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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三生]如果當時不放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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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12 18:53:23 |只看該作者
19男主角的定義

    “知道什麼是男主角嗎”TWO大樓裡,阮郁悠閒地坐在他的旋轉椅上,一邊玩電腦,一邊笑瞇瞇的問。
    樊元初喝著秘書泡的茶,做閉目養神狀。
    “男主角啊,就是不管他對女主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只要他一登場,便是華麗無比,光芒萬丈,並且拋出一個極為狗血的理由來解釋她所有的錯誤和過失,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和憐憫,並且最終抱得美人歸。”阮郁一點也不介意樊元初無視他,徑自發表他的高談闊論,說得十分熱乎。
    樊元初繼續喝他的茶,如老僧入定般。
    “知道你像什麼嗎?”阮郁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樊元初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終於睜開眼睛。因為眼睛被熱茶蒙上了一層霧氣,他抬手摘了下來放在一邊。他的手邊正好有一份報紙,報紙正好翻到娛樂版。
    那一版,正好有一張相擁的照片。
    嗯,很刺眼。
    “你啊,就是傳說中的萬年悲情男配角。女主角危險時,第一個出現保護她,女主角傷心時,第一個出現安慰她,女主角的眼淚總是由你來擦去,但他的人生和幸福卻永遠沒你的份兒。”阮郁一口氣說完,喝了一大口咖啡,揚了揚手,瀟灑的總結陳詞,“總的來說男主角是為了女主角而存在的,而萬年悲情配呢,就是為了騙取觀眾的眼淚和同情而存在的!”某人正說得不亦樂乎,忽然感到一團陰影籠罩在了他的頭頂。嘴角略略抽了一下,他仰起腦袋,便見樊元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了。
    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阮郁“嘿嘿”地笑,不怕死的繼續捋虎須,“我也是觀眾之一哦,要我為你掬一把同情淚嗎?”
    樊元初瞇了瞇眼睛,淡淡的丟出一句,“工作時間玩游戲,工資獎金全扣。”
    “啊?不要啊!”阮郁立刻沒了剛剛那副愛情專家的德行,悲慘的哀號。
    樊元初笑了一下。因為沒帶眼鏡,他的神情看起來和平時竟是大不相同,略顯細長的眼睛美麗又危險。
    阮郁正干號著,忽然電腦屏幕黑了下來,他“咦”了一聲,便見樊元初正笑瞇瞇的拿著他的電腦電源插頭輕晃“啊啊啊!天殺的,我沒存檔!”
    樊元初丟下手上的插頭,優雅的拍拍手,轉身拿起眼睛家在鼻梁上,悠然轉身出門。
    “腹黑男!悶騷男!一點五的視力,戴眼鏡裝什麼斯文!”阮郁憤憤不平的嚷嚷。
    樊元初置若罔聞。
    正在這時,阮郁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伸手勾起電話機房在耳邊,聽了一陣然後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哦?
    巫方園小姐來報到了?“說著,他的眼睛瞄向門口。
    果然,有個人定定的站在那裡,仿佛在也挪不動腳步。
    “可是已經過了報道的時間了呀”阮郁慢悠悠的說道。
    樊元初轉過身來,瞇著眼睛看他,“工資獎金。”
    阮郁咧著嘴比了一個“乘以二”的口型,趁火打劫是他最拿手的樊元初無所謂地點點頭,表示隨他宰“哦,讓他直接上來吧。”阮郁志得意滿的對著話筒說擱下電話,阮郁笑得見牙不見眼,剛剛的郁足趾氣一掃而空,現在是喜氣洋洋得很巫方園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心裡有些忐忑不安“進來。"門裡有人道。
    巫方園做了個深呼吸,推門進去“那個……我是巫方園,上次來面試過的。”巫方園看到阮郁,心裡有點打鼓“好的,明天開始上班。”
    “咦?”巫方園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阮郁,這麼容易就過關了?他想了好多台詞還沒派上用場呢。
    “有問題嗎?”雙手在辦公桌上交叉相握,阮郁笑瞇瞇的問。
    阮郁看她的眼神,讓巫方園有種自己已經化身為招財童子的錯覺。唔,應該是錯覺吧,那他干嘛要用這樣熱烈而又金光閃閃的眼神看著她……
    “嗯?”阮郁抬了抬下巴“沒……沒問題!”巫方園連忙回答,差點沒有立正敬禮“很好。”阮郁滿意的點頭巫方園前腳剛走,樊元初便從隔壁的休息時走了出來“干嘛偷偷摸摸不見人?”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又開始在老虎嘴邊拔毛樊元初沒有理他,走到沙發邊坐下,繼續喝剛剛那杯沒有喝完的茶手中的茶還沒喝完,門再次被推開了“對不起,我……”巫方園探頭進來,隨即驚呼,“咦?”
    樊元初愣了一下,下意思的放下茶杯站起身“巫小姐還有什麼事?”難得看到樊元初有些失態的摸樣,阮郁忍不住一陣竊笑“那個……上次那個作品……”巫方園有點結結巴巴得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臉紅了大概是因為區區在這裡,又大概是忽然想起那個裝著貝殼手鏈的漂亮錦盒,和那一句……“這是我此生,收到過最好的禮物總之,她臉紅了”哦,作品。“阮郁摸了摸尖尖的下巴,看向樊元初,笑得有點曖昧樊元初看著巫方園臉紅的樣子,心情忽然變得很好”嗯,那個作品……不是說競聘結束就回歸換的嗎?“巫方園硬著頭皮問”哦?莫非那件作品對巫小姐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阮郁笑瞇瞇的問巫方園覷了樊元初一眼,感覺臉上快冒煙了樊元初撫了撫眼睛,走到阮郁面前,順便將臉紅的已經可以煮雞蛋的巫方園擋在身後,”按規定,是該歸還了,阮先生。“
    阮郁斜睨了他一眼,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只是無趣的聳聳肩,“明天上班的時候來拿吧。”
    “哦,好。”巫方園松了一口氣,忙不是的應了一聲,然後拉著樊元初一起走出了辦公室樊元初回頭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阮郁,跟著巫方園走了出去“區區,你怎麼在這裡?”一走出阮郁的辦公室,巫方園立刻好奇的問“我……”
    “哦!你也在這裡上班嗎?太好了太好了,我還有點擔心會不適應呢,你在就好了!”巫方園不待樊元初說完,就興奮的拉著她說道“是啊,太好了。”樊元初彎了彎眼睛,笑著應道“對了,上次見面的時候你怎麼沒有跟我說你也在這裡上班?”
    “給你驚喜呀。”
    “嗯嗯,你見過YUAN嗎?”巫方園點點頭,急著打聽他的偶像“唔,算是見過吧。”樊元初推了推眼鏡“他長什麼樣子的?聽說他從來不接受媒體訪問,又低調有神秘。”巫方園一邊說,眼睛一邊閃閃發光樊元初微笑“嘿嘿嘿,我應征的就是他的助理,所以應該有機會看到他把。”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巫方園笑得有點得意“嗯,會有機會的。”
    “不過聽說他脾氣很壞,很難搞。”巫方園聳了聳肩,“但你知道,搞藝術的嗎,總有那麼一點怪癖,可以理解對吧。”
    嘴角不著痕跡的抽搐了一下,樊元初微笑,“對。”
    “哎哎,你帶我參觀一下吧。”巫方園拉了拉樊元初的衣袖想也知道,樊元初不可能拒絕巫方園的要求,整個設計部是一棟三層的花園是別墅,帶著她從一樓逛到三樓,巫方園時時好奇的東張西望,如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天台尤其漂亮,趴在路白色的雕花欄桿上,巫方園舒服的歎了一口氣“尹先生出院了?”身後,樊元初輕問提起尹宣,巫方園便垂下了腦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嗯。”
    “怎麼了,這樣無精打采的?”樊元初走到她身邊,轉過她的身子,一手撫上她的額頭巫方園無力的搖了搖頭。他能說什麼?她被尹宣告白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快到中午時間了,我請你吃飯吧。”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巫方園提起一點精神,抬頭道,“就當上次的補償。嗯,還有……謝謝你幫我跟阮郁說好話。”
    樊元初介紹了附近一家新開的復合式餐飲店。點了餐剛坐下,便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阿園!”
    巫方園以為是喊他,下意思的回頭,身後確保、沒有半個熟人,只站著一個抱著頭巾的混血美女,五官精致的像個芭比娃娃正疑惑著,坐在他對面的樊元初站了起來“啊啊啊,真的是你啊,阿元!”混血美女大步走了過來,給了樊元初一個大大的擁抱,順便嘟起粉潤潤的唇在她的臉頰上印一個吻“不是明天回來嗎?”樊元初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只是笑了一下,抱了抱她,欣然接受了那個吻“想給你一個驚喜嘛,順便先參觀一下公司。”美女歪了歪腦袋,笑道坐在一旁被無視了的巫方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陣氣悶,原來此“阿元”非彼“阿園”,人家叫得不是他“咦,她是誰呀?”美女側頭,終於發現了巫方園的存在她是誰?她也想問這個問題來著!巫方園的腦袋蹦出一根青筋,剛想說些什麼,忽然又想起那次在醫院初遇樊櫻的事情,忙又住了嘴,狐疑的看了那個美女一眼唔,她該不會是樊元初的妹妹吧?
    “她是程琳,我在國外的同學。”樊元初見巫方園定定的盯著程琳看,忙笑著介紹,然後又道,“琳琳,她是我的……”樊元初頓了一下,才道,“……好朋友,巫方園。”
    好朋友?巫方園愣了一下,下意思的摸了摸胸口,奇怪那裡為什麼有點酸有點脹。“好朋友”這個定義也沒有錯,可是為什麼她會不舒服?
    “你好。”程琳向她伸手巫方園也伸手,“你好。”
    兩只纖細的手握在了一起,場面看起來十分友好兩人的午餐變成了三人行這一頓飯,巫方園吃的有點噎著了。程琳一直跟樊元初聊一些她根本聽不懂的東西,於是她只能默默的吃東西吃過飯,程琳自然地勾住樊元初的手臂,“阿元,你帶我參觀一下公司吧。”
    “嗯。”樊元初笑著點點頭,然後側頭看向巫方園,“一起吧。”
    “不……不用了。”巫方園下意識搖頭,“我約了小小。”
    “那我送你去。”樊元初站起身“不用了!”巫方園也站了起來,“呵呵,你陪程小姐吧,我自己搭出租車就好,拜拜。”說著,不等樊元初表態,就匆匆跑了出去坐在出租車上,巫方園回想自己剛剛的表現,忍不住捧住臉哀號。剛剛她是怎麼了?好丟臉,簡直是落荒而逃第二天,一大早巫方園就醒了,利落的爬起來洗臉刷牙。吳阿姨准備了豐盛的早餐。爸爸媽媽和哥哥全員到齊,一起陪吃“慢些,時間還早。”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巫媽媽遞了一杯橙汁給她“第一天上班,我可不想遲到。”巫方園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嘟嚷“放心,我把所有的鬧鍾都調快了半個小時。”薛子凱咬了一口煎蛋,笑道“不過今天還真是奇跡,園園居然沒有賴床,鬧鍾一響就起床了。”薛爸爸一臉頗為欣慰的樣子巫方園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賴床習性已經如此深入人心了嗎?
    薛子凱拿了一個掛著流氓兔的鑰匙扣,放在巫方園手邊,“小心點開。”
    是汽車鑰匙巫方園愣了一下,看向薛子凱“禮物,慶祝園園夢想成真。”薛子凱笑巫方園立刻眼淚汪汪的,被感動了大概是很久沒有開車了,有點手生,一路上熄了好幾趟火,好在有驚無險,順利的開進了公司停車位剛下車,便看到有幾個人從身邊走過“對不起,請問一下我該到那裡報到?”巫方園忙上前一步,詢問看了看巫方園華麗的座駕,再看看他一身價值不菲的職業裝,當中一個長發氣質的美女驚呼了一聲,“哦,您就是那位新來的……”
    巫方園被那個“您”嚇倒了,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忙點頭,“對對,我是新來的。”
    “我帶您去吧。”
    “呃,不用了,你告訴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在二樓設計部,走廊左邊第三間就是。”同事們很熱情的指路“謝謝。”
    站在TWO的大門口,巫方園豪情滿懷。就是這裡了,她一定要在這裡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珠寶設計師握了握拳頭,她大步走進公司……然而,巫方園再一次領教了現實的殘酷剛進公司大門,迎面便碰上了他最不想見的人……葉甜“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來上班了呢。”葉甜笑盈盈的說道“借過。”巫方園不打算跟她正面起沖突,自己畢竟是新人,總不能一進公司就吵架葉甜側身,低低地笑,“這裡不適合你,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抱歉,你一定會失望。”巫方園從她身邊走過,淡定得道“我拭目以待。”
    身後,葉甜笑道巫方園憋足了一口氣,大步走到二樓設計部,剛推開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束鮮花,然後是不絕於耳的掌聲“呃……”面對著鮮花和掌聲,巫方園有點懵了他們對新人都是如此熱情的嗎?難怪那麼多人擠破腦袋也要進TWO了……
    “琳琳,就是這裡。”身後是阮郁的聲音巫方園扭頭,便看到昨天在餐廳見過的那個美女正站在她身後“這是?”阮郁有些疑惑的看了巫方園一眼,見她呆呆的站在一堆人中間,懷裡捧著一束花。立刻明白他們認錯人,鬧烏龍了。
    “那個,我……”巫方園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摸了摸腦袋“呃,這是新來的新設計師程琳小姐。”阮郁笑了一下,向大家介紹,然後又指了指巫方園,“這是新來的設計師助理巫方園小姐。”
    一個是設計師,一個是設計師助理多了兩個字,便是天差地別“那個……我工作的地方在哪裡?”跟著阮郁走出設計部,巫方園摸了摸腦袋問“跟我來。”
    阮郁帶著巫方園走到三樓,“這裡有些資料需要整理。”
    “呃……我不是那個助理……”巫方園愣了一下“嗯?”阮郁回頭看她“我應聘的是Yuan的助理呀。”巫方園忙道“你以為,Yuan回需要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助理嗎?”阮郁斜睨了他一眼,“先把資料整理一下。”
    ……她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讓他過關的。
    “哦。”巫方園只能老實點頭。
    阮郁轉身就走“等一下!”巫方園忙叫住他,“我的貝殼手鏈!”
    “下班來我辦公室拿把。”阮郁說完,瀟灑的轉身,下樓,剩下巫方園一個人對著偌大一間資料室發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巫方園開始從打掃衛生做起。沒關系,反正一開始就是抱著要努力的心態來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巫方園一邊嘴裡叨咕著加強自己的心理建設,一邊撣灰塵抹桌子忙得團團轉天可憐見,巫方園長這麼大還沒有這般勞碌過,一上午下來,只能用灰頭土臉來形容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將資料歸納整理好,巫方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餓……餓其體膚……”說道餓,她的肚子便真的開始“咕嚕嚕”地叫喚起來“果然是個大小姐。”一聲輕笑從門口傳來是葉甜巫方園立刻戒備的站了起來,皺眉,“你來干什麼?”
    “呵呵,你還站得起來嗎?”
    “難道我是跪著在跟你說話?”巫方園挑眉“不跟你抬槓。喏,把這個送到一樓大廳去。”說著,她把手中的一本文件夾遞給巫方園。
    巫方園接過,好奇的打開一看,呆住了,“好漂亮。”
    僅僅是一張設計圖紙,已經讓巫方園挪不開目光“呵呵,當然漂亮,這是程小姐特別為TWO設計的。她可是去年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的冠軍。”葉甜笑了起來,“實物更漂亮。你先把這個送去一樓,程小姐在等著啊。”
    巫方園點點頭,抱著文件夾下樓。剛到一樓,便見到一堆記者圍著程琳。巫方園已經培養出了對記者的恐懼心理,就下一時的躲到了一邊。
    “程琳小姐,請問你問什麼選擇回國呢?聽說很多公司都發出了邀請,為什麼獨獨選擇了TWO呢?”
    “因為Yuan在這裡啊。”程琳笑了一下,回答的理所當然,“TWO雖然是新公司,卻有著相當的實力,Yuan也是我一直都很喜歡和敬佩的人。”
    正說著,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走了進來。外面陽光有點烈,他戴了一副墨鏡“Yuan!”程琳高興的抬手打招呼聽說神秘的Yuan現身,記者們立刻興奮起來這個Yuan不是別人,正是樊元初。見到公司裡圍了一堆記者,他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不要拍照。”樊元初擋住了鏡頭果然如傳聞中一樣的壞脾氣,不過這並沒有打消記者的熱情,氣氛反而更為熱烈起來Yuan?
    樊元初就是Yuan?
    灰頭土臉地躲在樓梯口的巫方園呆住了,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真的就是樊元初嗎?在她的印象裡,樊元初總是好脾氣的,微笑著的,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站在人群中那般耀眼……耀眼得她眼睛疼她之前還像個傻瓜似的在他面前討論著Yuan,明明他就是……
    巫方園咬唇,明明她應該很生氣,生氣他騙了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更介意程琳知道的事,而她不知道“阿元,怎麼了?”意識到樊元初的不耐煩,程琳忙拉住她的手,問道躲在角落裡的巫方園只覺得她拉著他的模樣極其礙眼,雖然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該死的很協調“要開記者會,你應該跟我講一聲。”推開圍上來的記者,樊元初面上依然溫和,可是微抿的嘴角顯示了他的極度不悅“可是這不是很好的宣傳嗎?”程琳不能理解他為什麼不開心樊元初眉頭微皺,伸手推開記者,大步走向樓梯,然後對上了一雙快要噴火的眼睛……
    “園園……”樊元初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摘了墨鏡巫方園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終於成功地在綁直的嘴角上掛上了一絲笑意樊元初被她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嚇了一跳。而巫方園顯然以為她笑得很成功,於是她昂首闊步的走了出來“園……”
    樊元初見她走了出來,剛想開口,便見巫方園已經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徑直走到程琳面前,“程小姐你要的設計圖。”
    “嗯。謝謝。”程琳疑惑的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樊元初,又看了看巫方園巫方園圓滿的完成了任務,昂首闊步,大步走出了公司“園園。”樊元初忙追了上去。
    “樊先生,現在是午餐時間。”巫方園扭頭,僵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笑臉,說道“嗯,我……”
    沒有等他說完,巫方園已經大步走了出去樊元初微微皺了皺眉,就算知道他就是Yuan,她也不該氣成這樣啊!
    現場的記者看著大名鼎鼎的Yuan竟然追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喂,你看那個女人,是不是有點面熟?”有人忽然低低講了一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記者中有一個挑染著紅色頭發的男人忽然眼睛一亮,莫非……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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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12 18:53:5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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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琳小姐,請問你問什麼選擇回國呢?聽說很多公司都發出了邀請,為什麼獨獨選擇了TWO呢?”
    “因為Yuan在這裡啊。”程琳笑了一下,回答的理所當然,“TWO雖然是新公司,卻有著相當的實力,Yuan也是我一直都很喜歡和敬佩的人。”
    什麼啊?!那麼理所當然的樣子!簡直氣死人了!
    “你以為,Yuan回需要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助理嗎?”
    阮郁囂張的聲音,似笑非笑的眼神有從腦海了冒了出來,怎麼甩也甩不掉,巫方園氣的咬牙切齒熄火,熄火,在熄火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巫方園感覺自己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現在車子是進不得退不得,後面有人在高聲咒罵,還有刺耳的喇叭聲不停地在響。巫方園憋著一肚子氣,直接下了車,狠狠地甩上車門,棄車而去大踏步的前進中,高跟鞋崴了一下,腳裸上猛的傳來一陣刺痛。刺痛觸動了巫方園的某一根神經,讓她想起了一些不甚美好的回憶拖著傷殘的腳,巫方園一瘸一拐的走進路邊的露天咖啡廳,不期然的抬頭,店名映入眼簾,活色生香的四個大字:佳人有約這個店名讓她再一次想起了自己慘遭毒手的秀發,她氣呼呼的哼了哼,沒有在外面坐下,而是直接走進了大門,做到了靠窗的位置“小姐,請問您的生日事實麼時候?”巫方園剛剛坐定,便聽到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巫方園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扭頭看向隔壁桌,一個燕尾服美男身長玉立,一手馱著托盤,一手彬彬有禮地置於身後。從巫方園的角度,剛好能看到那只手上戴著一枚亮閃閃的鉑金尾戒“十一月二十三。”隔壁桌的美女輕聲細語的回答“射手座。”燕尾服美男笑吟吟的說道“哦?”美女疑惑了一下“浪漫多情的射手座,試試愛爾蘭咖啡吧。”燕尾服美男俯下身,輕語,“愛爾蘭威士忌和熱咖啡的組合,特殊的咖啡杯,特殊的煮法,一定適合特殊的你……”蠱惑人心的語調,刻意放緩的語速,曖昧而煽情小嘴微張,美女白皙的臉上染了一層嫣紅,“嗯。”
    相同的場景,相似的對話,巫方園的嘴角忍不住再度抽了抽。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又在發揮它花花公子的氣場了嗎之前在TWO受到的窩囊氣一股腦兒都爆發了出來,巫方園瞪著許盤“嘿嘿”冷笑。她本來就非常之不爽,現在看到他殘害女同胞就更不爽了“嗨,法師牛奶咖啡。”巫方園笑了一下,嗲嗲的喚,決定救女同胞於美男誘惑之中這個稱呼一直都是他在用的,現在她來用,也非常的爽快。這才真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許盤打了個寒戰,差點沒把手上的咖啡灑了,扭頭看了看那個坐在位置上笑咪咪的短發女人,他感覺自己的腳又開始痛了。樊伯伯的生日宴上,他和她的一支舞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噩夢“你……你來干什麼?”不經大腦的話下意識的從許盤的嘴巴裡跑了出來“喝、咖、啡。”巫方園依然笑瞇瞇得道她坐在咖啡廳裡不喝咖啡,難道要打羽毛球嗎?
    許盤干笑了一下,明明巫方園一直都是笑咪咪的樣子,可是他感覺到了可怕的氣場“法師牛奶咖啡。”巫方園敲了敲桌子“哦!”許盤下意識應了一聲,轉身一路小跑被晾在一旁的愛爾蘭咖啡氣的臉都青了巫方園看著那美女一頭披肩的秀發,立刻想起了那一間位於小弄堂的恐怖發型屋,以及自己被修理成鳥窩的腦袋,往事不堪回首正歪著頭歎息著,那美女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怒視她,“你跟徐公子是什麼關系?”
    “咦?”巫方園詫異,她知道那個家伙的名字,是不是意味著她就是沖著徐公子來的?
    “你跟徐公子,是什麼關系?”美女已經開始磨牙了“你說呢?”巫方園回過味來,支著下巴,嫣然一笑美女臉色一白,轉身走了出去巫方園望著那裊裊婷婷的背影走出大門,忍不住為自己喝彩。她這可是救人於危難,讓這個美人避免了被許公子帶進那勞什子的甩女聖地,把那一頭漂亮的頭發整成鳥窩呢“你在吃醋嗎?”一個低低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響起巫方園“啊呀”一聲跳了起來,隨即想起自己多災多難的腳裸,有一屁股坐了下來,痛的直哆嗦“醋你個頭!”巫方園咬牙切齒,瞪著那張面目可憎的臉龐,“我這是救人於危難,免得你帶著一張禍水連招搖撞騙!”
    許盤聳聳肩,笑了一下,“喏,你的法式牛奶咖啡。”
    巫方園很有氣勢的“哼”了一聲,然後肚子很沒氣勢的響了一下“什麼聲音?”許盤疑惑巫方園一手捂住肚子,微微紅了臉“哦~"許盤賊兮兮地笑,”你在減肥嗎?"巫方園別過臉,不想理他“瞧你都瘦成一把骨頭了,我其實比較喜歡肉感一點的。”許盤笑瞇瞇的彎腰看她“你喜歡什麼管我屁事。”巫方園惱羞成怒,回頭瞪他,不想許盤離他太近,這麼一回頭,嘴巴便沿著他的唇,輕輕的掃了過去巫方園忙往後一縮,繼續瞪他許盤卻是呆在原地,不敢置信似的抬手輕輕撫唇,回味了半響,他側頭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摸樣“你……你干什麼?”巫方園被他看的發毛許盤湊近了她巫方園忙往後退,“大……大庭廣眾的,你要干什麼……”說著,肚子又“咕嚕嚕”的開始叫喚許盤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會兒,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說了一句,“在這裡等一下。”
    巫方園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坐在位置上,過了一會,便見許盤端了一盤水果沙拉放在她面前“吃吧,這個不會胖。”撇撇嘴,許公子一臉女人心事我最懂得表情巫方園懶得跟他解釋,勞動了一上午,她現在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二話不說,她叉了一片水果便往嘴巴裡塞。
    許盤一點也不介意店裡服務生不准坐的規矩,大咧咧地在巫方園對面坐下,看著她大口吞食,“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巫方園懶得理他,風卷殘雲般消滅了一整盤水果沙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把生菜葉子也嚼了下去。
    “你這是……餓了幾天了?”許盤目瞪口呆。
    有了飽腹感,巫方園的憤怒指數也下降了不少,她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說。
    “呀,到上班時間了。”,巫方園看了看手表,忙站了起來。
    忘記腳上有傷的後果是……巫方園一個站不穩,身子一歪,直接便往邊上倒了下去。
    可是她旁邊站的是誰?她旁邊站著的是許盤呀,那個成天女人堆裡打滾的家伙,最擅長的就是英雄救美了。
    只見他長臂一伸,扶住她的肩,往懷裡輕輕一帶。
    滿分!軟玉溫香滿懷。
    “投懷送抱嗎?”欠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巫方園閉了閉眼睛,直接踩上他的腳。
    “啊,痛!”許盤驚呼,惹來咖啡廳裡其他客人的注目禮。
    “對,痛。”巫方園扯了扯嘴角,指指自己的腳踝,“我也很痛。”
    許盤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巫方園的腳腫了,略一皺眉,他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哇呀呀!你干什麼?!”
    許盤沒理她,直接抱著她往樓上走。
    幾個服務生笑嘻嘻地看著他們,也不阻止,仿佛早巳司空見慣一般,還打起了賭。
    “許公子又下手了。”
    “這一個能維持多久?”
    “我賭一個月!”
    “我賭三個星期。”
    “嘁,瞧著吧,不出一個星期准換人。”
    幸好這些話巫方園沒有聽到,不然她又要暴走了。
    這個時候,巫方園已經被放到了沙發上坐好,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原來樓上還別有洞天呢。
    “這是我辦公室。”許盤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腳。
    “辦公室?”巫方園伸手從沙發的縫隙裡抽出一件極其性感的……鏤空蕾絲女式睡衣。
    "嗤。"許盤輕笑,“你這樣子,像是來捉奸的正房太太。”
    巫方園剛想罵人,腳上忽然一痛,忍不住叫出聲來,卻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她的鞋子脫了。
    “你干什麼?”
    “已經腫成這樣了,你好好坐著吧o,‘許盤轉身拎了一瓶酒來,”這裡沒有跌打酒,不知道這酒管不管用,試試。“
    “啊啊,痛!‘’他的手剛按上她的腳踝,巫方園便大叫起來。真是欲哭無淚,為什麼每次倒霉的都是她的腳踝,尹宣逃婚那次是,雨夜再見尹宣是,現在又是……
    聽她叫得淒慘,許盤歎氣,“要不要喝點酒?”
    巫方園含著兩泡眼淚,點點頭。
    許盤起身拿了兩個杯子來,倒了酒,“來,我陪你喝。”
    巫方園拿起杯子,仰著腦袋一飲而盡,頗有點借酒消愁的感覺。
    一杯酒下肚,巫方園臉色未變。許盤驚訝,“呀,看不出來你酒量可以呀。”說著,順手又幫她倒了一杯。
    巫方園二話不說,又是一仰脖子,一口飲盡。
    許盤見她還是一臉鎮定的樣子,只得又替她倒了一杯。
    巫方園舉杯,繼續喝。
    三杯酒下肚,巫方園還是坐在沙發上,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行啊,想不到你是女中豪傑呀。‘’許盤笑了起來,剛想替她倒酒,抬頭便見她正直愣愣的瞅著他,這才發覺它眼神不對,”喂……“他拉了拉她。
    被他一拉,巫方園得身子便軟綿綿得到了過來,許盤下意識張開手臂,便抱了個滿懷。
    呆呆地抱了她一陣,許盤回過神采,低頭看了看,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不由得失笑,扶她在沙發上躺下。
    她睡得很沉,如果不是她的呼吸中帶著淡淡的酒氣,根本不知道她是喝醉了。
    看著她睡著的樣子,許盤的眼神閃爍不定,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緩緩伸手,撫上她的臉。
    她瘦了,不像小時候胖子乎的那麼可愛,可是卻漂亮了許多。那一晚在樊伯伯的生日宴上見到她,她無疑是驚艷的。
    指尖還在她的臉上流連不去,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口畏?”
    “許公子。”一個淡淡的聲音。
    許盤愣了一下,這個稱呼對他而言並不新鮮,新鮮的是講出這個稱呼的人……樊元初。
    “請你把手從園園的身上拿開。”那個聲音依然淡淡的。
    許盤沉默半日向,終是忍不住,“靠,我是淫賊嗎?”
    “差不多。”
    許盤正想吼回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爪子還在巫方園的臉上,忙有些心虛地縮回了爪子。然後疑惑,那廝有千裡眼嗎?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干什麼?還是……
    他裝了監視器?
    “你怎麼知道她在我這裡?”略帶神經質地四下裡張望了一下,許盤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了出來。
    回答他的是沉默,對方的電話已經掛了。
    好……好囂張!
    正在許盤扼腕不已的時候,樓下有了一點不尋常的動靜,接著就有人敲門。
    許盤起身開門,然後便看到站在門外的……正是樊元初。
    許盤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靠!”
    樊元初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抬腿走進房間,一眼便看到躺在沙發上沉沉地睡著了的巫方園。
    走近她,便聞到一陣淡淡的酒氣,樊元初眉頭一皺,視線掃過矮桌上的酒瓶和酒杯,然後回頭冷冷看向許盤。
    “喂喂,我沒有這麼下作阿。她扭傷了腳,一直喊疼,我想讓她喝點酒沒那麼痛……”許盤被他盯得發毛,忙解釋道。解釋完之後,許盤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為什麼要解釋啊?真是太不瀟灑了,他應該痞痞一笑,然後看著樊元初那個死腹黑急得跳腳才對啊:樊元初得到了滿意的解釋,收回視線,看向巫方園腫起的腳踝,然後伸手將她抱起,轉身就走。
    “喂,你就想這麼把她帶走?”許盤不樂意了,伸手擋住門。
    “謝謝。”樊元初道。
    難得聽到此人道謝的許盤縮回了手,眼睜睜地看著他抱著睡美人下樓,然後琢磨出味兒來,不對呀,他幫的是巫方園,他有什麼立場道謝?“喂!”許盤氣得吹胡子瞪眼,“登登登”跑下樓,便看到樊元初那輛世爵囂張地絕塵而去。然後,他注意到坐在店裡左側窗邊的那個男人……正是鄒石。
    難怪他來得這麼及時,原來是有人告密呀。
    哼哼。
    樊元初一路驅車回家,將車子駛進車庫,然後下車走到另一邊,開了車門,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巫方園從副駕駛位上抱了出來。
    一不留神,“砰”的一聲,某個醉鬼的腦門撞上了車門。樊元初嚇了一跳,忙不迭放下她,半摟著她想要查看傷口,卻見懷裡的某個醉鬼依然睡得香甜,這才放下心來,有些哭笑不得。
    小心翼翼地抱著巫方園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
    “好渴,水……”巫方園皺著眉頭嘟囔o“好,你乖乖躺著。”樊元初也不管她聽不聽得見,說了一聲,然後脫了外套放在床上,轉身幫她去倒水。
    樊元初剛走出房間,他的手機便開始響。
    感覺到擾人清夢的鈴聲一直在耳邊響,巫方園皺眉,胡亂伸手從他的外套裡拿出手機,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按了接聽鍵。
    “阿元,你在哪裡?下午還有一個會議……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下次我會先跟你講嘛……”一個軟軟甜甜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巫方園皺了皺眉,借著酒氣不爽地掛了電話。
    樊元初端了水杯走進房間的時候,便見巫方園正抱著膝蓋在床上,忙笑了一下,走到她身邊坐下,“醒了?
    頭痛不痛?“
    巫方園還是坐在那裡發呆,不理他。
    樊元初這才發覺她的眼睛發直,根本還在醉酒狀態中,不由得失笑,拿了水杯放在她唇邊,輕聲誘哄,“不是渴了嗎?喝水。”
    巫方園乖乖啟唇,喝水。
    喝了一半,巫方園忽然扭頭看他。
    “嗯?怎麼了?”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樊元初笑了一下,問她。
    巫方園只是盯著他看,不開口。
    樊元初有些擔心地湊近了她。剛剛撞在車門上,不會撞出了什麼事吧?這麼一想,樊元初有些緊張地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短發,發現她額頭上紅了一塊,有些心疼。
    巫方園卻忽然笑了起來,“吹吹。”“呃?”這下換樊元初愣住了。
    “吹吹。”巫方園嘟了嘟嘴巴,做了一個吹吹的動作。
    樊元初這才明白她的意圖,輕咳了一聲,湊近她的額頭,輕輕吹了吹。
    巫方園瞇著眼睛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唇。
    感覺到她柔軟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輾轉吮吸,樊元初呆住了,便由著她在自己的唇上肆虐,為所欲為。
    吻得兩頰嫣紅,巫方園忽然離開了他的唇,抱著他的脖子,瞇眼看他,“好不好?”
    “什麼?”樊元初被她吻得心猿意馬,明知道她喝醉了,卻還是無法推開她。
    “我吻得好不好?”巫方園笑瞇瞇地看著他,因為醉酒的關系,看起來媚眼如絲。
    可是,這是什麼怪問題……
    “好。”誠實是美德,於是樊元初很誠實地回答了她。
    巫方園似乎很高興,笑了起來,然後身子晃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從床上掉下去了,樊元初忙伸手抱住她。借著慣性,巫方園一下子撲倒在樊元初身上,將他壓在身下。
    “園園,起來。”樊元初試圖將她扶起來。
    巫方園卻似乎玩得很高興,爬了一半,又趴在他身上。感覺到她無意識地在他身上磨蹭著,鏡片後,他的眸瑟忽地變得很深沉。
    皺皺眉頭,樊元初閉上眼睛,強行壓制住自己的)中動。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某個發酒瘋的女人在他閉上眼的時候,已經把自己剝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件粉紅色的蕾絲內衣還掛在身上。
    “園園……”樊元初有點頭痛,顧不得紳士風度,將她強行推開,掀起一旁的床單將她裹住。
    被他用床單裹著困在懷中動彈不得,巫方園扁扁嘴,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你喝醉了,快睡,乖。”樊元初耐著性子哄她。
    巫方園裹著床單,可憐兮兮地嘟了嘟嘴,“吹吹。”
    樊元初搖了搖頭,雖然十分心動,不過他可不想再一次引火燒身。
    見他不為所動的樣子,某個醉酒的女人嗲嗲地喚:“阿元~”
    樊元初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她,她從來沒有這樣口叫過他啊。
    見他微微發怔的樣子,巫方園想起剛剛電話裡那個軟軟甜甜的聲音,又迷迷糊糊地記起那兩個人相攜而立的樣子,一時間酒精沖腦,掀開床單站了起來,“可惡!”
    “什麼?”樊元初回過神,見她搖搖晃晃地站在床上,忙伸手去扶她。
    “你是我的!我的!”醉酒的女人穿著一件蕾絲小內衣雙手叉腰站在床上,嚷嚷著宣布自己的所有權,頗有當年小霸王的風采。
    樊元初只覺得喉頭發干,苦笑了一下,“好,你的,你先下來好不好?”
    “哼!”某人還覺得自己威風八面,十分得意。
    樊元初把一年份兒的氣都歎光了,好不容易抱住了她,不讓她亂動。懷裡的某人還在掙扎,樊元初只覺得自己熱得厲害,懷裡更像是抱著一塊烙鐵,偏偏又捨不得放開。
    被緊緊抱住的女人還是一刻不得安分,軟軟的唇湊到他的脖頸處。脖子上忽然微微一疼,樊元初不由自主地更加抱緊了她。
    巫方園在他懷裡蹭了蹭,憤憤地道:“咬死你,咬死你,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我也是女人啊……”
    樊元初愣了一下,仿佛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麼這麼折騰,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頭,“嗯。”
    看來果然是有競爭才有發展啊,不過樊元初很快就後悔了,因為這個競爭帶來的發展實在太過勁爆……
    巫方園顯然不滿足他的敷衍,直接撲進他懷裡去剝他的衣服,爭取早日坦誠相見。
    默默忍受她在懷中不安分地上下其手,直到某個女人一屁股坐在了不該坐的地方,樊元初才咬牙輕哼了一聲,感覺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已經徹底不聽自己使喚了。
    “很痛嗎?”雖然在醉酒中,某個女人顯然良心未泯,聽到他的哼聲,以為自己弄傷了他,忙低頭去查看“傷口”。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我們樊元初還不是一只兔子。於是斯斯文文的樊元初終於抬手摘了眼鏡,然後捉住某人不安分的手。
    “園園……”他輕喚,聲音低沉而沙啞。
    巫方園被他抱住,疑惑地抬頭看他。這一看,就望入了一雙細長而美麗的眼眸之中,帶著無盡的,隋欲色彩,美麗而危險。
    她下意識地輕輕一顫。
    “我是誰?”一手撫上她的臉,樊元初輕問。
    “呃……”
    “我是誰?”他湊近了她,輕聲誘哄。
    “區區……”某人的腦筋已經打結了,下意識地答。
    “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樊元初滿意地低頭,吻上覬覦已久的紅唇,盡情地品嘗。
    熾熱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種下點點火苗。他憐惜地輕吻著她,“園園,給我,好不好……”
    “嗯……”某人迷迷糊糊地回應,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樊元初抱著她軟綿綿的身子,剛想有所行動,卻忽然感覺自己手臂微微一沉,疑惑地低頭看她,卻見某人已經歪著腦袋靠在他的臂彎裡香甜地睡著了,還一臉滿足的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
    樊元初瞪了她半晌。某個造孽的女人彎了彎。嘴角還在他的臂彎裡蹭了蹭,“區區……”
    ……所有的憋屈被她這麼輕輕一喚,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樊元初好笑地看了她一陣,拉過被單蓋在她身上,然後起身走進浴室沖涼。
    雖然真的很想……
    不過……還是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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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12 18:54:13 |只看該作者
21倒追是門學問

    巫方園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宿醉的感覺很不舒服,腦袋仿佛被幾噸重的大卡車碾過一般,痛得嚇人。
    “吳阿姨……”巫方園抬手按住額頭,皺著眉有氣無力地哼哼,“幫我倒杯水……”?
    一杯水適時出現,巫方園半坐起身,道了謝,接過來一口氣喝光,然後將杯子放在桌上,“吳阿姨,幾點了?”
    “九點二十。”,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卻讓巫方園的腦袋短路了好一會兒,然後她扭過頭,看到一張斯斯文文、戴著眼鏡的臉。
    “區區?!”遲鈍半晌,她猛地大叫。
    “嗯。”他應了一聲,波瀾不驚的樣子。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巫方園驚訝不已。
    “這是我的房間。”很平靜的陳述。“啊?”巫方園瞪大眼睛,四下打量一番,果然不是她的房間。小心翼翼地覷了他一眼,她斟酌著換了個主語繼續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記得了?”樊元初看了她一眼,輕問。
    巫方園傻乎乎地搖頭。
    “這樣啊……”樊元初淡淡地點頭。
    明明他還是一臉溫和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巫方園感覺得出來,他在生氣!
    樊元初在生氣呀!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區區……”巫方園難得怯怯地喚,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一副理虧的樣子。
    “什麼事?”樊元初托了托眼鏡,看向她。
    什麼事?巫方園糾結了,他為什麼要用這種不鹹不淡的語氣跟她講話呀……
    張了張嘴,巫方園一手撐著床,坐起身,被子順勢滑了下來。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她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去。
    沒……沒穿衣服?!
    巫方園失聲尖叫。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唇,擋住了惱人的噪音。
    巫方園瞪圓了眼睛,要去拉開他的手。樊元初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動作,另一只大手早巳將她的雙手握住。
    姿勢很曖昧。
    更何況巫方園目前還處於幾乎一絲不掛的狀態……
    “爸爸媽媽在樓下,你想把他們都喊上來嗎?”樊元初笑盈盈地問。
    巫方園立刻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忙不迭地搖頭。樊元初這才緩緩松開了手。
    “你你你……我我我……”他一松開手,巫方園慌忙拉高被子,防止春光外洩,然後瞪向樊元初,滿臉通紅。
    “為什麼沒有穿衣服?”樊元初善解人意地幫她問出心底的疑惑。
    巫方園咬牙點頭。
    “你喝醉了,自己脫的。”樊元初微笑著,繼續善解人意地回答。
    巫方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後猶豫了一下,“那個……我做了什麼嗎?”
    “沒什麼。”
    巫方園松了一口氣。
    “只是想脫我的衣服而已。”
    而已?!巫方園吸氣,這個家伙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大喘氣啊!
    巫方園忽然注意到樊元初的脖子上密密麻麻地都是小紅點,因為他穿了一件圓領的T恤,所以一覽無余。意識到那有可能是自己造的孽,巫方園的臉更燙了,莫非自己酒後獸性大發了?
    “區區,剛剛是什麼聲音……”樊伯母推門進來,在看到紅著臉坐在床上,雙手揪著被單,肩膀還裸露在外面的巫方園時,愣了一下。
    樊元初淡定地輕咳了一下,站起身替巫方園將被單裹好,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樊伯母的視線饒有興趣地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在樊元初脖頸處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紅點上。
    巫方園已經在樊亓初懷裡縮成了一只小鵪鶉,完全不敢面對現實。
    “下來吃早餐吧。”樊伯母笑容滿面。
    直到樊伯母下了樓,巫方園才猛地省悟過來,“啊,上班要遲到了!”
    “今天周末。”
    “哦,對哦。”巫方園傻乎乎地點頭,忽然想起被她丟在大街上的車子,又—驚一乍起來,“糟了,我的車……”
    “已經幫你開回來了。”
    “啊,謝謝!”巫方園簡直要崇拜他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區區啊。
    剛要下床,巫方園感覺腳踝一陣刺痛,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然後那些疼痛提醒了一些差點被她遺忘的事情,包括在“佳人有約”遇到許盤然後喝醉,包括之前……
    “你是Yuan.”巫方園一手揪著被單,一手指向樊元初,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而且帶著很濃的指控的味道,很有些秋後算賬的意味。
    “嗯。”
    “嗯”?這算什麼回答?巫方園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什麼要跟我講的嗎?”
    “沒有。”樊元初搖頭。
    巫方園牙齒咬得“嘎崩”響,終於發飆了,“你明明知道我在TW0上班,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Yuan?大家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樊元初看了她一眼,聲音依然淡淡的。
    雖然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巫方園卻語塞了。
    是啊,她……從來沒有問過他,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在干什麼,關於他的一切,她從來都沒有主動問起過。
    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兩撥千斤嗎?巫方園該死的有了愧疚感。
    “那個……”
    “沒關系。”樊元初依然垂著眼簾,“你也不要想太多,畢竟……我們只是青梅竹馬而已。”
    巫方園咬唇,心裡有點不舒服。什麼叫……只是青梅竹馬……而已?
    “嘁,都被我吃干抹淨了,哪有這樣的青梅竹馬?”巫方園一時氣不順,脫口而出。
    等到話出了口,巫方園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一紅,心裡一慌,她裹著被單匆匆忙忙站起身想要逃跑,結果再次忘記腳上有傷而直接飛撲到了地上。
    “吃干抹淨?”身後,有個略顯低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因為疼得厲害,巫方園立刻遷怒於某個始作俑者,於是她有些氣惱的回頭瞪他。結果她剛回頭,便被抱入了某人的懷中。
    “你確定……吃干抹淨了?”他一手勾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下巴,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聲音略帶沙啞。
    對於昨夜,他的怨念可是很深呢。?
    巫方園微張著嘴,愣愣地看著他,隔著薄薄的鏡片,她看著那雙細長的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低頭,覆上她的唇。
    感覺到唇上的柔軟,巫方園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的事,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他輕咬她的耳垂,似是有些不甘心般,喃喃地問。
    “嗯……”感覺到他的呼吸熱熱地掃在她耳邊,巫方園一下子紅了臉,連耳垂都染了薄薄的一層紅,看上去粉嫩嫩的,更誘人了。
    “那麼……我來幫你回憶一下……”
    他輕聲說著,薄薄的唇依依不捨地離開她嫣紅的唇瓣,沿著她的脖頸一路往下,細細地啃咬。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席卷而來,巫方園幾乎是有些倉皇失措地推開他。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剎那,她被他眼中那熾烈的情欲色彩給嚇住了。
    不……不該是這樣的!
    樊元初沒有松手,卻也沒有再做什麼。
    “為什麼?”他問。
    為什麼推開他?他很想問,為什麼每次他以為他可以離她更近一步的時候,她都會毫不留情地推開他?
    “腳……腳疼。”坐在他膝上,她咬唇,有些難堪地別過臉。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許久,伸手拿過昨天被她甩到一旁的衣服。
    “我……我自己穿。”她囁嚅著,試圖從他身上爬下去。
    他沒有理會她,兀自一件一件替她將衣服穿好。巫方園自覺有些理虧,沒敢動彈。當然她也知道現在亂動,無疑是引火燒身。
    一直到替她將衣服穿好,他似乎才壓住了心頭的燥熱,然後他抱起她,下樓。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巫方園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在樊伯母無限關愛的眼神中戰戰兢兢地吃著早餐,巫方園小幅度地轉過腦袋,偷偷看向坐在她一旁的樊元處。後者正低著頭,極其認真的吃著早餐。
    “那個……區區……”巫方園猶豫了一下,決定找個話題來驅散這有點詭異的氣氛。
    “食不言,寢不語。”樊元初目不斜視。
    巫方園碰了一鼻子灰,噎住了。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樊伯母有些疑惑自家兒子的態度為何突然如此生硬,看不過眼,忙開口打抱不平,“跟園園道歉!”
    “對不起。”樊元初從善如流,側頭微笑著道歉,然後順手拿起桌邊的牛奶,一口氣喝光。
    可憐的巫方園又被噎住了。
    樊伯母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笑著搖了搖頭,決定不瞠這渾水。。
    於是巫方園再次嘗到了自作孽的滋味,直到她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裡時,她還在糾結一個問題……她到底是怎麼爬到區區的床上去的啊?!
    回想起剛才區區送她回家時一語不發的模樣,她便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果然是生氣了吧……
    正在巫方園一個人糾結萬分的時候,門鈴響了,吳阿姨去買菜不在家,巫方園只能自力更生,站起身單腳跳到門邊。
    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時,巫方園有點驚訝,“曉雅?”這個一心宅在家裡安胎,准備當單身媽媽的女人怎麼捨得出門的?
    張曉雅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推門進來。
    “天哪,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巫方園驚訝地捏了捏她的臉。張曉雅原本是她們當中最胖的一個,如今看起來竟成了最瘦的。
    蔣烈還活著的時候,最熱衷的事情就是養肥張曉雅,用蔣烈的話來說,就是有肉的女人才可愛。後來蔣烈過世了,張曉雅也堅決貫徹了這一點,她那點肉養得可不容易,忒辛酸。
    “別提了,我吃什麼吐什麼,鬧騰得厲害,晚上根本睡不著。”張曉雅苦著臉道。
    “這麼嚴重,有沒有看醫生?‘’巫方園有些緊張,隨即想起來蘇小小就是醫生,”你問過小小了嗎?“
    “她又不是婦產科的,問她有什麼用?”張曉雅一臉的沮喪,“再這麼下去,我怕我挨不到寶寶出世就掛了。”
    “呸呸呸,胡說什麼呢。”巫方園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要當單親媽媽的,孩子還沒出世呢,說什麼喪氣話。”
    張曉雅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沙發上,看著巫方園單腳跳了過來,有些疑惑地道:“你的腳怎麼了?”
    巫方園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歎氣,也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兩人面面相覷,有一種同病相憐的詭異氣氛在兩人中間彌漫開來。
    “什麼,你就那樣把他推開了?”聽巫方園說了事情的經過,張曉雅瞪大眼睛,一臉恨不得她被吃干抹淨的表情。
    “啊啊啊……我不知道啊,我當時因為知道區區就是Yuan這個大家都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在生氣,然後路上扭傷腳,跑去‘佳人有約’喝咖啡……結果不知道怎麼喝了酒,醒過來就在他床上了!”巫方園捂臉哀號,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他才好。
    張曉雅“嘖嘖”有聲,“他是不是男人啊,都那樣了,居然還真的就放過你了。”
    巫方園垮著臉,不吱聲。
    正說著,門開了。
    是吳阿姨回來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小姐啊,我在門口遇到了姬先生,他說是樊先生托他來替你看看腳的。”,兩人女人在看清站在門邊的男人時,都驚了一下,姬……姬品?!
    這才是無巧不成書,張曉雅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當口兒來了。
    這下可好,撞上了吧。
    張曉雅有點做賊心虛地拉了拉衣服,隨手拿了一個抱枕擱在腹部,擋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巫方園卻是呆呆地坐在一邊,因為那句“樊先生托他來替你看看腳”而有些糾結。
    姬品看到張曉雅時稍稍愣了一下,然後很快恢復過來,極自然地打招呼,“喲,你在也啊!”
    張曉雅強自鎮定地點頭。
    “小牙印,你的腳傷得怎麼樣了?”姬品換了鞋走進來,直奔主題。
    “晤,還好。”巫方園支吾了一下。
    “來,給我看看。”姬品在她們對面坐下。
    吳阿姨利落地端了水果出來招呼客人。沒有人注意到張曉雅在看見水果時,臉色突然變了。
    巫方園轉身叉了一塊芒果給她,卻在看到張曉雅略顯青白的臉色是愣住,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連水果也不能吃?”
    這話一出口,姬品的視線立刻掃向了張曉雅。
    “哈……哈哈,我對芒果過敏。‘’張曉雅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笑道。
    “這樣啊。”姬品笑了一下,隨手叉了一塊蘋果遞到她唇邊,“那吃這個吧。”
    張曉雅的臉色更難看了。
    “連蘋果也過敏?”姬品挑眉。
    “怎麼會?‘’張曉雅笑了一下,張嘴咬下那塊蘋果。
    只勉強咀嚼了一下,張曉雅的眉頭便皺到了一起,然後匆匆起身,直奔衛生間,吐了個干淨。漱了口一回頭,張曉雅便看到姬晶正站在她身後,盯著她微隆腹部,面色陰晴不定。
    “不關你的事。”張曉雅下意識地撇清。
    “哦?”姬品似笑非笑地挑眉。
    “孩子……是我男朋友的。‘’張曉雅扭過頭不看他,”我們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我不想我男朋友知道那件事誤會我。“
    “這樣阿。‘’姬品點頭,”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蔣烈。”蒼白的唇間吐出兩個字。
    站在門外的巫方園呆了一下,然後垂下頭。
    聽到這個名字,姬品稍稍愣了一下,卻沒有再咄咄逼人,只是神色平靜地替巫方園包扎了腳,然後問:“持續多久了?”
    “什麼?我的腳?‘’巫方園呆呆地問,有點不能接受忽然變得正經的姬品,正如她不能接受對她生氣的樊元初一樣。
    只是醉過一回而已,為什麼好像每個人都變了?
    “妊娠反應,,‘姬品看向坐在一邊的張曉雅,”持續多久了?“
    意識到自己已經化身為路人甲,巫方園自覺地閉嘴。
    張曉雅沒理他。
    “你這樣的情況一般只出現在妊辰早期,通常在十二周之後會恢復正常。我想你需要到醫院檢查一下。”
    巫方園連連點頭。
    “你男朋友呢?他不管你嗎?”話鋒一轉,姬品又道。
    張曉雅瞪他,“他才不是不管我,他是……”
    “嗯?”姬品等她繼續說。
    張曉雅卻說不下去了。如果蔣烈還活著,自然不會不管她,可是……
    姬品當然不會真的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因為他是明知故問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蔣烈是誰。關於張曉雅的一切,他早就已經查得很清楚了,在她的人生中,“蔣烈”這個名字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介意張曉雅的事情,並且在她放出話來,說那一晚的事讓他別放在心上之後,還特意查了她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天亮說分手的事情也不稀奇,他姬品也算是百花叢中過的人o:可是……他竟然一直放不下她。
    瞇著眼睛瞄了瞄她微隆的腹部,他勾了勾唇。
    最終還是巫方園插了嘴,建議張曉雅去姬品的私人診所。送走了那一對冤家,巫方園才得耳根清靜。
    窩在沙發上,巫方園望著自己被包扎好的腳發呆。惱人的門鈴再次響起,吳阿姨去開門,巫方園繼續窩在沙發上,沒動彈o“你來干什麼?!”門口,忽然傳來吳阿姨略顯憤怒的聲音。
    “吳阿姨,是誰?”巫方園有點好奇,是誰那麼大本事,能夠讓吳阿姨那樣好脾氣的人發這麼大的火?
    吳阿姨支吾了一下,沒有回答她。巫方園更奇怪了,索性單腳跳了過去,伸長脖子一看,再一次呆住。
    真是稀客。
    那個站在門口,戴著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的男人,不是尹宣又是誰?難怪吳阿姨那麼大火氣。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呀……
    “園園!”尹宣匆匆摘了眼鏡,伸手阻止吳阿姨關門。
    “你來干什麼?”巫方園皺眉,不過依然跳到門邊,讓他能夠看到她,方便他讀他的唇語,順便還往他身後看了看,唯恐跟著一堆記者。
    “我……”她長了張嘴巴,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將一直放在身後的手遞到巫方園面前,他的手裡握著一束玫瑰。
    “干嗎?”巫方園吃驚不小。
    “送給你”
    瞪著那一束惹眼的玫瑰,巫方園滿頭黑線,終於想起他說過要追她的話,原來不是在開玩笑阿……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又俗話說,禮多人不怪。人家都已經跑到她家門口了,把他攆出去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可是……巫方園猶豫了一下,“你快走吧,我哥一會兒要回來了。”
    尹宣定定地看著她,沒有挪步。
    “快走快走,還忤在門口干什麼?‘’見巫方園松口趕人,吳阿姨忙不迭地揮手,一副恨不得拿掃把掃他出門的樣子。
    說著,門“光”的一聲關上了,吃了閉門羹的尹宣呆呆地站在門外摸了摸鼻子都說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尹宣現在就和巫方園隔了一座山。雖然放下了豪言壯語,可是追人這種事情,尹宣著實是沒有經驗,畢竟長這麼大,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追求一個女人。
    長了一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俊美臉蛋,曾經的冰山王子何曾嘗過倒追女人的滋味。
    生平第一次,吃了閉門羹。
    將花放在門口,戴回墨鏡,尹宣只得轉身離開。
    遍尋不著尹宣正急得團團轉的歐文忽然見尹宣回來,松了一口氣。只是見他又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有些擔心,問清了前因後果之後,歐文輕咳了一下,道:“什麼年代了,居然還送花,難怪追不到女人,老土。”
    “我沒追過。”尹宣有點煩躁地皺眉。
    “喏,別說兄弟我不幫你。”歐文嘻嘻地捶了他一拳,塞給他一本書。
    “這是什麼?”尹宣好奇地看了一眼。
    “追女秘籍,慢慢學著吧。”歐文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
    坐在沙發裡,尹宣慢慢翻書。
    第一招是……給她聽?尹宣皺了皺眉,他只會彈鋼琴,難道扛著鋼琴過去?PASS.第二招,開車帶她去兜風看日出?尹宣繼續皺眉,她那樣愛睡懶覺,要她早起根本比殺了她還要困難吧,而且……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能開車。PASS……
    越往後翻,尹宣的眉頭便皺的越緊,一直翻到最後一條:如果以上你都覺得不合適,建議你直接把她帶回家滾床單進禮堂……
    尹宣嘴角抽搐了一下,終於將書扔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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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加菲貓和歐迪狗

    尹宣送的花被吳阿姨丟進了垃圾桶,巫方園覺得有點可惜,不過也沒有表示異議。
    想起張曉雅和姬晶,她到底有點不放心,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蘇小小。
    蘇小小說了一句極有深意的話。
    她說,知道了才好,有變數才有生機。
    巫方園被她那一句“變數”說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對號入座,懷疑蘇小小是不是知道她爬上樊元初的床了。
    掛了電話,巫方園隨手拉開首飾盒,拿出一個小錦盒,那是樊元初送給她的戒指。初時,她以為是鑽石戒指不敢收,他告訴她,這是鋯石戒指。
    他說,鋯石是十二月的生辰石,象征成功。
    巫方園定定地看著那一枚光彩奪目的戒指,然後取了出來,戴在手指上。左右端詳了一番,不經意間看到對面的鏡子,她被自己嘴角噙著的那一抹笑意嚇著了。
    ……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像熱戀中的女人?
    太詭異了……
    第二天,巫方園硬著頭皮,拖著傷殘的腳繼續去TW0上班。結果一上午都沒有見著樊元初在公司出現,她有點說不清自己心底那小小的失落是了為什麼。
    “巫方園,把這份資料打印一下。”
    “巫方園,我的設計圖紙呢?”“巫方園……”
    作為一個新人,巫方園徹底地嘗到了一個新人應有的待遇。相比起來,當初在風圖的時候,那些同事對她果然已經算是十分客氣了。
    拖著疼痛得腳忙得團團轉,巫方園再也沒有時間胡思亂想了。
    中午下班,走到公司大門口的時候,她忽然看到樊元初從對面走了過來。巫方園感覺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緊張些什麼。張了張嘴巴,還沒有說話,樊元初已經從她身邊走了過去,目不斜視,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樊先生和程小姐看起來好般配啊……”身旁冷不丁有人爆出感歎。
    “是阿是啊。”眾人附和。
    巫方園回頭,看著那一雙背影。剛剛她只看到了樊元初,居然沒有看到他身邊的程琳,現在看他們的背影,果然十分般配的樣子。
    說不上來心裡的酸澀是為什麼,巫方園覺得可能是因為肚子太餓,導致精神不振。
    吃過午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巫方園再次體會到了腳不占地的感覺。。“巫方園,這是程小姐急要的資料,你送一下。‘’剛送完一份圖屁股還沒坐熱,便接到了新的指令。
    抱著程琳要的資料,巫方園一瘸一拐地,走得十分困難。她就不明白了,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她腳不方便,所以盡找跑腿的活兒給她干呀。
    經過阮郁辦公室的時候,剛好撞上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阮郁。阮郁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嫣然一笑,“呀,正好正好,幫我去樓下買杯咖啡來,不要加糖。”
    巫方園抖了一下,真的是嫣然一笑……這個詞用在這個看起來雌雄莫辨的男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啊,對了,順便幫我在咖啡店對面的西點屋裡買一份藍莓口味的蛋糕。”輕飄飄地吩咐了一句,阮郁轉身回了辦公室,留下欲哭無淚的巫方園。他老人家可不可以不要擺領導的架子啊,難道沒有看到她現在是傷殘人士馬?
    腹誹歸腹誹,巫方園還是抱著資料去幫他買咖啡和蛋糕了。
    拖著不方便的腳從二樓跑到一樓,巫方園終於體會了一把汗流浹背的感覺。好不容易買了蛋糕和咖啡回來,剛爬上二樓,便被人推了一下。
    受傷的腳終於跟她鬧脾氣了,鑽心地痛了一下,然後她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然後屁股也開始疼。
    “啊,程小姐要的資料!‘’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驚悚的尖叫。
    巫方園被嚇了一跳,扭頭去看,咖啡早就潑了出來,淋在散了一地的資料上,已經慘不忍睹的資料上還粘了一塊藍莓蛋糕。
    “我已經跟你說了這份資料是程小姐著急要的!”同事氣急敗壞地嚷嚷。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適時響起。
    巫方園抬頭,看到站在樓梯口的樊元初。
    “樊先生,這個資料是程小姐急要的,可是她……”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才是程琳的助理。”樊元初托了托眼鏡,面色平靜地道,"而她,應該是我的助理。“
    “對……對不起!”
    “下不為例。”樊元初看了看地上慘不忍睹的資料,“咖啡和蛋糕是誰的?”
    巫方園抬手,十分誠實地指向阮郁的辦公室。站在門口看熱鬧的阮郁“嘿嘿”笑了一下,坦白從寬,“我的下午茶。”
    樊元初瞥了他一眼,“等下有個預約過的客人,你接待一下。”說完,不待他細問,便低頭看向巫方園,“能站起來嗎?”
    巫方園有點不習慣他這個樣子,忙點點頭,試著站起身。
    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樊元初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扶她起來,“有沒有扭到腳?”
    “晤,沒……”
    樊元初沒等她說完,便已經蹲下身,看了看她的腳踝,姬品怎麼說的?‘,“他說沒什麼大問題,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好好休息?”樊元初站起身看向她。
    “呃,嗯。”
    “那你有沒有好好休息呢?”
    巫方園糾結了。她也不想的啊!最終,在某人的視線下,巫方園還是深深地垂下了腦袋,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懺,I每些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巫方園被樊元初扶進了他的辦公室。
    於是,TWO有了新的八卦。
    坐在沙發上,巫方園側過頭看了樊元初一眼,後者貌似正專心致志地看著什麼文件。
    “區區……”
    “嗯。”他應了一聲,沒有抬頭。
    “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樊元初淡淡地道。
    巫方園碰了個軟釘子,決定閉嘴。
    與此同時,阮郁正在接待那個預約好的客人。這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放出話來,要包養他的某富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哄走了這位貴客,臨了還被強吻了一下,阮郁氣勢洶洶地一腳踹開了樊元初辦公室大門。
    “輕點兒。”樊元初抬頭,皺了皺眉。
    “你故意的!”阮郁憤憤。‘“我說,輕點兒。”
    阮郁噤了聲,然後便看到某個正窩在沙發裡睡得香甜的女人,身上還蓋著一件西裝。
    “莫非……你是因為她?”阮郁想起他的咖啡和藍莓蛋糕,狐疑地問道。
    樊元初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
    “喂喂!我可是為你出氣啊!”阮郁不甘地壓低了聲音,“你不是和她鬧矛盾了嗎?”
    “誰告訴你的?”樊元初挑眉。
    “嘁,要不你干嗎老對她視而不見?”
    “只有加菲貓才可以欺負歐迪狗。”略略沉吟了一下,樊元初說出了一條真理。
    阮郁絕倒。
    沙發上,巫方園動了動,蓋在她身上的西裝掉了下來。樊元初站起身,彎腰撿起來,重新替她蓋上。
    有了Yuan撐腰,巫方園的工作驟然輕松了下來。回到資料室,將剩下的資料都歸納整理好,巫方園便坐下發呆。
    那天,阮郁說,你以為丫uan會需要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助理嗎?
    她現在連給Yuan當助理的資格都沒有,可是程琳卻可以與他並肩而立。
    拉開抽屜,巫方園拿出那個漂亮的錦盒,錦盒裡是她後來向阮郁討回來的貝殼手鏈。巫方園發呆的時候,門忽然開了,她抬頭便看到樊元初正站在門“區區?”巫方園下意識地合上錦盒。
    “忙嗎?”。
    “不,不忙。”巫方園意識到自己剛才無所事事的樣子落入老板的眼裡了,忙站起身搖頭。
    “嗯,那你幫我找一份客人的資料。”樊元初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她,“這客人預約了下午要來維修項鏈,資料需要核對一下。”“哦,好。”巫方園忙接過文件夾。
    “謝謝o”樊元初托了托眼鏡,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巫方園愣在原地,腦門上都是黑線,他……他笑得好假。
    從頭到尾,他看都沒看一眼放在桌上的錦盒。巫方園有點憤憤,還說什麼這是他此生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呢!
    文件上預約的顧客是當紅影星夏筱,巫方園看了一下購買時間,一下子找出了她的資料。看來這些天磨在資料室的時間也不是白費的呀,這麼一想,某人又頗有些自得了。
    中午和幾個剛混熟的同事約好一起在臨街的餐廳吃飯。點過菜,看她們聊起自己男朋友時的甜蜜表情,巫方園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在鏡子裡看到的自己。
    “葉甜,這邊!”正聊著,對面的吳雪忽然抬手招呼。
    葉……葉甜?!巫方園嘴角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回頭一看,果然是葉甜,正笑著走過來。
    “對不起啊,來遲了。”葉甜在巫方園旁邊坐下,極自然的樣子。
    “沒關系,剛點菜。”
    同事們自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的過節,氣氛看起來十分融洽。
    “園子,說說你的男朋友嘛。”見巫方園一直一聲不吭的樣子,有人笑著推了推她。
    “呃……我還沒有男朋友。”巫方園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
    “哈哈,騙誰呢,你手上的鑽戒不是男朋友送的嗎?‘,”唔,這不是鑽石啦,是鋯石。“巫方園連忙解釋。
    “真的假的?”同事們一臉驚訝的樣子。
    巫方園只能干笑。
    “可以給我看看嗎?”葉甜忽然道。
    巫方園摘下戒指,遞給她,看她在玩什麼花樣。“
    “這枚戒指很像樊先生設計的限量版,目前市場上應該還沒有。”葉甜看了一眼,語出驚人,“樊先生說……”
    “什麼?”
    “這是要送給他未來妻子的。”
    巫方園張大嘴巴,呆了。
    “不過我想應該是巧合。”葉甜說完,把戒指還給了巫方園,又笑著補了一句。
    見同事們都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巫方園輕咳了一聲,“嗯,應該是巧合。”
    抱著准備好的文件袋,巫方園一瘸一拐地走到最東邊樊元初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巫方園猶豫了一下,決定把文件袋放到他辦公桌上就走。
    推開門走進他的辦公室,果然沒有人在。將文件袋放下剛要走,她忽然注意到桌上放著一個放大鏡。
    “其實如果用十倍放大鏡觀察它的稜面,從頂面往下看,可以看到底部的稜線有明顯的雙影。”想起樊元初送她戒指時說過的話,巫方園走回桌邊,拿起放大鏡。
    摘下戒指對著放大鏡看了半天,看得都快成斗雞眼了,也沒找出什麼來。
    鋯石戒指?鑽石戒指!
    正在巫方園瞪著戒指看的時候,身後的門忽然開了,有人走了進來。巫方園有點鴕鳥心態地不敢回頭。
    “在看什麼?”樊元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沒……沒什麼,這是你要的資料。”匆匆說完,巫方園轉身就跑。
    經過樊元初身邊的時候,被他拉住了,“小心腳。”
    巫方園胡亂地點點頭。
    “怎麼了?”注意到她面色微紅的樣子,樊元初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一顆心正跳得亂七八糟,被他的手這麼一碰觸,巫方園幾乎是跳了起來,然後也不顧得腳上還帶著傷,一瘸一拐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到了這一步,縱使巫方園的神經再遲鈍,也該明白他的心意了。也許她一直都明白的,只是不敢多想而已,畢竟……她也不是傻子。
    可是巫方園不知道自己這走的算是哪門子的桃花運,一個是將她拋棄在結婚禮堂上的未婚夫,一個是自己曾經揚言要保護一輩子的青梅竹馬……
    巫方園以為她的人生已經夠震撼了,結果更震撼的事情發生了。
    張曉雅要結婚了!而且新郎不是別人,正是張曉雅肚子裡的孩子的爹,姬品!收到喜帖的時候,巫方園的嘴巴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巫方園有想過張曉雅也許會跟姬品走到一起,可是沒想到姬品下手竟然這麼快。她實在好奇姬品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說動了死心眼兒的張曉雅嫁給他。顯然,蘇小小跟巫方園一樣好奇,可是張曉雅似乎一早就料准了她們會興師問罪,於是一直都沒有露臉。
    巫方園只能憋著一肚子的疑問,直接去參加了張曉雅的喜宴。
    喜酒擺在覓升酒店,排場不小。新郎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連平時那種吊兒郎當勁兒都收斂了不少,沒有再穿那些奇奇怪怪花花綠綠的衣服,老老實實穿西裝打領帶。這是巫方園第一次見他穿得這麼正經,差點沒認出來。
    “恭喜恭喜,曉雅呢?”蘇小小笑瞇瞇地問。
    “在裡面休息。”姬品拱了拱手,做討饒狀,“大人大量啊,不要介意,不是故意瞞著你們,都是我攛掇曉雅的,她身子不方便,一直在養著,不要怪她。”言語間,竟然都是毫不掩飾的維護之意。
    “我倒是小瞧了你的能耐呀。”蘇小小輕哼一聲,拉著巫方園一起去找張曉雅。
    走進休息室,便見穿著白色高腰禮服的張曉雅正在補妝,寬松的禮服也遮不住她隆起的肚子。
    “小小,園子。”從鏡子裡看到她們,張曉雅轉過身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蘇小小挑眉,三兩步上前便朝著她腦門兒彈了一下當懲罰。
    “啊啊啊,輕點……”張曉雅捂著腦袋叫。
    巫方園站在原地看她們笑鬧,滿肚子的疑問在見到張曉雅第一眼時便已經煙消雲散。不過兩個月的光景,她顯得豐腴了許多,與上次巫方園見著她時那種憔悴的模樣判若兩人,她忽然就明白了張曉雅為什麼要嫁給姬品o“園子?”見巫方園一直在發呆,張曉雅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略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看著她,“生氣啦?‘,巫方園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張曉雅愣了一下,微微紅了眼圈,“嗯。,,”好了,就剩你一枝獨秀了,有沒有壓力?‘’蘇小小側頭看她,笑瞇瞇地意有所指,“你的桃花養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結果子?‘’巫方園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准備好了嗎?”正說著,姬品推門進來。
    “怎麼,怕我們吃了你老婆?”巫方園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笑著調侃。
    “是啊是啊,請諸位女俠手下留情。”姬品笑著討饒,“快開始了,一起出去吧。”
    走出門的時候,巫方園感覺自己眼皮直跳,抬手揉了揉眼睛:等她抬眼看向前方的時候,她立刻就明白了眼皮跳的真意……
    在十點鍾的方向,有兩個執著酒杯相互寒暄的男人,居然是樊元初和尹宣!
    看他們兩個相談甚歡的樣子,巫方園產生了一種拔腿就跑的沖動。樊元初會來不難理解,畢竟是姬品的朋友,可是尹宣為什麼也會出現啊?!心裡想著,她忍不住嘀咕出聲。
    “尹宣是老同學呀,像我一樣。”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巫方園眼皮又跳了一下,扭頭看向聲音的來處,“葉甜……”
    真是一場熱鬧的婚禮……
    “喝酒嗎?”一個聲音適時地加入了,解了她的圍。
    巫方園略帶感激地望過去,然後再度絕望。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害她醉酒的那個法式牛奶咖啡!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許公子風度翩翩地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
    果然……是一場熱鬧的婚禮。
    “呵呵,巫方園,你追求者眾多啊。”葉甜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嗯,園園很可愛。”許公子隨手將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盤裡,親暱地揉了揉巫方園的短發。居然不否認,還火上澆油。
    巫方園只能繼續抽搐著嘴角。
    葉甜“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看,我幫你趕走了她,怎麼謝我?”葉甜剛走,許公子就開始賣乖。
    “真是謝謝了。”巫方園白了他一眼。
    “呀,你看他們好像要打起來了。”許公子忽然抬手,指了指不遠處。
    巫方園順著他的手,看向正在碰杯的樊元初和尹宣,兩人間詭異的氣氛正在蔓延,不由得一頭黑線。
    “不如我去建議他們決斗,獲勝者贏得公主殿下的芳心,如何?”許公子托著下巴,開始出餿主意。?
    巫方園決定無視他。
    “對了,又沒有聽過一句話?”她忽然俯身,神秘兮兮的看著巫方園的眼睛。
    對上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巫方園疑惑了一下,“什麼話?”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眨了眨桃花眼,勾起豐潤的唇,見巫方園一臉茫然的樣子,有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兩人,“鷸蚌相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笑瞇瞇地說,“漁翁得利。”
    巫方園還是茫然。
    順手從一旁的花束上折了一只鮮艷的玫瑰,許公子忽然後退一步,誇張地行了一個騎士禮,然後伸出手來,眾目睽暌之下,他說:“美人魚小姐,來,跟漁翁走吧。”
    巫方園被他嚇了一跳,忙慌慌張張地推他,“你干什麼?快起來啦……”
    “哇,許公子耶……他在干什麼?”
    “求婚嗎?”
    “啊,在人家的婚禮上求婚,好浪漫……”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還有稀稀拉拉的掌聲。
    巫方園當下只有一個念頭,她絕對跟婚禮犯沖!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起了那頭的注意,樊元初和尹宣對視一眼,決定先休戰,極有默契地走了過來。
    “園園。”異口同聲。
    沒有回頭的勇氣,巫方園狠狠地瞪了瞪眼前唯恐天下不亂的許公子,她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得罪他了!
    “喂喂,今天是我結婚,諸位不要急著搶我的風頭啊。”正在巫方園感覺自己已經陷在水深火熱中無法動彈時,姬品天籟般的聲音響起來了。
    巫方園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速速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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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姬品的報恩

    在休息室躲了一陣,蘇小小來找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巫方園差點抓狂。
    “走吧,曉雅等著擲捧花呢。”
    “我不去不去不去……我跟婚禮犯沖!”
    “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就是下一個結婚的人,你以為我們三個人除了你還有誰沒有結婚?”蘇小小不理會她的碎碎念,強拉著她往外走。
    剛被蘇小小拉進人群,捧花便已經擲了出來,在一片驚呼聲中,捧花找到了它的主人。
    巫方園看了看,忽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因為接到捧花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小小。
    “哈哈哈,看吧看吧,一點也不准。”巫方園大笑,“莫非你要梅開二度?”
    蘇小小額頭隱隱有青筋跳動,“重擲!‘’”不要吧,重擲多沒意思。“巫方園好不容易止了笑,一臉驚詫地說道。
    雖然大家驚訝於像蘇小小這樣的美人已經名花有主了,不過因為她已經結過婚,大塚還是建議重擲。
    這一次,捧花直直掉入了巫方園的懷中。
    於是,蘇小小滿意了。
    正在巫方園瞧著捧花發呆的時候,張曉雅走了過來,“園園,你要不要去看一下牙印君,他被灌酒呢。”
    牙印君?巫方園腦袋打結了半響,才想起來這是她們給樊元初起的綽號,黑線了一下,忽然猛然站起身,“什麼,灌酒?‘’”嗯,他……“
    張曉雅話還沒說完,巫方園已經急匆匆地跑了過去。果然,遠遠地便見幾個人正圍著樊元初,樊元初來者不拒,皆微笑飲盡,看得巫方園心火直躥。他身體本來就弱,還有哮喘,怎麼能喝酒?!
    “元初啊,幾年不見,你已經是大名鼎鼎了呀。來來來,哥們兒敬你一杯……”許盤也執了酒杯來湊熱鬧。
    “過獎。”
    樊元初微笑著碰了一下杯。眼見著又要一杯酒下肚,手中的酒杯卻冷不丁地被一支素白小手橫空奪下。他並沒有詫異,只是平靜地側過頭看向那只小手的主人,正是兩眼冒火的巫方園。“他不能喝!”扭頭,巫方園瞪向許公子。
    見巫方園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沖了出來,許盤愣了一下,有些失神的樣子。
    何其熟悉的場景……
    依稀仿佛,眼前的巫方園還是那個扎著沖天小辮的小霸王。
    “這倒奇了,說說理由呢?”從遙遠的記憶中回過神來,許盤勾唇淺笑,魅力十足。
    這樣無邊的魅力電暈了在場的大分部女性,這個大部分卻不包括巫方園。
    “我替他喝!”巫方園猶豫了一下,覺得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他身體不好,也許會令他難堪,於是一仰脖子干了。
    一杯酒下肚,巫方園面色未變,還示威似的將酒杯朝下晃了晃。
    許盤笑著聳了聳肩,不再為難她,轉身去獵艷。
    “沒事吧?”樊元初伸手扶住她。他記得薛子凱說過,她酒量很淺,只是從不上臉,喝醉了也沒人知道。
    “小意思。”巫方園甩了甩腦袋,有點亢奮,“還有嗎?盡管來!‘’眾人見巫方園鐵了心要擋酒,也不好意思再敬。
    “哎呀,元初,你在這裡呀,叫我好找。”正說著,新郎端了酒來。
    “找我干什麼?”
    “請你喝酒呀。”姬晶笑嘻嘻地道,“這杯可是謝媒酒,一定要喝。”“謝媒酒”三個字,他說得尤其重。
    “不用了,應該的。”樊元初托了托眼鏡,笑了一下。知道他還惦記著當初他喂他的那兩片萬艾可,如果不是那玩意兒,他也不至於當上今天這新。
    “不不不,謝媒酒是一定要喝的,給個面子呀。‘’姬品很執著。
    樊元初知道推不過,伸手接了,還沒送到唇邊,又被截了。
    巫方園一仰脖子,一杯酒又見了底,然後皺皺眉,“唔,有點怪味兒。”
    樊元初眼神一閃,看向姬品,“你放了什麼?”
    姬品干笑兩聲,借著有人敬酒,轉身溜了。
    很明顯,那個家伙在酒裡加了科,可是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呢?樊元初有點擔心地扶住巫方園,“有哪裡不舒服嗎?‘’巫方園搖搖頭,然後又蹙了蹙眉頭,”熱。“
    見她雙頰酡紅,樊元初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很燙。不是說她喝酒不上臉嗎,怎麼紅成這樣?“區區,我熱。”兩手揪著樊元初的衣角,巫方園嘟囔。
    樊元初見她有些不尋常,微微皺眉,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除了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巫方園搖頭,看他的眼神帶著些許的迷離。
    “要不要去洗一下臉?”
    “好……”巫方園點點頭。
    樊元初剛要領著她去,又被幾個來寒暄的人絆住了,只得低頭問她:“能自己去嗎?”
    巫方園點點頭,自己去找衛生間。
    出了大廳,巫方園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
    “園園。”尹宣一路跟著她從大廳出來,見她一直在原地打轉,走路還有點打擺子,忍不住開口叫她。其實從在大廳見到她開始,他的視線就一直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看到她替那個礙眼的男人擋酒,他忍得很辛苦才沒有沖過去。
    巫方園聽到有人喊她,搖搖晃晃地轉過身,不想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尹宣見狀,忙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巫方園借著他的力量站穩,然後抬頭,看到一雙極漂亮的眼睛,“尹宣?”
    “沒事吧?”
    巫方園搖搖頭,呼吸卻有些急促,“衛生間在哪裡?我要洗臉……”
    “我帶你去。”注意力放在了她一張一合的紅唇上,尹宣有些費力地讀懂了她的唇語。
    巫方園感覺自己腿腳發軟,全身無力,還燙得嚇人,只得點點頭。
    尹宣已經覺察出她有些不對勁,但他只道她是喝多了,便半扶半抱著她走到洗臉台旁邊,“想吐嗎?”
    巫方園搖搖頭,彎腰掬了一捧涼水拍在臉上,臉上的熱度卻是一點都沒有降下來,她只能趴在洗臉台上微微喘息。
    “園園,園園,怎麼了?很不舒服嗎?‘’尹宣擔心地扶起她,讓她趴在他懷裡,然後托起她緋紅的臉來查看。
    “好熱。‘’巫方園將臉在他手心裡蹭了蹭,喃喃說道。
    雖然已經是六月份,但酒店裡都開著空調,怎麼會熱成這個樣子。尹宣有些疑惑,“是不是發燒了?”
    “不知道……”巫方園皺眉,覺得他微涼的掌心讓她的臉舒服了一點,便又貓兒似的蹭了蹭。
    感覺到掌心細膩而發燙的觸感,尹宣一時回不過神來,只得愣愣的看著她。他已經完全不知道她再說什麼了,只覺得那一張一合的嫣紅唇瓣看起來芬芳而誘人。
    “我送你回家吧。”他說“不必了。”一個聲音冷不丁在身後響起。
    尹宣當然聽不見。
    可是巫方園聽到了,她扭頭,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樊元初,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區區……”
    樊元初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伸手拉過軟綿綿地趴在尹宣懷裡的巫方園,“尹先生,我來照顧她就可以了。”
    尹宣卻不松手。
    “今天是曉雅的婚禮,園園不會願意先回家的。我已經跟曉雅說過,她在酒店訂了房間,可以先休息一下。”樊元初緩緩開口,說得極有條理。
    “既然她喝醉了,由你來照顧怕是不合適。”尹宣還是沒有松手。
    “曉雅,園子怎麼了?‘’倚在走廊邊的蘇小小注意到那邊的戰況,饒有興趣地問。
    “好像喝醉了。”張曉雅也是一臉疑惑,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公干了什麼好事,“要不……我們去勸勸。
    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打起來才好玩。”蘇小小飲了一口紅酒,優雅地微笑。
    張曉雅一頭黑線。
    “曉雅,怎麼了?”姬品見她們倚在門口聊天,走了過來。
    “你看他們。”張曉雅指了指。
    姬品順著曉雅指著的方向一看,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輕咳一聲,他建議道:“今天不宜讓他們鬧場子,看起來他們都不放心讓對方照顧喝醉的園子,不如你帶園子去休息吧。”
    張曉雅一聽,覺得有理,便提起裙擺上前去勸。
    蘇小小側過頭看向笑得像狐狸一樣的姬品,“你肚子裡藏了什麼壞水?”
    “我在報恩。”姬品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
    蘇小小覺得他看起來更像在報仇。
    “喂,你們准備一直這樣拉著園子嗎?她看起來很不舒服。”張曉雅毫不客氣地道,她是走到尹宣面前說的。
    巫方園跟她說過尹宣的事情,她也大致了解了當年的真相,可是她是站在園子這邊的。想起當初巫方園的慘狀,便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無法輕易釋懷,因此語氣也很沖。
    見他們不為所動的樣子,張曉雅只得歎氣,“把她交給我吧,我來照顧她,沒意見吧?”
    尹宣有些懊惱,卻不得不松手。
    樊元初還是沒有松手,只是微笑著極紳士地看向張曉雅,“你有身孕,園子連路都走不穩,我扶著她,好嗎?”
    那一句“好嗎”說得極誠懇極真切,搞得張曉雅一點都不好意思拒絕。而且他似乎也是在替她著想,想想自己的確身子不便,便點點頭隨他去了。
    尹宣當然知道張曉雅對他意見很大,一時拉不下臉來跟上去,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張曉雅帶路,樊元初扶著巫方園一起離開。
    張曉雅拿鑰匙打開了訂好的房間的門,側過身,讓樊元初扶著巫方園進屋,忍不住嘀咕,“真是的,不能喝酒還逞強。”
    “見笑了,她都是在替我擋酒。”樊元初輕聲說著,將巫方園扶到床邊坐下,然後蹲下身替她脫鞋。
    張曉雅見他舉止自然,又對巫方園溫柔體貼,不由得添了幾分好感,暗自覺得他比尹宣那小子強多了。
    “曉雅,”姬品推門進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張曉雅身體不太好,懷孕很辛苦,因此他很在意這個。
    “好得很。”張曉雅比一個強壯的姿勢,然後又道,“你不是在招呼客人嗎,怎麼來了?”
    “有個朋友想介紹給你認識。”
    “可是……”張曉雅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巫方園,有點不放心。
    “沒事,這裡交給元初就好。”姬品看了他們一眼,說得理所當然,然後又道,“元初,是吧?”
    樊元初回頭瞥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嗯‘’了一聲。
    “我沒事,曉雅你去忙吧。”巫方園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出聲幫腔。
    張曉雅這才跟著姬品走了出去。臨走時,姬品忽然回頭;中著樊元初齜牙笑了一下。
    樊元初完全無視了那個一看就是別有深意的笑容。
    房間裡陡然安靜下來,他將她的鞋拿到鞋架上,然後從冰箱裡取了冰塊,裝進袋子裡遞給她。
    巫方園吶吶的接過,將冰袋子貼在臉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偷看他。樊元初一聲不吭,隨手打開了電視看球賽。
    “區區,你又在生氣嗎?”巫方園一臉小媳婦狀,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用“又”這個字,她最近常惹他生氣嗎?
    “你睡一下吧。”樊元初直接回避了她的問題,頭也不回地回答。
    “那個……你為什麼生氣呀……”巫方園覺得不問清楚就很難受,於是又執著地問了一句。
    樊元初微笑著回頭,“對啊,我為什麼生氣呢?”
    好……好可怕!巫方園抖了一下。
    見她盤腿坐在床上,一手用冰袋貼著臉,一手支著下巴看他,樊元初忽然站起身。
    “你……你干什麼?”巫方園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
    “你說,我為什麼生氣呢?”鏡片微微一閃,他微笑著俯下身,湊近了她。
    “不……不知道……”巫方園結結巴巴地說著,感覺到他的呼吸已經拂在了她的臉上,又不自在地往後仰了仰腦袋。
    “嗯?”他又湊近了一點。
    巫方園感覺臉上更燙了,又向後仰了仰腦袋,結果她高估了自己脖子的柔韌度,一不留神就仰面倒在了床上。
    ……像是一只被翻了殼的烏龜,動彈不得。
    身上寶藍色的無袖小禮服歪到一邊,露出白皙圓潤的肩。短短的碎發凌亂地散在額前,她瞪大眼睛,有些慌亂。
    感覺到他的大手托起她的後頸,她的心跳一下子變得好快。他勾著她的脖子,離她越來越近,近到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就在她以為他的唇就要印上來時,他忽然說:“躺下休息一下吧。”
    然後,,,,,,松了手。
    直到巫方園的腦袋靠上了枕頭,她才醒悟過來……他剛剛是在幫她墊枕頭!
    明明是好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見她呆呆的樣子,他笑了一下,修長的大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短發,然後再一次湊近了她,“怎麼了?”。
    冰袋裡的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化了,巫方園靠著柔軟的枕頭,感覺更熱了。丟開冰袋,微微喘息著,本能終於戰勝了理智,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感覺自己變得很奇怪,卻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怎麼了?”他沒有推開她,只是輕輕地問,聲音放得很慢,仿佛帶著某種誘惑的味。
    巫方園微微抬起脖子,堵住他的嘴,似乎覺得只有這樣,她身上的熱度才能得到緩解。
    感覺他的眼鏡十分礙事地撞上她的臉,她不耐煩地伸手摘了,丟在一邊。,由著她粗魯地摘了眼鏡,樊元初笑了起采,貼著她的唇問:“這一次,不會後悔了巴?”
    她聞言,微微一怔,有些猶豫起來。雖然身體有點不由自主,但是她的神智是極清楚的,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只是控制不住而已。
    這一次……她還會推開他嗎?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他送她的戒指,於是以往所有一切他對她的好都浮上了心頭。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抱著他,閉上眼睛加深了這個吻。
    感覺不到她的抗拒,樊元初安心地抱緊了她。。
    “等……等一下!‘’某人忽然再一次大叫出聲。?
    樊元初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可不可以……”她囁嚅著。‘他看著她,沒有開口,等她繼續說。
    “……關燈。”巫方園感覺自己的臉都丟光了。
    他愣了一下,然後不可抑制的笑意爬上了他的眼睛,他真是被她折磨到神經緊張了o ?
    ‘’你……你笑什麼?!‘’不滿地鼓起腮幫子,巫方園瞪他。
    “你明明在笑!”
    “我沒有。”
    樊元初隨手關了燈,然後俯身吻上她的唇,結束了這場毫無營養的對話。
    “園園……”黑暗中,他低喃。
    她沒有回答,只是貼緊他,用體溫回應了他。。
    凌晨三點,姬品的手機忽然開始響。因為婚禮已經累了一天的姬品暗咒一聲,卻因為怕吵醒熟睡中的張曉雅而迅速跳了起來,赤腳跑到客廳去接電話。
    “元初?‘’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姬品賊笑兩聲,因為被吵醒兒產生的抑郁之氣一掃而空,”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滋味如何?“
    “你給她吃了什麼東西?”樊元初平靜無波的聲音在手機那頭響起。
    “啊哈哈,我新研發的藥~”姬品很是得意,“上回在網上看到一個討論春藥的八卦貼,我就想弄出來試試。”
    “所以你讓園園試藥?”樊元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危險。
    “啊,那本來是特別為你研發的,結果沒想到被園子嘗了鮮,天意啊。”姬品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怎麼樣,得手沒?”
    樊元初沒有吱聲。
    “嘿嘿,不用太感謝我。你也勞累了一晚上了吧,早點睡……”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掐斷了。姬品也不介意,得意洋洋地將手機關了,隨手放在桌上,轉身回房。
    張曉雅因為懷孕的關系,睡眠極淺,一點小小的動靜都能讓她立刻驚醒。因此他小心翼翼地放輕了手腳,躡手躡腳跟做賊似的爬上了床。
    右手支著腦袋,他側躺著看向睡著的張曉雅,為了把她追到手,他可真是沒少吃苦頭。那個叫蔣烈的男人,會永遠地藏在她心裡,也許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這樣固執的女人,傻到令他心疼……
    “看什麼呢?”張曉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嘟囔了一句。
    “沒什麼,快睡吧。”他笑了一下,伸手替她撥了撥頭發,俯身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這就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啊,雖然沒有春宵一刻的香艷,但他的心口卻有什麼東西暖暖的,這樣幸福……
    另一端,穿著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的樊元初收了線,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某人。她側臥著,睡袍已經差不多翻卷到了腰間,露出白皙修長的腿。
    真是的,連睡覺都不老實,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極柔和。拉上窗簾,他轉身走到床邊,輕輕替她將睡袍拉了下來,擋住外露的春光。某人正睡得香甜,還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
    床頭燈調得極暗,襯得她的膚色柔嫩如蜜。他坐在床邊,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用指尖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摩挲著,極盡眷戀。
    雖然有點趁人之危,可是他不後悔。
    醒過來的她……會很生氣吧。
    也許會賞他一巴掌。
    他的眼神忽然就黯了下來,然後在她身邊躺下,將熟睡中的她擁入懷中。那樣契合的懷抱……他怎麼可能讓給別人?
    巫方園醒過來的時候,天其實已經大亮了,只是因為拉著窗簾,房間裡看起來依然有點暗。她有片刻的迷惑,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然後左右看看,發現一件有點眼熟的寶藍色小禮服皺巴巴地掛在一旁的椅子上。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著酒店裡的睡袍……
    身體的酸痛提醒這她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然後關於所有一切的記憶忽然間全部回籠,那些旖旎,那些糾纏,讓她忍不住紅了臉。
    門忽然開了,巫方園愣愣地抬頭,對上一雙溫和的眼睛。
    “你醒了?‘’樊元初笑了一下,極自然地說道,”起來洗一下臉,我叫了早餐。“
    在他刻意營造的自然氣氛中,巫方園乖乖地點點頭,依言起身下床。
    看著她一臉迷茫地走進浴室,樊元初輕輕吁了一口氣。門鈴忽然響起,倒把他嚇了一跳。‘是送餐的侍者。
    巫方園心不在焉地洗了臉刷了牙。走出浴室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好了,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居然還有她最喜歡的張記湯包。
    “快來吃,還熱著。”坐在餐桌邊,他招呼她。
    巫方園在他對面坐下,咬了一口包子,還是燙的。‘“其實沒有何阿姨對不對?”巫方園忽然問。
    聞言,正喝牛奶的樊元初嗆了一下,低頭咳了起來o巫方園慌忙起身,走到他身邊,幫他拍背,“慢點慢點,別急,慢慢呼吸。”
    樊元初一顆心被那只在他背上輕拍的手吊得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止了咳,才道:“怎麼這樣問?”
    “其實那天晚上,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吧。”巫方園撇了撇嘴,這是她剛剛刷牙的時候忽然想起來的,那個從來沒有露過面的何阿姨是否真的存在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問題。
    樊元初輕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牛奶,掩飾性地低頭喝了一口。
    “那個……昨天晚上辛苦你了。”巫方園忽然又道。
    “噗……”可憐的樊元初再一次嗆到了。
    “哎呀,又怎麼了?‘’巫方園手忙腳亂地拿面紙替他擦拭,擦著擦著擦到他的嘴巴,意識到他忽然安靜了下來,她有些疑惑地對上他的眼睛。
    “我不介意……”他目光灼灼,“再辛苦一次。”
    “挨?”巫方園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猛地漲紅了臉,“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辛苦你幫我洗澡換衣服了!”
    昨天晚上最後的記憶是精疲力竭地在他懷中睡著了……至於之後的事情,她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所以幫她洗澡換衣服的人也只有他了。
    樊元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巫方園紅了臉甩頭不語。這樣的樊元初看起來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是那麼溫和無害的樣子。
    “對了,昨天……”巫方園回憶了一下,“我好像有些不對勁。”
    笑意幾乎是一瞬間消失在了他的臉上,樊元初定定地看著她,“嗯。”
    不知道為什麼,只有這個,他不想騙她。
    “為什麼?”巫方園好奇地問。
    “阿品……惡作劇,在酒裡放了一點可以導致人興奮的藥。”他慢慢地說著,語氣帶著幾分晦澀。
    “啊?!”巫方園瞪大眼睛,“難怪……”然後她的表情忽然憤怒起來。
    樊元初心裡一緊,垂下眼簾等著接受她的怒意。
    “可惡!他開玩笑怎麼還是這樣不分輕重!如果不是我搶了那杯酒,,那你怎麼辦?!”巫方園氣得發抖,區區本來就有哮喘,哪裡知道他會不會對那種藥過敏,要是真的吃出什麼問題可怎麼辦?!
    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她就會害怕。
    樊元初愣愣地看著她。、她這是……在擔心他?
    看著她因為怒意而亮閃閃的眼睛,他的心裡忽然熱了起來,於是控制不住地伸手將她拉入懷中。等感覺到懷裡真實的觸感時,他又因自己的唐突而生了悔意,這麼良好的開端,若因為他的急進而毀於一旦的話……
    他會後悔死。
    巫方園怔怔地被他擁入懷中,卻沒有掙扎。
    “啊,你的背上怎麼有傷?”巫方園忽然驚呼出聲,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從他微微敞開的衣領裡看到幾條深深的抓痕。
    “……”他沉默。
    “問你話呢!”
    “你抓的。”
    巫方園回想了一下,臉上一下子充了血。
    “呃,痛不痛?”
    “很甜”他的回答很奇怪。
    巫方園很不解風情地推開他,剝他的衣服。他有些疑惑,卻一動不動地任她將他的上衣脫了下來。
    看到他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時,巫方園忍不住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一只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指甲修得很漂亮,也很尖利……
    “消一下毒吧。”半晌,她紅著臉憋出一句。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o‘’笑什麼笑啦!“某人惱羞成怒,”小心感染!“
    “晤,不笑。”他自己穿回衣服,“早餐快涼了,吃吧。”
    “哼。”巫方園憤憤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離開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關於夜不歸宿的事情,家裡也沒有打電話來過問,想必是以為張曉雅結婚,她們三個姐妹會玩得比較瘋。?
    她果然是比較瘋……居然在酒店就……
    “啊,上班遲到了!”巫方園忽然後知後覺地喊了一句。
    “沒關系,請過假了。”樊元初替她寬心。
    “咦,什麼時候?”
    “現在。”樊元初扶了扶眼鏡,微笑。
    哦,對,BOSS大人就站在她面前……
    “我們去哪兒?”見樊元初沒有開車的打算,巫方園好奇地問了一句。
    “散步。”
    其實他有話要問,關於他們的關系,關於昨夜……可是卻遲遲不敢開口,只能拉著她的手,毫無目的地走。,街上人有點多,巫方園緊緊拉著樊元初的手,在人群裡穿梭,唯恐走散了。
    有人撞了她一下,她的手松了松,待她再往前看時,樊元初已經不在前面了。周圍都是人,卻看不到他的身影。那一刻,巫方園呆呆地站在大街上,忽然有點害怕。
    “園園!”身後,樊元初的聲音傳來。
    然後她的手再一次被握住。
    “怎麼了?”他問。
    巫方園呆呆地看著他,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樊元初微微愣一下,隨即微笑著反手抱住了她。
    “區區。”
    “嗯?”
    “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
    “好。”他知道,不能逼得太急。
    這於他而言,已經是太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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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12 18:55:23 |只看該作者
24如果這都不算愛

    蘇小小結婚了,張曉雅結婚了,於是巫方園成了一枝獨秀。
    那一天……她到底還是沒有捅破最後那層窗戶紙,也就是說,她和樊元初的關系還處在朦朧狀態中。
    “園園,你在干什麼?”薛子凱拿了報紙在巫方園對面坐下,奇怪地道。
    “剪指甲。”巫方園抬了抬爪子,展示了一下她的成果,指甲貼著肉,修得很短。
    “我當然知道你在剪指甲。”薛子凱一頭黑線,他又沒瞎,“我只是好奇你怎麼忽然捨得剪指甲了,前陣子不是還說要去美甲的嗎?”
    ‘’唔,最近流行短指甲。“
    如此明顯的瞎掰,薛子凱當然不信,不過也沒繼續問,因為他的注意力被她手指上那枚亮晶晶的戒指吸引了過去,“這戒指沒見你戴過呀。”
    “我戴過,你沒看到罷了。區區很早以前就送了。”巫方園隨口道。
    “區區?”薛子凱詫異了一下,“你們真的……”
    巫方園這才反應過來送戒指是一件多麼曖昧的事情。如果是以前,她還能跳起來反駁說這戒指是假的,是純友情的鋯石戒指,可是現在明明知道這是一枚鑽戒,她還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更何況……更暖昧的事情都做了……
    見巫方園沒有反駁,薛子凱心裡也有數了,不禁有點酸溜溜的。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就這麼被人拐走了,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等兩只手十個指甲全都修理完畢,巫方園心裡也有了決定。她看了一眼戴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撥通了樊元初的電話。
    “園園?”電話一如既往地接得很快,樊元初的聲音也如入常一般溫柔。
    ……可是也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巫方園這回不犯像傻了,她聽出來了,原來有些事情就好比一葉障目,當她想通了理順了,看什麼就都明朗了。
    她起了壞心,故意不講話。
    “園園?還在嗎?”電話那頭,樊元初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等了太久……
    從小時候到現在,從知道她身邊有別的男人,到知道新郎逃婚……
    請原諒他,那一刻,他是那樣狂喜。
    就仿佛一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人忽然重獲新生,那樣的狂喜……
    在她最傷心的時候,他很卑鄙地感激上天。
    感激上天沒有讓她屬於別人……
    “我有話要說。”巫方園輕咳了一正,終天吱了聲。
    “我在聽著。”他說,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電話裡說不清,我們約在海洋茶座吧。”她的聲音帶了笑意,連她也覺得自己有些欠扁。
    聽到她略帶笑意的聲音,他略略松了一口氣,“好,什麼時候?”
    “現在有空嗎?”
    “有空。”
    只要是她,他什麼時候都有空。
    他的心也跟著莫名地輕快起來。“好。”
    “誰的電話?”程式琳看到樊元初臉上露出少有的溫柔表情,女性的直覺讓她有了些許的亂敵意。
    他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站起身,“我有事出去一下。”
    “怎麼可以?”程式琳驚詫萬分,“費先生是我好不容易才約到的。要知道能夠上他的雜志,是多少珠寶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以TOW目前的影響力來說……”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樊元初難得沒有耐心地打斷了她的話。
    “有什麼事情會比TWO的發展更重要?”程琳有些激動地站起身,拉住他。
    “TWO本來就是為她而創立的。”
    程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跑遠。在她的記憶裡,她所認識的樊元初從來都是沉著冷靜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樣。
    “呵呵,這就是傳說中的愛美人不愛江山嗎,有意思。”身後,傳來一陣低笑。?
    “費先生?‘’程琳轉身,面上失落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掩去,忙扯出一抹笑來,”抱歉,丫Uan他……“
    話剛出口,她便又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個在餐廳遇見過,後來又與她同一天進公司,鬧出烏龍的女人……巫方園,那個什麼也不懂的設計師助理。最近公司裡也有傳他們的緋聞,不過她一直沒有在意,她以為巫方園對自己構不成威脅,卻原來……
    丫uan……她一直以為是他的中文名“元”,現在看來,其實是她的名字……園。
    那邊巫方園掛了電話,想了想,心裡竟然開始有些緊張。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才起身換衣服。
    電視開著,正在播新聞。
    “今天下午兩點左右,A市公安局接到報警,有一名男子爬上麗江花苑的頂樓,疑似要自殺。當地派出所民警已組織救援。有記者發現該名男子疑似鋼琴家尹宣,現場已有數百名群眾圍觀。請看本台自現場發回的報道……”
    已經拎了包走到門口的巫方園呆了一下,匆匆折回房間,趴在電視機旁,連手裡的包掉在地上都沒察覺。
    拉近的鏡頭雖然有些模糊,但巫方園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站在頂層邊緣的家伙正是尹宣!
    瞪著電視機,巫方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持人開始在電視裡分析尹宣的心理狀況以及自殺的原因。
    巫方園大為光火,那個家伙又在發什麼瘋!
    從手機記錄裡翻出歐文的電話,打過去卻一直在忙音狀態。巫方園急得跳腳,丟下手機,拿了車鑰匙便沖了出去。
    一路上闖了無數個紅燈,車子熄火N回,巫方園氣得差點要砸車了。
    再一次熄火,後面的喇叭聲咒罵聲響成一片,巫方園卻怎麼也發動不起來。
    正在她急得直跺腳的時候,有人來敲她的車窗。
    “干什麼?‘以為是後面來找碴兒的車主,巫方園搖下車窗,不耐煩地問。
    “你想自殺嗎?”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哪有人像她這樣開車的。回頭一看,居然是那個花花公子。想想靠她那爛到家的車技發動了車子等會兒又得熄火,干脆拉開車門跳下車,直接找准那輛紅色凱迪拉克鑽了進去。
    許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笑嘻嘻地回到自己車上,大大方方地道,“要去哪兒?在下為你服務。”
    “麗江花苑。”巫方園咬牙切齒地說,“能開多快就開多快。”
    許盤看了一眼後視鏡,那裡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巫方園跳下車便沖了進去。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卻被警察攔了下來,“對不起小姐,你不能進去。”
    “裡面那個人我認識,讓我進去!”巫方園急吼吼地道。“請問你是他什麼人?”警察盤問。
    巫方園愣了一愣,然後便說:“家屬,我是家屬!”
    “大家都這麼說。”那警察皺眉,以為是記者向混進去“讓我進去!”巫方園急得紅了眼圈,就怕上面那個人忽然跳下來。
    許盤一手擋住後面推推擠擠的人,護著巫方園,一邊與警察打著商量。奈何那警察油鹽不進,怎麼說都不放行。
    “啊,巫小姐!”正在裡面做筆錄的保安小楊看到了巫方園,忙跑了出來,“警察先生,他是尹宣的女朋友。”
    警察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放行。
    巫方園早已經沖了進去,直奔電梯。看著電梯上不斷變化的數字,巫方園死死地咬著唇,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許盤伸手握住她的手,上面是誰。“尹宣。”她顫抖著唇,吐出兩個字。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巫方園忙沖上天台。
    “巫方園!”一進在原地打轉的歐文看到巫方園,忙跑了過來,“你可來了,我打你電話沒人接。”
    “我打你電話才打不通呢!”巫方園急吼吼地道,“怎麼回事?尹宣又在搞什麼鬼?!”
    “剛才太多記者,大概堵了線路。”歐文焦急地看了一眼天台邊緣的那個身影,“我也是看到新聞才趕過來的,之前根本不知道,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裡了。”
    “那他昨天有沒有什麼跡象?”巫方園想了一下,又問。
    “沒有啊,昨天還好好的。”歐文看了一眼站在巫方園身旁的許盤,拉過巫方園,略略壓低了聲音,“你也知道,他耳朵聽不見,又背對著我們……所以根本沒有辦法溝通。”
    巫方園見問不出什麼,點點頭,直接走向尹宣。
    剛走了幾步,便被警察攔了下來。“不能再過去了,會刺激當事人。”
    巫方園見幾個談判專家正遠遠地對著尹宣喊話,急得直翻白眼。他根本什麼都聽不見,喊個屁阿!
    “讓她過去吧。”歐文走上前,“或許她能讓他下來。”
    警察狐疑地看了巫方園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於退到一邊。
    巫方園咬著牙,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個半跪在天台邊的身影。尹宣始終沒有回頭,一直到她的手觸到他的衣袖,他才回過頭來,面色蒼白得有點可怕。
    “你想干什麼?”巫方園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尹宣張了張嘴,聲音微微發顫,“你怎麼來了?”
    “下來。”巫方園拉住他的胳膊。“可是……”“可是個屁啊,有什麼破事讓你想不開要跳樓?!”
    “跳樓?”她說得太快,尹宣只捕捉到了最後兩個字,然後愣了一下,茫茫然四下打量一番,發現周圍多了很多人,嘴巴都一張一合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難道不是?”巫方園覺得他表情不像是要跳樓的樣子。“我只是想救COL0R.”
    COL0R?巫方園這才注意到下面有一點微弱的貓叫,探頭一看,某只肥貓正被卡在水管裡無法動彈。
    尹宣重新趴了下去,手差一點就可以拉到它了。
    這個高度對於有恐高症的尹宣來說,著實有點懸。
    “小心一點。”明知道他聽不見,巫方園還是有些提心吊膽地囑咐了一句,仿佛這樣可以令她心安一點。
    好不容易拉到了COL0R的腳,尹宣將它拎了起來,放回天台。已經飽受驚嚇的COLOR馬上就哆嗦著遠離危險的天台。
    這時候現場的人才明白這跳樓鬧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只貓,紛紛吁了一口氣。
    尹宣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腿已經麻了,一時站立不穩,整個人斜斜地掉了下去。巫方園被嚇住了,匆忙間撲上前拉住宅區了他的手,結果因為慣性也被拖出去一些,整個上半身都懸空了。
    “快放手!”尹宣驚呼。
    巫方園怎麼可能放手,只是悶悶地咬牙拉緊了他。身後已經有人拉住宅區了她的腳,正在拖救,只要她多堅持一下,就可以沒事了。單手支撐著他的全部的復旦顯然太過吃力,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骨骼快要斷裂的聲音,當然這只是她心理作用。可是她單手真的快拉不住他了,於是咬牙伸出另一手,一起握住他的手。
    只是這稍稍一動,她整個人又往前滑出去一些。衣服卡在天台的邊緣,連著裡面的皮肉都被磨破了,可是她已經無暇去感覺疼痛,只是看著尹宣,唯恐他掉下去。
    “松手!”尹宣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巫方園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就沒力氣了。
    他怔怔地看著她,陽光太過熾烈,他漸漸地看不清她了……他的眼神有些渙散開來,一切都仿佛童年的噩夢重臨了。
    腳下是懸空萬丈的險境,他的耳邊什麼都聽不見,這個時候,卻仿佛突然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地唱……
    小宣,小宣,一起死吧……
    小宣,小富,一起死吧……
    他看著虛空裡的某一處,仿佛看到了那個瘦骨嶙剛卻依然貌美的女人在對他微笑,她要他陪她一起死……
    那是……他的母親。
    是他將她推了下去,而他緊抓著欄桿活了下來。
    可她終究不願放過他……她終究不願放過他,她要他陪著他一起死……這是報應。
    “這是我的報應,這是我的報應,你松開我!”他忽然嘶聲吼道,掙扎起來。
    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早就該死了,何必苟延殘喘至今日呢?
    ……微微上挑的眼中滿是茫然和恐懼,尹宣緩緩閉上眼睛,幾乎已經絕望了。
    “閉嘴,你想讓我陪葬嗎?!”巫方園死死地拉著他的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那個聲音如沖破重重雲層的雷聲一般刺進他的耳朵,將那如詛咒一般的吟唱覆蓋。尹宣愣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手被一雙素白的手緊緊握著,那雙手的主人正紅著眼睛瞪著他。
    每一秒鍾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照得人發暈,巫方園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了,只是她知道不能松手,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有汗從額前一路滑下,凝聚到下巴上滴落,她只感覺眼前陣陣發黑,掌心也滲出汗來,滑膩膩的,幾乎就要抓不住他了。
    她發了狠,咬牙死死地握住。
    一直到他們被救援人員拉了上來,巫方園的手還緊緊地握著尹宣的手,握得很緊,緊到任何人都拉不開。
    兩個人坐在頂樓的天台上,都是兩眼發直的模樣。
    尹宣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手,那雙素白的手依然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至死都不會松開的樣子。
    她不曾松開他的手……
    所有的詛咒仿佛一瞬間得到了救贖。
    現場所有的人都被他們感動了,人們肯定這是一對戀人,直到救護車到了,他們還是沒有被分開。
    雙雙被送上救護車時,巫方園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了,只是她的手還是沒有松開。
    “園園,我沒事了。”尹宣低頭,貼著她的耳朵,輕語。
    ……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柔和語氣。
    握著他的那雙素白小手這才無意識地松開,手上全是擦傷。
    而他的手腕上則全是烏青的指印,都是她握出來的指印……
    護士小姐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哭出來。
    ……沒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許盤,早失去了他花花公子的風度,親眼目睹了巫方園經歷的險境,他參與了救援。直到巫方園安然昏倒,他才虛脫一般坐在地上,連手都在微微發抖。
    海洋茶座裡,有一個男人從下午一直坐到晚上,門口的風鈴每響一次,他都會抬頭看一下,然後又低下頭去。
    反反復復,客人來了又走,只有他一直沒有動過。
    一直到天黑。
    “對不起,先生我們要打烊了。”有服務生來催促。
    樊元初結賬起身,走出海洋座的時候,門口的風鈴依然清脆。站在門口,他撥通了巫方園的電話,可是一直無人接聽。
    對面大廈的立體電視上,一則娛樂新聞應起了他的注意。
    “今天下午鋼琴王子尹宣的自殺事件經證實是虛驚一場,不過通過這個誤會,讓我們見證了一場偉大的愛情。歷時三年,在這樣一個快餐式的時代,我們見證了一場非快餐式得愛情。”
    “都說患難才能見真情,今天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大屏幕上,鏡頭切換至事發現場。現場很亂,只見一個短發女子急匆匆沖進人群,正要沖進警戒線的時候被警察攔主。
    “裡面那個人我認識,讓我進去!”她面色焦急得喊。
    “請問你是他什麼人?”警察盤問。
    “家屬,我是家屬!”仿佛是為了制造煽情的效果,這一句話被方的無比清晰。
    鏡頭再一次轉換,尹宣半跪在天台邊緣,單手拎起一只貓,然後腳下一滑……千鈞一發間,有一雙素白的手闖進鏡頭,一把拉住了他。
    ……
    看到這一幕,樊元初忍不住上前一步,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她被卡在天台的邊緣,明明已經身處險境,卻始終不肯松手。
    真的很佩服那些記者,生死一線間,都可以拍的這樣細膩而清晰。整個大屏幕上都是她的特寫,她死死咬著唇,唇上已經滲出了鮮血,她的手緊緊拉著那個身體已然懸空的男子。
    畫面居然可以用唯美來形容。
    “三年前,鋼琴王子逃婚成了A是最大的新聞,三年後,王子歸來尋求原諒,有情人是否能夠終成眷屬呢?也許這一幕已經是答案,所謂生死相許,也不過如此了……”
    音樂響起,配合著主持人煽情至極的台詞,處於險境的兩人已經被救援人員拉上了天台。再一次的特寫鏡頭是兩人依舊緊緊相握的手,誰也無法拉開。
    生死相許?
    樊元初感覺心口疼得厲害,仿佛被誰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他差點無法呼吸。踉蹌著後退一步,他抬手扶住了身邊的廣告牌,低頭調整呼吸。
    “先生,你沒事吧?”有人上前來詢問。
    “沒事。”他轉身,離開了海洋茶座。
    即使他做再多的努力,可是,只要尹宣一出現,他就立刻潰不成軍嗎?
    他真的……好想知道她原本想對他說什麼。
    路燈下,他的身影被拖得很長,脖頸處的牙印仿佛也在微微泛著疼,那些疼痛一絲一縷滲進心底,讓他艱於呼吸。
    再一次,他痛恨自己無力的身體。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這般虛弱,他當初就不必出國求醫;如果不是因為身體這般虛弱,他絕對不會讓她的身邊有其他男人出現的可能;如果不是因為身體這般虛弱……
    巫方園晚上就醒了,身上除了擦傷外沒有其他大問題,主要還是受了驚嚇。
    “嗨!”看到病床上的女人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坐在一旁發呆的許盤猛地回過神,扯了個笑臉打招呼。
    “這是哪兒?你怎麼在這裡?”巫方園皺了皺眉,想要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使不上力氣。
    “這是醫院,你別亂動,你的手臂韌帶拉傷了,需要好好休養。”許盤上前按住她亂動的手,將她扶起來坐好。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手背上插著點滴管,愣了一下,她的臉色突然一下子白了,“尹宣呢?”
    “你不記得了?”許盤略略皺眉。
    巫方園卻是誤會了,她面色更加難看起來,猛地伸手揪住許盤的衣服,“尹宣怎麼樣了?我只記得我拉著他……後來……後來發生什麼我都記不清了……”
    許盤怔怔地看著她,她那樣急切地看著自己,眼裡盈滿了淚。
    小霸王哭了。
    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卻都是為了同一個男人。
    明明她揪著他的手那樣無力,卻仿佛直接抓進了他的心裡。
    “我沒事。”尹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巫方園愣了一下,緩緩回頭,然後猛地松了一口氣,把吊在喉嚨口得心放回了肚子裡,揪著許盤的手也無力的松了下來。
    許盤看著那一雙滿是傷痕的手,心裡一直很難莫名的失落。
    “哎呀,205的病人,你怎麼跑出來了?點滴還沒打完呢!”身後,傳來護士小姐急切的聲音。
    尹宣回頭,微笑了一下,“對不起,我擔心我老婆。”
    一樣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卻絲毫不見他的俊美,仿佛他不是傷者,而是T台上走秀的模特。護士小姐一下子收了凶相,微紅了臉。
    果然,長得帥就是比較吃香。
    巫方園嘴角抽搐了一下,怎麼直接就過渡到老婆了?正要反駁他,她卻記起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幾點了?”
    “十點多,怎麼了?”許盤見她面露焦急,疑惑道。
    “哎呀!”巫方園急匆匆從床上跳了起來,結果一個不穩,差點栽下床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插在手背上的針頭歪了一下,有血滴出來。
    許盤忙扶住她,“你要什麼跟我說,別急。”
    “快送我去聚香南路的海洋茶座!”巫方園干脆拔了針,急急的要下床。
    “這個時候都打烊了,你去干什麼?”許盤按住她,示意護士小姐來幫她處理受傷的傷口。
    尹宣也急急的走進房間。
    巫方園“哦”了一聲,想找手機,卻忽然想起手機忘在家裡了,忙看向許盤,“借手機用一下。”
    許盤不明所以得將手機遞給他。巫方園接過來,因為手上沒有力氣,連著按錯了好幾個號碼,好不容易接通了,卻是無人接聽。
    重撥,還是無人接聽。
    不是關機,是無人接聽。
    她記得他答應過她以後再也不關機,他真的沒有關機。
    可是為什麼不接電話?
    正想著,門突然“恍”得一聲被推開了,薛子凱闖了進來。
    “哥?你怎麼來了?”巫方園愣了一下。
    “你還說,看到電視新聞的時候我都快被你嚇死了。手機又忘在家裡,怎麼這樣糊塗?!”上上下下仔細端詳了一番,確認她沒事了,薛子凱才豎起眉,好一頓數落,“快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爸媽擔心壞了,我好不容易才勸他們在家裡等著的。”說著,他把手機遞給她。
    巫方園接過手機,看到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區區,時間都在九點多,他一直等到那個時間嗎……
    看著巫方園依言給家裡報了平安,薛子凱這才瞪向病房裡的某個人,“出去。”
    “要怎麼樣,才願意原諒我?”尹宣看著他說。
    “原諒你?可以啊。”薛子凱哼了一聲,“那麼請你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要出現在園園面前!”
    尹宣沉默了一下,“對不起,只有這個,我無法答應你。”
    “你死心吧!三年前答應讓園園嫁給你,是我薛子凱此生犯過的最大的錯!”
    “哥……”巫方園弱弱地叫。
    “你還護著他?”薛子凱回頭瞪向不爭氣的妹妹,“三年前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一定會幸福,你是那樣跟我保證的,結果呢?”
    巫方園低頭看著護士小姐給她插上點滴針,沒有吭氣。
    “結果呢?結果你所期待的婚禮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薛子凱怒吼。
    “先生,請你小聲些,這裡是醫院。”護士小姐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薛子凱狠狠瞪了尹宣一眼,沒有再吼。
    巫方園看著手背上的點滴管,忽然覺得手指上少了什麼,“我的戒指呢?”
    “什麼戒指?”許盤轉頭看她。
    “我戴在手上的,沒有了。”巫方園的表情有點慌亂,“你有沒有看到?”
    許盤回憶了一下,“在電梯裡好像看到你還戴著的,不過之後我就一直沒有注意過。”那種生死關頭,誰會去在意那個……
    巫方園看向尹宣。
    “我沒有看到。”尹宣淡淡地道。
    “哦。”巫方園失望地垂下腦袋,“一定是掉在麗江那邊了。”
    因為巫方園還要打點滴,所以暫時不能出院。好說歹說之下,薛子凱才沒有留下陪護,和許盤一起走了。臨走還將尹宣押出了巫方園的病房,並且威脅他不准再進去。
    打完點滴已經是凌晨了,巫方園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這個時候打電話去樊家好像有點不合適,也不知道區區怎麼樣了……
    她又一次對他爽約了。
    房間的門被推開,尹宣走了進來,坐在她床邊。
    巫方園半坐起身,“怎麼還不睡?被護士看到又要挨批了。”
    “今天……謝謝了。”沉默了一下,他說。
    “沒事就好。”她說了一句,便再沒有話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我會讓子凱哥哥原諒我的。”尹宣忽然道,仿佛在保證什麼一般。
    “尹宣……你不要這樣。”巫方園咬咬唇,“你這樣,我會很難受。”
    尹宣定定得看著她,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一般,忽然伸手將她抱住。
    巫方園被他緊緊地抱著,手臂因為韌帶拉傷的關系根本沒有力氣推開他,只能任由他緊緊抱著。
    “對不起……”被他抱在懷中,雖然知道他聽不見,可是巫方園還是忍不住輕聲說出了口。
    她就他,其實已經無關於愛情了。
    本來,她約了區區……是要告白的。
    可是她好像弄丟了區區的戒指。
    “園園,下個月就是我的演奏會了,我給你留了最前排的位置,你來看我,好不好……”他緊緊抱著她,沒有松手,也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我記得你說過你最喜歡看我彈鋼琴的樣子。那個時候你好傻,生日願望居然是為我而許下的,你說,希望尹宣有一天可以開自己的個人演奏會。”
    “那天,去你家找你,本來是想跟你講的……”
    巫方園想起那天捧著玫瑰後來被她關在門外的尹宣,還有那束被吳阿姨丟盡垃圾桶的玫瑰。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自己的耳朵聽不見時,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再也不能彈鋼琴……可是在國外的時候,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你想到都無法安睡……於是我跟自己說,只要能夠再一次彈奏出那些音符,我就回來……哪怕被詛咒,我也想回來看看你……”
    凌晨的病房是那樣的靜溢,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裡。他緊緊抱著她,第一次將自己在她面前血淋淋的剖開來,再無一絲驕傲。
    巫方園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噎住了,她緩緩抬手,抱住他得背,輕輕的安撫著。
    “你知道嗎……是我親手將媽媽推下了樓……”他顫抖著,將頭抵在她的頸窩,仿佛要汲取一些溫暖。
    “那個女人……因為我沒有得到父親的承認,因為我無法認祖歸宗……她便要抱著我一起去死……”
    “我冷眼看著她從那麼高的樓上墜下去,血肉模糊……”
    “是我,是我將她推下去的……”
    “所以我永遠無法得到幸福……我將被她詛咒……”
    巫方園怔怔地抱著他,淚水無法控制地滑出眼眶。
    這……就是他說的詛咒嗎?幸福如她,怎麼可能想象得到他所背負的那些不幸……
    這就是他離開的理由,所有一切悲劇的根源嗎?他竟是背負著弒母的陰影長大的……,他輕輕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沒有你,今天,尹宣已經死了。”
    巫方園抬起無力的手,撫去他臉上的淚,“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她撫去他的淚,可是她卻比他哭得更凶。
    “尹宣,你沒有錯,不是你的錯……”她哽咽著,語無倫次,“你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他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感覺那些眼淚無比甘甜。
    她是他唯一的救贖,他不能放開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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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4-8-12 18:55:51 |只看該作者
25我們結婚吧

    天剛蒙蒙亮,麗江花苑的保安小楊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大門口徘徊。
    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彎著腰,從花圃找到台階,一個角落也沒放過。
    “喂,干什麼呢?!”直到看見那個可疑的家伙居然站在綠化樹下打量著,一副要爬樹的模樣,熱血的保安小楊終於坐不住了,操起桌上的電棍小心翼翼地將走近他。
    聽到身後的呵斥聲,許盤愣了一下,轉頭看到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家伙正用電棍指著他。
    “誤會誤會,我在找東西。”許盤忙賠了笑臉,道,“你看我這個樣子,怎麼也不像可疑人對吧?”
    “哼,現在的犯罪分子可狡猾了。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我兄弟上次還逮到一個全身穿著名牌、開著凱迪拉克犯案的家伙呢!”保安小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許盤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停在不遠處的那輛極其顯眼的紅色凱迪拉克,然後輕咳了一聲,盡量擺出和善的樣子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是巫方園小姐的朋友,她昨天在這裡丟了一枚戒指,我來幫她找找看。”
    “巫小姐?”保安小楊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好像昨天是有看到你跟巫小姐一起來的。”
    “是啊是啊。”許盤忙笑著點頭。
    “你不會喜歡巫小姐把?”保安小楊忽然一臉八卦兮兮得笑道。
    許盤愣了一下,隨機輕咳,“巫小姐是我朋友。”
    “戚,少來了。”保安小楊擺了擺手,“我小楊看人可准了,一看你就是那種不懷好意地大尾巴狼。不然這大清早的,誰會神經兮兮的為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來找戒指……”
    許盤繼續輕咳。
    “諾,你隨便找吧。”保安小楊一副開恩的樣子,然後用一種極其聖母極其悲憫的眼神看他,“說起來你也是個可憐人。那戒指不是你送的吧,卻要大清早的來幫巫小姐找別的男人送的戒指,真可憐啊……”
    許盤眉毛抖了一下,忍不住反駁,“你怎麼知道不是我送的?”
    “那不是很容易想的嗎,如果是你送的,你不會再買一枚送給她啊,干嗎大清早眼巴巴的跑到這裡大海撈針?”
    保安小楊說的眉飛色舞。他最近一直在看推理漫畫,總算讓他找到一展所長的機會了,於是滔滔不絕。
    握了握拳頭,額頭青筋暴起,許盤忍得很幸苦才沒有揍人。那個礙眼的保安……為什麼非要一直提醒他“大清早”三個字,他“大清早”睡不著來運動一下不行嗎?他“大清早”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不行嗎?!他“大清早”喜歡開著車到處兜風不行嗎?!
    不行嗎!!!
    真是……不、知、所、謂!
    “喂喂,先生,我還沒有說完呢,先生……”看著那個握著拳頭看起來很生氣的先生調頭走開,然後直接鑽進車裡絕塵而去,還沒過夠偵探癮的保安小楊遺憾地呼喚。
    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許盤在街上轉了一陣,剛好看到一家珠寶店開門,便停車熄火,跨下車大步走進店裡。
    “先……先生……”店員剛開門便看到一個男人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嚇得忙戰戰兢兢地跟上去,懷疑是來打劫的。
    “別怕,我不打劫。”許盤笑瞇瞇地轉身站定,伸手勾了勾那個女店員的下巴。
    “是的,先生……”女店員讓那個桃花兮兮的笑容迷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我只是大、清、早……來看看戒指。”
    女店員被他忽然又變得陰森森的語氣嚇了一跳,忙後退一步,完全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把“大清早”那三個字說得怨氣十足。
    “請……請問你要看什麼樣的戒指?”
    許盤被她問得愣了一下,仔細回憶了一番,卻記不起來那枚見鬼的戒指到底長什麼模樣,只記得好像很閃。
    “先生?”見他發呆,女店員又盡責地問。
    “隨便,女人戴的,大顆粒的。”大手一揮,許盤不耐煩地道。
    ……女店員額頭冒出一排黑線。他以為他在買酸奶嗎?還大果粒呢。
    買了一枚大顆粒的女人戴的戒指,看也沒看,直接把盒子塞進褲袋裡,許盤轉身瀟瀟灑灑地出了店門。
    看看時間,咖啡店也差不多開門了,有錢有閒無處可去的許公子直接開車去了“佳人有約”。
    正在;隹備開店的店員們看到許公子難得這麼早大駕光臨,都驚奇萬分。
    “許公子今天來得好早啊,……”
    “許公子早啊……”“許公子,早!”
    咖啡店的店員一個一個殷勤地打著招呼,聽到許盤耳朵裡,卻分外地不中聽。終於,憋了一肚子氣的許公子猛地站住,一把揪住一個剛上來打招呼的倒霉鬼,“早個屁啊!太陽都曬屁股啦!不早點開店我喝西北風去啊?!”
    ……眾人默,完全不能理解許公子的怒氣從何而來。
    沒有人知道,一切根源都在那個“早”上啊……
    巫方園完全不擇床,在醫院裡睡的十分香甜。她是被一陣爭執聲吵醒的,想抬手揉揉眼睛,發現手臂還是在酸痛無力的狀態中,連撐著床起身都十分困難,只得側耳細聽門外的聲音。
    門是虛掩著的,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那是尹宣和張曉雅的聲音,可是那兩個人是怎麼吵起來的?
    “……不要把你的自以為是用在園子身上,你知道你自以為是為她好的決定,讓她承受了多少災難嗎?她莫名其妙的成了公眾人物,從此不敢出現在任何的社交場合,你知道她承受了多少的嘲笑和譏諷嗎?你在她最幸福的時候,把她從天堂丟進了地獄!既然如此,你還會來干什麼?”張曉雅標志性的大嗓門絲毫沒有因為懷孕而有所減弱,繼續發揮著她河東獅孔般的功力。
    “我知道……”尹宣的語氣十分艱澀。
    “你不知道!你知道什麼呢?你知道的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完全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每天每天都縮在那個新房裡發呆,抱著那只貓等你。整整三年,她生命中本該最美好的三年,卻因為你,她活得完全黯淡無光!”張曉雅咄咄逼人,憤怒不已,“有些話園子不讓說,我原本也沒有立場跟你講,可是昨天在電視裡看到新聞的時候,我實在忍是忍不住了!”
    尹宣沒有開口。
    “她足足等了你三年,三年之後,你知道當她在新聞裡看到你歸來的消息時,她卻是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的!就算是鐵石做的心,也無法承受你這樣的折騰!”
    “曉雅曉雅,別激動,別動了胎氣。”姬品好脾氣的插進話來。
    “我沒有。那次新聞史一個意外,我一下飛機就被堵在了機場,我完全不知道那些記者試從那裡得來的消息!”
    尹宣的聲音卻是難得的有些激動起來。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張曉雅的聲音稍稍減弱了一些,卻依然憤怒。
    門“卡”得一聲被推開了,姬品扶著張曉雅走進房來,尹宣就站在門口。
    “你醒了?”見巫方園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張曉雅沒好氣的問道。
    見姬品伺候老佛爺似得小心翼翼的扶著張曉雅坐下,巫方園一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沒心沒肺的家伙。”張曉雅咕噥。
    巫方園動了動,尹宣已經大步走到她身邊,在張曉雅要殺人的目光裡將她扶了起來。?
    “呵,你有本事啊,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生死之戀’了。”張曉雅瞥了巫方園一眼,說道。
    巫方園搖頭,“注意胎教,胎教。”
    這邊沒聊幾句,薛子凱就推門進來了,“園子,轉院手續已經辦好了,下午就轉院。”
    “轉院?”巫方園驚訝,“不是出院嗎?”
    “不行,你手臂韌帶拉傷蠻嚴重的,還有身上也有多處擦傷,留院觀察一下比較好,爸爸媽媽也能夠放心。”
    “那為什麼要轉院阿?”巫方園理解不能。
    薛子凱淡淡瞥了一眼站在巫方園旁邊的某人,十分直白地表明是為了讓妹妹遠離此人。
    “哥,不要這樣……”巫方園明白過來,看了尹宣一眼,有些吃力地伸出行動不便的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讓他不要難過。
    尹宣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見他旁若無人的樣子,薛子凱氣得快噴火了。這還了得,當著他的面都能這樣,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轉院,刻不容緩!
    “哥,你見過區區嗎?‘’坐在車上,巫方園拿著手機連著撥了幾遍,電話依然無人接聽,不由得有些急躁。
    “沒有。怎麼了?”
    巫方園有些悶悶地說了自己爽約的事情,“要不,你載我去他家吧!”
    “不行,先去醫院。有什麼話不能以後講?”見巫方園沒有吭聲,薛子凱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巫方園茫茫然抬頭。
    “對於尹宣……”
    “哥,你不要為難他。”
    薛子凱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嚴肅,卻始終沒有再說什麼。
    剛轉院便進行了一連串的體檢,巫方園完全被動地從頭到腳被檢查了一遍,然後在醫院裡一住就是半個月。她完全不能理解哥哥如臨大敵的樣子是為了什麼,明明只是輕傷而已。
    更令她無法忍受的是……哥哥居然還沒收了她的手機。
    與世隔絕得過了半個月,期間連爸爸媽媽都沒有露過面,巫方園越來越焦躁不安。
    “我要出院。”穿著病號服,巫方園盤腿坐在床上,很心平氣和地與護士小姐打著商量。
    “對不起,巫小姐,你暫時不能出院。”回答她的是完全沒有新意的話。
    這是一家高檔的私人診所,負責人是哥哥的好朋友。她從轉進這家醫院的第一天開始,所有人都這麼跟她講。
    “莫非……我得了什麼絕症?”巫方園歪著腦袋想了想,難道這就是言情小說女主角的宿命嗎?
    “……你想太多了。”護士小姐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那為什麼不讓我出院?”巫方園挪了挪屁股,湊近了她,“告訴我吧,我會勇敢的跟病魔斗爭到底的!”
    “……”
    “諾,你不說,就讓我出院吧。”巫方園又繞回了原點。
    “對不起,巫小姐,你暫時不能出院。”
    “……”
    巫方園很想保持淑女風范,可是人的忍耐力真的是有限度的。於是她站了起來,很淑女地拿起床頭的花瓶,砸在了床對面的牆上。
    水和玻璃碎片飛濺的四處都是,護士小姐很不淡定的尖叫起來,飛奔了出去。
    巫方園縮了縮脖子,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直接穿著拖鞋走出了房間。哥哥這一次狠到家了,連一件衣服都沒有給她送來,大概真的是不打算讓她出院了。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悄悄地溜出了醫院,身無分文的巫方園站在馬路邊,接受路人的打量和探尋的目光。
    好在這家醫院離TWO不遠,巫方園走了快半個小時,總算是到了。在門衛驚奇的眼光中,巫方園淡定的拖著軟底拖鞋走進了公司大門。
    半個月的緊張和彷徨,她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樊元初。大概是樊元初留給她的印象太過無敵,所以她感覺似乎只要找到他,一切問題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巫方園這個時候顯然還沒有發現自己有多麼地依賴他。
    “喲,怎麼這麼狼狽呀?”還沒上樓,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譏諷聲。
    巫方園眼皮子跳了跳,看到抱著雙臂,擋住她去路的葉甜,她大概跟這個女人犯沖。
    “半個多月不見人影,我還以為巫大小姐玩膩了,不打算來上班了呢。”
    巫方園沒力氣跟她抬桿,“你知道樊元初去哪兒了嗎?”
    “樊先生出國了,你不知道嗎?‘’葉甜斜眼覷她,”全世界都知道你跟尹宣復合了,你干嗎又弄成這副德性來找樊先生?“
    巫方園表情有點呆滯,樊元初居然……出國了?
    “有一個國際珠寶展,對方負責人特別邀請的。”葉甜看了她一眼,終於良心發現地說道。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要一個多月吧。”?
    “哦……”巫方園有點沮喪。
    “話說,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葉甜皺了皺眉。
    “你在關心我哦?”
    “……”葉甜白了她一眼,蹬著高跟鞋轉身要走。
    “我跟尹宣沒有復合。”看著她倨傲的背影,巫方園忍不住開口。
    葉甜愣了一下,停下腳步。
    “……所以你還是有機會的。”
    葉甜扭頭,狠狠瞪她,“誰稀罕!我才不會自討苦吃,去倒貼一個心裡藏著別的女人的男人!”說完,蹬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吃了憋的巫方園郁悶地在原地蹲下,覺得胃裡有點抽搐。最近她的胃常常不舒服,也許這就是哥哥讓她住院的原因。
    “巫方園?‘’阮郁一下樓便看到蹲在樓梯口的巫方園,忙上前一步,將她扶了起來,”怎麼了?“
    “胃裡有點不舒服。,‘剛站起身,一陣眩暈襲來,巫方園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穩。
    “你怎麼穿成這樣,從醫院裡逃出來的?”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阮郁大為詫異。
    “嗯。”巫方園大咧咧地點頭承認,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借手機給我用一下?”
    巫方園直接撥通了蘇小小的號碼,還沒等蘇小小發飆,便直接說:“小小,你能弄到我的病歷嗎?”
    “……你出了什麼事了?”
    “我被我哥關在醫院裡半個多月,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巫方園老老實實地說。
    “你現在在哪兒?”
    “TWO”
    “你在那裡等我。”
    半個小時之後,蘇小小出現在了阮郁的辦公室“半個小時……你又飆車?”一看到蘇小小,巫方園就頭疼的說道飆車?阮郁饒有興趣得看著那個仿佛從江南水鄉走出來的女子,精致美麗的如一個玉娃娃,居然……飆車?
    “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你別看她長得漂亮,她已經名花有主了。”巫方園一臉戒備的站起身,瞪向阮郁。
    “哦……”阮郁聳聳肩,不無遺憾。
    “哦?哦是什麼意思?你真的對小小動了心思!”
    蘇小小一手拉住巫方園,難得失了冷靜,“你還玩!火燒眉毛了!”
    “怎……怎麼了……”難得看到蘇小小如此不冷靜的樣子,巫方園被她嚇了一跳。
    蘇小小顯然不願意在這裡多說,巫方園只得一頭霧水的跟她上了車。
    “怎麼了?”坐在車上,巫方園疑惑的看向蘇小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我跟凱子通過電話了。”
    “然後?”
    “你懷孕了。”蘇小小語不驚人死不休。
    “啊?”巫方園瞠目結舌,想起最近經常反胃,不禁恍然大悟。
    那天晚上,居然……
    “那個孩子是誰的?”蘇小小停下車,逼供。
    巫方園眼珠子轉了轉,沒吱聲。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你不知道你們家凱子本來想悄悄幫你把這個孩子打掉的,如果不是因為你身子弱,暫時不能……”
    “你說什麼?”巫方園猛地提高了聲音,一臉的錯愕,比剛剛聽到那句懷孕了還要驚訝。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的。”蘇小小的聲音也平緩了下來,“不管他們平時多麼縱容你,多麼慣著你,可是這種事情,畢竟是家丑不可外揚的,而且你們家也不是一般人家。”
    巫方園垂下頭,久久沒有吭聲。
    ‘’園園……“蘇小小有些擔心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送我回家。”巫方園的聲音很平靜。
    “現在回去,你想好怎麼辦了嗎?”蘇小小皺眉。
    “當然。”抬起頭,巫方園的笑臉有點嚇人。
    巫方園回到家的時候,家裡人正因為聽到她逃出醫院的消息而忙得團團轉。
    看到她回來,巫媽媽一把抱住她,又哭又罵,薛爸爸也是一臉的如釋重負,忙打電話通知了還在外面找人的薛子凱。
    於是,隆重的家庭會議召開了。
    “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和尹宣結婚的!”薛子凱首先發表觀點。
    “是啊,園園……”巫媽媽抹著眼淚點頭。
    薛爸爸沉默。
    “誰說要跟尹宣結婚了?”巫方園環視眾人一眼,淡定地道。
    全家人面面相覷一番,巫媽媽試探地看了巫方園一眼,“那孩子……要怎麼辦?”
    “生孩子和跟尹宣結婚有什麼關系?”巫方園依然淡定。
    “什麼?!”薛子凱暴跳如雷,“難道你要一個人生孩子?!”
    “誰說要一個人生孩子了?”巫方園繼續淡定,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樣子。
    這下子,大家都迷茫了。
    “誰告訴你們孩子是尹宣的了?”巫方園終於忍不住歎氣。
    “那是誰的?!”薛子凱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薛爸爸也是一副磨刀豁豁的樣子。
    “區區。”巫方園磨著牙,很沒義氣地招供了。
    哼,讓你不接我電話:哼,讓你出國!
    哼,讓你丟下我一個人,差點被逼著墮胎!
    這個答案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於是薛家沸騰了。巫媽媽一個電話打進樊家,樊家二老連同大姐樊櫻立刻登門拜訪。
    “那個混小子!”樊伯父吹胡子瞪眼。
    “哎喲,讓園園吃苦了,回頭讓區區給你道歉……”樊伯母一臉心疼得拉著巫方園的手。
    “真是看不出來啊,果然是不叫的狗才咬人啊。”樊櫻得出結論,然後笑瞇瞇地掏出了手機,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此時,巴黎珠寶展正進行得如火如茶,作為此次珠寶展的特邀設計師,樊元初和他的品牌TWO再一次大放異彩。
    一直沒有露過面的神秘東方設計師終與出現在了當晚的珠寶秀上。T台上星光璀璨,他安靜的坐在VIP專區,始終帶著墨鏡,沒有主動開口於任何人交談,面色蒼白而陰郁。
    “Yuan,這場秀結束之後安排了記者采訪,不能再推了。”坐在他身邊的程琳忍不住再一次開口勸他。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剛要開口,手機忽然開始震動。他微微僵了一下,然後就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久久沒有動彈。
    從開始幾通沒有接的電話之後,她已經大約有半個月沒有在打電話給他了。不知道她的傷有沒有好,不知道那天她本來想跟他說什麼,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可是,只要一閉上眼,他仿佛就可以看到那一雙緊緊相握的手,那讓他的堅持顯得那樣的不合時宜,那樣的可笑。
    第一次,他在反思,她對他的執著,是否是她願意接受的。那個男人,本就是她想嫁的人,時隔三年,她依然可以為他不顧生死。
    ……到了這一步,他似乎已經沒有立場了。
    心口又開始隱隱犯疼。
    手機振動了很久,直到靜止,他才輕輕吐了一口氣,看了看來電顯示。
    厄……不是她,是樊櫻!這下大條了,那個魔女。
    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他撥通了樊櫻的電話。
    “居然不接我的電話!”剛接通,便是一陣怒氣沖沖的吼聲。
    他將電話從耳邊稍稍挪開些許,“在工作,沒注意到,有事嗎?”
    “呵,真是個大忙人啊。”樊櫻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幸災樂禍,“巫方園她……”
    “她怎麼了?”樊元初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樊伯母一早搶過電話,“區區,瞧你干的好事!園園懷孕了!”
    電話裡是長久的沉默,長久的沉默……
    “喂?喂喂?區區?你在聽嗎?”
    合上手機,樊元初還是一臉的迷茫。
    “發生什麼事了?”被晾在一邊的程琳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能夠讓樊元初露出這種表情的人,不用想也不會有第二個。
    “園園……懷孕了。”他喃喃地說著,好像才回過味兒來,然後“豁”的一下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跑出了秀場。
    留下怔在原地的程琳。
    第二天早晨,巫方園醒來的時候,便看到某個本來應該在國外參加珠寶展的人正坐在她床頭邊的椅子上,風塵僕僕的樣子。
    “園園,我們結婚,好不好?”見她醒了,樊元初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輕聲道。
    他的手有點涼。
    巫方園定定地看著他,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上布滿了血絲,她忽然有點後悔了,不該那麼任性的。
    她坐起身,替他脫了外衣,然後重新躺下,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他仍呆坐著。
    “睡一下吧,你看起來很累。”她拉住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然後坐上床,在她身邊躺下。
    巫方園側了個身,將臉埋進他懷裡,聽到他略顯急促的心跳,然後說:“好。”
    他伸手擁住她,如釋重負。
    ……上天果然還是眷顧他的。
    坐在沙發上,抱著水果盤,巫方園美滋滋地吃著水果。樊元初乖乖坐在一邊,接受眾人的批斗。
    “區區,你一向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怎麼這回……”樊伯父搖頭歎氣。
    薛子凱坐在對面,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你敢辜負園園,以後就別回家了!”樊伯母瞪著自己的兒子。
    “這個月底時個好日子,就這個月底吧。”最後,四位家長拍板敲定了婚期。
    巫方園表示無異議。樊元初自然也是無異議的,他現在敢說一個“不”字,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將其殺之而後快。
    ……更何況,他比任何人都期待那一天。
    吃過午飯,巫方園拎了包剛要出門,便被巫媽媽拖住了,“要去哪兒?”
    “……上班。”
    “你這個樣子要去上班?”巫媽媽一臉的驚恐萬狀。
    “我……”
    巫方園微弱的辯駁聲淹沒在了巫媽媽的說教中。仿佛還嫌說教指數不夠強大,巫媽媽立刻致電樊伯母,於是兩個媽媽一起來施壓,要她在家乖乖待產。
    被念得神經衰弱的巫方園顫抖著撥通了樊元初的電話。
    “區區,就我……”
    樊元初第一時間趕到,安撫了兩位母親大人,然後發誓會好好照顧已經晉升為一級保護動物的巫方園同學,這才將她安全的領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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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時光相簿

    雖然還沒有發喜帖,但樊元初和巫方園要結婚的消息已經在公司裡不脛而走了。
    “樊先生居然要娶那個小助理耶……”
    “真看不出來,挺有手段啊。”
    “其實上次那枚戒指就是樊先生送的吧……”
    巫方園抱著資料站在茶水間外面,不由得感歎,真是八卦無處不在。笑了一下,轉過身,看到葉甜正站在她身後,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瞪著她。
    “怎……怎麼了?”巫方園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你真的,要和樊先生結婚?”
    巫方園皺了皺眉,“這種事情我沒必要向你交待吧。”
    “尹宣知道嗎?”
    巫方園沉默了一下,半日向,才緩緩開口,“他會知道的。”
    葉甜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抱著整理好的資料,巫方園走進樊元初的辦公室,隨手將資料放在桌上。門卻忽然開了,以為是樊元初,回過頭時,卻看到混血美女程琳正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在這裡干什麼?”她問。
    “哦,這些資料是樊先生一早讓我整理的。”巫方園指指桌上的資料,覺得這美女的氣場跟她的有些不對。
    ……也許她該檢討一下自己的人際關系,剛剛被葉甜削過,現在又來。
    程琳走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資料,然後打開抽屜,將資料放了進去。
    “原來是你。”程琳忽然說了一句令她摸不著頭腦的話。
    “什麼?”巫方園疑惑。
    程琳笑了起來,“丫uan給我看過一些照片,我才想起來那就是你。”
    “照片?”巫方園更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應該還在這裡,我找找看。”程琳試著打開中層的抽屜,取出一個文件夾,“啊,是這個。”
    巫方園好奇地接過,打開一看,便呆住了。
    文件夾裡有一本極精致的相簿,看起來頗有些年月的樣子,相簿的邊緣有些磨損。打開相簿,裡面全是她的照片,哭的,笑的,跌倒的,吃冰淇淋的,逛街的,甚至還有……畢業照?
    最小的一張是在幼兒園,好像是當年他出國時,她送給他的。
    然後七歲、八歲、九歲……二十歲……二十三歲……二十五歲……二十七歲……最近一張就是她坐在海洋茶座裡和蘇小小、張曉雅她們在一起。
    林林總總的照片幾乎記錄了她的整個成長歷程,比她自己家的相簿還要全面。
    但她可以肯定,她從來沒有拍過這些照片。因為除了那張她贈送給他的照片之外,每一張裡她都沒有看鏡頭,明顯是偷拍的。
    “這是……什麼?”巫方園目瞪口呆。
    程琳笑了一下,“看起來好可怕呢,像是一直被人監視著生活。”
    巫方園剛想說什麼,文件夾裡卻掉出一張紙來。她蹲下身撿起那張薄薄的紙,然後再次愣住。那張紙上記載著尹宣的資料,關於他的耳聾症狀,關於他回國的日期。
    定定得看著手中的相簿和紙,她足足愣了一分鍾,腦袋裡一片混亂。
    “我沒有。那次新聞史一個意外,我一下飛機就被堵在了機場,我完全不知道那些記者試從那裡得來的消息!”尹宣略帶激動得辯解聲再一次飄進她的耳朵。
    是他……嗎?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巫方園恍恍惚惚的走出樊元初的辦公室,程琳的眼神十分復雜,她嫉妒她。
    是的,程琳嫉妒她。
    憑什麼那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可以得到他全部的關注和寵愛?
    那樣愚蠢的女人,明明完全不懂他的心,為什麼還可以得到他的愛?
    這不公平!
    坐在資料室理,巫方園仍在兀自發怔,滿腦袋都是那些不可思議的照片,還有那些令她莫名心驚的資料。
    百般糾結中,巫方園終於忍不住打電話去騷擾蘇小小。
    “小小……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個人,從小到大,一直找人偷拍你,你會怎麼樣?”猶猶豫豫,結結巴巴的,巫方園把自己的情況換了個主語表述了一遍。
    “找人做了他。”
    “……”可怕的天蠍女。
    “那個人為什麼要偷拍呢?”歎了一口氣,蘇小小扮演起了知心姐姐。
    “……也許是因為他身體不太好,無法出現在那個人身邊,但又總惦記著,所以才……”巫方園想了想,替樊元初說出理由。
    “那他大概很喜歡那個人吧,喜歡到沒辦法忘記。”
    巫方園得心小小的跳了一下,咬咬唇,又問:“那……如果,你本來有男朋友的,結果你男朋友在婚禮上失蹤了……然後,過了三年,那個偷拍你的人忽然出現了,而且你發現他不但偷拍你的照片,還……搜集了你男朋友的資料,你會怎麼樣?”
    “果然還是找人做了他比較好。”
    “……”果然是可怕的天蠍女。
    “嗯,果然沒看錯他。”蘇小小忽然在電話裡自言自語。
    “什麼?”
    “我一見到牙印君,就在他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那家伙的段數還在我之上呢,極品腹黑一只啊。”
    “……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他?”
    “你當我是白癡,還是你以為你自己很聰明?”
    巫方園沉默,一頭黑線。
    ……然後掛了電話繼續發呆。
    正發著呆,忽然一只溫暖的手覆上她的額,樊元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麼了,園園?”
    巫方園愣愣地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正微彎著腰,有些擔憂地望著她的樊元初。
    “園園?園園?”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樊元初有些擔心地喚。
    連聲的呼喚拉回了她的神智。
    “哪裡不舒服嗎?‘’樊元初皺眉,”果然不該來上班的,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口巴。“
    “我沒事。”巫方園拉住他的手。
    “真的?”他懷疑,她看起來有點怪怪的。“嗯。”她保證。
    “嗯,那好吧。”他不再堅持,笑著將左手拎著的一大包東西放在桌上。
    “是什麼?”巫方園好奇地打開,發現是一堆孕婦裙和一堆嬰兒用品。
    “阿品說如果長時間待在電腦前面,穿上這種防輻射的孕婦裙比較好。”他指了指孕婦裙,然後又開始擺弄那些尿片奶粉。
    “……是不是太早了點?”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一片平坦的腹部,巫方園一頭黑線。。
    晚上在樊家吃過晚飯,因為時間太晚,在樊伯母的殷切挽留下,巫方園堂而皇之地住了下來。
    推開門,便看見樊元初坐在書桌前,拿著毛筆在寫什麼東西,十分認真的樣子。巫方園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探頭一看,居然是喜帖。
    他的毛筆字十分漂亮,那樣的字體寫在大紅的喜帖上,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樊元初其實從他推開門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然後感覺她站在他身後,有點好奇她想干什麼。久久不見她動彈,他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回頭看她。
    沒料到她離他那樣近,近到他一回頭,便吻到了他的唇。
    巫方園眨巴了兩下眼睛,將腦袋向後挪了一挪,復有湊上前,拿起他剛寫好的一張喜帖打量。
    “要試試嗎?”他笑。
    他站起身,拉她坐下,然後彎下腰,握著她的手教她執筆。他的手指貼合著她的手指,在大紅的喜帖上,一筆一劃,慢慢地寫……
    “送呈XXX台啟,謹定於XX年X月X日,為樊元初、巫方園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宴,恭請XXX光臨。樊元初、巫方園敬邀。席設:覓升酒店八號廳。”
    “為什麼自己寫這個?”巫方園低低的問。
    “因為我很開心。”
    巫方園往後靠了靠,貼著他溫暖的胸膛,沒有再吱聲。
    第二天是周末,經過嬰兒用品專賣店的時候,巫方園有點頭疼,小心翼翼的看了樊元初一眼。不出所料,此人正兩眼放光中。
    小心翼翼的扶著巫方園走進嬰兒用品專賣店,衡不得在巫方園臉上寫上“已懷孕”三個大字,雖然她的肚子還是一片平坦……
    旁邊有人擦肩而過,樊元初如臨大敵,忙將巫方園呼入懷中,然後以更小心翼翼的姿態帶著她往店裡走。
    “呵呵,先生太太要看什麼呢?”熱情萬分的店員小姐走上前來打招呼。
    “寶寶用的東西。”樊元初對那一句“先生太太”很是受用“是男孩還是女孩?”店員微笑。
    “……不知道。”樊元初如實回答。
    “厄?”
    “我太太剛懷孕。”扶了扶眼鏡,樊元初微笑。
    “……呵……呵呵,這位太太真是幸福。”店員小姐看了一眼巫方園一片平坦的腹部,嘴角連連抽搐。
    巫方園眼皮子跳了跳,拉著樊元初走出了嬰兒用品專賣店,後者還在依依不捨中。
    天氣一天比一天更熱,離婚禮也越來越近了,巫方園的肚子有了一點動靜,不過她想結婚的時候穿禮服應該沒問題。
    葉甜那一天說的話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這種事情……不管怎麼說都很奇怪,所以她十分干脆地送了一份喜帖給尹宣。
    ……沒有什麼能夠比這個更能說明問題了吧。
    她與他的世界,應該再也沒有交集了。
    吃完早餐經過客廳的時候,看到桌上放著報紙,巫方園無意間掃到娛樂版的一角,“尹宣失聰”四個字把她的瞌睡蟲都趕跑了。她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拿起報紙翻到娛樂版。
    “是否欺世盜名?獨家爆料:鋼琴王子尹宣失聰三年的真相!”
    驚悚的感歎號,更驚悚的是那個標題。
    巫方園坐不住了。是誰?是誰在這個時候爆出這樣的新聞?!竟然就在尹宣演奏會的前一天?
    她不敢想象現在的尹宣是怎麼樣的情況。
    怔怔地坐在沙發上,她心裡開始排山倒海,有一個可怕的猜測在逐漸成形。搖搖頭,她想否決那個念頭,否決那個一直徘徊在她心底的疑惑。
    她不能那樣懷疑他。
    她不能那樣……
    “我沒有。那次新聞是一個意外,我一下飛機就被堵在了機場,我完全不知道那些記者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尹宣略帶激動的辯解聲不住地飄進她的耳朵。
    文件夾裡那些資料再一次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巫方園閉上眼睛,抬手捂住耳朵。
    他們已經快結婚了,他沒有理由做那樣的事情。
    巫方園點頭,這樣告訴自己。
    尹宣個人演奏會的前一天,記者們將他所屬的公司包圍得水洩不通,那個憑空出現的新聞讓記者們沸騰了。。
    歐文急躁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正主尹宣卻半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肥肥的COL0R蜷在他的腹部,懶洋洋地打盹。
    一張大紅的喜帖單獨放在了透明的玻璃桌上,十分地醒目。
    "急什麼?“略略皺眉,尹宣終於開口。
    歐文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尹宣。
    尹宣慢悠悠的坐起身,看向歐文,然後居然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欺世盜名,明天的演奏會結束後自然會見分曉。”
    歐文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擊掌,“對啊!,你看我……居然忘記了這一點,有了這樣的爭議,只會讓明天的演奏會更加轟動而已!”
    尹宣笑了笑,又躺了下去,閉上眼睛。
    興奮過後歐文疑惑的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尹宣,忽然覺得他有哪裡不一樣了,可是沒有時間多想了,他匆匆趕去准備明天的演奏會事宜。
    一直到夜幕降臨,尹宣才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玻璃桌上的喜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
    “喵~”COLOR在他腳邊繞來繞去,軟軟的皮毛在他褪邊蹭啊蹭的。
    尹宣彎腰抱起撒嬌的COLOR,然後掏出手機。
    樊元初剛沖完澡出來,便看到手機在閃,以為是園園,他忙擦了擦頭發,走過去。
    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你好。”一個低低的聲音。
    樊元初愣了一下。
    “你一定知道我是誰把。”那個聲音又道。
    “尹宣。”樊元初平靜了下來,“你的耳朵……”
    “嗯,痊愈了。”尹宣的聲音帶了一絲笑意,“多虧了園園。”
    樊元初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在床邊坐下,等著他開口。
    “那一日的跳樓新聞,你應該有看到吧。園園拉住我的一瞬間,我忽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對了,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耳朵為什麼會聽不見吧。”
    樊元初仍然沉默,等著他繼續說,只是我這手機的手卻開始微微泛百。
    “醫生說是心理作用,因為我有一個不幸的童年。”說這句話的時候,尹宣的聲音竟然算得上是輕快的,“這些事情,你一定都知道。”
    樊元初仍然沉默。
    “因為,你一直在情人調查我,不是嗎?”尹宣笑了一下,“我回國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的吧。你真的很聰明,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為了得到園園可以做到這一步。”
    樊元初抿抿唇,聲音很平靜,“謝謝誇獎。”
    尹宣又說:“不過我其實有點好奇,我離開三年,為什麼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就趕在我前一刻回來?”
    “因為不看到你安然無恙,園園是不會死心的。”樊元初的聲音很輕。
    尹宣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你真的很了解她啊,所以才將我回國的消息提前透露給媒體,讓她徹底死心嗎?”
    “如你所見。”
    “對了,園園給我寄了喜帖。”尹宣忽然換了一個話題。
    “嗯,我寫的。”樊元初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尹宣終於磨了磨牙,忍不住吐槽,“嘁,你以為園園是因為愛你才願意跟你結婚的嗎?”
    “不勞您費心。”
    樊元初掛斷了電話,然後直接躺下,閉上眼睛。
    閉著眼睛,他失眠了一夜,那一雙緊緊相握的手一再在他眼前出現。
    尹宣最後一句話戳到了他的傷疤。
    可是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就算她是為了孩子……
    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他就是這樣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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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最後的四手聯彈

    巫方園也是一夜沒有睡好,每個台的娛樂新聞幾乎都報道了關於尹宣的事情。第二天起來,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歐文,詢問尹宣的情況。
    電話一直忙音,再打就已經關機了。大概是記者太多,應付不過來的緣故。
    可是這樣,巫方園更擔心了。
    正握著手機發呆,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巫方園低頭一看,居然是尹宣的短信。這是他回國之後第一次發短信給他,她忙打開。
    “記得來聽我的演奏會。”只是短短的一句話。
    巫方園想起在醫院的時候,他就跟她講過,已經留了位置給她。她忙有些焦急地回復了一條短信,“你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再次響了一下,巫方園低頭一看,是尹宣的短信,只有六個字。
    “別擔心,我沒事。”
    巫方園仿佛有一肚子的話,對著手機鍵盤打了好一會兒,最終卻只發出了兩個字,“加油。”
    怎麼可能……沒事。
    演奏會的事情本來就已經讓她很擔心了,現在又碰上這樣的事情,萬一臨場發揮不佳,還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編排他呢。
    巫方園拎起車鑰匙,沒有再出現熄火的烏龍情況,直接將車子開進公司停車位,巫方園下車去阮郁請假。
    剛跑上二樓,便迎面撞上了人。
    “慢點跑。”見他橫沖直撞的樣子,樊元初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忙扶住冒冒失失的巫方園。
    “區區……”她稍稍後退了一步,抬頭看他,他起色看起來不太好,“你怎麼了?”
    “我沒事。”
    巫方園看著他,不知怎麼的,又想起了文件夾裡的那份資料,加上現在憂心如焚,終於忍不住開了口,“為什麼……調查尹宣?”
    樊元初愣住,面色忽然蒼白起來。
    “我看過那份文件夾。”巫方園看著他,急於知道一個答案,“為什麼?”
    他的面色似乎更白了一些,沒有回答他。
    “尹宣回國的消息,是你透露的?”見他不回答,巫方園咬咬牙,終於問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疑惑。
    樊元初看著她,沒有反駁,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驚訝他居然會承認,有些憤怒。
    “你以為呢?”他看著她,聲音很輕。
    “不管是為了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昨天爆出來的新聞也是因為你吧:你跟尹宣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把他逼入絕境!”巫方園握緊了拳頭,氣得大吼。
    “喂,干什麼呢?”阮郁的聲音夾了進來,他推開辦公室門走到樓梯口,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樊元初,又看向滿臉怒意的巫方園,“發生什麼事了?”
    “你問他!”巫方園瞪向樊元初。
    樊元初定定地看著她,面色蒼白得有些可十白,然後他抬手撫住心口,低喘,每呼吸一口氣,他的面色便白上一分,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極大的痛楚。
    巫方園愣了一下,上前一步,然後仿佛又想起什麼來似的,猛地後退,死死咬著唇,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一雙保養得宜的手輕輕扶住了微彎著腰、面露痛苦的樊元初。
    “快叫醫生。”程琳一邊扶著樊元初,一邊焦急地對阮郁道。
    阮郁點點頭,掏出手機。
    樊元初卻輕輕推開了程琳的手,然後慢慢地直起身子,一只手仍撫在心口處,他淡淡地看著程琳。
    程琳僵了一下,“怎麼了,這樣看我?”
    “鑰匙,給我。”他說。
    她曾經以工作方便為由,向他要了他辦公室的鑰匙。能夠打開那個文件夾的鑰匙,除了他,只有她有。
    程琳一下子白了臉。
    他知道。
    他都知道了。
    “為什麼?”她不甘心。
    “我應該有講過,有些東西,不准動。”明明面色煞白,明明額前布滿了冷汗,明明他在忍著極大的痛楚,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以一種極其淡漠的語調,說著極其冷酷無情的話。,“她不配。”程琳咬牙。
    “這不是由你決定的。”樊元初看著她,即使戴著眼鏡,也無法遮掩住他眼中的淡漠和不耐,“鑰匙給我。”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總是溫和待人的男人生氣,並且他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程琳默默地從衣袋中掏出鑰匙,放在他手中。
    收回鑰匙,樊元初一手抵著心口,慢慢走回辦公室。
    “很不幸,你觸到了他的底線。”樓梯口,阮郁拍了拍程琳的肩膀,轉身走向了樊元初的辦公室。
    留下滿臉淚痕的程琳呆立在原地。
    窗簾拉著,沒有開燈,辦公室裡很暗,樊元初坐在沙發上,手中輕輕摩挲著一本精致的相簿。
    “喂,真的不要叫阿品來看看嗎?”阮郁推門走了進來。
    “打擾新婚燕爾是不道德的。”
    “……還能開玩笑,說明你沒事吧。”
    樊元初轉頭看他,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摘了,他微笑,“我能有什麼事?”
    “啊啊,真狠心啊,程小姐被你嚇哭了呢。”阮郁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感歎。
    樊元初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得問:“有昨天的報紙嗎?”
    “怎麼?”
    “我想知道,昨天有什麼新聞。”
    “你什麼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
    “我只是不想替別人背黑鍋。”黑暗中,樊元初微笑。
    “哎呀,別別別,您可千萬別笑了,怪嚇人的!”
    接過阮郁拿來的報紙,直接翻到娛樂版,上面的標題讓樊元初微微皺了皺眉,“原來如此。”
    “喂,咱不要關心時事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真的沒事嗎?”阮郁擔心的看著他。
    樊元初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對男人沒興趣。”
    “啊?”阮郁一臉呆滯,理解不能。
    “所以你對我在好耶沒用。”
    “……”
    半秒鍾之後,阮郁暴走,“我管你去死!”
    “砰”得一聲,門被狠狠關上了。
    樊元初笑了一下,隨手開了燈,仔細看了一下內容,然後拎起電話,“你好,幫我查個人,《曲陽日報》的阿K.嗯,謝謝。”
    剛剛還是艷陽高照、萬裡無雲的天氣,只一小會兒便是陰沉沉的一片,雨越下越大。
    巫方園坐在車上,隔著雨簾,叮叮得看著對面的公交站台,仿佛看到三年前的自己穿著婚紗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那一天,雨也很大,空蕩蕩的站台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拖著長長的裙擺,緩緩蹲下身,伸手從角落裡摳出一個紙團,一點一點抹平。
    眼淚一滴一滴打在那張皺巴巴的海報上,海報上那個男子的笑容依然干淨如水,微微上挑的眼角依然盈滿著年少的傲氣。
    可是如今……
    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車子拐了個彎,直奔雅服舞台。
    剛接近雅服大樓,便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有舉著牌子的粉絲,也有來看熱鬧的好事者,當然還有在門口徘徊的記者。
    這是尹宣復出的個人演奏會,廣告幾個月前就打出去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臨時取消,尹宣將會面臨空前的危機,將會背負著欺世盜名的罵名。
    ……而且到現場來的人幾乎比預計的多了一倍有余。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則要命的新聞。
    “巫方園小姐嗎?‘’剛下車,便有一個女孩子迎了上來。
    巫方園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以為是記者。
    “別怕,是尹先生讓我來接你進去的,說是人太多,怕你找不到位置。”那個女孩笑起來很甜,“我是歐文先生的助理。”
    巫方園點點頭,跟著她走進大樓,被安排在最前排的位置。
    整個雅服舞台座無虛席,巫方園回頭一看,忍不住一陣七上八下。現場並不安靜,畢竟有那麼一部分人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的。
    正在巫方園忐忑不安的時候,頭頂的大燈忽然滅了,台下有人開始起哄。在一片黑暗中,有鋼琴聲悠然響起,一絲一絲,一縷一縷,仿佛情人在耳邊傾訴,又仿佛帶著難以言說的哀傷,那些哀傷愈發地濃重……琴聲漸高,幾乎帶動了場下所有人的情緒,場下驟然安靜下來,唯有那如泣如訴的琴聲婉轉纏綿……低音過後,曲聲漸淡,漸漸消失不見……
    然後,琴聲忽而變得輕快起來,銜接得那樣美妙。
    大幕緩緩拉開……
    柔和的燈光下,最近頻頻見報的話題王子尹宣安然地坐在鋼琴前,修長而漂亮的十指在黑白兩色的琴鍵上飛揚,黑色的燕尾服將他襯得更為俊朗,隨著身體的擺動,發絲飛揚間,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驚歎。
    所謂王子,大概就是如此了。
    巫方園坐在台下,安靜的看著台上光彩奪目的男子,然後忍不住微笑。尹宣果然還是那個驕傲的尹宣,真好。
    就如那個夏日的午後,她被悠揚的琴聲吸引著走進音樂教室,看到那個穿著白襯衣的男孩,如現在這般坐在鋼琴前,輕易就吸引她的目光。
    台下掌聲如雷。
    巫方園對於音樂,其實還是一竅不通,只是覺得,真的很好聽。
    現場再一次安靜下來,是徹底的安靜,連悠揚的樂聲都沒有了。沉浸在回憶中不可自拔的巫方園後知後覺的抬頭,便看到尹宣站起身,脫了黑色燕尾服,解下領結,只穿著白色襯衣,緩緩走下台。
    走到巫方園身邊,他說:“四手聯彈,好嗎?”
    感覺到周圍的視線,巫方園心驚膽戰的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我不會彈鋼琴嗎?”
    “你會的,《小貓圓舞曲》。”黑亮的眼中滿盈著笑意,他篤定的說道。
    “咦?”巫方園還沒有疑惑完,已經被尹宣拉到鋼琴前坐下了。
    等巫方園疑惑完的時候,他已經握著她的手放在了琴鍵上。巫方園只得怯怯地試著彈了一下,找了找感覺。
    “准備好了嗎?”
    “嗯。”
    輕快的音符從指尖跳出,巫方園漸漸被他的情緒感染,忘記了自己是坐在A是最大的舞台上,只仿佛回到校園,回到了那個音樂教室。
    他被她纏得不耐煩,生平第一次,叫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家伙彈鋼琴,《小貓圓舞曲》。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輕輕捉著少女的手,在夏日的午後,輕快的音符在指尖跳躍……
    這是最後一次的四手聯彈吧……巫方園想。
    尹宣的個人演奏會獲得了空前的成功,鋼琴王子傳說中的戀人也出現在現場,四手聯彈《小貓圓舞曲》,羨煞旁人。
    關於耳朵失聰的消息是否屬實,尹宣和經紀人都沒有給出正面回答。各小報私下流傳著一種版本,鋼琴王子尹宣三年前離開是因為耳朵失聰,但他憑著驚人的毅力在耳朵聽不見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著他的鋼琴之夢。
    於是大家被感動了,各種各樣的贊譽鋪天蓋地而來。
    坐在後台的巫方園在眾人探視的眼神下有些局促不安。尹宣還在外面接受媒體的采訪。她站起身,看著那個被各路媒體圍繞的男子。
    人群中,他神采飛揚,依然耀眼。
    忽然間,她就安心了。撫了撫還未顯眼的腹部,趁著眾人不注意,她起身悄悄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要怎麼面對樊元初。經過“佳人有約”的時候,她停了車。這樣的雨天裡,安安靜靜坐一下也不錯。習慣性地點了一杯法式牛奶咖啡,巫方園望著窗外細密的雨簾發呆。
    許盤從樓上下來時,便看到臨窗坐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狂奔回辦公室,從抽屜裡翻出那個裝了戒指的小盒子,又狂奔下樓。
    那個身影還在。。
    輕輕吁了一口氣,他站在原地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撥撥頭發,拉拉衣服,揚起花花公子式的標准笑容,一步三搖地走了過去。
    “喲。”擺了一個迷死人的桃花式笑容,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他打招呼。
    沒反應。
    “……”他探頭去看,才發現她在發呆。
    笑了一下,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巫方園才回過神,抬頭看他,“許公子?”
    “嗯,戒指找到了嗎?”他笑瞇瞇地坐下。
    巫方園愣了一下,低頭摸摸手指,搖頭。
    “我會變魔術哦。”他神秘兮兮地湊近她,“如果你想要,我就可以給你變出來。”
    “……少來了。‘’巫方園毫不留情地臭他,”把你的本事用去泡美女吧。“
    眼皮子抽了抽,他依然保持著神秘兮兮的笑容,從褲袋子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來,放在桌上。
    巫方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來打開。
    別看此時的許盤還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死樣子,其實額頭都在冒汗了,他緊張兮兮地盯著她,注意她的表情。
    打開盒子的一剎那,巫方園愣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又在耍寶。”
    “口阿?”
    巫方園白了他一眼,將打開的小盒子放在他面前。
    許盤一看,傻眼了,盒子裡放著一枚金光燦爛的紅色大寶石金戒指。
    那天,那個女店員問他要看什麼陽的戒指。
    他說,隨便,女人戴的,大顆粒的。
    嗯,果然是女人戴的,大顆粒的……戒指。
    “噗……”旁邊有人憋不住大笑出聲。
    許盤抽搐著嘴角,扭頭看去,一個剃著平頭的家伙正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後合,引得咖啡廳裡的人頻頻側目。
    “鄒石!”許盤磨牙。
    鄒石?巫方園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那邊,鄒石已經笑著站起身,走到這桌來,大咧咧的坐下,“嗨,小公主,初次見面,十分榮幸,我是元初得朋友。”
    小公主……
    巫方園一頭黑線。
    “我為什麼天天都能看到你?”許盤不爽的瞪他。
    “照顧你生意,不好嗎?”
    “戚,游手好閒。”
    “抱歉,是自由職業者。”
    巫方園見兩個男人抬槓抬得不亦樂乎,她不好插嘴,只得坐在一邊看著,看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啊,鄒石,是那個攝影師鄒石嗎?”
    “哈哈,是啊。”鄒石饒了繞腦袋,點頭。
    許盤悶悶地收回了那顆金光燦爛的大戒指,灰溜溜的回辦公室去了。
    “我有看過你的作品。”巫方園記得當時很驚艷。
    鄒石又笑了起來,然後摸著下巴打量他。
    “看什麼?”被他盯著,巫方園有點坐不住了。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哦。”
    “厄?”巫方園一頭問號。
    “第一次見到你,也是在這裡,不過那時你在外面,哭得很可憐的樣子呢。”鄒石抬手要了一杯咖啡,然後笑著說。
    哭得很可憐?巫方園回憶了一下,好像那次是發現尹宣住在了麗江花苑的房子裡。
    “那天元初也在裡面哦。”
    “什麼?”巫方園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呵呵,那天看到你哭,他一臉心疼得不得了的樣子,可是又怕貿貿然出現不好,就先打了個電話給你,結果……”
    結果她說謊了,她很不耐煩地說,她在家裡。
    巫方園低頭攪了攪杯中的咖啡,望著一圈小小的漣漪發呆o“其實在那之前,我就聽說過你了。”鄒石又語出驚人,然後試探性地看了她一眼,“呃,照片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巫方園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想起那些照片,然後驚訝地坐起身,“不會是你拍的吧?!”。
    “……我倒是想。”鄒石滑稽地聳了聳肩,“可是元初不捨得。呵呵,拍照片的家伙是我介紹給他的,他不放心把我這麼一只狼放在你身邊。”
    直到目送巫方園離開,鄒石才慢悠悠地踱到樓上許盤的辦公室。
    許盤正趴在桌子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只花啊。”在沙發上坐下,蹺起二郎腿,鄒石笑著打趣。
    許盤不理他。
    “喏,我說,這水已經夠渾的了,你不要去攪和了。”
    “憑什麼?”許盤拿白眼球丟他。
    鄒石笑嘻嘻地看著他,“你知道什麼是炮灰嗎?”,許盤瞪他,“你說我是炮灰?”
    “顯然。”鄒石聳聳肩,“或者你比較像跑龍套的,一個專門過場的路人甲。”
    “嘁!我才不會傻到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許盤摸了摸鼻子,誇張地站起身,“許公子我風流瀟灑,年少多金,何愁沒有美人投懷送抱?”
    直接開車回家,巫方園剛推開門,便聽到巫媽媽正在跟誰通電話o“什麼?區區病了?”巫媽媽背對著門口,聲音顯得憂心忡十中,“你也不要太擔心,年輕人嘛,扛得住的o”
    巫方園站在後面聽了一會兒,想起自己在公司氣得區區臉色發白的樣子,有些後悔,可是一想到程琳的話,還有那些資料就又氣不打一處來。
    “園園回來啦。”掛了電話,巫媽媽轉身看到巫方園。
    “嗯,是誰啊?”巫方園假裝隨口問了一句。
    “區區媽媽,說區區生病了,上個月就住院來著,怎麼又病了……”巫媽媽歎息。
    “上個月?”巫方園愣了一下,“不是說出國參加珠寶展的嗎?”
    “就在珠寶展之前,據說有天晚上區區從外頭回家後就病了,好在姬品來得快,不然還真是危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都不注意,你要好好說說他……”
    那天晚上?
    巫方園咬唇,是她爽約的那天嗎?那天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在哪個醫院?”
    “聽說還在公司把。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巫媽媽還沒有嘮叨完,巫方園已經帶上門跑出去了。
    頭腦發熱的跑到公司,站在樊元初辦公室的門口,她又有點猶豫了。
    “巫方園?”阮郁的聲音冷不丁在身後響起。
    巫方園嚇了一跳,忙轉身看他。
    “你來干什麼?”阮郁揚了揚眉,“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正表演四手聯彈表演的濃情蜜意嗎?”
    巫方園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看電視啊。”很理所當然得口氣。
    巫方園第一時間想的卻是,樊元初不會也看到了吧。
    “你了解元初嗎?”阮郁忽然正色道。
    巫方園有點不能習慣他的突然變臉,語塞。
    “我承認,元初用了些手段,可是他從來不會不擇手段。對於陷害這種事情,他還不屑於去作。”阮郁看著她,淡淡的道。
    “我……”
    “關於那則新聞,雖然沒有傷害到你的寶貝尹宣,不過我還是負責任的跟你說一句,那根元初沒有任何關系,是《曲陽日報》的一個記者,已經盯了你很久了。”
    巫方園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元初已經幫你解決了。”阮郁繼續淡淡的說道。
    巫方園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罪孽深重。
    “元初大概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才被你這樣折騰。”半晌,阮郁總結陳詞,然後將手裡的藥和溫水塞進她懷裡,轉身飄然離去。
    巫方園在門口吶吶的站了好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樊元初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頭發稍稍有些雜亂,沒有戴眼鏡,面色依然蒼白。巫方園將溫水和藥放在一邊的桌上,然後在他身邊坐下,拿外套蓋在他身上,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下巴尖尖的,有點硌手,很瘦。
    他似乎很疲憊,輕輕地蹭了蹭她的手,沒有醒。
    巫方園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眼鏡把玩,然後架在自己的鼻梁上,發現那居然是一副平光眼鏡。
    從他的衣袋裡摸出鑰匙,她找到程琳開過的那個抽屜,翻出那天看過的文件夾。
    那張寫了尹宣資料的紙已經沒了,相簿還在。巫方園抱著相簿坐在樊元初的椅子上。相簿雖然年月久遠,但是保存得十分良好,只有表皮上有破損。那樣的破損就仿佛是被人長期拿在手中摩挲,磨破的。
    看了一眼依然在睡著的樊元初,巫方園低頭打開相冊,看著相冊裡那個一點一點長大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鼻子忽然有點酸。
    眼前不知為什麼忽然一片朦朧,然後身後,有一雙大手將她擁緊o“區區?”吸了吸鼻子,抬起眼,揉揉眼睛,她回頭看他,“吃藥吧。”
    他沒有動,只是抱著她。
    “害怕嗎?”他問。
    巫方園知道他在問什麼,搖了搖頭,鑽進他懷裡。
    那日,程琳說,看起來好可怕呢,像是一直被人監視著生活。
    她被激怒,其實她根本沒有那樣的感覺,根本一點都不可怕。
    有那樣一個人,這樣安靜地注視著你長大。
    她,怎麼會害怕?
    “那天……你等了很久嗎?”埋在他懷裡,她輕輕問。
    她沒有說是哪一天,可是他知道她在說什麼。
    “嗯,很久。”
    “生氣了?”
    “有點。”
    所以才沒有接她的電話?
    她竊竊地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說,不久,一點也不生氣。”
    “為什麼?”他也笑。
    “因為以前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啊。”巫方園絮絮叨叨,像個老婆婆一樣,“上次,我約你慶祝,結果半途跑路,你也沒有生氣……再上次,我答應接你出院,結果你等了我一整天,還講沒有等很久……在上上次……”
    現在想想看,她真的很欠……
    她抱緊了他,咬唇,“對不起……”
    阮郁說的對,區區大概是上輩子欠她了,這輩子才會由著她這麼折騰。
    他低頭,托起她的下巴,她戴著他的眼鏡,“那麼,那天你約了我,想對我說什麼呢?”
    “我想說……”她看著他,隔著薄薄的鏡片,“我們結婚吧。”
    樊元初呆住。
    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真難得呀。
    “你不要娶我嗎?”他磨了磨牙,仰著臉問,一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一副他敢說不就要掐死他的樣子。
    “……要!”斬釘截鐵的回答“嗯,那麼,結婚之前,我們先來算一下總賬!”忍了笑,巫方園一本正經地道。
    “厄?”
    “尹宣回國的消息,真的是你公布的嗎?”
    “嗯。”他還是沒有猶豫的承認了。
    只要她問,他絕不會說謊,巫方園對於這一點還是有認知的。只可恨這個男人從來不會主動說真心話,總喜歡拐著彎兒瞞她。
    “為什麼?”
    “怕你輕易就原諒了他,怕我失去唯一的機會。”很直白的回答。
    巫方園的嘴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阮郁還說什麼不會不擇手段呢。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拍那些照片?”雖然明白,可是她還是想聽一遍他說的答案。
    “因為我想陪著你一起長大,雖然不能在你身邊……”他垂下眼簾,“其實你大學畢業時,我的身體已經基本康復了。准備回來找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已經……”
    那個時候,她已經要和尹宣結婚了。
    所以他沒有回來……
    “園園——”他忽然看她,欲言又止。
    “嗯?”巫方園有點好奇,從來沒有見他這副欲言又止得模樣。
    “你想跟我結婚,是因為孩子嗎?”狠狠心,他問出了糾結許久的問題。
    巫方園圓了眼睛,然後又瞇了瞇眼睛,“現在醫學很發達。”
    “呃?”
    巫方園有點頭疼地看著他,"為什麼你有時候看起來很聰明,有時候卻那麼笨呢?“
    “呃……”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哥哥坦白孩子是你的?”巫方園瞪他,“如果我不講,哥哥早就自作主張將孩子打掉了。”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笨蛋。”她咕噥,竟然有點害羞。
    他低下頭,緩緩靠近她o“晤……第……第三個問題,‘’避開他的唇,巫方園支吾了一下,”為什麼要把我的照片給程琳看?I“她很介意他竟然將她的照片跟別的女人分享o”我沒有。“他說。
    他說了,她竟然奇異地就相信了他。
    然後他如願以償吻了她。
    嗯,他如願以償。
    雖然不算是公眾人物,但知名珠寶設計師和風圖集團千金的婚禮還是被大幅報道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生死相依的瞬間,四手聯彈的浪漫都化作了泡沫。。。。。。
    收到尹宣的短信時,巫方園正在試穿婚紗。“晚上七點,銘典咖啡廳,不見不散o”
    合上手機,巫方園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對著鏡子微笑了一下。
    “園園,誰啊?‘’坐在一邊的蘇小小隨口問了一句,張曉雅大肚婆沒來o”尹宣。“。
    “……”蘇小小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對著鏡子臭美的女人,感歎,“女人啊,無情起來真可怕。”
    巫方園沒理她。
    晚上七點,巫方園一跨進銘典,便看到坐在鋼琴旁的尹宣。店裡除了他們一個客人都沒有o.。。
    尹宣在彈的,是《月光曲》。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曲子,同樣的人。不同的,只是心境,她站在他身後,靜靜地聽他彈完。
    他回頭看她,“園園……”
    “我月底結婚,你來嗎?”
    他驟然沉默,定定得看著她,許久才緩緩開口,“音樂會上的四手聯彈,於我而言是新的開始,與你而言,竟然是最後的告別嗎?”
    “對不起。”
    蘇小小是對的,她才是最無情的哪一個。
    “當初先招惹你的是我,現在先變心愛上別人的也是我。”巫方園看著他,聲音很輕,語速放得很慢,“你沒有任何錯。”
    她說,她變心愛上別人了。
    “不放手也不行了,是嗎?”他看著她,問。
    “對不起。”
    “如果當時,我沒有放手……你已經是我的了。”他說,不甘心。
    如果當時……不放手。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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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12 18:59:4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大清早被拎起來定妝,正昏昏欲睡間,吳阿姨推門進來,“小姐,有人送了包裹來,說要你親手拆封。”
    巫方園接過,打開一看,瞌睡蟲全跑了。
    竟然是區區送給她的那枚戒指,她以為已經丟失的戒指。
    “誰送來的?”巫方園忙問。
    ‘’不認識,也沒留名字,已經走了。“
    巫方園正疑惑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竟然是尹宣。
    “戒指收到了嗎?”
    “收到了……”巫方園下意識地回答,然後驚訝,“你……”
    “對不起,是我藏起來的,現在物歸原主了。”
    “你的耳朵……”巫方園的聲音滿是驚喜o“嗯,已經好了。”他似乎笑了一下,“本來演奏會結束就想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回來你已經走了。”
    巫方園沉默。
    “是因為你,我才從詛咒中走出來的。那一天在天台上,你拉著我的樣子,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他的聲音稍稍輕松了起來,“看了那麼多心理醫生,原來你才是我的解藥,而我那麼蠢,竟然丟下你跑得遠遠的o”
    "尹宣。。。。,。“
    “我實在說不出百年好合之類的話,對不起。”
    手機就這樣掛斷了。
    看著掌心的戒指,巫方園一個人定定地坐了許久,許久,一個笑容慢慢在她的嘴角綻放。
    握緊戒指,她松了一口氣,轉身去找樊元初。
    剛要推開他的房門,裡面傳來的吵鬧聲讓她停了下來。
    “我要休假!休假!還要漲工資!”阮郁嚷嚷著,“嘁,要不是我在你辦公門口蹲點,逮著從音樂會回來的巫方園,她有那麼順利進去跟你談心嗎?”
    “嗯。”
    “哦……那我也要紅包。”鄒石帶著笑意的聲音加入,“我可是有份幫你解釋關於照片的事情哦……”
    “哦。”
    “哈哈哈,我也要我也要,不是我的發明,你哪裡那麼容易抱得美人歸……”姬品的聲音也嚷嚷了起來。
    “好。”
    巫方園豎起眉毛,一腳踹開門。
    正敲竹槓敲得不亦樂乎的眾人回頭,見一身婚紗的巫方園雙手叉腰站在門口,成怒目金剛狀。
    樊元初站起身,詫異,“園園?”
    “你蹲點蹲得不錯。”精致細長的眉微微挑起,巫方園慢悠悠的走到阮郁身邊,陰森森地說。
    阮郁石化。
    “你的解釋也很OK.”側頭瞄向鄒石,巫方園冷笑。
    鄒石也石化了。
    “還有你。”提起裙擺,巫方園瞇了瞇眼睛,“你的發明真好啊。”
    姬品開始顫抖,惹毛了老婆大人的死黨……
    巫方園以彪悍的小霸王姿態秒殺了一種打算敲竹槓的吸血鬼,保住了老公的錢袋,然後優雅的走到樊元初身邊,抱住他的手臂。
    “他是我的人!”穿著婚紗的女人極豪氣地宣布了自己的所有權。
    樊元初唇角勾起一抹笑,乖乖的沒有說話。
    “啊,那個腹黑……”阮郁抬頭撫額。
    因為雙方家長的宗教信仰,他們選擇了教堂婚禮。其實巫方園還是有點緊張的。直到薛爸爸親手將她的手交到樊元初手上時,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你不會逃跑吧?”他吻她的時候,她忍不住問。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輕聲說:“我會追著你跑。”
    她終於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巫方園想起張曉雅問過她,如果有一個人為你處心積慮十幾年,你會不會動心?
    她想,她會的。
    事實證明,她已經動心了。
    第二年春天的國際珠寶設計大賽上,一串名為“海洋”的手鏈力壓對手,奪冠而歸,設計者未能到場領獎。
    因為那個時候,巫方園正在A市某家醫院裡聲嘶力竭,大喊大叫……
    “啊啊啊啊……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樊元初你渾蛋!啊啊……我不生了!不生了……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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