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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國王陛下】 從前有座靈劍山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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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1 01:10: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展巨集圖 第十六章 百萬先行者  

  在王陸出手,將百萬混沌壇建成以後,老淫棍等人順理成章地入駐王家村,地址就選在王陸家的舊宅 —— 當然,也是王陸本人的授意。
  
  其實按照最初的設計,本想直接將王大富家的宅院佔掉,那村中第二土豪這兩年裡著實沒幹什麼好事,尤其那熊孩子王小虎勾結匪類,禍害不淺,徵收他們一套房產,簡直天經地義。
  
  但是在靈氣潮汐時,被舊宅裡的一塊碎片干擾,險些功虧一簣的經歷,卻讓王陸對那間舊宅又提起了興趣。
  
  現在想來,小時記事不清晰,或許真有很多重要線索被遺漏掉了,而且不仔細檢查根本查不出來。

  上一次回村的時候,這別院被某個不開眼的宣講大使所佔,王陸登門拜訪,險些當場劍誅對手,但整個過程裡,饒是以王陸天靈根的敏銳,也沒察覺埋在土裡的那枚碎片!那麼天知道這裡還有多少秘密!
  
  可惜,當王陸帶隊入駐這間舊屋後,卻死活找不到更多線索了。
  
  不過,本來也沒做太多期望,也就談不上什麼失望。

  而且在入駐之後,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做。
  
  開壇講法。
  
  不講法,怎麼傳教?不傳教,怎麼收智商稅?但講法一事,卻不能由王陸等人提出來,最好是等村人求上門。
  
  而村民當然也做著同樣的打算,好不容易有機會讓天上的神仙在村中暫居,豈有放過機會的道理?在入駐當天,村長王啟年就帶著不少村民,忙不迭地跑來拜訪,殷勤不已地送上諸多農家土特產,酒肉俱全。而且老村長也充分發揮了他的智慧,自始至終,半句多餘的話沒有,求仙什麼的更是提也不提。
  
  到了第二天,又是一堆土特產送上門來,老淫棍也不拒絕,照單全收,這讓王啟年興奮不已。
  
  到了第三天,王啟年再次登門拜訪時,老淫棍終於開口了:“村長,究竟有何事相求?”
  
  村長毫不猶豫:“求仙長賜一絲仙緣!”
  
  老淫棍心中一喜,卻故作遲疑:“這……”
  
  老村長立即拜倒:“求仙長恩賜!”
  
  “唉,這幾日承你們熱情款待,我們有所回報也理所當然,但仙緣一事卻不是我能做主……”
  
  說話間,一個少年聲音淡淡傳來:“既然在此立壇,便賜下仙緣也是無妨。”
  
  老淫棍非常知趣地拜倒:“拜見教主!”
  
  “不必多禮,我未下界,只是傳音而來,不必行此大禮……三日之後,我在法壇講法,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的造化。”
  
  言畢,再不出聲,王啟年驚訝地張望四周:“方才是……教主大人?”
  
  老淫棍起身點頭:“是教主從仙界傳音過來,老村長,你們真是天大的福緣,教主居然肯在此地講法!唉,就連我們這些教會老人,一年也得不了幾次機緣!這次多半是看在那法壇的份上,教主雖是神仙中人,在人間卻行人間之道,奉行等價交換的原則,我們占了你們村中的天地靈氣,便以仙緣為報。”
  
  王啟年喜得渾身發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那什麼天地靈氣,說的玄妙,但他在村中生活幾十年,也沒感覺出這靈氣有什麼特別,倒是這仙緣,可是實實在在啊!
  
  就連王小虎那不成器的東西,在七星門這樣的騙子門派中修行兩年,都能放放火,畫畫符,若是這等真神仙傳下仙法來……前途不可限量,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三天後,王家村的小廣場處已經人山人海,村中幾百人全部聚集過來,等待仙人傳法。
  
  這裡面,甚至有王富貴一家的身影,王陸這次化身智教教主一事並未告知自己的爹娘,畢竟這是事關重要的絕對秘密,爹娘雖然親近,卻只是普通人,難免泄露秘密。
  
  所以王陸在幾天前,就恢復原貌,趁夜回到家中,和爹娘交代了幾句,然後就佯裝回山修行,好一番依依不捨
  
  他說,這個智教還算名副其實,雖然不如自家靈劍派那麼牛逼霸氣,但難得願意在凡間行走,是凡人沾染仙緣不可多得的機會。不過仙緣一事,不必太過苛求……總之,王陸既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在日後智教開展工作時太過配合,也不希望他們太過特立獨行。
  
  還好家裡人悟性都還不差,哪怕是王富貴新收的妾室,也較尋常村人要聰明些,很快就領悟了王陸的用意,對之後的一切就都不冷不熱地接著。王啟年登門道歉,他們應了,後來招呼他們一起去聽智教講法,王富貴也就招呼家人出了門。當然,對所謂仙緣,並不抱太大期待,權當是去看戲,和身周那些兩眼放光,期待仙緣的村民形成鮮明對比。
  
  待村人聚齊,距離約定的時間也沒多久了,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何昀、霧飛花、聞寶等人都已經站定位置,嚴陣以待。又過了片刻,聖女大人也姍姍來遲,當她也在既定位置站好時,台上倏地多出一個人影,正是從仙界下凡(解除隱身術)的教主王陸。
  
  作為整場大戲的導演和主演,王陸展現出了極其專業的素養,一出場就釋放出強大的氣場,令台下村民感到心頭一沉,不由自主想要低頭。
  
  而後,王陸緩緩開口:“今日,我來講一講天上事。”
  
  “天上事?”
  
  不光是台下的村民,就連台上的老淫棍何昀等人,也是好奇。
  
  王陸登台講法,具體要講些什麼,就連他們這些教派內部人士也是不知,聖女風鈴是不感興趣,何昀和霧飛花是不敢打聽,而聞寶大著膽子問了,得到的答案則是,劇透一時爽……
  
  所以這次聽王陸開口便要談天上事,幾人也來了興趣,想聽聽天上究竟有何事。
  
  “天上有仙,所謂天上事,便是仙界事,更是仙人事。
  
  下面已經有人用力點了點頭,他們聚集此地,可不就是想聽仙界事和仙人事,至於天上的雲和月,就算有再多的玄妙,那和他們又有什麼關系?
  
  王陸見聽眾們胃口已經提起,微微一笑,便開始描述令人心潮澎湃的仙界景像。
  
  仙界之大,廣袤無垠,九州大陸若是投入仙界,便如滄海一粟。這廣闊仙界中,自然有無數仙人。仙人非人,神通廣大,移山填海,而仙界萬仙,也沒有凡間那亙古不變的利益紛爭,眾仙人和諧相處,互助修行,仙界雖廣袤瑰麗,卻波瀾不驚。
  
  究其緣由,便在於,仙界是物產極大豐富之地,無論何種利益訴求,在仙界都能得到滿足。凡間看來價值連城的寶物,在仙界便如石子一般俯拾皆是,如此情況下,自然難有紛爭,加上仙人心境非比尋常,壽元漫無止境,又何需計較一時之爭?
  
  三言兩語間,王陸已經為台下人勾勒出一番壯麗廣闊的仙家氣像,令村民們如痴如醉。
  
  在此之前,他們對仙界的了解,僅限於各人臆想,以及七星門宣講大使的講說。要說七星門的宣講使者們也都是舌燦蓮花之輩,但他們所描繪的仙界,也無非是金山銀山,格局與王陸所言,真是天壤之別。
  
  不過,單憑這氣勢宏大的想像,還不足以令村人徹底沉淪,於是王陸話鋒一轉,開始迎合聽眾的口味,講起了仙人的生活。
  
  那自然是令人心馳神往,熱血沸騰的。
  
  那些在仙界修行億萬年的巨擘姑且不論,任何一名由凡間飛升的新晉仙人,在踏足仙界時,便會有七十二名美麗絕俗的仙女手捧著仙界的瓊花玉露侍奉身旁,從此成為這仙人的私有禁臠。而仙人居於仙界,更會有氣勢恢宏的宮殿,廣袤無垠的領地,任何凡間帝王的權勢,都無法與哪怕最弱小的仙人相提並論,仙人只要一動念,便能讓仙界領地中億萬人為之改變……
  
  這番描述,顯然極大拉低了格調,但台下的聽眾卻抓耳撓腮,聽得喜不自勝。
  
  對啊,這才是仙界的景像,這才是仙人的待遇!那什麼金山銀山,實在太低俗!怎比得上七十二位仙女來得氣派…
  
  不多時,王陸的天上事便暫告一段落,而台下人已經迫不及待:“敢問神仙,要怎樣才能飛升仙界?”
  
  “是每一個人都能修仙嗎?”
  
  “神仙,您看我有沒有修仙的資質啊?”
  
  “神仙……”
  
  眾人七嘴八舌,吵的沸反盈天,王陸在台上做拈花微笑狀,也不制止,但也不作答。片刻之後,老村長王啟年將拐杖用力一頓:“都安靜!”
  
  村長的威望還是有效,很快就將村民的吵鬧平息下來。村長王啟年恭恭敬敬地對王陸躬身行禮,然後沉聲問:“敢問神仙,我們凡人……可有成仙的可能?”
  
  王陸微微一笑:“有。”
  
  王啟年心中砰砰亂跳:果然!七星門那魔教雖然歹毒,但人人皆可成仙的理論卻沒有錯!
  
  激動之下,老村長顫抖著問:“那麼,我,我也能……成仙?“
  
  誰知王陸卻搖起了頭:“不能。”
  
  王啟年頓時愕然:“不,不能?”
  
  台下也是議論紛紛,方才不是說凡人也能成仙,為何到了王啟年這裡,反而不能?因為王啟年不是凡人?
  
  王陸於是嘆了口氣:“方才說天上事,你們可知頭頂幾重天?”
  
  台下人面面相覷,怎答得出來?
  
  “迄今為止,人間之上共有九重天,這九重天非開天辟地之時便有,而是逐一轉化而來。”
  
  “轉化而來?”
  
  “不錯,由凡間轉化而來,九重天的下三重,在一個紀元以前,都曾如此地一般,是凡間世界。”
  
  “什麼!?”
  
  這一次,不但台下村民吃驚,就連台上的智教長老們也張大了嘴巴:教主,您這也太能扯了!?
  
  王陸說道:“凡間世界,歷經千萬年變化後,有可能會飛升成為仙界,那是整個大千世界的升華蛻變,屆時人人成仙,自此仙凡轉化,永享極樂……因此,我說凡人也能成仙
  
  “那,要千萬年以後?”
  
  “具體年數並非定數,一個世界的升華,需要的不是時間的推移,而是這個世界中,千千萬萬人的努力修行。”
  
  “千千萬萬人的努力修行,這……又是何意?”
  
  王陸嘆了口氣:“仙界自古相傳,當一個世界有百萬飛升者時,便能整體升華,融入仙界,屆時雞犬升天,凡人也能從中受益……但終歸要有百萬先行者。”
  
  “那,我們這個世界,有多少先行者?”
  
  “迄今為止,不足百人。”
  
  “啊……”眾人大失所望,心灰意冷。
  
  王陸沉默了一會兒,待沮喪的情緒漸漸蔓延時,開口問:“你們可是放棄了?”
  
  王啟年苦笑:“不敢欺瞞神仙,飛升成仙,我們每個人都想,但是這麼看來,恐怕要千千萬萬年以後,有了百萬名先行者,其他犯人才能成仙,屆時我們早就化為一堆爛骨頭了啊!”
  
  王陸笑道:“為何你們不肯去做先行者?”
  
  “啊?”
  
  “百萬先行者,總要有人去做,不然任憑歲月推移,大千世界也不得升華,若有差池,或許會墮入魔界,永世沉淪。你們既然一心成仙,為何不去做先行者?”
  
  “這,我們行嗎?”
  
  “不努力不修行,就永遠不行,任何一個世界的升華之路,都是億萬凡人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人來說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一個人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能夠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生最寶貴的事業——為世界的升華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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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1 01:17: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展巨集圖 第十七章要充分發揮勞動力成本低廉的優勢

  話音落定,台下一片肅然,沉默持續了很久很久。
  
  王陸笑著轉動目光,看到了幾百雙茫然的眼。
  
  王陸所說的天上事,以及凡人成仙之法,顯然和他們的預期有著極大的不同。但是,比起七星門那胡亂承諾,人人成仙的說辭,王陸所描繪的世界,無疑要真實可信得多,哪怕村民們內心深處,更願意相信七星門那種,只要吃些靈藥,被仙長點化一番便能成仙的說辭,但……
  
  百萬先行者,升仙之路就在腳下,這樣的說辭的確能令人熱血沸騰,但一時的激昂後,卻不得不面臨一個現實的問題。先行者……自己有這個資格麼!?縱然一生為之奮鬥,怕也只能去當成功者腳下的累累白骨吧。
  
  有些人甚至不由升起了絲絲的怨恨,為什麼仙界會是智教所說的模樣,為什麼不是七星門所描繪的樣子……?
  
  就在人們感情復雜地消化著方才的天上事時,王陸恰到好處地再次開口。
  
  “你們不想成為先行者?”
  
  王啟年愣了一下:“想,當然想,但是……”
  
  “既然想,那麼為何你們此時要怨恨,懷疑,要自卑自怯?你們認為自己當不得先行者?”
  
  王啟年和其他幾位村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老村長苦笑著答道:“教主大人,您是仙界中人,或許不了解我們凡人的苦楚,我們沒有那麼好的資質和悟性,單靠自己修行,恐怕永遠也修不到升仙的地步。”
  
  王陸笑了:“所以就不修了?”
  
  王啟年頓時被問得一愣,既然什麼都沒有,還修什麼?
  
  “的確,我生而為仙,不理解凡間的苦難,但我知道九州大陸千萬年來,無數修士在修行路上艱難前行,並非所有人都天才橫溢,更不是人人都有天賜的仙緣,況且即便是天縱奇才,最終也沒有幾人能走到終點……那麼,這千萬年來的無數修士,又是在修什麼?”
  
  說話間,王陸伸手衝老淫棍何昀一指:“此人出身凡間,只是一名修士,稱不得仙。但是,你願不願意和他換?”
  
  “和他換?”
  
  “不錯,換他一身仙法修為。”
  
  王啟年愣了一會兒,猛地恍悟:“當然願意!仙長雖然不是真仙,但仙法玄妙,怎是我這老朽之軀能相提並論的。
  
  王陸笑了:“那我再問你一次,修不修?”
  
  “修,當然修!只是……”
  
  這個時候,老淫棍及時出言打斷道:“不錯,論資質,論悟性,你們只是再尋常不過的普通人,但是,修行一事,首重機緣,而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仙人垂青更稱得上機緣?
  
  話說到這個份上,村民們再怎麼魯鈍也理解了其中意義,頓時欣喜若狂。
  
  “那麼敢問教主,我們要如何修行?”
  
  王陸卻搖了搖頭,不肯再說。
  
  王啟年疑惑地愣在原地,不知為何仙人的講法就到此為止了。
  
  老淫棍咳嗽一聲,說道:“非是教主不願點化,但修行之法,是我智教從不外傳之秘,隨意泄露天機,教主是仙人之身自無所謂,但其他人卻可能被天道牽累,教主體恤下屬,所以……”
  
  聽到從不外傳,王啟年立刻腦中靈關一閃,當即拜倒:“求教主收留!我們王家村全體,願入智教,效犬馬之勞!
  
  老淫棍哭笑不得:“你這老人家也真是……智教可不是什麼人想入就入,你這樣子像什麼話!”
  
  此時王陸則說:“這些人情真意切,就此將其拒之門外也是不妥。我們在此地建立法壇便是機緣,那麼除了今日講法,便再還他們一個機緣。這些人,便當作智教的入教積極分子,稍加關照吧……明日,便由你為他們講解修行之法,我生而為仙,對凡間的修行反倒不如你熟悉。”
  
  何昀躬身:“屬下遵命。”
  
  王陸笑了笑,目光又轉向了台下的村民,開口說:“大干世界的飛升,或許你們注定無緣見到,但我希望你們明白,自己所做的每一份努力,都不是無用功,通往仙界之路的無數磚石,就有你們親手打造的一塊,那將是永恆的榮耀。
  
  講法結束,很久後人群才漸漸散去,雖然心中仍有不少的迷茫,但大部分人都難掩心中的jī動,內心險些樂開了花
  
  與此同時,智稅局的領導們也興高采烈地召開了慶功宴,方才的講法,完全達到了預期效果,哪怕最挑剔的聖女大人也是讚不絕口。
  
  “哈哈,百萬飛升者……這設定真心給力啊!簡直霸氣側漏了!你是怎麼想到這麼鬼扯的設定的?”
  
  局座大人謙虛的擺了擺手:“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聖女卻依然沉浸在方才那場好戲之中,興奮不已:“而且你後面那段話也相當精彩誒,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讓人完全想像不到,說這話的居然會是出身無相峰,以生活作風腐朽墮落聞名的王陸!”
  
  “靠,我在無相峰窮困潦倒,甚至天天跑你那兒打秋風,哪兒來資本腐朽墮落啊?”
  
  “總之,今天你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有種圍觀你當初走升仙大會的感覺誒!”
  
  “得了,那段扯淡的歷史就甭提了……”
  
  說笑完了,聖女便把心中的問題講了出來:“開局不錯,但接下來怎麼辦?”
  
  王陸說:“還用問?當然是收智商稅了。’
  
  “怎麼收?經歷了七星門的變故,再想高價賣靈根,恐怕行不通。”
  
  王陸就笑了:“所以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六和散之類的,非但不賣高價,甚至成本價乃至虧本價賣給他們,收稅,要走旁的路子。”
  
  “旁的路子是指?”
  
  “比如千靈殿,又比如百花園。”
  
  小鈴兒頓時醒悟:“你是要他們出賣勞動力!?”
  
  “沒錯,就如凡間國度的統治者,剝削臣民時也是賦稅和徭役並存。待日後我們將六和散等物普及開來,這些愚民縱然修不出高深修為,多少也算入了門,恰好能修建些簡單的建築,打牢咱們智稅局總部的基礎。”
  
  小鈴兒眼珠一轉,笑道:“哦對,這就是你說的……什麼豪華辦公樓?”
  
  “沒錯,就是那個意思,如此一來,非但咱們直接受益,那群愚民也能在修築過程中通過實踐增進修為,更何況建築建成後,所有人都得實惠,真正的一舉多得嘛!俗話說,殺豬也要養肥了殺,咱們智稅局的工作,就是要讓愚民們充分動起來,他們動作越多越大,這頭豬就越肥越壯,我們征稅的空間也就越大。如七星門那般,逼著人去賣血賣腎才能換錢修行的,根本是竭澤而漁。”
  
  這話說得,讓老淫棍和霧飛花都有些不自在,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棄暗投明,但聽王陸這麼點評七星門,心裡還是有些尷尬。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上哪兒去找那麼多六和散?
  
  王陸說道:“那東西早就爛了大街,又不是什麼高端藥物,只要有錢就能買吧。”
  
  “你有錢麼?”
  
  “所以說,你以為我修那百萬混沌壇是干什麼的?”
  
  事實上,真要買六和散,甚至用不到修仙界的貨幣靈石,這種早就在九州普及開來的藥物,早不是盛京仙門的獨家秘藥,如今哪怕是個下品小門派,都能輕而易舉制造出六和靈根,因此價格一降再降,甚至用凡間金銀都能換到 ──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騙子們施展的空間。不然一邊以靈石換靈根,一邊又只能用靈根換金銀,那就太不劃算了。
  
  不過,想要大批量進貨,最好還是採用靈石等物進行交易,反正有了百萬混沌壇,便等於有了源源不絕的財富。對於很多下品門派來說,一個合格的法壇,就相當於一條靈石礦脈,是門派經營的關鍵。
  
  “說來,你今天修的那奇怪圓球,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可沒見過這樣的法壇啊。”
  
  “呵呵,如我所說,百萬混沌壇唄,具體的功效嘛……
  
  待王陸將法壇功效細細說明一番,屋中幾人都忍不住地吃驚,一個成長型、潮汐強度介乎六七品之間的法壇,已經足夠令人吃驚。而產出高度隨機,極可能噴出石渣,有可能噴出五品靈丹……這個屬性就太逆天了,上品法壇都未必比得了,至少你不能指望一個法壇,只吸收那麼點靈氣,就噴出五品靈丹,這轉化率完全不科學……
  
  “嘖嘖,這真是日進斗金啊,王陸你有沒有算過,如果不依靠靈石強注,單憑潮汐,要多久才能噴射一次?”
  
  王陸說道:“總的來說,每天大概都能玩一次十一連。
  
  老淫棍愣了會兒,霍然起身:“每天都能十一連!?那豈不是說,一年下來,這法壇能給咱們提供幾十萬靈石的收入!?這等於多了一座府城,不,比府城還要富庶啊!”
  
  昔日七星門占據府城,一年收入數十萬靈石,但那種橫財可一不可再,也是該城多少年的積累被一朝搜刮,才有那種暴富。
  
  聽老淫棍感慨,王陸只是好笑:“那是因為我手氣好十一連震出了五品靈丹,你以為這是活動期間十一連必震啊?也行,明天你講法之前,親手試一次,要是震不出來,差價用你私房錢來補!”
  
  老淫棍心說我要是有您的豪運,何至於淪落至此?連忙求饒。
  
  “呵,總之,現在錢有了,人心也有了,下一步……”
  
  教主王陸笑容轉冷,“大概某些人也該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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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1 01:22: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展巨集圖 第十八章 一個小築基呀,來到王家村呀……

  蒼溪州大明國東道府,一處荒山的山頂,七星門的高層會議悄然進行。

  對於這種連萬仙盟最低門檻都達不到的九流門派來說,註定其發展和經營模式不能走尋常道路。

  首先因為主要業務是詐騙和經營邪教,所以在萬仙盟境內註定見不得光,就連總壇都遮遮掩掩,建在荒山之中 ── 不然在下九流的門派中,七星門也算風生水起,不至於如此落魄。

  其次,因為終歸上不得臺面,許多門派應有的配置也配不齊,例如掌門與其餘高層長老之間,就缺少必要的聯系渠道。一般萬仙盟門派,高層之間要麼有仙法連接,要麼有水鏡幻幕,再或者還有通訊靈符,飛劍傳書……而那些一流門派,甚至會有能突破無數結界法陣限制,實現絕對傳訊的天符——一張就能買下整個七星門。

  而到了七星門這裡,就只能用凡間的手段,定時定點召開會議,高層溝通。

  七星門雖然檔次不高,但業務網路著實繁復,門中幾位長老平時各有各的地盤,忙前忙後,倒是難得相聚一次,因此每次會前為表示門派團結,總要寒暄一番。而今天,總壇內的氣氛卻有些怪。

  一名身穿黑色法袍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匆地上了山,他姓謝名持,是七星門最年輕的六星長老,是掌門前些年親手從一個萬仙盟門派中挖過來的高端人才,平日最得掌門看重,只是這次處理事務遇到了麻煩,不小心居然忘了例會的時辰,匆匆趕來,已經晚了幾分。

  當他笑容滿面步入會場,準備告個罪時,卻忽然感覺氣息一滯,身上如同多了重擔。

  抬起頭,中年人意識到,那是掌門的怒火。

  於是他多一個字也不廢話,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然後悄聲問身旁的長老:「怎麼了?」

  那長老同樣傳音入密:「你沒發現這裡少了個人?」

  謝持愣了一下:「老何呢?」

  「嘿嘿,我們也想知道……據說已經失去聯系好久了,上一次例會也不也沒來?兩次會議無理由缺席,就算那掌門好說話……你也知道意味著什麼吧?」

  謝持有些難以置信:「老何他……不像是那麼有膽量的人啊,背叛門派,他活膩了不成?雖然他修為的確不錯,可是跟掌門比起來那可……」

  「誰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掌門才感到惱火啊,發生這麼大事,偏偏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

  謝持:「老何身邊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除了那個姘頭霧飛花,其他人都是三星以下的弟子,沒資格聯系咱們。」

  謝持:「咱們總有資格聯系他們吧!?」

  「武侯縣的名冊在老何和飛花手裡,掌門手中都沒有副本,聯系個屁。」

  謝持瞠目結舌:「這……咱們七星門的管理制度,怎麼這麼扯淡啊!?」

  「嘿嘿,比不得你們萬花樓那麼正規嘛,哼,恐怕這件事後,咱們每個人都得小心一點了。」

  兩人私底下聊得開心,忽然聽頭項一聲悶哼。

  「哼,說夠了,就閉嘴吧。」

  長老們頓時安靜下來。

  天空中的聲音略含怒意:「這次事情,我剛剛已經搞清楚了,還好我認識一個黑市商人,恰好知道有人前段時日購買了一批素材,往狗耳山去了。這個時候往狗耳山跑,嘿嘿,的確是想反啊!」

  說話間,聲如雷霆,令眾長老心驚肉跳。

  雖然掌門修為也只是虛丹,但在一眾築基修士面前,兩個境界之間卻是不可跨越的鴻溝,由不得他們放肆。

  「謝持,這件事由你處理,具體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謝持心中一凜:「遵命!」

  三天后,謝持隻身趕到了東道府武侯縣狗耳山。

  哪怕事隔三天,謝持依然忘不了出發前,從天空傳來的刻骨殺機。

  掌門是動了真怒啊……不過也難怪,七星門這些年不說順風順水,但最多只是被其他門派打壓,還真不曾內部出過亂子,老何平日裡除了貪花好色,實在看不出有舉反旗的魄力,所以他的叛變給掌門的傷害最深,掌門一下子覺得身邊無人可信了!

  說到底,還是七星門的制度太弱,為了隱蔽發展,所以門派從上到下採取單線聯絡,結果一個點斷了,整條線就全部癱瘓,而且缺少必要的監察,老何這麼一逃,七星門居然過了數天才發覺異常!還是因為掌門對王家村的事相當關注,等一轉頭發現相關負責人不見了,才警覺異常!

  這他媽都什麼事兒啊……也難怪掌門要從萬花樓把自己挖過來,再沒個專業人士來整頓一下,這七星門遲早被它自己坑死!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唯有如此,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從萬仙盟門派跳槽到這小地方,不就是看中了發展空間足夠大?若是有機會整合資源,將七星門這下九流的東西托入萬仙盟,那可真就魚躍龍門,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在萬花樓只是不得志的普通修士,但日後若成了萬仙盟門派的實權長老,身份地位可就不一般了……

  不過,整頓門派那都是之後的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為門派誅逆賊。

  「老何啊老何,你到底為什麼鬼迷心竅,偏要造反呢?而且還選了這麼個地方……若是荒郊野嶺,怕是掌門都懶得理你,但靈氣濃鬱鳥語花香,天然的洞天福地,不是你有資格占據的啊。」

  一邊冷笑著,謝持一邊祭出了自己的獨門法器荊棘花 ── 出自萬花樓精工坊,五品法器,配合萬花心法則有接近上品法器的威能,他之所以受掌門器重,隻身前來收拾何昀、霧飛花以及其他可能的敵人,最大的依仗就是這個五品法器。

  其次,他雖然年紀比何昀小得多,但實力卻更強一籌,同為築基下品,但萬花樓出身和玉林派出身可大為不同,萬花樓是八品門派,玉林派卻只是九品,兩門派的底蘊相差甚多,同等境界下,綜合實力能高出一成。

  別看一成不起眼,實戰中實力差出一成,意味著十招之內便能分勝負,再加上獨門法器荊棘花,就算同時面對何昀和霧飛花兩人,謝持也有信心在五招內結束戰鬥。

  「老何,這次就對不住你了。」

  話音剛落,謝持神色一僵,向前踏出的半步凝在半空,再也不敢動彈。

  就在身前十餘米處,何昀帶著一臉笑意出現在他視線中

  「謝持長老,你要如何對不住我?」

  謝持神色不動,心中暗驚:這老東西,怎麼如此神出鬼沒!?自己遠道而來,可不是沒有半分準備,荊棘花是剛剛祭出來不錯,但頸子上的寧心墜可一直掛著來著!

  不過轉念一想,這老東西兩年前就受掌門之命經營武侯縣,狗耳山有濃鬱的天地靈氣,他在此佈下什麼奇特陣法也不稀奇,老東西出身的玉林派別的不成,陣法一道還是有些名堂……不過,這點名堂又有何用?除了荊棘花,他手上還有掌門借來的三張底牌,任何一張都能輕易擊潰築基下品的修士!

  「老何,只有你一人?飛花呢?」謝持心中自信,但臨敵時卻絕不乏謹慎,眼見老東西一人出現,那麼霧飛花自然是埋伏著準備偷襲。

  也真是有趣,一個練氣上品的修士,就算偷襲又怎樣?自己身上可還有一套九煉玄甲,堅不可摧,那可是……

  「真麻煩,墨跡什麼啊?」

  身後響起的少女聲音,讓謝持心中一驚,但下一刻,腦後的猛烈沖擊讓他霎時眼前一黑。

  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九煉玄甲,你坑爹啊……

  謝持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面前正是何昀那張賤笑的臉。

  見謝持醒來,何昀回過頭:「局座,這家夥醒了。」

  「哦,挺快的嘛,看來這是這批人裡素質最好的了。」

  「啊?」

  「沒什麼,領導玩的梗你不懂。」

  趁著何昀和某個陌生人說話的功夫,謝持連忙四下張望了一番。

  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某個廢棄已久的倉庫,只是被打理地乾乾凈凈,自己被丟在一堆雜物旁邊,不出意外的,渾身法力都被散去了,不過根基尚在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身上被一道道細不可見的絲線捆著,絲毫動彈不得……說來他也是築基期的人物,法力溝通內外,肉身遠較尋常武者強悍,但在這絲線的纏繞下卻連掙扎餘地都沒有。

  倉庫中除了何昀外,還有一個和他說話的年輕人,看兩人說話時動作語態,年輕人地位明顯更高一截。

  此外,還有一位俏麗的少女站在年輕人身旁,一臉地不耐煩,地位卻似比年輕人還高少許。此時謝持渾身法力被散,也看不出對方深淺,但總歸不是簡單角色。

  謝持驚訝了片刻,心中便即瞭然:果然是有其他門派的人參與其中,不然何昀實在不像是有膽量背叛門派的啊。

  不過,會在意狗耳山王家村這種地方,想來也不是什麼太有來頭的門派,而蒼溪州附近又有哪家門派會來壞七星門的事?

  就在謝持開動腦筋,努力尋找線索的時候,那年輕人已經將一雙清澈的眸子轉動過來。

  「你好,我是九州智稅局局長,智教教主,歡迎你來到我們這個新組建不久的大家庭,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為籌集好管理好九州智稅而努力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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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展巨集圖 第十九章 黑手聖女

  「於是,請大家鼓掌歡迎新人的到來!這位謝持呢,原先在七星門擔任長老,在七星門十八長老中排名第七,比老何還要高上不少,是一等一的人才,以後將在智稅局積極貢獻自身力量,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在別院房內,王陸滿臉笑意地拍著謝持的肩膀以示器重,面前小鈴兒、聞寶、何昀、霧飛花四人表情各異,各有各的打算。

  謝持本人的臉色則是僵硬地如同行屍走肉。

  在倉庫中,他收到了王陸的熱情招攬,其結果嘛……自然是從了。

  一來,王陸提出的三個優勢的確令人心動,二來嘛……

  不從也沒辦法,性命捏在對方手裡,難道真要就這麼莫名其妙為七星門殉忠?要是他謝持真有那錚錚鐵骨和赤誠忠心,也不會被七星掌門從萬花樓挖角成功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在倉庫之中,那名為王陸的年輕人餵他吃了一顆漆黑的藥丸,據稱是南疆進口的蠱毒──三屍腦神丹,吃了以後若不聽話便能令人魂飛魄喪,永世不得超生……當然,謝持自不知道王陸手中根本沒有什麼進口蠱毒,何況一向勤儉持家的王陸,怎捨得真將進口蠱毒餵給個不上臺面的雜兵?所謂三屍腦神丹,不過是十一連零震時噴出來的煤球罷了……

  於是謝持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而對於謝持的加入,聖女風鈴只是感慨智稅局的烏合之眾越發壯大,面目可憎的下九流敗類越來越多,並沒有其他過多的考慮,本來她下山就是為了好玩,而這幾天她玩十一連玩得開心,戰績分別是十一連零震、十一連零震和十一連零震……屢敗屢戰,戰意激昂,王陸這智稅局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在意了。

  對於聞寶來說,謝持的到來意味著在村中搞基建時能多一員力士相助,壓力大減,心中自是歡迎,至於其他的,以他的智商也考慮不到那麼多。

  至於霧飛花則是心中竊喜,這謝持出身八品門派,修為算不上太高,但怎麼也比何昀這落魄老兒高出一籌,而且身家豐厚,從門派中帶出不少法器靈物,相貌也是上上之選,典型的高富帥啊!若是能將他勾搭上床,也不枉來王家村當這麼久的苦力了。

  只有何昀滿心擔憂,一是擔心這小白臉一樣的人物會動搖自己的地位,如今他作為智教的副教主,不說權勢滔天,但智教的發展,大部分事務都是由他負責落實,好處數不勝數……但實話實說,這也多虧王陸手中無人可用,聖女強則強矣,但根本不聽指揮,聞寶乖則乖矣,實在魯鈍地令人心碎。智稅局高層之中,也就自己還能將就用用,而謝持在七星門中地位就較自己為高,無論是修為、悟性還是實務能力都比自己要強,威脅實在太大。

  二來則是更深一層的憂慮:王陸做事這麼肆無忌憚,七星門不可能毫無反應的。和自己這種偏安一隅的長老不同,謝持在門派中是被當成核心圈子之一來對待,掌門甚至有意將其培養為副教主乃至接班人!自己失蹤,最多是讓人感慨七星門制度不夠完善,但謝持失蹤乃至變節,掌門非翻臉不可。

  然後呢?七星門掌門率領長老團殺至?打,大概是打不過的,王陸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練氣鬥虛丹,就算考慮上聖女的因素,對上十幾個築基長老,勝算也屈指可數。

  當然了,王陸也不必跟七星門真打起來,關鍵時刻將靈劍派的牌子一亮,區區七星門自然只能跪舔,但將底牌這麼肆無忌憚的掀開,接下來無非是掌刑長老的天雷滅世。依然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就由不得老淫棍不緊張了,眼看王陸正在興致盎然地給謝持分配工作,不由用力給對方打眼色一一元神傳音的功夫他還用不出來,傳音入密多半瞞不住謝持。

  可惜王陸就跟沒看見一樣,按部就班將廢話說完,便拍了拍手:「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老淫棍還想說什麼,但王陸已經開始關門了,這是非常明確的逐客令,他也只能無奈地拉上霧飛花準備滾蛋,卻發現霧飛花一雙媚眼全都放在謝持身上,氣得他七竅生煙!

  「喂,你這麼搞,不太好吧?」

  等人全都散光了,某位聖女忽然如此說道。

  王陸饒有興趣地問:「怎麼不好?」

  「不覺得自己玩的有點肆無忌憚了嗎?你這已經不僅僅是打七星門的臉,乾脆是往他們臉上丟屎了,根本沒有斡旋餘地。我倒是不擔心你會輸給區區一個七星門,但是把事情鬧大,你的歷練也就提前結束了。」

  王陸點點頭:「難得鈴姐你願意認真動腦想事誒……是不是今天又十一連零震?」

  我早晚會震的,你不要把人看癟了!

  王陸此時坐著,回頭目光正好瞥到小鈴兒的胸部,不由撇了撇嘴:「癟不癟也不是人家看的……哎喲我檫,你真打啊!」

  從地上爬起身來,王陸拍了拍塵土,說道:「你剛才說的沒錯,如果放著不管,大概明天就要準備和七星門展開大決戰,那就沒得玩了,不過你能想到的事,我怎會想不到?放心吧,後患早就排除了,他們根本來不了。」

  小鈴兒頓時好奇了:「來不了?」

  「呵,一群自顧不暇的烏合之眾,有什麼資格來找我們的麻煩?不過咱們也要抓緊時間,趁著難得的戰略機遇期,定要將智教以最快的速度傳播出去,我也要藉此機會快速提升修為,等教派規模和我的修為都提上去了,七星門就算想找麻煩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勁量。到了那時候,主動權在握,就再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聽王陸自顧自的說著開心,風鈴連忙打斷:「喂喂,你說的自顧不暇到底怎麼回事?」

  王陸笑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前兩天,我寫了一封信,現在大概己經送到位置,產生應有的反應了。」

  「信,給誰的?」

  「萬仙盟駐蒼溪洲辦事處塵緣堂。」

  「……那是什麼?」

  「專門處理凡間事務的部門,鑒於蒼溪洲的特殊性,簡單來說就是混吃等死的一群蛋疼修士。不過深究起來,他們的職責中有這麼一條:確保管轄區域內的凡間秩序不受到不合理的外力干擾 。」

  「不合理的外力干擾是指……?」

  「比如志峰在白月國的所作所為就是典型,這個部門主要就是管修士在凡間胡作非為的。其實修仙界干擾凡俗並不稀奇,只要是萬仙盟許可的,就算你堂而皇之地操縱一國皇室更迭,都算合情合理。但若是萬仙盟不許可,哪怕你隨意指點了幾個凡人孩童,也能被找出麻煩,而毫無疑問,七星門不可能得到萬仙盟的許可。」

  小鈴兒花兒一會兒,才意識到王陸繞了這麼多圈子,究竟是在說什麼。少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你……你這邪教教主,居然寫舉報信?」

  王陸義正詞嚴:「舉報邪教,人人有責!」

  「那你先舉報自己啊!」

  「這位女俠,請你尊重我們智教的遠大理想,我們和邪教有本質的不同。」

  「是啊,一般邪教哪有你這麼能忽悠!」

  「謝謝,難得聽你誇我。」

  跟王陸扯皮實在是一件消磨精力的苦差,風鈴痛苦地揉了揉腦袋:「……按照你的說法,那就是群混吃等死的閑人,會因為你一封信大動干戈?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目標,只是個雜碎一樣的小門派啊。」

  「實名舉報,謝謝。五絕真傳的舉報信都不能讓他們動起來,這個部門就別指望預算和編制了。」

  「我靠!你實名?」

  「嘖,堂堂正正,有何遮掩的必要?路見不平提筆相助,請稱呼我舉報小能手。」

  「你這殺千刀的舉報黨。」

  蒼溪洲大明國東道府的某個荒山雲霧中,七星門召開了緊急長老會議。

  參會的長老,大多都已經得知了近期發生的那件令人瞠目結舌的事件 ── 謝持叛逃。

  對於大部分長老來說,這都是不可思議的事,謝持是掌門親自從萬花樓挖來的高端人才,才入門就在長老序列中排到了中上,這還是因為他年紀太輕,修為太弱,築基下品實在難於前面那幾位築基上品的相提並論。而實際影響力更是僅次於幾名跟隨掌門最久的門派元老。

  這是七星門的希望之星啊,門派未來發展就著落到他身上,對其傾倒的資源也是最多,怎麼……就這麼叛逃了?

  掌門召開緊急會議,多半是要針對此事進行佈置,然而等到進了會堂,長老們都感覺空氣有些發涼,而且黏黏的,微濕,令人極不舒服。

  這……似乎意味著,掌門的心情很糟糕,而且是那種無可奈何,滿心無力的糟糕。

  到底怎麼了?

  還好,謎底很快就被揭曉,當長老們差不多到齊的時候,空中便傳來了掌門的聲音。

  「萬仙盟……塵緣堂的人,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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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展巨集圖 第二十章 專業級的前期反騷擾

  「塵緣堂?」

  不同於某位高高在上的聖女老闆娘,七星門在場眾人,對這個名字都不陌生。

  無論願意不願意,如七星門這種門派,免不了和塵緣堂打交道,那幫萬仙盟的修士欺軟怕硬,貪得無厭,對於先前有盛京仙門撐腰的白月國千靈教視而不見,背後拿好處拿的手軟。

  但對於七星門這種癬疥之患,卻時不時拿出真本事,打壓地這幫散修哭爹喊娘。

  七星門也是深諳其中道理,或者說深受其痛,前幾年占了大明國一座府城,當時紙醉金迷聲色犬馬不亦樂乎,但沒多久塵緣堂的大人們就殺上門來,面對高高在上的兩名虛丹的大牛和十來名築基修士,七星門非常剛強有骨氣地選擇了跪舔,將所得利益吐出去十之六七,這才將人家勉強打發回去。

  之後痛定思痛,積極與塵緣堂的修士們聯絡溝通,定期輸送利益,這才將危機徹底化解,真正打穩了根基……卻不料,本以為已經安撫下來的塵緣堂居然又來挑事!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前幾年那些靈石靈物都餵狗了嗎?

  「掌門,到底怎麼回事啊?」

  掌門也是滿心鬱悶,塵緣堂要找麻煩的事,還是堂內的一個低階修士線人不甘不願地告訴他的,具體緣由卻說不清了。這幾年他上下打點,也只能打點到堂內幾名幹事,到了管理層那就鞭長莫及,如今遇到事情,也是兩眼一抹黑,這才要召集長老開會,共商對策。

  然而連掌門都沒了主意,其他人又能如何?商量了一個上午,最終也無非是掌門帶著幾名元老手提各色天靈地寶以及靈久若干,親自登門,只希望能花錢消災。

  至於說狗耳山王家村的事情怎麼辦?

  辦你妹啊,這邊天劫都快落下來了,誰有那雞巴蛋心思去管狗耳山的刁民啊!

  這一去就是一個月,期間花錢如流水自不必說,幾個七星門的高層管理者每每請客喝酒,喝得昏天黑地玉府動搖,最終才算是將事情穩當下來。

  也虧得七星門這幾年多少在塵緣堂內有些門路,這一個月的酒席才能擺得下去,換做其他門派,就算手裡握著靈石靈酒,也沒路子邀人出來喝酒。不過饒是如此,也花了足足一個月,最後請到了塵緣堂下屬分舵的舵主出面,數萬靈石的禮包送出去,這才將事情落定。

  除此之外的收獲,就是終於搞明白了幕後黑手。說來也談不上什麼黑手,也不知是誰家的熊孩子閑的蛋疼,給塵緣堂寫了一封實名舉報信,舉報蒼溪洲大明國存在不正當的邪教運動……這種舉報信,塵緣堂每年收不到一千也有八百,通常都是當廢紙燒了玩,偏偏這一封卻不能視而不見,因為寫信的是萬仙盟五絕的真傳弟子。

  更要命的是,幾個月前在蒼溪洲發生的那場亂事,讓萬仙盟塵緣堂受了極大的牽累,堂主和副堂主都受了責罰,從此神經變得特別敏感。當初千靈教在白月國被靈劍長老單劍覆滅,幕後黑手志峰真人上門問責,大敗而歸,被罰剝奪肉身,以畜生形態折磨十年……這些內幕,萬仙盟並沒有大肆宣揚出來,但盛京仙門對靈劍派的態度卻有了極大轉變,尤其在蒼溪洲境內,萬仙盟的辦事機構可以忽視其他門派,唯獨不能忽視來自靈劍派的聲音,於是才有了這般波折。

  好在只是一封來自弟子的舉報信,而且沒有後續,勉強消化得掉……只不過從塵緣堂回來的時候,無論是掌門還是那幾位元老,無不感覺像是脫了層皮。

  疲憊之餘,自然是遷怒,被塵緣堂惡整,七星門是毫無辦法,但某個在狗耳山窩了一個月的蠅營狗苟之輩,也是時候清理了吧!

  然而就在掌門準備稍事休整後,提兵出山時,新的麻煩又來了。

  「什麼,玄天館?有沒有搞錯啊?我們跟他們有毛關係啊,平時連進門都進不去啊!啊?說我們涉及非法物資買賣,包括大規模殺傷性毒物?有沒有天理啊!我們這種窮苦門派哪兒來的大規模殺傷性毒物啊,倒是他們玄天館不是經常公然拍賣上品蠱毒嗎?號稱一隻就能滅絕一個小國之類的,查我們幹毛啊?」

  吼歸吼,但玄天館的來頭可比塵緣堂更強硬無數倍,雖然如今找麻煩的只是玄天館下屬的一個小型分支機構,其實力也足以碾平七星門一百次。

  對於這等無妄之災,掌門也是無可奈何,只好再次召集長老會,然後一番商議後,帶著幾名元老,提著靈酒靈石上門公關去也。

  這一去又是小半個月,回來的時候感覺又脫了層皮,其中最倒楣的一個長老因為酗酒過度,修為慘遭降級,跌了一品,慘不忍睹。

  這個時候,七星門甚至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下意識地想起狗耳山還有個禍患。

  正準備開口討論這個問題時的預感湧上心頭。

  「媽的,不會吧……」

  搖了搖頭,掌門決定不信邪問題……道心一顫,一股不祥,於是開口說:「狗耳山的問題……」  

  話音未落,一個長老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報告掌門,萬仙盟的人又來了!」

  「我操,又怎麼了?」

  「說是咱們七星門涉及粗暴開發,嚴重損害蒼溪洲自然環境……」

  「我了個大槽啊!這到底什麼狗屁理由,虧他們還好意思說啊!萬仙盟那幫佔據靈脈的,暴力開發引得山崩地陷都不見他們理會,現在倒來找咱們的麻煩!」

  掌門氣得恨不得將自己的鬍子和頭髮全都薅下來以示憤慨,可惜七星門這種不入流的門派,憤慨也不值幾個錢。在堂內發了會兒脾氣,掌門只能嘆口氣起身外出應付……

  如此這般,時間再次匆匆溜走。

  當七星門終於將所有的問題都搞定時,整個高層都已經被折騰得上氣不接下氣,又緩了好幾天,才想起狗耳山那邊還有個大問題需要解決!

  「媽的,也不知何昀、謝持那兩個狗賊現在怎麼樣了?狗耳山那邊,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事實上,狗耳山這三個月來,堪稱天翻地覆。

  王陸不惜化身舉報黨,也要為智教爭取三個月的發展時間。狗耳山乃至大明國周邊,最大的障礙就是七星門,只要七星門不動,智教的發展就是一片坦蕩。

而這三個月裡,沒有其他人的騷擾,智教的確發展異常迅猛,宛如點燃的山火一發不可收拾。

  首先是教派的規模瘋狂擴張,有了王陸在王家村的成功表演,謝持和老淫棍、霧飛花這三人也不是傻子,依樣學樣,在狗耳山周邊的幾個村莊開壇講法,迅速積累了大批信徒。

  而有了信徒的傳遞效應,教派的影響力就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已經開始將影響力輻射到周邊的縣城之中。

  在七星門時代,偏僻的村子和縣城並沒有太多發展價值,然而對於稅務徵收多樣化的智教來說,沒有任何人是沒有發展價值的。就算沒有錢,至少有身體、有勞動力、有腎啊。

  不過,也只有智教,才能將這部分價值挖掘出來,這三月來智教吸納信徒過萬,最大的憑仗其實既不是王陸那百萬先行者的先進理論,也不是某個時常噴射出昂貴靈物的混沌法壇。

  智教真正的優勢,在於能夠挖掘出廣大平民階層的潛力,智教發展的這三月間,上萬名信徒中,修行有成的已經超過五百人。

  比例看似不多,但分散在幾十個村落之間,每一個村子至少都有幾個成功者的範例,這就比任何口號、理論都要有說服力,令信徒們死心塌地。

  當初七星門在民間各色花招玩盡,效果也無外乎如此,卻絕不可能有這般迅猛的發展勢頭,而且一旦騙局被戳穿,信徒自然也就流失殆盡。

  至於智教是如何做到這般奇蹟發展,無外乎兩點:

  第一,大批量進口六合散、培根靈,然後廣為散播,令人人皆有修行的機會。這一步說難不難,有了混沌法壇,其穩定的收益足以支付這筆費用 ── 說到底,六合散並不是什麼昂貴藥物,只要能打通供貨環節,餘下的就只是議價問題,而恰好謝持手中有這麼幾條資源可以利用。

  第二,讓修行的機會化為實實在在的結果,而這也是最難的一步。對於一般人來說,六合散只能說是為其將修行的大門開啟了一道縫隙,實際修煉起來十幾年都未必能引氣入體,效果幾近於無。七星門行騙多年,也不曾在此事上有過突破,甚至偶爾遇到貴客,下血本動用更高檔次的人造靈根,也往往修不出結果……但在王陸手中,哪怕是六合靈根,都煥發出無與倫比的活力,令一群要悟性沒悟性,要機緣沒機緣的山村野民,紛紛取得了突破。

  其中的訣竅說來其實也簡單 ──

  乾元燃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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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展巨集圖 第二十一章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對於乾元燃血功,蒼溪洲修仙界有許多人都不會陌生,可謂大名鼎鼎。

  不過名是惡名,數月前志峰真人在靈劍山大敗而歸,儘管為了面上好看,兩個門派都隱瞞了詳情,但關於乾元燃血功的負面評價卻傳了出來。

  最先對這邪門功法大加貶斥的是靈劍長老,然而志峰在白月國通過乾元燃血功發展了大批低階修士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事後,萬仙盟派出了大批修士組成研究團隊,通過志峰的口供以及千靈教的殘存素材、資料等,對當時改良後的功法進行了全面研究。

  結果是令人嘆息的。對乾元燃血功的全面分析結論,恰好支持了靈劍長老的推斷──這是一個存在太多缺陷的歪門邪道。

  靈劍長老提出的道心動搖、旁觀者等解釋,對很多人來說顯得雲山霧罩,難解真意。那麼用簡單一點的話來形容,乾元燃血功並不能真正助人修行,就像是一場纏綿悱惻的春夢,夢中舒爽無邊,卻不能改變任何實際之事。

  乾元燃血功的基本原理是燃燒人最寶貴的財富 ── 壽命,來換取大量的法力靈氣,進而推動修為進步。但是,且不提修仙一道,法力並非全部,單就這種交換而言,也並非等價。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個六和靈根修士,苦修三十年,可至練氣上品,而如果用乾元燃血功,或許短短數年就能修至同等境界。但消耗的壽命,卻在六十年以上,稍有不慎,甚至會因為壽命的劇烈燃燒而猝死。志峰盡全力改善了功法,也只是避免了猝死,稍微提高了轉化率,將六十年變成了……五十九年,本質上並沒有變化。

  這就顯得非常可笑。乾元燃血功是被志峰當做人人成仙的大契機,本質上卻根本是堵死了人們更進一步的可能。如果一個百歲壽元的修士通過苦修,最終有望築基成功,那麼托了乾元燃血功的福,他在燃盡壽元之前,最多只能修煉到練氣上品,而且,因為修為進度過快,這樣的修為就如浮土上的城堡,不堪一擊。

  一定要說用處,乾元燃血功唯一的用途應該在臨陣突破,例如因資質不足,修為卡在某個瓶頸遲遲不能突破,而壽元將盡時,以乾元燃血功賭上一把,或者能取得些許突破,再延長些許壽命,屬於最後的手段。但是若以此法普及天下,作為加速修行的法寶,那就太可笑了。

  若是在幾千年前的混亂時代,這種愚昧功法如何流傳都不關別人的事,但如今萬仙盟已成,修行界就絕不能容忍這種投機取巧的手法大行其道。若是每個人遇到難關就燒上幾年壽元,指望關卡突破,修仙界就沒有前途可言了。

  所以當王陸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立刻遭到強烈質疑。

  「你是腦子抽筋了吧,這種主意也想得出來,就不怕被你師父抓回去打?」

  「可笑,她有什麼理由找我麻煩?收繳的智商稅又不是不分給她……」

  「你明知道她最討厭乾元燃血功好吧。」

  「有麼?我倒是不覺得。」

  王陸說到這裡,有些好笑地反問了一句:「鈴姐,你就沒想過,我是從哪兒學到的乾元燃血功?」

  小鈴兒一愣:「從哪兒?」

  「就算是學霸,也不是生而知之,任何知識總要有個來源,這改良過的乾元燃血功,就連門派最博學的劉顯師伯都不會……你猜我是從誰哪兒學來的?」

  「……不會吧?沒理由啊!」說到這裡,小鈴兒再遲鈍也意識到,原來傳授功法的人就是王舞本人!

  「與其說我師父討厭乾元燃血功,不如說她討厭將乾元燃血功當成修仙捷徑的蠢貨。這一點我和她的觀點非常一致──傻B必須死。修仙一道並沒有捷徑可言,但乾元燃血功本身是無辜的。更何況就算是坨屎,只要運用得到也有其效用,我使用乾元燃血功,也不是為了走捷徑啊。」

  「……那你是為了好玩?」

  「與好玩與否無關,這是智教發展的必經之路。仔細想想吧,咱們發展的都是群什麼人?要錢沒錢、要資質沒資質、要悟性沒悟性的廢物而已!這樣的人,用我師父的話來說──『不老老實實在家吃屎還修什麼仙?』他們身上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天然的壽元,那麼,若是一定要修仙的話,不拼命還拼什麼?」

  聖女不解:「可就算拼了命又怎樣?用乾元燃血功換修為根本不值得啊……」

  「怎麼不值得?的確六和靈根苦修百年有望築基,但這些平凡人家誰能有百年時間可供揮霍?在萬仙盟門派,弟子衣食無憂,只需要專心修行,但凡間眾生做不到,不耕作就要餓死、不紡織就沒衣服穿,有太多的瑣事分心,而且我也沒時間等他們修行有成,歷練時間門派總共只給了一年誒!想要充分壓榨勞動力,當然是用乾元燃血功將他們的修為透支出來,早一刻有了修為,才能早一刻為智教的發展做出貢獻。智教目前處於發展期,能快一步就就要趕著快一步。」

  「但是那些燃燒壽元的人,豈不是太吃虧?」

  王陸冷笑了一聲:「鈴姐你什麼時候這麼甜了?沒有前人吃虧栽樹,後人怎麼乘涼啊?現在智教發展迅猛,還要多虧有這幫引氣入體的新人,一面發揮廣告效應,一面出苦力搞基建啊。王家村那些輔助法壇、靈草園、地靈殿……難道要咱們親自去建?而沒有這些完備的設施,智教又如何吸引高端人才加盟?上周又有三名練氣上品的散修有意加入智教……若是慢吞吞等著幫廢物修行有成,這輩子也別指望智教能發展起來了。」

  說到這裡,王陸感慨了一句:「一個教派的發展,其原始資本的積累是血腥而無人性的,鈴姐你要學會適應這一點。」

  「說到底你就是義正嚴辭地斂財吧?」小鈴兒顯然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嘖,這你就小瞧我了。目前為止智稅局收繳的智商稅,我可一分不剩地全都投入到教派建設中了,沒有落入自己的口袋。」

  對於王陸的說法,小鈴兒感到頗為新奇,智教發展迅猛,但發展了這麼久,究竟收益如何,投資多少,只有王陸自己清楚,他心裡有個賬本,卻從來沒有公開給別人看過。

  「你有這麼大公無私?」小鈴兒萬分懷疑。

  王陸聳聳肩:「與大公無私無關,專業冒險者的基本素質就是要認清目標、集中精力。我下山歷練不是為了發財,成立這個教派,也是為了管好用好智商稅,並不是中飽私囊,我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僅此而已。」

  「嘖嘖,你大義凜然的嘴臉真是讓人看了不爽。」

  不過,無論小鈴兒是否看著順眼,在王陸的領導下,這個發家狗耳山的教派發展之迅速,已經超乎了許多人的想像。

  三個月之後,當七星門終於騰出手來準備進軍狗耳山時,所要面對的就不再是一個剛剛起步,只能依靠兩個投遞叛變的小築基支撐場面的脆弱教派,而是一個信徒過萬,勢力範圍跨越多個府縣的龐然大物。

  在基層影響力方面,智教在短短三月之內便已經達到了七星門的六成水準,而且因為理論新穎,發展迅速,著實吸引了一些散修加盟,。修為太高的沒有,但練氣上品到築基下品的雜兵,卻收羅了十來人之多,在不入流的門派之中,陣容已經算是不錯。

  所以當七星門的先鋒軍進入狗耳山沒半天,就被一道道凌厲的劍光打得屁滾尿流,狼狽逃竄到荒山頂,哭喪著臉彙報結果。

  七星掌門也嚇了一跳,雖然早料到事情可能會糟,卻沒想到糟糕到這般境地!七星門在大明國發展多年,附近幾個較大的門派都比較熟悉,這次出發前特意打了招呼,確認不是最要命的那幾個門派所為,卻不想真凶浮出水面後,一點都不比那幾個門派容易對付!

  練氣上品以上的修士超過十人,築基四五人,這在大明國境內已經算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勢力,儘管與七星門相比還有較大差距,但對方並沒有掀開全部的底牌,同時七星門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拿出全部的力量和人家死磕。

  一旦與之開戰,就算贏了也是慘勝,所以無奈之下,七星掌門只能壓下心中的火氣。

  「談談吧。」

  的確是應該先談談,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七星門才驚覺其實自己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對手,對方究竟是誰、來自何方、意欲何為?一概不知!

  那麼,和誰談?當然是謝持和何昀。這兩人一聲不吭地叛逃出去,就算七星門不追究,他們心中也該有些慚愧吧。而且對方門派中,七星門也只有聯繫這兩人還比較方便。

  兩天後,七星門掌門約見謝持,當然是私下裡的見面,對於那個幾年前他親手下大力氣挖來的長老,心中還是存有幾分僥倖。

  然而見面後,謝持只是苦笑:「掌門……我誠心勸你一句 ── 回去吧,這不是你能應付得來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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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展巨集圖 第二十二章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掌門,這不是你能應付的對手。」
  
  見面後,謝持開誠布公。
  
  若是在三月前,或許他還沒有這麼堅決——儘管當時已經知道了教主王陸很可能來自萬仙盟的上品大派,背景深厚,但修仙界也不是說背景通吃一切。面對勢力強大的對手,七星門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就是這個道理。尤其如王陸這般年輕,修為尚淺的修士,擺明了是下山歷練,那就有太多辦法讓他黯然歸山。
  
  但是三個月後,親眼目睹了智教的瘋狂發展,謝持已經不敢再有任何輕視。這位年輕的名門子弟並不是下山玩票,而是真的想做,也真的有能力做出一番事業。如今的智教,就算不動用王陸的背景,也不是隨意任人揉捏的弱小門派。加盟的散修們,在王陸的指點下修為各有精進,尤其那些長期困於瓶頸之前的,往往被王陸一言道破關鍵,修為猛增!
  
  而謝持作為最先一批加入智教的骨幹分子,自然也沒少得到王陸的好處。在他利用手中資源,為教派進口了大批六和散後,便得了一本功法名喚《百花繚亂》,恰好彌補了他修為上的不足,境界沒有進步,但實力卻實實在在漲了一截。
  
  這他媽就是抱上大腿的感覺啊,舒坦,自在!
  
  如今謝持已經全無二心,哪怕沒有三屍腦神丹,他也不會背叛那個僅有練氣境界的年輕修士。
  
  若非七星掌門親自趕來,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曾經也是七星門的一員。不過,既然見到了,昔日的交情湧上心頭,謝持也不打算就此翻臉,便給出了由衷的忠告。
  
  掌門認真地盯著謝持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一毫的虛偽與欺騙……然而他還是失望了。
  
  謝持是認真的,這家伙的確還念著舊情,心下對自己非常尊重,並且深刻理解自己作為虛丹修士的強大與威嚴……但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警告。
  
  「為什麼?」
  
  謝持無奈地搖頭:「很遺憾我不能說……今日冒險與掌門相見,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掌門愣了一下,點點頭表示理解,但隨即就嘆氣說:「這樣子,我沒辦法和大家交代。」
  
  謝持苦笑:「您是掌門,何須向大家交代?而且有什麼可交代的?七星門自成立到今天,難道就是事事如意,稍有挫折就要交代這個交代那個?難道就沒有過無奈妥協?」
  
  掌門還是不甘心:「我甚至不知道對手是何人!」
  
  「知道又能怎樣呢?有些事,不知道還比較好。掌門,七星門這幾年發展總體比較順利,但是在修仙界,七星門還遠遠上不得檯面,那些大門派隨意動彈一下,都可能讓七星門灰飛煙滅……要找到正確的生存之道啊。」
  
  聽到這裡,掌門敏銳地捕捉到了幾個關鍵點。
  
  大門派的手筆?這就難怪了,包括先前萬仙盟的大家愛找茬也有了合適的解釋……不過,如果是萬仙盟門下,為何要來這種荒郊野嶺?王家村的靈氣濃郁,但也入不得萬仙盟的法眼吧!
  
  可惜無論怎麼問,謝持也不能說得更多。掌門知道再逼問也沒用,逼得緊了,那就連兩人的私人情分也不復存在。
  
  臨行前,掌門想要說些什麼,但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猶記得幾年前在萬花樓內,兩人飲酒談天,暢想未來。那時的七星門剛剛被塵緣堂折騰得死去活來,遠沒有今日的根基穩固。而謝持也只是在門派中混吃等死,鬱鬱不得志的低階弟子。兩人酒至酣處,便相約攜手,要將七星門堂堂正正送入萬仙盟,日後修行之路更為寬敞,也更能領略修仙路上的無限風情。
  
  只可惜啊……昔日的同伴,今日已經是敵對身份。而未來……前路又在何方呢?自己修行百年,方至虛丹,今生若無大機緣怕是仙路就到此為止,實在是不甘心啊。
  
  想到這,掌門心情更是煩躁,轉身就要離開,此時玉府中微微一顫,令他元神一陣醒覺。
  
  「什麼人?」
  
  「哦,是我。」
  
  掌門只聞其聲不見其形,心中暗罵:『我』是誰啊?
  
  但另一方面,他以虛丹境界的元神掃視四周,卻不能發現說話人的方位……若不是這狗耳山已經被布置得如鐵桶一般,陣法足以壓制其元神感知,就是對方的修為更在他之上!但無論哪一種,都絕不是好消息。
  
  掌門心中一動,表面不動聲色,卻將護身的法器暗暗祭起,慣用的兵器七星圖也捏在手中,隨時能夠激發出來。
  
  「唔,其實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緊張,因為這只是我的傳音之術,我本人離得還遠得很,你發現不了是正常,發現了那是神經病。」
  
  掌門頓時有種吃蘋果吃到蟲子的晦氣。媽的,千算萬算,唯獨忽略了這個最基本的可能,真是丟臉丟到家。
  
  「你想怎樣?」
  
  「開門見山的說,我想邀請你加入智教。」
  
  「……」掌門愣了一會兒,隨即哈哈大笑,「邀我加入智教?你這笑話講得有趣。」
  
  「情真意切,誠心可昭日月。」
  
  「那我也明白說了,白日做夢。」
  
  「咦,拒絕這麼快?就算按照十動然拒的套路,你也好歹猶豫一番吧?我智教發展迅猛,前途遠大,你趁現在加入還能混幾分原始股,日後可沒這等便宜好事。」
  
  掌門神色一斂:「若是肯為他人所用,以我修為,萬仙盟中除了上品門派,哪一家是我去不得的?如萬花樓等,進去當個長老也非不能,要說招攬,自我虛丹有成,幾十年來不知見過多少,你這小小智教,還排不上號。」
  
  王陸還待細說自己這智教與傳統門派之不同,掌門卻打斷道:「我知道你出身不凡,來此之前,多少查過你們智教底細,短短數月間在大明國發展出如此規模,說你是無根無憑的散修,我還真不敢信。但你以為能憑藉門派背景便為所欲為,那便大錯特錯了……事實上我倒是很想知道,若你背後的門派知道你在大明國發展的這教派,是否真的會支持你?」
  
  遠在數十裡外的王陸聽了這話,很是驚訝地感慨:「老頭兒,你智商比我預期要高出十個百分點啊。」
  
  從三月前在王家村立教開始,期間接觸了不少散修和門派,儘管王陸本人的身份一直嚴格保密,但大部分人都看得出他背景深厚,而意識到這一點,人們只當這是無與倫比的優勢,卻沒幾個人能想到,如果王陸真是出身萬仙盟的上品大派,他在凡間經營這等邪教組織,門派真會樂見其成?
  
  這也難怪,以當今世間散修的眼界,還遠不足以理解萬仙盟上品大派的思考模式,對於那些大門派來說,凡間的利用價值幾近於無。七星門占據凡間府城,斂財數十萬,足以令這些雜牌散修為之喪心病狂,但一個上品門派光是門派的公共開支,每年少說也要數千萬靈石,如盛京仙門那般更是天文數字……數十萬靈石,還不夠塞牙縫。
  
  所以他們也就很難理解,那些上品大派根本不在意凡間財富,幾十上百萬靈石,遠不如門派臉面重要。
  
  「你智教願意如何發展,我們七星門無意干涉,門派中有人禁不住誘惑轉投你門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他日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來招惹誰。」
  
  掌門沉聲說著,便欲離開,然而王陸哪能這麼快放他走
  
  「笑話了,你現在說得好聽,回去後怕是就要點齊兵馬找我麻煩,說不準還要四處傳發舉報信,舉報某名門弟子下山發展邪教,懇請萬仙盟有關部門調查……要我說,您還是乖乖留下吧。」
  
  掌門笑了一聲:「說到底,還是要動手咯?」言畢,目光轉向謝持,後者面現無奈之色,向後退了幾步,示意此事他無可奈何,唯有兩不相幫。
  
  掌門心中稍感欣慰,點點頭:「也好,就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名門弟子的手段!」
  
  話音剛落,掌中七色光芒閃動,一道七星圖將方圓數百米空間籠罩在內,十餘道潛藏的人影被逼出了身形,傳來一陣驚呼聲。
  
  「果然是埋伏好了。」掌門心中半點也不意外,他今日與謝持相約在狗耳山附近見面,可沒天真到以為對方真會隻身前來,就算謝持本人有那份坦蕩,智教教主難道也是光明磊落?
  
  若真的沒有埋伏,反倒是怪事!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來了,因為今日這種陣仗,七星門創立以來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昔日扎根東道府,便是踩著原先駐紮此處的白馬寨的屍骨發展壯大。後來與玉溪門為了爭奪地盤起了衝突,也是他孤身一人登門拜山,被對方數十名修士圍在正中……
  
  那一次血戰三日,玉溪門就此從修仙界除名——雖然原先也不是什麼登記在冊的名門。掌門雖重傷在身,卻因此一戰將本命七星圖煉化為法寶,神威倍增。
  
  這一點,除了七星門內最信任的兩名元老,他還未曾告知他人,包括謝持在內只以為七星圖是上品法器,卻不知早在十年前就有了升華,今日陡然展開,果然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然後麼……掌門嘴角微微一勾,但還不待他轉動陣圖,腦後傳來的聲音便讓他元神震顫,玉府動搖。
  
  「嘖,麻煩死了,你們可真是墨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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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二十三章:堂堂正正地和你單挑

“你們可真是墨跡啊。”
  
  嗡!
  
隨著腦後聲音的響起,七星掌門只覺得渾身一顫,一股巨力帶動肉冇身發出翁鳴,繼而眼前一花……
  
  整個人已經出現在數百米之外。
  
掌門愣了一息時間,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將震動的元神穩固在玉府之內。此時背後的冷汗已經浸濕了道袍。
  
方才身後陡然遇襲,饒是他百般警惕,以七星圖鎮冇壓空間,都不曾有半分察覺,若不是這本命七星圖中灌注了幾分真靈之氣,蘊化出七道替身星蘊,在危急時刻能替身擋災,他此時怕是已經敗了,
  
  ……見鬼了,那到底是什麼人! ?
  
“哦呀,還挺厲害的麼,果然虛丹就是虛丹,不能等閒視之啊。”
  
半空中的傳音之術,帶來了王陸的讚賞,他精心佈局,以謝持為誘餌,加派十多名散修作偽裝,真正的殺招自然是被譽為修士剋星的小鈴兒,以她的真空體質,萬法不能侵,只要她有心潛藏,再高明的法術也不能發覺,又有一拳破萬法的攻擊力,簡直是最佳的刺客人選。
  
智教快速發展的三月時間裡,被小鈴兒如此暗算得手的阻路之敵不在少數,其中不乏築基上品的高人。可惜這般套路用在虛丹級的身上,就顯得略不夠用。
  
  “嘖,居然失敗了。”
  
數百米外,暗算失手的小鈴兒手插著腰,一臉的意味索然:“之後怎麼辦?”
  
王陸說道:“按照賭約,你應該輸我五百靈石,”
  
“……沒問你賭約的事,我不會賴賬的。”日均營業額過萬的私人經營者非常坦蕩。
  
“哦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拿了你的隨身衣物作為抵押,錢不夠我可以拿去拍賣的。”
  
  “我靠,你這是自尋死路吧!”
  
“放心吧,你我相識多年,我是不會用你的衣物自尋死擼的……好了,反正此地你也派不上用場了,去東山幫老淫棍他們清理雜兵去吧。”
  
  “切,雜兵戰啊。”
  
不爽歸不爽,但不待王陸多說什麼,小鈴兒已經展開輕功,在樹林中疾行如風,鬼魅般的消失了身影。
  
“那麼接下來,掌門同學,就輪到咱們來做上一場了,你我均為教派之主,王對王。”
  
掌門冷笑一聲,七星圖的光芒更盛,夜色下有沖霄之勢
  
  “求之不得!”
  
下一刻,從樹叢的陰影中,十餘道劍光四面八方打來,掌門吃了一驚,連忙掐起劍指,以身帶劍連連虛點,將劍光一一打散。
  
雖然沒有實質威脅,卻驚出他一身冷汗,隨即便是惱羞成怒:“這就是你說的王對王!?”
  
方才分明是十多名修士齊齊發起攻擊,根本是圍毆!
  
半空中王陸的聲音懶洋洋地傳了過來:“不好意思,這是咱的召喚術……一次召喚十多名修士助戰,是不是很給力?”
  
  “召喚你媽!”
  
掌門氣急,想不到對方出身名門,卻比下九流冇的門派更為卑鄙無恥!連圍毆都這麼理直氣壯!
  
不過,方才襲來的劍光威力不俗,約莫都有築基上下的修為……這智教什麼時候有這麼多築基修士了! ?
  
然而不及多想,下一輪劍光又齊齊轟來。
  
這一次掌門卻不在原地硬擋了,七星圖一轉,與百米外的一道星蘊互換位置,霎時出現在一名埋伏的修士身旁。
  
那修士驚駭欲絕,怎也想不到就這麼被對方近了身!連忙想要轉動劍光護體,卻來不及了。
  
  “破!”
  
七星掌門上步衝拳,口吐真言,虛丹在玉府中大放光明,將一團高度凝練的法力凝結在拳上,結結實實砸在了那名智教修士胸口。
  
只見一道半透明的波紋在他胸口閃爍了一下隨即破碎,修士慘叫一聲,鮮血狂噴,如軟泥一般倒了下去。
  
七星掌門一擊重創對手,心中也是驚訝,本以為對方有築基的修為,自己隨手一擊只能破防,卻不想有這樣的戰果!說來那修士的法術技巧,似乎與其法力修為嚴重不符……
  
然而不及多想,背後又是十餘道劍光打來,掌門人再動七星圖,又一次在劍光及體前脫離,並順勢逼近,擊傷了兩名修士。
  
這一次得手後,掌門就發現了問題。原來王陸安排的這十餘名修士,真冇實修為只有練氣上品左右,卻不知為何能調用數倍乃至數十倍於本來的強大法力,達到了築基的水準,雖然和正牌築基相差甚多,但若是躲在遠處釋放法術,卻和正牌築基沒兩樣……若非自己手中這七星圖有移形化影之能,還真不易應付。
  
只是,同時將十餘名練氣修士境界提升一級,這究竟是什麼手段! ?
  
而另一邊,被七星掌門以七星圖摧枯拉朽的修士們,則是驚駭欲絕——這靈氣之井戰術,居然就這麼被破解了!
  
為了應對七星門,王陸發動村民在附近地區打造了幾口靈氣之井,深入地脈,從中提取靈氣,可以極大強化法力修為,令練氣上品的修士,在法力上直接提升一級,堪於練氣上品的相提並論!本以為他們人多勢眾,又提前習練了幾招高明劍光術,以列陣之法應該能給七星掌門造成極大冇麻煩,卻不想虛丹修士的厲害遠超想像,隨手便將他們打得屁滾尿流!若非這​​地脈靈氣的護體功效強大,七星掌門隨手一擊便能將他們打得魂飛魄散!
  
“嘖,召喚獸果然是不夠看啊……夠了,你們退下吧。
  
王陸的傳令,讓修士們如獲大赦,而七星掌門也停止了追殺——倒不是心慈手軟,實在是沒必要將寶貴的法力用在雜兵身上。
  
然而他才剛停下手,四面八方就是一陣劍光襲來。
  
  “靠,這是什麼原理!?”
  
轉動星蘊已經來不及,七星掌門一半以劍指虛點,一半憑著道袍的護體法術硬抗了過去,頗為狼狽。
  
“哈哈,掌門大人,你總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將指揮命令通過傳音陣,在公共頻道公開吧?”
  
掌門氣得險些破口大罵,對方一直以傳音術與自己對話,吸引自己注意,但他對手下發號施令自然另有渠道,絕不可能讓自己聽到……這種簡單的把戲,自己居然也會中招!
  
呵,終歸是高看了對手,本以為對方出身名門,會有些風度品格,卻不料……這只是一場泥潭之戰啊。
  
不過,作為掙扎於修仙界底層的門派掌門,又何須懼怕泥潭?相較於那些高高在上的萬仙盟修士,自己才是這爛泥潭的主人不是麼?
  
想到這裡,七星掌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目光中的些許焦躁漸漸消失。
  
而後,他將七星圖倒轉,決定不再保留實力,要以壓倒性的力量從對手身上碾壓過去……然而就在此時,七星圖忽然猛烈顫動起來!
  
掌門心中一驚,這是法力不足的徵兆……連忙催動玉府虛丹,分潤出部分法力注入七星圖,這才將震動平息,但是
  
抬頭望天,掌門心中更是一沉,原先那皎潔明月,此時竟暗淡無光,四周彷彿罩上了一層輕紗,將月光與星辰遮住了大半!
  
七星圖神妙無窮,但催動時的法力消耗也頗為驚人,單靠掌門自己提供力有未逮,其中多半是來自月華精要,以及週天星斗之力!自己與謝持相約深夜見面,便是考慮到一旦大打出手,夜幕下冇的七星圖將成為無比犀利的製勝關鍵。
  
卻不料,七星圖的秘密居然被對方提前窺破,並做出瞭如此有針對性的佈置!
  
七星圖的秘密在門派中,除了掌門外就只有最親近的幾名長老知曉……若說這些人中出了叛徒,實在是難以置信,然而眼下這一幕,卻沒有別的解釋!
  
“呵,我的月亮井佈置得如何啊?”
  
隨著王陸開口,只見周圍山峰頂出不時閃耀起銀色的光華,凝神望去,可以看到一座座造型別緻的水井,正將漫天撒下的月光和星光收斂進去,化為清澈的泉水。見此一幕,掌門心中更冷,那些月亮井顯然不是倉促打造,也就是說……早在不知多久前,身邊最信任的人就背叛了自己?
  
“別一副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表情嘛,你的那點小秘密,何需買通你身邊人,猜也能猜出來了。”
  
“呵。”掌門冷笑一聲,全然不信。
  
王陸笑道:“既然你能猜出我出身名門大派,就該知道我這名門弟子就算修為尚淺,論見識論學問也遠勝過你這在底層掙扎的草根修士,所以就別以你的水準來揣摩我的推理能力了。早在得知你的本命法寶是七星圖時,我就已經猜出你的來歷,沒搞錯的話,應該是星辰宗的下屬門派碎星門的傳承吧,你的核心功法應當是脫胎於七曜星辰訣,後因功法不全,被你七修八補化為了七星訣,倒也算得另闢蹊徑,居然支撐你走到了虛丹境界,可惜萬變不離其宗,只要認准七曜星辰訣來設計,總是能八九不離十的。”
  
掌門一言不發,但面色鐵青,因為王陸所言並無差錯。
  
這位在修仙界闖蕩多年,經歷無數風浪的虛丹修士,此時終於有了一絲懼意,哪怕對手是一個金丹真人也不會如這般動搖自己的鬥志,但是……那種最深層的秘密都被人隨口挖出的感覺,實在不妙啊。
  
不過掌門的鬥志動搖只持續了短短一息時間,片刻後玉府中灑下一片清涼,令自己能重振鬥志。
  
誠然,草根修士比起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在底層掙扎多年,唯有那股韌性是養尊處優的修士們無法比擬的……比眼下更為絕望的經歷,不知有多少次了,只要爬起來,總歸有路。
  
“不必廢話了,真有那麼高明的本事,何須算計?放出你的金丹丹氣,我這就俯首認輸,你放得出麼?”
  
掌門重振鬥志,朗聲說道:“只有弱者才要依賴陰謀詭計,依仗言辭之功,你出身名門正派,便拿出名門正派的風度來,與我堂堂正正一戰!”
  
然而掌門的激將法,輕描淡寫就被人化解開來。
  
“好啊,只要你能爬到我面前,便給你一次挑戰我的機會。”
  
  我靠,你要臉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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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恭喜你爬到我面前
        
  「只要你能爬到我面前,便給你一次挑戰我的機會。」

  七星掌門暗中咬牙:好個牙尖嘴利、卑鄙無恥之徒!說得好像是自己求著他來單挑一樣!

  不過正因如此,掌門倒也能判斷出,對方的修為的確不高,肯定是大門派的年輕弟子。不然以萬仙盟修士的自傲,理所當然應該以更高的修為、更強的法寶強勢碾壓過來,何需這麼多彎彎繞繞?

  而再進一步去想,對方的修為很可能還不到築基上品……不然以萬仙盟修士的基礎,修為到了築基上品便足以挑戰尋常的虛丹散修了。

  既然修為不過築基,那就有很多花樣可以玩了。萬仙盟弟子的確常以更低的修為越級挑戰成功,可是修行百多年,七星掌門擊敗的萬仙盟弟子也不在少數……並沒有三頭六臂,沒什麼了不起的。

  然而正當七星掌門要全力以赴時,忽然從遠方傳來一聲慘叫。。

  掌門心中悚然一驚:聽出那是隨自己前來,準備在關鍵時刻接應的門派長老。

  頓時,掌門想起了不久前那段對話──

  「反正你也派不上用場,去東山幫老淫棍他們清理雜兵去吧。」

  「切,雜兵戰麼?」

  ……原來,那個時候智教教主所說的雜兵,便是指自己帶來的門派精銳。難怪,難怪此地只有用陣法提升修為充數的練氣上品。傳聞中智教門下的那幾名築基修士,原來都跑去圍剿七星門人了。

  也難怪這個智教教主廢話如此多,只因他說得越多,便越能拖延時間。

  七星掌門並不懷疑對方圍剿七星門人的力量是否足夠。雖然從理論上講,自己帶來的人手中,單單築基期的長老就有十人,遠比智教為多,但在人家的主場作戰本就不利……再想起那個神出鬼沒的少女,勝負根本沒有懸念可言。

  想到這裡,七星掌門再不猶豫,七星陣圖重新翻轉過來,七枚星蘊同時點燃,便要以法寶之功強行轉移,離開這片對自己絕對不利的戰場。

  然而王陸又何嘗會給他這個機會?

  「想走?沒那麼容易!」

  聲如綻雷,震得大地動搖,星光搖曳,七星掌門只覺得眼前一花,兩側的山峰迅猛地逼近過來,夾逼成一條狹長的走廊,僅容數人並行,而頭頂烏雲如蓋,徹底遮蔽了星光,竟是一條絕路。

  「……好一個地脈翻轉之術。」

  七星掌門被夾在山谷之中,心中震驚卻不慌亂,真要說這移山填海,哪怕名門大派的修士也要有金丹上品的修為才能勉強為之。至於將方圓數十裡的山脈並攏一處,就算是一般的元嬰老怪也頗為勉強。就憑眼前這個築基上品都不到的年輕弟子,斷然做不到。

  真正發生改變的並不是腳下的大地,而是隱藏在地下的大地靈脈。王陸將扎根地脈中的靈井翻轉來用,令地脈靈氣逆轉,形成強烈的靈氣場,對於時刻吐納天地靈氣的修士來說,便如陷身真實的幻術一般。

  然而這一地脈翻轉之術,七星掌門也是只明其理,具體該如何操作卻一概不知。而此時深陷這真實幻境中,要麼停止吐納靈氣,與外界斷絕聯繫,全部動用玉府儲存的法力,幻術自破。但他的核心功法不全,單靠自身法力儲備並不足以支撐七星圖的全力運轉。而另一個破陣之法麼……

  「只要擊敗主持地脈翻轉術的人,自然就出去了。」

  對方挑釁似的聲音在山谷間迴響,與此同時,山谷正前方,一個白衣青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七星掌門,目光中滿是挑釁的意味。

  七星掌門將元神一探,果然與自己所料不差,探出其修為不過築基中品。然而憑著名門的上品功法,以及此地的主場之利,可以極大的抵消修為上的差距,相信這也是對方敢於直面自己的最大依仗。

  可惜,虛丹和築基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容易追趕的上,而對手儘管猜出了自己的功法來歷,卻終歸不能猜出自己在百年修行之間,積累了多少底牌。

  七星掌門一聲冷笑,繼而右手一翻,將七星圖猛地一捲,又一抖,一張陣圖便赫然化成三尺長劍持在手中,七道星蘊並排點綴在劍身上,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下一刻,七星掌門將長劍向前一遞,劍身上一道星蘊猛然亮起。光芒中,七星掌門人劍合一,轉眼跨越數百米的距離,徑直出現在那白衣青年身前,而他在原地留下的殘像仍未消失,剎那間仿佛一分為二。

  七星劍法第一式──劍出。

  白衣青年不慌不忙,未卜先知一般,在掌門的七星劍前伸的同時,已經向後撤了半步。

  這一撤,狹長的山谷如同被無限拉長,半步之間便有數百米遠,令七星掌門的第一劍就此落空。

  七星掌門一劍落空,手腕一抖,從劍身上抖出一枚星蘊,那星蘊在離開劍身的瞬間便破碎開來,化為千萬柄鋒利的小劍,暴風驟雨一般撲向對手。

  七星劍法第二式──劍分。

  然而王陸的動作也快,右手虛握,橫向一劃,只見兩側巍峨高聳的山岩轟隆隆地側移過來,化為一面堅盾擋在身。

  劍雨如海潮撞上礁石,與山岩猛烈碰撞,頃刻間碎石如雨。

  七星掌門不待最後結果出現,便將七星劍向後一收,而後踏步向前,劍隨身動,突刺如槍。

  一道奪目的璀璨光柱佔滿了峽谷,那層厚重的山岩毫無掙扎地被劍光洞穿,連帶藏身山岩後的白衣人一道。

  七星劍法第三式──劍突。

  第三式劍法得手,七星掌門並不鬆懈,長劍又是一收一探,劍尖微微前伸,又是第一式劍出。

  這一次,終於貼近了對手,被劍突重創的對手無力逃跑,勉強伸手虛握,然後向天上一指,繼而整個人便如海市蜃樓一般,消失在眼前。

  「哼!」

  七星掌門哪能就此放過對手,長劍在手中猛地一抖,劍身同樣如夢幻泡影般消失在視野中,但劍身最後一顫時帶出的強烈波動卻遍及四方,捲起一道無堅不摧的龍捲劍風,席捲山谷。

  七星劍法第四式──劍風。

  半空中,傳來一聲滿懷痛苦的悶哼,那潛藏地脈幻術中的年輕人,被劍風捲出真身,從空中無力地跌落在地,白衣已被鮮血浸透。

  七星掌門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然而笑容才掛上,便僵在了臉上。

  就在他眼前,那年輕人的身形相貌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個鬚髮花白的老頭,那張寫滿痛苦的臉,恰好與掌門印像中的一人完全相符。

  「何昀,是你?」七星掌門目瞪口呆。

  「哎喲喲,疼死我了……」

  正是老淫棍何昀這位精通陣法的修士,在地脈翻轉的幻術中如魚得水,憑著築基的修為,硬是和虛丹境界的七星掌門過了四招方才落敗,而且敗而不死,簡直是奇蹟。

  換做正常情況,虛丹打築基,一招秒不掉那就是恥辱。

  七星掌門氣得渾身發抖,為了這麼一條淫棍,自己居然祭出了寶貴的底牌,而且接連施展七星劍法,還用掉了兩枚寶貴的星蘊;而對手呢,不過是被打傷了一個築基。

此時他甚至顧不得對眼前這個老叛徒斬草除根,而是提起長劍,向天怒吼。

  「到了這般地步,都不敢現身與我一戰,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把戲來拖延時間嗎?智教教主!」

  片刻後,山谷中再次響起那嘲諷的聲音。

  「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爬到我面前,就賜你一次挑戰我的機會。」

  七星掌門破口大罵:「去你媽的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藏多久!」

  說話間,七星劍被他猛地拋上半空,劍身上三枚星蘊同時亮起,下一刻,山谷中的夜色被白晝一般的強光填滿,千萬柄、億萬柄、無數柄七星劍從天而降,無情而殘酷地洗刷著山谷中的一切。

  七星劍法最終式──劍滅。

  這一式劍法用完,狹長的谷道消失不見,被數口靈井強行翻轉的地脈靈氣,在虛丹修士的全力爆發下,掙脫了束縛,重歸正流,幻術自然消失。

  與此同時,七星劍法最終式的瘋狂破壞,則毫無保留地印在了山林之間,七星掌門身周數百米,蔥鬱的樹林被摧毀殆盡,樹木橫七豎八地地躺在地上,大地遍布縱橫交錯的深深劍痕,時而有被切割下來的山石從岩壁上滑落下來。

  虛丹真人的全力一擊,雖不能移山填海,其威力也足以頃刻間滅殺成百上千的凡人,這一記劍滅令方圓數百米內寸草不生,以地脈靈氣為驅動的幻術之陣也被其蠻橫的威力所破。此外,被布置在幻術之中維持翻轉的十餘名練氣上品的散修,也被餘波波及,震得七葷八素。

  元神掃過,四周盡是一片哀嚎痛叫,七星掌門滿意地收回了法寶,心中只是略微有些遺憾,若非核心功法不全,方才那一記劍滅,應當還有元神的侵蝕,令人身心俱創,很可能直接死在當場,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只傷不死,不過目的終歸已經達到了。

  在四周的一片慘淡氣氛中,只有一人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人方才就在劍滅的範圍內,此時卻全無傷疲之態……

  「恭喜你,終於爬到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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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8-31 01:49: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同樣的招數對我是沒有……
        
  「恭喜你終於爬到我面前,不過……現在你還有閒心與我單挑麼?」

  在七星掌門面前,王陸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由一個身材中等的小胖子,漸漸變化出少年的本來面目,而正好與其淡定若素的發言相照應,遠處再次傳來一名七星長老重傷時的慘叫聲。

  七星掌門一邊驚訝於對手的年輕,一邊卻更堅定了殺心。

  不錯,方才聽到門下長老的慘呼時,他本想第一時間趕去救援,但是現在已經用不著了……自從對方以地轉之術將自己在此地拖延了幾息時間後,就已經錯失了最佳的救援時間,自己就算趕過去,怕是也只能給同伴收屍。

既然如此,不如趁機將對方的首領擊敗,只要能擒下這個神秘的智教教主,就能反敗為勝。

對方修為不高,以元神感知其靈氣法力的波動,大約只有練氣上品,和自己相差兩個境界,就算他再怎麼名門大派也無濟於事。

  七星掌門縱然只是修仙界的底層修士,終歸有虛丹的境界,又有法寶在身,自信就算是盛京仙門的那些絕世奇才,也不可能以練氣上品的修為與他抗衡。若非如此,對方完全沒必要在此地做出如此複雜的布置,正面上他就可以了。

  可惜此時手中七星劍的星蘊已經所剩無幾,威力最強的七星劍法無法再用,而這狗耳山方圓數十裡內的月華和星光都被月亮井奪走,甚至無法以七星圖重演星蘊,十成本事只剩下兩三成,但即便如此,拿來欺負一個練氣修士也綽綽有餘了。

  於是掌門將七星劍收至胸前,兩掌自上下一按,便將長劍攤平,化為七星圖鋪攤開來。與七星劍的凌厲鋒銳相比,七星圖要內斂含蓄得多,鋒芒不露,卻是攻守兼備,變化多端,處在陣圖之中,掌門自信除非金丹真人降臨,否則無論如何他至少有隨機應變的能力。

  王陸安靜地看著掌門表演,直到他將七星圖完全展開,擺出一副全力決戰的姿態,方才略帶驚訝地問:「哦,給你機會你都不走,你還真想和我單挑啊?」

  掌門根本不與其廢話,右手兩指一捻,半空中便亮起無數光芒,宛如夜幕下的璀璨星河。

  真正的星空,已經被王陸所布的月亮井遮掩住了,如今的星空自然是陣圖的演化。

  掌門有些奇怪地看著王陸,他居然就這麼放任自己布陣?雖說此地並非自己的主場,但有七星圖在手,若真是放手布置,那麼主客移位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如今他已經布下了周天星鬥陣,之後只要點燃七顆主星之光,演化星蘊,進而周天星鬥運轉,星蘊生生不息,那就真正是立於不敗之地,哪怕是金丹真人貿然闖進來,他也能與之抗衡幾招,至於對付一個練氣修士,只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但王陸還真就是放任對手布陣,一直笑吟吟地看著,甚至偶爾出聲指點對方陣法不足之處——當然多半也都是信口胡謅,就算他是靈劍學霸,區區兩年多的時間,也不足以⊥他成為陣法專家,更遑論去點評虛丹級的法寶與陣法。

  不過也因為在靈劍山看的書太多,信口胡謅之下也有幾分歪理,七星掌門一不小心還真被吸引了心神,布陣的速度也慢了幾分,心中頓時一慌。

  這若是在巔峰對決中,往往就是落敗的先兆,饒是七星掌門身經百戰,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

  倒是王陸依然在慢悠悠地看,還出言安慰:「別著急,慢慢來。」

  終於,七星掌門已經將周天星鬥演化完畢,七顆主星也亮起了格外奪目的光芒,星蘊靈氣開始周天運轉,即將完成生生不息的最後一步……

  然後王陸笑著搖了搖頭,手指在額心一點,皇骨震顫,無相劍骨如飢似渴地深深吸了口氣。

  下一刻,方圓數百米的靈氣狂湧而至,形成一陣驚濤駭浪。

  七星掌門面色劇變,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這種靈氣的瘋狂彙聚,仿佛是有一個金丹巔峰乃至元嬰期的老怪在進行深度冥想過於劇烈的靈氣變化。

儘管因為天地靈氣的天然離散性,並不會造成太直接的破壞,但此時正好是他周天陣法即將成型,最關鍵也是最脆弱的一刻。

  哪怕七星圖有千般準備,掌門也料不到這般變化,左手連忙掐了個指訣,猛地以星河之力鎮壓靈氣,同時右手指向天空,指引主星靈氣完成最後的循環。

  以散修的標準而言,七星掌門的應變速度堪稱優秀,可惜王陸的速度比他更快。

  「破!」

  同樣是真言術,以王陸的修為用來,威力不如七星掌門的百分之一,然而這記真言卻恰到好處地引爆了一口靈井。

  轟──

  靈井坍塌,整條地脈都受到了輕輕的震撼,這條隱藏在大地之下,不知多少裡深的靈脈發出了痛苦的呻吟,繼而顫抖了一下。

  對於蒼溪地脈,這次顫抖就如一個巨人輕輕眨了下眼睛,然而反應在戰場上,卻是驚天動地的劇變。從坍塌的靈井處,一道靈氣之泉如火山爆發一般噴湧而出這股靈氣是如此猛烈,甚至令地面真的發生了顫抖。

  而七星掌門醞釀已久的陣圖也終於被這次強烈的衝擊打斷,儘管滿天星辰並未散去,但最關鍵的主星星蘊卻再也無法構成循環,令他一番苦心幾乎被廢了一多半。

  王陸笑呵呵地問:「刺激吧,好玩麼?」

  玩你媽!

  七星掌門滿心羞憤,這樣真的有意思?儘管陣法不全,但他星蘊已成,無論是再化七星劍,還是以七星圖演化法術,至少在星蘊耗盡之前,他都能發揮出一名虛丹下品的修士,所能做到的極限。你一個練氣修士真的能抵擋得住?

  就算將十餘口靈井全數引爆,令地脈受創引發山崩海嘯也救不了他。

  「星辰之鎖!」

  掌門伸手摘星,摘下一條星辰長河,化作銀色的鎖鏈纏向了對手。王陸笑了一聲,口中吐出靈寶坤山劍,向前平伸著。而後,那條銀色的鎖鏈竟然被逼得不能靠近。

  七星掌門心中大奇,對方修為不過練氣期,竟有本事能擋住自己的星辰鎖?不由手上便加了幾分力道,強迫鎖鏈向前纏去。

  王陸也不硬擋,將坤山劍向後一抹,任由鎖鏈迫近,但真到了身前三寸之地,星辰鎖連卻又被無形之力阻了一下。

  鎖鏈的另一端在七星掌門的手中,通過鎖鏈的傳感,掌門只覺得手心一陣輕微的刺痛,仿佛被無數利劍所刺,若要再行迫近,刺痛感頓時成倍翻增,仿佛要被從中劈開。

  王陸依然平端著劍,整個人的氣勢漸漸與坤山劍合二為一,這是劍骨出鞘的技巧。三月前曾以此直面靈氣潮汐的強大壓力,劍分巨浪;三月後劍骨出鞘的技巧更加嫻熟,手持坤山劍時,就算虛丹修士的法術,也能阻上一瞬。

  而出乎意料的痛感的確令七星掌門的反應遲了一瞬,而就在此時王陸又將坤山劍提了起來,緩緩地向前探出,正點在鎖鏈的頭部。

  當啷一聲脆響,星辰鎖被坤山劍的土相靈氣一衝,頓時星辰下墜,無法再行操控。

  七星掌門這才真正吃了一驚,因為王陸那護體的劍意姑且不提,但方才以土相靈氣引墜星辰鎖連,那一刻他所展現的修為分明是築基上品再配上精妙絕倫的修仙劍法,這才能擋下虛丹修士的法術。

  對方當然不會真的是築基上品的修士,不過是以陣法聚集地脈靈氣於體內,強行提升修為罷了。但是從練氣期一口氣提到築基上品……這簡直聞所未聞啊,過量的天地靈氣,對於修為稚嫩的修士來說無異劇毒,靈氣運轉時對身體的負荷之重堪稱酷刑,若沒有築基時,法力貫穿內外,洗鍊肉身,直接動用過量的靈氣法力會直接撐爆身體……這少年修士修為雖不高,肉身卻錘煉地格外強悍,也不知究竟是什麼路數。

  不過,星辰鎖連不過是信手用出的小把戲,虛丹修士的真正威能遠不止於此,七星掌門吸了口氣,頓時滿天星河如瀑布般墜落,在星河瀉地的光芒遮掩下,他手中又出現一柄七星劍,第一式劍出隨心而動,頃刻間七星劍便刺到了王陸胸前。

  不出意料地被王陸以坤山劍擋下,但擋下又如何?虛丹修士的力量又豈是一個練氣修士所能抗衡?

  「嘖……」

  王陸實在忍不住開了口,方才硬擋一劍,儘管已經做足準備,以陣法彙聚海量靈氣於一身,瞬息間的修為不亞於築基上品的修士,但被虛丹修士的劍法輕輕一點,他就覺得渾身骨頭都崩出了裂紋

  差距實在太大了,縱然修為能短暫提升,縱然坤山劍的威能遠勝七星劍,縱然無相劍法精妙絕倫,縱然無相劍骨的防禦能力天下第一……但是面對兩個境界的差距,這些統統都是浮雲。

  而經此一劍,七星掌門也探出了對手虛實,一聲冷笑,七星劍再次斬落,而王陸勉力抵擋,當場就被震得吐血。

  第三劍後,王陸再次吐血,就連基本的架勢都維持不住,開始踉蹌後退。

  掌門雖然驚嘆對手的頑強——以練氣的真實境界,硬擋虛丹三劍,說出去怕是都沒幾人會相信。但另一邊,他也絕不會放過對手,立刻乘勝追擊,將七星圖全部收回,威能聚於七星劍上,當頭斬落。

  而就在此時,熟悉的聲音在腦後傳來。

  「嘖,你們可真是墨跡啊,還沒打完。」

  隨著一記重擊,七星掌門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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