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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Z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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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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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8:28
870 新來的黃金祭司

靜水再不把天穹大陸的事放在心上,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

他沉吟片刻,說:“你們先等一等,一小時後我會回來。”

說著,水盆上光影一閃,靜水就消失了。于孟和聖旗面面相覷,他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跟上神溝通到一半,上神就跑了!不僅直接離開了,還留話說一小時後回來,現在這一小時該怎麼辦?

于孟有點不知如此是好,盯著上面的水盆看了一會兒,無奈地問道:“聖旗大人,您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聖旗毫不猶豫地說:“上神說在這兒等著,那當然就得等了。”

于孟遲疑道:“可是,溝通每三分鍾都會……”

他話沒說完,又搖搖頭說,“是的,您說得對,上神都說了要等了,隻能等著,區區地階核晶算得了什麼?”他直起身子,向聖旗行禮說,“麻煩您在這裏照應一下,我去準備一下。”

聖旗擺了擺手,于孟立刻大步走出了七賢殿。

聖旗瞥了常鳴一眼,難得地解釋道:“跟上神溝通時,需要由我們這邊花費大量能量維持聯係,每三分鍾就要耗費一顆地階核晶。雖然地階核晶能夠使用震電儀充能,但充完十次之後,核晶就會報廢。每次溝通,至少要報廢三顆地階核晶。這次還要再等一小時的話……”

他搖搖頭,望向上方,“不過上神如此吩咐了。也隻好照辦。”

他負著雙手,筆直站立,看上去跟平時似乎沒什麼不同。但常鳴很擅長察顏觀色,發現他沉靜的表相上,隱隱流露出了一些渴望、憂鬱、遲疑等複雜表情。這樣子是從上次洗禮之後出現的,常鳴聯想到聖旗的隻言片語,心中一動,問道:“聖旗大人,有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聖旗漫不經心地說:“你都開口了,那就問吧。”

常鳴問道:“聖旗大人想回去神域?”

他刻意用了“回去”兩個字。意存試探。聖旗像是沒聽出來一樣。點頭說:“當然,我來自那裏,當然也想回去。”

常鳴“咦”了一聲,問道:“通神之體不是出自中央坤州的嗎?”

聖旗看他一眼。說:“你也是白金之體。我就不瞞你了。我的確出生在中央坤州沒錯。”

他一邊說。一邊來回踱著步子,“通神之體是一種特殊體質,它能夠最大程度地與上神聯係在一起。所以。上神非常重視通神之體的存在,從一開始就下了命令,在整個中央坤州搜羅這種體質。我也不知道上神為什麼這麼確定,通神之體隻在中央坤州存在……”他搖了搖頭,滿心不解,“總之,所有在中央坤州誕生的嬰兒我們全部監察過,所有的通神之體全部接到神殿,善加培養。”

他轉頭注視著常鳴,說,“通神之體的三個等級你已經聽說過了。最高等級的白金之體,一般來說同一時代隻會出現一個。我一直以為這隻是一個巧合,聽靜水上神說,好像另有原因……總之,我自從出生開始,就被接到神域,進行特殊的修煉。修煉完成,會被送回中央坤州、機關神殿,擔任神子一職。通常在六十年後,新的白金之體會出現,等到新的白金之體成長成神子,他就會來接替我的位置,我就能回去神域,正式成為一個機關神!”

常鳴意外地問道:“神子能成為機關神?”

聖旗的唇畔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說:“當然,不然怎麼會神子之稱。白金之體即為神體,隻要磨礪純粹,掌握神紋的使用方法,跟機關神又有什麼區別?”

常鳴想起自己解剖過的那個機關神,納悶地說:“白金之體也是人類的軀體吧?”

聖旗說:“是,初始的白金之體跟人類一樣出自母腹,當然也是人類的軀體。”

常鳴又問:“難道神的軀體跟人類一樣?”

聖旗搖頭:“當然不同。我直接告訴你吧。擁有白金之體的嬰兒被送到神域之後,將會接受神紋改造。最終改造的結果,將與機關神無異!人類,就算是天階機關師,也隻能存活千年,但是機關神與天地同壽,永恒不朽!不……”他搖了搖頭,更正了自己的話,“不是與天地同壽,而是更超乎天地之上!”

常鳴張著嘴,聽著跟聽故事一樣。

他忍不住撓了撓臉,問道:“呃,機關神能繁殖嗎?”

聖旗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嚴厲地說:“常鳴,你雖然是白金之體,但也對上神也要有基本的尊敬!”

常鳴舉了舉手示弱,道歉道:“抱歉,第一次聽見上神的事情,我有點激動,好奇心過頭了。”

聖旗瞪了他一眼,說:“回頭你去了神域,可萬萬不能這樣!白金之體雖然重要,但對神域來說也不是必不可少。下階機關神也就罷了,要是你得罪了靜水上神這樣的中階機關神,被直接消滅,也沒人會多看你一眼!”

他說得非常嚴厲,常鳴連連點頭。按道理來說,常鳴應該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下階機關神,什麼是中階機關神,但聖旗信口說出來,無意解釋,對常鳴沒有追問倒挺滿意。

常鳴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過去了:“我要去神域?”

聖旗頓了一頓,搖頭說:“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要看上神安排。按理,白金之體應該去神域進行改造培養,擔得起神子的職位時,才會被送回機關神殿。但一般初始的白金之體都是幼兒,像你這樣的成年人倒從未有過。一會兒等靜水上神回來了,還是聽他安排吧。”

他正說著,耳朵突然一動,轉向七賢殿門口。

每三分鍾就要更換一塊地核晶,神殿原本準備的數量明顯不夠,于孟就是去拿補充的去了。這會兒他匆匆回來,身邊卻多了一個人,聖旗一見到他,眉頭立刻微擰,招呼道:“司大人。”

新來的這人正是常鳴的熟人司元白,說起來,他也是黃金祭司,但常鳴來到神殿以後還沒見過他,甚至連名字也沒有聽說。日常執行事務全部都是于孟出面,如果不是在機關戰爭見過幾次,常鳴甚至可能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

司元白的目光漠然掃過常鳴,對著聖旗一點頭,淡淡地說:“聖旗大人。”

常鳴注意到,他對待聖旗的態度可比于孟淡漠多了,完全沒有對神子應有的尊敬。

同樣都是黃金祭司,態度卻差別這麼大,為什麼?

常鳴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聖旗問道:“不知司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司元白冷哼一聲:“我也是黃金祭司,與上神溝通不叫我一起,現在還問我為何事而來……怎麼,我來不得了?”

他對聖旗的態度比于孟惡劣一百倍,但聖旗對他的態度對比對于孟好上一百倍。被司元白這樣直言諷刺,聖旗不僅沒有動怒,反而點了點頭,說:“是,司大人也是黃金祭司,與上神溝通時,你理應在場,是我們做得不到位。”他淡淡一笑,說,“隻是,司大人奪去了夏侯昂的精魄之後,一直閉關休養,我們以為你還沒有出關,所以沒有叫,是我們的失誤。”

司元白奪去了夏侯昂的精魂?

常鳴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聽見這話時,心中卻是一動。他很清楚,夏侯昂離開馮家時,隻是失去意識,絕對沒有死亡。那時候,他靈魂結構裏的力量以及組成形式被連照暉奪走,但這還不致於讓他喪命。如果他恢複意識,能夠說話,萬一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連照暉說不定還有點麻煩。

常鳴一直掛記著這事,準備有空試著打聽一下,沒想到先在這裏得到了消息。

所謂的精魂是指什麼?難道是神殿對靈魂結構的稱呼?司元白奪去夏侯昂的靈魂結構……他想做什麼?

司元白點了點頭說:“哦,算你有理。現在我已經出關了,接下來溝通上神的時候,我也可以在場吧?”

他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態度不容置疑。聖旗與于孟對視一眼,說:“是,當然可以。”

于孟苦笑著搖了搖頭,上前去更換地階核晶。他的動作非常熟練,常鳴看得清楚,核晶放在一個盒子裏,一共十枚,每一次更換,都可以維持尖底盆半小時的運作。

司元白來了之後,聖旗沒再對常鳴說什麼。常鳴安靜地站在一邊,悄悄地用眼角餘光打量面前的三個人。

這三個人相處的氛圍非常古怪。

按道理來說,這裏地位最高的是聖旗,很明顯,剛才跟機關神溝通的時候,出面的都是他,于孟隻是在旁邊配合。就算平時說話,也可以看得出明顯的地位差別。

神子地位比黃金祭司更高,常鳴也一直都這麼認為的。

雖然地位有差別,但是這兩人頗為默契,就像關係不錯的同事一樣,誰該做什麼,該怎麼配合,早就熟知於心。

現在司元白一來,他明顯變成了三人的中心。不僅聖旗對他很客氣,于孟看著他,也很有點敬而遠之的感覺。

同樣都是黃金祭司,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不同?司元白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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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1 三洗禮一灌注

常鳴從最早見到司元白開始,就覺得這個人帶給他一種強烈的熟悉感,說不上來,但非常明顯。

現在司元白獨自坐在一邊,聖旗和于孟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地等候著靜水上神歸來,常鳴的眼角餘光就在不斷打量著這幾個人。

司元白和聖旗也有點類似,都是那種長相極其俊美,神情端嚴,說得那啥一點就是很有點裝逼的類型。不過常鳴很清楚,他對司元白的熟悉感絕不是從聖旗身上來的,當然說起來,他認識司元白比認識聖旗可早多了。

這兩人的精神力等級都在他之上,他看不見對方的靈魂結構,隻能感受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隱約波動。

常鳴想了想,閉上了眼睛。

排除開視覺因素,他的感覺變得越發明顯。他使用了馮家內樓學來的某種精神力技巧——銀鏡法。他把精神力向外投射出去,到達身周大概三米的地方就沒有再往外擴散,而是就讓它停留在這裏,每一根神觸形成一個鏡子一樣的平面。

經過不斷的修煉,常鳴可投射的神觸數量已經極多,密密麻麻的小面鏡子組合起來在常鳴周圍形成了一個球體,它看似是圓形的,其實是由無數細小的平面構成。

每一個鏡面都采取某個角度,投射出了不遠處精神力波動的情況。於是,聖旗和司元白兩個人的影子都以某種方式投射在常鳴形成的球狀銀鏡上,每一個平面都獲取了影子某一方面的數據。組合起來就是完整的精神力投影。

馮家內樓關於精神力的技巧很多,其中不包括靈魂結構。但當對精神力的研究到達一定的程度時。會自然而然感受到靈魂結構的存在。銀鏡法就是從外到內嚐試解析靈魂結構的一種方法,它研究表相,再從表相深入實質,當然沒有常鳴直接看到靈魂結構那麼方便,但在當前這種以弱視強的狀況下,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常鳴解析了兩人精神力的外在表現,相互對比。

他發現。這兩人的精神力波動的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每個人的精神力波動都跟自己的指紋一樣,有著不同的表現形式。如果你對一個人夠熟,光是看他的精神力波動,就能判斷他的身份。而且,這種特征不會隨著升級而變化。也就是說,你一級丁等的時候是這種精神力波動,三級甲等時也一樣。

這才是一個人真正的特征。有些專研精神力的機關師相信,它跟人的性格、才華、潛力都有密切的關係,但一直沒能得到證明。

每個人的精神力波動都不一樣,當你變得更強,個人特征隻會強化的更明顯,絕不會削弱下去。

但現在。在常鳴眼前所呈現出來的,司元白和聖旗的波動相似率,達到了30%以上!

而且,常鳴同時還發現了另一件事情。這兩人的精神力都非常規整。

會顯示出極大差異性的東西通常都不會很規則,人的精神力波動就是這樣。如果能夠用某種方式把它形成圖形。它絕不會是方形、圓形,或者規整的弧線什麼的。就算自有其規律,這種規律也絕對不會很整齊。

但司元白和聖旗的波動則不一樣。它們帶著統一的頻率,非常規整。也正是因為這樣規整,才讓他們能夠那麼相似。

這種規則的精神力波動,常鳴倒是並不陌生……是的,這不是慣常人類發出來的,而是控製寶石裏形成的!也就是屬於機關的!

當一個機關安裝上控製寶石,開始啟動之後,它就能散發出一種類似精神力波動的感覺。能力強大的機關師能感受到這種波動,同時感覺到機關的存在。

常鳴現在就有一種很明顯的感覺,無論是聖旗還是司元白,散發出來的波動就跟機關的感覺有點類似!

不可能吧?這兩人不是人類?而是機關?

常鳴立刻駁斥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搖了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這兩人散發出來的精神力波動的確跟機關有類似的地方,但遠比機關更複雜、更獨立。人造的機關絕不可能到達這麼複雜的地方,常鳴根本無法想像。就算是機關神也不可能做到這樣……

如果他們的技術能達到這種程度,永恒紀元還會反抗?他們現在還需要用這麼迂回的手段來管理人類?想也不可能!

換種角度來想的話。聖旗是神子,是通神之體,他曾經在神域接受過訓練和改造。

難道司元白也是?

常鳴一邊思考,一邊把這兩人的精神力波動的數據記錄下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他無意識地抬頭,掃過前方,視線路過司元白的時候,這位黃金祭司突然抬起眼睛,與他對視。

常鳴突然一愣!司元白的眼神好像在警告什麼,又像一個安撫。他似乎在告訴常鳴,有什麼不太妙的事情將要發生,讓他小心,但同時也保證,自己會想辦法不讓他出事。

常鳴滿腹狐疑,這時,司元白突然轉頭,聖旗也同時抬起眼睛,道:“來了!”

于孟的反應比他們慢步,但也跟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瞥了一眼時間,剛剛過去四十分鍾左右,靜水上神比他許諾的更快回來了!

果然,尖底盆上的白光開始緩緩浮動,這時再沒有什麼星光降下,靜水的身影直接出現在尖底盆上方。

他幹脆地說:“我們已經討論完了……”

話音未落,他突然轉了個角度。他隻是一團光影,看不清五官面目,但人人都知道。他是注意到司元白了。

靜水頓了一頓,竟然主動招呼道:“司祭司。好久不見。”

司元白點頭:“的確好久不見,那邊怎麼樣?”

靜水說:“一切都好。”

兩句交談,讓常鳴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往旁邊看了一眼,聖旗還算鎮定,但于孟也面露驚色。顯然他也沒想到,就連中階機關神靜水,也要用這種態度跟司元白說話!

常鳴更覺不可思議,司元白究竟是誰?按理說。就算黃金祭司,對於機關神來說也隻算得上是一個高級手下。司元白一個黃金祭司,讓中階機關神用這種平等甚至還有點謹慎的態度對待?

不僅如此,聽這話的意思,“那邊”是指哪裏?當然就是神域了。司元白用這種敘舊的語氣提起神域,難道他也是從那邊過來的?

司元白和靜水三言兩語寒喧過後,司元白主動問道:“你們的討論結果如何?”

靜水恢複了之前的那種矜持。向著聖旗淡淡一點頭說:“剛才,我們用神鏡觀察了中央坤州與天穹大陸,那裏氣運並未出現大的變動。”

聖旗一愣,問道:“也就是說……”

靜水說:“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隻是一個特例,天穹大陸上依然沒有出現通神之體的跡象。所以接下來。不需要額外向天穹大陸派出監察隊伍。”

于孟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地點了點頭,恭敬地說:“是,我知道了。”

靜水的目光轉移到常鳴身上:“不過天穹大陸上出現通神之體,的確非常罕見。為了獎勵他的存在,給他三次洗禮。一次灌注吧。這些儀式要在十天之內完成。”

三次洗禮一次灌注?

于孟驚呆了,連忙說:“上神。我有點疑問……”

“說。”

于孟緊張地看了常鳴一眼,不安地問道:“洗禮還算柔和,但灌注對人的壓迫力很大,通常都要準備一段時間才能進行。十天內三次洗禮一次灌注,常鳴承受得起嗎?”

“他是通神之體,沒問題的。”

靜水回答得冷淡迅速,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他承受不來,那也沒什麼存在的價值了。”

他說得非常直接,完全沒顧及常鳴就在旁邊。

于孟又看了常鳴一眼,常鳴低下頭,心裏已經猜到了為什麼會這樣安排。

從之前的經曆常鳴已經知道,這行為說得直接一點,就是一次強力的洗腦過程!

聖旗從嬰兒開始就被接去神域,從小到大接受的全是神殿這一套東西,他就是機關神的一份子,忠誠度無庸置疑。但常鳴可不一樣。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出身天穹大陸,接受過無數思想的薰陶。就算他是通神之體,極易與機關神“同調”,但在機關神看來,肯定充滿了雜質。

沾了髒東西怎麼辦?當然要大力清洗!三次洗禮一次灌注,就是為了這個。為了徹底洗去常鳴身上的雜質,讓他徹底變成一個機關神殿的人!到那時候,才能真正讓他發揮出通神之體應有的作用。

三次洗禮一次灌注,他真的承受得來嗎?他真的能保證自己在這種高頻的衝擊下,依舊維持本心嗎?

靜水沒有停留,接著說出了對常鳴接下來的安排:“十天後,如果他還正常,你們就開始舉辦接應儀式。”

“接應儀式?”

于孟和聖旗同時變色,他們又驚又喜,甚至還有點羨慕。

靜水點頭說:“是的,通神之體隻是一個雛形,要擔任神子,必須經過改造。把他送來神域,我們會帶他完成改造,再把他送回來。”

聖旗臉上一喜,立刻問道:“這麼說,到那時候……”

他話音未落,一個聲音就冷冷地打斷了他,斷然道:“不行,常鳴不能去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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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7 18:29:05
872 能撐過去嗎?

能夠在這時用這種口氣說話的,當然隻有司元白一個人了。

靜水說的話全部都是經過“討論”的,討論的人是誰,有什麼樣的決定權,不用說也能猜得到。他說出口的話,基本上就是定論,沒有商量的餘地,神殿的人隻需要照著去做就可以了。

但沒想到,這時候竟然還有人會打斷他,否決他的意見!

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靜水都肯定二話不說,直接命令神殿把這人拖下去處置掉。但這不是別人,而是司元白。他的身份太特殊,即使是靜水,也隻能停下來,問道:“為什麼不能讓他去神域?”

司元白頓了一頓,偏頭說:“你們先退出去。”

很明顯,他這是要跟靜水單純談話。靜水疑惑地看他一眼,向聖旗等人擺擺手,說:“你們出去吧。”

聖旗、于孟、常鳴三人退出七賢殿外,大門關上,裏面隻剩下了靜水和司元白二人。

常鳴三人遠遠站在殿外,那個位置,裏面不管發生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

聖旗負手站著,眼神複雜地看了常鳴一眼,說:“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竟然就可以去神域了。”

于孟提醒道:“司大人提出了反對。”

聖旗擰眉,頗覺得不可理解:“白金之體去神域接受改造,然後成為神子,這是約定俗成的慣例,司元白為什麼要反對?”跟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喃喃道,“難道是……”

七賢殿方向一片安靜,外面的三人再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殿門打開,一個聲音飄出來:“進來吧。”

三人大步走了進去,正好聽見靜水對司元白說:“知道了,既然如此,隻好作罷。”

咦?看起來司元白的話起到作用了。常鳴不用去神域了?

常鳴心裏略感慶幸,見識了靜水的精神力威壓之後,他知道自己還有大量提升的空間,至少在精神力到達四級乙等,獲得領域前,最好不要前往!

但聖旗當然不會這樣想,他遺憾地看了常鳴一眼。好像真的有點替他惋惜。他問道:“靜水上神,現在是……”

靜水向他點點頭,很隨意地說:“三次洗禮和一次灌注依舊進行,老樣子,必須在十天之內完成。常鳴,你可要記住。這是神殿對你的恩賜!一個祭司,一輩子也未必能得到一次灌注的機會,你年紀輕輕的就享受到了,這是你的福氣,你該感謝你自己的通神之體!”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出常鳴的名字。但話裏依然居高臨下,滿懷輕蔑之意。

常鳴心裏冷笑。嘴上應了個“是”字。

他抬頭瞥了一眼,把靜水的形態記在心裏。同樣是變幻不定的扭曲光影,小智讓他感覺親切,但靜水帶來的,隻有濃濃的異類感。

靜水繼續吩咐于孟:“如果他能撐過這個過程,表示他的確是通神之體,那時候,神域另外有任務安排給他。”

于孟疑惑地問:“什麼任務?”

靜水向司元白點點頭,沒有直說:“這個任務對神殿來說非常重要,我們還要細細商議一陣。十天後,如果一切正常,再安排一次降神儀式,我們會把接下來的安排告訴你們。”

說完,他沒有停留多久,向司元白致意過後,光影一閃,消失在尖底盆上。

司元白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這時站起來說:“上神已經吩咐了,接下來就照他說辦吧。”

于孟用嶄新的目光看著他,深深埋下頭去,應了聲是。

司元白離開了,聖旗也沒有停留,最後七賢殿裏隻剩下了于孟和常鳴兩人。

于孟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剛才也聽見了,上神吩咐,接下來十天裏,要給你安排三次洗禮和一次神光灌注。這兩種儀式,你都聽說過吧?”

常鳴點頭說:“是,都聽說過,都是神殿用來給祭司們提升精神力的賞賜。”

于孟沉吟道:“是這樣沒錯,尤其是神光灌注,能夠大幅提升機關師的精神力,大部分情況下甚至能直接提升一整個等級!它隻提供給為神殿做出突出貢獻的祭司,即使在整個機關神殿,接受過神光灌注的,也不過兩手之數。”

常鳴微微一笑,肯定地說:“於大人貴為黃金祭司,一定是接受過的吧?”

于孟笑了笑,點頭說:“蒙上神青眼,我的確接受過一次……”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又是喜悅,又是慶幸,又有點餘悸猶存。常鳴看在眼裏,順勢問道:“剛才聽於大人說,好像神光灌注還另有隱情?”

于孟搖頭:“不,沒什麼隱情。它能帶來巨大的好處,當然我們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神光會改變你的整個身體與精神,過程非常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撐過來的。不過上神說得對,你是白金之體,肯定沒問題!”

說著,他輕鬆地笑了起來,拍拍常鳴的肩膀,把他送出殿外。最後于孟說:“上神說了,洗禮和灌注都要在十天之內完成,今天之內,我們會列個計劃讓展翔送給你,到時候你按照計劃執行就行了。現在你先去休息一下,仔細調整一下狀態。”

他嘴上說沒問題,態度還是非常慎重。常鳴點點頭,離開了七賢殿。

常鳴回到自己的住處,關上門坐下來,整理了一下思路。

這次降神儀式,前後不過三個小時,但信息量卻非常巨大!

首先,靜水降臨時的那道星光以及搖曳光影的形態,跟小智的確非常相似。這是怎麼回事?小智跟機關神之間有什麼樣的聯係?

常鳴因此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當初永恒紀元的機關師捕獲了機關神,研究它們。想要創造新的機關神,而小智就是成品?

一想到這個可能,常鳴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不敢再往下想。

創造生命,創造人類,已經是機關師們巨大的嚐試與突破,他們竟然還想要創造神,這可能嗎?

當然。現在這隻是一個猜測,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等小智回來後,再細細研究觀察。

第二件事,就是靜水的精神力。常鳴曾經跟下階機關神打過交道,甚至打敗了他。但這個下階機關師經過近萬年的囚禁,能量幾乎消耗殆盡。作不得數。這次這個中階機關神給常鳴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讓他深深感受到了兩者之間的差距。

這讓他有了一種緊迫感。絕對不能停留在現在的程度就滿足了,必須要更快點進步,爭取早日獲得領域,這才能更有底氣!

第三,關於神域。聖旗從嬰兒時期就被送去了神域。經過改造之後回到天穹大陸,成為神子。這個改造是什麼樣的?現在的聖旗跟普通人類有什麼區別?這種改造是不是讓他更接近機關神?

而且,神域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司元白不讓他去那裏,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一如即往的好意,還是有什麼別的心思?說到底。司元白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對自己抱著什麼樣的用意。常鳴一直都很捉摸不定。

最後也是最緊迫的事件,就是關於洗禮和神光灌注了。

洗禮是一個柔和的改造過程,常鳴已經嚐試過一次,他有信心通過,絕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但神光灌注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于孟的形容讓他頗為警惕。

按道理來說,無論神殿洗禮還是神光灌注,肯定都是對靈魂結構的一種改造。就現在情況的情況來看,前者比較溫和,後者比較粗暴,應該就是這樣的差別而已。關鍵在於,這種粗暴到什麼樣的程度,他是不是可以禁受得住,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改變?

相比起來,後者比前者更加可怕!

他正在思索,房門突然被輕輕敲響。

這個時間會是誰來?

常鳴狐疑地過去開了門,眼睛頓時瞪大:“是你!”

司元白向他一頷首,開門見山地說:“我有兩件事情要跟你說。”

常鳴請他進來,司元白站在門口,手指在空中輕劃,連續兩道神紋就變成金光,籠罩住了整個房間。

常鳴想起,司元白可是曾經教過他基礎神紋的!早先常鳴不知道神紋的重要性,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在神殿呆了一段時間,他才知道,這東西絕不是普通人會的。大部分祭司從來沒聽說過神紋這東西,即使是部分祭司得到神紋的賞賜,也隻是次級神紋或者三級神紋而已。

司元白會基礎神紋,還能把它教給別人,這豈不是說……

司元白做好了防護,說:“你放心,我到這裏來,沒有一個人知道。不過我能呆的時間不長,你不要提問,聽我說兩件事情。第一件,這東西給你,在進行神光灌注前,你先試著使用一下。不管出現任何問題,隻要你感覺不對,立刻去神殿的無永殿通知我!這件事情非常關鍵,你一定切記!”

他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常鳴心中一凜,立刻點頭。

司元白跟著說:“第二件事,如果你能通過神殿的接連測試,你將會被安排成神殿的神使,前往巡查整個天穹大陸的動向。到時候你會獲得很高的權限和很大的自由,要怎麼做,你可以現在先考慮好!”

說著,他塞了一個東西進常鳴的手裏,不等他問話,就轉身離開了。

常鳴低頭一看,那是一個紫色的吊飾,上面鑲著一顆幽紫色的寶石,在金屬銀的襯托下閃著迷人的光芒。

當他抬起頭時,司元白已經消失在他的房間裏,隻留下常鳴滿心震驚,滿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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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3 模擬灌注

司元白走了,常鳴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深紫色吊墜,下意識地就明白了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司元白讓他在神光灌注前使用這東西,很明顯,它就是用來測試的。看常鳴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灌注的壓力,這正是常鳴剛才還在想的事情。司元白這一舉動可以說是瞌睡了送枕頭,來得恰到好處。

他握緊手中的吊墜,越發疑惑。司元白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直對自己示好,從來沒有表示過要從這邊得到什麼。這種單方面的好意配合他的身份,實在太可疑了。他究竟想做什麼?每次一想到這裏,常鳴就覺得格外不安。

不過不管怎麼說,如果這個吊墜真的是用來測試的話,的確是常鳴需要的。

他毫不猶豫地閃身進了機關工廠,打開鏡像房,把吊墜放了進去。

鏡像房除了用來仿製機關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模擬研究。它能不破壞機關的原有外表,把它拆開來觀察。常鳴現在做的就是這樣。

雖然司元白一貫如此,但他畢竟不知身份,他送來的東西,還是先檢查一下比較靠譜。

這個吊墜果然是個機關,打開外殼,內部非常精密複雜。裏面有無數淡紫色的絲線組成,構成了一個新奇的結構。常鳴研究一陣之後,得出結論,它果然正如自己所想,是一次神光灌注的模擬器,沒看出什麼壞處。

司元白果然是……

常鳴扯回思緒,拿起吊墜。走到一個空地上,毫不猶豫地啟動了它。

深紫色的吊墜突然間浮了起來,從常鳴的手上一直飄浮到他的頭頂上,接著,一道白光從吊墜的中心射出來,籠罩住了常鳴全身。白光中,有一道深紫色的影子,直貫常鳴的腦門中心!

一瞬間,常鳴如遭雷擊,整個腦袋完全發木。這一剎那的衝擊。簡直是摧毀性的。足以直接把一個心誌軟弱的人直接摧垮!

常鳴當然不至於這麼狼狽,但他猝不及防,仍然空白了三秒才緩緩回過神來。這時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於此同時。劇烈的疼痛從腦門正中央爆發出來。迅速擴散到全身的每一個毛孔!

他睜大眼睛。強行維持著神智的清明,他看得清楚,白光中的紫色幽影像一個幽靈一樣。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正在向身體內部浸透進去。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按捺下排除這些不明物體的條件反射,敞開身體,讓它進入。

紫 色幽影迅速侵入進去,伴隨著強烈的異物感與不適感,那是一種比疼痛更難受的感覺。常鳴隻覺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想要把這些紫色的顆粒排除出去。好 在常鳴現在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按下本能的衝動,繼續接受這些紫色顆粒的進入。同時,他保持著內心的清明,睜大眼睛,觀察著身體內 部的每一個變化。

自己的靈魂結構清晰浮現在眼前。紫色顆粒的目標好像正是它們。顆粒精確地捕捉到了靈魂結構,迅速附著了上去。

兩者接觸的一瞬間,更加強烈的疼痛打從靈魂深處席卷而來,常鳴就算心有準備,也忍不住溢出了一聲痛楚的呻吟!

再次深呼吸,再次控製住自己。這次,他要求自己打開靈魂,接受顆粒的進入。

剛才他研究過這個機關,他很清楚,現在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模擬而已。這正是對神光灌注的一次完美模擬,如果他連這個都經受不起,那還是直接去找司元白,讓他趕緊取消這次灌注算了!

在他的配合下,紫色顆粒附上了他的靈魂結構。它們像是一個個極其微小的紫色小蟲,一附上常鳴的靈魂,就拚命啃噬,同時,它們分泌出一種淡紫色的物質,附著在靈魂結構上,開始進行改造。

就算是模擬,這個過程的劇烈疼痛感也一點也不會少。

常鳴強忍著這足以摧毀人心誌的劇痛,強行要求自己看清眼前的每一個過程!

靈魂的疼痛不是發自身體的哪個一部分,這種疼痛無法抑止,無法判斷,大部分人經受這種劇痛的時候,都會頭腦模糊,失去意識。這不代表昏迷,也不代表可以逃避疼痛。它無處不在,直到靈魂崩潰或者挺過去。

可想而知,在這種狀況下,要求自己繼續思考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但常鳴現在就在這樣要求自己。紫色的“小蟲”是怎麼改造自己的靈魂結構的,他必須要看得清清楚楚!這是司元白給他帶來的一次極為難得的機會,他絕對不能錯過,這樣才能保證在接下來的神光灌注中,繼續保持自我與清醒的意識。

小智二號的聲音及時響起,這熟悉的聲音與氣息仿佛一道清泉一樣,暫時緩解了常鳴的疼痛感。它安靜地問道:“需要幫忙記錄,配合計算嗎?”

常鳴這一瞬間的感覺難以形容。他突然感受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邊還有一個支持!雖然這個支持並不完全是他的朋友,隻是一個人工智能而已,也足以給他帶來巨大的安慰。

他用意識發出命令:“來!”

小智二號的智能似乎也是會成長的。這一段時間以來,它跟常鳴配合了好幾次,相互之間似乎也產生了一些默契。不用常鳴細細解釋,它也知道常鳴現在要它幫什麼忙。

它開始自動計算紫色“小蟲”擴散的路徑、所針對的靈魂結構的重點、改造方式與途徑等等。

常鳴本來隻靠自己的大腦在進行計算,小智二號給了他很大的幫助,他的頭腦迅速清醒起來,重新有了層次感。

整個天穹大陸估計也沒幾個人做得到這一點,一邊忍耐著靈魂改造的極度痛苦,一邊調動大量腦細胞和精神力,進行複雜的判斷與計算!

這時如果有一個人在旁邊,能看清常鳴靈魂深處的景象,一定會被這奇景所震驚。

常鳴的靈魂複雜而精妙,猶如上天創造的最完美藝術品。如果說一個人的靈魂隻是璞玉,常鳴的靈魂絕對是經過打磨的寶石,自然而然地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如 今,這塊寶石上鋪滿了深紫色的小蟲,它們密密麻麻地層疊羅列著,幾乎要把他的靈魂結構遮蓋得幹幹淨淨。但與此同時,即使是這些小蟲,也無法徹底擋住打從他 靈魂深處發出的璀璨光芒,這光芒帶著一定地規律,時明時滅,就像天邊最遠的那顆星辰,就算孤單,也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它的存在。

痛苦持續著,計算也持續著。

常鳴臉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因為痛苦而扭曲著,但他的身體依舊站得筆直,睜大的眼睛依舊無比清明。最關鍵的是他的意識,一直清醒,從來沒有被痛苦混亂過!

突然,他的思想跟小智二號的聲音同時響起:“出來了!”

兩個共通的意識同時得出了結論,他們知道這所謂的神光灌注是怎麼回事了!

也許根據受注者靈魂的不同,每一個神光灌注的形式都有差別,但至少是發生在常鳴身上的這個,他們都已經搞清楚了!

先是了解,接著就是掌控。常鳴靈魂深處的光芒突然變得更加劇烈,閃動的頻率變得頻繁起來!

紫色小蟲的行動突然停頓,它們開始蠕動,就像是在掙紮一樣。常鳴的精神力開始與這些紫色的小蟲爭取控製權!

究竟紫色小蟲按照原先的設定,繼續改造常鳴的靈魂結構,還是常鳴控製住它們,讓它們按照自己的指揮行事?兩邊展開了劇烈的爭鬥。

爭鬥持續著,常鳴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

他原以為,之前感受到的疼痛已是極限,但現在他才知道,其實並非如此,那種疼痛還可以再加劇的!

“啊——”

常鳴發出一聲短暫的呻吟,跟著咬住嘴唇,繼續強行忍耐。他排空思緒,告訴自己,這點疼痛跟自己無關,發生在另一個空間。他需要一個新的空間來做其他事情!

他不斷對自己發出心理暗示,這種暗示使用了馮家內樓得來的手段,直接作用於靈魂上。

漸漸的,他的疼痛似乎的確有點變淡了,開始逐漸遠去。他終於得到了一片清明的空間,來讓自己施展,控製自己的靈魂,控製紫色小蟲的動向!

常鳴靈魂的光芒越發明亮,它開始向外透射,反向侵略。很快,有一個紫色的顆粒動了一動,僵立在原地,漸漸的,它身上的紫色變成了透亮的銀色。這個變化像病毒一樣,迅速向外擴散開去,飛速地蔓延到周圍每一顆紫色的微粒上。

這些紫色的顆粒全部變成了銀色的,它們活潑潑地動了起來,變成了一顆水滴,向著常鳴的靈魂深處滲透進去。

越來越多的紫色顆粒發生變化,越來越多的銀色水珠滲了進去。

每一顆銀色水珠與常鳴的靈魂融合,常鳴就感覺到一陣愉悅的清涼感。最後,他的靈魂仿佛遭遇了一場美好至極的春雨,被完整地滋潤了一番!

他臉上扭曲的肌肉向外舒展,漸漸平複,變成了愜意之極的享受。

相比起原先的劇痛,現在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常鳴張開嘴,終於抑製不住地呻吟起來。這一次,再不是出自痛苦,而是因為極度的愉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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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4 精神力晉級

當最後一顆銀色水珠滲進常鳴的靈魂深處,常鳴的表情平複下來,重新睜開眼睛。

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微笑著對小智二號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所謂的神光灌注,那道白光其實隻是一個幌子,讓整個過程看上去莊嚴神聖的道具而已。其實產生作用的,是隱藏在白光之下,不知叫什麼名字,也不知什麼成分的紫色影子。

這些影子由無數細小的顆粒的組成,它們能找到人體內的靈魂結構,附著上去,對其進行改造。

這種改造的過程非常痛苦,精神力稍微虛弱一點,就承受不住。如果常鳴沒有弄錯,以前的神光灌注,多半是因此死過人的。

神殿洗禮本來就會帶來壓力,再加上這種程度的靈魂改造……三次洗禮一次灌注要在十天內完成,相當於靈魂連續遭遇重擊,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住,于孟的擔心理所當然。

但這中間有一個特殊情況。

那就是通神之體。

按照他們的說法,通神之體天生就能與神格外契合,這就代表了一種開放性。

譬如,剛才常鳴是強行要求自己打開身體與靈魂,接受紫色顆粒的進入的。那通神之體對它的接受應該是自然而然,毫無阻滯。在完全開放的情況下,無論疼痛還是壓力,都會降到最低。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他的靈魂結構被改造,完整接受機關神的思想。從心靈上成為機關神的傀儡。

當然,這個過程也是有好處的。改造完成,紫色顆粒會變成一種特殊的營養物質,注入受注者的靈魂,進行滋補,使他的精神力得到大幅提升。

剛才的過程隻是一個模擬,常鳴就已經隱約感受到其中的好處了。如果來真的,說不定真的像神殿說的那樣,他的精神力可以直接突破到新的等級!

所以,現在的關鍵就是。常鳴要跟那個紫色顆粒搶奪控製權。在它改造自己之前。先改造它。

成功和失敗隻在一線間。成功了,常鳴的精神力就能提升;失敗了就變傀儡,這就是個賭注。

要是以前可能還有點危險,但現在。司元白提前給他送來了作弊的工具。讓他在真正進入灌注過程前感受了一次過程!不。感受還在其次,關鍵是他提前收集了數據,知道了灌注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形式、什麼樣的渠道進行。

知道車會走什麼路。你就知道該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去阻止他。有了這次模擬,常鳴就有信心用這個假冒的通神之體,去接受密集的洗禮與灌注了。

他鬆了口氣。不管司元白是出於什麼目的把吊墜送給他的,他都打從心底感激他,也把這件事記在了心底。

司元白還說了另一件事。如果能通過洗禮與灌注,神殿會派他去監察天穹大陸的動向?

如果能成,這倒是一件意外的好事。司元白說得沒錯,到時候要做什麼,還得事先好好規劃一下才是。

傍晚時分,展翔敲響了常鳴的房門,送來了接下來十天的計劃安排。

三次洗禮被安排在了第一天、第三天和第十天。神光灌注被安排在了第五天。

這是一個合理而友好的安排。神殿洗禮比較溫和,先用兩次洗禮來打個底,再進行比較劇烈的神光灌注,休養五天後再接受最後一次洗禮,這樣能最大程度保證常鳴的安全。

常鳴看了一遍,對著展翔一笑:“謝謝展侍從。”

展翔對他倒是很有信心,說:“通神之體跟洗禮灌注的相性很好,到時候你隻管放鬆接受就好了。記住,一定要放鬆。太緊張反而會出事!”

他說得誠懇,常鳴笑著道謝。接下來,展翔又說了一些事前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沒多停留就走了。

上次七賢殿洗禮是臨時進行的,正常的神殿洗禮有特殊的場所,那個地方叫神恩殿,位於七賢殿東南方不遠處。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名神殿執事過來,專門迎接常鳴前往那邊準備。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洗禮進行得非常順利,白金色的光芒從他體內泛起時,不遠處旁觀的于孟眯起了眼睛,感歎道:“不愧是白金之體……”

洗禮一結束,他立刻上來握住常鳴的手,笑吟吟地說:“辛苦了,這是第一次,接下來還有三次。我就不多留你了,你趁著這個時間回去好好消化調整一下吧。”

常鳴笑著點頭。他說得沒錯,洗禮完畢,常鳴清晰地感受到了體內精神力的變化。它就像突然漲潮的水一樣,動蕩不安,一**地向外拍打著。

這次洗禮再次給常鳴增加了近三分之一的精神力。現在他的精神力已經接近完滿,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有一塊壁壘正在不斷被衝擊著,已經開始搖搖欲墜。這是四級丁等到四級丙等之間的壁壘,隻需要再來一把,就能過去了!

這次洗禮過程順利,還讓他獲益匪淺。他完美地抵擋了洗禮帶來的精神改造,還得到了其中蘊含的力量。用一個最合適的比方來說,就是他遭遇了糖衣炮彈,卻隻把糖衣吃掉,把炮彈甩了回去。

不過外來的精神力畢竟不比自己修煉出來的。要把精神力完全調頻至同調,跟自己原有的融為一體,還需要一個過程。

常鳴沒急著衝擊壁壘升級,而是用兩天時間,把新得到的精神力融煉了一番。兩天後,當第二次神殿洗禮將要到來的時候,新進入的精神力已經發生了徹底的變化,跟他自己的沒一點差別了。

第三天,常鳴接受了第二次神殿洗禮。

于孟不在旁邊,神恩殿裏除了緘默的執事以外,一個多餘的人也沒有。通神之體是神殿的秘密,神殿當然不希望常鳴洗禮的過程被更多人看見。

這種情況正中常鳴下懷。

洗禮一結束,他沒有行動,直接在原地盤膝坐了下來。

空曠的神殿裏一片安靜,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擾他。他獨自坐在地上,眼睛緊閉。一股強烈的精神力波動從他的身體上爆發出來,像是狂瀾拍擊著海崖一樣,向著四周八方狂卷而去!神恩殿裏的一些架子直接被掀翻,上面的東西掉了一地!

接著,第二波狂瀾再次襲出,無論是架子還是掉下來的東西,全部粉碎!

再沒有第三下了,頭兩波精神力是常鳴沒有控製住,第三波將要襲出時,已經被他收回了體內,牢牢地控製住了!

外面沒有任何表現,常鳴的體內卻波瀾起伏,就像遭遇風暴的海面一樣。

上次的過程太順利,隻是一次“容納”,所以還不太明顯。而這次,常鳴正好到達四級丁等的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破壁升級,所以感受越發清晰。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外來的精神力畢竟不是自己的,它雖然經過同調,但是中間混雜了一些雜質,這些雜質隨時都有可能趁著外來的精神力與自身原有的相互衝擊時,伺機潛入。

新的精神力剛一進入,常鳴原本將要突破的精神力壁壘就搖晃起來,隨時都有可能破裂。常鳴調用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與意誌力進行控製。

他心裏清楚,這次破壁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關鍵。

如果事有不偕,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就是,洗禮之光裏挾帶的私貨跟著一起進來,衝進他的靈魂結構裏!如果它在自己晉升時進入,會產生比平時更大的衝擊力,迅速滲透到他靈魂的每一處。

這種滲透無形無跡,難以分辨。最關鍵的是,它會改變常鳴自身的意誌。也就是說,如果讓它順利滲透了,常鳴自己甚至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會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自然而然地改變自己的想法,接受它的侵入!

到那時候,他就會打從心底接受神殿的意誌,成為神殿的一個傀儡!

這種是最可怕的情況,常鳴當然不能讓它發生。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在破壁之前牢牢控製住這股外來的精神力,先一步把它淨化,把中間的雜質排除出去。

水滿則溢,在這種時候,想要不晉升比晉升更困難。常鳴的等級壁壘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破開。到那時,與升級的快感與成就感同時降臨的,將是一次滅頂之災。

好在常鳴對自己的控製力強得驚人,他死死地維持住了中間的分界線,讓外來勢力一步也不得逾越。同時,他分出更大的心思,去進行淨化。

洗禮本身就是一次衝擊與提升,以往也不是沒有人洗禮過後馬上晉升的,常鳴不是特例。所以他一個人坐在神恩殿裏,沒一個人過來打擾。這給常鳴提供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讓他消化洗禮的收獲。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常鳴始終呆坐原地不動。

天色漸黑,又漸漸亮了起來。不知不覺,常鳴就在神恩殿裏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下午,他突然睜開眼睛。一瞬間,仿佛有兩道閃電從他眼中冒出來,照亮了整個昏暗的神恩殿!

這兩道閃電一閃即逝,它們很快消失了。

常鳴的眼睛再次變得既清透,又深邃,好像清泉與深淵同時存在,讓人見之忘神。

他再次晉升了,精神力達到了四級丙等,正式跨入了地創師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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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5 太輕鬆了

常鳴的晉升無人發現,但他在神恩殿坐了一天一夜的情況迅速被彙報了上去。

于孟有些疑惑,對聖旗問道:“按理說,通神之體跟洗禮的相性很好,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的……”

聖旗搖搖頭說:“你弄錯了,有時候正是相性好,反應才會更大。這表示,他在洗禮中獲得的好處比想像中更多!”

于孟點點頭,把手裏的彙報資料放到桌上,若有所思地說:“後天就是神光灌注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聖旗倒是對常鳴很有信心:“他是白金之體,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于孟想了想,也笑了起來:“沒錯。完成這個過程,他跟神殿的關係真正密不可分,那時候,就可以交給他去做一些事情了……”

聖旗點頭說:“正是如此!”

……

神光灌注是神殿最高等級的獎賞,隻提供給對神殿有突出貢獻的祭司。所以,神光灌注的儀式規模,比普通的洗禮大多了。

正常情況下,一名祭司接受神光灌注,所有神殿的高層都會到場觀禮,灌注成功完成後,所有人都會同時起立鼓掌。

但常鳴情況特殊,他進行灌注時,到場的依然隻有那天降神儀式的三人——司元白、聖旗和于孟。

聖旗若無其事地問司元白:“司大人,看來你對常鳴還挺關心的啊?”

司元白淡淡地說:“明明有你在,天穹大陸還出了一個白金之體。長到成年才被我們發現,我關心一下不應該嗎?”

聖旗不軟不硬地碰了個釘子,但對方是司元白,他隻能訕笑一下,退了回來,對于孟搖了搖頭。

常鳴正在進行前期準備,神光灌注要求全身潔淨,不能有一點髒汙,為此,神恩殿後面還準備了大型浴池。他要在那裏再次沐浴。

片刻後。常鳴終於到了。他穿著一件黑鐵祭司法袍,無冠無冕,赤著雙腳,身上沒有一點裝飾物。

于孟看著他的衣服。喃喃道:“洗禮灌注過後。也該給他發放上次的獎勵了。”

聖旗說:“要不是他。紅榴基地不可能這麼快被完整打開,這個貢獻的確不小。”

于孟點頭笑道:“聖旗大人放心,該有的賞賜。一點也不會少的。”

兩句話間,常鳴已經被執事引到了神恩殿正中央的圓盤上。他的表情平靜,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雙目平視前方。

于孟讚道:“不管他是不是白金之體,一個年輕人,有這種氣度,也非常難得了!”

聖旗微微頷首,這時,常鳴腳下的圓盤托著他浮了起來,浮到神恩殿正中心的半空中。同時,另一個圓盤從上方降下,懸浮在常鳴的頭頂上。上下兩個圓盤相互對應,同時發出白光,把常鳴牢牢籠罩在中間!

聖旗和司元白同時眯起眼睛,兩人都看見了,白光中出現了一些紫色的顆粒,正向著常鳴的體內滲透進去。

來了!這才是真正的“神光灌注”!

片刻後,于孟再次讚道:“不愧是白金之體!”

他看不見紫色的顆粒,但也看得清楚。白光之中,常鳴垂眸而立,臉上表情安祥平和,跟剛剛站上去時毫無二致。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這麼輕鬆地面對神光灌注!

他也是經曆過神光灌注的時候,他深知這個過程有多麼痛苦。尤其隻要你有一絲雜念,這絲雜念就會變成痛苦的折磨,直到它被完全分解拆解而已。如果雜念過強,與神光發生對抗,會直接導致死亡。

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個青銅祭司做出了對神殿無可置疑的貢獻,被賜予神光灌注的至高賞賜。結果灌注剛剛開始,他就發出了慘叫。十秒內,他五官扭曲,七竅流血,整個人直接暴斃。

後來于孟把這件事情上報給機關神,上神不屑地表示,這種人的虔誠都是假的,一經過神光的測試,就明明白白地暴露出來了。

即使如此,于孟所見過的所有的神光灌注,無一不會伴隨著痛苦。就算能撐過去,最後下來時,祭司們也心有餘悸,深深拜伏在神恩的威德下。像常鳴這樣,沒有一絲痛苦的表現,反倒顯得無比輕鬆的,還真就隻見過這麼一個。

不愧是白金之體!隻有與上神無比契合,打從心底崇敬上神,才可能這麼輕鬆!

他跟聖旗對視一眼,同時一笑。這樣看來,這個神子是沒得跑了!

相比之下,司元白的表情卻格外凝重。

一開始,發現常鳴的表情很輕鬆時,司元白不動聲色,卻隱隱有些放鬆。但接著,似乎是覺得常鳴有點輕鬆過頭了,他擰起了眉頭。

于孟和聖旗看見他的表情,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沒多久,兩人的目光也完全被常鳴吸引了過去!

常鳴現在的表情已經不能用輕鬆來形容了,而是極度的愉悅與狂喜!

他不知不覺地變幻一個姿勢,全身一時放鬆,一時緊張。要是換了別的任何一個人,于孟都會以為他在跟灌注對抗,但常鳴卻不會。他的表情在告訴每一個人,他很爽,爽斃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就算司元白和聖旗也再沒辦法保持原有的矜持與沉穩,不可自抑地表露出了震驚。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常鳴正在心裏大力感謝司元白。要不是他提前送來那個機關吊飾,告訴了常鳴神光灌注是怎麼一回事,他絕對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表現,現在這樣的感受!

神光剛剛籠罩全身,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開始控製即將侵入體內的紫色顆粒。

由於是嚴陣以待,每一顆紫色顆粒剛一進入,就被常鳴控製住。他沒有馬上轉化,而是耐心地等待著。

果然,正如他所想,紫色顆粒進入的順序、路徑跟他之前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當然會是一樣的。每個人的靈魂結構都像指紋一樣不同,神光灌注在進入人體之後,就會根據個人的靈魂結構進行調整。調整過程不可能有差別。

紫色顆粒並不是單獨行動的,它們進入人體後,會形成一個特殊的組合,像是一個小隊,以某種陣型開始集體行動。

這一切都在常鳴的掌握之中,他每抓住一支小隊,就把它從紫色轉化成銀色。這其實是一種同頻調整,常鳴打碎了其中雜質,把它排除開去,隻吸收其中營養。

真實跟模擬還是有差別,第一股銀色水流注入常鳴的靈魂時,他就已經感受到了!

那種強大的力量感與控製感,就像一股濃鬱的芳香,瞬間浸透了他,讓他感覺到了極度的愉悅。這種愉悅比洗禮時感受到的強烈多了,近乎於一種快感。

常鳴迅速被這種快感攫住了。

一股接一股的銀色水流注入常鳴的靈魂,每一股他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剛剛才從四級丁等升級到四級丙等的,他的靈魂正需要大量的精神力進行填補。這時接受的神光灌注,就是一次最完美的補充!

一劑又一劑地營養劑注入,常鳴強行讓自己保持著冷靜。他知道現在自己絕對不能失控,不然他的結果不會好到哪裏去。所以,即使全身心都在狂喜,嚎叫著要沉浸進去,但他仍然把持得穩穩的,轉化著每一組紫色顆粒,扔開裏面包含的炮彈,吸收它帶來的營養。

於是,就像外面三個人看見的那樣,他的表情呈現出一種狂喜與冷靜混合的平衡來。白光始終包裹著他,紫色幽影無孔不入地滲透過去,他始終沒出現一絲異樣。

于孟再次感歎:“不愧是白金之體,如此純粹!”

聖旗也驚訝地搖了搖頭,說:“這年輕人當真不凡,在天穹大陸曆練了這麼久,竟然還能保持著這種純粹!”

就連司元白也很震驚。他最清楚常鳴的底細了,他才不是什麼通神之體,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刻意控製下達成的。但他也沒想到,常鳴的控製力能夠達到這種程度,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神光灌注將會持續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裏,事態從頭到尾都沒有脫離過常鳴的掌控。

四級丙等升級所需的精神力比四級丁等多多了,這一個小時,把他的精神力水平線拉到了五分之三的位置。可別小瞧這五分之三,大部分地創師需要花上至少一百年才能達到這種程度的補充!

其實想想就知道了,大陸一共七名地創師,隻有兩人精神力達到四等乙等,擁有了領域。也就是說,經過這次灌注後,常鳴的精神力水平,大概在地創師裏占據中流,甚至還超過了陸淺雪這樣的新晉人員。

這一點,就連親眼看見灌注過程的于孟和聖旗也是想像不到的。

一小時後,白光緩緩消失,最後消失無蹤。在此之前,紫色的幽影已經全部不見了。

常鳴緩緩睜開眼睛,這一次睜眼,遠沒有上次那麼驚心動魄,卻依然讓人覺得神光湛然。

于孟連忙上前一步,問道:“如何?”

常鳴微微一笑,說:“感覺很不錯……感謝上神的賜予!”

這句話,他說得真心實意,沒有一絲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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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級了嗎?”

于孟迫不及待地問道。雖然精神力晉級一般都會有比較強烈的反應,但是他心裏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常鳴搖搖頭,于孟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可以理解的。升上四級,精神力的需求會猛然增加很多。常鳴剛才突破不久,這麼短的時間裏迎來二次突破,的確好像不大可能。

他略有些隱約的遺憾。神光灌注對人的精神壓力太大,通常進行完一次之後,一年內不可能再進行第二次。不然,再來一次灌注,多半就可以把常鳴保送上四級丙等了。

不過也沒關係,他才二十五歲,還年輕!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以二十五歲的年紀到達四級丁等的精神力,已經是意外之喜。神殿原來就打算把他當成夏侯昂的接班人來培養的,這樣看來,說不定真的再過不久,常鳴就能成為第八個地創師了!

嘿嘿,不滿三十歲的地創師,一定會震驚整個天穹大陸。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隻有機關神殿,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人才!

遙想將來的盛景與所有機關師的震驚,于孟感覺一陣意氣風發。

他語重心長地對常鳴說:“你不喜歡去進行機關師測試,這很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歡引人注目,但機關師等級高了,各方面都會比較方便。現在看來,最後一次洗禮也不成問題,洗禮結束後,你就再去申請一下考核吧。”

常鳴知道這是神殿想把他樹立成一個榜樣。他想了想,爽快地說:“好的。我知道了。”

于孟欣慰地笑了起來,又說:“下次洗禮結束,先不要走。上次的獎勵還沒有發放給你呢。你放心,我們可是為你準備了一份大餐的!”

他大笑起來,看著常鳴的目光滿是喜愛。常鳴如此順利地通過神光灌注,中間沒有一點障礙。這件事要是傳到神域,即使是機關神也會對他加以青眼。到時候,常鳴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神子!

執政的黃金祭司與神子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雙方關係良好,才能更好地工作。所以,于孟現在就開始有意跟常鳴套近乎了。

這時,司元白緩緩走上前來,向著常鳴一點頭:“恭喜你,你很不錯。”

說完這七個字,他再沒有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神恩殿。聖旗望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道:“你跟他關係不好?可是我記得,你之前曾經說過,司元白教過你神紋的?”

常鳴記得自己的確曾經對他說過這事,點頭說:“我以為司大人還是比較重視我的?”

聖旗果斷搖頭:“不可能。如果他真的重視你,怎麼可能阻止你去神域?前往神域,是所有祭司和機關師的最大夢想!”

他說得非常肯定,顯然是打心底這麼想的。常鳴就算不知道司元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也知道司元白絕不是跟他抱著一樣的想法。他在心裏聳了聳肩。臉上卻一點也沒露出來。

聖旗疑惑地喃喃道:“教你神紋,又阻止你去神域。司元白,你究竟想做什麼?”

聖旗當然得不出結論,不過不管怎麼說,常鳴這麼輕鬆地通過了神光灌注,說明了他不僅是白金之體,還是白金之體裏比較純淨的那種。隻有他打從心底崇敬上神,才有可能過得這麼輕鬆。這樣一來,他之前讓聖旗不太滿意的心軟什麼的,也隻是不足一提的小問題了。

他拍拍常鳴的肩,勉勵道:“幹得不錯。等第三次洗禮完畢,我們就該再次請下上神,為你做出神的安排了。”

第三次洗禮當然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常鳴一樣完成得很輕鬆,洗禮結束後身體上綻放出來的白光,比之前還要燦爛。

這一次,司元白沒有到場,于孟和聖旗還是守在旁邊,一見到常鳴如常走出洗禮台,就大笑著迎上前來:“恭喜你,接下來,我們就該準備降神儀式了!這次短的時間裏連續邀請兩次上神,以前可從來沒有過,就希望上神不要怪我們太過打擾就好!”

他心情太好,隨意開了個玩笑,聖旗配合著附和道:“當然不會。常鳴這麼純淨的白金之體太少見了,就算是上神,也會為之感到高興吧!”

于孟笑著點頭,他啟動一個機關,片刻,有兩個人托著托盤,大步走進空曠的殿中。

原本,為了不讓常鳴的白金之本被更多人知道,他接受洗禮的地方全部進行了疏散,安靜到近乎寂寞。

這兩個人手上的托盤被綢緞蒙住,不知道裏面裝著什麼東西,但可以看出來,托盤裏裝得滿滿的,顯然非常豐盛。

于孟笑道:“上次你為神殿立下大功,我們還沒來得及獎勵。正好趁著洗禮結束,就一起把東西給你吧。”

他走到一個人身邊,親手揭開上面的綢緞,上面放著一個盒子,裝滿了各色各樣的卡片。

他捧起那個盒子,遞到常鳴面前,說:“神殿一向重視實務,不玩那些花頭。這些卡片囊括了中央坤州和天穹大陸各個方面,你應該用得上。”

常鳴一眼就看見其中的一張晶卡,這些晶卡的顏色他從來沒有見過,但這張尤其引人注目。它是一種特殊的、極具質感的銀灰色,外面包裹著一層紫色的鑲邊,非常漂亮。

于孟指了指端著托盤那人,說:“這個黑鐵祭司劃撥給你使用,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的侍從了。他見識不錯,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向他詢問。”

那人大概四十來歲,長相雖然平凡,但自有一種書卷氣,看上去很惹人好感。他一手端碰上托盤,一手撫上胸前,先向于孟行禮,跟著又向常鳴躬下身子,恭敬地說:“于凱拜見大人。”

常鳴聽見他的姓,揚了揚眉毛,沒有說話。于孟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樣,笑了笑,說:“于凱是我的一個晚輩,不過關係比較疏遠。如果他有什麼問題,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可以隨意處置。”

常鳴自己也還是個黑鐵祭司,竟然就得到了一個黑鐵祭司當侍從。而且神殿的這種侍從,幾乎等同於他們上司的仆人,不管吩咐什麼事情,就算見不得人,隻要不背叛神,都要照著完成。如果上司對他們不滿,隨時擊斃,都不會有人多問一句。

常鳴笑了笑,道了謝,于孟又掀開另一個盤子上的綢緞。那裏擺放著五塊令牌,每塊都不一樣。

于孟親自拿起這五塊令牌,一一向常鳴介紹。

第一塊令牌表示他在神殿的身份。這次紅榴基地一行給常鳴帶來的信仰值,足夠讓他晉升到白銀祭司。這塊令牌,就是白銀祭司的身份代表。持有它,常鳴就享有了白銀祭司在神殿的一切權限,具體包括哪些部分,下來也將由于凱一一告知。

第二塊令牌,代表著常鳴新的住處。身為白銀祭司,他有了一幢屬於自己的獨立宮殿。這個宮殿名叫臨水殿,離鳴音殿不算太遠,風景優美,環境幽雅,各種設施都是最高檔的。于孟把臨水殿的牌子交給常鳴時,甚至還有些抱歉的意思,好像連這樣一個地方,也有點委屈常鳴了,等到他正式成為神子,還會被重新安排。

第三塊令牌是一個出入證明。憑此令牌,常鳴可以任意出入神殿東區的天樞閣。天樞閣是一大片區域,也是神殿的機關重地,常鳴現在可以去天樞閣,學習神殿的各種特有機關術。

前兩塊令牌還不算什麼,接過這一塊的時候,常鳴眼睛一亮,滿臉都是興奮。

于孟看著他這樣子,笑著搖了搖頭,和藹可親地說:“常鳴哪,聽我一句話。我知道,在成為神殿祭司之前,你是一個機關師,還是一個挺不錯的機關師。但是要記住,你現在是一個祭司,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什麼機關術,而是對神的信仰。我們說得實際一點,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力。精神力等級越高,越能夠順暢自如地跟上神溝通。而且……”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與聖旗對視一眼,“等到你到達一定的高度,就會知道,這些機關術隻是小道,真正厲害的,是其他東西!”

常鳴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他東西,什麼東西?當然就是神紋了!

的確,神紋的使用需要強大精神力的支持,它們發揮出來的力量,往往會超過任何一種機關。但是常鳴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真的隻有神紋,才是未來的道路嗎?機關術發展到高級就沒用?

不,常鳴並不做如此想法!

不過他沒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而是聽于孟繼續介紹最後兩塊令牌。常鳴在白銀祭司外,還有白金通神之體的特殊身份。所以,他的權限也不止於白銀祭司所擁有的。第四塊是一塊特殊令牌,代表他在神殿擁有的特殊權限。

有些普通祭司無法進入的地方,現在也對他開放了。

最後一塊令牌則針對天穹大陸,靠著它,他甚至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支使天穹大陸各機關公會的會長!

接過這塊令牌時,常鳴想起不久前司元白對他說的話,心中突然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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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7 于凱

五塊令牌象征著五種至高的權限,從此,常鳴在神殿的身份已經完全不同。

而到現在為止,他到神殿不過才一個多月而已。

不過神殿最看重的不是呆在這裏的時間,說白了還是一個信仰度的問題。

常鳴上來就有99%的融合度,又是白金之體,還輕鬆通過了機關神親自安排的全套考核,對神的信仰簡直是十足真金,無可置疑。這樣的人物,當然會備受重視,讓他一連躍升幾級,成為了神殿的關鍵人物。

于孟親切和氣地對他交待完所有的話,跟他一起走出了神恩殿。

最後,于孟語重心長地說:“我前面跟你說過的話你好好想想,現在洗禮已經全部結束了,希望下次降神儀式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個機關大宗師了!”

常鳴爽朗地笑著說:“嗯,於大人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完成!”

兩人在神恩殿門口分手,于孟匆匆離開,去準備三天後降神儀式的事情。這麼短的時間裏連搞兩次降神式,他真是既喜又憂。

喜的是,這表示機關神對他們的重視加深了;憂的是,一次降神儀式花費可真不少!

神殿的確財大氣粗,但每年供奉完神域,剩下的資源是有限的。降神儀式即使是對神殿來說,也是一筆重大的支出,需要好好計劃一下才行。

于凱一身長袍,手裏捧著盒子。看上去像個很老派的書生。他跟在常鳴後面,微笑著問道:“大人,這些卡片的用途,需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嗎?”

常鳴點了點頭,說:“來吧。”

于凱說話不疾不徐,帶著淡淡笑意,讓人有如沐春風般的感覺。他第一個拿起的就是那張銀底紫邊的卡片:“這張卡呢,是神殿特有的資金卡,可以在所有的機關公會無限製提取金幣,數額是當前機關公會的資金上限。這不是白銀祭司能擁有的級別。是於大人專門給您的……”

他話沒說完。常鳴的眼睛已經盯了過來。他接過那張卡片,不可置信地問道:“無限製?”

于凱微微一笑:“是啊,天穹大陸上每家機關公會都有不同的資金限額。譬如一級城市的公會是五千萬金幣,二級城市是……”

他如數家珍。條理分明。果然于孟把他塞給他是有道理的。

他介紹了一圈之後。說:“當然,所謂的上限提取隻是特殊情況,它主要是為了保證祭司在天穹大陸各處都能得到資金供應。”

常鳴還是非常吃驚。他問道:“回頭回到神殿呢?還需要報銷……什麼的嗎?”

“報銷?”于凱不明其意,想了想恍然大悟,“您是說回神殿後會帳是吧?不用的,這些都算是機關公會的正常支出,由他們自己負責。”

常鳴簡直都要聽呆了。無限製?還是機關公會的正常支出?

他忍不住問道:“萬一我拿著這張卡去機關公會隨便支取呢?完全沒有限製?”

于凱笑了起來:“您怎麼會這樣做?能夠擁有這張卡的,都是神殿的特殊人物。他們對神的信仰無可置疑,自然會把神殿的利益放在最上面。”

常鳴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會在機關公會進行破壞性支取的,不可能拿到這種卡;拿到這種卡的人,就不會幹那種事。結果這中間出了一個常鳴……

常鳴拿著銀卡若有所思,跟著笑了笑,把它收了起來。這下他對其他卡片也產生了一些興趣,主動問道:“其他的呢?”

于凱一一給他介紹。這些卡片有在神殿內使用的,也有在中央坤州使用的,更多的還是天穹大陸的。它幾乎囊括了一個機關師衣食往行工作交往的方方面面。也就是說,常鳴拿著這些卡片,到天穹大陸的任何一處都不會被拒之門外,不用擔心沒辦法獲得足夠的資源!它在外面就代表著神殿,代表著整個大陸至高無上的身份!

常鳴覺得最有趣的是,這中間竟還有一張藍翔競技的貴賓卡。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張特製卡片,上面繪製著神殿特有的標誌,顯然是專供神殿使用的。

于凱一看他抽了這張,眼睛一亮,明顯比剛才興奮多了:“大人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吧?這是最近在天穹大陸興起的一個特別的娛樂活動……”

常鳴笑著打斷了他:“我之前在南煬州的時候見識過一次,當時他們剛剛進入落日城。”

于凱恍然大悟:“他們竟已進入了落日城了,看來他們在整個天穹大陸的布局已經全部完成了啊。”

常鳴的動作頓了一頓,轉頭問道:“怎麼說?”

于凱會這樣說,難道是說神殿已經注意到他們的行動了?

于凱笑著撓撓頭,他剛才一直表現得很是從容淡定,結果這個動作一做出來,馬上就有了幾分孩子氣。他不好意思地說:“我跟展翔展侍從對天翼都很感興趣,有時候會湊到一起聊些這方面的事情,有時候還會約出去一起比賽一下天翼。”

作為神殿祭司,這麼做的確有點不太得體,他的臉微微泛紅,又說,“上次有個祭司回來述職,他在天穹大陸一個一級城市擔任公會會長,無意中提起了這個機構,我就記住了。後來專門打聽了一下他們的事情。”

常鳴不動聲色地問道:“哦?怎麼說的?”

于凱說:“這個機構主要還是以娛樂為主吧,很少介入機關師內部的一些糾紛,跟神殿以及公會的各種事宜沒什麼聯係。他們專心進行娛樂方面,帶動了一大批群眾,有一些影響力。現階段這種影響力局限在中低級機關師和普通非機關師中間,還不算普遍。我判斷,再過一段時間,就應該更多地關注一下他們了。”

他說到後面發現自己有點太過嚴肅了,又赧然微笑了起來,“這些都是我個人的一些判斷,還沒來得及跟於大人說。不過就當前來看,這個機構還是挺有趣的,我對它有點興趣……”

常鳴捏著那張卡片,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跟展侍從提過這裏嗎?”

于凱搖頭:“還沒來得及。而且,它們現在連天穹大陸都還沒有布滿,更別提來中央坤州了。”他歎了口氣,說,“本來還有興趣想去玩玩的,看來也沒什麼機會了。”

常鳴凝視著他,突然問道:“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想去試試嗎?”

于凱眼睛一亮,說:“那當然!”他摩拳擦掌地說,“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試一下!我可不信,我的天翼駕駛技術會比那些人差多少!”

常鳴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會有機會的!”

于凱以為他隻是順嘴勉勵一下,沒有多想,繼續給他介紹起其它卡片來。

常鳴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思考著關於藍翔競技的事。

他聽得出來,于凱的確是因為個人比較在意,才會多關注藍翔競技的。就他近一段時間的消息來看,藍翔競技還沒有真正進入神殿的視野。當然,正如于凱所說,未來當藍翔競技的勢力開始擴張,神殿必然會更多的注意到他們。到時候會怎麼樣,現在應該提前考慮了。

不過,說起來,他來神殿這麼短短一點時間,就已經見到了兩個對天翼競速感興趣的人……

常鳴望向遠方,若有所思地一笑。

……

離下一次降神儀式還有三天,這三天裏,常鳴主要要做三件事。

第一件,鞏固自己的靈魂結構。三次洗禮和一次灌注給他帶來的隻有好處沒有損傷,但是外來的精神力必須要同化才能變成自己的。常鳴現在做得不錯,但還是需要繼續鞏固。畢竟剛晉升到四級丙等,精神力的境界還不算穩固。

第二件,既然已經得到了神殿的高階權限,當然就要好好運用一下了。神殿的機關中心天樞閣,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第三件,就是機關師等級晉升的考核。于孟都跟他說了兩次了,也沒什麼必須拖延的理由,就趁機去完成吧。

他跟于凱提了一下,于凱用力點頭說:“理當如此,現在先去……?”

常鳴想了想,說:“現在時間還早,先去天樞閣吧!”

于凱立刻點頭說:“我給你帶路!”

跟于凱聊得越多,常鳴越覺得這個人頗為有趣。他外表溫文無害,看上去非常安靜,甚至有點沒有存在感。但是一說起話來,尤其是深入聊起來就會發現,他簡直是個。

他的消息全面而且深入,很多細節你根本想不到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他把所有的情報整理得非常完善,有時候甚至還能從中間剖析出一些東西來。他看似對常鳴沒有一點保留,無論常鳴問什麼,他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回答得面面俱到。

有趣,這樣一個人,跟于孟是親戚,于孟把他派到自己身邊來?他究竟想做什麼呢?

常鳴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著,一起乘坐神殿內機關車,到達了天樞閣。剛一到這裏的門口,兩人就同時抬頭。

前面一片喧鬧,圍了好幾十個人。于凱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疑惑道:“怎麼回事?怎麼在神殿裏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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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凱都不知道,常鳴當然更不可能知道了。兩人對視一眼,下了機關車,快步向那邊走去。

才走到不遠處,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一大半的人回頭看向他們這邊,叫道:“哎!”

“過去了!”

“小心!”

各種各樣的聲音紛雜亂傳來。小心?小心什麼?

于凱抬頭看去,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

這時,常鳴把他往後一拉,上前一步,伸手往前一探。他探出手時,手臂突然一陣幻化,浮現出一套金色的臂甲。他戴著臂甲,向前面虛無的空氣裏捉去,無數細小的電光閃過,他憑空捉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在他手裏拚命掙紮。

于凱這才發現,那是一個透明的鰻魚一樣的東西,大概普通人手臂那麼長,全身上下不停地竄過電光。要不是這電光,說不定于凱還看不出來有這麼一個東西飛過來了。

而且它飛行的時候悄然無聲,並沒有電光附體,非常難以察覺。但常鳴就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它,還舉重若輕地出手把它給抓住了。這一伸手,就讓于凱重新刷新了對常鳴實力的認知。

常鳴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喃喃道:“機關?”

于凱不可思議地低頭看:“這是機關?”

那東西還在拚命掙紮,電光不斷從常鳴的指縫間溢出。這東西透明無痕倒也罷了,關鍵是這東西,靈活得像一條遊魚。比普通機關可靈活多了!

這時,一個人排開人群,從遠處跑過來,抹著汗說:“謝謝謝謝,感謝上神,你把它捉住了。不然讓它逃出去,亂子可就大了!”

這人是個黑鐵祭司,看上去六十來歲,前額全禿,後面半顆頭發也全部花白。他滿臉皺紋。如果不是頭發還不夠白。說是更大年紀也沒人懷疑。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伸手來接常鳴手上的透明“電鰻”,嘴裏不停地道著謝。

常鳴把“電鰻”遞給他,問道:“這是你做的機關?”

老頭一愣:“你看得出這是機關?”

常鳴點頭笑道:“不錯的機關。不過還不完整吧?”

老頭又是一愣。跟著他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像菊花一樣完全綻開。剛要說話,有三個人走了過來,諷刺說:“不知道去哪裏找了一頭奇形異獸。硬指它是機關,這倒也挺少見的。”

老頭馬上就跳了起來,叫道:“剛才在那邊就是你們一直找我的碴。你們究竟是哪裏看我不滿,要這樣欺負我?”

這三個人都穿著青銅祭司的法袍,臉上的表情可一點兒也沒有莊嚴穩重的樣子,反倒像是街上的小混混。領先一人嘲諷地笑道:“你長得太醜,看你不順眼,行不行啊?”

說著,這人上前,在老頭的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滿臉輕蔑不屑,“而且你見到上級,還不主動上前行禮?有這樣的規矩沒有?”

常鳴眉頭微微一皺,打量了那三人一眼,低聲向于凱問道:“他們三人真是青銅祭司?”

這三人的感覺很不對勁。他們隻有三十多歲,胸前除了自己的祭司徽章以外還佩戴著機關師徽章。一個高級兩個中級,在天穹大陸也算不上起眼,更別提在中央坤州,簡直就是排不上號的等級。

一般來說,想要升上青銅祭司必須要積累足夠的信仰值,這要麼就得靠時間來積累,要麼就得做出突出貢獻。前者的話,他們的年紀對不上;後者的話,他們的精神力又不夠——貢獻通常伴隨著洗禮或者灌注,能經得起或者經曆過洗禮的人,精神力絕對不可能不到三級!

這樣的三個人,竟然也能升上青銅祭司?就常鳴現在已經知道的神殿規則來說,不合理啊!

很明顯,那三人並不在乎老頭子是不是真的行禮了,他們就是像貓玩老鼠一樣,在戲弄這個老頭子。老頭子為人處事有點木訥,又有點倔強,別著頭就是不吭聲,那三人逗弄得更帶勁了,已經開始連推帶搡地動上了手。

于凱面無表情地低聲對常鳴說:“這三人的確是青銅祭司,他們為神殿連續做出特殊貢獻,升到了現在這個等級。”

常鳴意外地問:“哦?特殊貢獻?但他們的精神力……”

于凱撇了撇嘴,意帶不屑:“那是因為他們做出的貢獻不足以讓他們得到洗禮賞賜,更別提灌注了。他們做的事情說白了也很簡單,他們是靠舉報瀆神者發家的。”

舉報瀆神者?

常鳴一瞬間恍然大悟!他想起之前跟拓拔汗一起出去的時候遇到的事情,兩口子吵架,無意中摔壞了神像,馬上被當成瀆神者處罰了。當時拓拔汗就曾經提到過,類似這樣的事情,在中央坤州隻要發現就會處置。所以也會有一些人隨意留意周圍的瀆神者,舉報以獲得獎賞。

于凱聽完常鳴的話,點頭說:“那是在中央坤州。神殿也有這樣的事情,一些人攀咬別人積累貢獻值和信仰值,靠這個往上升……”他點了點頭前方,“這三個人就是這樣了。”

常鳴厭惡地皺起了眉。

他還沒來得及找對方麻煩,對方已經先注意到了他們。

于凱是黑鐵祭司,當然穿著自己的法袍。問題是常鳴,于凱之前告訴他,他新的法袍法器之類的東西,都已經送到了臨水殿,回去就能換上了。不過常鳴現在還沒來得及回去呢,所以他現在明明已經是個白銀祭司了,但還是穿著之前去接受洗禮時的正裝。

黑鐵祭司相當於神殿的最底層,也就比普通執事高一等。這三個人告發別人,積累貢獻值,升到現在這個位置,原因之一就是要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一看眼前這兩個在旁邊指指點點的家夥的身份,他們對視一眼,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很眼生啊。”

常鳴聽于凱所說,本來就對這三個人非常反感,這時他們找上門來,他眼睛微斜,冷然看了過去:“你們是這一區的持杖祭司?”

二十多歲的黑鐵祭司,一看就知道是剛進神殿的。一個剛進神殿的新人竟然這麼囂張,最前面那人眉毛一揚,不屑地問:“不是又怎麼樣?新人黑鐵祭司沒學過規矩嗎?”

他拍了拍自己的法袍,說,“見到高等級祭司應該怎麼做,你不知道嗎?”

常鳴冷笑一下,說:“哦?我清楚得很,就是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

他手腕一翻,在空中劃出一個符號,一面令牌從他身上飛了出去,在空氣中閃閃發光。常鳴睨視著那三個人,問道:“見到高等級祭司應該怎麼做,你們不知道嗎?”

那正是他白銀祭司的身份令牌!而他所做的手勢,也是最規範的展示令牌的手勢!

三個人立刻呆住了,盯著前面的令牌發呆。令牌的花紋也好,它在空氣中衍射出去的光線也好,無一不說明了,它的確就是白銀祭司的身份標識——絲毫無錯!

他們的目光從令牌移到常鳴身上,滿臉都不可置信。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已經是白銀祭司了?!

領頭那人叫了起來:“騙,騙人?你的法袍呢?你穿著的明明是黑鐵祭司的衣服!”

常鳴冷冷地偏了偏頭,問道:“于凱,你告訴我,見到祭司,是以令牌為準,還是以服裝為準?”

于凱恭恭敬敬地說:“回大人,當然是以令牌為準。”他看著三人微微一笑,補充道,“不然,你讓那些微服私訪的大人們怎麼辦呢?”

常鳴點點頭,接著逼問:“現在還需要我教你們怎麼做嗎?”

他比了一個手勢,從他所在的範圍裏陡然間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這股氣勢並不是由他自己發出來的,而是這塊令牌被發動,它牽動了神殿在這周圍的布置,形成了一個精神威壓的力場。

“撲通撲通撲通”三聲,那三個青銅祭司全部跪下,五體投地,在常鳴面前拜伏下來。他們的個人能力本來就不強,精神力微薄,根本無法抵擋神殿的控製。

他們伏在地上,汗出如漿,石板路瞬間浸濕了一大塊。剛剛還耀武揚威的三個人,這會兒工夫險些連褲子都要嚇尿了。

常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冷冷地說:“說吧,你們為什麼要欺負這位黑鐵祭司?”

問話的時候,他手掌平攤,又比了一個手勢,威壓力場的控製略鬆了一鬆。當前那人鬆了一大口氣,勉強說:“是我們的老大讓我們這麼做的,具體為什麼,我們也,也不知道!”

“你們的老大?那是什麼人?”

常鳴看了于凱一眼,于凱皺著眉,滿臉都是不豫。他對常鳴使了個眼色,常鳴微微一愣。于凱這是什麼意思?讓他放了他們?

這裏可是機關神殿,于凱也知道常鳴的身份,他竟然還做出這樣的表示,難道這個所謂的老大,能量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這件事上,他可不打算照著于凱的話去做。

這三個人,以出賣別人為自己晉階的手段,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常鳴最為不齒的一類人!平時沒有犯到他面前來也就算了,現在嘛……

他抬起下巴,冷冷問道:“于凱,告訴我,冒犯尊長,在神殿應該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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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9 拔舌

常鳴之前一直帶著微笑,看著非常和善的樣子,于凱下意識地就覺得這個人很好相處。沒想到他已經示意了,常鳴依然不肯放鬆。他遲疑片刻,瞥了那三人一眼,說:“冒犯尊長是神殿大罪,輕者降階,重者逐出神殿,最重者……處以拔舌之刑!”

常鳴應聲喝道:“好,那就這樣辦!”

他手指一勾,三道細細的絲線從他面前的令牌向前延伸出去,瞬間就到了那三人的脖子旁邊,緊緊勒住。

這細線明明不是實體,卻具有比實體更加強大的力量。它們輕輕一勒,就讓這三人面色發紫,片刻後,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拚命地想要吸進一點空氣。

跟著,常鳴又做了一個動作。旁邊所有圍觀的人同時身體一震,幾乎感同身受。被那三個人威脅的老頭子先是一驚,緊跟著面露喜色,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了!

這時候,要不是有那條絲線掐住了三人的咽喉,他們的慘叫聲將響徹這一片。隻見常鳴輕而易舉地,就隔空把三個人的舌頭拔了出去,血紅一片地扔在了地上!

那三條舌頭帶著長長的血跡,落到石板路上,還帶著一些活性地彈跳著。那三個人瞬間臉色扭曲,眼珠子幾乎要突出眼眶。

常鳴表情冷靜,手指一抬,那三條絲線縮回了令牌中央。令牌失去原有的光芒,落到他的手上。

直到這時候,那三人才恢複了幾乎停頓的呼吸。“呃呃呃”的嘶啞慘叫聲驚心動魂地響了起來!

他們捂著自己的嘴,其中一人衝過去揀起自己的舌頭,想要把它塞回去。但略一張嘴就是劇痛,而就算閉著嘴,疼痛也幾乎要衝破他們的腦殼!

老頭子看著眼前的場景,無比興奮,他衝到常鳴面前,喜笑顏開地行禮:“原來這位是白銀祭司大人!謝謝您出手相助!哎,您不知道,他們仗著級別高。欺負我們好多次了。謝謝您幫我們申冤!”

常鳴注視著他,問道:“剛才他們說背後還有人,這次收拾了三個打手,接下來……”

老頭皺眉。疑惑地自問:“背後有人。來找我的?可是我沒跟人攪過事啊?我一直都一個人老老實實地搞技術的……”

搞技術的祭司?常鳴看了于凱一眼。于凱會意地上前解釋,還沒開口,旁邊斷斷續續的慘叫聲打斷了他的話。

被常鳴拔舌的三個人涕淚交加。捂著嘴、伸著手向旁邊的人求救。常鳴偏頭,說:“如果神殿的律令裏規定他們不需要死的話,就找人來救他們吧。”

于凱深吸一口氣,正要轉身,有兩個人排開人群,擠了過來。這兩個人身材都非常高大,穿著的不是神殿法袍,而是特殊護甲,胸前一樣佩戴著青銅祭司的徽章。

他們一看見眼前的情景,立刻臉色大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他們的目光掃過人群,目光所過之處,所有人全部退避,無論是黑鐵祭司,還是跟他們同級的青銅祭司無不如此。

好大的威風!

常鳴不言不動,隻是看著他們。

那兩人的目光最終落到了常鳴身上,眉毛一軒,剛準備說話,又一個人從後面過來。這人的等級比前面幾個人都要高,也是個白銀祭司,明顯是出來鎮場子的。

他往這邊看了一眼,拉住那兩個人,小聲吩咐了他們幾句什麼。那兩人點點頭,又瞪了常鳴一眼,抱著托著那三個人離開了這裏。

現在,天樞殿前,十幾個人遠遠圍觀,常鳴與那個白銀祭司遙相對望。于凱小聲介紹道:“剛才那兩個人是巡邏守衛,跟祭司同階,不過是另一套係統裏的。一般來說,守衛跟祭司不怎麼來往,不過看起來,這兩波人關係倒是不錯。”

他跟著又開始介紹這個白銀祭司,“這人我認識,他叫官子明,是天樞殿的中層管事,您要去天樞殿學習機關術的話,最好還是跟他搞好點關係。”

一個中層管事就值得于凱這樣囑咐,很明顯不是一個普通的管事。

常鳴眼睛瞥著官子明,嘴裏問道:“你剛才說讓我放了他們,是什麼意思?”

于凱一臉苦相,搖頭道:“常大人,不是我說,您現在的確有點麻煩了。”

“哦?”

于凱壓低了聲音,歎著氣說:“雖然這裏是機關神殿,但除了上神和神子大人之外,即使是黃金祭司於大人,也不可能完全隨心所欲做事。您現在雖然備受神殿重視,隻是有些事情,不是地位高就能解決的。”

他沒有細說,常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時候最麻煩的不是高層,而是下面管事的小人物。高層能決定你是死是活,但小人物能決定你活得痛不痛快。

看來被他拔舌的這三個人雖然令人厭惡,在神殿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勢力,輕易不能觸犯。不然的話,他們也許弄不死你,但絕對能給你惹來無數的麻煩。

常鳴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這些人,我還沒放在眼裏!”

于凱搖頭歎氣,心道,常大人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年輕人就容易氣盛,少了點經驗曆練。到時候還是要回報給于孟大人,讓他好好照應一下……

常鳴沒再繼續跟他說話,而是抬步向對面的白銀祭司走去。

到現在為止,還有十幾個圍觀群眾。裏面以黑鐵祭司為主,也有少量青銅祭司。剛才那三個人為難老頭子的時候,沒一個人出手圓場。

常鳴走過去時,掃了他們一眼,他們突然心生恐慌,不安地低下了頭,後退了一步。

常鳴走到官子明面前,主動招呼道:“官大人,幸會。”

官子明警惕地看著他,拱手道:“這位大人看著眼生,不知尊姓大名,供職何處?”

常鳴微微一笑:“我叫常鳴,今天剛剛晉升白銀祭司……”

他手一翻,又一塊令牌遞到官子明面前,“我想進天樞閣看看,麻煩官大人替我安排一下。”

官子明一看他手裏的令牌,眼睛頓時瞪大。

旁邊的人正準備看他們倆交鋒,一看官子明這表情,不明所以地探頭看向常鳴的令牌。那塊令牌是一種特殊金屬製成的,黑沉沉的,一點也不起眼。

官子明位置不高,權限不小,對別人向來是鼻孔朝天。這塊令牌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官子明露出這種表情來?

官子明現在這表情還是控製過的,現在他的心裏極不平靜,幾乎運用了所有的自製力才沒讓它太過顯露在臉上。別人看不出來,官子明可非常清楚,這塊令牌可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天樞閣是機關神殿的機關技術中心,占地面積廣大,足有五殿十二樓,陳列著機關神殿所有的高中低端機關術,其中甚至有一些機密。

就官子明所知,其中最關鍵的內容莫過於神紋。天樞閣五殿十二樓中有一座樓,名叫天紋樓,放置的全部都是神紋的相關知識。他進入天樞閣,擁有一定的地位之後才能知道天紋樓裏究竟有什麼。

像他是天樞閣的人,都到那時候才能知道,更別提普通人。神殿的絕大多數人在這裏呆了幾十年,都可能隻聽說過五殿十二樓的名字,完全不知道裏面包含了什麼內容。

這麼重要的地方,這麼廣泛的範圍,當然不可能人人都能進入。所以,天樞閣一共有五級權限,每一級能開放的區域都截然不同。

天樞閣人進來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牢記每塊令牌的權限範圍,絕對不可以錯位一步。

常鳴手上這塊令牌,代表的正是天樞閣的最高權限!也就是說,包括天紋樓在內,所有的區域將會完全向他敞開。他可以在裏面停留任意長的時間,唯二的限製可能就是,他隻能自己一個人進入,以及,不可以把天樞閣的東西帶到外面去。

這個程度的權限可不是普通白銀祭司能擁有的,能獲得它的隻有兩種人——黃金祭司,以及神子!

官子明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嚴肅,他遲疑片刻,說:“請大人稍等,你的要求超出我的權限了,我沒辦法決定,必須要請我的上司過來……”

常鳴微笑著點頭:“行,那你去吧。”

官子明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動身,卻突然湊到他面前,低聲道:“大人,我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他明明跟常鳴同級,但這時的態度卻畢恭畢敬,儼然面對自己的上級。

旁邊圍觀的祭司剛才都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濃濃的火藥味,這時事情卻急轉直下,他們一個個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常鳴,相互打聽。這個生面孔是誰?這樣一個人物,以前在神殿怎麼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也沒有聽說過!

常鳴說:“說吧。”

官子明小聲說:“剛才馬定他們得罪了大人,大人已經處置過了。我想,這件事,就算是大人,也是想就這樣算了吧?”

常鳴一聽這話,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問道:“這是……一個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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