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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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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柳暗花溟]神仙也有江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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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17:02: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你不要死!

  蟲蟲臉色發白,手中的石頭松落,也不管白沉香瞪過來的一眼,偷偷看向花四海。只見他臉色蒼白,汗水順著頭髮滴落,衣衫盡濕,腮骨咬動不止,顯然已經快力竭了,但臉上卻還是那副極強悍又極脆弱的模樣,似乎一刻也不允許自己放鬆,一切都要自己扛的樣子,看得蟲蟲的心都揪起來了。

  「小花,人都出來了,快收手!」西貝柳絲躍到一邊急道,剛才的優雅閒適一分也沒了。

  白沉香見蟲蟲在發呆,急忙一把扯住她,飄到遠處。

  兩位高手都看出花四海已經耗盡法力,形勢凶險,偏偏別人又幫不上忙,只能盡快離開,他必須依靠自己才能收回與死結界攪在一起的力量。這一回解救,花四海是以命相搏,他不肯扔下自己的手下,敢於與天地之力搏弈,對自己狠絕,囂張狂傲,一直不肯低頭,雖然天門派只是搭了順風車,也不禁暗中為之動容。這魔頭不出天下便罷,只要出山就是阻攔不住的力量,好像洪水之於危堤,衝到哪裡都是汪洋一片。

  在魔道眾人眼中,他就是王者,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臣服於他是自然的事情。在天門派諸人的眼裡,他就是危險的存在,他就是死亡和摧毀的代名詞,一定要全力抵抗的。但在蟲蟲心裡,他卻只是一個男人,一個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的男人,怕他,但又想著他!

  「小花,快收手啊!」西貝柳絲急得在原地走來走去,不停地催促。

  嗖嗖兩聲,卻邪劍頂不住了,從地上激射而出,自動飛回蟲蟲背上的劍鞘中。因為沒有了固定力,死結界開始向上漂浮,裂隙的一側和冰魔刀摩擦,發出刺耳的尖鳴。

  花四海動了,移動得相當緩慢,一點一點把身體閃到裂隙之外,只是他挪一分,裂隙就窄一分,如影隨形,似乎貼在他身上了,等冰魔刀抽回,他僅剩下雙臂撐住。他靜靜的站著,全身繃緊,似乎是在等待著時機,全場的人都靜默著看他,連大氣也不敢出,卻沒有一個幫得上忙。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蟲蟲的心呯呯亂跳,汗水順著頸窩一路滑到衣服裡,像一條細蛇一樣流動著,散佈著不祥的氣息。

  「彭」的一聲,死結界上的裂隙合上了,同時黑影一閃,花四海的身影疾飛而去,那個結界迅速淡化,飄到半空消失。只是花四海的身影不像是自己飛出的,倒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毫無目的和控制的越過了圍成一圈的亂石頂,隱沒不見。

  蟲蟲大急,第一個反就過來,追著飛了過去,焦急之下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居然可以飛了,而且飛得這樣快,這樣穩,一道淡金光束若有若無的驚在她的腳下,看得白沉香不知是喜是憂。

  她循著花四海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老遠就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正艱難的慢慢爬起,等她落到地面,他已經單膝跪地,一手拄著冰魔刀,一手按住自己的膝蓋上,試圖站起來。他的頭揚著,臉色慘白,襯得人都顯得透明了,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可嘴角的血跡卻濃了些,滴滴答答的落下,胸前已經被血染紅,連那個銀色鈕袢也變成紅色,長髮就貼在兩頰上,黑眸卻奇異的發亮,流露出死不服輸的樣子。

  「天哪,你沒事吧?」蟲蟲跑過去,伸出雙手,卻又停住,因為花四海舉起冰魔刀指著她,眼神冷漠安靜得讓她心碎。

  他拿刀對著她!他拿刀對著她!他恨她!他恨她!他恨她!

  蟲蟲哽咽出聲。

  「他只是不想讓你扶他。」身邊傳來西貝柳絲的聲音,「他不想讓任何人扶他,他從來不讓任何人幫他一把,從小到大都是這死樣子,受了傷,要自己躲起來療傷,開心不開心都要自己承受,他獨自追殺叛軍到九幽的時候,傷得幾乎沒命,可他還是不讓醫生診治,自己拿了藥待在黑石殿養了好幾個月,就是這樣,他也不肯讓人幫他一下。」西貝柳絲繼續說,他幫不上忙,只有說話才能解除心中的緊張。

  看著這個拒絕幫助的男人,蟲蟲落淚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哭,眼淚只是止不住湧上來,模糊了她的視線。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他顫抖著身子,逼迫自己起身,下唇都被他咬破了,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終於站起身,雖然搖搖晃晃的,但卻直直的站在她眼前。

  「回修羅微芒。」他說,聲音被身體的痛苦拖累得軟弱,但語氣堅定。

  大批魔道的人已經趕過來了,迅速簇擁在他身邊,蟲蟲想走過去,卻被眾人擠得離他越來越遠,感覺兩人間豎起了一條鴻溝,天差地遠,兩個世界。

  「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她心裡喃喃的念著,看著他那樣驕傲威嚴的人,卻不得不在這一刻、在這麼多人面前,面對失敗。

  這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天門派怎麼會知道魔道中人正大批趕到無窮山?

  如果不是她,裂地石怎麼會損壞了一塊,迫得他要以身為石?

  如果不是她,他怎麼會抽刀相救,鬧到最後要以自身之能抗天地之力,硬碰硬的救人?

  這是她的錯,可是她要怎麼選擇?!難道任天門派因為阻止他的行動而滅門?

  這麼兩難,為什麼要讓她來選擇?!假若再見面,又是什麼樣的局面?他還會再搭理她,再放過她嗎?

  人頭攢動,人影紛亂,她卻牢牢捕捉到他的身影,看他艱難的邁步,在這種情況下,仍然要依靠自己,不容許自己有半分軟弱。

  這個男人,你強驕傲得讓人心疼,宛如野獸中的王者,永遠的睥睨天下,永遠的無敵於世,永遠只在黑暗中療傷!

  她知道他傷得很重,一顆心難受的懸著,生怕他就這麼死了,當魔道的人慢慢走開,她不自覺的跟在後面走,連師兄師弟們叫她也聽不到。

  「你不要死!」她的淚止不住的落,心裡不斷重複著。

  花四海一直沒有回頭,避免自己再做出不當的舉動,這樣強烈的心聲,他聽得到,知道她傻傻的跟在後面,他走了幾步後,停住了。一時的軟弱罷了,任他多麼強大,終有軟弱的時候,只要對她的軟弱不要成為習慣就好,她不過是一個只見過四面的女人,他從不與人告別,這會兒也不能看向她,儘管他很想,那會讓她在天門派的人眼中成為叛徒,他不想讓她受到傷害,一切還是沒有糾葛的好。所以,他站了好久,卻終究沒有回頭。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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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發表於 2014-10-14 17:0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2-1 有姦情!

  鈞天。撒星殿。

  天門派所有的人都聚集於此,不過大半的人因為才從無窮山回來,不是帶傷就是脫力,所以沒有平時的整齊有度,三三兩兩的席地而坐,神色馳憔悴而疲憊。

  這一次,天門派的人員傷亡不小,不過在和魔道的交鋒中能以弱御強,還阻止了通天塔蓋成,也算是勝利。

  儘管沒有人知道魔道蓋通天塔的真正目的,沒有人知道花四海為什麼要打通冥界到天界之路。

  但每個人心裡都在想:魔道就是邪惡的,他們這麼做一定是要禍害蒼生,破壞十洲三島的和平以及六道本已建立了千百年的秩序。

  他們甚至都忘記了,天門派之所以能全身而退,都是靠著魔道的魔王拼著重傷已身才做到的,雖然他不是為了救了天門派而這樣做,但天門派諸人沾了光卻是不爭的事實。

  可蟲蟲卻記得,雖然回到天門派的駐地已經半天多的時間,無窮山上的一幕一幕卻還在她眼前閃現。

  他始終不肯回頭,重傷如此卻不讓任何人扶他一下,看似穩健、實則蹣跚前行,每一步都艱難得讓她的心揪起來。

  那麼多人簇擁著他,但他寂寞高大的身影卻像畫中的濃墨一樣吸引了她全部的視線,如此的強者卻因為所謂天意而面對失敗,連空氣都顯得蒼涼無比。

  可天意是什麼?那麼多組成天意的巧合是什麼?他要的又究竟是什麼?

  這此她統統不管,她現在只是心痛。一顆心牢牢繫在那個不曾看她一眼地男人身上。擔心他的傷勢是不是過重,以至於白沉香和眾位師叔伯商量了許久如何善後的事,她一個字也沒有入耳。

  「七師妹、七師妹!」容成花落搖搖蟲蟲的手臂。

  蟲蟲一愣,無意識的抬頭看了看,視線一片模糊,不知何時,她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氣。

  「師父叫你哪。」五師姐容成花落很大聲地提醒道。

  蟲蟲眨了一下眼睛,用力看向白沉香,就見他坐在石椅上,面容也很憔悴,想起在回山路上,大師兄曾經說過,師父在和魔的混戰之中也受了傷。

  都這個樣子了就回居處療傷唄,硬要在這裡先處理一些在蟲蟲看來一點也不重要的事,害得大家也不能休息,她也不能偷溜下山,去看看花四海怎麼樣了。

  她現在恨不得能立即飛到聚窟洲去,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螞蟻,我們被困在塔內時,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白沉香皺眉問道,嗓門也很大。

  傳入死結界內的聲音很難消散,在結界外普通的敲打,在結界內都響得好像打雷,何況花四海那驚天動地的一劈。所以,結界內的人雖然護住了耳脈和心脈,聽力也大多受損。

  像白沉香這樣功力深厚的人倒沒什麼,但他為了讓大家都能聽到,也不得不放大音量說話,估計天門派這種「說話基本靠吼」的情況會維持一段時間。

  「螞蟻,實話實說就可以,不用怕。」刀朗師叔看蟲蟲愣愣的不說話,溫言道。聲音雖大,但語氣不疾不徐,整個天門派就數東師叔的風度最好,比白沉香還像一派宗師。

  蟲蟲沒想到折騰了那麼半天,天門派地全體「表彰大會」才進行到陳述事實這一階段,於是簡單地說了一遍當時在塔外的情況,當然自動省略了她拚死保護花四海,反而好心辦壞事地情節。

  說到花四海的時候,她的眼睛又控制不住的蒙上霧氣,站在一邊的大師兄以為這個師妹在後怕,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是他也不控制一下他那開山裂石般地神力,害得蟲蟲差點口吐鮮血,內傷不治。

  「螞蟻做得很好。」白沉香看著一邊咳嗽,一邊躲閃大師兄魔掌地蟲蟲,讚許道。

  蟲蟲低下了頭,看模樣極其謙遜。

  白沉香很滿意她的態度,以為她終究還是有點懂事的,可實際上她是心裡難受。

  從道理上講,為了阻止魔道打通冥界到天界之路,掀起腥風血雨,天門派的所有人都付出了努力,但陰差陽錯之下,蟲蟲應該是首功,可這功勞是她從來不想要的。

  「不對啊。」大家低語了片刻後,一個人多嘴道,「天雷過後,塔並沒有立即倒塌,這中間有半盞茶的空白時間,這其中發生什麼事了?當時花四海是衝出了塔的,為什麼螞蟻沒有提到?」此人正是那個討厭的楊師伯一派。

  蟲蟲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她的身上,回想起花四海為救她而拔出冰魔刀的一幕,心裡忽然淌過一道熱流,慢慢說出孔雀意圖吃掉花四海的精元而攻擊暫不能動彈的花四海的事。

  「呵呵,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是沉睡的猛獸也是不能靠近的。孔雀枉為妖道,卻連妖的本性也忘記了。這年頭!哈!」蒼穹小聲咕噥道,招來白沉香一對白眼飛刀。

  「還是不對啊。」那個人在楊師伯的授意下又道:「既然你說花四海不能動,孔雀在襲擊他,那你在幹什麼?按說,當時這大魔頭處於木僵狀態,是除去他的大好時機,你為什麼不動手?好像自己還受了不輕的外傷,難道也雀妖膽敢同時襲擊天門弟子和魔道魔王嗎?」說著,眼含深意的笑笑。

  這話,聽得蟲蟲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禁譏諷道:「這位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師叔,抱歉得很,我雖然入天門派不久,我師父倒沒救過我乘人之危,在人家背後下手的齷齪手段!」

  那人被蟲蟲搶白一句,臉漲得通紅,不禁瞄了楊師伯一眼。蟲蟲心中冷笑,心想早知道是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傢伙在搞事。

  果然,楊師伯繃不住了,沉著臉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講什麼禮儀道德。我天門派是名門正派,可也沒都教出你這樣愚不可及的弟子!」

  「可惜您這位名門正派的長老卻要靠那個邪魔歪道來捨命相救,否則你老人家一副忠骨,只怕早祭了通天塔了!」 蟲蟲冷哼一聲,只覺得心裡一片輕鬆。

  這句話終於說了出來,終於為花四海討了一點公道。

  撒星殿內頓時一片死寂,這是人人心裡的一根刺,只是沒有人願意去觸及,只有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鈞天七弟子說了出來。

  不過卑鄙的人一般反應都快,所以楊師伯第一個回過神來,也不玩幕後指揮一招了,挺著瘦瘦的雞胸脯道:「掌門師弟,你這個徒弟真該好好管教。你聽聽,她話裡話外只是維護那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依我看,只怕她與那魔頭之前有些不清不楚!」

  呀?這死老頭懷疑她和花四海有姦情?!

  如果真有就罷了,她不狂擔了這個名!現在不是冤枉她嗎?哪天給她惹急了,她就姦情一個給這死老頭和白沉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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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發表於 2014-10-14 17:03:08 |只看該作者
  2-2 這可能嗎?

  「楊師兄,不好這麼講吧。」蟲蟲還沒說話,桃花師步插嘴道:「螞蟻雖然是卻邪劍的命定劍主,但是並沒有正式修煉過,那個時候自保是第一位的,以卵擊石也於事無補,不如保存實力。」

  「桃花師弟,我知道螞蟻嘴巧,很會籠絡人心,但你們總是護著她,縱容她生事,就連掌門師弟也失去了往日的公平,這成何體統?諾大個天門派,總得有人守得嚴緊,否則邪魔沒有從外面攻來,自己就先敗落了。」

  楊師伯上前一步,一幅正義凜然的樣子,「這個丫頭本就來歷不明,就算她是命定的卻邪劍主,也可能是邪魔率先找到,染了魔心再送過來的。老黑不過是個看林人,又是一貫的濫好人,他怎麼能分辨得出螞蟻是不是妖女所化?掌門師弟輕信她倒也罷了,總不能對她的種種不合理的行為視而不見,不然我天門派毀於一旦可怎麼得了!」

  哇靠!這死老頭想像力豐富倒也罷了,居然還會危言聳聽!不過他還真會找下嘴的地方,咬著她不方便明說的來歷不放,搞得她好像是魔道派來的臥底一樣。

  蟲蟲只覺得一股心火從肚子裡一直竄到腦門,憂慮、憤怒、還有說不清的情緒燒得她大腦發熱,又一次迅速進入不顧一切的狀態,輕蔑地道:「楊師伯,順口胡謅可是會下拔舌地獄的。你這樣說我,可有證據?你為老不尊、心胸狹窄就是了,犯不著扯上天門派的安危。好像你多麼高尚。你不過就是看我不順眼,想挾私報復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要編排老子,也要費點口舌才好!」她不知道在這個劍仙的世界有沒有地獄,只是挺直了脊背,像一隻好鬥地動物一樣,滿臉挑釁。剛開始還叫一聲師伯,說到生氣的時候,老子二字順嘴就蹦了出來。

  她瞪著楊師伯,以為她這樣惡劣的表現,一定會氣得他抖得像半身不遂,可沒想到這老傢伙不怒反笑,冷 冷的、陰險的、還有點胸有成竹。

  這下蟲蟲開始納悶了。

  難道她和花四海真的有姦情?真的有把柄落在這個老傢伙手上?可是就算她能把春夢想像成現實,似乎也沒有和花四海發生過什麼太親暱的關係。難道--曾經---是不是--有過?但是後來她失憶了?

  等等等等--花四海曾經把手按在她的小腹和頭頂,不會是那一刻被洗去記憶了嗎?還是他根本抽走了她的腦蛋白?

  她以前看過一本書叫《驅魔人》,裡面的帥哥男主阮瞻,就是在吻了女主後又消除她的記憶,以免她受到感情傷害。

  但,這可能嗎?

  這一刻,蟲蟲突然有些混亂,心裡的影子一層層模糊了上來,讓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彷彿花四海早就潛伏在她的心底了,千年、萬年。又似乎昨天才與他相識,更要命地是,她心裡明明想著他,他的臉卻再度變成淺淺的水痕,一閃就迷濛了。

  他是誰?她又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他們之前有關係嗎?是巧合,還是前因後果?

  「螞蟻弄斷卻邪劍,未必是無心,但掌門師弟既然信任她,我也無話可說。」楊師伯的話打斷了蟲蟲的胡思亂想,「可是她這次去聚窟洲找真火石鑄劍,整個過程我都詳細瞭解過,這其中的花樣可大呢。你們都覺得她是重鑄神劍的功臣,事實上她不過是彌補自己的過錯,戴罪立功而已,沒有她的出現,也沒有這場劍劫。」

  如果我沒被扔到這個地方來,早幾個月你就在花四海打上山門時被踩扁了腦袋了!

  蟲蟲柳眉倒豎,跳起來就要揭穿楊老頭偽裝的威嚴和大義,卻有一隻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轉頭一看,是身體才恢復的墨武師叔。看著師叔安慰的溫和眼神,蟲蟲咬著下唇,忍了。

  耳邊聽楊老頭繼續道:「剛才桃花師弟也說,螞蟻沒有什麼法力,但她卻一路逢凶化吉、遇難呈詳,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想那花四海是什麼人,從他手上過的,怎麼能留下活口?但這一路上,這魔頭屢次放過螞蟻,就連在死海邊追擊也未露真身。取真火石時,逍遙山的火洞中只有他們兩個,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那樣險惡的環境,螞蟻怎麼能做成這件事?大家想想,若不是有人要籠絡人心,掌門師弟的幾個弟子怎麼能順利完成任務?擺明是送出的大禮,為圖以後的陰謀用的。這麼不合常理的事,這麼淺顯的道理,大家為什麼想不通呢?莫非螞蟻會什麼蠱惑人心的妖術?」

  老子為了修理這把破劍,為了逃命,幾乎用盡了陰謀詭計,什麼卑鄙無恥的事都做了,為此得罪了帥哥,違背了自己的真心,居然還被說成是無間道!

  蟲蟲從不知道被人誣陷是這樣可怕的滋味,依著她的脾氣,恨不得立即上前理論一番,但肩頭的那隻手雖然沒有用力,卻溫暖安定無比,讓她繼續忍耐了下去。

  「楊師史,這世上有一樁事叫智取。」蒼穹語氣略帶譏諷地道:「這丫頭聰明機靈,難免怪招頻出,花四海不把這天門派的小角色放在眼裡,一時失手是可能的。他是做大事的人,怎麼會和個小丫頭斤斤計較,螞蟻只怕是投機取巧才完成的任務。再說,她若真是奸細,劍也不用重鑄了,還害得自己五癆七傷的,誰都知道我天門派失了神劍會是什麼情況,用不著脫褲子放屁,多費一道手吧。」

  「哼,蒼穹師弟,你本是道學奇才,可惜沉迷於杯中物,現在連腦子也糊塗了。也許魔道對我天門派有重大陰謀,需要安插個釘子呢?」

  刀朗皺了皺眉,「楊師兄,這個指控罪名太大,不好憑空猜測。螞蟻這孩子雖然胡鬧,可是她身上的真氣卻是我們道門正宗,不露妖邪之色。師兄處處為本門著想,是本門之楷模,刀朗欽佩之極。可是現在魔道已退,還是先善後為好。」他語調平和,說得又有理,大家都不禁都在心中暗自點頭。

  這一戰,所有人的消耗都很大,就算是守山的墨武師叔一派,也為晝夜巡山而疲憊不堪。在場的人中有一半不相信蟲蟲是奸細,雖然另一半被楊師伯說得有點疑慮,但也覺得還是慢慢審議此事最為妥當。

  楊師伯見刀朗三言兩語間就要輕描淡寫的帶過此事,連忙大聲道:「最大的問題就是出現在無窮山一戰!當時在場的人都看到了,空中落石,花四海是怎麼救的螞蟻。還是西貝柳絲那個二魔頭,傷了她的脖子還關心的去看,那姦夫淫婦的醜態,長眼睛的都看得到!」

  這話雖然說的是事實,在不少人心中也是個解不開的疙瘩,但惡毒無據,而且失了言者的身份,就連一向憨厚的墨武也覺得過分了,不禁放下了撫在蟲蟲肩頭的手。

  蟲蟲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罵過,氣得頭皮發麻,一步步走向前去。她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就連卻邪雙劍也感覺到了她的憤怒,發生嗡嗡的鳴叫。

  鬧了半天,她還以為這是天門派表彰大會,原來是審判她啊。

  「楊師伯,我倒要請教一下,花四海和西貝柳絲,到底哪一個是我的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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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17:03:21 |只看該作者
  2-3 靠,居然裝上帝!

  「我師父只是提醒掌門,又不是對掌門不敬,倒是師妹你,這樣說話真是以下犯上,這在本門可是大罪。」那個開始被楊師伯操縱的人不懷好意地說道。

  啊,果然是有傳承的,連楊老頭教出的弟子也是一樣會抓人小辮子。埋伏在一邊,逮機會就咬人一口地毒蛇。

  可是大家即撕破了臉,蟲蟲也沒什麼好怕地了,挺直了脊背,大聲道:「說起提醒,我也正要提醒我師父,這回無窮山決戰,大家都掛了彩,為什麼獨有楊師伯沒有受傷,是不是和魔道暗中勾結,背地裡給天門派下刀子的?」哼哼,栽贓誣陷她也會,大家就比比,是淳樸劍仙世界裡的老油條厲害,還是花花江山下的小白丁本事大。

  果然,這話讓楊師伯吃驚不小。他身上無傷,在這樣的激戰中,實也是很大的疑點。他沒想到蟲蟲會反咬一口,才順過氣來就大喊:「無恥小兒,信口胡言!」

  蟲蟲得理不饒人,繼續道:「我信口胡言?你指責我地哪一條不是瞎掰地?卻邪劍還不知道怎麼斷的,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手腳。如果我真有那麼大的本事,重新鑄劍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狼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花四海勾結了,還睜眼說瞎話,硬說真火石是魔道送給天門派的大禮,你當魔道的人是白癡?你知道我們師兄弟三人取回真火石有多麼不容易嗎?還在這裡說風涼話。西貝柳絲一向對女人甜言蜜語,上來調戲我一下,你沒給我撐腰就是枉為人尊,沒一頭撞死已經很無恥了,居然還指責於我,你要不要臉!」

  「哼,這不過是一出苦肉計,讓你成為天門派的功臣,好順利融入我門!」楊師伯上氣不接下氣,還是他的徒弟代為說話。

  蟲蟲冷笑連連:「苦肉計這麼好用,你們為什麼不用上一點?與魔道交手的時候只會躲在我師父和師叔身後,回到安全的地方就找碴,明顯是唯恐天下不亂,哪安得什麼好心。如果真要為天門派著想,怎麼殺敵沒見你們奮勇向前?我被傷得體地完膚,還要和花四海聯手救你們這些沒有貢獻,只懂得吃白飯的人時,你們師徒在哪?我師父和魔道力拼的時候,楊師伯你又在哪?那時候把脖子一縮,安全了,現在又跳出殼來現什麼眼?」

  「你--你個目無尊長地---閉嘴!」

  「怎麼,讓我揭到痛處了?」

  「掌門師弟--你管--咳咳」

  「你管不管你的七弟子,這太不像話了!」

  「我有理走遍天下,你無理寸步難行。」

  「臭丫頭,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死老頭,你別以為我氣不死你!」

  「你 ̄ ̄」

  「我怎樣?」

  「螞蟻,你不要鬧了。」白沉香終於插進嘴了,這回沒有喝斥她,而是一臉無奈和煩惱。他在山上修煉千百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也都能處理得妥當,但對這般市井地吵嘴法,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再看四位師弟,刀朗和墨武哭笑不得,蒼穹和桃花卻似看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覺得在莊嚴的撒星殿裡做這番爭執有何有妥。

  指望他們,看來是沒希望了,他只好自己打圓場。

  「螞蟻,為人要光明磊落,就算有什麼事,說清楚也就是了,不要學市井潑皮,擾了仙山的清靜。」

  「我哪有。」 蟲蟲長呼了一口氣,凝在心裡的鬱悶舒緩了些。

  「還沒有,這麼大的撒星殿,現在還餘音繚繞,師侄好足的底氣。」桃花忍不住暗笑,但看到白沉香一拍石台,後面半句沒敢說。

  「螞蟻,你逞口舌之快,目無尊長,實在可惡。馬上給我滾回住處,不得我允許,你不能踏出房門半步,否則為師必會嚴懲於你!」

  蟲蟲想反駁,但看蒼穹給她使了眼色,意思讓她快走,只得撅著嘴冷哼一聲,好大委曲似的往外走。

  楊師伯一看白沉香明擺著要回護自己的弟子,哪肯善罷干休,情急之下,隨手抽出自己的劍向蟲蟲一指,「休走!」

  蟲蟲只覺得一道劍氣毫不留情地向自己後心襲來,急忙轉身。

  不過這楊師伯雖然自私可惡,可也不是菜鳥劍仙,手底下有點功夫,蟲蟲沒有提防,想躲避和回擊都有點來不及,好在四大師叔全部心隨意動,一同揮掌向楊師伯擊去。

  他們只是勸架,並不想傷人,所以只是從不同方向架住了楊師伯的雙手,讓他不能動彈。而且他們都知道這個楊師兄最是記仇,又好面子,下手時很注意力道。不過他們忘記了,蟲蟲是個魯莽的個性,出手時未必會考慮後果,現在是被襲擊後本能的反應,結局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抽出卻邪雙劍的速度本來是慢了一步,但楊師析被架起的時機正是她出手的最佳機會,所以紫青兩道劍光毫不停留地自劍尖激射而出,直衝楊師伯的雞胸而去!

  「螞蟻!」四位師叔同聲驚呼,連收手也來不及,只能眼看著那道美麗的劍光變成殺人的凶器。

  這異變太快,蟲蟲完全沒有意識,直到眼前紅光一閃,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掀起,呯地一直摔出很遠,卻邪雙劍脫手,紫青劍光頓失,嗓子眼兒一甜,生平第一次吐了血。

  她摔得眼冒金星,眼前只看到那個木乃伊似的老傢伙像個破布袋一樣掛著,因為四大師叔驚駭著沒有收手,他就呈十字型掛在離地一尺的地方。

  靠,居然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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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17:03:33 |只看該作者
  2-4又關?!

  上帝的造型沒擺多久,因為桃花師叔看到蟲蟲受傷,立即飄然而至,而由於架住楊師伯的四面之力突然抽走一部分,平衡遭到破壞,他差點大頭朝下栽倒,幸好好朗一向穩重謹慎,伸手一扶,才讓他安全落地。

  蟲蟲只覺得眼前一花,就有兩根乾燥溫暖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桃花身上的草藥香氣撲鼻而入。

  「嗯,無礙無礙。」桃花微閉雙目,平靜地道:「不過是卻邪雙劍的反噬力震傷了你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真氣逆流、經脈受損、加上你外傷未癒、心中鬱鬱,並沒有太重的傷。」

  「北師叔,你確定我沒掛?」 蟲蟲咳嗽了一聲,嘴裡泛著甜腥的血泡。

  好傢伙!照他這麼說,她應該是傷勢嚴重,各臟器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他居然還說沒事,敢情傷的不是他,他當然沒事。

  蟲蟲邊想邊摸了一下下巴,入手鮮紅,身前的石地上也有一攤血液,偷偷摸了一把身上,還好沒有骨折,但受傷的那一瞬間雖然沒有感覺,現在胸口卻泛起了一陣陣的痛楚,就好像明千百根小針在刺,又疼又木。

  老子受傷了!這回是真正受傷了!真正的內傷!看那灘血,至少有200CC。

  「掛?」桃花取出隨身的針包,飛快的取出幾根銀針紮在蟲蟲的穴道上,手法又美又准,而且神情閒適,好像這是在醫院中,一名醫道聖手,一邊聞著草藥香,一邊緩聲細語和病人瞭解病況一樣。

  「就是死翹翹的意思!」 蟲蟲有點怒,因為胸中越來越疼了。

  桃花的嘴角微微一扯,臉上呈現了一種很惡劣地表情,順手拿出一顆紫不紫、藍不藍的藥丸,塞到蟲蟲嘴裡,「你不會死的,那邊 ̄ ̄就不知道了。」

  他閃開一點身子,讓蟲蟲可以看到早就手忙腳亂成一團的另一邊。

  蟲蟲看不到楊師伯的身影,就見他的弟子圍著他大喊大叫,似乎情況十分不妙。而大殿的中央,白沉香筆直地站著,面沉似水,眼睛裡好像燒著一團火,顯然又要發飆了。

  「桃花師叔,你去看看那個老傢伙死了沒有。」 蟲蟲第一次在面對白沉香時有點心虛,平時怎麼以氣死師父為已任都沒有關係,可她從沒想過會親手殺人。雖然這個楊老頭很該死,她心裡還是惴惴不安。

  「讓他再活受一會兒。」桃花輕輕地說。又磨蹭了半響,直到白沉香兩道目光鋒利得可以把一切物質切成兩半時,才慢吞吞地站起來,踱著悠閒的步子,蹭到了楊師伯身邊去,全沒有半分剛才來看蟲蟲傷勢時的利落和關心。

  所有的人都知道桃花是醫術超群的醫仙,只要他出手,就算將死之人也有挽回的餘地,所以他一走到楊師伯身邊,楊氏所有的弟子都自動閃開了通路,正好讓蟲蟲可以看到那死老頭真的和死了一親,臉白如紙的盤膝坐在地上,一條命去了大半,東師叔好朗和西師師蒼穹分別手護他前心和後心,似乎在幫他吊著一口氣。

  刀朗遞了個眼色給蟲蟲,讓她趁亂先閃。

  蟲蟲別的不會,逃跑的功夫是一絕,可這次她傷得好像很重,雖然胸口的疼痛讓桃花以藥物壓了下來,不過此刻她全身無力,還帶著一身銀針,只能慢慢向殿門口爬。

  爬兩步,回頭偷看白沉香,見他目光飄向楊師伯,顯然在假裝沒有注意到她這只在地上匍匐前進的螞蟻,正想竊笑一聲,就見楊老頭那名嫡傳弟子突然從人群中竄出,跪倒在白沉香腳邊,大哭道:「掌門,螞蟻重手傷了我師父,此乃欺師滅祖的行為,求掌門作主!」

  白沉香心中長歎一聲。

  這個劣徒啊!只要她出現,沒有不雞飛狗跳的時候,偏偏她屢立奇功,讓他愛惜不已,不忍出重手責罰。可是他是一門之首,大家眼睜睜地看到楊師兄是傷在她手下,要他如何偏袒?

  不遠處,就見那劣徒坐在地上,一雙眼睛東看西看,沒有半點悔意。腳邊,楊師兄的弟子哭得呼天搶地,一時之前,他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哭什麼?噤聲!」墨武師叔大步走上前,踢了那名弟子一腳,「桃花師叔正在給你們師父療傷,倘若在嘈雜之中岔了經脈,你要負責嗎?」

  墨武師叔一向憨厚,此時發怒,另有一番威嚴,嚇得那人立即止住哭聲。蟲蟲偷眼一看,原來那人是乾打雷不下雨,臉上哪有半點淚水。

  「掌門,弟子知錯。」那人換了小小的聲音道:「我是看罪魁禍首要跑,情急之下提醒掌門。」

  「她傷成這樣,這又是在雲夢山絕頂,能跑到哪去?」刀朗語調平和地道:「好生看著你們師父,其它的事,掌門自會處理。」

  「可是 ̄ ̄以下犯上,應當嚴懲。」那人低著頭咕噥道。

  蒼穹長笑一聲,「原來真是有傳承的,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弟子,就連替掌門信主這事,你和你師父也學個十足十啊!」

  那人本來就是跪在地上,低著頭,被蒼穹這麼一諷刺,怕得差點趴在地上,一個勁念叨「弟子知錯」,其它分支的弟子沒有一個吭聲的,可見這楊師伯平常多麼招人厭,半分不得人心。

  刀朗看了看白沉香,上千年的兄弟,彼此一個眼神就能心意相通,因此向周圍掃了一眼道:「這件事只怕是誤會,掌門一定會秉公處理,別人不必多言。大家也看到了,開始只是言語爭執,不過螞蟻十分無禮,確實該罰。可是你們楊師伯教育本門弟子心切,出手管教,螞蟻不明就理,以為是要被殺。她是本門中法力最低微的弟子,控制不住神劍之力,這才有了這場禍事,顯然是無心之舉。」

  「她殺死我師 ̄ ̄」

  「你師父不是還沒死嘛!」蒼穹打斷楊氏弟子中一名壯膽發言者的話,「倘若真死了,再問螞蟻的死罪不遲。你忙什麼,難道盼著你師父死?」

  蒼穹亂安罪名的本領比楊氏一支的人還了不起,那名弟子不敢應聲,只聽蒼穹繼續道:「誰敢說掌門不分,剛才若不是掌門躍到中間,以無雙杖作盾,怎麼能保住你們師父的命,怎麼會讓神劍的反噬力傷到螞蟻。這不是已經算處罰於螞蟻了嗎?你們質疑掌門的公正性,這不是以下犯上嗎?」

  大殿內寂靜無聲,只有正在接受桃花師叔醫治的楊師叔發出像風箱一樣的粗重呼吸聲,而平時看似最糊塗的西師叔壓住了這混亂的場面。

  「掌門師兄,我看先把螞蟻關起來,等楊師兄的傷情穩定了再做定論,可好?」刀朗穩定人心的聲音在死寂之中響起。

  白沉香深思片刻,點了點頭。

  蟲蟲無比悲哀。

  又關?!為什麼又關她禁閉?為什麼她到了這個世界,一直就不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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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發表於 2014-10-14 17:03:45 |只看該作者
  2-5逃跑大計

  昆吾連天洞的第五層再一次作為了蟲蟲的單人牢房,防止「?脫」的器具也還是那對高法術含量的連連看手環。而蒼穹師叔把蟲蟲背到洞裡後,找了快平整的石頭讓她倚著,一句話也沒和她說,只拍拍她的頭就離開了。

  蟲蟲無力地坐著,環顧著周圍熟悉的環境 ̄ ̄空曠的石洞,藍色的晶石,那塊又高又薄的兩界碑,這一切的一切,居然讓她有回家的感覺,真是變態。

  桃花師叔不知給她吃了什麼,她只感覺全身麻軟,沒有一點兒疼痛的感覺,只是用不上力,使出吃奶的勁也站不起來,只得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測試著她被囚禁的範圍,結果和以前一樣,一到洞口就再不能向前一步。

  她只好滾到一塊石頭邊,重又坐好。

  這麼說,她又要呆在這裡好多日子,一步也不能踏出去了。只可惜這回她沒有準備吃喝的東西。但從好的方面想,至少也免去了凡人的三急。這麼久了,她根本也沒有學會辟榖辟水什麼的,還是做為一個凡俗的人存在於這個劍仙和妖魔縱橫的世界。

  上回被關到這裡時,她只是害怕孤單和挨餓,但這回的心情卻非常複雜,因為心裡牽掛著許多事,牽掛著一個人。

  他怎麼樣了?

  她只傷了那麼一點點,有桃花師叔那樣高桿的醫仙立即治療還那麼難受,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會是怎樣地痛楚?西貝柳絲說他從來不肯讓別人療傷。那麼他是在怎樣地黑暗中忍耐著一切,默不出聲?

  這個倔強的、冷漠地拒絕一切的男人哪!

  自從被師兄弟們強拖回雲夢山,蟲蟲就一直打著偷溜的念頭,她非要親眼看到花四海才能讓心情安定下來。

  是喜歡他,還是愧疚?要怎樣從仙道的地盤跑到魔道的地盤?怎麼樣才能找到修羅微芒?她都沒有想過,也無暇去想,她只是想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

  可是現在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了。那個該死的混蛋楊師伯鬧上這麼一場,她不僅被關到更無法逃走的地方,還受了傷,連卻邪雙劍也被沒收了。

  想起神劍離手的一瞬,她似乎感覺得到內心的不捨和嗚嗚的劍鳴。原來她真的是命定的劍主,直到這一刻她才深深相信。

  怎麼辦?

  拚命保護天門派真的是對的嗎?為了天門派而傷害花四海是值得嗎?到頭來,還被懷疑是叛徒!

  當楊師伯指責她的時候,雖然師父和師叔們為她說了幾句話,但他們也不是完全地維護她,倒像是要息事寧人,而那些弟子中至少有一半是不完全信任她的,這讓她感到分外委屈。

  早知如此,她為什麼不姦情一下,也不枉她擔了這個虛名,現在也不會如此後悔!

  他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

  相信從天門派的人口中是探聽不到什麼消息的,假如她詢問,反而會落人口實,說她真的與魔道的魔王有牽扯不清的關係。

  事實上~~人家說得也對。她現在心裡念的,腦子裡想的,可不都是他嗎?這,不也是牽扯嗎?

  蟲蟲的心裡被無數個念頭攪得一片混亂,而且安靜下來後,許多事就一再的清晰上演,讓她更加混亂。而就在這不知不覺中,桃花給的止痛藥開始失效,胸口的疼逐漸蔓延了開來。

  肉體的痛苦、心靈的煎熬讓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忍不住呻吟出聲。、

  「主人,誰讓你亂折騰的,藥效揮發得太快了,現在知道滋味了吧。」萬事知責怪她。

  大家逃出生天的時候,萬事知早隱了形,無比安靜地呆在蟲蟲腰間的皮囊中。蟲蟲在地上又滾又爬的時候並沒有解下皮囊,不過這狡猾的東西似乎預見到蟲蟲不會老老實實的呆著,所以早跑了。

  「哼,少理我,我被冤枉時不見你跳出來作證,我被我師父打的時候,也不見你出來救我,死一邊去!哎喲!」

  萬事知還是黑乎乎的烏鴉模樣,歎了口氣道:「我作證?我不能暴露無遺,否則那個姓楊的肯定誣陷我為妖邪之物,我不但救不了你,反而成了打擊你的罪證。再說,白沉香師兄弟幾個是什麼法力,我隱著身,還要把自己的氣息和你融為一體才能躲過他們的耳目,我能說話嗎?難道你想和別人分離奴隸?」

  「花四海也看到了你!」

  「他出身魔道,對我的接受度比仙道中人為高。我冷眼旁觀,覺得他的身世一定離奇,因為他身上有奇怪的氣場呢。不是我吹,這世上除了我,沒有能看得出來。」萬事知頓了頓,似乎在想一件事,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道,「還有啊,你要我給你證明什麼?證明你拼了小命給魔王大人擋掉孔雀的百羽翠芒?」

  蟲蟲一想也是。

  不過她的疼痛呈放射狀散到她的四肢,讓她懷疑自己被打到心肌梗塞,強詞奪理道:「你不會撿好聽的說?」

  「我是天地神物,除了開玩笑,不能說謊!!」萬事知啐了一口道:「你師父可沒打你,你不要在心裡給他亂安罪名。明明是你情急之下,控制不了力道,被無雙杖一擋,卻邪劍的反噬力才傷了你的。」

  「那白沉香也要負上一點責任,誰讓他多事的?」

  「他不多事,讓你當場打死那個姓楊的,難道你要給那老東西抵命嗎?」萬事知的雞毛都支愣了起來,看樣子是氣的,「咱們主僕二人最好求天保佑,讓那個姓楊的千看王八萬看龜,能保住老命,不然我把話放在這兒,你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蟲蟲哼了一聲。

  「你還哼,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在考慮你的人身安全問題。他若是死了,就算白沉香有心包庇你,就算四大師叔拚命保你,只怕你也會被扔到昆吾連天洞的最底層去受罰。到了那裡,我包管你不出兩天就嗚呼哀哉。」

  「現在你要先要修正你的態度。死奴隸,你這麼大聲說話,敢情想當大老爺?」 蟲蟲氣得一伸手,結果牽動胸中的內傷,疼得彎下了身。

  萬事知撲稜著半跑半飛過來,啄了一下蟲蟲的衣擺還未道歉和安慰,然後道:「先安心養傷,然後要想一條逃跑大計備用,萬一姓楊的不禁打,一下子就見了閻王,你就得快逃。」

  「你又知道!」

  「我是萬事知,忘記這一點了嗎,主人?」

  「那他~~花四海怎麼樣了?」

  「我就知道你惦記他。」萬事知歎了口氣,「我只知道這天下已知的真理和存在,並不能給您老匯報一切關於魔王的近況。所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仙魔戀沒有好下場,我也提醒過你。」

  「我沒有~~~戀他,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 蟲蟲衝口而出,回答得太快,連她自己都覺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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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17:04:00 |只看該作者
  2-6什麼世道啊這是!

  蟲蟲覺得萬事知說的是對的,如果楊老頭真的完蛋大吉,她一定會被陪葬,而且從到現在還沒有人來看望和提審她的情況看,這種可能性很大。

  她有點怕,她只是本能自衛,不想殺人的,可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只能想辦法善後。可是逃跑這種事,說來容易做來難。

  先不用說跑出後有多大的機率會被捉回來,單只是雲夢山就有許多道防禦結界,天門派弟子也分批逐次地巡山。她沒有受傷時,沒有帶著都走不出去,何況現在還受了傷,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逃跑的辦法,焦慮、擔心、身上的痛一起湧來,儘管她極力忍耐,還是不禁輕哼出聲,汗水也從額頭一滴滴滾落。

  花四海~~~花四海~~~~

  她默念著他的名字,想像自己被他溫柔地抱在懷裡,從心理上減輕痛楚。正喃喃不停的時候,忽然感覺石洞中衣袂的風聲驚動,一條人影向她這邊疾飛而來。

  他聽到她的呼喚,來救她了嗎?

  蟲蟲勉強坐直身子望雲,莫名其妙的淚水迅速模糊了她的雙眼,讓她只看到一條黑乎乎的身影衝到她身邊,卻又驀然停住了。

  她伸出雙手,擺了個要求抱抱的姿勢,那個忽的跳過來,一把將她死死的摟住。當那條靈巧溫軟的舌頭舔到她的淚眼上時,她才發現這男人不是花四海,而是貓妖九命。

  終於有人抱著她安慰了。她哇地一聲大哭出來。對來者不是花四海的失望、對命運的惶恐、還有這麼多日子來奮力求生的疲憊、似乎都在瞬間有了渲洩的出口,一發而不可收拾。

  九命被蟲蟲哭得不知所措,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些,但又細心的不勒疼她,鼻子在她那永遠也長不長的紅色短髮上拱來拱去。

  這小正太貓妖身上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的溫柔氣息,混雜著青草和汗水的味道,奇異的形成一種安寧的感覺,讓蟲蟲哭得痛快淋漓,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毫無掩飾地軟弱著,最後竟伏在他的懷裡抽噎著睡了過去。

  醒來,不知天光到了幾時,只覺得時間恐怕不短,因為九命雖然還保持著跪坐在她身邊、擁抱著她的姿勢,但身體已經僵硬,顯然堅持了好久。

  再看一邊,一隻狗狗蹲在她面前,見她醒來,汪汪叫了兩聲。尾巴狂搖,激動得直哆嗦。這明明是神狗嘛。狗的外形,狗的行為,狗的忠誠,偏叫什麼蝸鬥!

  「阿斗。」蟲蟲伸出手,想抱狗狗,感覺胸口的疼痛和悶脹稍減,大概是睡眠和休息起了點作用。

  可是她沒能動彈,回頭一看,發現九命一樣抱著她不放,對阿斗怒目而視,看來這場貓狗大戰遠遠還沒有結束。

  而且,他的鬍子沒了,才幾天不見而已。他居然修掉了那幾根鬍子,好像還長大了不少。那張帥氣的臉上乾淨地很,更襯得那對迷離雙眼像水波一樣撩撥人心。

  這是男孩嗎?明明是個年輕的男人,那妖類的純真讓他如此性感。

  「放開我吧。」她命令,不知怎麼有點臉紅,「去活動活動,你快石化了。」

  九命不吭聲,無言的kang yi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有些不情願地放開了手。

  阿斗歡叫一聲,自動把腦袋送到蟲蟲手中,讓她撫摸,之後跑遠了一點,吐出一團小小地火花,在主人面前顯擺它在沒有火的情況下也能吐火了。

  年輕真是好啊! 蟲蟲感慨地暗道。

  不管貓妖和神獸本身的年紀多大,他們在自己的生命中都還都是青少年時期,學什麼都快。哪像她,一把老骨頭了。

  來回奔波,本就消耗很大,還被白沉香打得一條命去了半條。

  「萬事知呢?」

  九命稍微活動了一個僵硬發麻的身體後,又回到蟲蟲身邊,緊挨挨地坐下,抬頭看了看兩界碑頂。

  蟲蟲略有點近視,瞇了半天眼也沒看見,幸好上面傳來了萬事知的聲音:「小九,我要下來了。」

  九命原地不動,只一伸手,一股氣流像一條無形的鞭子一樣,把萬事知捲到了地面上,居然還很平穩。

  「你跑到那上面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的研究你跑路的事。」萬事知歎道:「主人就可以呼呼大睡,還有美少年抱著,有神獸守在身邊,當奴僕的就要不眠不休地為主人服務。」

  「別這樣說話,像人遭人拋棄的怨婦。」 蟲蟲舒舒服服地倚著九命,手撫著阿斗那手感極佳的毛,「到底研究出來沒?如果是出白工,哪有人同情你。」

  萬事知哼了一聲道:「以前你不會飛,連連看的母環只要擺到你拿不到的地方就行,現在你會飛了,白沉香在上面加了法術禁制,除了他獨門的咒語,別人拿不動那母環,也解不開。」

  九命舉了舉手,萬事知急忙撲稜起半尺高,阻止道:「小九你不要亂來,那禁制可以自動反應,你身上妖氣濃烈,你這一出手不要緊,還想讓臭丫頭再加一一條收留妖邪之罪嗎?」

  蟲蟲很洩氣,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連連看子環,知道解不開咒語就離不開雲夢山。楊老頭如果死了,她一定會給他償命,就算不死,只怕她也只受罰,看來她是不能留在天門派了,至少暫時是這樣。

  可是要怎麼辦呢?

  擺在她面前有三條路,第一條比較激烈,那就是砍斷手腕,丟掉子環,但不知道這東西會不會自動再套在她的胳膊上,讓她還要來一回斷臂之苦。這樣是不行的,她怕疼,最近一直受傷,不能再自殘了,一定要愛惜自己才是。

  第二條就是等人來探望她的時候,想辦法套出連連看的咒語。這條聽著很智慧,但做起來很難。因為不知道來者是誰?就算是知道內情的四大師叔前來,只怕當她拐彎抹角的問時,人家也不會上當。

  第三條就是修煉。白沉香設定的禁制一定是能困住她為標準,不會殺雞用牛刀,過度浪費他自己的法力。所以,當她的法術突飛猛進,快速超越所設定的範圍,她就可以擺脫連連看的禁錮了。

  對比之下,第三條雖然最笨,耗時也可能最多,可在目前的情況下卻是最可行了。所謂不怕慢,就怕站,多做點準備總是好的。倘若沒等她練成,楊老頭就掛了,她被殺的時候也可以表現風英勇一點。

  說做就做。

  蟲蟲隨便交待了萬事知等三個幾句,就開始按照哈大叔以前教她的心法開始修煉。

  這是她第二次這麼用功,第一次修仙是為了得到一隻馬桶,第二次修仙則是為了逃命。倘若天門派的祖師泉下有知,一定會氣得從九泉下反上天庭。

  問問老天爺,什麼世道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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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17:04:17 |只看該作者
  2-7 傻孩子

  無論如何,蟲蟲是開始用功了。

  她是個很難安靜下來的心性,不過一旦靜下心來就比較忘我,典型的「不怕沒有勁,就怕勁剛來」的德行,在沒有出路之下,她往往能逼自己完成許多看似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在抓耳撓腮的打坐了半天之後,終於進入了狀態。

  開始時,每當她運功就腹痛如絞,而且感覺身體內空空如也,花四海曾經帶她找到的那條內息之河消失不見了。徒勞無功使她好幾次想退縮,但一想到陪葬的命運,一想到花四海傷後艱難的腳步,就再度堅定起來。

  她想像自己靈魂出竅,變成了一個Q版卡通人物在身體內遊走,沿著天門派心法所指定的經脈路線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那些傷痛就是泥塘,她輕輕地繞過、小心的治療,一遍又一遍。

  如此不知多久,她有些不耐煩了,於是乾脆把哈大叔教她的心訣扔到了一邊,幾乎是沒有章法的,憑著本能和體內真氣的自然引導,用那些零散的水氣驅散疼痛,並凝成涓涓細流,流入各個大穴、周天、還有很多她不理解,也記不住名字,卻好像天生就知道的地方。

  她並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踏入了修仙的正途,而且進境飛快。她只是細心體會著身體內廣博的世界,第一次瞭解到人的身體就是一個宇宙,奧妙無窮,奇幻無主。也許人類終其一生也無法瞭解。

  不過,她也並不想瞭解,只琢磨著能擺脫連連看的禁錮就是勝利。

  現在感覺一下,她的內傷似乎好了大半,內息運轉得越來越熟練,山洞怪人給她的真氣在緩慢地與她的身體融合,說不出的舒服,於是她睜開了眼睛。

  修仙也沒什麼了不起嘛,不過是掌握一些秘密的方法,練熟了就好,一點不痛苦。

  除了 ̄ ̄她的胃火燒火燎地。

  她餓了。

  伴隨她的意識,她的胃壁使勁的磨擦,發出咕咕的叫聲。好餓啊!真的好餓啊!

  一轉頭,一隻黑得像烏鴉一樣的雞、一隻諂媚地搖著尾巴的狗、一個漂亮又強壯的貓妖少年坐成一排,辛只眼睛盯著她看。

  「過了多久?」她問。

  「差不多三天。」萬事知回答。

  三天沒有來看她嗎?這證明楊老頭大事不妙,但還沒有死透,所以白沉香無暇顧及她!可是三天了她才感覺到餓,看來修練也有好處。至少新陳代謝得比較慢。

  「你們~~」

  「他們兩個也修煉了一陣子,只有我當哨兵。所以到現在也無法清潔。」萬事知有點憤怒地說。

  看到它的模樣,蟲蟲想笑。不過還是先站了起來,阻止九命想「撫觸傳達我的愛」的行為,先試飛了一下。感覺不錯,法力比受傷前還強點,能輕鬆躍到兩界石的頂端。

  她知道沒有咒語就解不開這對子母環,但想著能拿動母環就好,了不起她背著一大一小一起逃跑。可惜,連連看的母環還是牢牢地嵌地石碑上,紋絲不動。

  「主人,不要硬來!」看到蟲蟲捋胳膊挽袖子,擺出要拆了昆吾連天洞的架勢,萬事知急忙阻止,「你想讓白沉香發現嗎?快下來,繼續修煉。」

  好吧,再修煉幾天。蟲蟲落到了地面上,想著先弄點吃的才行。她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看來她真不是當神仙的料子,老也忘記不了五穀輪迴。

  看看四周到處是石頭,沒有一點吃的,目光不禁落到了那三隻動物身上。

  萬事知第一個跳起來,「你不是要吃我們吧。吃阿斗,吃阿斗,他沒心沒肺,而且肉多。」

  阿斗不明就裡,吐著舌頭哈氣,那模樣像是在憨厚的笑。

  切,把她姚蟲蟲當成什麼人了,她是再餓,再沒有人性,又怎麼會吃自己人?!想起小時候,她住在鄉下的爺爺奶奶家裡,對親手養大的雞愛惜非常,雞被殺後拒絕吃掉,雖然最後還是喝了雞湯麵。

  她得說,滋味很不錯。

  「我不過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辦法弄到吃的?」不知怎麼,強烈回憶起雞湯麵的鮮美,蟲蟲看看萬事知,嚥了一下口水道。

  她閃爍的眼神嚇得萬事知一哆嗦,急忙道:「食物入腹就變成了穢物,影響修煉的。你不如快點繼續,難道你不想知道花四海的死活嗎?」

  死穴!這只可惡的雞知道她的死穴。不提花四海,她的心就是自由的,一提到他的名字,她立馬就被囚禁了。

  九命忽的一下跳起來,正當蟲蟲以為他又來纏她時,他卻向洞口跑去。

  阿斗才要追出去,就被蟲蟲喝止了,「我來練功,你給我護法,萬事知是只廢物雞,除了多嘴多舌,什麼也做不了。」

  照理說,沒有人會來昆吾連天洞,但她在修煉時,要提防楊老頭的手下來報私仇。九命是秘密呆在她身邊的,不能露面。阿斗卻是公開的存在,它聽得懂人話,會保護她。

  忍耐著飢餓,蟲蟲再度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在她看來,修仙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極大程序地緩解身體上的不適,就像現在,胃口的kang yi 就不是很強烈了。

  這次又修煉了三天,但她自己沒有時間概念,感覺只是一閉眼而已。

  醒來,眼前是一尾插在樹枝上的烤魚,因為已經冷了,有些腥氣,但可以看出烹製得十分用心。同時,旁邊有一隻小竹筒在晃,散發著甘甜的水氣。

  她拿過竹筒一飲而盡,接著向烤魚發動了兇猛的、可恥的進攻。

  她從來不愛吃魚,可是我餓急了的時候,看什麼都是美味,何況這烤魚已經送到了嘴邊,哪有不大快朵頤的道理。

  她已經餓了六天了,嚴格算起來,之前在無窮山也沒吃過什麼東西,所以頃刻間就吃了個乾淨,直到不死心的咬到一根白白的東西,耳邊傳來一聲痛哼,才發現她連拿著樹枝的九命的手也沒放過。

  「你要吃貓爪子,也要先剁下來。」萬事知嘲諷道。

  它已經清潔過了,又變成了小黃絨雞的可愛模樣,不過說起話來相當可惡,「九命肯定是中了邪了,對一個修仙者那麼好,居然跑去密水幽潭給你抓魚。他是貓妖啊,不但不怕水,居然還能忍住自己不吃,烤得香噴噴的,給你留了兩天。」

  「我又想吃烤雞翅了!」 蟲蟲瞪了萬事知一眼,「你猜,如果我說句話,我家九命和阿斗會放過你嗎?」

  她滿意的看著萬事知閉上嘴,緊張的躲到兩塊石頭的縫隙中。

  「傻小九,等我們出洞就可以一起去找吃的啊,為什麼跑去抓魚啊,多危險。」她握著九命的手,歉意地撫了一下紅紅的齒痕,又輕輕摸了摸那張長得越來越引人心動的年輕臉龐。

  密水幽潭奇寒無比,以前是存放冰寒籃的地方,本門中予人重罰時,也會被拋入潭中受苦。潭水中魚類極少,據說要水深之處才有。她不過說一句餓了,九命居然冒險去那裡給她抓魚吃,她怎麼能不感動。

  他為什麼喜歡她?出於動物本能還是寂寞?他似乎很享受和她肢體接觸,又不帶半分色情,難道真是肌膚焦渴症?難道是從小有什麼遭遇讓他如此渴望溫暖嗎?他的行為可不像一隻貓!他一定是有秘密的。

  真是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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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17:04:30 |只看該作者
  2-8 你快逃吧!

  九命不會說話,只唔了一聲,已經變過聲的他,十足十像個男人,而不再是個孩子,凝望著蟲蟲的迷離眼神中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和溫柔,害得蟲蟲突然有些慌亂,急忙向後退了兩步。

  「我再試試~~解開連連看。」

  她胡亂指了一下,騰身躍到兩界石上去,運用真氣的能力已經到了心隨意動的程序。不過她自己並沒有發覺,因為她正在暗罵自己無能,居然讓個小男生看到臉紅心跳,實在太丟人了。

  看來在對付男人這件事上,她還需要刻苦的修煉!

  連連看的母環牢牢的嵌在碑頂,因為有白沉香的法術控制而重如千斤。剛才蟲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動,因此這回她依然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體內所有的能量也調動到了雙手,猛力一拉。

  只感覺手中一鬆,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腳下也空了。倉卒、意外、再加上還在胡思亂想,使她甚至沒來得及運功自保,就這麼直愣愣地從三、四米高的地方狠摔下來。

  九命驚哼了一聲,疾躍過去,堪堪接住蟲蟲,而這位應變能力奇差的可恥修仙者,直到落入貓妖的懷裡,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看著手中的連連看母環,她不驚反喜地叫道:「啊,我解開連連看了」巨大而突然的成功感使她心情大好,順手捏了一下九命的胸部。

  耶,這小子發育不錯,不過瘦了些。相比這下,還是花四海的身體更有彈性,手感更好。

  「你那不是解開,只是拿下來而已。」專門掃人興的萬事知冷言冷語。

  不過蟲蟲不放在心上,這可是她第一次在法術上正正經經地戰勝師父,雖然因為白沉香根本沒有預見到他七弟子的道術水平會突飛猛進,這連連看上只承載了他的一丁點法力。

  但無論如何,這是蟲蟲不使用陰謀詭計也可成功逃命的案例,是使她信心爆棚的事件。

  「主人,我得提醒你。你就算決心背著子母環逃跑也沒有用,這是白沉香的法寶,只要他願意,隨時能召喚回來。你的行蹤是沒辦法隱瞞地。」萬事知又來潑冷水。

  「那又如何?我不能束手待斃,他喜歡追就讓他追唄。」

  蟲蟲滿不在乎地說,隨後又有點沮喪,意識到她好不容易取得勝利其實並不完全。

  她腦海中不禁出現了副畫面~~~白沉香在絕頂上迎風而立,一派道骨仙風、正氣凜然的模樣。他瀟灑用帥氣的揮揮手,連連看的母環就嗖的一下回到他的手裡,而被子環控制的一條小蟲,跑到了天涯海角也會被拖回來。衣衫襤褸,腳步倉皇,一路跑一路喊:師父,請饒弟子一命!

  「不行!」她大聲叫出口,「還要想辦法。」

  「聰明的主人。」萬事知調侃地說:「要想逃跑成功,必須徹底解開連連看,只拿到母環是沒有用的。再說,沒有熟悉山路的人帶路,只怕你會迷失方向。」

  「你不認路嗎?」

  「我雖然呆在雲夢山幾千年了,不過我只喜歡吃和睡,山路倒沒注意過。」萬事知懶洋洋地伸了伸翅膀。

  「既然走不了,你讓修煉幹嘛?」

  蟲蟲有點火了,想上去一腳踩死這只可惡的雞,可是沒能動彈。因為九命還抱著她,只要她不命令,他似乎很高興就這麼一直抱著她不放。

  她生氣地瞪過去,九命感覺到她的「殺氣」,忙不迭的把她輕輕放在地上,而趁這個時間,萬事知又重新鑽回到了石鋒中。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它不過是怕主人焦慮,找點事情給她做而已。

  這臭丫頭主人是個急性子,動作永遠比腦子快,如果讓冒冒失失地亂來一通,結局還不知道會怎樣不可收拾。它相信白沉香不會讓好不容易聚齊的八劍弟子損失其一,所以這六天來,它一直在編瞎話,等白沉香問起來的時候,要說得圓之又圓,給掌門人一個台階好輕罰主人。

  就算不行,好歹也要想一條不用武力就可以逃命的路子,她怎麼就不理解呢?

  不過,它也沒想到她的進境是那麼快。看她修煉的時候,身上會散發淡淡的金光,它吃驚不小,忽然意識到它的主人果然是天定的,因為她必不是凡人,任何初級修仙者的身上都不會有神光出現的。

  可是她有!

  它很興奮,覺得這主人是可造之材,本打算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告訴她,培養她成為仙道第一高手,哪想到她根本沒有成仙的念頭,聽說修煉不能有助於逃跑就來迫害它。

  天哪!為什麼它有這樣的主人!

  「你就不能淑女一點嗎,主人?」見蟲蟲伸手進石縫中來抓,萬事知做著最後的掙扎。

  「淑女是什麼東西?」 蟲蟲故意擺出邪惡的笑容嚇唬萬事知,「就是那種明明恨得牙癢癢,卻還要放過敵人的人?老子不幹,老子要快意恩仇。九命,把這石頭給我搬開。阿斗,把這只死雞給我叼過來!」

  她一聲令下,阿斗和九命立即執行,一隻雞則發出殺豬一樣的聲音抱頭鼠竄,一時之間,山洞內追逐得不亦樂乎。其實阿斗只要吐一口小火花,萬事知就會變成燒雞,九命如果真用妖術,它也逃不了。但它們都知道蟲蟲只是想教訓一下這隻雞,所以只折磨、不傷害。

  不過也難講,也許他們都和蟲蟲一樣有著惡劣因子,只是為了追得開心的。

  正鬧騰著,九命突然停下了腳步,接著是阿斗和萬事知,齊齊警惕地望向了洞口的方向。蟲蟲側耳一聽,也聽出一個人的腳步聲急急的由遠及近。

  她一揮手,不用吩咐,九命立即竄了幾竄,迅速掩身到了通往下層的入口,萬事知也藏在了一塊石頭後面,只有阿斗原地不動,身子繃得緊緊的,喉嚨中發出威脅的咕嚕聲。

  「阿斗,是我。不要吵!」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阿斗變威脅為搖尾,而蟲蟲也聽出了來者是誰,心裡一喜,幾步跑到洞口,「哈大叔!」她叫道,聲音有些哽咽 。

  六天了,終於有人來看她了!她就知道最疼愛她的哈大叔一定不會放她在這裡受苦不管。

  「丫頭,受苦了哈。」伴隨著聲音,哈大叔的身影出現在了洞口。看樣子他來得有點急,額頭上浮著一層汗水,身上還背著一個超大的竹簍。

  「進去說。」他顯得有些神秘。

  蟲蟲是順毛驢,別人對她好,她就特別乖巧,於是順從地隨哈大叔來得山洞深處。

  「丫頭不要反駁,只聽我說。」哈大叔伸手摸了摸蟲蟲的頭髮,「我知道是楊師兄的不好,可是你也闖了大禍了。你那一個打得楊師兄一直昏迷不醒,桃花師弟這麼大的本領,用盡了辦法也不能讓他醒轉,只怕他耗不到今天晚上。」

  蟲蟲目瞪口呆,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她一直存著僥倖心理,沒想到連魚也沒有殺過一條的自己會殺掉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現在,你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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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4 17:04:48 |只看該作者
  2-9 花四海,我來也!

  逃?呃,她一直就是計劃逃命的餓。可是事到臨頭,卻忽然有點捨不得。

  她對這個世界並沒有歸屬感,加入天門派後不是被關在紫竹林,就是被關在昆吾連天洞,有限的自由時間也在驚險緊張中度過,就連這座雲夢山都沒有好好逛逛,結交的人也很少。但四大師叔對她分外寬容,八劍弟子是真正拿她當自己人看的,哈大叔更不用說。

  他對蟲蟲的關懷和疼愛幾乎是沒來由的,自從她從天而降,落在花叢中,他就一直回護她,甚至用生命來保護她。不管這是為了什麼,她如何能斷然捨棄?

  如果她是個冷酷自私的人就好了。可惜,她不是!

  「丫頭,這不是憂鬱的時候。」哈大叔看蟲蟲不語,連忙勸道:「不是逐你出天門派,只是讓你出去避避風頭。放心,掌門師兄一定會想出妥善解決的辦法,到時候你就能回來了。」

  蟲蟲為難地瞄了一眼雙手。

  哈大叔這才看到連連看的母環被蟲蟲握在手上,吃驚不小,「怎麼拿下來的?」

  「我使勁拉,它就掉下來了。」

  哈大叔愣了幾秒,伸手摸了摸蟲蟲的頭頂,隨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道:「好丫頭,你是道術奇才,只要肯努力一點,將來的成就一定很大。但是你要記得,在外面這段日子千萬不可荒廢了,要勤奮練習。聽大叔一句,亂世就要來了,你要夠強,才能保護自己。」

  蟲蟲看私鄭重地點了點頭,實則根本沒有多大誠意。她對修仙沒有多大的興趣,道術一說,差不多能唬人就得了。

  「連連看你不用擔心。」哈大叔繼續道:「大叔雖然法力低微,但上次你被禁足紫竹林時,掌門師兄倒是教過我咒語。」

  他說著。雙手各握住連連看的子母二環,閉目默念。片刻,「卡」的一聲脆響,子環從蟲蟲的腕上脫落,與母環牢牢吸在了一起。

  重獲自由的蟲蟲一蹦三尺高,差點歡呼出聲,抱著哈大叔的脖子,在他臉上美滋滋地親了一口,沒有被限制過自由的人是無法理解她現在這種暢快心情的。

  她的舉動純出自然,哈大叔倒也美覺得尷尬。只微笑著道:「丫頭,別瘋了。趁著現在全門的人都在忙楊師兄的事,大叔送你下山。」

  「大叔送我?」

  「當然啊,不然你怎麼能突破防禦結界和巡山的警衛。」哈大叔邊說邊解下身上的竹簍,「你的劍,雲霞帔和一些東西,我都給你拿來了,還有一點吃的,記得下了山就遠遠的走。不要貪玩,否則會被追回來的。如果事情解決了,我會求掌門師兄發天下帖,你知道消息後就可以回來。」

  「下山後,你要去哪?」哈大叔問。

  「去找花四海!」蟲蟲衝口而出,要閉嘴時已經來不及,並且不出以外的。在哈大叔臉上看道驚怒和意外地神情。

  「我跟他沒有殲情,也沒有仙魔戀。」蟲蟲雙手亂搖,「我只是……他救了我們天門派,我想看看他傷勢如何?做人不能那麼沒良心。他……救了我好多次。」說道後來,聲音變小,因為她也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可是她說的明明是事實啊,為什麼會感到心虛?

  哈大叔沉默無語,眼神分外複雜。飽含著許多蟲蟲所不瞭解的東西。半晌才緩緩地道:「大叔明白,哪花四海雖然出身魔道。卻是個英雄人物,行事又乖張霸道,你以個小姑娘,難免會生出愛慕之心。可是蟲蟲,大叔知道你不是十洲三島的人,又忘記了前塵往事,所以你並不知道,天門派的上一代也……結果……萬劫不復。大叔不想你也這樣,所以你不能去找花四海。倘若你不答應大叔,我寧願代你受過,頂了楊師兄的一條命去!」

  哈大叔是極溫和的性子,似乎永遠不會發脾氣一樣,平日裡總是笑瞇瞇的,全天門山上的人沒有一個不喜歡他,可現在他卻一臉嚴肅,神色極為堅定,眼神決然,讓蟲蟲悄然以為站在面前的是另一個人。

  天門派的上一輩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也又一場仙魔之戀?難道那場愛情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為什麼哈大叔的眼睛裡隱又痛楚的淚光?

  哈大叔事這個世界裡對她最好的人,現在這麼堅決要求她,她本該答應,可是一團熱浪就是哽在她的喉嚨裡,讓她說不出話。

  不見那個大魔王嗎?從此再看不到他的身影,聽不到他說話?真的相忘於江湖,彷彿從沒有這個人出現過?她怎麼做得到?

  從分別的那一刻,她心底得野草就在瘋長,現在怎麼能全部連根撥起?!她不想欺騙哈大叔,又非要去見花四海;她不想糊弄這個最疼愛自己得人,卻不能欺騙自己的心!

  「大叔,花四海幾次三番救了我,不看看他是否海活著,就算讓我給楊師伯抵了命,也不能安心。」蟲蟲的心思在肚子裡轉了九十九道彎,最後只能採取含糊之法,「我只是去看他一下,不會跟著他身邊,這一點我可以保證。至於他會怎麼對我……大叔,他是如此驕傲,肯定不屑於卑鄙,自然不會為難我,因為我可是天門派最低級的弟子。」

  她說得肯定,其實是在玩文字遊戲、鑽空子。

  想那花四海一向獨來獨往,孤高冷漠,怎麼會允許又女人「跟」在他身邊?就算她要死纏爛打,只怕也會給踹到一邊去。既然不可能的事,不如說給哈大叔聽,好讓他安心。

  她說的是「不跟在他身邊」,可沒保證不去見他,沒保證不會愛上他。哈,中國文字博大精深,一個字又好多種理解,果然不是蓋的。

  「蟲蟲……」

  「大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您也知道『戀』是兩個人的事,您瞧瞧我這蒲柳之姿,花四海御女無數,怎麼看得上我?拜託大叔,別打擊我得自信了好不好?我不過是看看他,難道還是去向他獻身?」

  哈大叔認真地看著蟲蟲,似乎在辨別她所說之言的真偽,一方面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傳言那魔頭冷心冷情,斷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改變,另一方面又又隱約的不安。

  這丫頭行事獨特,門戶之見幾乎沒有,粗俗天真的性子很是招惹人喜歡。而情之一物,非人力可以控制,不然就不是真情,也不會有無盡的傷心人了。

  不放她走,只怕她會有血光之災,放她走,說不定會有情劫,難道這丫頭注定過不了這一難?

  正猶豫的時候,忽聽洞外傳來有節奏鼓聲。哈大叔聞鼓聲臉上變色,知道門派有大人物升天了。

  「大叔,出了什麼事?」蟲蟲嚇了一跳,抱緊哈大叔的胳膊問。

  這鼓聲三長兩短,不是楊老頭真的三長兩短了吧?

  「答應我,不跟花四海走!」哈大叔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不跟。」想跟也跟不了啊。

  「不能胡作非為。」

  「好。」先答應了再說,況且對這四個字可以多方面理解。

  「那好,大叔送你下山,千萬記著回山的路,記著你是我天門派均天七弟子!」

  蟲蟲再度鄭重答應,心裡卻熱切地念著……花四海,我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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