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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Z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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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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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00:03:56
860 懲罰

杖刑殿十分潔淨,殿內一點裝飾物也沒有,更沒有什麼裝飾紋樣,看上去像醫院一樣潔白肅穆,又冰冷無情。

殿內偶爾會有一些人行走,他們身穿黑色的法袍,像幽靈一樣來來回回,隻有在看見展翔時,會露出一點諂媚的笑容,給他們帶來了一些似人的氣息。

展翔看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很快帶著常鳴走到杖刑殿後面一個獨立的子殿,伸手道:“大人,這裏就是杖刑殿的甲號房。”

常鳴點了點頭,眯起眼睛,卻沒有前進。

他的精神力告訴他,正前方有一個屏障,肉眼看不見,普通的精神力也探測不到,但對常鳴來說非常明顯。

展翔的能力顯然還沒有到這個程度,他看見常鳴停下,疑惑地問道:“大人?”

常鳴上前兩步,伸出手,輕輕在上面一點。

一層無形的波動向裏擴散出去,像是有一片落葉落在水面上一樣。片刻後,冷淡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常鳴嗎?進來吧。”

常鳴這才抬步往裏走,還是隻有他能看見,前方無形的屏障為他分開一條道路,接著又在他身後合上。

展翔想跟上去,但迎面撞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蓮姨冷淡的聲音說:“展侍從,杖刑殿正在執行公務,請在外面稍侯。”

持杖祭司長直接對黃金祭司負責,地位非常特殊,平日裏,他們也會對展翔這樣的人示好,但公務時間,展翔也不敢輕舉妄動。

展翔被攔在外面。隻好大聲叫道:“常大人,我在外面等你!”

常鳴清楚地聽見了他的話,卻沒有回應。就像摩西分紅海,他一路沿著無形屏障中現出的道路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殿中。空曠的屋子裏隻有三把椅子。中間擺著一個茶幾,蓮姨和伍威分坐在兩把椅子上,正在喝茶閑聊。

這情景要是被外面的人看見,一定會嚇一大跳。

杖刑殿甲號房關押審問的都是犯下瀆神大罪的祭司,來這裏的人,不死也會脫三層皮。怎麼會有這麼和樂融融的輕鬆景象?

常鳴卻覺得理所當然一樣,笑著走過去說:“你們聊得挺開心啊。”

說著,他在剩下的那張椅子上坐下,端過早就準備好的一杯茶。

蓮姨看他一眼,問道:“洗禮怎麼樣了?”她還是一如即往的冷淡,但話語裏掩飾不住的關心。

常鳴心裏一暖。點點頭說:“當然沒問題,謝謝蓮姨提醒……不過,你知道通神之體是什麼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並不抱什麼期待。于孟說起這事時,還要專門把拓拔汗趕出去。蓮姨進神殿的時間比拓拔汗晚多了,怎麼可能知道?

沒想到蓮姨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異色,古怪地問道:“通神之體?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常鳴愣了愣。說:“你知道它的存在?”

伍威好奇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問道:“通神之體是什麼?”

蓮姨說:“通神之體是一種特殊的體質,被稱之為‘先天祭司’。中央坤州的所有家庭,神殿都密切關注,每一個孩子生下來之後,神殿都會第一時間給他們做測試,觀察他們是不是通神之體。一旦發現是的話,馬上會把他們從父母身邊帶走,接到神殿撫養。所有的黃金祭司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通神之體!”

伍威恍然大悟。點頭說:“難怪神殿一直以來,靠積累信仰值升級,最多隻能升到白銀祭司呢。原來黃金祭司是這麼來的……”

蓮姨不理他的感歎,緊盯著常鳴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提起來這個?”

常鳴摸了摸鼻子,說:“剛才洗禮的時候。我可能不小心做過頭了,被認為是通神之體,還是通神之體裏的白金之體!”

“白金之體?”

蓮姨畢竟不是無所不知,通神之體的三個級別,她就一點也沒聽說過。

常鳴按照于孟的說法給她解釋了一下,蓮姨和伍威同時大驚:“神子?!神殿要培養你成為下一任神子?!”

常鳴皺著眉,問道:“這樣說來,聖旗就是白金之體,也是神殿從小培養起來的?”

蓮姨的眉頭也皺得死緊,她緩緩搖頭說:“不,不可能。聖旗絕不是神殿從小培養的。”

“那是?”常鳴疑惑地看她。

蓮姨肯定地說:“這點我肯定不會搞錯。神殿並不是一直都有神子的存在。據我所知,聖旗是從十年前突然出現在神殿,突然被公布為神子的身份。在此之前,神子已經有近百年時間沒出現過了。”

“近百年沒出現過,也就是說,在那之前,也是曾經有神子的存在的?”

“沒錯。神子在神殿的地位非常特殊。他們不像黃金祭司那樣,雖然不出面,但能執掌神殿的一切運行狀況。他們地位崇高,但不從事實務,在神殿很有點超脫遊離的感覺。關鍵時候,他們卻能代神發言,他們的話,就是神的話,那時候就算是黃金祭司,也必須照著他們的話來行事。”

“聽上去也就是個神的代言人啊……”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蓮姨點了點頭,說,“神子是整個機關神殿,跟神關係最密切的人,你是下一任的神子?”

她緊盯著常鳴看了半天,跟著又搖了搖頭,完全無法想像。

常鳴苦笑道:“現在他們隻是這樣提了一句,具體怎麼樣還很沒確定呢。”

蓮姨說:“黃金祭司和神子絕不會空口白話,他們說了白金之體將成為神子,那就多半不會有問題。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天穹大陸也會出現通神之體,還出現在你身上……”

她的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厭惡,顯然對通神之體沒什麼好看,但更多的還是不可思議。

常鳴苦笑著說:“我這個通神之體嘛……不提也罷,作不得數的。不過他們也因此想到了天穹大陸,還說要向機關神請示,是不是擴大對嬰兒的監察範圍……”

蓮姨先是一凜,跟著又放鬆下來,搖頭說:“這個先不用理會。據我所知,通神之體的監測非常麻煩,即使在中央坤州,也是布局了很久才能辦到。想要擴大範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算機關神許可了,他們要實際做到,也得花費大量時間功夫。倒是眼前,他們要讓你跟機關神溝通?”

常鳴坦然地說:“對……”他看了伍威一眼,說,“跟機關神溝通,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的話裏帶了些言猶未盡之意,沒有明說,但蓮姨何等精明,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這個通神之靈絕對來得有些蹊蹺!說得也是,通神之體天然親近機關神,幾乎就是要把神的意思當成自己的意思了,這跟她知道的常鳴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沉吟片刻,說:“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就任持杖祭司長的時候,我被施以了一次特殊洗禮,算是跟神有了間接接觸。神威之重,難以用語言形容,這還隻是間接接觸而已……到時候,你千萬要謹慎。”

常鳴沉吟著半晌,緩緩點頭。

他轉向伍威,問道:“這邊的事情怎麼解決?”

蓮姨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意:“神殿把他交給我,這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常鳴維護伍威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兩人的關係顯然不錯。而常鳴跟蓮姨的關係,神殿凡是有心的人都能發現。把伍威交給蓮姨來處置,就是有意要向常鳴示好。所以蓮姨雖然按照杖刑殿的慣例,把伍威放在了甲號房,但沒對他多做什麼處置。

伍威早就在蓮姨的提示下想明白了這些,他感激地說:“托常哥的福,我沒事了!你放心,後面的事情,我知道怎麼辦的!”

蓮姨緩緩道:“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管怎麼說,對神殿來說,你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口舌之刑,不可免除。”

伍威聽到後面這八個字,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發白。

蓮姨注視著他,說:“接下來一年裏,每天下午六點半到七點半,這一個小時裏,你默誦神誡一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也不能斷!有一天斷了,刑罰升級,可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

伍威一愣,接著笑了起來。蓮姨後面那句話說得雖然嚴厲,但這懲罰實在輕得可憐。

隻是念念神誡,還是默誦!無人監督,一切全靠自覺!也就是說,他隻需要在有外人在的時候裝裝樣子就行了,其餘時間,他沒有誦,有沒有在心裏想,誰能看得出來?

這懲罰跟真的放過,也沒什麼區別了!

他大喜之下,站起來,先向蓮姨鞠了一躬,跟著又向常鳴鞠了一躬。他心下大石放了下來,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雖然沒了後顧之憂,但在這整件事情裏,他卻進入了不同的角度,看到了許多以前看不到的事情。

他的表情再次變得鄭重,對常鳴說:“之前說的話,我不會忘記的。常哥,你等著看好了!”

短短的時間裏,他第二次重複了這段話,一次比一次更鄭重。

常鳴抬頭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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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5:18
861 消失的天創師

伍威離開了杖刑殿,他一向很識眼色,看出常鳴還有話想跟蓮姨單獨交流,立刻告辭,絕不打擾。

他一離開,常鳴立刻開門見山地問道:“時間不多,蓮姨還有什麼話想交待我的?”

蓮姨注視著他,好一段時間沒說話。她一向冷淡而沉默,一雙眼睛卻從來極亮,好像有什麼熊熊的意誌在深處燃燒,讓人不可輕忽。

她盯著常鳴,突然問道:“你就沒什麼話想問我的嗎?”

常鳴頓了一頓,抬頭問她:“你要跟我說?”

毫無疑問,蓮姨有很多秘密。她從青蘆工廠離開之後做了什麼,怎麼會進入神殿,還當上了持杖祭司長?以她對神殿的敵意,進入這裏究竟想做什麼,又為什麼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內幕……

這麼多疑問,常鳴早就想問了,但是蓮姨一直表現得諱莫若深,讓人想問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現在她說這話,是想解答自己的疑問了?

蓮姨說:“問不問在你,答不答在我。”

聽見這話,常鳴笑了起來,這倒還真是她的回答風格!

他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向後一靠,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蓮姨,很早以前,你曾經跟我說,有一個人,因為想使用太陽能來驅動機關,結果違反純潔禁令被殺死了……這個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蓮姨猛地抬起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她的眼神一陣晦暗。接著又像燃燒起來一樣,越發明亮。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說:“那個人,是我的師兄,也是我的戀人。”

常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接下來這個問題可能有點冒昧啊……你到現在還獨身,是因為還愛著這個師兄嗎?”

蓮姨一陣更長的沉默。就在常鳴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終於深吸一口氣,緩緩緩緩地點了頭。

她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用一種冷漠下隱藏著無盡波瀾的聲音說:“是的。”

常鳴鬆了口氣。下個問題追得更緊:“那你進入神殿,是想……”

他沒有說出聲,隻比了兩個字的口形。蓮姨當然認得出來,這兩個字正如她所想。是“報仇”二字。

蓮姨冷冷一笑。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她站起來,淡淡地說,“在這個地方。你盡可以放心隨便說話。這裏沒有任何機關,沒有任何神紋。所有人都不可能窺探這裏的情況,包括機關神也一樣。”

她冷笑一聲,說,“這裏徹底隔離,很早以前是為了防止叛黨的同伴來接應,但現在倒成了神殿裏最清淨的地方……”

常鳴環視四周,的確沒有看到任何布置,用精神力檢查也一樣。果然就跟她說的一樣,這裏很幹淨,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他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問出來:“你到神殿,爬到這個位置,是想報仇?”

蓮姨回答得也很幹脆:“不完全是。一開始可能隻有這樣的想法,但漸漸的,我接觸到了一些人一些事,也想做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常鳴揚了揚眉毛,問道:“哦?”

蓮姨既然讓他發問了,就已經考慮好了要把一些事情告訴他:“神殿用純潔禁令控製人類,凡逾矩者必受神罰……這點,你是知道的吧?”

常鳴點頭。

蓮姨的嘴角微撇,越發顯得冷淡:“有控製就有反抗,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樂意被神擺布,從古至今,一直都有人想要反抗機關神,漸漸的,他們形成了一個組織。”

常鳴腦中靈光乍現,猛地直起了身子,驚問道:“你是說……血十字組織?!”

蓮姨一愣,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常鳴注視著她,某些事情從腦海深處翻出來,他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你就是血十字組織在神殿內部的內應,給他們傳遞消息,讓他們破壞神殿行動的?”

出人意料的是,蓮姨搖了搖頭。她冷靜地說:“不,這方面不歸我負責。你說得沒錯,我是血十字組織的一員,血十字組織為了顛覆神殿的統治,為此籌謀了數千年,勢力之深,即使我也無法完全探測。不過即使是血十字,也很難把人送到持杖祭司長這樣的高度,我能擔任這個職位,其中有一些機緣巧合,血十字非常看重,輕易不會動用我。”

她簡單幾句,把血十字的事情對常鳴介紹了一下。

天穹紀元開始,神殿就開始用另一種方式控製人類。

這次他們做得比永恒紀元時巧妙多了。永恒紀元覆滅時,人類的機關術遭遇嚴重的打擊,幾乎倒退回到了原始社會。神殿從那時候開始慢慢扶植人類的機關術,開始布局機關公會。

當人類的機關術達到一定的高度時,人類機關師跟機關公會之間的關係也變得難舍難分。機關師非常依賴機關公會,脫離了公會,他們幾乎難以成長。

同時,神殿還通過公會,以各種柔性手段來約束機關師們。就算是“純潔禁令”,也套了一個“幫助人類發揮機關術真正本質”的外殼,極具迷惑性。

大部分機關師都被神殿的種種手段迷惑了,他們開始發自內心地敬仰機關神,把它和機關緊緊結合在一起,視為自己最高的夢想。

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部分清醒的人。從一開始,就有人感覺機關公會不太對勁。漸漸的,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重,有人開始公開質疑機關神。

無疑,那時候的清醒者還比較天真,他們還沒有真正認識到神殿的殘酷本質。從某種角度來說,“公開置疑”這件事情,就表示著對機關公會某種程度上的信任。

結果,天穹紀元第一次神罰降臨。機關神殿以最嚴厲、最殘酷的手段,消滅了這些質疑者,毫不猶豫地把這些質疑的聲音壓了下去。

但是,這聲音真的能壓下去嗎?

事實上是不可能。它在台面上是消失了沒錯,卻轉入地下,變成了竊竊私語,在某部分人群裏流傳起來。

這些話被有意無意地傳了出去,接著是第二次神罰、第三次。

人類對自由的渴望永遠不可能被磨滅,神罰不僅沒有真正消滅人類之中的反抗者,反而讓他們變得更加清醒。

他們越發小心,把所有的聲音和活動全部轉入地下,血十字組織應運而生。

數千年來,血十字組織進行了各種地下活動,也有公然的抵抗。但是直到現在為止,他們的行動還沒有一次真正成功過。原因很簡單,神殿的機關術比他們強多了,又經過了這麼多年,贏得了大部分機關師的心。人類自己都不願意站在他們那邊,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幾千年的曆史,蓮姨用幾句話就簡簡單單地交待完畢了,她的語氣一直非常平靜,不起一點波瀾,到這時,甚至有一些嘲諷:“大部分人都貪圖安逸,他們未必沒有看出來自己正在被異族統治,但隻要不超過界限,隻要不到達一定的高度,這件事情看上去都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們當然不願意挺身而出。”

“不到達一定的高度?這是什麼意思?”

“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地創師們為什麼一定要留在中央坤州,不能輕易離開?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天創師的存在?”

常鳴登時瞪大了眼睛!

老實說,這樣的念頭他並不是從來沒有想過,但總是在心中一掠而過,就再沒有往深入想。

按道理來說,機關術是逐漸積累起來,越來越強的。但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地創師越來越少,再沒有了一個天創師?

他以前沒多想是以為,他高估了神殿的機關技術。他以為神殿的所以技術全是自創,遠遠高於普通人類,根本不需要對人類現有的機關術發展做什麼。

但知道遺跡搜尋小隊的存在之後,他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樣!神殿的機關術未必有他想的那麼強,大部分都是從永恒紀元掠奪而來的!

這樣一來,他們忌憚人類,忌憚更高級機關師,就很可以理解了!

為什麼人類現在沒了天創師?是因為機關神殿根本就不允許天創師的出現!

常鳴一陣悚然,雖然明知這裏是“幹淨”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那以前那些天創師呢?他們為什麼會失蹤?難道是因為……”

天創師的壽命長達千年,現在傳說最後的幾個天創師,沒一個是壽終正寢的。據說都是在搜集材料、探索未知的過程中失蹤了,再也沒出現在天穹大陸上。

這樣說來,他們的消失的確很不正常,很可疑!

蓮姨搖搖頭,坦然說:“實話實說,這個隻是猜測,到現在都沒有定論。我們隻是根據神殿一貫的手法,推測他們的行為而已。至於具體是不是他們幹的,沒有直接證據。”

這很正常,天創師的級別太高,普通人根本無法窺探。沒有證據也是很正常的。但蓮姨說得沒錯,無論是動機還是一貫的手法,神殿都很有可能這麼做!

地創師沒有自由,天創師消失無蹤,神殿對機關師的限製,比常鳴想像中更加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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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5:34
862 洗禮的威脅

幾千年時間,足夠讓血十字組織學精了。他們潛入地下,開始秘密行動。

蓮姨一開始隻是單打獨鬥,想要拚盡自己的一生和全力,去做一些事情。不久,不知道怎麼回事,血十字組織就發現了她的目的,開始跟她接觸。

她跟血十字一拍即合,血十字決定全力推她上位。

一直以來,血十字都試圖往神殿內部滲透,但這項工作進行得非常艱難。原因很簡單,就是神殿的洗禮。

洗禮能夠直接侵入人的靈魂結構進行修改,一開始可能還看不出太大的效果,但洗禮次數越多,人在神殿呆的時間越長,效果就會越明顯。

但是一個祭司,每向上提升一級,都必然要經受洗禮!

通常一個臥底經受不住兩次洗禮就會暴露,最可怕的是,洗禮隻會改變他們對神的敬意,不會修改他們的記憶。也就是說,他們記得自己在血十字組織裏經曆過的一切事情!

當他們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全盤托出時,就是血十字遭遇嚴重打擊的時候。

兩次洗禮隻夠讓祭司們晉升到青銅祭司,再往上怎麼辦?青銅祭司長呢?白銀祭司呢?

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血十字再不敢輕易向神殿高層進行滲透,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得到的消息都非常底層,根本不可能知道神殿更多的機密。

時間永遠是解決大部分問題的良方。在跟神殿長久對抗的過程中,血十字終於發現了抵抗神殿洗禮的方法。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要這個人的心誌無比堅定,就像蓮姨說的那樣,堅硬得像石頭一樣。

流水的確能夠擊穿堅石,但那需要漫長的時間。再高層且不說,隻要能比現在更進一步,已經是勝利了。

在蓮姨之前,他們就已經成功地向神殿派進了一些臥底。這些臥底無一不是心如鐵石之輩,對血十字的信仰無比堅定。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們相互之間沒有聯係,也就是說。互相都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

他們跟血十字組織保持單線聯係。不斷把從神殿探知到的一些情況傳達出去。經年累月,通過分析總結,血十字總結了大量關於神殿的信息,其中不乏罕有人知的隱秘。

蓮姨能成為持杖祭司長。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她的心誌的確很堅強。另一方面也有些機緣巧合。一個持杖祭司長臥底。在血十字幾千年的曆史裏從未出現過。所以血十字非常珍惜她的存在,一般不要求她向外傳遞信息,隻讓她靜靜蟄伏。等待時機,絕不要隨意出手。

不過,跟血十字組織的接觸,讓蓮姨思考了更多的事情。她的目標從純粹的報仇推向了更深廣的方向。

而且,說到底,她要報仇,到誰報?當初殺了她師兄的凶手?下命令的人?

不,都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這些行凶者,而是背後的——機關神!

蓮姨平靜的語氣漸漸變得激動起來,已經有點壓抑不住自己的音量了。

常鳴的表情卻非常平靜,當蓮姨的話告一段落,他點點頭,問道:“嗯,我知道了,那你準備怎麼做呢?”

蓮姨停止了說話,她閉上嘴,凝視常鳴,突然問道:“我剛才說的這些,你怎麼想?”

常鳴幹脆地同意了她的話:“你說得對。然後呢?”

“然後?沒什麼然後了,我這樣想,然後我這樣去做。”

“做什麼呢?”常鳴步步緊逼,問得非常犀利。

蓮姨沒有說話,常鳴又聳了聳肩,說:“我之前跟你說過,前段時間,我跟血十字組織打了一些交道,老實說,感覺不是特別好。”

蓮姨注視著他,問道:“怎麼說?”

常鳴說:“當然我接觸得也不是很多,不過我感覺他們這幾千年來,不停地失敗,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哦?”

“在他們主動接觸到你之前,你知道這個組織嗎?”

蓮姨搖頭:“不,毫無所覺。”

常鳴說:“我也是這樣。我相信,無論是天穹大陸還是中央坤州,大部分人都是這樣。除了他們主動接觸的人,人們根本不知道它們的存在。這樣做的確有點道理,至少讓它們可以存活下去,但同時也限製了他們的發展空間。現在就算他們拚盡全力,又能發揮多大的力量?”

他向後一靠,眉頭緊緊皺起,“而且就他們目前的一些行動看來,他們已經迷失了方向。他們更像是神殿作對而作對,行動沒有明確目標,不成係統……這樣的組織,真的能成大事嗎?”

蓮姨細細想了一會兒,忍不住反駁:“你怎麼知道,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們沒有做其它事情?”

常鳴說:“我自然有我打聽的渠道。我並不覺得他們除了那些恐怖行動之外,還做了什麼。老實說,這樣的組織,我一點兒也不看好,我甚至覺得,他們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起到反效果!”

常鳴這樣判斷當然不可能是沒有來由的。

事實上,當他最早開始察覺神殿不太對勁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可能他初來乍到,跟這個世界不太相融,所以更能發現問題的存在。但其他人呢?就算大部分人沉浸在機關神的榮光與恩德裏,難道連一個發現不對的人也沒有嗎。

如果有的話,他們藏在哪裏,又做了些什麼?

開始建立藍翔技校之後,常鳴的觸手伸到了更多的層面。他還是什麼也沒發現。

血十字組織的出現,給他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想得果然沒錯,這個世界的確是有明眼人以及叛逆者的,但同時,他更加失望。他很快摸清了他們行動的脈絡,同時下了判斷,他們根本不能成事!

蓮姨對血十字的了解更深,她反駁道:“除了這樣做,還有什麼辦法不成?神殿的力量太強大了,組織當然要首先注意保全自己!”

常鳴搖了搖頭,沒打算繼續跟她爭辯。他不容置疑地說:“蓮姨,如果你能聯係到組織高層的話,最好想辦法替我傳個信,我想跟他見一面。有些事情,我覺得當面聊比較好。”

蓮姨這樣做有點冒險,但常鳴很清楚,她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肯定有她的辦法。同樣來說,她會跟血十字的主體隔開,也不可能知道太多事情。想要溝通更深更多的事情,必須通過她來聯係別人。

當然,常鳴之前在紅榴基地得到了一個地址,他也打算有空去那裏看看。這件事情就不必跟蓮姨說了。

蓮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常鳴看得出來她有點不快。這很容易理解,常鳴以前在她面前還是一個學徒、一個晚輩,是需要她照應的人。結果現在他這麼強硬,直接就否認了她所屬組織的作法。,這種強勢,讓蓮姨感覺很不舒服。

隻是常鳴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順從她。蓮姨性格堅毅、在機關術上基礎紮實、卓有遠見,但在這方面其實沒想太多。她多少還是在憑著自己的血性做事情,沒有長遠的計劃與打算。

不過,常鳴對她還是很尊敬的。他三言兩語,氣氛很快緩和下來。蓮姨本來也隻是略有些芥蒂,被他幾句話一說,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起來。說起來,她之前隱約覺得常鳴對機關神殿有些疏離,沒想到常鳴竟然跟她抱著同樣的想法,甚至比她想得更加深入,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換個角度一想,蓮姨何止是沒有了芥蒂,反而更高興了。

作為常鳴的老朋友,她很清楚這個年輕人的潛力有多大,心誌有多堅定;作為神殿的持杖祭司長,她更清楚神殿對常鳴的重視。有這樣一個人加入己方,用“臂助”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作用!

蓮姨解開心結,爽快地說:“行,我知道了,我會照著你說的去做。另外,你初到神殿,雖然很受看重,但內裏有些潛規則還是要注意一下。”

常鳴心裏一鬆,跟著笑了起來:“請蓮姨多指教!”

蓮姨果然具細靡遺,把自己知道的、想得起來的所有細節跟常鳴介紹了一遍。

她來神殿時間不長,但另有目的,很注意觀察。她本身所處的位置又不同尋常,講述的很多內容是常鳴輕易無法知道的。常鳴越聽越認真。

兩人間的少許僵硬完全消失,他們就像回到了當初在青蘆工廠時一樣,一個講一個說,就像真正的師徒一樣,氣氛親密而和諧。

兩小時後,蓮姨頓了頓,總結道:“差不多就是這些。總之,神殿這地方,一個個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實私下裏一肚子男盜女娼。你起點不錯,但在這裏還是要小心。有時候容易出事的不是上面,而是下面的陰私小人。”

這話說得雖然刻薄,但持重誠懇。常鳴長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蓮姨,謝謝你!”

常鳴看了看時間,站起來準備告辭,蓮姨突然抬起頭,一臉若有所思地問道:“你下此決心,跟機關戰爭後的那次神罰有關係嗎?”

常鳴注視了她一會兒,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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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5:49
863 解剖屍體

常鳴在杖刑殿足足呆了兩小時有餘,展翔身為黃金祭司的助理,竟然也就耐心地在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

見到常鳴出來,他一點不悅也沒有,迎上來笑道:“常大人已經談完了嗎?”

通過蓮姨的講述,常鳴對展翔的地位有了更明確的了解。所謂的助理通常都是副手,這點在展翔身上體現得格外明顯。他雖然隻是個青銅祭司,連個長字也不帶,但不管在哪裏,祭司們都會對他尊敬有加。因為他不僅能在某些時候代於孟行事,甚至還能直接影響到於孟的決定。

於孟把這樣一個人派給自己打下手,就算隻是暫時的,也可以想像他現在在於孟心裏的地位。

他向展翔點點頭說:“麻煩展侍從久等。”

展翔笑著說:“哪裏!常大人重視同伴,我早就有所耳聞。伍大人已經沒事了吧?”

常鳴笑了笑說:“是,多謝神殿關照。”

展翔說:“常大人即將成為神殿棟梁,您所看重的人物,也是神殿看重的。”

兩人相視一笑,展翔提都沒提他在裏面多呆的兩個小時,好像常鳴就是跟伍威一起出來的一樣。常鳴當然更不會多說什麼。

展翔把他帶回到鳴音殿,南地小隊的住處是殿後一棟獨立的小樓,常鳴之前在南地小隊階級最低,住處被安排在一樓的末端,條件最差——這個最差當然也是相對來說的,遺跡搜尋小隊在神殿什麼地位?小隊的每個成員日常都生活得比最頂尖的機關師還要奢華。

常鳴暫時還是住在這裏。等神殿正式下達了給他的獎賞,重新確定等級之後,上面就會根據等級給他分配新的待遇。

為這,展翔還給他道了好久的歉。常鳴隻好再三表示他的確不介意。

展翔安排完他的事情,暫時先離開了。臨走時,他對常鳴說了接下來的安排。

遺跡搜尋小隊直接對黃金祭司於孟負責,每次行動完畢後的獎勵也都由於孟親自頒發。但由於通神之體突然出現,於孟要用三天的時間溝通上神。這事就得推到三天之後了。

所以這三天,算是常鳴的休息日,要留在神殿或者去城裏都可以,但最好不要離開萬象城,以免臨時有事。

展翔說完就離開了,常鳴總算有了一個人獨處的機會。他第一時間關上門。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剛才的洗禮突如其來,他臨機應變,進行了應對。這應對誤打誤撞地成功,讓他獲得了更高的位置,但具體怎麼樣,會對身體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他還沒有完全確定。

這一檢查他就發現,他的精神力果然有了些許提高。

上次嚐試著自行調整靈魂結構,讓他的精神力直接提升到四級丁等,這是一個巨大躍升,但從某方面來說,也不是沒有隱患的。

現在他的精神力級別夠高,但存量有些不夠。就像他把盛裝精神力的瓶子換成了一個大的。但裏面的“水”還沒有裝滿的感覺。

想要把水裝滿,急是急不來的,隻能靠時間來積累。唯一的捷徑就是多使用,多讓精神力產生循環,這樣自然能加快速度。

這次去南煬州紅榴基地,中間經曆了不少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好的磨練機關。這一趟下來,他除了在紅榴基地裏的那些收獲以外,精神力等級沒有提高,但瓶子裏的“水”可比以前多多了。

事實上。像常鳴這樣的情況非常少。大部分人的瓶子和水都是同步提升,很多時候,是靠裏面的水把瓶子撐大。也隻有像常鳴這樣直接架築靈魂結構,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所以,神殿特有的洗禮。對其他人來說都是一次真正的衝洗。神殿的洗禮機關調整於孟的精神力,使其達到一種特殊的頻率,讓受洗者的精神力與其共振。接下來,他們就像是為河灘注入一股新的、適量的洪水,慢慢衝刷河灘,一邊清除不該有的“雜質”,一邊把河灘緩緩變大,中間的水自然就變多了。

洗禮是對祭司的一次恩德,每次洗禮,它都能實實在在地提升受洗者的精神力。

但常鳴不一樣。常鳴的河岸夠廣的了,現在是水量不夠。他的洗禮就變成了一次灌水,常鳴有意識地引導於孟的精神力進入,調整它的精神力頻率,把它直接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剛才在洗禮過程裏,於孟隱約感覺到了一種拉扯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硬拽著自己的精神力往裏傾注。這種拉扯力很快就消失了,所以他的疑惑隻是一閃即逝。他沒注意到,神殿洗禮機關的能量條在那個時候向下降了一大截。

洗禮完畢,常鳴不僅沒有被洗腦,反而憑白撈了不少好處。這股精神力本來就經過調頻處理,適配度極高,直接讓他的“瓶子”裝了三分之一的“水”。

現在,他的精神力已經灌滿了一大半,如果能再來一次洗禮的話,就有可能滿溢到將要升級的地步。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微微一笑。

他的運氣的確不錯,主要還是因為他一開始就把研究的重心之一放在了靈魂結構上。這讓他在很多時候搶先占據了主動,神殿的一些伎倆對他來說根本無效。

不過,說起來,那個所謂的“通神之體”……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蓮姨後來又跟他提到了一些關於“通神之體”的事情,但並沒有增加太多內容。這是神殿機密中的機密,正常來說,即使是她這個持杖祭司長,也沒資格知道這種等級的機密。她了解的這些內容通過血十字組織得來的。

神殿不知從什麼渠道得到結論,他們一直堅信通神之體隻會在中央坤州上出現。他們非常重視這種特殊體質,一方面嚴格保密,另一方面對中央坤州所有將要出生的孩童都進行了嚴格的監察。

蓮姨也不知道聖旗是打哪兒來的,但她很確定,聖旗不是在神殿長大,而是突然出現。某一天,他突然以現在這樣的成人姿態出現在神殿,當眾展現神跡,同時被黃金祭司行以跪拜之禮,認同身份。這還是整個機關神殿當時的一件大事。

不過除此之外,關於聖旗的情報非常少,他通常都獨自呆在神殿裏,很少跟人交流。這次為了常鳴隨隊去南煬州,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引起了血十字組織的額外重視。

常鳴想要完成朱焰星交付的任務,要知道聖旗的身份和來曆,靠血十字的情報肯定不行,必須另想辦法。

常鳴想到了朱焰星額外交給他的東西。

一具機關神的屍體……

他沉吟片刻,站起身來,在房間四角各擺上一個機關。這四個機關是一套的防禦屏蔽機關,是他親手製作的。它們的作用範圍不大,但利用了神紋的一些技巧,無論什麼樣的監測都能屏蔽掉。常鳴製作這套機關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要在神殿裏安心使用機關工廠。

按理說,神殿不會隨時隨地對內部人員進行監測,但不管怎麼說,萬事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一道蒙蒙的黃光從四個機關上綻放出來,籠罩了整個房間。

接著,常鳴的身影一陣虛化,進入了機關工廠。

剛剛走進機關工廠,他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熟悉,其實一直都存在。但以往常鳴根本不會注意到它跟現實世界的區別,現在他的精神力提高了,感覺就變得格外明顯。

那是一種凝滯感。在這裏,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都是封閉凝滯的。就像常鳴之前觀察到的那樣,它位於時空河流之上,被單獨封禁起來,與外部世界完全脫離。

也就是說,機關天書是個出入口,機關工廠是位於出入口的一個小避風港,它真正通向的是那條無盡的時空河流。

常鳴對機關工廠的存在形態很感興趣,但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他直接走向機關工廠的後部,那裏靠牆癱坐著一個巨大的人影,正是那具機關神的屍體!

它的胸口有一個大洞,神核晶已經被挖了出來,除此之外,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完好無損,除了個頭太大,其餘都跟普通的屍體差不多。

朱焰星把這具屍體交給他,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他從這具屍體上發現什麼有關機關神的端倪。

說起來,朱焰星自己也是個機關神,對同族下手倒是一點也不手軟嘛……

同族都不手軟了,常鳴當然也沒必要顧忌什麼。他走到機關神屍體旁邊,拿出一套解剖異獸用的工具。

處理異獸屍體是每一個機關師的必修課,怎樣收拾屍體,沿著肌肉的軌跡進行切割,最大限度地保存皮膚與完整骨骼……所有的一切都有完整的章程,機關師們人人都很拿手,更是為解剖異獸準備了專門的工具,常鳴當然也有一套。

常鳴拿起一把剖刀,在手上掂了掂,一刀向著機關神的皮膚劃了下去。

剖刀非常鋒利,足以對付最結實的異獸皮膚。但這一刀劃下,竟沒有給機關神的皮膚帶來任何損傷——連一道白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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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6:06
864 消失的神格

機關神的身體非常結實,極難受損,而且修複能力很強,這點,常鳴在跟這個下階機關神戰鬥時就已經知道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戰鬥時他的確給它的身體造成了傷害,就算結實,也還在接受範圍內。

按理說,解剖屍體用的剖刀材質和結構都很特殊,刀刃上面的微小顆粒讓刀刃變得脆而鋒利,不能用來戰鬥,但切割屍體比普通武器可方便多了。

按理說,這樣一刀下去,機關神的皮膚應該迎刃而開,但是出乎常鳴意料,竟然連道白痕也沒留下!

拿錯刀了?

常鳴一瞬間竟然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他檢查了一下。沒錯啊,就是這把剖刀,他專門用積分在機關天書裏換來的。上次在異獸墳場得到的八階異獸的骨骼,他都曾經用這把剖刀切割過……比切甘蔗還要容易。

他又試了一次,加了兩分力道。這次果然要好一點,留下了一條米白色的痕跡,但也僅此而已。這就隻是劃傷了皮膚的角質層,而表皮都沒切開呢!

令人吃驚的事情接著又發生了。幾秒後,這道白痕的顏色變淺了,又過了十幾秒,它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機關神的皮膚依舊完好無損,光滑得連一個毛孔也看不見。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個機關神雖然死了,但它的皮膚仍然殘留著修複的能力。常鳴瞬間想起了自己以前得到的蒼穹武士。

他得到蒼穹武士後就進行過詳細的研究,發現它的表面是一種特殊的材料,是這種材料本身自帶修複能力,而不是靠機關技術達成的。這種材料究竟是什麼,他一直沒有找到對應的東西。所以後來無論是給小智製作身體。還是給自己做機關護甲,雖然他很想用那種修複性材料,但一直沒能用上。

結果現在他發現了這個死亡機關神的屍體,他脫下手套,直接觸摸它的皮膚。頓時發現,兩者的觸感極其相似!

常鳴一揮手,蒼穹武士出現在他附近不遠的地方。

這是他最早得到的強力機關之一,其中衍生出來的震蕩波刃和震蕩炮,更成為了他的常規攻擊性武器之一。

這個機關武士非常高階,需要多人一起操作。常鳴後來跟小智兩人合作,也隻能發揮出它的一部分功能。

一方面是因為沒辦法單人使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它後來在戰鬥中損壞了一部分——它表面的護甲雖然能夠修複,但修複能力不是無止境,而且內部的配件不可能無堅不摧,常鳴漸漸棄用了這台強大的機關武士。把它當作紀念品放在了一邊。

現在把兩者相對比,常鳴發現,果然沒錯!機關神的皮膚和蒼穹武士表面護甲非常相似,無論是觸感還是硬度還是表面的紋理,幾乎都一模一樣!

機關神還活著的時候,它的身體上有許多神紋。這些神紋由同一個基礎神紋衍生而來,可以幫助機關神發揮出強大的能力。

而現在。屍體上一點神紋也不見了。常鳴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使用【基礎神紋?和】的時候把它中和掉了,現在才發現好像不是這樣。他找遍了機關神的全身,所有的神紋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也不剩。

而且,這個機關神還活著的時候,常鳴跟它戰鬥過程中也曾經近距離接觸過,當時他什麼感覺也沒有。現在面對它的屍體,竟有了新的微妙的感受……難道說,機關神在死亡後,皮膚狀態會跟活著的時候有差別?

機關神屍體的皮膚不僅堅韌。還有修複性,常鳴從機關天書兌換來的解剖刀也沒辦法把它剖開。他想了想,收起剖刀,右手上一層金光掠過。

神之右手在他的手上化成了一把金色的短刃,形狀非常簡潔。看上去遠不如平常那麼燦爛,甚至還有點遲鈍的感覺。

金色的刃尖觸到機關神屍體的皮膚上,輕輕劃去。果然,刃尖輕易插進機關神的屍體裏,一道平整的切口迎刃而出,堅韌的皮膚被輕而易舉地切開了!

果然可以!神之右手雖然聽上去不像,但常鳴早就知道了,如果他從機關階梯上得到的是所謂的“神裝”組件的話,神之右手一定是這套神裝的主手武器。

第一件得到的神裝就是這個,的確是常鳴的一大運氣,更別提這東西還攻守皆備,以前就給常鳴幫了大忙。

神裝是機關神專用的裝備,能夠劃破他們的皮膚很正常。

金色的皮膚下面是玉白色的肌肉組織,細密緊湊,跟人類的完全不同。

常鳴的刀刃下切,深入組織,切開了一個大約五厘米深的切口。兩秒後,傷口重新開始愈合,大概五分鍾後,切口恢複原狀,仍然是一點痕跡也沒留。

常鳴不愁反喜,機關神的整個皮膚組織都有修複性,這樣的話,如果把它們當成機關材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他抬起頭來,用全新的目光看著面前巨大的機關神。如今,他看待它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就好像看著一個巨大的寶藏一樣!

是的,任何一頭異獸,對於機關師來說都是一個寶庫。它們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可以設法用在機關上,越是高階的就越有用。毫無疑問,這個機關神,是比異獸更好的機關材料!

常鳴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他萬萬沒想到,機關神竟然還有這樣的用途!

他心中一凜。朱焰星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如果他知道,他刻意把這個下階機關神的屍體留給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在暗示……不,明示些什麼?

他要告訴常鳴,可以用機關神的身體組織來製作強大的機關?

要是普通機關師這樣想也就罷了,可朱焰星自己也是個機關神!

一個機關神,背叛自己的同族,教導一個人類使用同族的屍體?這怎麼想也覺得有點過頭了。

朱焰星到底是誰,他在機關神中間是什麼身份,他為什麼會被關在朱焰城,他究竟想做什麼?

常鳴的目光深沉,細細凝思。不管怎麼說,當前情況下,朱焰星的目標跟他是一致的。那他就接受他的這份幫助好了!

他再不多想,手中金刀瞬間變長,再次一刀向著下階機關神的身體切割而去。

很快,這個下階機關神被常鳴開膛破肚,身體內部的組織清晰地露了出來。

機關神果然不是人類,它雖然有皮膚、有肌肉、有骨骼,但身體內部沒有內髒。

肌肉與骨骼在機關神體內撐起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裏由一種淡紅色的晶體搭建起了一個複雜的結構,常鳴剛一看清就是一驚——機關?

是的,機關神體內的結構非常特殊,跟所有的生物截然不同。它看上去不像是生物,反倒像是一種機關結構!

常鳴的腦子裏一瞬間掠過一個念頭——難道機關神跟神罰騎士一樣,也是人造的?

如果它是人造的,那究竟是誰把它們製造出來的?

不過他馬上就發現自己想得不對了。這個下階機關神的內部組織沒有一點人造的痕跡,反倒更像是自然生成的。

隻是常鳴以前從來沒在自然的造物裏,看見過這樣的類型。

說起來,這個世界上造出了人類,哺乳動物,還有各種各樣禽鳥、昆蟲、微生物……所有的生物都有著各種不同的巧妙之處。如果這個世界存在機關神的話,它是全新的另一種類型,也很正常。

這種想法就體現出常鳴的與眾不同了。他對機關神完全沒有最基本的敬畏,在他的想法裏,機關神跟人類,跟昆蟲,跟微生物都沒有什麼不同之處,隻是存在形式不一樣而已。

他進一步觀察機關神的內部,研究著裏面的細微結構。他越發覺得,機關神絕對不可能是人造的,因為隻有自然,才會有這樣巧奪天工的設計!

這個下階機關神的身體裏有兩個空洞,其中一樣正是之前朱焰星挖出來交給常鳴的那個。那是機關神的神核晶,它是機關神的能量驅動來源,相當於它的心髒。而另一個空洞常鳴之前完全沒看見過,完全不知道裏面原本裝的是什麼。

不過,他盯著機關神內部整體的結構,手掌緩緩落在空洞的上方。他有點猜到了,這地方原本裝著的應該是機關神的思維中心,就叫它神格吧,它是機關神的大腦,能產生意識,讓它思考、說話、行動。

這兩樣東西,以及機關神的整個外殼,全部由一種淡紅色的晶體連接起來,它們形成了一個複雜而完整的結構,共同組成了這個強大的存在。

神格現在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了一個空洞。它要麼就是自然消失的,要麼就是朱焰星帶走的……

連接神體內部的淡紅色晶體是機關神跟普通生物最大的不同,常鳴仔細研究了一會,突然發現了它是什麼。

精神力導線,這就是精神力導線啊!

一個機關,是用精神力導線把控製寶石與機關外殼聯動起來的,從而讓人可以使用精神力進行驅動。

而這些晶體形成的網狀結構,正是一種立體的精神力導線,與機關裏的導線起到了同樣的作用。

從平面到立體,結構當然會更複雜、更多變,但常鳴看得出來,它們本質上是一樣的,都與神紋有著密切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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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6:21
865 三天的變化

    原來機關神所能使用的神紋不是鐫刻在他們的皮膚上的,而是存在于它們的體內。皮膚上的紋路只是一種投射而已。當他們死亡,失去了生命活力,皮膚上的神紋就會完全消失,一點也看不見了。

    直接觀察機關神的體內,常鳴發現,這些淡紅色結晶的某些部分,已經融化到看不出來原來的紋路是什麼樣的了。

    難道是因為機關神死了,他們體內的結構沒辦法長時間存在,跟著一起崩潰了?

    不,不對!常鳴的思路很快擺正了方向。這些結晶導線之所以融化,不是因為機關神死了,而是因為他之前對他做的事情!

    他使用【基礎神紋 和】,同化了機關神身上的一部分神紋,現在回想起來,正跟融化的部分對應。

    不過融化的只有大概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是完好的,可以留給常鳴研究。

    常鳴思索了一會兒,小智二號問道:「主人,需要我幫你解構推算這些神紋結構嗎?」

    常鳴笑了笑,說:「不用你來,我這兒有現成的呢!」

    他在紅榴基地得到的戰利品之一,就是那個反向推算神紋的機關群組。現在基地裡現成的機關已經被他破壞了,但是他用鏡像房把它的原型保存了下來!

    現在他只需要搞清楚這個機關群組的結構,照著做一台就可以了!

    到現在為止,他的機關工廠已經比之前的規模更加擴大。一共分成三個車間。每個車間裡,都有獨立的插槽,他於是給每個車間都配備了一張鏡像卡。

    這三個鏡像房如今都是處於使用狀態,震電儀、神紋計算機、核晶輻射陣,三個鏡像房裡的三個機關,也是現在他手上的最高級技術之一。

    常鳴看著這個巨大的機關工廠,心裡充滿了成就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投入了繁忙的工作。

    ……

    機關神殿給了常鳴三天的休息時間,展翔對他說,這三天他可以離開機關神殿。去萬象城裡走走。但常鳴一步也沒走出去。

    現實裡的三天,對常鳴來說就是一百四十四天,相當于四個多月。這足夠讓他做很多事情。

    他吃住都在機關工廠裡,利用這段時間。他終于完成了他的第一個天階機關——震電儀。

    他以前沒辦法複製完整的震電儀。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沒有掌握其神紋的解法。

    震電儀看上去像個鼎,內部鐫刻著無數神紋,真正起到核心作用的。正是這些裝飾一樣的紋路。以前正是這些紋路難倒了他,但現在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原因很簡單,這些紋路,全部都是【基礎神紋 和】的衍生!

    常鳴現在已經掌握了這個神紋分支的核心根系,衍生出來的部分,只需要正常推算就可以了,根本花費不了什麼工夫。

    說到底,震電儀的原理,也就是協調自然能量,把它們轉化成一種統一形式的能量,注入地階以上的核晶裡。完成震電儀後,常鳴就能給手上的地階核晶充能了。

    由于他掌握的是基礎神紋,在對震電儀有了更深的理解之後,他還在原有的基礎上對它進行了改裝。

    常鳴第一次見到震電儀是在倚古城,當時它吸收並注入核晶的是雷電的能量。常鳴現在住在神殿,當然不可能把它擺出去,這也太吸引眼球了。他轉念一想,把目光投向了外面的時空河流。

    那裡有各種各樣的時光碎片與空間碎片正在掠過,每次交匯都會有紫黑色的電光閃過。它們當然不是普通的閃電,但任何人,甚至不需要靠近,都能感受到從那邊散發而來的強大能量。

    這種能量能不能使用呢?

    常鳴用了十天的時間進行嘗試,損壞了兩台震電儀之後,終于改進出了一台全新的作品。

    時空亂流裡有大量的空間碎片,它們相互撞擊、碎片、混和,形成了強大卻又混亂的能量。這台新的震電儀能夠分解並吸收這股能量,把它們同化成地核晶能夠吸收的頻率,注入地核晶裡。

    這多虧了常鳴對【和】的理解是基礎神紋級別的,不然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在這個過程裡,他還對空間碎片進行了進一步的分析與研究,積累了大量新的空間數據。

    原本給一顆衰竭的地階核晶完整充能,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他只需要十分鐘就能充能完畢。不僅如此,他還可以利用它給手上唯一的一顆神核晶充能!

    這顆神核晶是他從下階機關神手上得到的。常鳴計算過,如果這顆核晶處于滿能狀態,他能用它來支撐使用三分鐘的【基礎神紋 和】。三分鐘時間,就算再來一個下階機關神,他也能輕易地把它收拾掉了!

    不過神核晶裡蘊含的能量比常鳴想像多多了。改進版的震電儀充一顆地階核晶只要十分鐘,但要把這顆神核晶充滿,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

    想到這裡,常鳴越發後怕,當初他用屈屈一顆地核晶來應敵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多虧了那個下階機關神被關了近萬年,已經近乎衰竭,不然,提前被神紋吸乾的只會是常鳴自己。

    還是因為學問不夠啊……

    震電儀是常鳴的一大成功,除此之外,他也完美重制了神紋計算機關。

    常鳴掃瞄了這個下階機關神身體裡的完好結構,把數據輸入神紋計算機裡,它頓時發出嗡嗡的聲音,開始運行工作。它比常鳴想像還要耗能,每三天就能耗乾一顆地核晶。幸好常鳴剛才完成了震電儀,這種程度的能量他還能供應得上。

    神紋計算機持續工作了七十二天時間,生成了五個次級神紋和十七個三級神紋。它們全部都是由【基礎神紋 力】衍生而來,這正是這個下階機關神唯一掌握的基礎神紋。

    常鳴下達指令,讓計算機直接推算最初始的【力】,現在工作進度完成了3%,這樣看來,還需要現實時間的97天,才能最終得出結論。

    不過這都是由神紋計算機關自動完成的。發現機關正常運行,常鳴讓小智二號幫忙監管,自己爭分奪秒,利用剩餘的時間,開始進行了修煉。

    跟下階機關神打了一場,常鳴瞭解了一些事情。

    跟機關神戰鬥,最有用的方式是什麼?

    是的,各種各樣的機關能夠給他們造成一些傷害,神之右手這樣的神裝也頗具一些攻擊力。但最有效的,毫無疑問,還是神紋。

    機關神的體內自然存在神紋,他們以此來劃分等級。同時,他們使用神紋來強化自身、進行戰鬥,威力相當不凡。

    在這種情況下,常鳴現有掌握的機關都顯得有些不夠用了,他只有使用神紋,才能跟機關神戰鬥。

    他以前嘗試過用神紋進行輔助,現在看來,神紋完全可以用能量核晶直接驅動,直接用在戰鬥上!

    這是一種全新的戰鬥方式,必須對神紋有更深的體會才能應用自如。除此之外,他還需要探索自己的極限。

    神紋一旦發動,就會自動吸收能量,直到你有意止為止。在此之前,它吸乾了你用來供能的能量核晶,就會開始吸收你的精神力、你的靈魂力量。

    靈魂力量是一個人的生存之本,損耗過度,輕者變白痴,重者當場死,會產生極其惡劣的後果。

    所以,神紋的使用者必須瞭解使用神紋所需能量的強度,瞭解自己的極限。

    常鳴沒有老師,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來探索。

    他手一伸,一顆熠熠生輝的核晶出現在手上。它散發著太陽一樣的燦爛光芒,照亮了整個機關工廠。這正是那顆神核晶。它現在充滿了能量,遠比從下階機關神身體裡取出來時更加光輝燦爛。

    常鳴的精神力覆蓋上去,它的光芒迅速減淡,最後變得像一顆最普通的玻璃珠那麼平凡無奇。與此同時,常鳴的眼睛卻閃亮了起來,好像神核晶裡的能量,全部傳導到了他體內一樣!

    同時,他伸出右手,藤蔓一樣的神紋浮現在空氣,向外蔓延出去。他的精神力也跟著這些紋路一起,向外延伸了出去。

    ……

    現實時間三天,機關工廠時間一百四十四天時間後,常鳴再次出現在自己位於神殿的房間裡。

    他是算好了時間出來的,出來沒一會兒,就聽見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他把毛巾往背後一甩,走過去開門。展翔和氣地站在門口,微笑著問候道:「常大人,幾天不見,休息得怎麼樣了?」

    常鳴剛剛洗了個澡,頭髮濕淋淋的,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請展翔進門:「不好意思,我這兒還沒收拾好……休息得挺好的,神清氣爽!」

    展翔笑著看了他一眼,跟著就是一愣。這一說起來,他的確發現,常鳴整個人的精氣神,跟三天前比起來,似乎又截然不同。細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地方,但好像從骨裡泛出一種特殊的光彩,讓他更加圓融,更加讓人感覺到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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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6:36
866 天翼拉近關係

短短三天時間,常鳴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的確很讓人吃驚。不過想一想,展翔就自己找出了解釋。

他笑著問道:“常大人之前的精神力應該是到了瓶頸吧?洗禮幫你突破了瓶頸,達到下一階段了?”

是的,精神力進階給人帶來的變化非常大,他會有這樣的聯想也很正常。

常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請他坐下,自己回到浴室裏收拾整理。

展翔環視了一圈室內,這是神殿給南地小隊隊員統一安排的套房,除了基本的會客廳和臥室之外,還有專門提供給機關師的工作間——南地小隊成員人人都是機關師,當然每人都會有這樣的房間。除此之外,還有訓練室、休閑室,各種設施安排齊全,根本就不像隻是提供給某一個人暫時居住的。

他看著看著,微微皺起了眉,表情有些疑惑。

這個套房感覺實在是太幹淨了,好像根本就沒有人住在這裏一樣。地上沒有一點垃圾,沙發上也整整齊齊,甚至沒有坐過的痕跡。

他很確定,這三天常鳴完全沒有離開過這個套房,甚至連出去吃飯也沒有。當然,機關師的身體素質超乎尋常,三天不吃飯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大部分機關師一旦沉迷起工作來,別說廢寢忘食了,一刻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工作台。

常鳴也是這樣?這三天休息時間,他全部花在了機關和修煉上?

水聲不斷從浴室那邊傳來。常鳴還在漱洗。

展翔不動聲色地踱到套房的工作間門口,那裏的門是虛掩著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捅開一道門縫,側頭從縫隙裏看去。

果然,工作間跟客廳裏的情況完全不同,工作台上散放著各種各樣的工具和材料的碎屑,顯然是經曆過密集使用的情況。他正準備看清楚那些材料和旁邊的配件是什麼,身後已經傳來了一些動靜。

常鳴走出浴室,微微一笑:“勞展侍從久等。可能還有一會兒。”

展翔若無其事地轉頭問道:“沒事。你慢慢來,本來也是我來早了。”

常鳴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推開工作間的門,說:“展侍從也是機關師吧?高級機關師?”

他走到工作台旁邊,拿起一個盒子遞給他。笑道:“這兩次蒙展侍從照顧。這點小玩意兒。就當是見面禮好了。”

展翔正準備謝絕,結果常鳴當著他的面打開了盒子。展翔一看見盒子裏的東西,眼睛就移不開了!

那是一架模型一樣的天翼。就裝在巴掌大的盒子裏,每個細節極盡完美,簡直就是個絕美的藝術品。任何人看到它,都會被它牢牢吸引。

不過再怎麼精美,這也就是個模型,常鳴送他個模型幹什麼……

不,不對!

展翔盯著這架天翼模型看了半天,終於發現,上面傳來了極淡的異樣波動。他畢竟是神殿中人,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很快就發現了這股波動是什麼——

空間波動!

這是個小型空間盒!這台天翼模型,是裝在空間盒裏、被空間壓縮了的,也就是說……

“這是架真的天翼?”

展翔問出聲,常鳴笑了笑,點頭說:“是,我自己親手做的,不值什麼錢,花了些工夫而已,送給展侍從當個玩意兒吧。”

展翔終於忍不住把它接了過來細看。他物欲不算太重,很少有人知道,他非常喜歡天翼。他在外面有個私宅,一幢漂亮的多層倉庫,專門就是用來停放他心愛的天翼的。

身為黃金祭司的第一助理、貼身侍從,他不應該有這麼重的物欲,但他就是克製不住。他一看見優秀的,或者特型的天翼就走不動路,非收藏一架不可!

這件事情他隱瞞得非常好,也一直很重視其中分寸。他不敢說於孟絕對不知道,但至少黃金祭司從來沒有表現出知道或者要幹涉的樣子,這讓展翔放了不少心。

一想到這裏,他的表情頓時警惕起來,把盒子還給常鳴,搖頭說:“不,我不能接受祭司的任何禮物。”

常鳴微笑道:“這隻是個心意而已。前幾天我們小隊去南煬州,回來的時候我發現那邊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順勢把藍翔競技的事情跟展翔說了一遍,當然完全沒提他自己跟藍翔競技的關係。

展翔一開始想打斷他,但聽著聽著就來了勁。常鳴搖頭說:“可惜這次去時間不對,隻看到了他們的賽車測試,沒看到天翼比賽,希望下次有機會吧。”

他赧然一笑,說,“我一直對天翼挺感興趣的,自己做了幾架。展侍從的名字正好跟那個活動有一字相同,我看見你就想起來了,所以一時動念,看來冒昧了……”

展翔鬆了口氣。藍翔競技這名字他雖然沒聽說過,但常鳴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騙他。說起來,藍翔展翔,兩邊的名字的確有些近似,常鳴有這種聯想也很正常。

一放下心,他的笑容也變得輕鬆起來:“人類貪圖安逸,倒是找了不少樂子來給自己消磨時間。這種競技活動,聽上去還有些樂趣。”

常鳴點頭說:“對,我也這麼覺得。而且機關師重視的就是勞逸結合,不能老呆在工作裏了,偶爾也要出去休閑一下。不管是天翼,還是機關車,那種速度感我都非常喜歡。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去參加這種競技活動試試看呢!”

展翔說:“你這樣一說我也有點興趣了,如果到時候你參加,可一直要叫上我,我去給你捧場!”

常鳴哈哈大笑:“行,就這麼說定了!”

展翔會這樣說,一方面是真的對這有特別的興趣,另一方面也是給常鳴湊趣。常鳴順勢把天翼的空間盒塞回給他,說:“展侍從見多識廣,一定見識過不少天翼。這架是我自己做的,有什麼問題,還請展侍從多加指點。”

他送得這麼誠懇,展翔推讓兩下,終於順勢收下了。

他捧著盒子,看著盒子裏精美無匹的模型,簡直愛不釋手。他對著它看了又看,問道:“常大人,這台天翼該不會是你在這裏做的吧?”

他抬頭望了一圈四周,這台工作室寬敞豪華,但要這樣一架天翼,單是空間就不夠。

常鳴搖搖頭,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他的試探一樣,爽快地說:“當然不是。這幾天我就隻是考慮了一下這方面的問題,新畫了一些圖紙。另外主要還是在鍛煉精神力,上次洗禮給我帶來了不少好處,我得消化消化。”

工作台上果然放了一些圖紙,展翔好奇地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常鳴向他伸伸手:“展侍從請便,我先去換衣服,一會兒就好。”

說著,他就轉身走了出去。

常鳴走出門口,向後瞥了一眼。大門敞開,他看得清楚,展翔果然正俯身翻閱著那些圖紙,臉上表情漸漸由平靜變得越來越激動。

常鳴心裏暗暗一笑,心想,血十字組織的情報果然沒錯,展翔果然就是好這一口!

現在看來,他還能平衡正職工作與個人愛好之間的關係。但這隻是個突破口。如果繼續下去,做到什麼程度,能夠完全改變他的想法呢?

想一想,還真有些意思!

十分鍾後,常鳴換好了衣服,回到自己的工作間。

展翔捧著那疊圖紙,滿臉都是紅光,一看見常鳴就大聲問道:“常大人,這些都是你親手設計的?實在太了不起了!”

常鳴點頭笑道:“是啊,我從一開始就對天翼的速度感非常著迷。尤其是用精神力操控時,那種與天翼融為一體的感覺,好像自己飛翔在天空中一樣,不管什麼樣的煩惱都能扔得幹幹淨淨。”

展翔大起共鳴,要不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幾乎都要衝上來抓著常鳴的手大喊知己了。

常鳴說:“之後我專門在這方面進行過一些研究,還請專研天翼的機關師當過老師,學到了不少東西。後來嚐試著把學到的東西整合起來,看來還有一點成果。”

展翔大加讚歎:“何止是一點,簡直太厲害了!老實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天翼!”

他盯著圖紙不放,眼睛幾乎要把它們鑽出個洞來。他忙不迭地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它們做出來?”

常鳴說:“我手上材料不是很夠了,回頭得去市場看看,得再等等吧。”

展翔搖頭說:“你這樣的想法就不對了。你現在可是神殿的人,神殿是什麼地方?整個天穹大陸技術最高、材料最齊全、最高級的地方!呆在神殿,你還需要去其他地方買材料?簡直舍本逐末。”

展翔之前跟他說話時一直畢恭畢敬,甚至還帶著點諂媚。這時一臉的痛心疾首直言不諱,倒是比之前親近多了。

他說,“而且,遺跡搜尋小隊是神殿的高級職位,雖然等級各有不同,但權限地位相當於白銀祭司。這種等級的職位,可以在神殿免費支取不少材料。你放心,我幫你聯係,絕對沒問題的!”

常鳴向他笑了笑,爽快地說:“行,那就謝謝展侍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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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7 星空神域

展翔這麼殷勤,常鳴當然也跟著笑著點頭說:“那就拜托展侍從了!”

明明是展翔幫他,常鳴隻是接受,展翔卻比他更高興:“能幫到常大人,是在下的榮幸……”

他聲音微微低了一點,常鳴馬上意會過來,笑道:“展侍從對天翼了解頗多,到時候實際做出來,還想冒昧請展侍從幫忙試一下機,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那當然有時間,簡直太有了!

展翔樂不可支,臉上卻依然表現得非常矜持,點頭道:“能幫到常大人,是在下的榮幸!”

前後兩句話一模一樣,但態度越發不同。

通過天翼,兩人迅速拉近了關係。展翔是來接常鳴去七賢殿見於孟的,這時常鳴已經收拾妥當,展翔打量了他一下,讚道:“常大人果然年輕有為,儀表非凡!”

他這話不是誇大,常鳴穿著一身黑鐵祭司的正式法袍,佩戴上了高級機關師、黑鐵祭司、遺跡搜尋小隊的徽章,看上去端嚴莊重,卻又不乏青春特有的活力。

黑鐵祭司的法袍是深鐵黑色的,上面有銀灰色的裝飾紋路,本來就比較深沉。穿在常鳴身上,在明朗中襯托出了淵停嶽峙般的氣度,明明隻是個高級機關師,卻感覺比大宗師還要氣派。

常鳴笑著道了謝,兩人一起出門,展翔帶他往七賢殿去。

一出門,常鳴就驚呆了。他指著前面的機關車問道:“這是什麼?”

展翔向他一躬身,說:“此次前往七賢殿。是為了與上神溝通,所以行事需格外莊重。為此,於大人特地派出了神鑾,請上座。”

常鳴呆得說不出話來。隻見路口一個人也沒有,雖然這裏平時就比較清靜,但現在會變成這樣,很明顯是因為有意疏散過了。不然的話,就憑這樣一個金光燦燦華麗無匹的“神鑾”。絕對會吸收所有路過人的目光!

常鳴捂住臉,倍感羞恥:“真的要坐上去嗎?”

展翔恭敬地說:“這是神殿最高級別的機關車,專門供給有機會與上神會面的祭司使用。就現在而言,整個神殿乘坐過神鑾的祭司,不超過兩手之數……”

言下之意很明顯,這可是最高規格的禮儀,常鳴能坐上去已經是修了八輩子福氣了。非坐不可!

常鳴鬱悶地搖搖頭,向著神鑾走去。

他以為自己已經是見多識廣的了,但這會兒見到這輛機關車,還是被嚇了一跳。它根本就不是常規機關車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華轎,轎前有一象一牛一馬一異獸騰雲駕霧。象征性地拉著它。周圍有八名祭司拱衛,八名身材窈窕的長袍美女隨侍,陣容龐大得驚人。

常鳴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祭司和美女都並非真人,而是機關製成的。但它們的動態非常靈活優美。智能未必很高,但技術的確不凡。

這太引人注目了……

常鳴看了一眼展翔。歎了口氣。他走到轎前,立刻有一塊金色的長方形板子從上面飛了下來,浮在他腳前。他踏步踩上去,金板立刻浮起來,帶著他浮到轎子面前,讓他坐了進去。

常鳴剛剛坐定,突然一聲宏亮的鍾聲從上方響起,同時,七彩光芒耀遍了整片天空!

雲端隱隱有樂聲傳來,聲音極其優美、飄渺不定,讓常鳴感覺自己仿佛沉浸在芳香與流水中,極其舒適。樂聲輕微得如同幻覺,如果你真的傾耳細聽,又會覺得自己其實什麼也沒聽見。

展翔踩著一塊雲朵一樣的飛行機關,飄飄搖搖地飛了上來,浮在神鑾旁邊。

常鳴表情古怪地看他:“我以為神殿會對這件事情保密。”

展翔微笑道:“是,遺跡搜尋小隊也好,通神之體也好,都是神殿最大的秘密,絕不會對外公布。就算是常大人的身份,也是會保密的。”

常鳴指了指外面,似笑非笑地問道:“保密?”

展翔說:“溝通上神這件事情本身就會驚動四方,是藏不住的。所以,每次溝通上神,神殿都會公告四方,讓所有祭司趁此機會,一起禮拜上神。”

神鑾升到了離地面大約三十米的地方,這已經高過了神殿大部分建築物。這個高度,神殿的大部分道路和建築物他都能收在眼底。果然,無數祭司從宮殿裏走了出來,跪在路上。

他們每次都已經沐浴焚香,換上了幹淨的法袍。他們的表情畢恭畢敬,當看見神鑾掠過天空時,眼神立刻緊緊跟隨,滿臉都是敬服。

常鳴問道:“也就是說,溝通上神這件事情會告訴他們,但是具體為了什麼事情是不會說的?”

展翔微微一笑,說:“正是如此。”

這時,常鳴的目光突然被天邊的一個奇景出現。那裏,天空好像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樣,藍天白雲全部消失無蹤,露出後面的無盡星空。

那裏,群星璀璨,鮮明得驚人,與旁邊的藍天白雲相互映襯,對比極其明顯。如果你盯著那些星辰細看,就會有一種感覺,仿佛你的整個心神都要被奪進去一樣!

常鳴盯著那邊看了一會兒,展翔迅速發現不對,立刻探身進神鑾,一把拉住常鳴的胳膊,提醒道:“常大人,不要看那邊!”

常鳴被他這一拉,馬上回過神來。剛才那種感覺依然存在在他心頭,那一刻,他好像失去了對自己的控製,靈魂好像都要被那片星空吸進去!

常鳴的精神力本來就超乎尋常,意誌力和自製力更是強得驚人,在他身上很少發生這樣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他餘悸猶存,轉頭看著展翔,不可思議地問道:“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展翔也不敢看那邊,用手指了指說:“那就是神域。”

“神域?”

展翔點頭說:“是,神域,就是機關上神居住的領域。每次溝通上神時,黃金祭司大人就要用三天的時間與上神發起聯係,打開神域。隻有在這種時候,我們才能勉強窺視上神居住的地方。”

他搖搖頭說,“上神居住的領域當然不容凡人隨便窺視,那裏自有一種威懾力。如果盯著它看得時間太長,很有可能會失去控製,然後失魂。精神力越強的人,越容易受到影響。一般來說,普通機關師盯著那邊看個兩三分鍾都不會有事,像常大人這樣一看就被吸引過去的非常少見,可見常大人的精神力之強!”

多虧了之前用天翼跟他拉近了關係,展翔現在的介紹非常詳盡,還帶著一些關懷,“怎麼樣?常大人,你沒事吧?”

常鳴搖搖頭,晃去心裏的異樣感覺:“沒事,就是有點害怕。”

“哈哈哈哈。”展翔笑了起來,“其實不用害怕,常大人是白金之體,最強的通神體質,也就是下一任的神子。隻要完成了在天穹大陸的任務,常大人就有可能被接引到神域,與上神共同生活……”

他羨慕地感歎道,“這可是黃金祭司大人們努力的目標!常大人當真好運氣!”

常鳴從來沒聽說過這事,他心中一動,正準備細問,神鑾的速度比他預料中快多了。這時,神鑾已經到了七賢殿的前方,開始緩緩降落。

神域正開在七賢展的頂端,那邊星空越發鮮明奪目,吸引力也更強。常鳴強自按捺,讓自己不要抬頭。恰在這時,一束光從天而降,籠罩住了整座七賢殿。

展翔一看這情景,連忙道:“降神儀式開始了,常大人,我們要抓緊了!”

神鑾落到七賢殿前方,這裏已經鋪上了一長條紅毯,一直延伸到神鑾面前。神鑾前後的機關祭司和機關侍女先一步落下,分列在紅毯兩邊,他們手上各自拿著不同的禮器,齊聲吟唱。

常鳴仔細聽了一下,他們吟唱的內容跟天穹大陸常常聽見的語言不同,發音非常古怪,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當它吟唱起來時,好像整個世界、周圍的所有物體都在跟著一起鳴響。這所有的一切形成共振,向著周圍快速傳遞出去,仿佛一首奇妙的樂曲,神殿之樂曲!

展翔腳下的雲彩輕飄飄地落在紅毯上,他彎腰曲身,恭敬地說:“常大人,請下轎!”

他之前對常鳴的態度頗為親近,這時卻變得格外恭敬疏遠。常鳴會意地一笑,抬腳走下了轎子。

樂曲聲一下變得更加宏亮,點點星光在空氣中閃現,星屑一樣落到紅毯上,接著消失。一股迷人的異香在空氣裏散逸出來,光是聞在鼻子裏,就已經要讓人感覺到陶醉。

神殿這架勢果然驚人!

常鳴心裏暗忖,抬步向七賢殿門口走去。展翔在他前方引路,機關祭司和機關侍女隨侍路邊,這裏看上去熱鬧,其實總共隻有常鳴和展翔兩個人類,想想竟讓人覺得有些諷刺。

七賢殿的殿門大開,從神域降下的光線正在下落,最後落到七賢殿上,常鳴終於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這次他看見的,再不是那片足以引人心神的星空神域,而是那層輕紗一樣的白光。它緩緩降下,籠罩住了常鳴的身體。常鳴心中一動,突然有無數異樣的情緒從胸口湧了出來,不可抑製地想要往外渲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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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7:50
868 熟悉感

    這股輕紗一樣的白光無形無質,落到身上其實一點感覺也沒有。

    但它的威力卻極為巨大,那一瞬間,常鳴心旌動搖,無數的回憶帶著強烈的感情在腦中掠過,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極為古怪,像是想要大笑,又像是要悲憤大哭。

    不對勁!

    常鳴的動搖只出現了一秒鐘,他馬上就清醒過來。這是一種另類的精神攻擊!

    當他意識到這是精神攻擊時,常鳴馬上進行了應對。他在自己的靈魂結構上連加三道防護。這種防護的手法,當然也是他在馮家內樓學到的。每加上一道防護,他的情緒就冷靜一點,三道防護之下,他的記憶與情緒已經牢牢鎖了回去,再沒有洩露分毫。

    展翔走在他前面不遠處,看上去毫無異樣,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常鳴心中疑惑,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所有人接觸到這光芒,都會有異樣表現?但如果說這是神殿給他的一次試探,但展翔為什麼表現得這麼正常?而且他很確定,周圍除了展翔以外,再沒有一個多餘的人,更沒有什麼監視。也就是說,這道光芒並不是有意為之,普通人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

    常鳴的精神力向外延伸出去,很快發現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道光芒,可以說是一種神光吧,它跟祭司考試時的波動非常相似。也就是說,如果它要考驗什麼的話,考驗的不是別的,而是祭司與機關神的融合度。剛才常鳴的問題,類似一種排斥反應。

    能夠到七賢殿的人,沒有一個融合度不過關的,當然不會有排斥反應。只有常鳴這種靠作弊拿到融合度的,才險些在第一時間露了餡。

    發現原因之後,常鳴鬆了口氣,他面帶微笑。心裡卻更打起了十二萬分警惕。神殿處處都是陷阱,必須要更多加小心才行!

    之後再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就在震人心魄的音樂聲中,在神光的籠罩下。他跟在展翔後面走進了七賢殿。

    這裡跟上次來的時候已經變了個模樣,到處都是裝點的鮮花與各種藝術品。天穹大陸重實用遠甚藝術,包括神殿也是如此。但這裡無論繪畫還是雕塑,都極盡精美,帶著濃濃的神殿氣息。最關鍵是,上面沒有一點神紋,也並不是機關,只是純粹的藝術品而已。

    宗教總是與藝術相伴而生,看來在這另一個世界也不例外啊……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七賢殿頂端的天花板開了一個大洞。白光正像水一樣從洞口傾洩進來,在神殿正中央的祭壇處收攏。祭壇上放著一個水盆,水盆上圓下尖,卻偏偏能取得一個平衡,立在祭壇上。所有從洞口洩入的白光全部被收進了盆裡。

    祭壇前站著一個人。正低頭凝視著那個水盆,正是於孟。

    七賢殿裡一片寂靜,音樂聲到這裡變得非常飄渺,襯得常鳴和展翔的腳步聲分外鮮明。於孟明明聽得清清楚楚,卻頭也不回。

    展翔帶著常鳴走到他身後,恭敬地低聲道:“祭司大人,常大人已經到了。”

    於孟穿著一身金色的祭司法袍。頭上戴著重重的金冠,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裝點著沉重的裝飾物。他本來個頭只算中等,看上去年紀已經不輕,這樣一來,好像整個人都要被沉重的衣飾壓倒一樣。

    但等他轉過身來,這種感覺立刻消失不見。

    眼睛一離開祭壇。他的脊背立刻挺得筆直,眼睛亮得如同星辰一般。他掃了一眼常鳴,勉勵地笑道:“小常,你來了,看上去很精神嘛!”

    常鳴一笑。開門見山地問:“一會兒我要做什麼?”

    於孟對著他露出一個愛憐的笑容,就像面對著一個個性魯莽的晚輩一樣。他說:“身為祭司,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淡定從容,謀定而後動。太急躁了,可就沒有祭司的氣度了!”

    常鳴笑著說:“在於大人面前,我就是個晚輩,還講什麼氣度呢?”

    這話當然中聽,於孟登時被逗笑了,笑憐地舉起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小子,調皮!”

    他的手異樣的冰冷,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被這樣的​​手一碰,再聽見“調皮”兩個字,常鳴險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在他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問道:“神子大人呢?我以為神子大人一定會出息這種場合的。”

    於孟點頭說:“他當然會……一會兒你就跪在這裡,上神會在祭壇上降臨,你能聽見他的聲音。切記,在這裡絕不要隨意開口,如果上神沒有向你發問,你絕對不要主動說話。不然觸怒了上神,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聲色俱厲,極為嚴肅。常鳴點頭說:“嗯,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向於孟剛才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那是一個圓形的蒲團一樣的東西,用途當然也跟蒲團一樣,是用來讓常鳴墊膝蓋下跪的。一想到要向機關神下跪,常鳴心裡就格外不是滋味。

    他深吸一口氣,把心裡升起的不馴壓下去,繼續聽於孟說話。

    關鍵要點就是於孟說的那些,其餘的禮節儀式與日常的差不多,遠不如常鳴想像中的那麼繁瑣。

    於孟說到一個階段,後面再次傳來了腳步聲。於孟抬頭一看,立刻笑了起來:“聖旗大人到了!”

    聖旗也換上了一套正裝,不像於孟那麼華貴到可怕,但比他平時穿的也要正式多了。他向兩人點頭示意,問道:“還有多久?”

    於孟走過去,看了一眼盆中的水位,說:“神光剛到一半,大概還有十分鐘時間。”

    聖旗點頭說:“嗯,那就開始準備儀式吧。”

    這時,展翔已經退了下去。他在神殿的能力再大,地位上也就只是於孟的侍從而已,面見上神這種事情,他還遠不夠格。

    七賢殿裡只剩下常鳴、聖旗和於孟三人。常鳴照著於孟的吩咐在蒲團上跪下,常鳴心裡有點鬱悶,但還是照辦了。

    聖旗上前,拿起祭壇上一個羽毛一樣的物體,伸進尖底盆裡,在裡面蘸了蘸。接著,他揚起羽毛,星星點點的“水漬”被揚了起來,在空​​氣中揮灑成點點白光。白光向外擴展,形成紗一樣的薄霧,從上到下地籠罩了下來。

    聖旗在四個方向各點了一下,又轉過身來,看了常鳴一眼,羽毛在他的頭頂上輕點。

    常鳴心道:來了!

    果然,白光罩下來的時候,跟在外面時同樣的感覺從肌膚的每一個毛孔向裡侵入,帶著情緒與記憶像波瀾一樣往外狂湧。好在他早就有了準備,這種感覺極其輕微,一閃即逝,跟著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聖旗滿意地向他點點頭,讚道:“不愧是白金之體,融合度的確極高。”

    果然正跟常鳴想像的一樣,這種白光類似洗禮的儀式,它能帶起人心中的“雜質”,讓它浮現在表面。當然,如果你“雜質”少,就不會起太多反應。即使如此,像常鳴這樣巋然不動的也是少數中的少數。

    聖旗轉向於孟,於孟早就恭恭敬敬地跪下,等著羽毛的降臨。

    常鳴用眼角余光看著他,果然,當白光籠罩下來時,於孟的表情陡然發生變化,歡喜、愉悅、猙獰……各種各樣的細微表情一閃即逝,馬上消失,前後持續大概不到十秒。

    最後,於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額角現出些許汗漬。他深深拜伏下去,鄭重地朗聲道:“謝上神恩賜!”

    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儀式過去,所有儀式全部完成時,尖底盆裡的水漾白光已經完全盛滿,幾乎將要滿溢出來。聖旗站在盆前,雙手的十指如花一般綻放,比出一個又一個複雜的手勢。當他的尾指在空氣中勾出最後一道孤線,一道金光從他手中生成,籠向尖底盆。

    這時,盆中的水面正向外鼓起,好像將要滿溢出來似的,這道金光剛好把它兜住,讓它的邊緣顫顫微微地抖動著,卻一點也無法向外溢出。

    聖旗又是幾個手勢,突然間,宏亮的聲音如驚雷般綻放:“恭請上神降臨!”

    於孟跪在蒲團上,深深地拜伏下去,常鳴也跟著他照做,眼角余光卻瞥著上方。

    只見一束星光突然從天而降,它彷彿無數星塵的組合,飄飄灑灑地落下來,覆蓋在白光形成的水面上。常鳴眉頭一皺,突然間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沒一會兒他就想起來了,對的,的確熟悉,這分明就是小智第一次展現原身給他看時的情景!

    是的,迷霧島上,天上的星空與小智化身而成的星光相互輝映,當時常鳴看見的,正是這道微型星河一樣的美景!

    星光剛剛接觸水面,突然間光芒大盛,同時襲來的,還有濃厚的壓迫感。

    這股壓迫感如傾天巨河一樣直壓下來,瞬間就壓得常鳴透不過氣來。

    片刻間,他所有的雜念完全消失,只能被這氣勢壓得彎下了腰,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抬頭多看一眼。

    這股壓迫感,他從未感受過,遠遠勝過他見過的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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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8:08
869 靜水上神

常鳴的精神力高達四級丁等,上次洗禮過後,略有提升,不過離四級丙等還有一段距離。

這種等級的精神力,僅比地創師略差一籌,就算在巔峰級機關大宗師裏,也算得上是極高的水平。

以前,就算面對地創師,能夠感覺到他們比自己更強,老實說也強得有限,遠不至於到達高三級的壓製地步。

但現在他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剛剛降臨的機關神,就給他帶來了無比強烈的壓迫感,死死地把他壓在了原地!

好在這種壓迫感隻是一瞬即逝,聖旗明顯也不好受,他勉強張開嘴,聲音微弱地重複道:“恭請上神降臨……”

壓迫感瞬間消失,星光浮現在水面上,緩緩聚集成一個人影。這個人影頗為有趣,半虛不實,星芒浮現其中,神秘而又虛幻。

人影成形時,那種壓迫感同時消失,無影無蹤。常鳴卻越發感到凜然。能收能放,放時如天河臨頂,收時無形無跡,顯然,這個機關神對精神力的掌控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機關神的形態漸漸顯形,聖旗驚喜地說:“叩見上神,沒想到這次竟然是靜水上神降臨!”

片刻後,機關神的聲音緩緩傳來,語聲非常平靜,但明顯可以聽出內裏的漫不經心:“我正好閑著,就過來了。有什麼事嗎?這麼急著叫人?”

聖旗平時冷淡,這時在機關神面前可完全變了個模樣。他謙恭地說:“是。神殿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一件大好事,我跟於祭司急著上報給上神,所以發起了這次聯係。”

這個名叫靜水的機關神懸浮在水盆上,身體內的星光與旁邊的幽影相互映襯,變幻不定。他隨意問道:“哦?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他的目光掃過聖旗身後的兩人,目光有如實質一般,沉甸甸地壓在常鳴身上。

聖旗連忙轉身,介紹道:“看來靜水上神已經有所察覺了。我來介紹一下。他叫常鳴……”

他轉身攜起常鳴的手。常鳴馬上順勢站起,聖旗說,“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他剛進入神殿參加祭司考試時。融合度就高達99%。接下來他為神殿立下大功。神殿特地安排洗禮作為獎勵。結果洗禮過程中,我們發現他竟是通神之體!還是白金之體!”

靜水本來聽得很心不在焉,不管是99%的融合度還是為神殿立下大功。仿佛都不能吸引他的哪怕一點注意力。直到最後聖旗說到“白金之體”四個字,他才愣了一愣,轉過頭來:“白金之體?我記得你是……”

聖旗好不容易引起了靜水的注意力,立刻重重點頭,興奮地說:“是的,靜水上神,他正是跟我一樣的白金之體!而且,他不是出自於中央坤州,是來自天穹大陸的機關師!”

雖然按道理來說,中央坤州也是天穹大陸的一部分。但它與下面的大陸隔離,高高浮在天空中,輕易不能進出。所以很多時候在話頭上,會自然把這兩者分開。當然,這也是因為中央坤州人、包括機關神殿的成員自有的一種傲慢。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就已經認定了這兩者的不同。

聖旗的意思非常明確,靜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語氣立刻鄭重起來:“天穹大陸?這是真的?哪塊大陸?”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直視著常鳴,常鳴不卑不亢地抬頭與他對視,平靜地說:“東梧州。”

他這才看得清楚,那個水盆上,白光形成了水波,向著水盆邊緣拱起,上面浮動著一個人影,顏色非常淺淡。星光與幽影相混合,形成了光影交錯的特殊景象。

常鳴的目光突然間變得深沉起來。這種景象他絕不陌生,剛到天穹大陸的時候,就有一個與這非常類似的形象一直陪伴著他,幫助他渡過最高的那段適應期。

小智……

是的,這個機關神此時的外表,跟小智有些不同,但非常類似!

不僅如此,剛才他降臨時閃過的那道星芒,也正跟小智的本體一模一樣!

小智是永恒紀元出來的最高級人造生命……這樣說可能還不準確。

小智是一個獨立的靈魂結構,沒有**,但是結構本身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水準,遠遠超過了普通人類,精神力比地創師更強。不僅如此,他擁有情感與智慧,能夠自我進化。現在他離開常鳴,四處遊曆,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但常鳴可以肯定,下次再見到小智的時候,他一定改頭換面,會讓常鳴耳目一新!

這樣的一個奇異生命,竟然跟機關神如此相似,兩者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關係?

他的目光非常奇異,任何人看見了都會覺得奇怪。好在于孟和聖旗現在的注意力全在靜水身上,靜水聽見常鳴的話,若有所思地偏過頭,沒一個人看見了他的表情。

靜水喃喃說:“東梧州……東梧州……”他想了半天,突然問道,“這名字有點熟,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于孟連忙回答說:“是的,東梧州是上次機關戰爭的勝利者,睽違三十年,他們終於取得了一次勝利。這次勝利的成果足以把他們救出沒落的深淵,神殿也不用再扶植新的第三方勢力了。”

靜水恍然大悟,點頭說:“對了,東梧州嘛,就是天穹大陸最弱小的那個州了。怎麼,他們這次勝利了啊?”

于孟說:“是,他們勝利了。不過他們使用的戰法違反了純潔禁令,神殿施予了神罰,處決了他們的領頭人物,幽禁了主持者。”

常鳴的心微微一沉,低下頭,注意力卻全部都在靜水身上。

靜水隨意地“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我記得這事,你們處理得不錯。該殺的人就要殺,維持機關術的純潔,這才是第一位的!”

于孟連忙躬身,恭敬地說:“是,上神英明。”

從頭到尾,這幾個人的表現都是根本沒把東梧州的事情放在心上,就好像是屋外有一群鳥叫得比較吵鬧,他們過去把它們驅散了一樣,不帶一點多餘的感情,甚至連更多的關注都沒有。

常鳴握了握拳,臉上卻波瀾不驚,不露一點痕跡。

靜水偏過頭來打量著他,問道:“你確實來自東梧州?”

常鳴應道:“是。”

靜水又問:“你現在多大年紀,精神力等級如何?”

常鳴頓了一頓,說:“二十五歲,精神力四級丁等。”

于孟一聽這話,頓時倒吸了口涼氣,轉過頭來震驚地看著他!他上下打量了常鳴好一會兒,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的精神力已經到達四級丁等了?”

這還是常鳴第一次把自己的真實水平告訴別人,這時他已經理清了思路,下定了決心。他微微抬起下巴,點頭說:“是的,托上次洗禮的福,剛剛突破。”

說著,他的腳微微離地,整個人飄浮了起來。

沒有任何疑問了。四級丁等精神力,最大的特征就是能夠操縱空氣,使人不需要任何機關,自動飛起來。常鳴飛得不算太穩,顯然他說得沒錯,不久前才剛剛突破!

常鳴在空中懸浮了幾秒就“跌落”下來,于孟連忙把他扶住,又驚又喜:“你之前就已經到瓶頸了?”

常鳴不好意思地說:“是的,卡了好久了,上次洗禮時被注入了精神力,又有了一些感悟,這三天休息,我一個人獨處修煉,終於突破了!”

他抬起頭,感激地看著于孟,說:“這全是托神殿的福!”

于孟哈哈大笑了一陣,終於發現自己有點失態。他轉過身,攜著常鳴的手對靜水說:“二十五歲,四級丁等精神力,上神,絕對沒錯,隻有白金之體才能做到這樣!”

靜水凝視著常鳴,雖然隻是搖曳的光影,但那有若實質的目光好像要盯破他的五髒六腑一樣。他沉默良久,終於緩緩道:“真是少見,天穹大陸上竟然也會出現白金之體!這個世界上,竟然會同時出現兩個白金之體!”

他的氣息有了一些波動,頗感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這個世界,竟然能承受得住!”

承受得住?白金之體跟這個世界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承受不住?

他轉向于孟,問道:“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于孟搖頭:“並沒有。”

靜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回去我會再看一下的。如果有問題,我們會跟這邊聯係。”

這話算是他到這裏之後,說得最鄭重的一句,可以明顯聽得出來,他對這件事情的看重。

他的話裏有很多常鳴不了解的地方,他現在隻能把它們記在心裏,留待以後慢慢打聽。

于孟小心翼翼地問道:“以往通神之體隻出現在中央坤州,所以我們完全沒有監察過天穹大陸的情況……請問上神,這個情況,以後是不是該有些變動了?”

他問得輕巧,常鳴的心卻馬上懸了起來。他明白,這一句話裏帶出的,可是足以影響整個天穹大陸的大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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