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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感興趣嗎?”戈威爾問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酒館內的桌面凹凸不平,上面還有酒杯留下的一個個油膩的圈印;另一名男子的臉孔幾乎與桌面一般凹凸不平。
“牛蛙”老艾慢慢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後在桌面上留下另一個圈印。他的眼睛像渾濁的水,而且有一種冰冷、了無生命的氣質。“你看需要多少人手?”他終於 用一種尖細如女人的聲音問道。他的聲音為他贏得了“牛蛙”的綽號,因為聰明人不會給他這種塊頭和脾氣的人取個娘娘腔的綽號。
“大概五十個人。”
“這個數字很大,我會信任的人還不到五十個。”
戈威爾聳聳肩,他一個也不信任。“我們信不信任他們不重要,只要他們願意用槍。”
“而且你對牧場不感興趣?”
“你可以得到那該死的牧場,我要的是那個女孩。”
“或許我也要她呢!我已經好久沒嘗過白人姑娘了。”
“她不是唯一的白種女人,她的姊姊和表姊也在那兒。她們都年輕漂亮,但是我要這個女孩。”
“牛蛙”並不像一般人那樣浮躁起來,他的不為所動令戈威爾神經緊張。但是他是個快槍手,而且不介意殺人,有些人甚至說他喜歡殺人。“羅傑克,嗯?他是個快槍雜種,有一年我在艾爾巴索見過他。”
戈威爾笑了,但冷酷無情的眼神未改。“只要你在他背後,他有多快都不重要。”
“牛蛙”又拿起酒杯。“沒錯的。”他說道。
陽光斜射在玄關的瓷磚地上,絲毫不像當年夢魘發生的那個晚上,但是當厚重的前門被推開、進來的人的身影投射在瓷磚上時,傑克的腦海中立刻掠過一個影像。它就像那天晚上他往下看見他父親倒在地板上的情景。
他的太陽穴怦怦直跳。他僵立在書房門口,仇恨的熱浪襲向他,他的臉孔扭曲。就在樓梯左側,他的母親躺在那兒,臉孔被麥弗蘭的拳頭打歪了,他就在那兒強暴她,而她丈夫的屍體就躺在數呎外。她的鮮血和腦漿就灑在那瓷磚地上。
天殺的麥弗蘭,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
他和傑明親眼看著他死亡,但他們並未勝利。麥弗蘭仍舊在這屋子裏,他的骨血仍活在芮莉的身體內。此刻看見她,她的身影喚醒了他的回憶時,傑克更加怒火中燒。
近來她的情況好轉許多,可以到屋外走走,嘔吐已漸漸緩和。秋天來了,來得很快。九月天,白楊已轉為金黃色。
她關上大門,兀立片刻適應屋內的光線。沒有任何動作和聲音吸引她的注意,但突然間她感到一股惡毒的寒意,頸背寒毛直豎。她猛然扭頭,看見了傑克。
他的臉孔是一張被仇恨扭曲的面具;他的眼睛像碧綠色的炭火。
認出他的一刹那間,她嚇壞了,他的臉色仿佛想用手撕裂她。她不假思索,僅憑本能地拔足奔上樓。
傑克一驚,思緒拉回了現實。他走向樓梯,厲聲警告道:“芮莉!小心腳步!”
她奇跡地並未摔倒,當那一陣暈眩襲向她時,她勉力用雙手抓住了欄杆,支撐住自己。她的視線搖晃,開始模糊。她聽到他奔上樓梯,她試圖再邁一步,但是她的腿沉重得不聽使喚。恍惚的驚覺中,她感覺到身體開始下墜卻無力阻止它。
然後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一雙她記得有時令她從夢中哭醒的手臂。當黑暗籠罩她時,她納悶他為何抓住她。
傑克抱起她癱軟的身體,他額頭冒著冷汗,她差點就跌倒了。她的頭歪在他臂膀上,暈死過去。他張口要喊艾瑪或梅蘭,但又立刻閉上嘴,芮莉是他的妻子,他會照顧她。他見過太多失去知覺的男人,知道如何處理簡單的暈倒。
她並沒有比三個月前增加體重,僅僅她在他懷中的感覺,就令他感到一陣思鄉般的強烈快感,既苦又甜。他不該隔這麼久才抱她;他們之間的嫌隙不該這麼深。
他正要將她抱入他們的——他的——臥房,卻又改變主意進入她的房間;她醒來時若不在他床上,她會較不驚懼。當他將她放在床上時,她仍沒有蘇醒的跡象,他愈來愈擔心,於是解開她的裙子和高領襯衫。
他感覺得到她的溫軟,半掩的寬衫露出了她喉窩處跳動的脈搏,他的脈搏也開始悸動。
“芮莉,醒醒。”他喃喃地喚道,撩開她臉上的頭髮。她仍舊沒有動。他脫下她的鞋子,又拿枕頭墊在她的腳下,她的腳修長、細緻,他的脈搏跳得更快了。
她是他的;她的身體是他的。他摸摸她的肚子,尋找那破壞了他們婚姻的小生命的證據。她的小腹平坦如昔。
他的眉頭緊蹙。女人懷孕多久才會顯露出來?依他估計,她應該不只四個月了,絕對足以顯露出來了。不過,有些女人並不那麼明顯;他見過有些挺著大大的肚子,有些臨盆時仍不怎麼大,或許是衣服遮掩住了她的身材。
他掀開她的裙子,手探入襯裙內,摸向她的小腹。她溫暖而平坦。
她的眼皮顫動了一下,掙扎睜開。“傑克?”她喃喃地道。
他傾身湊近她。“你暈倒了,不過沒事了。”他低聲說道。
“我以為你要殺我。”話聲依舊模糊,她正掙扎地推開殘餘的無知覺感。她眨眨眼凝神看他,此刻看不出任何一絲令她方才逃命的強烈恨意,困惑中她懷疑自己是否在胡思亂想?
“不,永遠不會。”傑克望著她,心跳沉重。她的唇柔軟而微顫。她的敵意卸除了,變得虛弱而茫然無主。在她還來不及重燃憤怒之前,他低頭封住了她的嘴,一個模糊的愉快聲音自他的喉嚨深處傳出。
他用他的嘴分開她的唇,探舌入內。當他感覺到她伸臂勾住他的頸子時,一股暈陶陶的喜悅湧向他。他擁住她,吻得更深了。
她想要他太久了、渴望他太久了,以致她暈眩的知覺只放在他的動作上。他的嘴令她不致渴死,他的手則用其他方式喂飽她。他粗糙的手撫摸她的胸的感覺令她呻吟,他的嘴向下封住了她挺起的峰尖。
那感覺就像電流竄過,她幾乎被它震到床下。她的胸脯太柔嫩令她幾乎無法忍受衣衫的壓力,而他的嘴更是令人瘋狂地既疼痛又舒服。
她受不了。淚水滾落,她推他的肩。“你弄痛我了。”她哽聲道。
他抬起頭,目光濃渾。“弄痛你?”他粗嘎地問道。
“是的……我的胸好脹。孩子——”
他退後了。孩子在她體內生長的證據在此;在她脹大的酥胸上,在她深暗的乳頭上。
她從另一側踉蹌下床,背對著他站著整理衣衫。“謝謝你抓住了我。”她的聲音繃緊。
他記得她剛恢復知覺時說的話——她以為他要殺她,她是在驚恐中奔逃。老天!他們對彼此做了什麼?
“我不是故意嚇你的。”他的聲音沙啞。“以後上下樓要小心。”
“是的,我會。”
她太瘦了。他注意她多日,試圖撫平自己的不安感。他照她說的數日子。試圖估算出多久她才會知道她懷孕。一個月?兩個月?他實在不知道,但是他認為無論 如何現在該顯露出來了。不過,如果是他令她立刻懷孕,她才有了三個月,這就可以解釋何以她仍沒有挺出肚子。
想起他曾說過和做過的事,他冒汗了,一旦承認了自己的懷疑,它就開始啃噬他。
他找到梅蘭,仔細注意她的反應。他說:“我擔心夫人,梅蘭。她太瘦了。她現在不是該胖起來了嗎?是不是孩子有問題?”
梅蘭對他眉開眼笑,搖著頭,嘖嘖歎息。“你們這些新爸爸,什麼事都擔心!夫人瘦了,因為她吐得太凶,但現在晨吐的情況開始消失了。”
“但是她的肚子——是平的。”
“這才第三個月,先生,大概要再過一個月,孩子才會大到開始顯露出來。”
第三個月。他的小腹冰冷,他又數了數日子,但數字未變。如果她才三個月,那就表示他——該死的,不可能的事!那表示她立刻就知道了。她從一開始就有事瞞著他;若非懷孕還可能是什麼?而且麥弗蘭沒有性能力的荒謬故事根本是謊言。
他冒了一陣子冷汗,然後決定至少要弄清楚一部分真相。孩子出世之前他不可能知道結果,但是他仍舊來到工棚後面賈安琪的房間。
他發覺已有一段日子沒見到她了,納悶她是否離開了。他早就想攆走她,但芮莉沒有提,而且傑克對這個女人也略感憐憫,於是他並未追究。她怎麼離開?走路?據他所知,她除了衣服一無所有。
但是當他敲門時,聽到門後傳來一陣窸窣聲。門終於打開了,頭髮紊亂、眼皮腫脹的安琪探出頭。他的目光移向她突出的身材,然後吃驚地差點踉蹌後退——安琪顯然懷孕了。
懷孕並未改變她的本性。“唔,原來是主人呐,”她媚聲道。“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看我。”
他詢問地看著她,用溫和的口氣問:“你為什麼這樣認為?”
她仰頭一笑。“因為我能為你做的事啊!還會為什麼?”
“是誰的孩子?”
她聳聳肩。“我怎麼知道?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肚子大得沒人感興趣了,不過目前還是有不少人喜歡我。男人呐。”她又聳聳肩,仿佛表示她永遠不懂他們的胃口。
“麥弗蘭以前常來找你,是不是?”
一抹自滿的微笑在她的嘴唇揚起。“他離不開我;他結婚的第二天晚上就來找我。他以為他是個偉大的情人,可是他差勁透了,我根本感覺不出他進入我。”
“那他跟你從沒有性方面的困難嘍?”傑克的聲音平板。
安琪大笑。“沒有一個人跟我有困難,甚至弗蘭。他跟夫人挺不起來,因為她太冷感了——”她猝然想起夫人如今是傑克的妻子,她住口,神色莊重起來。
傑克覺得仿佛挨了一拳,他難以呼吸。“你怎知他不能?”
“他告訴我的,”她囁嚅道。“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我知道就算他沒有宰了我,也會把我攆走。”她不肯再說細節,但她說的話已經足夠了。
傑克臉色蒼白地回到屋內。芮莉說的是實話!她懷的是他的孩子,不是麥弗蘭的。老天,他說了什麼話!他記起她眼中冰冷的怒火,這才頭一次瞭解它背後的暴烈。
她說過她會帶著孩子離開;當時他太氣憤,根本沒把這句威脅當真。如今知道了真相,他才知道她有權如此暴怒。一股冰冷的恐懼漸生,她可能會這樣做!他可能會失去芮莉和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她真的對性是那麼無知!他是唯一與她做過愛的男人。而她氣得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仍不肯緩和,仍不肯原諒他。咄,她何必原諒他?他一直堅持孩子不是他的!直到現在!
他必須道歉,設法補償她——但是想起她冰冷的臉色,他的腹部肌肉就抽緊。他從沒想到溫婉的芮莉會憤怒這麼久,但是她確實如此,令她背脊挺直的並不只是貴族血統——她根本寧折不屈。
沒有道理拖延,他愈快道歉,把事情化解清楚,他倆都會較舒坦。他在屋內遍尋芮莉,終於在內院中找到了她。內院的四壁阻擋了微寒的秋風,她正利用陽光在縫一件小衣服。看見她手中那件小小的衣衫,他喉頭抽緊。
當她抬頭看他時,眼神謹慎冷漠。“什麼事?”
他蹲在她面前,試圖找出需要的措辭。他痛苦地明白接下來這幾分鐘,或許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最後,他想,還是開門見山說出來的好。“芮莉——我錯了。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的。我知道孩子是我的了。”
“真的?”半晌後,他的心跳幾乎停止時,她冷淡地回答。她咬斷一根線。“兩個月前你還確定他不是你的孩子,現在又怎麼知道了?”
要命,她一點也不讓步,而他無法怪她。她有權報復。他望著她被秋陽曬紅的白皙肌膚,她的酥胸繃貼著衣裳,突然間,他迫切需要知道他的孩子改變了她的身體多少。
“我知道我的行為像混蛋——”
“確實。”她同意道,然後重提原先的問題。“你為什麼改變了對孩子的看法?”
“你沒有挺出肚子——”
“弗蘭在你佔有我之前僅僅才死了兩天。”
他站起身,氣她明知那雜種沒有碰過她,而且如今他也知道了,她還拿這些話對付他。女人是世上最反復無常的動物;原先她哭著央求他相信她,如今她卻想說 服他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他握著拳。“該死的,我知道麥弗蘭沒有跟你睡覺!”他說道。“安琪告訴我他不能——”
芮莉霍然抬頭,他明白怒火令自己犯下了什麼錯,但太遲了。“難道我該高興你相信一個妓女說的話勝於我的?高興你跟那個妓女談論“我”?你可以帶著你的道歉下地獄,薩傑克!”
她起身將針線塞入籃中,紅潮染上她的雙頰。
“冷靜下來,”他說道,上前抓住她的手肘以免她暈眩。“你若動作太快會暈倒的。”
“我暈倒與否是我的事,薩先生,我不必你擔心,我的孩子也不必你擔心。”
他眯起眼,從沒有人敢像芮莉這樣逼迫他,她就像個與老虎玩耍的孩子,毫不瞭解它的危險直到一切已經太遲。他望著她飄然進入屋內,昂著高貴的鼻子。陽光微弱了,他這才猛然明白了令人癱軟的事實。
他愛她。起初他並不愛她,但是她對他一直有一種強烈的性吸引。若非愛她,在他以為她懷了麥弗蘭的孩子時,他也不會如此震撼。若是任何其他女人,他只會聳聳肩,打發她去聖塔菲,他會繼續過他的日子。換了別的女人,當初他就不會娶她。
但是芮莉……他受不了生活中沒有她。如今知道她對他有多麼重要,他恐慌會失去她了。他不能讓它發生。他必須阻止她離開,就算必須把她軟禁在屋內,直到他能彌補她,而她原諒他為止。他已經因自己的愚昧浪費了三個月,該死的三個月啊!
但是再也不會多浪費一天了。
他快步進屋追趕她,臉色陰沉、堅決。
她停在餐廳和艾瑪說話。梅蘭正在餐桌前做事;他沒注意她在做什麼事,他一心一意只放在芮莉身上。她抬頭看他,臉上掠過一抹驚愕之色,接著是提防,然後是恐懼。她扔下針線袋,後退一步,艾瑪愕然張口,然後她也看到傑克的表情,本能地讓開了。
他伸手一把抱起她。她恐慌地喊了一聲,伸手打他,但他把頭扭向一邊。她還來不及再動手,他已封住了她的嘴。這一吻深切、粗暴而饑渴;他感覺宛如永遠嘗不夠她的滋味、她在他懷中的感受。
她掙開頭,扭到一邊不讓他再吻她,她推他的胸。“放我下來!”她方寸大亂。
“我會放你下來,”他的聲音輕而暴烈。“在我床上。在你屬於而且待著不准動的地方。”丟下瞠目結舌的艾瑪和梅蘭,他抱著她三步當兩步地上樓。她又踢又 打又弓背,只想掙脫他,但是他的力氣太大,他只是更緊地將她壓入懷中。他一徑將她抱入他的臥房,砰的一聲踢上房門。
她試圖咬他、抗拒他,不讓他制伏她。“你別想!”他咬牙道,將她扔在床上,自己撲倒在她身邊。他單手抓住她的雙手,按在她頭部上方。“冷靜下來,”他厲聲道。“這樣對孩子沒有好處。”
她的頭髮散亂在肩上,她的臉脹得紅紅的,藍眸子幾乎冒出火星。“你這天殺的又在乎什麼?”
“這種辭彙。”他揶揄道,按住她不讓她掙下床。牢牢困住她之後,他用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腰後,解開她的裙扣,襯裙也沒有製造什麼困難。他開始把它們一起拉下她的臀和腿。
她氣得大叫一聲,再度試圖咬他按住她的那只手臂。他大笑閃開,但未鬆手,他的眸子灼灼發亮。
“你何不去找你的寶貝妓女?”她吼道。
“因為我寧願跟你在一起。”他回答道,不讓她激怒自己。他把頭埋在她的頸肩,深吸她清香的體味。這氣味總在夜晚糾纏他,令他半夜從性感的夢中醒來,伸手擁抱她,卻發現旁邊空無一人。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她咬牙切齒地道。
“你會要的。”他允諾道,用手輕撫她的小腹和酥胸。“記得第一次嗎?當時你也不要跟我在一起,但是你改變了主意。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念我,甜心?這裏? 還有這裏?”他摸索的手先輕撫她柔嫩的酥胸,然後移向大腿。她的雙腿緊閉,但他仍舊設法滑入一根手指,找到了褻褲縫,那濕熱的感覺令他戰慄。
“不。”她話聲抑制,別過臉去。“求你!”
“你知道我會取悅你的。”他喃喃地道,抽出手把她的裙子和襯裙完全褪去。沒有了裙子的掩蔽,她修長的身材在合身的衣衫和薄棉褻褲的烘托下,凹凸有致。她的白襪用白色吊帶勾著。他見過蕾絲吊帶和純絲襪,但它們令他的亢奮程度尚不及眼前的一半。
他用靴頭挑去她腳上的拖鞋,踢到床下。“不想讓你把床單弄髒了。”
她毫不理會他溫柔的挑逗。“你還穿著靴子,你這笨蛋!”她咬牙切齒,氣得冒煙。他低聲呵呵笑,非常高興他非常正經的老婆說粗話罵他。
“你若願意,我就把它脫了。”他自動自發地說道。
“不!”
“該死的!你真是個難以取悅的硬脾氣女人。看來你運氣好,我是個硬男人。”
她毫不懷疑他的雙關語,如果她能抽出手,一定給他一個巴掌。但是掙扎不了多久,她很快就疲累了;幾個月的嚴重害喜,她的體力至今未恢復。徒勞無功之下,她祈禱此刻就會嘔吐。
她振作最後一絲力氣,試圖再逃脫。他毫不費力地壓住她扭動的身體,芮莉懊喪地明白自己束手無策。怨憤的熱淚滾落,她扭過頭去,身體癱軟無力了。
“別哭,甜心。”他就像個獵人,覺察出獵物的放棄掙扎,他的聲音低沉而安撫。他放開她的手。“我對不起你沒有相信你,但是現在都過去了,讓我補償你。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做愛了,你不想念嗎?你不記得我讓你感覺多快樂嗎?”
她顫抖地深吸一口氣,掙扎著控制自己。“我記得你給我的每一種感受。”她帶淚的聲音濁重。
他知道她的意思。他頓了一下,臉色繃緊,愧咎幾乎令他無以自持,然後他輕柔地揩去她的淚。“那就恨我吧,但是老天,那也無所謂。你是我的妻子,你屬於這裏、屬於我。”
她累了,肌肉在顫抖,抗拒他沒有用,她閉上眼。
他翻過她的身子,解開她的上衣,脫下它扔在一邊。然後又脫去她的胸衣,她雙臂垂落,一動也不動地躺著,毫不掩飾她的胸。
她胸部的變化令他亢奮。它們較大、較飽滿,此刻已準備喂哺他們的孩子。她的小乳尖色澤深暗。他脫去自己的靴子及襯衫,目光片刻未離她的胸,然後他傾身用舌尖在她的乳峰上畫圈圈。
她輕呼一聲,身體拱起。他熱熱的舌尖令她燃燒,身體內的熱流逐漸凝聚。她的酥胸變得令人受不了的緊,敏感得令她幾乎落淚,分辨不出是快感或疼痛。
他的呼吸拂掠她的肌膚,令它更加麻痹。他移向另一個乳尖,同樣輕柔的舔它。她顫抖了,抗拒著令人衝動的熱浪。她的手緊抓床單,扭擰著。不,不!她暗喊,他必須停止,她受不了——
他完全知道她柔嫩的情況,輕輕吮吸它。她喉中發出壓抑的輕泣,不再抗議,她抬起了臀。
他的手移向她的腿間,這次它輕易地分開。他輕揉她柔嫩的肌膚,甜美的回憶令他身體冒汗。
“你還記得在書房那次嗎?”他喃喃地道,吻她的頸子。“我們倉促得來不及脫掉你的小褲,結果被我扯掉了。”
她呻吟了,他探入的手指令她扭動。她睜開沉重的眼瞼,睫毛眨動。“傑克。”
他的名字用那樣濃重、無助、渴望的聲音喚出,令他的心怦怦跳。她是他的。她不再抗拒、不再思考,她又抬起臀。
他深深吻她。他脫下她的襯裙和自己的長褲,然後慢慢地進入她。她幾乎忘記了被填滿的無比快感,她的身體強烈地反應著。他咕噥著慢慢擠入,咕噥聲變成了呻吟,他停了下來。“弄痛你了嗎?”
她雙手灼熱握著他汗濕的肩,雙腿纏住他的臀。“不,別停。別停,傑克,求你——”
他壓抑地一笑,笑聲滿足。“不,我不會停的,天啊!”
他並沒有完全進入她;他清楚她在懷孕的狀況。他克制著自己只到一定的程度和速度,但是夠了。她抽縮了,貪婪地抬起臀,要求他不肯給她的深入。他的知覺爆炸,輕喊一聲,他給了她她所要的。
她穿著白襪的腿依舊圈著他。她終於在這種狀況下挫敗了,而且挫敗得如此令人心神俱失的完整。
他的呼吸平穩下來,他的心跳恢復正常,不再要迸出胸口。芮莉癱躺在他身畔,似乎在打盹。他們身上的汗水乾了,他注意到她的上臂涼得起了雞皮疙瘩。他拉上被單蓋住他倆。她的眸子顫抖地睜開,然後歎息了一聲又閉上。
她似乎很滿足於就這樣躺著倚偎著他,但是他明白她的心裏是孤單的。原先,她躺在他懷中,頭枕在他的肩上,纖手困倦地輕撫他的胸。此刻卻沒有那份無言的 親昵,沒有溫存的撫摸,沒有纏蜷在一起呼吸著彼此的氣息。他一直不知道做愛後那困倦的幾個小時何以如此特別,但如今他知道了。此刻的變化告訴了他或許他打 贏了這場戰役,但他並未贏得整個戰爭。他要她心甘情願的撫摸,不是眼前這無言的距離告訴他——她挫敗了,但他並未獲勝。
贏回她的心需要時間,但是他知道如何捺下性子。他耐心等待了二十年,計畫對麥弗蘭的復仇行動。他願意再花二十年時間教芮莉知道她可以愛他、信任他——只要她允許他有這麼多時間。
他翻身將她擁入懷中,不管她是否願意。親近自然展現了它的神奇力,他知道方才他們共有的肉體歡愉所構成的系絆,是她無法輕易置之不理的。他要利用他有的一切武器,因為他不能失去她。
“告訴我。”他輕聲說道,揉著她額角的髮絲。
“告訴你什麼?”她淡漠地問道,仍閉著眼。
“關於麥弗蘭。”
芮莉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談起麥弗蘭,她累極了,只想睡。其實,就算她清醒著,也不願跟傑克談這個話題。他強迫她順從了他,深深刺傷了她的自尊。她不想再與他談她不願談的事。
她咬著唇,希望他離開。不過,顯然他無意離開,於是她說:“不。”
“我需要知道。”他喃喃地道,吻她柔軟的額角。
她睜開眼。“你需要知道!”她的聲音顫抖著壓抑的衝動,她的懷孕使她的情緒隨時會爆發。“告訴我,我何必在乎你需要什麼?我需要我的丈夫的支援、信任和關心,你關心我的需要嗎?”
“對不起,吾愛。我會用一切可能的方法彌補你。”他完全的真誠,或許那真誠顯露在他低沉的聲音裏了,因為她銳利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能彌補這種事?”她問道,肉體和心理的疲憊令她閉上眼。“我想不出怎麼可能做得到。”
“總之讓我盡力一試。我們結婚了,我們就要有個孩子了。”他的大手滑過她溫軟的小腹,他希望自己沒有浪費這三個月。“他是什麼感覺?”痛苦的好奇從他的話中透露出。“你現在能感覺出什麼嗎?”
她苦笑一聲。“哦,能,我一直能感覺出許多。我病得奄奄一息,吐得幾乎下不了床;聞到食物就噁心,而且隨時想……上洗手間;”她難為情地囁嚅道,但是 話已溜出口。“這裏有一種壓力,”她把手放在小腹上。“衣服碰到胸就受不了,而且行動太快就頭暈。我每天莫名其妙地哭好幾次。我累得幾乎過不了日子,可是 晚上卻睡不著。我真是享福極了。”
他呵呵笑了,吻了她的嘴一下。“預產期是幾時?”
“三月底。”如今他既然問了,她發現自己無法拒絕讓他知道自己的孩子的事。
他的手撫摸著她的小腹,然後滑向她的腿間。她驚叫一聲,僵住了。她絕不會相信才做過愛的自己能如此迅速又起反應,但是她的肉體繃緊了。
“你好暖、好濕、好緊。我是那麼想要你,真弄不懂麥弗蘭怎麼會不能。”他的嘴貼著她的喉頭,聲音模糊。
芮莉屏住氣,暈眩地聽出他沙啞口氣中的真實。他確實無法瞭解;她也不懂麥弗蘭怎會那樣,只知道當時的情形。
“他試過,”她輕語。“兩次。但是他挺不起來,他因而生氣,弄痛了我。然而仍舊沒有用,頭兩次之後,他就沒有再試過。”
傑克閉上眼,抗拒著她的話帶給他的痛苦。“他怎麼弄痛你,吾愛?”
她並未注意到他的愛語,她的注意力漸漸移向他的動作。他的手指滑入她,她呻吟了。“他做……你現在做的,但是他弄傷了我,有血。好難過;我討厭它,我恨他。可是你做的時候……啊!對。對,感覺好舒服。”
他傾下身,迫切地愛撫她。想到她的遭遇,一個對性一無所知的處女,面對像麥弗蘭這樣殘暴的人,他的心絞痛。如今他明白何以第一次愛她時,她沒有流血了。他並不遺憾沒有得到那小小的紀念,只難過她曾經受傷、受過驚嚇。
他是唯一愛過她的男人、是她唯一接納在她懷中和體內的男人。這份明白令他湧生一股佔有的快感,不管她願不願意,她已無法挽回地屬於他。這輩子他絕不會讓她離開他。
傑克吩咐梅蘭將芮莉的東西搬回他的房間。他若以為芮莉會這樣做那可會大失所望,他很清楚他們之間的狀況僅改善至休戰的程度。她並沒有在肉體上再抗拒 他,但是她的態度矜持,眸子依舊冷淡、他知道她沒有原諒自己,不過暫且夠了,她已回到她屬於的地方。
次日,傑明問:“怎麼回事?”
傑克粗率地解釋了情形。
傑明搖著頭。“該死!我真不懂女人。你預期是東,她們就往西;就算你已經料到她們會往西,她們的反應還是與你的預期背道而馳。”
傑克同情地咧嘴笑了。傑明對艾瑪毫無進展。“你放棄了?”
“這樣也好,對,我想是放棄了。酒女比淑女單純多了。冬天來臨之前,我要去聖塔菲一趟,讓自己享受享受。”
戈威爾隱姓埋名悄悄回到聖塔菲,反正短時間內不會發生任何事。冬天來得快,春天比較適合他的計畫。數星期前他和“牛蛙”分道揚鏢;“牛蛙”將召集他的 一些舊識,然後在二月底左右與他會合。威爾高興“牛蛙”離去;他並不信任那個雜種,說不定他會給自己吃暗槍,然後照樣進行威爾自己設計的計畫。
他一向坐在酒館的後門附近,因為誰也不知道何時會需要迅速逃脫。這天他正坐在這樣的一個座位上時,一名高大的黑髮男子悠哉地走了進來,朝吧台走去。他 腿上系著那把用舊了的手槍,和他從容自信的步伐,說明了他對武器使用的嫺熟。他的姿態並不囂張,只有壞脾氣的小孩子急於揚名才會作出旁若無人狀。這個人的 態度似乎他知道自己能應付任何不利於他的狀況。他的氣質、模樣看來奇異的眼熟。
威爾窺看一眼那人的長相,一股寒意竄上他的背脊。一時之間,那人像極了薩傑克,但威爾立刻看出不是他。不過,十分酷似。怪了。
一名濃妝豔抹、眸子疲累的黑髮酒女坐直了身子,老練的目光上下打量陌生人高大的身材。她姍姍走了過去,眨著睫毛,用手滑下他的大腿。他低頭看她,咧嘴一笑,點點頭。
他們轉身向窄樓走去。威爾立刻低下頭讓帽子遮住臉。他聽到陌生人說:“你叫什麼名字,蜜糖?”
聲音也熟悉,但並不真的認識,仿佛他曾見過這人一、兩次,只是沒有認識對方。不過,媽的,他真像薩傑克。威爾一直低著頭,可能是另一個姓薩的,那個弟 弟。他狂喜不已。老天,多好的機會!給他五分鐘暖身,等他們打得火熱時,踢開門,讓那雜種來不及弄清楚怎麼回事就飲彈嗚呼。唯一令威爾坐著沒動的原因是, 他不知道薩傑克是否在附近。
他在哪兒見過這個男人?
然後他想到了,他臉色蒼白。威爾見到他時他留了鬍子,不過絕對是同一個人。他是小田,那個有天下午來到牧場受雇的槍手,不過他只待了一、兩天就悄悄地走了。其實他不叫小田;他姓薩,而且他一眼就會認出威爾。
威爾仔細看了一下酒館,沒有看見一個熟人。這不代表任何意義。薩氏兄弟雇了許多新手,此刻酒館內可能有不少薩氏的手下,包圍著他。
他不能上樓,得另外找個時間,找個更好的機會。他謹慎地避開每個人的目光,起身由後門溜出去,來到餿味四溢的小巷後,他拔足奔跑,差點滑倒,但及時用 雙手撐住身子。他的左手沾到一種黏黏的、酸臭的東西,威爾一邊罵一邊爬起來,拚命在牆壁上擦去手上的黏物。這又是他要跟薩家兄弟算的另一筆帳。
他鑽到街上的行人中,乘機在馬槽中洗了手,然後匆匆回到他睡覺的地方。那地方只是挨著一座馬廄搭建的棚舍,四壁是用薄板釘在木頭上,縫隙足以讓子彈穿過,而且到了晚上寒風刺骨。他得趕緊找個較好的住處。
他與金吉克共住這間棚舍,老金已經蜷縮在毛毯中,睡大覺去了。威爾用靴子頂頂他。“老金?醒醒。薩家雜種有一個在鎮上,也許兩個都在。”
金吉克立刻清醒,既沒有咕噥也沒有揩眼睛。他坐起身子。“是傑克?”
“沒看到傑克,是他弟弟,不記得他叫什麼了。他就是那天到牧場上自稱小田,然後很快又走了的傢伙。我猜他是來跟傑克商量事情。天殺的雜種,居然在我們眼前設計一切!”
老金默不作聲。威爾的這項新計畫太笨了,但是跟他說也無用。他心心念念認為那小女孩是他的,他對牧場有權利。媽的!威爾居然跟弗蘭一樣發神經了。老金一向跟著威爾飄泊慣了,但是看來是該分手的時候了。
“看來我不會跟你回牧場了,威爾。”金吉克終於說道。“聽說沿著蛇穀的那片土地很美很空曠,適合我隱姓埋名過日子。我想我會去那兒。二十年前我有膽子對付姓薩的,甚至任何人,但是我老了二十歲,動作也慢了二十年,該是我考慮退休的時候了。”
“我不願聽到你說不打算跟我去了,老金。”威爾說道。“我們在一起好久了,不過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就得做。”
“很高興你瞭解這件事。我一早就走,免得別人看見。不知這薩氏的手下有沒有人認得我?不過如果不認得,我希望保持現狀。”
老金鑽回毯子裏,聽見威爾也照樣睡了。過了一會兒,老金又開始打鼾,他沒有聽到扳機按下的聲音,就算扳機扣下的刹那間他聽到了子彈爆炸聲,對他也沒有用了。戈威爾的子彈從老金的後腦射入,將他前腦的一部分濺在牆壁上。
戈威爾卷起毯子,收拾行李,這一帶冒出一聲槍響不太可能有人來調查,不過還是走為上策。他看看屍體。“我說了,該做的就得做,”他低聲說道。“不是同夥,就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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