出貨以後,生意不但沒有變差,反而變得更好了起來,根據林封謹的“饑餓行銷法”,肖掌櫃也是開始逐步的囤貨,任廣深堂的人也開始推出高檔的產品用價格戰來搶佔自己的市場。

    當廣深堂差不多搶佔了底端的護手霜七成的份額,高中端市場三成份額以後,一干股東都開始叫苦了起來。

    為什麼,因為虧錢唄。

    他們在賠錢賺吆喝,看起來生意十分紅火,可是賣出去一瓶就得虧十幾文錢!再算算每天出貨的數量,每個月虧個兩三千銀子都算少的了。

    更要命的是,明明是對那林苻氏發起了價格商戰,可是對方卻不接招,非但不降價,反而漲價!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事情完全就是他們沒想到的,俗話說商場若戰場,本來是大軍壓境兩軍對壘,一方發起了進攻,另外一方卻是直接縮了回去。任你攻城掠地,偏偏對方也不是軟柿子啊。

    這樣詭秘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令人費解無比的啊,就仿佛是脖子上面掛著一把刀,隨時都可能落下來偏偏就不落的感覺!尤其是這些股東們聽說,林苻氏背後的那個東家竟然在吞蛇軍當中很吃得開,忽然花大錢把裡面的傷殘軍漢都養了起來.......倘若把他逼急了,叫些兵痞子三天兩頭的上門來搗亂。這些大爺惹也惹不起,打也打不過,那才是令人痛不欲生呢!

    然而那林苻氏的反擊始終都是遲遲不來。

    可是生意是要做下去的,時間也是隨時都要跟著變化的,他們用來和林封謹打擂臺的價格每多維持一天,就仿佛是在自己身上割肉似的多耽擱一天。關鍵是。廣深堂大小股東加起來足足都有十多個,此時已經有小股東在大叫賠不起了,大股東當中有一部分也覺得攻城掠地到這裡也是心滿意足,總不能把人給趕絕了,所以大夥兒聚在一起一決議,那麼好吧,大家就都提價好了。

    提價也是有技巧的。儘管所有人都恨不得一口氣直接提個暴利起來,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廣深堂的人還只敢試探性的將價格提到讓自己保本並且微利經營的程度上。

    但是這一次提價,就成為了商戰的導火索!

    第二天,林苻氏旗下的與廣深堂相重疊覆蓋的產品,還有重點的千煉雪蛤精油都一起降價一成,並且還同時推出了千煉雪蛤精油迷你型裝,千煉雪蛤精油茉莉香型。千煉雪蛤精油玫瑰香型等三款新品。

    這其中最具有針對性的,就是千煉雪蛤精油迷你型,這一款產品因為內容量只有三十克,而廣深堂的京城芝參藥蜜是內容量五十克,所以這款產品的價格便是史無前例的比京城芝參藥蜜低了。

    顧客的心中也是有一把秤,大家這時候也已經有了很清楚的認識,那就是林苻氏和林記旗下的東西會貴些。但是那品質確實要比廣深堂的東西要好不少。此時千煉雪蛤精油迷你型一推出,有顧客便會驚喜的發覺,咦,這林記的貨怎麼比廣深堂的還要低了?自然就會選擇性的將分量因數無視了。

    更重要的是。顧客也發覺,自家心中的好東西在降價,那廣深堂的便宜貨反而在漲價,這當中一來一去,往往就產生了對比,加上之前的某些產品也是限量銷售,饑餓行銷,乘著這個機會就開始放貨,自然就惹來了搶購.......可憐廣深堂本來辛辛苦苦賠錢搶到的市場,在瞬間就仿佛遭遇了大洪水一樣,被反過來席捲,處處都在告急和叫苦。

    這邊市場開始大幅度萎縮,但是那邊廣深堂進的原料和那些請來的工人卻不能停工,還在加班加點的生產,立即也就造成了產品的大量積壓,這貨物一積起來並且滯銷,那是要倒閉的先兆啊。

    一干廣深堂股東就仿佛是熱鍋上的螞蟻,聚集在了一起之後,商量對策,立即就有人抱怨了起來,說是當日自己說不能提價,偏偏就提了,搞得大好的局面變成了這幅模樣!又有人出來反駁說,對面的人奸詐至極,他當日提價三成的時候,便肯定是想到了這一招了,大傢伙兒之前都在賠本經營,肯定會有提價的一天,對面就等著呢!

    一干人吵吵鬧鬧的,最後還是捨不得虧本賣貨,觀望了兩天以後,那堆積的貨物壓力實在太大,只能高調行事,宣佈將貨品降回原價。

    可是廣深堂期待的搶購風潮並沒有出現,因為他們這邊降,林記和林苻氏的產品也再次宣佈價格下調一成!成功的狙擊了廣深堂虧本賣貨的這個舉措,只能說銷量略有起色,而降價之後進行銷售,那又是在做虧本買賣了,在拿刀子割身上的肉呢!

    並且林記和林苻氏的行為還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廣深堂的老闆:我之前提價三成,等的就是今天,你有能耐再降,我也有能耐跟著降,就算再降價,也不過是恢復到之前的價位。我依然有錢賺,但你們敢嗎?

    這時候,廣深堂一干人居然是病急亂投醫,一干股東開會之後,居然想到了要模仿之前林記他們的行為,不降價反而提價!這一招真的簡直是在走絕路了!

    林苻氏和林記當時敢於這麼幹,那是因為他們擁有品質上的巨大優勢,有很多顧客還是首選品質的,有這些死忠客戶在,只要你不是玩得太離譜或者說有更好的產品取代你,使用者忠誠度還是很高的。

    其次,提價的前提是,林苻氏還有幾處美容院開業了,這裡每天消耗的林記和林苻氏的產品就十分龐大,加上囤貨的需求,便可以將提價以後流失的缺口給堵上。

    說得直白一點,這逆流而上的提價方案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而是經過了林封謹周密策劃計算的結果,你廣深堂這麼幹,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他們一提價之後,市場當天就萎縮了八成,那銷量之慘不忍睹,只能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這價格倒是提起來了,沒人買的話,算上鋪面費,人工費,材料費,每天虧得可以說是更多!拿了算盤劈裡啪啦的仔細一琢磨那數字,哎喲,那可是肉痛得臉上的肉直哆嗦。

    一幫股東愁眉苦臉的坐在了那地方,沒有一個人吭聲,但空氣裡面卻是洋溢著一股“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味道,人心浮動啊。

    “不動聲色,化解我們的攻勢在無形當中,隱忍數月,這才露出獠牙,一撲得手。”一個老頭子歎息道。“那林員外我見過,胖乎乎的見人就笑,一團和氣,沒想到竟是頭笑面虎,如此心狠手辣!”

    另外一個中年人臉上肌肉抽搐跳動了幾下:

    “到了這局面,咱們已經是走投無路,閉眼等死了,要我說,乾脆豁出去和這林家來個魚死網破!”

    “你說得倒輕巧,魚死網破!”另外一個大嗓門的男人站起來道:“我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林家的少爺的未婚老婆,是兵部左侍郎的女兒,這左侍郎前任就是這鄴都的府尹,鄴都的地頭蛇之前都是在他門下討生活的,放個屁都不敢大聲!”

    “雖然說人走茶涼,但那說的是丟官棄職,這左知府步步高升,昔日的部下敢不賣他面子?走官面上?嘿,我不妨告訴你,三天前那林苻氏廣寒閣裡面接待了一批客人,這批客人當中,便有明珠公主!哼哼,哼哼,你們要尋死自己去吧,我他娘的不奉陪。”

    不過,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有人來通傳,說是林家貨棧的東主林員外來訪。

    一干人頓時驚疑不定,在這風雲飄搖的時節,林家的這員外跑上門來,難道是打的鯨吞蠶食的主意?這笑面虎今兒又有什麼舉措?

    不過,笑眯眯的林員外帶來的消息卻是這幫人沒想到的,林家出三十萬兩銀子,入股廣深堂,要拿五成的股份!若是有人想要出讓手裡面的股份的,也都是按這個價收。

    說實話,這幫人弄個廣深堂出來,花銷也是不小,但是,在此時即將倒閉的情況下,這三十萬兩銀子拿來融資五成的股份還是相當厚道了,並且還願意收其餘的股份,相當於是林家做事不做絕,給人留了條後路,這些人本來是要聯合起來對付林家,現在被逼到了絕路上,林家卻是以德報怨伸手拉了一把,讓他們不至於虧得血本無歸,說出去都是宅心仁厚,行善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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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30 00:09:43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三十二章 塞外異動

    見到有這種好事,這大大小小十多家股東中,也是紛紛選擇賣股,最後還是少不得羞愧著千恩萬謝,不過有兩三家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這股子此時賣出去不過也是幾萬兩銀子,家大業大的也虧得起,還不如厚著臉皮拿來看看林家怎麼起死回生.....

    結果林家的方法也是再簡單不過,趕明兒就直接拉了二三十輛大車來,將廣深堂囤的貨物包了個圓兒,直接就往草原上面拉了過去了,這幫人在鄴都和林封謹別別苗頭可以,但若說草原上的路子,那就是一抹黑了。

    邊貿這東西,最講究的就是關係,要過關卡得走通守將的關係,要走草原得和那些草原蠻子搞好關係,這其中缺了一個環節,那就是傾家蕩產,血本無歸,付的撫恤金都不夠你賠!

    於是隨著最後大家握手講和,廣深堂也成了林家的分號,這場轟轟烈烈的商戰也就落下了帷幕,也叫鄴都的大商家們好好見識了一番這林家的能耐,比後臺,人家有後臺,比商場的機變手段,人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竟然把跳出來打擂臺的商社給鯨吞了下去還不打一個嗝兒的......更關鍵的是人家還是後繼有人,林掌櫃雖然是年近花甲,但林家的接班人才二十出頭,穩穩當當再掌舵三四十年!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不少人都熄了爭雄的心思,只能燒香拜佛求林家不要插手咱們這家行當,沒想到林家更是弄了個什麼美容院,根本就是獨闢蹊徑,從七十二行當中額外弄了個七十三行出來,和誰的生意也不沾邊,誰也不得罪,生意做到了這個份兒上,也只能用奇才兩個字來形容了。

    因此林封謹弄那美容院後,居然都沒有什麼跟風的人。都是瞅著前面廣深堂的教訓呢,而且做這行的話,人脈極是重要,苻敏兒交遊廣闊,可以多邀閨蜜來免費嘗試打開銷路,外加林封謹也是手眼通天,能請來公主蒞臨。那都是最好的廣告,而他們使用的各種藥物,也都是有獨到之處,連御醫都要感慨用料精良。

    這重重原因疊在了一起,導致就算是有人不怕死想要山寨,也覺得難度十分巨大。端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

    話說林封謹在這邊鄴都的生意做得那個是如火如荼,他自己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一方面要應付醋意大發,說他做事不公平的左雅思,一方面還要應付課業,最後剩餘下來的可憐時間還得擠出來往火奴亞亞那邊跑。

    哎,不是林公子不克制啊。端的是這地聖女的媚術十分精妙,已經是到了“手中無槍,心中有槍”的超凡脫俗境界,更是為了得林封謹的後天龍氣有了目標和追求,所以平時林封謹一來,這妖女都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曲意逢迎,林封謹食髓知味。雖然也是很有節制,但也免不得一周要去個兩次,偶爾三次也是有的,總之還沒有成親,也沒人敢多嘴說什麼......

    除此以外,在這段時間當中,林封謹對那拜魔教徒處得來的撒豆成兵秘術也是有了相當大的突破。這主要還是要基於對龍氣的控制上,林封謹苦苦練習,現在已經可以基本上確定自己走的路是對的。

    目前他已經可以成功的製造出來兩粒泥丸,每一粒泥丸可以保持一個月的時間。需要的時候便可以進行啟動,然後出現一名黃巾力士,這個造型卻是林封謹故意用來混淆對手的,讓他們以為自己搞出來的就是茅山一脈的東西,因此而輕敵。

    這黃巾力士的戰力一般,大概也就能達到單挑重騎的程度,目前還不會任何的法術神通,使用的是一根粗大無比的石棍,長達一丈,最強悍的地方還是在於不畏懼任何的神通,氣運,甚至是血煞之氣,並且可以擁有投擲碗口大小石塊這種遠端攻擊能力,這樣的攻擊力相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是相當致命了。

    林封謹目前正在改進的,是希望能給這黃巾力士增加一項天賦能力,這天賦能力是噴吐出一團粘液,粘液本身沒有什麼殺傷力,卻是會令目標噁心嘔吐,並且舉步維艱。這是針對黃巾力士移動的速度相對緩慢而特地設定的,林封謹沒有辦法讓這黃巾力士變得更快,於是著眼點就只能放在怎麼讓敵人變得更慢上。

    日子就一天一天的流逝,正在林封謹一直在痛苦的糾結要不要中衛明帝錢許的陽謀的時候,從塞外卻是給他傳了一封雞毛信過來。

    話說林封謹雖然不在吳作城,但對那邊的掌控力度卻是從未放鬆過,每隔七天,吳作城那邊都會有三個互不聯繫,位置不等的探子給他送信過來,上面會事無巨細的將他們瞭解到的情報講述一次。

    而這封雞毛信卻並非是在那七天限期內送來的,並且護送這封信的人足足有三十多人,這就能看得出來此信的重要性,林封謹聽說了以後,便立即趕往了安置他們的城外莊子上,便見到了送信的那名特使。

    送信的特使是個商人,從東夏來的,叫做李享,這人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頗有些病骨支離的模樣,一說話就咳嗽,很叫人有些擔心他是怎麼個長途跋涉到這裡來的,這人見了林封謹,便支撐著對林封謹施了一禮。

    說起來也是很奇怪,見面寒暄過了以後,按理說應該是進入正題了,林封謹說的話也是有些不著邊際。

    “先生家裡面還有些什麼人?”

    “上有花甲老母,下有一妻三子。”李享認真的道。

    林封謹看了看他的臉色道:

    “先生是身患疾病了吧?”

    李享苦笑道:

    “是的,已經得了肺癆十一年了,傾家蕩產,甚至還傳染給了常來服侍我的二叔母,真是罪莫大焉,我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我活不過秋天了。”

    林封謹臉色有些肅穆的道:

    “我知道了,回程的時候,我會送上百兩赤金。”

    李享歎息苦笑道:

    “那就多謝公子了。公子現在就要看信了嗎?”

    林封謹道:

    “既然如此興師動眾,那麼所說的事情必然是十分要緊,所以,我只能給先生一餐飯的時間了。”

    李享哈哈一笑道:

    “不必了,公子和王女對我都是仁至義盡,怎敢耽擱了公子的大事?王女要我帶的話是,三兩七錢。請給我一炷香的時間獨處一會兒吧。”

    林封謹正色點了點頭,他走出了房屋以後,帶隊護送的護衛首領才遞送了一封信給林封謹,信封上面都是一片空白。林封謹拆開了信封,發覺信紙上也是一片空白,不過他似乎半點兒都不驚奇這樣的結果。默默的在這裡等候了一炷香的功夫,然後走到了那商人李享獨處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沒人答應,林封謹走了進去,發覺李享已經趴在了案幾上,臉色平靜,只是已經斷了氣。嘴角溢出了一抹黑血,看起來應該是服毒而死的。

    林封謹讓手下拿來了一把鋒利小刀,在李享的手腕上面一割,鮮血還是溫熱的,汩汩流淌了出來,林封謹用碗接住,然後取來小稱,確定碗中的鮮血乃是三兩七錢之後不再接血。而是將空白的信紙鋪開,把碗中的鮮血潑到了信紙上,大概過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被鮮血浸透的信紙上才開始顯現出字跡。

    這就是東夏國當中傳達機密檔的方式,一人掌握信紙,而這信紙早就用藥物淬煉過,看上去都是一片空白的。而能讓信紙顯現字跡的。則必須是要服用了某種特殊藥物的人血,並且倒在信紙上的鮮血分量也都是不同的。

    因為那特殊藥物被人服用以後,一年內幾乎是必死,所以往往都會尋找一些本來就是得了絕症或者是判了死刑的人來做。

    這樣的話。將洩密的機會降低到了最大的限度,林封謹當時聽崔王女說了,也是十分驚訝,覺得帝王家為了保密,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更是草菅人命到了如此髮指的地步。

    這信的開頭幾段話都充滿了女人的風格,不外乎說的就是兩三個意思“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啊?”“你家裡面的母老虎有沒有我漂亮啊”“你在外面又花心亂來了”之類的話語。

    後面才漸漸的轉到了正事上來,重點也是兩件事,第一件事,東夏國君這小屁孩懂得迂回行事了,先是感慨姐姐的一番勞苦功高,然後就說姐姐為了國事這麼大都沒有嫁人,真是於心不忍,對不起列祖列宗,所以就打算給崔王女挑駙馬了。

    很顯然,一旦崔王女嫁人了以後,就沒辦法再住在宮中了,民間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旦出嫁,王女也要從夫,自然就可以將她從國事上面剝離開來。

    按理說崔國君這計策是極好的,連消帶打,而且還是名正言順,更妙的是崔王女的親戚都死光了,所以這親事還應該是由他這個弟弟來操辦,連駙馬都換成是自己的心腹,更不怕日後留下什麼隱患了。

    不過這消息卻是讓林封謹很不爽,因為說到底,還是他第一個佔有的崔王女,這小舅子什麼事情不好做,為什麼偏偏要想辦法給老子戴綠帽呢?

    這件事崔王女說她自己會處理,讓林封謹不要急。

    但是,第二件事情卻是令林封謹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因為這半年多來,隨著上次林封謹和崔王女奠定了關係,他帶去的那些江南大商肯定也是倒向崔王女一邊,而林封謹雖然最近也沒有組織船隊去東夏,可是,商人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便有足夠的動力。

    這半年多來,因為從上茂到吳作城的航線已經完全成熟了,所以大量東夏稀缺的貨物先從南方的上茂啟航,然後運到吳作城,而吳作城這裡卻是有大量的牲口畜力,這些貨物則是源源不斷的從吳作城一直跋涉幾千里,最後輸入到東夏境內!

    這樣運輸雖然是先走水,再走陸,看起來裝卸運載十分麻煩,可是,卻是至少可以少走十多個關卡。省下三倍於貨物本身價值的稅銀,因此反而成本還便宜了許多。依靠這些稀缺的貨物,“王女黨”便是在迅速的膨脹,而此消彼長之下,國君一方更是日趨艱難。

    便是因為這樣,國君一方當然不能束手待斃,所以。他們便定下了釜底抽薪之策,那就是派出大軍,蕩平吳作城!

    在這方面,王女黨真的是很難阻止,因為東夏國君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自己的戰略目標,只能以草原上最近馬賊猖獗。所以要動兵清掃一下為藉口,這藉口名正言順,也沒人能阻止得來。其次,王女黨也不可能說直接出兵來支持吳作城,否則的話,便是相當於雙方都要撕破臉決裂了,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在情報方面進行支持,後勤方面儘量拖延一下......

    林封謹看了以後,心中還是覺得沉甸甸的,因為這一次東夏國君看起來是要動真格的了,新生的吳作城,就要面臨血與火的考驗啊!

    當然,最值得慶倖的是,今年三月的時候。吳作城的城防體系就已經是基本竣工了,而根據王女黨的說法,對方計畫的是五月出兵,正是草原上草長鶯飛的時節,至少馬匹的補給可以省掉一大半了,他們竭盡全力,頂多也就拖延到六月。此時還有兩個月的緩衝時間。

    因此,林封謹此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了李虎。

    這廝此時端的是將廣積糧,高築牆這六個字做到了極致。

    其手下也是有能人。在境內推行保甲法,將鄉村民戶加以編制,十家為一保,民戶家有兩丁以上抽一丁為保丁,農閒時集中,接受軍事訓練,凡是做了保丁的,都有一份兒錢糧,所以來的人十分積極。

    李虎目前的收入只怕足足有之前南鄭整個國家的三成還多,單是在港口收的稅都是富得流油,軍事物質方面囤積得更驚人了,所以到時候真有需要的話,給這些保丁配上刀槍鎧甲,拉出去打幾仗後,大浪淘沙,剩餘下來的就是精銳了。

    所以,他手下的兵力看起來真不算多,一郡之地,才一萬來人,但真的動員起來的話,十萬保丁都有多餘的,真正的軍事潛力已經格外驚人!

    而目前可以說是群商雲集上茂,很明顯,上茂的城內已經容納不下迅速膨脹的人口,按理說便只能發展外城,只是外城若是弄得繁華了,敵人大軍壓境只能依託城牆防守的時候,一把火就能給你經濟以重創。

    李虎的老婆居然想出來了一個新辦法,那就是海上市集,這東西怎麼弄的?便是模仿赤壁之戰時候曹操的辦法,用鐵索將大量的船隻連接在了一起,在上茂的勒波灣中形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集市。

    江南造船業本來就極其發達,要做這種只需要漂浮在水面不動的平臺不費吹灰之力,這樣一來的話,不僅僅形成了特殊的景觀,更是可以大幅度節約成本。一旦有什麼兵禍的時候,需要依託上茂的城牆來進行抵抗,便將這海上市集緩緩漂離岸邊幾十米就好了。

    敵人除非是有水軍,否則的話只能對這玩意兒乾瞪眼,劫掠焚燒那是不要想了,等到戰爭過去,重新將海上市集一靠岸,便可以再次開業,避免了兵禍一來,城外的這些繁華設施就被破壞的尷尬。

    至於水軍方面,因為目前各國都不怎麼重視這一點,水上力量還是長江上的緝私船居多。所以受到了林封謹影響的李虎一方擁有的二十餘艘三桅,五桅戰船已經可以說是擁有壓倒性的力量,並且加上南鄭善守,直接將各種守城的強大機械略微改造就可以搬運上船,火力極其驚人。並且船員等都擁有遠洋航行的經驗,其強悍就不必多說了,估計在整個天下都是首屈一指的。

    既然李虎此時已經發展得如此強大,所以林封謹也就毫不客氣的用特殊管道發消息過去,讓他出兵來幫忙,江南水鄉,士兵是多半不會暈船的,兩千甲士那是必須的,外加四艘戰船,至於糧草就不必了,吳作城本來一年到頭大部分時候都是天寒地凍的,裡面的存糧足以吃個三五年的,倒是守城用的箭簇,油,器械都是得可著勁的補充。

    算算時間的話,現在的風也是作美,正是海上季風時節,船帆兜著風,一帆就能漂出幾百里去。

    李虎得到了消息以後,反應之激烈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主要是他和身邊的幕僚完全低估了吳作城和三里部的戰力,他們也都是明眼人,很清楚的知道,此時鄣郡能夠有現在的規模,現在的繁榮,那就完全是依靠著吳作城和上茂城之間的這條黃金航線,一旦幾千裡外的吳作城出了事情,那就可以說是釜底抽薪,背後插刀!眼前的繁華便是泡沫,什麼宏圖霸業都是轉眼成空的。

    所以李虎給林封謹的回話也是雷厲風行:五千甲士,十艘戰船,十五天內就能抵達吳作城!並且再三叮囑,聲淚俱下,說是那邊群龍無首,公子一定要去坐鎮才好。否則的話,根基之地,不容閃失啊。

    林封謹想了想,覺得李虎說得還是很有道理,根基之地,確實是不容有失,居安思危,狡兔三窟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他計算了一下時間,便去書院裡面告了假,說是生意上出了點事情,得耽擱一下。書院也知道林封謹是個一秒鐘幾百萬上下的人物,也是得兼顧下生意,便很乾脆的准了這個假。

    林封謹臨走的時候算了算時間,自己到達的時候時間還是充裕,東夏軍有王女黨人拖後腿,要跋涉千里來找自己麻煩,士氣未必也有多積極,所以很乾脆的臨時組織了一批貨弄了個商隊出門。

    他此時考慮的倒不是戰備物質了,而此時卻是已經放眼在了戰後的重建上面,此次敵人勢大,必然只能依託吳作城防守,這就意味著週邊的一系列的設施都得放棄了,比如已經成氣候的大集市,又比如已經繁華無比仿佛小鎮的碼頭,人力不消說,戰俘就是最好的,石頭也不缺,只是那木料在草原上卻是稀罕得緊,所以這一批貨物便都是木頭。

    不過這時候,忽然又接了一項急報,林封謹看了那東夏發來的急報,上面卻是只寫了寥寥幾個字:

    “墨門似有異動。”

    林封謹對著這幾個字沉思了卻是足足有兩個時辰,然後就去尋找老爹,父子兩人嘀嘀咕咕了小半個時辰才分開,也不知道是在安排什麼。

    ***

    這一路走出去,草長鶯飛的,因為都是在忙著放牧種地,所以到處都是歌舞昇平的景象。這一次林封謹的商隊裡面居然還混了個意想不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地聖女火奴亞亞,這女人一聽林封謹估計要出去兩三個月,立即就不樂意了,她陪了林封謹這麼些日子,本來要修煉三十年才晉級的魔功進展神速,若是按照正常途徑修煉的話,至少也得十年八年的。

    誰都知道那夜長夢多的道理,所以火奴亞亞這二奶也是極不樂意,當場就咬定不鬆口,一定要跟隨著林封謹去,林封謹也是直翻白眼,不過想到這女人身邊的那聖蟲端的是無堅不摧的風采,並且現在還變成了兩頭,又覺得是很強的助力,並且這一戰不消說,肯定會有墨家的人摻雜其中,搞不好還會弄什麼斬首戰術,所以仔細想了想就點了頭。

    這既可以多個暖床的,也可以多個保鏢,正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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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30 00:10:15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三十三章 墨門入伏

    話說此時林封謹和拜魔教徒之間的關係也是相當微妙,死在林封謹手上的拜魔教徒也是不少了,可以說有血海深仇,但是,偏偏這時候拜魔教徒當中的上古魔王發覺林封謹確實是相當不好對付,自己之前想要留下青梅嗅和傳國玉璽的消息沒有辦法成功,因此,便對林封謹祭出了最強悍的招數,那就是放出了昔日衛明帝留下來的消息,將這陽謀正式鋪開!

    只要林封謹經不起青梅嗅或者說是傳國玉璽的誘惑,那麼就得上鉤,就得反過來為他們做事。所以,拜魔教徒這段時間也是要湮熄旗鼓,甚至說還要保住林封謹的性命才行。所以雙方也開始停止敵對,進入了試探期。

    處於半獨立狀態的火奴亞亞則是充當起來了雙方的緩衝屏障,對林封謹來說,這魔女垂涎自己身上的龍氣,當是不至於下毒手,否則的話,就去苦修幾十年吧,對於火奴亞亞來說,獨自一人在危險的鄴都呆著,身後有個大組織撐著還是最安全可靠的.....雙方各有很深的利益牽扯,所以都很是放心。

    等到了塞外以後,一干人更是支起了三里部的旗幟,放心大膽的前行,由此可見三里部現在的名聲在草原上也是漸漸的響亮了,雖然還不至於被稱為是草原霸主,但隱隱已經在草原各大勢力當中也有了一些名氣。

    這其中的原因,還是由於林封謹有意識的控制了三里部族人的數量,不願意當那被槍打的出頭鳥,若是按照三里部正常的發展秩序,這名氣本來應該是更大才對。

    話說林封謹都在告誡李虎“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他自己當然是深明“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所以三里部目前的人口總數在外人看來,連同老弱病殘牧奴,也就是五六萬人,這個數量的人口放在草原上的話並不顯眼。

    要知道,草原上一等一的大部落有兩三個,甚至有五十萬人的,號稱是十萬控弦之士,而要被人稱為是大勢力的,就是可以自立金帳,自稱可汗的。草原人心裡面還是都有一杆稱的:

    第一是草場要廣,沒有佔據快馬奔馳兩三天都跑不到頭的草場,那算什麼大部落啊?連自家的牲口都喂不肥美,還能說人嗎?

    第二是人一定要多,幹架不就是靠人多嗎?察李泰家和居考家憑什麼在部族裡面說話聲音大,還不是因為這兩家都生了五個兒子?

    第三是血統,草原上面因為和牲口相依為命,所以就很看重牲口的良種,所以個人的血統。就是所謂的黃金血脈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三里部就目前的條件來說,在草原人心中的地位不高,就是一個蠻富有的中型部族。戰士很勇猛。當然,所有的部族都會誇獎自己部族的勇士就像是猛虎和獅子那樣的勇猛,所以最後那句話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當然,只有切身領教過的人才知道。三里部就仿佛是一條盤曲在了偏僻洞穴裡面的毒蛇,雖然不像是狼群和老虎那樣兇殘,可是也是睚眥必報。手段狠毒!那勇猛實際上是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商隊在草原上緩緩而行,速度不算慢也不算快,現在草原上因為青草足夠,所以牲口料也是帶得不多,歇下來的時候把牲口一放,晚間回圈的時候給喂些鹽巴和精料就行了,當然,人說馬無夜草不肥,晚間也是得給牲口補料養膘,到時候自然是有人值夜。

    不過這晚上值夜的人卻是有些戰戰兢兢的,連偷喝兩口酒的膽子都沒有,因為這麼晚了少爺居然還不睡,還出來巡視了一下營地,順帶來看看他們做事。

    原來林封謹是在軍旅當中呆過的,用完飯以後,就一直在盤算著東夏人軍隊那邊的情況:

    他們的情報應該做得不是很到位,因為這些將領獲得情報的方式應該就是通過行商們口頭輾轉來的,此外再加上一些根據常理推斷出來的情況來得出想像當中的結論。

    在這幫人的心裡面,估計吳作城也就是掛個城的名頭而已,無非就是幾圍土牆,關鍵還是那個港口,大軍壓上,很可能最初的時候有一些激烈的抵抗,但是草原人最不擅長的就是正面的持久戰,一旦戰鬥進入了膠著期,頃刻間就應該是灰飛煙滅。

    當然,從士氣上考慮,一干邊軍精銳跋涉數千里,跑去攻襲一處部落,怎麼聽起來都是令人懶洋洋的提不起任何的勁,很顯然,為了讓士兵的士氣拔升,所以將領一定會許下准予劫掠的諾言,那麼就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林封謹做事情一向都是很投入的,所以不知不覺就推演到了三更時分,伸了個懶腰後準備休息,看看時間乾脆出來查查哨,然後巡視巡視再回去,順帶呵斥了幾個打瞌睡誤了上馬料的傢伙。

    在野外露營當然會選擇背風處,既然有背風處,那麼就會有制高點了,在那丘陵上麵點著一堆篝火,林封謹走上去,發覺篝火在乾燥的木材上面舔舐著,發出均勻的爆裂聲,而兩個哨位上的人都還是很敬業的呆在那裡,只是同時目瞪口呆,連身後來了人都不知道......

    他們看到了什麼??

    ---------此時星光滿天,也並不比滿月的時候差,在這星光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有著大片大片的巨大黑影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

    “終於來了.......”林封謹看著遠處的黑影淡淡的道。

    ***

    半個時辰前。

    “這就是林封謹的相貌。”一個沙啞的聲音道。

    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一面屏風被推了進來,然後展開。

    這屏風一共是四面,每一面都繪的是人像,上面的那個人或站或臥,既有正面,也有側面,表情各異。繪畫得格外傳神,甚至可以說是栩栩如生。

    這人像無一例外,都是林封謹,看得出來作畫的人都是高手,將林封謹那種表面淡然,骨子裡面的倔強桀驁的強勢氣息都刻畫了出來。

    “這個人可以說是富可敵國,家財萬貫,更是狡詐狠毒!屢次與我墨門作對,壞我大事,甚至門中的六聖戒之一都被他奪走。戴在了手指上,本門至高無上的機密鐵甲神獸,也被其洩露了不少,已經是搞得世人皆知,格外可惡!”

    “這個人的背景深厚,實力強大,當年的襄樊副統領李虎和他的關係極其密切,在中唐的時候更是深得故國君李堅的賞識,此時更是在北齊新君呂羽面前相當得寵。雖是布衣,但據說在北齊國內的影響力之大,甚至不下於六部尚書!其師尊更是陸九淵和王陽明,撰寫的對聯已經被掛在了東林書院的大門上。”

    “更可怕的是。此人已經隱隱約約操控了草原上的這個三里部,其部落之勢可以說是蒸蒸日上,更是發展海運,賺取的錢財不計其數。三里部更是以其馬首是瞻,修築起來了一座草原城市吳作城,其勢力膨脹之快。簡直是讓人觸目驚心!”

    那個沙啞的聲音徐徐的講述道:

    “這個人已經不可以再活下去,否則的話,將來必然會對我墨門產生更大的危害!同時,那幫國賊一定會將我大軍征伐之事情告訴此人,三里部應該是他手中的一顆重要棋子,所以,他不能不管!因此有很高的幾率他會前往吳作城。”

    “我們的機會就在這裡,在這個人前往吳作城的途中攔路截殺,趁其不備,取其狗命!上一次制定刺殺崔王女的計畫,便是因為他和那斬道人突然出現變數,因此功敗垂成,但是,這一次不容有失,我們墨門的光芒,已經被非攻那群人掩蓋很久了,因此給世人都只留下來了墨門只會守禦的印象,卻不知道我們兼愛門的強大殺力!這一次殺了他,王女派的那些人便若斷一臂,我們更是可以名動天下!”

    “四大門徒,是時候露出你們鋒芒的時候了!”

    ***

    在浩瀚的草原上,

    在璀璨的星光下,

    大團的強橫無比的陰影迅速逼近,就仿佛是從遠古而來的巨人!

    漸漸的,地面都開始震盪了起來。

    那不是馬群奔騰的聲音,那是強大的鐵甲神獸呈現出集群作戰的前兆!

    林封謹站在了高處,閉著眼睛喃喃的數著:

    “一,二,三,四.........十七!你們可真是能下血本,居然動用了十七頭鐵甲神獸來殺我,人型鐵甲神獸有十一頭,還有六頭野獸形狀的,這樣的待遇,便是謀刺君王也是不過如此了吧!不對,這其中還有四個人腳步沉凝,他們的體型是普通人,可是重量卻是要超過最重的鐵甲神獸,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危機在迅速的逼近中,空氣當中有著幾乎要凝結的危險。林封謹此時卻是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

    “連來襲的時間都如此老套,選定在了半夜,哎,真是沒有半點創意啊。”

    然後林封謹很乾淨俐落的轉身,迅速飛奔向了馬廄,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騎上了一匹黑馬,對準了來襲的鐵甲神獸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

    緊接著,營地裡面吹起來了嗚嗚嗚的號角聲,根據前些天的嚴格訓練和叮囑,一旦這號角聲響起來,所有人都得雙手抱頭蹲地上,身上有武器弓箭什麼的馬上扔遠點,沒有武器弓箭的就離這玩意兒遠點,墨門中人好歹也是傳承了幾千年的名門正派,還不至於做出來對失去反抗力的人大屠殺的事情,否則的話,名聲早就臭大街了。

    林封謹逃得是如此乾脆,墨門的人看起來也早就猜想得到林封謹會逃走,並且應該是早就做好了預案,所以他們就做了另外一件事。

    一頭外形仿佛是水牛,但體型至少是普通水牛幾十倍的龐大鐵甲神獸後背慢慢打開,緊接著便從裡面跳出來了人,迅速的開始組合一樣怪模怪樣的東西,這東西組合好了以後,雖然形狀看起來差了點兒,但是明眼人也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龐大的翅膀。尖銳的棱角,還有令人心悸的一雙赤紅色眼睛。

    這就是傳說當中的木鳶!

    此物傳聞乃是一代機關大家公輸般所制,此人在機巧器具方面端的是天才橫溢,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與當時整個的墨家抗衡。

    但是,在公輸般死後,他的一生所學卻是全部都被墨門給全面繼承接手了過去,此人的大部分本事,都是掌握在墨門的“兼愛”門手中!而南鄭的墨門派系,則是傾向於“非攻”門這個派系。所以南鄭的城防天下聞名。

    兩頭木鳶迅速飛上了天空,飛的速度必然是要比馬兒的速度更快,這就是墨門用來應付林封謹逃走的後著,並且這兩頭木鳶的性能極其優異,可以說是鳥類能做出來的動作它們都能做出來,更是具備極為強悍的殺傷力。

    因為空中高速俯衝攻擊的特殊性,所以武器都是類似於覆蓋性的,比如牛毛針,一射就是一大蓬。又比如說是毒晶粉,起碼能籠罩二三十丈內的區域,吸入的人會漸漸渾身麻痹失去動彈的能力,又比如說是投網..........

    眼見得這兩頭木鳶迅速的飛上了天空當中。其餘的鐵甲神獸的雙眼當中紅光一閃,便有人甕聲甕氣的下了命令,是那種很有磁性的冷酷震盪聲:

    “留守兩人,其餘的繼續追擊!”

    ***

    風聲呼嘯。木鳶的飛行速度驚人的快,只怕不用一袋煙的功夫就能攆上林封謹。

    其中駕駛著一頭木鳶的公輸文忍不住嘴角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譏刺的冷笑。他冷冷的將目標物套入到了磨薄了的水晶片中央,那裡有一個“十”字,只要保證目標物的身影被套在裡面,然後進入到了自己的射程當中,幾乎就代表他已經被死神盯上了。

    至於這個人接下來是哀嚎三天三夜再死,還是一蹬腿就爽快的玩兒完了,那就取決於公輸文的心情了。

    他雖然才十九歲,但是已經用木鳶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了三十一個人!

    距離在迅速的縮短當中,那個人雖然胯下多半是一等一的名駒,可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馭風而行的速度啊。

    “什麼狗屁玩意兒,說得來頭挺大的,最後還不是要落在我的手裡面?”公輸文冷笑著在心中道。艱苦無比的訓練在這時候發揮了充分的作用,他已經將目標的身影套死在了水晶片的十字中央,大概還有五個呼吸的時間,這個人就會進入到了霸王投網的射程。

    其實公輸文是很想使用牛毛針的,因為他確定自己很討厭面前的這種公子哥兒,天之驕子似的人物,牛毛針會讓他哀嚎三天三夜再死,而霸王投網則只會讓他殘廢。

    但是上面的命令卻是能留活口就留活口,正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公輸文只能將手指放在了釋放霸王投網的機括上。

    “三,二,一!”

    公輸文開始在腦子裡面進行倒數,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腿彎上面一涼,緊接著,就仿佛是一團冰流注入到了自己的血脈當中,瞬間就令他全身僵硬!!

    被選出來駕駛木鳶的人,都是那種身材瘦小的,接下來還會修煉一種叫做烈日大法的純剛陽心法。這種心法的最大用處就是可以讓人身上暖和,寒冷不侵,其次自然是禦女時間變長了。

    為什麼駕駛木鳶的要修煉這心法?那是因為木鳶的負重量有限,得盡可能的減少重量,這就包括了人的體重,還有穿著的衣服,要升空的時候,衣服自然是越少越好。

    可是這裡就又出現了一個矛盾,在空中高速飛行的時候,衍生出來的氣溫必然就格外的低,再把衣服穿得少了的話,那麼不消說,人只怕就凍成冰棒了,所以這烈日大法就是此時派得上用場。

    當然,由此也可以推論出,穿在公輸文身上的衣服也肯定是相當的輕,輕的衣服,也就代表著薄。

    所以飛在空中的土豪金的毒牙很不費力的就咬穿了公輸文的衣服,成功的將毒液注入到了他的身體裡面。

    一個渾身僵硬的駕駛者,能將這沉重而複雜木鳶駕駛好嗎?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疑問了,幾個呼吸之後。這架昂貴的木鳶就仿佛是喝醉了酒一樣,在空中歪歪斜斜的打了幾個圈兒,緊接著一頭紮地面上去了,雖然沒有發生什麼爆炸,那折斷後又被彈飛到半空當中的巨大破碎殘骸卻也是令人見了觸目驚心。

    剩餘下來的那一口木鳶卻是相當於僚機的作用,乃是給公輸文做掩護的,負責觀察他的安危,有沒有異樣的情況,並且負責隨時的火力支援。他更是和公輸文之間修煉有類似于“心靈感知”這種神通,可以十分及時的提醒公輸文這種異常狀況。

    可是。令這僚機驚恐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察覺任何異常,公輸文就直接墜毀了!並且從公輸文的最後意識裡面反應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好冷”,這樣令人驚秫的情況,怎麼不令他感覺到恐慌?

    這時候,另外一個沙啞沉穩的聲音在這人的心中響了起來:

    “魯三,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什麼甲號木鳶失控了?”

    魯三澀聲道:

    “不知道。”

    “你是距離他最近的人,你都不知道公輸文為什麼墜毀嗎?”那聲音追問道。

    “是的。我不知道,我唯一瞭解的東西,就是公輸文在死前的時候傳遞過來了一條消息,那就是很冷。冷得似乎掉進了冰窖當中似的。”魯三道。“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的話,我們的木鳶表面,已經被注入了先天龍氣。一應神通攻擊都是無效的,哪怕是在煞氣沖天的戰場上也是毫無關礙,這是經過了實戰證明啊啊!”

    那聲音默然了一會兒道:

    “知道了。對方應該是採取了某種手段攻擊了公輸文,你從現在起不要再嘗試靠近攻擊對方,而是保持距離,提升飛行高度,任務切換成對敵人進行持續的追蹤,在不跟丟敵人的前提下,盡可能的升高拉開距離,明白嗎?”

    這個命令毫無疑問正合魯三的胃口,事實上他乃是一個合格的技師,而不是那種合格的飛行員,只是墨門的制度很奇葩,固執的認為製作者應該是最瞭解製作出來的戰具,所以在情況容許的情況下,都是用製造者來擔任操控者,卻是不知道這樣乃是極大的浪費。

    不過,對方做出的及時指令也確實是拯救了魯三的小命,土豪金的飛行速度乃是個弱項,魯三操控的木鳶一旦加速,並且提升高度,那麼迎面而來的風阻什麼的都會加強,這就導致土豪金也是追趕不上,畢竟機械的力量還是十分強大的。

    墨門的一干人也是繼續開始追擊,大概只是過了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忽然之間,那個沙啞的聲音又開口了:

    “這個林封謹似乎在針對我們的弱點,他是有備而來。”

    “我們的.......弱點?我們的鐵甲神獸有什麼弱點?”另外一個沉沉的聲音道。

    沙啞聲音很簡明扼要的說了兩個字:

    “動力。”

    另外那個聲音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個蠢貨,難道他不知道我們隨時都可以從後面的辛醜神獸當中獲得補充嗎?辛醜神獸便是專門設計出來面對這樣的局面,雖然沒有任何戰鬥力,卻是可以集儲藏,補給,運輸於一體的輔助神獸??他這匹馬跑死咱們都慢不下來!”

    這樣的追逃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也不算短,大概也就是半個時辰左右,說實話,再強悍的馬匹在載著一個人的情況下奔馳這麼久,也一定疲憊了下來,何況還是全力奔馳?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在半空當中的魯三忽然發出了一個消息:

    “長老,長老,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營地,燈火通明,那林封謹正在對準了營地奔馳了過去!”

    “什麼!!”墨門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以後,忍不住都是有些吃驚。

    倒是那沙啞聲音卻是胸有成竹的道:

    “果然這廝留了後手下來,不過我半點兒也不奇怪,這林封謹在情報當中被吹噓得如此厲害,倘若就這麼簡簡單單被我們殺了,那還真是令人失望呢。我們是來暗殺他的麼?我們這一次的陣容,甚至請動了四大門徒,比伏殺崔王女的時候動用的實力都要強大十倍。”

    “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我們跋涉千里來到這茫茫草原上,那目的就是要讓整個天下都知道,我們墨家兼愛門可不是非攻門那群只會龜縮不會防守的廢物,我們要殺一個人,就算是他早有準備,嚴加防範也是沒有半點用處!只要被我們兼愛門掛上了黑名單,那麼任你怎麼掙扎,也是一定要死!”

    這沙啞聲音說話並不大聲,但話意裡面,卻是自有一股熱血沸騰飛揚的味道。更是充滿了悍霸之意!

    眼見得林封謹奔到了大營門口,速度也就放慢了下來,後面的追襲的鐵甲神獸也開始放緩了腳步,奔馳了這麼小半個時辰,對機械的損耗什麼的也是極大,眼見得對方不跑了,那麼便開動自檢功能,先將鐵甲神獸自身的狀態恢復到最好再說。

    林封謹喊開了營地的臨時大門,然後也不進門。轉過身來氣急敗壞的遠遠大叫道:

    “你們這幫王八蛋,我是挖你家祖墳了?這麼追著我殺?”

    一頭獅形的鐵甲神獸慢慢走了出來,冷冷的道:

    “小子,你就認命吧。現在馬上將神戒交出來,然後拿一百萬兩銀子,留你全屍!我勸你還是不要抱著僥倖心理了,我們墨家兼愛門要殺你。你就一定要是死!反正你這一次都是必死,何況還要連累其餘的人呢?

    林封謹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道:

    “各位。各位,就算是生意上有什麼誤會,咱們擺開來說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打打殺殺的呢?再說,我林封謹乃是東林門下,也有師門長輩,你們這樣也太肆無忌憚了吧?”

    另外一人站出來了獰笑道:

    “東林書院,外強中乾!你的師門不就是那個老朽得快死了的王陽明麼,還有一個自吹自擂得厲害的陸九淵,這就拿出來嚇人?哈哈哈哈!”

    林封謹這時候卻是將手一攤,很是委屈的對著營地當中道:

    “師尊......副山長,各位都聽見了吧,真不是我在外面惹是生非,而是人家故意來找麻煩的。”

    聽到了林封謹這樣說話,對面的墨門眾人頓時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感覺,然後,便見到營地大門洞開,有身著儒服高冠的弟子魚貫而出,緊接著,首先走出來的是鶴髮童顏,身著道袍的海公子,然後大步行出來的是目光冷浸浸的陸九淵,最後則是坐在了輪椅上被王成武推出來的陽明真人!

    見到了這幅陣仗,對面的墨門當中也是生出了倒吸氣的聲音,因為根據他們的情報,東林書院當中都是一片平靜,毫無異動,可是殘酷的事實卻是,林封謹的兩位師尊一起蒞臨當場,更是還要加上一位副山長:萬古雲霄一羽毛海公子!

    這時候,陽明先生忽然咳嗽了起來,隔了好一會兒,這才有氣無力的道:

    “剛剛是墨門當中的哪位說的老夫已經老朽了的?”

    說話的那人乃是在一台鐵甲神獸當中,卻也是赤紅色的天狼型號,此時在眾目睽睽之下怎麼丟得起這個面子,頓時昂首闊步的站了出來,硬撐著道:

    “是我,怎麼樣?你這老東西風燭殘年了還出來到處跑,小心沒辦法在床上壽終正寢!”

    陽明先生正要說話,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翻開手掌輕輕在輪椅上一拍,微微搖頭道:

    “確實是老了,不中用了.......”

    可是,在這個“了”字一說完,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幾百丈外盤旋的魯三,還有在密封的鐵甲神獸當中呆著的墨門中人,同時都感覺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大壓力!這壓力若山巒,若海嘯,以鋪天蓋地之勢籠罩而來。

    只是在一剎那,天地之間的星光似乎都在向著王陽明頭頂上凝聚,化成了一團光芒,緊接著這光芒迅速飛出,重新凝聚成了一隻龐大無比的光芒巨掌,翻手一按!!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按的威力,甚至連天地之間的草木,都在這一刻發出了無助的凋零聲!!!

    那剛剛口出狂言的墨門中人雖然是在鐵甲神獸當中。也就只來得及控制這鐵甲神獸,將雙手交叉頂在了頭上,想要試圖抵抗,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王陽明一念所化的那只光芒巨掌在觸及到了他的身體以後,下壓的速度忽然放緩,然後就仿佛是慢動作似的,一幀一幀的開始朝下壓。

    那頭鐵甲神獸也就是一點一點的被壓縮,然後機體上開始出現裂紋,最後是裂縫。然後徹底破碎成零件,最後直到裡面的那人面帶巨大的驚恐,肢體一點一點的扭曲,骨骼一點一點的折斷,鮮血一點一點的噴濺出來,像是被拍蒼蠅一般的無助拍死!

    這就是心學門下,心外無物神通的最高境界!

    有一句話可以詮釋這個境界: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直白一點來說,那便是“我的靈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

    一動念,便要將你的性命主宰在我的指掌當中!

    當然,王陽明一出手就殺了這墨門中人也並不算什麼。關鍵是他在揮下那一掌的時候,仿佛是將時間都放慢到了極致,只是這個時候,所有想要試圖去救援的墨門中人。同樣也是感覺到了仿佛身處在了極其粘稠的液體裡面,動作也是慢得驚人,根本就是救無可救!而那人一死。時間才仿佛隨之恢復正常!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沒有。也是那口出狂言的墨門中人太過高調的緣故,搞得陽明先生不殺他真的就要被坐實了“老朽”的名頭!天下的人,都還不是困在了“名利”二字當中,王陽明苦心經營自己的名頭近百年,若是這麼輕輕巧巧就讓人敗壞,讓人情何以堪。

    王陽明一招出手後,便又恢復到了那老朽的模樣,咳嗽了幾聲後,就蜷縮在了輪椅上面的皮裘當中,看起來仿佛似個垂死的老叟似的,仿佛完全都和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推著輪椅的王成武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震驚和佩服的神色,吃驚的道:

    “承讓,承認。墨門奇技,果然名不虛傳。”

    王成武的這句話說得簡直是有林封謹的九分無恥了,相當於在對面所有的人臉上都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承讓......承讓?人都是被一巴掌拍成肉泥和零件碎片都分不出來了,這還叫承讓啊。讓了什麼了?都讓到被拍死的地步了......

    後面的那句話更是充滿諷刺,有一個成語叫做奇技淫巧,王成武把奇技兩個字說了,後面兩個字遮掉,那反而是在凸顯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就像平時的口頭禪,“我操”,其實重點不在於詞的本身,而是“操”後面省掉的那玩意兒上。

    最後的名不虛傳就不要說了,名不虛傳啥?一巴掌被人拍死嗎?

    本來說這些話出來,很容易給人留下只會逞口舌之能的印象,但要是配合上前面一巴掌把人拍蒼蠅一樣弄死的事實,那便是已經足夠震懾全場了。

    事實上王陽明出手的那一瞬間,墨門中人就有一種踢到了鐵板的感覺,此時被王成武一說,更是士氣大跌,幾乎連還口的人都沒有了。而為首的那人剛剛要站出來說幾句場面話,海公子卻是怪眼一翻,冷笑道:

    “東林書院外強中乾是你們說的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墨門的人竟是不敢馬上出聲,都是尷尬無比的停了兩三個呼吸,這才有兩三個人怒吼了出來:

    “沒錯,是我說的!”

    隨著他們的說話,兩台人形的鐵甲神獸,一台象首人身的巨型鐵甲神獸赫然站了出來,海公子陰測測的道:

    “好,好得很!”

    他這句話一說完,仿佛所有的人眼前都是一花,緊接著就看到了一頭人型鐵甲神獸忽然從內部冒出來了火焰,火勢迅速蔓延,一眼看去就知道沒有救了,此時再看海公子,卻是已經站到了這頭人型鐵甲神獸的後面五六丈處!

    旁人或許目光都已經跟隨不上海公子的速度,但是林封謹卻擁有放緩時間的天賦能力。將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心中的震撼,居然絲毫都不在之前見到陽明先生那驚天動地的一記“心掌”之下!!

    海公子其實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拔出了腰間的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就仿佛是用紅玉雕刻而成的,燦爛鮮豔得仿佛裡面還囚著一隻鳳凰一般!

    第二件事,將那把匕首對準了面前的那頭鐵甲神獸猛擲了過去。

    第三件事,縱躍而行,奔到了面前的那頭鐵甲神獸背後,很隨意的活動了一下脖子。這時候,他拋擲出來的那一把火玉匕首才將那頭鐵甲神獸紮了個透心涼,並且餘勢不衰的對準了海公子紮了過來。海公子從腰間拿起來了匕首的鞘,然後好整以暇的將鞘口對準了激射而來的匕首,任其紮入了鞘中。接著才從容將匕首收回了腰間。

    這是什麼速度???

    林封謹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之前他曾經聽說,海公子門下的訓練方式就是,讓你對準前方全力拋出一塊石頭,然後在石頭落地之前把它撿回來.......當時林封謹以為是開玩笑。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很可能不是個笑話啊。

    不過海公子也和九淵先生一樣,有個極大的毛病,那就是自己實力超強,不會教學生。後繼無人,自身可以說已經是江湖上的傳說,自家門下的弟子,能像是王敬之那樣勉強承襲王陽明衣缽的。一個都沒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從那群墨門中人的後方。忽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音,明明都還隔著兩三裡遠,那聲音卻是已經震耳欲聾!

    墨家兼愛門下西臏,

    墨家兼愛門下盜拓,

    墨家兼愛門下筽尺,

    墨家兼愛門下雪狗............

    請賜教!!!

    這一次壓陣的四大門徒,終於蒞臨。

    他們在追捕當中落在了後面,一步一步的徐徐行來,此時終於趕上了大部隊,便同時發聲挑戰!

    這四大門徒都是醉心于機械改造的人物,當然對自己的身體都進行了某些明顯的改造,比如那西臏便有一隻很巨大的機械手,還有一隻詭異的機械眼睛,看起來走路的時候重心都很不平衡似的。雪狗則完全是將身體埋在了一身機械鎧甲當中,只剩下來了一對眸子閃閃發光。

    林封謹此時卻是站了出來,冷笑道:

    “你們這幫人,剛剛一會兒又說什麼外強中乾,一會兒又說什麼老弱病殘,現在怎麼就厚著臉皮出來,看樣子是要四個打一個的了?”

    林封謹這話又是字字誅心,充滿了挖苦的味道,看起來身為主事人的那獅面鐵甲神獸也是踏了出來,淡淡的道:

    “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兒知道什麼?我墨家兼愛門下的四大門徒,一直都是同氣連枝,四人若一,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面對千軍萬馬,都是四人齊上!”

    這廝面皮也是真厚,剛剛的大言不慚的話一下子就吃進肚皮裡面去了,林封謹聽了以後,眼神一閃道:

    “哦?此話當真,你不會說了不認吧?”

    墨門眾人陡然生出來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便聽到了林封謹猛然揮手,只見一支信號箭立即扶搖蹁躚直上,那光芒甚至是亮得刺眼,在這一瞬間,仿佛那明亮的星光都要被遮蔽了似的。

    很快的,居然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傳來了相同的信號箭,緊接著,大地微微震盪,竟是從四面八方都有大量的騎兵驟至!林封謹淡淡的道:

    “自從知道你們要來以後,三里部已經同邊關的人一起,將這條商道上的閒散零碎部落一齊收拾了一番,所以分佈在這條商道上一共大小十三個部落,都是我手下的人,你們墨門便是情報能力再厲害,在這茫茫草原上也是睜眼瞎!”

    此時蹄聲如雷,已經是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少說也是有兩三千人的規模,雖然墨門的這些人有木鳶作為偵查,但是這木鳶上的人哪裡會知道,那些看起來很正常的破爛大小部落當中,竟全部都是林封謹佈設下來的棋子?

    林封謹笑了笑道:

    “剛剛你們不是說。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面對千軍萬馬,也是四人齊上,說得那個真是好威風,好氣勢,可惜時間有些緊,這裡應該沒有一萬匹馬,但是一兩千人手還是有的,四位就湊合著鬥鬥看?”

    墨門這些人的心都是一股腦的沉了下去,他們這時候才發覺。雖然已經非常的高估了林封謹這個人,但是現在看起來,竟還是低估了他!不僅僅低估了他的能量,更是低估了他的胃口。

    此人的目的,竟是要將他們這群人全部連皮帶骨的吞得連渣滓都不剩!!隨著林封謹的那一支焰火信號升起之後,四下裡雖然已經是被團團圍住,但是,來自四面八方的蹄聲依然沒有停息過,是的。吳作城這邊確實人手吃緊,只派了兩千人在這邊,但是,從吳作城到北齊邊境重鎮四平的這條商道。卻是早就被三里部控制了,這附近的部落更是沒有少吃三里部的虧!

    三里部只派了兩千人過來,但是這兩千人可以動員,裹挾起來幫忙的草原附屬部族。卻是至少可以達到兩三萬人之多!而為什麼墨門的人會如此輕易的闖入這個陷阱,除了大意,輕敵之外。最根源的東西,還是在於他們當中出了一個奸細。

    最要命的是,這個奸細的身份不高,可是卻是處在了十分要命的位置上。

    因為他就是魯三。

    否則的話,依照他身處的高度,還有作為瞭望哨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會發現一些疑點的。

    而這個時候魯三一旦發覺合圍成功,已經迫不及待的按照了原來的約定,在肩膀上綁了一塊白毛巾俯衝了下來,高喊著我是內應,高調無比的老老實實的落地,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不消說,對面的人才發覺處在了絕境當中-------鐵甲神獸再強悍,外面少說也是幾萬人這麼一圍,還是在開闊的草原上,何況還有幾名來自東林書院的高端戰力掠陣,不要說他們這區區二三十頭鐵甲神獸,就是再翻個兩三倍也是得當場被困死當中不可!

    按理說魯三這種反水的是最招人恨的,加上對面已經落入了絕境,肯定是不待見他的居多,結果魯三這廝喘了口氣喝了點水,居然咬牙切齒的指著對面先痛駡了起來:

    “廖老賊!!你知道了吧,你也有今天?我他媽今天就要好好看著你死!當年你看我資質好,居然讓賊人血洗了我家,然後裝好人把我救出來,虧得天理昭昭,疏而不漏,當年那些被你滅口的賊人有一個心生在左邊逃過一劫,天可憐見讓我知道了真相!”

    魯三越罵越興奮,此時更是跳著腳蹦躂道:

    “還有你,吳老狗,我的研究心得被你剽竊了多少次,全他媽是你拿上去得了名聲,這還不說了,知道我最怕去高的地方,居然還逼著我上天飛行,你他媽的飛飛飛,飛個驢屁股啊,你以為從外面認個乾女兒嫁給我就能平了這事情?嘿嘿?哈哈哈哈,那床上洞房之夜就把我灌醉了去偷人,生的兩個小雜種都不是我的,他媽的門裡面還以為可以拿這個把我羈絆住?看他們受水刑我他媽不知道多開心呢。”

    一番歇斯底里的發洩以後,魯三看來也是爽夠了,呼哧呼哧的喘息著,惡狠狠的道:

    “什麼狗屎兼愛門?什麼天下無敵?哼哼哼,沒有你們,我現在應該是父母雙全,過的是大戶人家少爺的日子,正該是我爹我娘含飴弄孫的時候,絕不是我現在這樣孓然一生,家破人亡,你們兼愛門不是最重視的就是門中的機密嗎?哈哈,我告訴你們,辛醜神獸的自毀閥已經被我偷偷的毀掉了,裡面的所有機密一旦洩露出去,足夠可以讓那幫老王八蛋嘔血三升而死,你們毀了我的家,我的生活,我也要毀了你們的希望!”

    看著魯三也是吼得累了,卻是一下子就嗚嗚嗚的捂著臉哭了起來,估計他做出了背叛決定以後的心理壓力還是蠻大的,林封謹贊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道:

    “咦,怎麼沒有人吱聲?看來你們這個墨家兼愛門也是有些是非觀念,知道錯對的嘛,下面,四位門徒大人,請先表演一下怎麼四人一體力敵千軍萬馬的好了。”

    這世上有沒有萬人敵,可以以一己之力來對抗萬人?應該是有的,不過估摸著也至少得全盛時期的媧蛇神它老人家可以做得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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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30 00:10:33
【天擇】承之卷:食真之術 第三十四章 全面碾壓

    面前這四個門徒再厲害,身上安裝的機關再變態,數千人四面為主團團用箭一射,逼近了用馬刀砍,頂多也就殺個兩三百人而已,只要一受傷,一脫力,那立即就會像是水庫大壩出現裂縫那樣,崩潰就只是在頃刻之間。

    不過,這時候海公子忽然站了出來,讓林封謹且慢,拉著陸九淵嘀咕了幾句,然後又靠近了陽明真人說了幾句,林封謹耳朵靈巧,也就聽到了幾個關鍵字,什麼“格物院”“折服”“天下第一”等等。

    然後就見到了海公子不知道怎的,身形一晃,已經是到了那四名墨家門徒的後面三十丈處,他將手一揮,地上忽然出現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線,橫亙數百米!海公子緊接著又是一晃,便重新回到了原位,笑眯眯的道:

    “我這師侄有些不懂事,我東林書院乃是天下第一書院,怎麼可能做出來人海戰術這種事情?這樣,我們東林書院的幾個老傢伙出手,你們四位要是有誰可以逃得出後面那一道火線的,那就可以直接走人,沒人攔著你,要是四位都逃出去了,就算是我們輸了,你們的所有人都可以走!你們看怎麼樣?”

    說實話,這墨家四門徒此時在見識了海公子和陽明先生的神通以後,一身的驕狂之氣早就消彌得乾乾淨淨的,他們自家心中也還是有一把秤,若是四人聯手,應該可以勉強和面前三大鴻儒當中的一人戰平,勝敗是四六開。

    但是對方若是三人聯手,他們不消說,必敗無疑!

    只是目前對方提出來的條件卻是只需要逃出三十丈,這個要求........卻是忒容易了點把?

    三十丈,不到一百米,看起來很遠,但是對於各具強橫神通的墨家門徒來說。根本就是呼吸間事,那心動的模樣真的是都擺在了臉上了。互望了一眼,那領頭的西臏便沉聲道:

    “此話當真?”

    海公子一曬道:

    “我們幾個老東西的名氣,這天下之間不知道的人還沒有幾個吧,這萬眾矚目下,用得著自毀名聲嗎?”

    西臏想想,覺得確實是那麼一回事,便斬釘截鐵的道:

    “好!”

    他這一聲“好”字出口,林封謹便翻了翻白眼,早就聽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墨家的人擅長手上的活兒,估計這腦袋瓜子就不大靈光了,這賭約看起來是墨門的人占盡便宜,但實際上你想像,決死一戰的人和想著回頭逃命的人那氣勢能一樣嗎?

    他們答應了這個條件之後,海公子三人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非但如此,他們也不想想,跑得再快,能快得過海公子這變態嗎?能快得過王陽明的神識嗎?至於九淵先生的劍。那就不必多說什麼了........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了,一二三跑,跑的三個門徒下場都是各不相同,西臏轉身狂奔。忽然發覺海公子笑眯眯站在了他的前行道路上,手中握著一把匕首,西臏等於是自己拿胸膛頂到那把匕首上去的。

    盜拓剛剛轉身,憑空就被一隻星光凝結成的大手抓了起來。略微一收渾身上下劇痛無比,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落到了地面以後便只能抽搐呻吟了。

    筽尺倒是一下子就沖過了那道火線。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只是跑出了數百丈之後,忽然所有注視著他的人眼睛都感覺到了一股劇烈無比的刺痛,眼淚都隨之流淌了出來,緊接著,筽尺從頭頂到胯下分成了兩片,然後鮮血四濺的倒了下去!

    這時候,他身上的各種機關裝置才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接下來熊熊燃燒成了一個巨大的火堆,陸九淵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什麼時候出的劍,就連林封謹都沒有看清楚!!

    “咦,這四大門徒不是四個人嗎?還有一個呢?”

    林封謹心中忽然生出了這樣的疑問,卻是見到剩餘下來的雪狗居然是站在了原地,半步也沒有挪動,而他的雙手攤開,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忽然一下子就跪倒在地,看著林封謹道:

    “在下願意投入公子門下為奴,求公子饒命!”

    他的這句話一說出來,剩餘下來的這些人都沸騰了起來。

    林封謹笑了笑道:

    “你還真是個聰明人。但是,聰明人是應該知道怎麼做的吧?”

    雪狗是四大門徒當中唯一一個顯得像是正常人的,除了雙手上戴著一雙巨大的機關手套之外,便沒有什麼多餘礙眼的物事。雪狗忽然捏緊了一隻手套,旁邊一頭看起來很不起眼的瘦弱機關人忽然抱在了一起,瞬間開始組合變形,化成了一頭巨型機關猛虎,陡的就撲向了那名獅面鐵甲神獸,與之纏鬥在了一起,瞬間就打得十分激烈。

    與此同時,雪狗舉起了另外一隻機關手套,上面赫然發出了清晰的紅光,在隊伍最後方那一頭龐大若山丘的辛醜神獸發出了一聲悶吼,體表頓時滑落出來了大量的裝甲進行防護!雙眼也是發出了紅光徐徐的站立了起來,同時,裡面的操作人員也是被“砰砰砰”的飛彈了出去,頭破血流。

    這頭辛醜神獸,顯然已經被雪狗控制。

    那獅面鐵甲神獸被巨型機關猛虎壓制住,脫身不得,嘴巴裡面卻是瘋狂的咆哮怒吼了起來:

    “所有人聽著,全力破壞辛醜神獸,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

    這人一聲令下,其餘的人型,獸形的鐵甲神獸這時候才一齊發動,同時對辛醜神獸發起了猛烈的進攻,他們的目的本來是很有可能得逞的,但前提是東林書院的一干人不能在場。

    大概半支煙的功夫,一切都是塵埃落定了。

    空氣當中散發出來了機油味,血腥味,硝煙味混合的難聞氣息,在場的墨家兼愛門人已經差不多完全失去了抵抗力,那一頭獅面鐵甲神獸已經半毀了,其中的駕駛者也被拖了出去。卻是個女人,年紀三十餘歲,長相很普通,渾身上下染滿了血跡,正在劇烈的喘息著,看起來都已經是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剩餘下來的還活著的都有十來個人,因為有了雪狗為榜樣,倒有五六個人也都一齊跪了下來,大叫饒命。

    這時候,還清醒活著的盜拓看著前方跪倒在地的雪狗。咬牙切齒費盡全身上下力氣痛駡道:

    “老四,老四!你這個畜生,你知道你這麼幹對得起歷代的列祖列宗嗎?你死了有臉去見師兄師弟嗎?”

    雪狗微微搖頭道:

    “盜拓,我半輩子的心血都交給了門中,問心無愧,說真的,我還想問一句門中對得起我麼?當年素娘明明是和我兩情相悅,最後師傅卻強行把她指給了老大,最後更是月子裡面就被老大連打帶罵糟蹋死........從那以後。我的心就死了。這些廢話我不想多說什麼,我總之還沒有活夠,是不想死在這裡的,只求能活下來!”

    盜拓咬牙切齒的道:

    “不!我們是有機會的。我們是有機會的,東林書院這群人標榜仁義道德,說了只要我們沖出去了,就一定會放人。這是最後的機會!四神合一,天下無敵,總不可能連三十丈的距離都沖不出去。可是你卻是打了退堂鼓!你對得起將核心傳給你的上一代雪狗嗎?”

    雪狗的臉上有著清晰的譏刺之色,很乾脆的道:

    “四神合一,天下無敵!這句話也就是在門中說說而已,我們四個聯合起來能和王猛打成平手都不錯了,最重要的是,你剛剛沒有發覺海公子前輩的話麼?他說的是,我們東林書院幾個老傢伙出手,而不是我們東林書院的三個老傢伙出手!”

    盜拓愕然道:

    “這有區別嗎?”

    雪狗露出了一一種複雜的表情,苦笑道:

    “當然,因為東林書院今天來的人,絕對不止我們眼前看到的三位!很巧的是,我多年前闖蕩江湖的時候,就領略過隱藏在幕後的那一位的風采,剛才或許是目睹了先前三位的出手以後,這位先生不甘寂寞,所以暗自裡氣息激蕩,於是我就發覺了那一絲熟悉的味道.......”

    “呵呵呵。”一個豪邁的聲音大笑了起來,然後就見到一個魁梧身影大步走了出來,王陽明,海公子,陸九淵三人已經是這世上的絕頂人物,可是這魁梧身影一現身,作出了一個很簡單的雙手抱在胸前的動作,便一下子就是震懾全場,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核心。

    這個人一出現後,所有的一切都頓時融會貫通了。

    林封謹雖然長袖善舞,交際廣闊,卻也沒可能讓海公子,九淵先生,王陽明一起前來的地步,只有這麼一個人出面,才可能達到如此的大手筆,同時也顯示了東林書院此次志在必得的決心!

    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就叫做:董仲舒!

    東林書院的山長董仲舒!

    ***

    事實上就連林封謹都沒想到,東林書院對這件事如此重視。

    他當時讓老頭子去私下聯繫書院的時候,也沒指望別的,只求來個王敬之王先生來就好了,沒想到這事兒怎麼就流傳到了董仲舒山長耳朵裡面,剛剛和他老人家要“兼收並蓄,壯大東林”的計畫吻合,便引起來了高度的重視。在確認了這一次來暗殺林封謹的墨門中人的規模以後,便果斷的制定了此時的這個計畫。

    有著東林書院的全力配合,東夏的探子查到的資料也都是大有水分,極有迷惑性,墨家兼愛門這群人便更是放心大膽的而來,結果慘遭埋伏。

    董仲舒看向了雪狗,微笑道:

    “沒想到三十年前的事情,你居然也是記得,我東林書院歷來都是海納百川,早就有成立格物院的念頭,你若是有心前來,正缺這方面的人才,當掃榻以待。”

    雪狗直接拜伏在地,顫聲道:

    “山長親自前來,小人若再不識抬舉,那還算是人嗎?”

    這時候,卻忽然有一個微弱的喘息聲音道:

    “呸!狗叛徒!鉅子必取你狗命!”

    說話的卻是那一名獅面鐵甲神獸當中的女子。她此時雖然氣若遊絲,但眼神之堅定,依然是令人生出凜然的感覺。

    雪狗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淡淡的道:

    “山長,此女乃是墨家兼愛門鉅子的三女兒,叫做墨英,據說乃是命格入天機星之人,才女黃月英轉世,極擅機關器械,鉅子視其為左膀右臂。卻是性情暴戾,心胸狹窄,她若死了,兼愛門鉅子勢必痛心疾首,若斷一臂。”

    雪狗的話說完以後,那頭機關猛虎已經咆哮撲上,竟然是將墨英的雙手雙腳都撕扯咬掉,十分殘酷血腥,墨英淒厲慘叫。破口大駡,雪狗做到了這一步,顯然是已經在表忠心了,對準了董仲舒行了一禮道:

    “是要她活還是死。請山長示下。”

    很顯然,雪狗做到了這個地步,那麼顯然就是在獻投名狀了,這種事情說實話。很顯然苦肉計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可見雪狗這人的心性也是狠辣決絕。董仲舒更是雄心壯志,此時更是打著要用儒家一門獨尊。將其餘的學派精華都是兼收並蓄的主意,自然不可能錯過雪狗這麼一個深知內容的人才,立即就是含笑扶起。

    剩餘下來的墨門弟子面面相覷,還是有一多半願意降服,剩餘下來的都是被捆綁了起來,面色平靜的自然是少數,大多數都還是臉色慘白,雙眼絕望。林封謹看了看山長和師尊一眼,知道這時候弟子的一大用處(背黑鍋)到了,便站出來了淡淡的道:

    “凡是願意棄暗投明的,給他們一把刀,去墨英的身上捅一刀或者說是殺一名同門就算他們過關!”

    聽到了林封謹的說話,投降的這十多人鼓噪了起來,林封謹揚手就是一劍,將鬧得最大聲最激烈的那人殺了,冷冷的道:

    “不願意去的就兩個選擇,第一是被吊在杆子上被風吹死,第二個選擇是現在被一刀捅死。”

    此時站出來的人當中,有兩個估摸著是要玩身在曹營心在漢那一套的,應該是徹底絕望了,大叫一聲就對準了林封謹直撲了上來,估摸著死前應該是想要拖幾個墊背的。但他們也不想想,墨門本來就是以機關出名,他們兩人此時離開了鐵甲神獸,估計林封謹一挑二都是輕輕鬆松的,何況是在這萬眾矚目的情況下?立即就被射成了刺蝟。

    在血淋淋的死亡威脅下,墨家兼愛門的這些人的最後堅持終於徹底崩潰,紛紛上前,選擇了去墨英身上捅一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東林書院的幾位大佬都已經不見了,畢竟儒家也是宣揚“仁”“恕”之道,當面看著這些事情發生總是不大好的,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是這個道理了。倒是有林封謹這麼一個上道的弟子來料理這些麻煩事情還真是不錯,可以說是省心省事,就算是有什麼謠言呵斥浪費幾句不就交代過去了........

    這一戰之後,東林書院格物系應該很快就會被開設了起來,事實上,經過多年的收集,墨家當中那些普通的典籍,比如九章算術,考工記,算學入門等等都是早就收集完備,就連一些中層典籍,比如天工開物,夢溪筆談等也收集了一些,當然,缺的就是高端教材。

    這一次伏擊之後,這些“棄暗投明”並且也沒有了回頭路的墨家兼愛門弟子,便可以對這些教材進行修訂,更是可以完善出機關術方面的高端典籍知識!

    依照東林書院的鼎鼎大名,每年都可以聚天下英才而育之的優勢,可以想像得到,根本要不了三四年,墨家傳承了幾千年的知識估計也都會被東林書院完全消化,進而在機關學上的造詣可能與之分庭抗禮!

    董仲舒此人身為山長,做事手筆之大,往往都是經過了深謀遠慮,佈局得極其深遠,一旦你恍然大悟發覺他在做什麼的時候,他早就得手甚至是聯手都洗乾淨了。

    林封謹看著這位和藹而魁梧,並且還有些不修邊幅的山長的背影,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像是陸九淵這樣的人峭拔傲岸人物,也是會被他所用,甚至林封謹隱隱約約心中有一種詭異的感覺,那就是恐怕這天下能在死去幾百年的衛明帝的明計下應付自如的,山長應該名列其中吧。

    “我終究還只是小聰明啊。”林封謹歎著氣搖頭道。

    同時他撩開了帳篷。對著剛進去不久的魯三噓寒問暖的:

    “兄弟,這裡睡得慣嗎?需不需要女人暖床?”

    這過分的熱情搞得魯三最後都惶恐無比,以為這位權勢不小的林公子有龍陽之癖看上自己了,嚇得抱著被子直哆嗦,最後好不容易才聽到了一個天籟之音,原來是看上了自己這在天上飛的本事,熱情誠邀他幫忙的。

    不過魯三這人有恐高症,背叛墨家也是很有一部分這原因在裡頭,將自己的顧慮一說,林封謹一拍大腿就拍了板:

    不要你老人家上天。你幫我帶帶飛行員,做做飛行器好了。而且我的要求很簡單,能飛就行,不要求有什麼戰鬥力,能上天去,然後安全回來,將自己看到的東西一講就可以了。完事以後千兩紋銀相謝,這時候可以先給一半。

    魯三迅速就被說服了,當然。不是基於林封謹的口才,而是基於那一千兩紋銀.......只要不上天,什麼都好說。當場就拍了板。

    而東林書院當中已經是有四大門徒之一的這種人物投靠,所以魯三這麼個小角色既然林封謹開口討。這個面子卻也是不能駁回來的,於是,魯三便是留了下來,準備和東林書院的人分道揚鑣。林封謹繼續往吳作城走,書院的自然是準備回去籌備格物系去了。

    倒是臨分別的時候,兩位老師都有給林封謹鄭重的交代了話。陸九淵說的是:莫非命也,順受其正。

    這八個字聽起來莫名其妙,但實際上這八個字是出於:孟子.盡心上,後面還有一句呢,那便是: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

    而陽明先生說的也是類似:富則兼濟天下。後面那句沒說出來的話則是:窮則獨善其身。

    這兩個老師其實都是在關心林封謹,說得十分斯文,其實表達的意思都是讓他覺得一旦戰局不妙就還是快點閃人跑路,可見兩位先生現在也是明白了過來,再強大,再有潛力的學生,死了也就是一具毫無用處的屍體,只有活下來的學生才是好學生啊.......

    ***

    五月十三日,林封謹正式抵達了吳作城,而根據獲得的最新消息,對方已經在四天之前誓師出發,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兩周的路程。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東夏對這次行動顯然是格外的重視,竟是在出發前又額外增兵兩萬,總人數達到了六萬之多,這六萬人當中,就算是除掉輔兵,輜重兵等等,也至少擁有三萬多的精銳,堪稱東夏這些年來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

    除此之外,東夏人的統帥叫做李明華,這個人已經是年方六旬,老當益壯,乃是累積功勳升任上來的,很顯然,對方也絕對不是沒有做調查,在主帥的選擇上就具備了十分強力的針對性。

    強兵,人多,將老。

    這就是東夏統帥的特點,顯然他們不僅僅是在兵力上完全佔據上風,更是選擇了一名征戰一生,經驗豐富,行事謹慎的老將領軍,那就是擺明要以堂堂正正之師平推過去!絕對不給對方以可乘之機。

    事實上,這也是最麻煩的敵人,沒有之一。尤其是在你的實力還在其之下的時候最糟糕的狀況。

    林封謹到達了吳作城之後,也並沒有派遣人馬出去進行襲擾了,很顯然,對於一名老將來說,他每日裡紮營的時候一定是滴水不漏,未必能找到什麼破綻。更關鍵的是,這一戰必然是一場守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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