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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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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1: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事實真相

  玄武的目光落在了朱雀的身上,讓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想要躲開,念頭一轉又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錯。

  想到這裡,朱雀狠狠的瞪了回去,她這樣也是被逼的。

  「是啊,四神獸,現在只留其三了。」金翊得意的笑著,瞟了一眼朱雀,「這也是你們神界的問題。」

  「就算如此,也輪不到你來神界撒野。」玄武冷笑一聲,瞅著金翊。

  「怎麼,就憑你們之後幾個殘兵敗將?」金翊目光一掃就知道玄武並沒有恢復全部的實力,這些人根本就不足為懼。

  玄武往後一退,他這樣的一退,倒是讓金翊詫異的挑眉,玄武不跟他拚命嗎?

  「倉瑤,別跟他費勁了。」玄武直接的說了一句。

  「啊?」被點到名字的倉瑤奇怪的看著玄武,這是什麼意思?

  「直接把他劈死。」玄武理所當然的一句話聽得白虎驚愕的叫了出來,惹得玄武眉頭一皺。

  「玄武,你在做夢還是幾千年的時間讓你的腦子壞掉了?」金翊聽完玄武的話,在微微錯愕之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玄武氣定神閒的笑著:「金翊,枉費你當日還來神界鬧了一場,怎麼,你不知道這裡有可以對付你的東西嗎?」

  見玄武說的如此鎮定,倒真不像是騙他的樣子,金翊心裡也開始有點犯嘀咕。

  「玄武,你是說……」倉瑤遲疑的囁嚅著,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

  玄武看了倉瑤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了。」

  「既然如此的話,好!」倉瑤用力的咬牙,好像耗費了很大的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

  金翊疑惑的看著倉瑤,他們是想做什麼。

  別說金翊不明白了,夏馨炎也好奇的看著,聽玄武這麼一說,應該神界有很厲害的東西,為什麼倉瑤這麼不情願的樣子?

  「你不是一直問神界有沒有守衛嗎?」熠煌也不著急,極其耐心的在給夏馨炎解釋。

  「你不是說了,這裡處處有蘊藏著力量……」夏馨炎眨巴著眼睛,沒錯吧,前不久熠煌才親口跟她說的。

  「是,沒錯。」熠煌點頭,「你應該知道,再多的兵,也要有將的。」

  「將?」夏馨炎睜大了雙眼,「那是什麼?」

  「你知道靈獸進階是要經歷天劫的對吧。」熠煌後面的話沒有說,夏馨炎卻已經懂了,驚愕的瞪大雙眼,單手掩住了紅唇,「你說天劫?」

  「沒錯。」熠煌肯定的說道。

  「天劫是神界的?」夏馨炎驚愕的盯著熠熀,這個消息也太震撼了吧?

  她一直以為是天地力量,難道是神界控制的?

  「當然不是。」熠熀好笑的說道,「要是神界可以隨意的控制天劫,會讓靈獸進階出現問題的。」

  熠熀這麼一說,夏馨炎自是明白,若是神界可以隨意的控制天劫,在靈獸進階上很容易作弊。

  「天劫只是神界的一個保護力量。」熠熀解釋著。

  「要是如此的話,那為什麼不早用?」夏馨炎不明白的問著。

  天劫有多厲害,她可是見識過,並且印象深刻。

  用來對付金翊不是正好嗎?

  熠熀輕歎一聲,低語著:「沒有那麼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響起轟隆隆的炸雷聲響,這熟悉的聲音讓夏馨炎心裡一緊——天劫!

  轉頭,果然看到平台上空漂浮著濃重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直接將整個平台都給籠罩住。

  這次的烏雲與她以前見到的天劫不同。

  以往的天劫,烏雲罩下來是整片天空全都被遮擋,這次,只是平台的範圍內在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一道道燦亮的雷電在滾滾黑雲中閃過,劈啪作響,讓人心頭壓抑不已。

  金翊同樣的抬頭,盯著那雷電交加的烏雲,咬牙死死的盯著。

  「想不到神界還把這個給弄了出來,真是為了對付我不啻餘力啊。」他真的是沒有想到會用天劫來對付他。

  他就沒經歷過天劫,但是聽也聽說過,不知道是不是能撐得住這樣的天劫。

  倉瑤冷著一張臉,也看不出來他是什麼心情,只是一直手掐指訣的控制著天劫。

  霍地,手一揚。

  轟隆隆,一道水桶粗細的炸雷直直的劈了下來。

  刺目的燦亮,讓夏馨炎他們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一道炸雷劈過,光芒稍微暗了一些,夏馨炎趕忙瞇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

  心裡咯登一下,金翊竟然毫髮無傷。

  那樣的炸雷,她可以感覺得出來,比何浠源跟小狐狸進階時完全不同的,比那時的力量要強了很多。

  這樣的天劫,到了金翊身上,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夏馨炎看了看熠熀的臉色,卻發現,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好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似的。

  「怎麼會這樣?」夏馨炎輕輕的問著熠熀。

  熠熀扯動了一下唇角,貼著夏馨炎的耳朵輕輕的說著:「金翊怎麼說也是半神,天劫的力量還是不夠。」

  「天劫的力量不夠?」夏馨炎真的是要鬱悶了,天劫都對付不了金翊嗎?

  「應該說是倉瑤的力量不夠。」熠熀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倉瑤,「他的力量也只是半神,想要借助天劫的力量自然沒有神來的厲害。」

  「天劫也不過如此!」金翊大聲的狂笑著,狂妄的掃視著倉瑤他們,「今日,神界可就要真正易主了。」

  倉瑤眉頭緊皺,手中力量外放,頭頂的烏雲翻滾的愈發激烈,轟隆隆炸雷就好像是要震聾人的雙耳似的,不停的炸響著。

  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直直的劈向金翊。

  金翊也不躲閃,他當然知道,被天劫盯上的人,就算是躲到天邊都沒有用。

  力量全部調出,與閃電抗擊。

  轟隆隆的雷電擊打在他的身上,全都被他的力量化解掉。

  天劫畢竟是天劫,就算金翊有了半神的力量,依舊被天劫擊打的踉蹌後退,神色疲憊。

  看來與天劫想對抗的時候,金翊的力量消耗同樣巨大。

  「既然,天劫殺不死你,那就多加一樣吧。」一直沉默的玄武突然出聲,低聲的吟唱著古老的咒文。

  一聽到那個咒文,倉瑤的臉色陡然大變,驚呼著:「天火?」

  天火兩字一出,金翊身體陡然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倉瑤。

  「既然天劫差了點火候,那就加上天火吧。」玄武彷彿沒有看到金翊眼中的震驚與錯愕,兀自的控制著什麼。

  隨著玄武手指的動作,墨黑的烏雲被一道紅亮割裂開來,瞬間,一道火線直接從天而降,衝到了金翊的身邊。

  還沒有靠近金翊的身體,他的衣角呼的一下就燒了起來,嚇得金翊趕忙動用力量將之撲滅。

  同時,大聲的呵斥著:「你還傻看著幹什麼?」

  金翊的這一聲斷喝,驚得旁邊傻愣愣出神的朱雀回過神來,趕忙運用力量,要將天火引開。

  好在朱雀也是火系的神獸,對於天火的控制那還是得心應手。

  金翊咬牙抬頭,盯著頭頂的烏雲以及周圍一次次想要靠過來,又被朱雀給牽扯住的天火,紅了雙目。

  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死在這裡。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情!」金翊突然的這麼低吼了一聲,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一塊兒菱形的赤紅晶石。

  紅得那麼的鮮艷,明明很美麗的顏色,卻偏偏讓人看一眼就有心悸的感覺。

  菱形晶石飄浮到金翊的面前,他雙手打了一個結,快速的念了一句什麼。

  隨後,菱形晶石陡然暴亮,漂亮的紅色大盛,瞬間轉為如同鮮血一般的赤紅。

  濃郁得好像是血海翻滾,將金翊包裹在其中。

  空氣之中竟然隱隱的有著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

  夏馨炎驚訝的盯了一會兒低聲呢喃著:「這就是宮吸收的靈力吧。」

  「嗯。」熠熀點了點頭,「這些力量同時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發揮的作用不小。」

  夏馨炎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怎麼不一下子吸收力量太多,直接爆掉呢?」

  「這個可能很小。」熠熀好笑的摸了摸夏馨炎的長髮,金翊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夏馨炎撇了撇唇,她當然知道,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

  要是金翊直接掛掉,還省熠熀的事情了。

  濃重的血海嗖的一下消散,現出裡面站立的金翊來,金翊此時的氣勢跟剛才完全不同,力量好像是飆升了很多。

  抬頭,陰森森的瞅了瞅頭頂的依舊翻滾的烏雲,抬起手來,平舉,凌空一抓。

  遠處,突然響起一聲悶哼。

  倉瑤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手中控制的天劫陡然失去了聯絡,雷鳴之聲漸小,烏雲飄散。

  「好強。」夏馨炎低呼一聲,同樣是半神,竟然可以一下子就令倉瑤受傷敗退。

  金翊冷笑著,目光轉向玄武。

  玄武其實竟然做了一個超級明智的選擇,手輕輕的放下,天火嗖的一下熄滅。

  這樣沒氣節的事情,令何浠源等人側目。

  這是神界的神獸做的事情嗎?

  敵人的一個眼神就嚇退了?

  金翊目光陰冷的盯著倉瑤,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個神界,我要定了。」

  這句話與剛才的漫不經心不同,重重的咬出,大有遇佛殺佛遇神殺神的感覺。

  夏馨炎狐疑的看著金翊,這件事情有必要重複嗎?

  他本來不就是要奪神界嗎?

  隨著金翊的一句話說完,突然從他身上爆出一股狂暴的力量,好像是旋風一般,快速的刮過向眾人。

  熠熀眉頭一皺,將夏馨炎擋在了身後。

  狂風掃過,地面上竟然留下了足有半尺多深的痕跡。

  一道一道深淺不一的痕跡,有的像是被刀鋒砍過,有的像是直接生生的挖出巨大的石塊兒,留下一個切口整齊的大洞。

  恢復能力如此之強的地面竟然都因為金翊的力量滿目瘡痍,傷痕遍佈,若是這個力量落在人的身上,結果可想而知。

  好在,金翊的力量並不是無差別攻擊,他的目標竟然是倉瑤。

  倉瑤眉頭一皺,急急的後退,在稍稍避開金翊的力量之後,奮起反擊,一聲清亮的呵斥響起,一道細小的光芒,好像是繡花針一般的纖細,直接的刺向金翊。

  那光芒是如此的細小,偏偏金翊的力量風暴怎麼都扭不斷它。

  此時,那細小的光芒就好像是枚精鋼鍛造的細針,而金翊的力量好像是水一般。

  再厲害的湍急的水也不能切斷一根針。

  倉瑤的力量順勢而去,直刺金翊的胸口要害。

  玄武安靜的看著,唇邊掛上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說不出來的詭異,好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金翊盯著那細如繡花針的光芒,面沉似水,從鼻腔之中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手勢變換,狂暴如旋風的力量之中糅雜進絲絲縷縷的鮮紅,好像是捲飛了人的血肉,看著心驚肉跳。

  啪的一聲悶響,倉瑤的力量快速的被血紅力量捲碎。

  絲絲縷縷的鮮紅好像是蜘蛛的蛛絲一般,快速的纏向倉瑤。

  鮮紅蛛絲所過之處,地面上就好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似的,快速的軟化,塌陷下去。

  看得夏馨炎眼皮直跳,這個金翊,好厲害!

  倉瑤此時臉色極為難看的盯著金翊,眼中除了敵對之外還多了一種怨恨,雙手快速的翻飛,變換著掌印,與金翊的力量對抗。

  「你幹什麼?」玄武一把拉住了要衝過去的白虎。

  「當然是幫倉瑤,沒看他都快落下風了嗎?」白虎理所當然的說道。

  玄武搖頭歎息著:「現在去沒有用。」

  「沒用至少也不能眼睜睜的在一邊干看著吧?」白虎自然知道,他現在力量與金翊無法對抗,但是,就這麼看著金翊殺了倉瑤嗎?

  「其實我們不見得會輸。」玄武若有所思的說道。

  「還有什麼辦法?快說!」白虎一把抓住玄武,急急的問道,現在可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他還在這裡賣什麼關子?

  玄武微微一笑,對著白虎低聲說道:「神君的元魂。」

  「啊?」白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神君的元魂不是還沒有意識嗎?」

  「聽說,已經有天地精魄溫養了……」玄武的話立刻讓白虎眼中一亮,不等玄武說完,他自言自語道,「是了是了,有了天地精魄,神君的元魂應該就有意識了。神君來操控天劫與天火,必然可以一舉消滅掉金翊。」

  白虎自言自語的說完,轉頭對著倉瑤喊道:「倉瑤,神君的元魂快取出來。」

  倉瑤正好接住金翊的一擊力量攻擊,也不知道是金翊的這波攻擊太強還是白虎的話讓他分了心,身體一震,往後退了幾步。

  「不行。」倉瑤想都沒想的說道。

  「為什麼不行?」白虎大聲的質問著,「現在只有神君可以對付金翊。」

  「神君的元魂還很虛弱,你想讓神君魂飛魄散嗎?」倉瑤大聲的喝問著,聲嘶力竭。

  被倉瑤這麼一吼,白虎嚇了一跳,小聲的嘟噥一句:「幹什麼反應這麼大?」

  嘟噥完了,白虎轉念一想,又喊了一句:「神君絕對不會希望神界易主的!」

  與倉瑤不停交手的金翊突然的冷笑道:「倉瑤,怎麼,不敢把你們神君請出來啊?是真的因為神君的力量沒有恢復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金翊雖說是在與倉瑤說著話,但是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慢,那血紅的蛛絲快速的飛舞越來越密集。

  倉瑤腳下站立的地方已經破碎得慘不忍睹,一道道深深的痕跡縱橫交錯,都已經看不出來平台的本來面目。

  那種恢復的速度極其緩慢,與最開始夏馨炎看到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從平台地面艱難的恢復程度就能看出來,此時金翊的力量有多強大。

  倉瑤根本就不是對手,看來只能靠神君的元魂了。

  「倉瑤,你還等什麼?」白虎焦急的高深叫著,「難道你真的希望神界易主嗎?」

  聽到白虎的喊聲,倉瑤用力的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猛地快速拍出兩掌,將金翊的血紅蛛絲盪開,縱身後躍。

  雙手結成一個複雜的手結,一道溫潤的光芒自他的手結之中閃過。

  夏馨炎一眨不眨的盯著倉瑤看,看到了她見過的神君元魂,只是……

  「現在跟我們當初見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啊。」夏馨炎不解的問著熠熀。

  熠熀拿到神君神魂的時候是這個模樣,被倉瑤溫養了好久還餵了天地精魄之後,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別說夏馨炎懷疑了,就是沒有見過神君元魂的白虎都起了疑心。

  「不是說有天地精魄嗎?神君傷得這麼重?」白虎的疑問讓倉瑤臉色一變。

  「哈哈……」金翊陡然的大笑起來,笑得幾近癲狂,一邊笑一邊擦著笑出來的眼淚大聲的譏諷道,「神界啊,可笑的神界。」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反應再遲鈍,白虎也察覺出來不對勁了。

  這絕對不是神君沒有恢復這麼簡單的問題。

  「神君的位置可真是好啊。誰都想坐上面坐一坐。」金翊意有所指的話,讓人聽了從心裡發寒。

  何浠源他們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倉瑤的身上,剛才與金翊交手,他的衣衫已經有好幾處破損,斑斑血漬鮮紅了衣衫,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不同他往日的優雅。

  小狐狸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事情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倉瑤也起了反心?

  白虎更是驚得目瞪口呆,錯愕的盯著倉瑤,雙眼瞪得有銅鈴那麼大嘴巴張的都快要砸到地上去。

  「倉、倉瑤……金翊說的是真的嗎?」白虎不敢相信的問道,就連問話都是問的磕磕巴巴。

  他怎麼都不相信倉瑤會背叛神君。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震撼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先是青龍的背叛,然後牽出幕後主使是朱雀,最後又從金翊的口中說出倉瑤也有背叛神界的意圖。

  瘋了!

  全都瘋了!

  白虎看著一張張往日裡熟悉的面孔真的無法相信,他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虎,他說的話,你也信嗎?」倉瑤苦笑著看向白虎,那蒼白的臉上淡淡的痛心,看得人揪心。

  白虎眉頭緊蹙,點了點頭:「嗯,對,金翊這是在挑撥離間。」

  倉瑤幽幽的歎息一聲:「有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事情都會做。」

  「果然如此。」白虎恍然大悟的嘟噥著,「金翊,你這樣的小把戲根本就沒用。」

  「呵呵……」金翊冷冷的譏笑著,「是不是小把戲你們馬上就知道了。」

  金翊突然的出手,往旁邊一劃,一道漆黑的空間出現,宮主從裡面走了出來,對著金翊恭敬的行禮:「主人。」

  「嗯。」金翊點了點頭,對著宮主手一伸。

  宮主立刻雙手奉上一個錦盒,交到了金翊的手中。

  金翊將錦盒握在掌中,對著倉瑤得意的笑:「這裡是宮幾千年來收集的靈力。」

  聽到金翊的話,倉瑤臉色一變。

  別說是倉瑤臉色不對,就連白虎何浠源他們也全都驚愕的盯著金翊,正確的說是盯著他手中的錦盒。

  「倉瑤,想不到吧,交給你的靈力不過是我手下收集的五分之一,幾千年的積累下來,我的力量絕對在你之上。」金翊的話無異於一記炸雷炸響在眾人的心底。

  金翊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宮去各個世界收集靈力,用那麼多種惡毒的方法去收集靈力,最後的受益者竟然是倉瑤嗎?

  「金翊,你如此詆毀我,意欲何為?」倉瑤蹙眉喝問道。

  「詆毀還是事實,不是我說了算的。我想神獸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莽夫吧?」金翊笑看著臉色突變的白虎等人,臉上止不住的得意洋洋。

  「哎呦,原來剛才義正言辭的人,現在還不是這個下場?」朱雀可不管金翊是信口雌黃還是有真憑實據,她反正看到倉瑤被拉了下水,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白虎,看清楚,你剛才罵我,現在倉瑤如此,你怎麼不去罵他?」朱雀盯著白虎,憤憤的質問著,她可沒有忘記剛才白虎對她的咄咄相逼,現在有機會,這口怨氣,怎麼可能不發洩出來?

  「倉瑤,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虎緊張的追問著,他現在已經糊塗了。

  「你不信我?」倉瑤慢慢的問著白虎,好像每一個字說出來都是那麼的艱難。

  白虎呼吸一滯,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是不想信,但是金翊說的跟真的似的,他要個解釋也不過分吧?

  「倉瑤,事情已經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了。」金翊接口說道,「今日無論怎樣,神界的主人都會確定下來。」

  「倉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金翊伸手一指倉瑤,話中的憤恨就像是面對自己的殺父仇人似的。

  倉瑤側首看向白虎那邊,正好看到,白虎要過來,卻被玄武給拉住,以及青龍冷漠的神情,對面朱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輕輕的歎息一聲,倉瑤開口:「金翊,你還是背叛我。」

  倉瑤的這句話無異於就是承認了金翊所說的一切,何浠源他們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這情況的轉變也太戲劇化了吧?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倉瑤,你不繼續假裝下去了?」金翊面露譏笑的瞅著倉瑤,「你不是一向都很喜歡偽善的嘴臉嗎?」

  「他們都不過來幫我,也沒有機會讓你趁機殺了他們,既然障礙沒有辦法清除,我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演戲呢?」倉瑤微微一笑,將白虎的震驚玄武的瞭然,以及青龍的平靜全都盡收眼底。

  「你倒是真不怕神君清醒過來,處置了你。」金翊冷笑連連。

  倉瑤看著飄浮在自己面前的神君元魂自信一笑:「到現在還沒有恢復意識的神君又能奈我何?」

  倉瑤的話才說完,那個一直安靜飄浮的神君元魂內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就這一聲好像是寒風過境,凍結了這片天地,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呆呆傻傻的盯著發出聲音的神君元魂。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卻是金翊,仰頭大笑著:「哈哈……倉瑤啊,你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你的神君清醒了吧。」

  倉瑤唇角抽搐了一下,他果然被嚇到了,隨即很快的恢復了鎮定,輕笑著:「就算是清醒了又如何,如今神君只剩下這一縷元魂,又能有什麼作為?」

  「倉瑤,你個卑鄙小人!」白虎忍無可忍的大聲呵斥著,轉頭對著抓著他的玄武吼著,「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神君面前,休得放肆!」玄武狠狠一瞪白虎,暴跳如雷的白虎立刻噤聲,他可不敢在神君面前胡來。

  「神君,事到如今,您還是放棄吧。」倉瑤對著面前的神君元魂得意的說道。

  那顆水樣的晶石依舊泛著淡淡的光芒,並沒有因為倉瑤的話而發怒,只是傳來清朗的聲音:「倉瑤,你可知道本君名諱為何?」

  倉瑤心裡咯登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好像潮水一般的湧上心頭,但他還是顫抖著雙唇,下意識艱難的顫抖著問了一句:「為何?」

  清朗聲音清晰的吐出兩個字:「熠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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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6: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章 前塵過往

  世界安靜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偌大的神界鴉雀無聲。

  就連一刻不停飄浮在神界的雲彩都好像是靜止不動一般。

  平台之上,沒有一點聲音發出,安靜的連眾人的呼吸都聽不到。

  每個人唯一聽到的就只有自己劇烈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

  沒有人開口說話,其實心中早就被無數的疑問給塞滿,想要等著解答,但是,在此時此刻,誰會開口說話呢?

  誰都是一堆問題哽在咽喉處,想要說,卻不敢開口。

  主要是周圍的氣氛太奇怪了,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堵住了嘴巴。

  「熠煌?」最先開口的人還是倉瑤,詫異的重複著神君元魂的話,然後,身體僵硬的轉動,面向熠煌。

  「你是神君?」倉瑤將問題愈發的細緻了,盯著熠煌問道。

  熠煌安靜的看著倉瑤,面色如常,淡漠的開口:「倉瑤,你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出口的聲音改變了,不是平日裡夏馨炎熟悉的聲音,而是與神君元魂一模一樣的清朗聲音。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從熠煌的嘴裡發出,倉瑤就好像是被千斤巨錘擊打了似的,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勉強的穩住身形。

  抬頭,臉色慘白的瞅著熠煌,墨黑的眼眸中滿是痛苦:「你、你、你……」

  你了半天,倉瑤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不得不閉上雙眼大口的吸氣,努力的讓自己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

  深深的呼吸了幾次之後,倉瑤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中不帶著顫音:「這都是你計劃好的嗎?」

  「偽裝成青龍的樣子,在一旁看戲,把我當成戲台的小丑,看著我在這裡拙劣的表演,你在旁邊是不是看得很高興?」倉瑤越說情緒越激動,甚至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控訴。

  相對於倉瑤的激動,熠煌從始至終都是冷靜的,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

  根本就不理會倉瑤的質問,而是問了倉瑤一句話:「你對神位就如此癡迷?」

  一句話比任何反駁都有用處,立刻的讓倉瑤閉上了嘴巴。

  沉默再次蔓延開來,只不過,此時的沉默令氣氛愈發的沉重。

  半晌之後,倉瑤才扯動了一下唇角,似乎是想笑,但是沒有成功:「沒錯,我就想要坐上神位,我不要屈居在你之下。」

  熠煌問了一句:「為什麼?」

  這個問話似乎是所有被人背叛的人都會問的,有的人是控訴有的人是質問有的人是痛心等等,無論是怎樣的情緒,都是有感情的。

  偏偏熠煌問出來的為什麼,這三個字,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就好像是在早晨起來說了一句天亮了一樣的平靜。

  「我是男人!」倉瑤臉色一白,激動的盯著熠煌,右手用力的拍擊著自己的胸口,「哪個男人不想擁有自己的天下,自己的地位,誰甘願屈居於人下?」

  倉瑤的話讓平台上的人臉色大變,很多人心裡都不舒服。

  「男人在意的是地位?」熠煌若有所思的點頭,「這麼說也沒有錯。」

  「當然沒有錯。」倉瑤微微的揚起下巴來對著熠煌笑道,「既然你也認同我的話,我這麼做根本就無可厚非。」

  「男人,追逐權勢本沒有錯。」熠煌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但是,權勢之前,要有擔當。」

  「何為擔當?連自己的位置都沒有做好,沒有本事坐穩的位置,你搶來何用?」熠煌聲音愈發的冰冷,讓倉瑤心裡莫名的發顫。

  「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倉瑤用力的一揮手,不知道是想要否認熠熀的話還是想要揮掉他煩躁的情緒,「神君不愧是神君,什麼樣的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倉瑤冷笑著,冷冰冰的眼眸中帶著不甘心,他不服氣,憑什麼他準備了這麼久的事情,到頭來,熠熀全都知道?

  目光一轉,落到了玄武的身上,譏笑一聲:「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這是自然,神君在這個世界的舉動,我全都知曉。」玄武微微的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

  玄武的話讓夏馨炎詫異,不由得輕聲問了一句:「他怎麼會知道的?」

  熠熀溫柔一笑,側首對著夏馨炎說道:「你忘了我們住的客棧。」

  「客棧?客棧怎麼了?」夏馨炎嘴裡是疑惑的問著,腦海中已經在快速的思索,他們住的客棧不是叫虹冰客棧……虹冰……

  夏馨炎無語的瞅了瞅熠熀,然後看向玄武:「虹冰客棧是你們玄武家族開的?」

  「正確的說是玄武直系血脈開的。」熠熀給夏馨炎解釋,「有些消息,我是在住店的時候就傳遞給玄武的。」

  「原來如此……」夏馨炎點了點頭,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不太對勁,「你什麼時候知道虹冰是玄武的地盤,還有你怎麼察覺到玄武的氣息的?」

  要先聯絡上,才能傳遞消息吧。

  不然的話,那些店小二或者是掌櫃的,會這麼聽話的給熠熀傳遞消息嗎?

  「你忘了,我們才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去了一個寨子,碰到一個人。」熠熀一點點的引導夏馨炎回想。

  「梁奕!」夏馨炎想起來了,他們還跟著梁奕去了他家族的舊址,在那裡碰到的杭湘瑛師母嘛。

  「你可記得梁奕家族舊址的通道是什麼樣子?」

  隨著熠熀的話,夏馨炎想了起來,那個通道當時她就覺得奇怪,上面是拱形的,現在細細想來,似乎那個拱形不太像是人工雕琢的。

  「沒錯。有人是直接爬過去的。」熠熀一看夏馨炎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以,在那裡我跟玄武聯繫上的,他這個傢伙比較狡猾,將力量分散在各地。」

  被熠熀稱之為狡猾,玄武不服氣的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不過又想到熠熀的身份,只好將不滿全都生生嚥了回去。

  這次神君回來,好像性子跟以往大不相同了,開朗了許多,還知道調侃人了。

  是因為某個人的緣故嗎?

  玄武若有所思的看著夏馨炎,這可是一件好事。

  「咳。」玄武乾咳一聲,他就算不說話抗議,咳嗽一下總可以吧?

  「沒事的,熠熀是在誇你聰明,他這個人不太會說話,別介意啊。」夏馨炎不好意思的跟玄武解釋著,有這麼說人狡猾的嗎?

  「不介意,我一點都不介意。」玄武連連擺手,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剛才看到了什麼?

  神君被人當做小孩子教訓?

  玄武強忍的笑意,在熠熀一個眼神瞟過來之後,立刻消散。

  糟!

  太得意忘形了。

  有些人的笑話是不能看的。

  「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何不跟我直說?」倉瑤沉痛的聲音傳來,他現在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心情。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勝利在握的,哪裡想到自己就是一個跳樑小丑,在熠熀面前還在無知的演戲。

  熠熀一定不知道在心裡怎麼嘲笑他了吧。

  「你從回到神界的那天開始就不用跟我演戲的,你這樣做是為什麼?為了讓我出醜嗎?看我怎麼狠狠的摔下去,是不是?」倉瑤大聲的質問著,每問一聲,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裡迸現一道傷口。

  熠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倉瑤,那樣的平靜,就好似亙古不變的冰川一般,冷得讓人心驚,遍體生寒。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熠熀的身上,他們也想知道為什麼。

  偏偏熠熀就是不開口,所有的疑惑在眾人的心裡如同一團亂麻似的,堵著。

  「唉……」一聲歎息好像是石子投入湖心,蕩出了點點漣漪,在這片寂靜的空間內迴盪著。

  「倉瑤,你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為什麼熠熀不與你說穿嗎?」夏馨炎決定還是她來說吧。

  這些話,就算是打死熠熀,他也不會說出來的。

  「自己培養的弟子,最後竟然成為背叛的人,這種痛心豈是可以說的出來的?」夏馨炎定定的注視著倉瑤陰晴不定的臉色,慢慢開口,「熠熀一直沒有揭穿,其實是想你收手。」

  「哪怕是幾千年之前,你做錯了事情,背叛了神界,只要你如今反悔,他也可以選擇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算是金翊的出現,就算是朱雀的背叛,就算是他假裝青龍被落上罪名,他什麼都沒有說。」

  夏馨炎越說聲音越沉痛,她可以理解熠熀的心情,難怪他提到神界事情的時候面色複雜,似乎隱瞞了很多的東西。

  他的複雜,他的隱瞞,只是因為他在痛心。

  「若是你將天地精魄給了神君的元魂,事情他可能永遠都不會說破。甚至……」夏馨炎難受的閉上了雙眼,她感覺到自己的眼中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充盈,十分的難受。

  「他再也不會成為神君,成為一個擔上罪責,遭到處罰的青龍。」

  夏馨炎的眼眸是閉上說的這番話,自然沒有看到她此話說出之時,倉瑤身體巨震的情況,更見不到倉瑤臉色驟變,慘白如紙的模樣。

  夏馨炎依舊在說,慢慢的,一字一字清晰的說著:「就算把天地精魄給了神君的元魂,那一縷殘魂自然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神君。他的作用恐怕只是幫你除掉金翊,助你登上神君之位……」

  夏馨炎輕歎一聲,然後極為緩慢的睜開了雙眼,定定的凝視著倉瑤:「在最後一刻,你還是沒有忍住……倉瑤……這就是你的選擇……」

  倉瑤顫抖著雙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看向熠熀,想要從熠熀的臉上看出來,夏馨炎的這番說辭是不是熠熀的真實想法。

  可惜,他再次錯了。

  熠熀除了面對夏馨炎的時候,對於其他人,他會有什麼表情嗎?

  尤其是當他對倉瑤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時候,他的神情,對於倉瑤來說自然是永遠無法擁有的奢侈品。

  「她、她說的是真、真的嗎?」倉瑤鼓起勇氣,顫抖著聲音問道。

  誰能知道,此時他的心臟就如同他的聲音一樣的顫抖著,抖得他全身發涼,血液都好像凝固一般。

  倉瑤的問話,熠熀自然是沒有回答,只是一臉平靜的站在那裡。

  紅色的衣衫隨著神界的微風在輕輕的搖擺,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明明沒有怒意,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高高在上之感。

  佇立於平台之上,不是熟悉的容顏,偏偏讓倉瑤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是他相處了幾千年的神君,那個立於九重之巔俯瞰天下的神君。

  心口莫名的發出一種鈍痛,放射的擴散到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疼痛。

  從來就沒有這樣的痛過。

  痛得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克制,只能任由這股劇痛侵蝕著他的心臟,他的神經。

  「他就不想奪回自己的一切嗎?」倉瑤恍惚間,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這樣的問著。

  問著熠煌,問著夏馨炎,更是問著自己。

  幽幽輕歎,夏馨炎代替熠煌回答:「若是你選擇放棄,神界恐怕早就產生了一位新的神君。」

  「為何?」倉瑤的問話如同他的聲音一樣的乾啞無力。

  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無從左右自己的命運。

  「對自己的親人能說殺就殺嗎?」夏馨炎感同身受的低語著,她理解那種左右為難,痛徹心扉的痛苦抉擇。

  這樣的痛絕對不是身上的傷痛可以相比的。

  「倒是怪我了。」倉瑤呵呵的大笑著,那種笑聲明明是從胸腔之中生生擠出來的,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苦亦或是糅雜著其他的情緒,「我若是堅持,再堅持一會兒,是不是整個神界已經易主了?」

  倉瑤的話,讓夏馨炎的心真的是沉入了谷底。

  看來倉瑤是打算破罐破摔了,勢要跟熠煌作對到底。

  夏馨炎側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熠煌,此時他是面無表情,還不知道他心底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看著自己的弟子為了神位,如此的作為,豈是痛心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倉瑤,你認為你可以勝我?」熠煌開口,冷冷淡淡,沒有半分感情的聲音,讓倉瑤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隨後,很快的恢復了平靜,回視著熠煌。

  「神君,若你是以往的神君,我自然不是對手。但是從上次偷襲之後,你的元魂已經破散。」說著,倉瑤手一收,一股大力將旁邊水樣的晶石收於掌中。

  「你元魂都在我的掌中,你還有什麼本事?」倉瑤努力的穩定住心神,他有什麼可怕的,不用害怕。

  熠煌現在就是一個沒有神魂的神君,沒有辦法奈何他的。

  「倉瑤,這些都是你的主意?」一直忍著沒有說話的朱雀終於反應過來,亂糟糟的腦子裡理出了一條清晰的脈絡,當年她被誘惑全都是倉瑤設下的圈套布的局?

  「沒錯。」到了這個時候,倉瑤還有什麼不肯認的?

  「當年是我讓金翊去誘惑你,讓你去引誘青龍,讓青龍去偷襲神君。」倉瑤呵呵的冷笑著,「你被利益所趨,我為自己的目的,大家是半斤八兩,就連青龍也同樣如此。」

  「你、都是你……」朱雀無法接受這個打擊,踉蹌的後退。

  這樣算什麼?

  她成了什麼?

  被金翊利用,被倉瑤利用,她只是他們手裡的一件工具嗎?

  「你們都是混蛋,沒有一個人對我好!」朱雀大吼一聲,帶著悲憤的控訴。

  「若是、若是你們有一個對我好的,我何必會被人誘惑去做這樣、這樣的事情……」朱雀低聲的呢喃著,為自己找著理由。

  熠煌輕歎一聲,看向朱雀:「至少青龍是全心為你。」

  朱雀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熠煌。

  「你剛才說青龍沒有受到懲罰,其實你錯了。他已經受到了懲罰。」說到這裡,熠煌頓了頓似乎是要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慢慢的接上剛才的話,繼續說道,「在打斷了我的修煉之後,青龍知道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責,選擇了自我了斷。」

  熠煌微微的閉上了雙目,他永遠都忘不了當日青龍跪倒在他面前,那一臉的悲痛。

  青龍沒有為自己辯解,甚至有些木訥的青龍話不多,只是重複著:「我不想看到她痛苦,也不想背叛神君,我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只懇請神君留她一條性命。」

  說完之後,根本就不給他半點說話的一句,散去了一身的力量,打散了魂魄。

  堂堂四神獸之首,呼風喚雨可以遨遊九天的青龍,最後竟然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點點魂魄化作細碎光芒,在他的神殿飄散開來,重傷的他看著滿室的細碎光芒,只覺憂傷。

  當時再也忍不住,心傷加上內傷,直接的噴出血來。

  看到青龍的屍體轟然倒地,他的心、痛如刀絞。

  熠煌重重的吸氣,努力的讓自己從記憶的悲痛中清醒過來:「青龍用他的魂飛魄散,換你一條性命。」

  熠煌的話宛如晴天霹靂直接的劈到了朱雀的心裡,說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看不到了。

  恍恍惚惚中,只看到青龍那挺拔的身影,那個會在她修煉遇到瓶頸的時候,來為她指導,卻不多說什麼的青龍。

  看到了在她闖禍之後,為她默默收拾殘局的青龍。

  還有那個雖然為難,卻依舊答應了她去幫她做下這逆天大罪的青龍。

  最後、最後,竟然為了她的命,選擇了魂飛魄散。

  他們是神獸啊,除非神君動手,不然,任何人都無法令他們真正死亡,只要有一縷殘魂,他們休養生息,必然可以復生。

  感覺腳下的地面突然的發軟,根本就讓她站不住,只能踉蹌的後退,後退,再後退。

  身體抖如篩糠,陣陣發冷。

  「青龍,果然是個直性子的人。」倉瑤的一句評價不知是褒還是貶。

  「我當日抓到的青龍是你靈魂附體的青龍?」金翊這才想明白事情的關鍵問題。

  熠煌點頭:「既然有人要讓神界打亂,何不趁機將幕後主使揪出來?」

  熠煌的話,讓小狐狸一陣陣的冒冷汗,好恐怖的人。

  為了把幕後主使抓出來就敢用神位去賭,要是不小心賭輸了,神界的神位可就易主了。

  「原來你的話是這個意思。」金翊的目光落在了玄武的身上,「四神獸只有三個,果然是只有三個。」

  開始大家都以為玄武說的是朱雀已經背叛了神界,到現在才明白,他說的是青龍已死。

  玄武只是勾了一下唇角沒有再說什麼。

  金翊也不著急,笑呵呵的往後退了兩步,表示他不會參與進來。

  反正現在倉瑤與熠煌對上了,那麼他可以在旁邊坐山觀虎鬥了。

  本來是神君獲勝毫無懸念,但是,現在神君的元魂還在倉瑤的手裡,如今的勝負可就不好說了。

  反正兩敗俱傷是肯定的,他只要在關鍵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便好了。

  倉瑤用力的捏緊水樣的晶石,似乎握緊了晶石,他就有了一份保障。

  「神君的元魂在這裡,還有戰的必要嗎?」倉瑤自信的仰頭,這裡的聖者必然是他。

  熠煌深深的看了倉瑤一眼,就這麼一眼,看得倉瑤心裡一震,好像有一柄巨大的錘子重重的砸上似的,讓他心口直發悶。

  那一眼好像是包含了很多的東西,只是一眼,根本就沒有留給倉瑤多少時間讓他去思考。

  熠煌問著倉瑤:「你可知道這麼多年,我在何處?」

  倉瑤微微的一愣,看了一眼金翊,他自然知道青龍在哪裡。

  因為金翊是誘惑朱雀去利用青龍的,沒有辦法保證青龍是跟他們站在一邊的,所以,才會將青龍釘上透骨釘,封印在銀簪之內。

  這一切用來對付青龍來說真的是很正常,但是,如果他們對付的青龍,其實是有著神君的靈魂,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你是故意的!」倉瑤極其肯定的叫了出來。

  此話出口,倉瑤用力的握緊拳頭,將水樣的晶石越捏越緊,只要這樣,他才能安心。

  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沒事的,他有神君的元魂,他不用怕。

  「這樣一來,幾千年的時間你們才不會來打擾我。」熠煌緩慢的聲音在倉瑤聽來,無異於世間最可怕的話。

  幾千年的時間不去打擾他。

  若對方是青龍也就罷了。

  青龍再怎麼強,也只是神獸。

  問題是,那個人是神君啊。

  神界的主人,世界的主宰。

  給他幾千年的時間,安靜的修煉,這是什麼概念?

  「所以……」倉瑤顫抖著雙唇,艱難的發出聲音。

  「所以,你用不用天地精魄來溫養那一縷元魂已經沒有意義了。」熠煌看著倉瑤,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如同面對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樣,沒有半分的喜怒。

  聽到熠煌這麼說,夏馨炎在心底輕輕的歎息一聲,其實還是有差別的。

  若是倉瑤用了天地精魄,也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神君的名諱叫做熠煌,新的神君,便是倉瑤。

  不過,倉瑤已經做了如此選擇,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倉瑤將自己一直捏緊的拳頭舉到面前來,慢慢的舒展開來,盯著裡面的晶石。

  緩緩的勾起了唇角,慢慢的露出一絲笑意,那笑容是苦澀還是自嘲,已經看不出來了。

  倉瑤將水樣的晶石收了起來,點頭:「既然已經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大家都聚到了一起,就看看誰有能力擁有這神界。」倉瑤的笑意快速的轉換,變為一種古怪的笑容,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好像他要做什麼瘋狂的事情似的。

  倉瑤此時已經說不出來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了。

  苦心想要得到神位,找到金翊,布下一步步的局,引誘朱雀、利用青龍,這一環套一環,就算怎麼引,他都為自己留有後路。

  哪裡想到,他精心策劃的一切,他部署的所有,在熠熀的眼中就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如此的不堪一擊。

  手裡握有的神君元魂又有什麼用?

  那不過是熠熀捨棄的一縷殘魂。

  幾千年的時光,熠熀早已藉著被封印之名,潛心修煉下另外的元魂。

  人都說一子錯滿盤皆輸。

  而他,卻是從頭錯到尾。

  沒有想到青龍最後關頭的坦白,他的自裁。更沒有想到朱雀如此的搖擺不定,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神君的力量比他想像的要大很多。

  錯錯錯……一切皆是錯。

  既然已經錯了,他何不就一錯到底?

  倉瑤仰頭大笑著,笑聲淒厲而恐怖,聽得人汗毛直立頭皮發麻。

  夏馨炎眉頭緊皺,倉瑤不會是刺激受大了,瘋了吧?

  熠熀依舊是冷漠的看著倉瑤,沒有任何的表情,所有的一切機會他全給了,只是……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金翊,你竟然想背叛我。」誰都沒有想到,倉瑤最先針對的人會是金翊。

  他們不是一個聯盟的人嗎?

  金翊手裡把玩著那個盛滿了靈力的錦盒,眉頭微微的上挑:「真想不到倉瑤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顧上我?」

  「本來還想等你們兩敗俱傷,我坐收漁翁之利,看來現在是不可能了。」金翊微微的搖頭,譏笑道,「倉瑤,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背叛,你不是最先背叛神界的人嗎?」

  「背叛的人就要做好隨時被人背叛的準備。」金翊輕蔑的笑著。

  「沒錯。」倉瑤眸色深沉的笑著,隨著他的笑聲,金翊陡然的感覺到後心一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能這樣站在他身後,讓他毫無防備的,只有一個人……

  錯愕的回頭,看到了宮主那一向恭謙的模樣,耳邊響起倉瑤平靜的笑聲以及一句分外熟悉又清晰的話:「背叛的人就要做好隨時被人背叛的準備。」

  這句話太熟悉,不就是他才剛剛說完的嗎?

  胸口的劇痛,令他再也握不住那錦盒,滑落了下去,被宮主穩穩的接住。

  眼睜睜的看著宮主走向倉瑤,跪倒在地,就如同往日對他恭敬跪拜一樣,只不過,此時宮主的主人已經換成了倉瑤。

  「主人。」宮主雙手捧著錦盒呈給倉瑤。

  倉瑤滿意的接了過來,打開,遠遠的對著金翊揚眉笑道:「辛辛苦苦的留下,最後還不是要歸於我?」

  金翊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心口的傷勢愈發的疼痛,疼得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呼吸。

  身體頹然的跌坐在地,一身的力量,竟然被一個偷襲弄成重傷。

  倉瑤毫不猶豫的將錦盒內的所有靈力全部吸收進去,一時之間,不用去說明什麼,就連夏馨炎這種對靈力力量不是十分敏感的人都可以感覺到倉瑤的力量在暴增。

  「好強的力量。」夏馨炎擔憂的說道。

  倉瑤的力量越強對熠熀可是越不利啊。

  「不用擔心。」小狐狸在一旁小聲的說道,「咱們這裡還有神獸呢。」

  聽小狐狸這麼一說,夏馨炎安心不少。

  是啊。

  有玄武白虎,再加上熠熀,怎麼還對付不了倉瑤嗎?

  「你們以為,我會做這樣無準備的事情?」倉瑤的笑聲傳來,讓小狐狸與夏馨炎驚訝的看過去。

  心裡全都在嘀咕,倉瑤到底什麼意思?

  突然的一聲龍吟在神界響起,緊接著是一聲氣勢萬鈞的虎嘯,虎嘯震天之中也掩蓋不中的啼鳴以及轟隆隆大地的顫抖,無一不在說明一個問題——神獸!

  「怎麼會……」白虎臉色突變的驚呼著,這個氣息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四神獸的氣息。

  問題是,他們已經在這裡了,那些屬於神獸的動靜又是怎麼回事?

  四個人影出現在倉瑤的身邊,對著他跪倒行禮,尊稱主人。

  「倉瑤,真是難為你,竟然弄出四個神獸贗品。」玄武打量著那四個人,果然有神獸的氣息,極為濃烈,若不是他本身就是玄武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到這四個人神獸氣息之中的一絲不妥。

  看似是神獸,但是終究比真正的神獸還差了一點。

  「準備出來也總是有備無患。」倉瑤一點都沒有理會玄武的譏諷,笑呵呵的說道。

  「這些傢伙是哪裡冒出來的?」白虎弄不明白了,神獸是可以隨便出現的嗎?

  「神獸家族。」熠熀冷靜的說道,那四個人的出現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產生半分影響。

  倉瑤用力的鼓掌,讚許道:「不愧是神君,一眼便看穿這一切。」

  「怎麼會……」遠處跌坐在地的金翊不敢相信的看著倉瑤身邊蘊含著神獸之力的四個人,他以為,只要自己將靈力扣下來,到時,能得到神位的人絕對會是他。

  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你以為你的舉動我看不到嗎?」就算是隔得這麼遠,金翊的低喃依舊被倉瑤聽到。

  倉瑤冷著一張臉呵斥著:「你只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還妄想與我爭奪神位,真是不自量力。」

  「也只有你才會以為我只能倚重你。奪取神界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會寄托在一個人身上嗎?」倉瑤唇角泛起笑意,輕蔑的嘲笑著金翊的無知。

  金翊冷笑連連,一點都沒有生氣:「倉瑤,我承認,我是輸給你了,但是,你以為你會贏嗎?他、可不是吃素的!」

  金翊的話讓倉瑤瞳孔一縮,是了,他現在最應該關注的人是熠熀,只是,他幾次三番的顧左右而言他,並不是因為他輕鬆,而是他不想面對熠熀那張平靜無波的臉。

  明明就是沒有責備,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就是不想面對,或者更正確的說是,不敢面對。

  暗中一咬牙,不管怎樣,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鼓起了勇氣,倉瑤對上了熠熀的雙眸:「你還是認輸吧。」

  熠熀一動不動,就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平靜讓倉瑤更是慌亂。

  「我有四神獸,你身邊才有兩個,還是實力不全的。」倉瑤急急的說道,不知道是威脅還是誘惑勸導,「不要做無謂之爭了。」

  聽到此時,熠熀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反應,輕輕的輕輕的露出了一絲淺笑,那笑容就好像是柳葉輕輕的一拂湖面,蕩出的細微漣漪。

  「倉瑤,你不是神君,永遠不知道神君與神獸之間有什麼樣的聯繫。」熠熀說完,玄武與白虎全都笑了起來,那是一個十分默契的笑容,表明了他們之間外人無法知道的默契。

  金翊身旁的朱雀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曾經也是像那樣笑的,只是,現在……

  「神君,你果然不退嗎?」倉瑤並沒有理會熠煌的話,而是咄咄逼人的逼問著。

  倉瑤知道,他的問話,熠煌是不會回答的,果然得到的是一片沉默。

  倉瑤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四個人一擺手。

  四個人立刻默契的往旁邊一站,形成四角之勢,將倉瑤圍在中央。

  見到他們的動作,玄武與白虎同時快速的站到了熠煌身側。

  夏馨炎看了看他們的動作,立刻瞭然的點頭,心中思忖,原來是五行之法。

  「只有玄武白虎,神君覺得可以贏得了我?」倉瑤目光複雜的落在了熠煌身上,明明他這邊勝局最大,偏偏熠煌還不放手,這樣硬碰根本就沒有好處。

  見熠煌沒有反應,倉瑤繼續說道:「玄武白虎還不是巔峰實力的神獸,豈不是毫無勝算。」

  白虎哈哈大笑著:「倉瑤,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巔峰實力?」

  白虎的話惹來倉瑤的注意,在倉瑤疑惑的目光中,一道燦亮的光芒從地下透出,一見到這個光芒,倉瑤立刻明白了什麼:「血脈力量。」

  只是一瞬,那光芒投入到白虎的身體內,仰頭,發出一聲呼嘯,那嘹亮的聲音絕對不是倉瑤身邊的白虎可以相比的。

  「不錯,知道動腦子了。」玄武在一旁看著,讚揚的笑了起來。

  白虎的實力恢復開始並沒有動用血脈的力量,而是靠自己的實力修煉,如今吸收了血脈的力量,白虎可以說是恢復了他的巔峰狀態。

  「我恢復了力量,玄武你呢?」白虎可沒有時間理會玄武的調侃,現在要盡快的恢復力量,讓神君可以與倉瑤對抗。

  「白虎家族是哪個?」夏馨炎好奇的嘟噥了一句,難得的,玄武還忙裡偷閒的說了一句,「你也認識,荻原宗。」

  學院院長,四尊之一?

  夏馨炎驚愕的倒吸一口涼氣,好錯綜複雜的關係。

  「看來我真是小看了你們。」倉瑤冷笑一聲,再也不去廢話,做了一個手勢。

  倉瑤身邊的四個人立刻同時結了掌印,置於身前,不同的四道光芒從四個人身上發出,往倉瑤身上聚集而去。

  倉瑤揚手,一道白色光芒直奔熠煌而去。

  白色光芒飛躍而過,剛剛才恢復好的平台地面,就好像是遇到了烈火的積雪似的,刷的一下往下塌陷出去一道深深的長坑,一直延伸到熠煌面前。

  白虎與玄武再也顧不上其他,凝聚力量,直接注入熠煌的身上。

  熠煌微微的仰頭伸手 ,將白色的光芒擋在兩米之外。

  轟的一聲,兩米之外的地面陡然塌陷,出現一個足足有十米多深的大坑,白色的光芒卻再也不得前進一分。

  看似是熠煌成功的壓制了倉瑤的力量,但是白虎與玄武卻面露緊張之色。

  他們明白,剛才的力量完全是熠煌憑借自己的神力來對付倉瑤,他們的力量根本就微乎其微。

  那四個假冒的神獸,不能說是百分百的真神獸,但是他們身體內的血脈力量也確實是千真萬確的神獸血脈力量。

  就在玄武白虎驚疑不定的時候,宮主已經退到了金翊身邊,並不是要回到舊主身邊,而是為了監視金翊。

  「你倒是用心,為了倉瑤盡心竭力。」金翊瞟了宮主一眼,他真是沒有想到,宮主可以在他身邊隱藏的這麼深。

  「屬下只知道為主人做事。」宮主微微頷首,並沒有與金翊爭辯。

  「好一個只為主人做事!」金翊咬牙呵斥著,想要殺了宮主,奈何他已經深受重傷根本就無力做什麼。

  「屬下一直都是主人的人,只是奉命到了你的身邊。」到了此時,宮主也沒有必要隱瞞,直接將金翊不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金翊錯愕的盯著宮主,原來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果然,倉瑤從最初就沒有信任他。

  「主人說過,有能力得到權勢的人又怎麼會屈居他人之下?」宮主重複著當初倉瑤的話。

  金翊愣了一會兒,仰頭大笑著:「好、好一個金翊,真是步步為營,處處算計。」

  「看來金翊是早就知道我隱藏了靈力之事了。」金翊斜睨著宮主,身邊有這麼一個眼線,他做什麼自然是都會被倉瑤知道。

  「這是自然。主人並沒有將靈力放在心上。」宮主如實的說道,他的這番話縱然是氣人,但是金翊也無從反駁。

  倉瑤還真的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在幾千年的時間內弄了四個神獸出來,還需要在意什麼靈力嗎?

  「這些神獸是怎麼回事?」金翊現在是一點都不生氣了,明白自己大勢已去,早晚是死,他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主人早就籠絡了神獸家族的人,提煉他們的血脈,注入靈獸身體之內,幾千年的時間足夠做成這一切了。」

  宮主提到這個心裡就開心。

  「有青龍家族嗎?」金翊詫異的問道,他根本就沒有聽說有青龍家族。

  「沒有。」宮主說到這裡更是崇拜自己的主人,「在當年,給青龍釘下透骨釘的時候,主人就取了青龍的血脈。所以,青龍的血脈是最純正的,其次就是玄武的力量。」

  「玄武?」金翊不解的看著宮主。

  「當日方曉潔並不是主動來投靠宮的,而是主人將方曉潔與青龍的事情透露出來,我在派人不經意的接觸了方曉潔一下,她果然上鉤。前不久,通過方曉潔說服了方彥之,取得玄武的最後一些關鍵血脈。」

  越說宮主越是得意,他一直都沒有辜負主人的期待,在最後關頭,將玄武的血脈力量給弄好了。

  金翊與宮主的這番對話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自然,夏馨炎全都聽了進去。

  當時她還奇怪為什麼方曉潔的人會跟宮的人混在一起,原來是倉瑤指使宮主做的。

  若是沒有今日的一番對話,誰會想到?

  一般人都會認為是方曉潔氣不過,自己跑去找宮的人了。

  好一個倉瑤,果然是處心積慮。

  若熠煌真的是青龍,恐怕今日神界真的會易主了。

  只是現在看來,熠煌早就將這些情況算計在內了。

  「主人一定會登上神位。」宮主極其肯定的說道,他對倉瑤很有信心。

  「那可不見得。」金翊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熠煌那邊,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一轉之後,落在了夏馨炎身上。

  「神君已是強弩之末,兩個神獸而已,斷然不是主人的對手。」宮主看到金翊在看什麼了,很冷靜的告訴金翊,倉瑤對神位那是勢在必得。

  金翊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熠煌身邊的神獸力量可能還差一點點,但是,他身邊可是藏龍臥虎有不少人,那些人還沒有動,若是動了的話,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玄武,怎麼辦?」白虎一邊將力量過渡給熠煌一邊焦急的問著玄武,他還真的小瞧了對方冒牌神獸的實力。

  玄武臉色變了變,無奈的說道:「我的力量也沒有完全恢復,而且……終究是……」

  他們少了兩個神獸,神君的力量再比倉瑤強,還是不行的。

  倉瑤不愧是神君的弟子,深知五行之力的運用法則,五行循環,力量倍增,而他們這邊,只有三個人,終究是差了許多。

  時間一長,必然會落入下風。

  一直在旁邊照顧方家姐弟的董雲濟默默的站了起來,做了幾個手勢,一股純粹的寒氣從身體內冒出,直接的注入到了玄武的體內。

  玄武沒有回頭,只是無聲的吸收了這股冰寒之力。

  「原來你在這裡。」玄武低聲的自言自語。

  「是,當日您將力量分散,這股冰寒之力就被我們代代相傳。」董雲濟說的恭敬,只是那出口的聲音是如此的有氣無力,顯然,抽取的冰寒之力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

  與玄武很近的白虎自然是將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低咒一聲:「玄武,你也太狡猾了吧?」

  靈魂分在兩個玄武家族的子嗣身上,還把一部分的冰系力量另外弄在了其他家族身上,這叫一個保險啊。

  「總好過,被人找到。」玄武苦笑著,他也是無奈之舉。

  誰喜歡沒事把自己的力量分散?

  夏馨炎轉頭,看了看與倉瑤進行力量拼爭的熠煌,還有在一旁漠不關心的朱雀,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往後走了幾步,走到薛陌面前:「老師,帶著方家姐弟還有董雲濟他們去五重天,不要被這裡的事情波及。」

  杭湘瑛剛想開口說不要離開,卻被薛陌給阻止,點頭應道:「好。」過去一手一個扶起董雲濟以及方永宸,杭湘瑛扶起方玲喻,他這才對著夏馨炎鄭重的說了一句,「小心。」

  然後大步的離開。

  這裡的對決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既然這些人都是夏馨炎的朋友,自然是聽夏馨炎的話,將他們帶走,她才會放心。

  幾個人快速的離開,在路上,雲層中穿梭的時候,杭湘瑛低語著:「馨炎她是想……」

  「她沒想活著出來。」薛陌接過杭湘瑛的話,「幫不了她,就照顧好她的朋友。」

  薛陌的話讓杭湘瑛沉默,方家姐妹以及董雲濟苦笑連連,他們能做的已經做了,留在那裡只能是礙手礙腳,還不如離開,可以讓夏馨炎放手一搏。

  除了薛陌,那四個人全都回頭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平台,馨炎,保重。

  唯有薛陌沒有回頭,依舊大步往前。

  他不用告別,那個丫頭命硬,一定會活著的。

  看到薛陌他們離開,夏馨炎終於放鬆的長出一口氣,然後,從手鏈空間之中,將東方皓交給她的東西取了出來,想都沒想的雙手合十,動用靈力,一口氣的吸入了身體內。

  不愧是神獸血脈的力量,在鄔羽容眼中是稀薄的,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很厚重的力量。

  血脈力量才進入身體內,好像在經脈之中竄起了一股烈火,在她的經脈之中四處的流傳,差點要將她的經脈給燒燬。

  「馨炎,你幹什麼?」小狐狸急的叫了起來,還沒有見過夏馨炎臉色如此不好的時候,她幹什麼呢?

  「多一個神獸的力量,熠煌就多一分勝算。」夏馨炎咬牙忍著劇痛,慢慢說道,「好歹我身上也流淌著朱雀的血脈力量,多少也管點用吧。」

  夏馨炎的話讓小狐狸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開什麼玩笑,以為是個人就能當神獸嗎?

  更別說,從一個人類變成神獸了,一點邊都不沾好吧。

  小狐狸根本就無法想像夏馨炎腦子裡是怎麼想的,愣怔的盯著她,嘴張了半天,硬是說不出來一個字。

  「夏馨炎,以為神獸誰都可以當嗎?」朱雀哈哈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含著濃重的譏諷、輕蔑,在嘲笑夏馨炎的自不量力。

  夏馨炎看向朱雀,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盯著她,用極其冷靜的目光盯著她。

  在夏馨炎這樣的目光之下,朱雀也不知道怎麼了,笑聲慢慢的變小,最後一聲都不想發出來。

  從夏馨炎的目光中,她想到了青龍的死,還有、還有她的背叛。

  「你可願意與熠煌並肩而戰?與昔日的同伴一起對敵?」夏馨炎問著朱雀,沒有什麼情緒,不像是乞求也不像是邀請,反倒是一種最普通的語氣問出的最普通的話似的。

  朱雀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夏馨炎那宛如深潭一般深邃的眼眸,心裡慌了、亂了。

  看著熠煌與倉瑤在力量對抗,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平台碎裂成塊,好似蛛網一般的龜裂蔓延來開。

  平台地面的自動修復能力根本就沒有半分作用,可見兩個人之間的對抗有多強烈。

  朱雀想要開口幫忙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宮主開口說了一句話:「就算是熠煌勝了,你的下場也不見得會好。」

  朱雀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想到,若是熠煌重奪神君之位,那麼她曾經做下的事情……

  朱雀怯了,什麼都沒有說。

  夏馨炎冷哼一聲:「無用。」

  夏馨炎的話徹底的刺激了朱雀脆弱的神經,大吼著:「我無用,我就是無用了。我就看看你這個人類怎麼變成神獸,怎麼形成五行之力!」

  朱雀喊得很大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壓下心頭的慌亂,讓她不用去想,怎麼去面對結束之後的一切。

  她甚至希望最後兩敗俱傷,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安心了。

  夏馨炎轉頭,並沒有再跟朱雀廢話,這樣的人跟她再說也沒有用,只能是浪費時間。

  就在夏馨炎要去熠煌身邊的時候,裙子突然的被人抓住,低頭一看,正是小狐狸伸出前爪抓住了她的裙角。

  夏馨炎低頭對著小狐狸燦然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夏馨炎的話,讓小狐狸心裡一震,這就是夏馨炎,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關心的永遠是身邊的人。

  小狐狸笑著,仰頭問著夏馨炎:「馨炎,相處這麼多年,你可知道我的本尊是什麼?」

  小狐狸的問題,讓夏馨炎一頭的黑線,如今這個時候,竟然問這麼愚蠢的問題,是不是有點浪費時間?

  天天一隻狐狸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總往她懷裡鑽,她還不知道他的本尊是什麼嗎?

  「不是狐狸嗎?」不過,小狐狸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小狐狸平日裡玩鬧歸玩鬧, 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輕重不分的人。

  這個時候,不可能問如此沒有意義的問題。

  「是狐狸,但是,還有一個名稱……」小狐狸說著腳下突然的開出了一朵漂亮的火焰之花,熊熊火焰之中,身影修長,衣袂翻飛,能將白衣穿出如此妖嬈之資的,恐怕就只有段恆倪一人了。

  「媚狐。」段恆倪開口說出他本尊的稱謂,夏馨炎是沒有什麼感覺,旁邊的何浠源等人可是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盯著段恆倪,嘴張的,都快要能塞進一顆鴕鳥蛋了。

  正在與熠煌一起對付倉瑤的白虎笑了起來,低語一句:「終於開始行動了。」從上次見到段恆倪,他便識破了段恆倪的身份,只是,熠煌沒有說,他自然不便開口。

  既然段恆倪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加入一個媚狐的力量,會有不少的阻力。

  夏馨炎眨巴著眼睛不解的看著眾人詭異的表情,迷茫問道:「媚狐很厲害?」

  夏馨炎的話讓何浠源等人回神,看了看夏馨炎,似乎想要跟她解釋,又好像很為難的樣子,這樣的舉動弄得夏馨炎是一頭霧水,這是怎麼了?

  「媚狐本身並不厲害。」段恆倪笑了起來,這麼一笑,本就妖媚的丹鳳眼愈發的迷人,「媚狐最大的可怕之處在於,可以吸收任何力量,化為己用。」

  「啊?」夏馨炎驚愕的張大嘴巴,重複著剛才何浠源他們的愚蠢舉動。

  不是她定力不夠,實在是太嚇人了。

  任何力量都可以化為己用……

  夏馨炎心思一轉,磕磕巴巴的問道:「力量可、可會有限制?」

  「沒有。」段恆倪肯定的回答著。

  「上限總有吧。」夏馨炎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同樣沒有。」段恆倪感覺的說道。

  段恆倪的話嚇得夏馨炎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力量沒有限制,那不就是說,段恆倪可以吸收神力、妖力、靈力嗎?

  沒有上限……

  夏馨炎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那還有人可以對付得了他嗎?

  不對,她怎麼記得上次碰到小狐狸家族裡的人不是這個意思?

  彷彿是看出夏馨炎眼中的疑惑,段恆倪輕鬆的笑著聳肩:「所以,媚狐是不會輕易修煉得太厲害,因為那樣會被有心人士抓走,成為提升力量的工具。」

  夏馨炎驚恐的睜大雙眼:「把你們的力量煉化出來?」

  太殘忍了吧?

  聽到夏馨炎的驚怒問話,段恆倪笑得愈發的妖媚:「馨炎,從媚狐身上得到力量不需要煉化的,只要上床便可。」

  段恆倪輕鬆的話語聽到夏馨炎的耳中,無異於一記炸雷,炸的她心臟劇烈的收縮痛徹心扉。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上次段恆倪見到他的族人會那麼的氣憤又那麼的悲哀。

  將他們推上族長之位,不僅僅是要面對困難,還要承受侮辱。

  夏馨炎定定的凝視著段恆倪,他是男人吧。

  若是沒有逃離家族的話,他也會成為族長,那麼……

  別告訴她,想要通過媚狐得到力量的都只是女人。

  「其實若是男人成為族長還方便一些,都可以用。要是女子成為族長,有的時候想要媚狐力量的人若是女人,就還要借助一個男人來間接的傳遞一下力量。」段恆倪說得十分輕鬆,但是這不長的一句話,聽到夏馨炎耳中,卻是字字錐心。

  上前,一把將段恆倪抱在了懷中,用力之大都勒痛了段恆倪的胳膊:「沒事了,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乖。」

  段恆倪看著身前的夏馨炎,輕輕的勾起了唇角,明明比他還要矮上一頭的女子,偏偏說出這樣充滿保護欲的話,讓他的眼中酸澀,心裡痛楚難耐。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明白了,以前想不通的都明白了。

  為什麼別的靈獸化為人形之後就保持著人形,唯獨段恆倪就算是有化成人形的能力,依舊保持著獸身。

  不是他依賴獸身,而是人形對他來說是一個無法擺脫的噩夢,屈辱的噩夢。

  「馨炎,會覺得我不負責任嗎?」段恆倪在夏馨炎的耳邊低聲的問道。

  「會個屁!」夏馨炎粗魯的罵著。

  「那些傢伙憑什麼推你們出去?他們根本就是不作為!」夏馨炎氣得大吼,「媚狐有能力吸收外面的力量,明明可以全族一起作戰,明明可以團結一心一起對外的,為什麼要犧牲你們,為什麼要犧牲一些人來保全大家,為什麼要這麼的委曲求全?」

  夏馨炎越想越生氣。

  媚狐啊,多麼得天獨厚的種族,可以沒有限制沒有上限的吸收任何力量。

  若是一族人全都可以一起吸收力量,難道還會怕外敵的入侵嗎?

  聽到夏馨炎的怒罵,段恆倪笑了,只是那笑容中淒楚的成分更多:「因為他們害怕,害怕力量太強之後,得到其他勢力的聯手對付,怕被抓去。所以……這樣不是很省事嗎?」

  推出一個人去,依附在最有勢力的人身邊,得以保全一族的尊嚴,不是很好嗎?

  「放屁!」夏馨炎氣得全身發顫,「難道憑借媚狐的力量還不能到其他的空間去避世嗎?」

  「可以。但是沒有人肯冒險。」段恆倪說的十分平靜,但是抱著他的夏馨炎自然知道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沒事的,乖,跟我在一起,那些都不是問題。」夏馨炎輕輕的拍著段恆倪的後背,安慰著他。

  段恆倪笑著,在夏馨炎的耳邊說著:「馨炎想成為朱雀嗎?」

  「啊?」話題轉移太快,讓夏馨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段恆倪掙脫了她的懷抱,她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恆,別胡鬧!」夏馨炎急急的伸手一抓,想要去抓住段恆倪,只是,手指與段恆倪雪白的衣袖相擦,順滑的布料在她的指尖滑過根本就沒有抓住。

  「馨炎,要想成為朱雀可是要承受住考驗的,我知道馨炎一定可以。」段恆倪輕飄飄的往後一躍,浮立於半空,單手舉過頭頂,急促的念著一句話,一句誰都沒有聽懂的話。

  最後一字落下,眾人眼前一片赤紅。

  就連一直在比拚力量的倉瑤與熠煌全都停了下來,轉頭看了過去,兩個人同時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天火!

  好像是天邊的浮雲一般飄過來的天火在眾人的頭頂濃烈燃燒著,不停的翻滾著。

  「這、這個天火……」倉瑤錯愕的抬頭,盯著這片詭異的天火,跟他剛才召喚來對付金翊的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

  「九重天的天火。」熠煌不愧是神君,一眼就看穿天火的來歷。

  這是只有神君可以操控的天火。

  而小狐狸來操控這個天火,絕對是在他的能力之外。

  就算媚狐本身的天賦有多逆天,靈獸終究是靈獸,永遠都沒有辦法跟神君相比。

  他是可以招來天火,但是這樣一來,對他的傷害也不小。

  「瘋了。難道他想自己弄一個朱雀出來嗎?」倉瑤立刻明白段恆倪的目的,不由得驚呼出聲。

  他也弄出了朱雀,但是,引來的只是他能力範圍內可以引來的天火。

  朱雀屬性為火,自然是經歷越厲害的火焰,最後的實力越強,問題是,那樣的天火,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就算段恆倪召喚來了,燒在夏馨炎的身上,別說晉陞為朱雀了,她直接燒成灰燼的可能更大。

  「不自量力。」倉瑤不屑的嘟噥了一聲。

  本來他還擔心會輸給熠煌,但是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熠煌身邊的人都這麼的魯莽,且不說熠煌與他們這邊的實力相差一些,就夏馨炎他們這樣亂七八糟的行動,絕對會讓熠煌心神大亂。

  到時,他想不贏都不可能了。

  就在倉瑤這麼想著的時候,天上翻滾的熾烈火焰忽的一下卷為一條長龍,直直的落了下來,目標不是夏馨炎,而是白衣妖嬈的段恆倪。

  天火好像是衝入大海的江河,急速的砸向段恆倪。

  段恆倪周圍十米的距離全都被火焰包圍。

  「恆,你個笨蛋,停下!」夏馨炎急的大叫。

  這是天火啊,看著那零星的火星迸濺在地,地面上立刻被灼出一個個小坑就知道天火的力量有多強。

  就這麼全都衝進了段恆倪的身體,他還怎麼活?

  「馨炎,要準備好了。」熊熊烈火中傳來段恆倪輕鬆的聲音,旁人聽來可能會詫異,震驚於段恆倪在熾烈天火之中還能如此輕鬆自如。

  但是,夏馨炎聽到這個聲音,心都快碎了。

  她知道,這是小狐狸極力忍耐發出的聲音。

  用力的一掐自己的胳膊,她明白小狐狸在做什麼了。

  壓下心頭所有的情緒,夏馨炎緊咬著下唇,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調動所有的血脈力量,準備迎接天火的洗禮。

  不得不說小狐狸與夏馨炎之間分外的默契,就在夏馨炎做好準備的瞬間,段恆倪身邊的火焰已經陡然熄滅。

  微微的懸浮於半空,段恆倪妖魅依舊,似乎那恐怖的足可以燒燬一切的天火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傷害,好像那無堅不摧的天火只是普通的火焰一般。

  當然,段恆倪腳下足有百米之深的大坑告訴了眾人,天火就是天火,可以燒燬一切。

  段恆倪微微的舉起右手,緩緩的攤開手掌,手掌之上有一小簇火焰在跳躍。

  火焰是那麼的純粹,那麼的乾淨,好像是天地初始之時,沒有沾染任何塵世氣息一般的純淨。

  段恆倪的身上泛起淡淡的紅色光芒,柔柔的、好像是傍晚的霞光一般的攏在他的身上。

  飄搖的白衣,淡淡的紅芒,讓段恆倪看起來好像是火焰的精靈一般。

  邪魅的丹鳳眼,英俊非凡的容顏,此時沒有了往日的鋒芒畢露的奪目,整個人是那麼的柔和,柔柔的、輕輕的,如同一泓春水那般的輕柔。

  玄武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在看到了段恆倪身上的紅芒之後,身體一震,低語著:「獻祭……」

  媚狐除了通過眾人皆知的身體來傳遞力量之外,還有一個最極端的方法,那就是媚狐心甘情願的燃燒自己的力量,來獻祭。

  從來沒有哪只媚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因為那種火系力量來焚燒自身的痛,比對付敵人要痛上十倍以上。

  他要轉移的力量越強,承受的就越痛。

  這裡除了正牌的神獸以及熠煌倉瑤之外,誰都不知道段恆倪用了什麼方法。

  他們看到的只是段恆倪平靜的眼眸,以及唇邊幸福的笑容。

  手一揚,那一簇純淨的火焰飄向了夏馨炎,忽的一下將夏馨炎包圍住。

  段恆倪隔著熊熊的火焰凝視著夏馨炎,用唇形無聲的說著,馨炎,我信你。

  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已經耗盡了所有,再也沒有半絲力氣。

  段恆倪眸中的神采快速的退去,整個人萎頓下來。

  就在他搖搖欲墜,差點要掉進被天火燒灼出的深坑之時,跌入了一個人的懷裡,勉強的睜眼一看,是何浠源擔憂的眼神。

  段恆倪笑了,只是他已經無力再去扯動唇角,眼中卻是泛起了笑意。

  如此一生有夏馨炎,有何浠源,有熠煌,有蓮枝,有明鑫……足矣。

  「恆,我不會有事,所以你也不許死!」就在段恆倪神智飄散的時候,耳邊響起夏馨炎的聲音,撐起最後一絲清明的意識,看向火焰之中。

  隔著火焰看到了夏馨炎堅定的雙眼,倔強緊抿的雙唇,他移不開目光。

  他知道,夏馨炎是要他一個保證。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段恆倪竟然點了點頭,他答應了。

  他不會死,他努力撐著。

  他貪心了,他還沒有活夠。

  他捨不得這些……家人……

  輕輕的點頭,耗盡了段恆倪的所有,頭一歪昏倒在何浠源的懷裡。

  夏馨炎深深的看了段恆倪一眼,然後收斂心神摒除一切雜念,努力的接受天火的考驗。

  她不能讓段恆倪白白付出。

  她、一定會成功!

  「真是感人的場面。」倉瑤冷笑著,努力的讓自己的臉上只留下嘲諷,來掩蓋他心底的震驚。

  還有人會這麼傻嗎?

  用自己的身體做媒介,去傳遞天火。

  他絕對不能讓夏馨炎他們繼續下去,要是真的多了一個神獸,他的勝算就更小了。

  夏馨炎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都是瘋子。

  「倉瑤,不要弄錯你的對手。」熠煌往前一站,擋在了倉瑤與夏馨炎他們之間。

  看著如山一般沉穩的熠煌,倉瑤停住了往前衝的腳步。

  難怪剛才熠煌一直沒有出手,原來是在防備他。

  他本來還想著要是熠煌去救治那只媚狐,他就可以趁機偷襲玄武與白虎,到時便可以逐個擊破。

  看來,他的打算被熠煌看穿了。

  痛。

  這是夏馨炎唯一的感覺,她已經不知道是哪裡痛了。

  就知道所有的地方都在痛,都在對著她叫囂,極限了,極限了,再也不能忍受了。

  大腦渾渾噩噩的一片,眼前紅彤彤的晃得,讓她眼暈。

  熱。

  身上的水分好像都要被蒸乾淨,整個人都要變成人乾了。

  恍恍惚惚中,好像見到一片赤紅之中,溫柔淺笑的段恆倪,美麗的丹鳳眼中,溫柔的眸光中隱含著淡淡的憂傷。

  心臟好像被一柄尖銳的匕首狠狠的戳中,那麼的疼,勝過了身上的疼痛。

  就在大腦中那根弦快要被拉斷的時候,心臟的痛又將她的神志拉了回來。

  慢慢的,快要感覺到經脈的擴張,那道一直阻擋了著她實力晉陞的屏障在慢慢的鬆動。

  有了鬆動的跡象,夏馨炎一點都沒有高興。

  那到底是什麼屏障,竟然在天火的作用下還如此的頑強。

  好像有點意識,隱隱的猜到了是什麼,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夏馨炎多想了。

  順應著自己的心意,往那個屏障衝擊著,經脈快速的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擴張著。

  經脈因為擴張太快,早就破裂,好在天火不僅是考驗更有修復的力量。

  夏馨炎想都沒想的將熠煌封印在她經脈深處的靈力全部解封。

  忽的一下,被封印多時的靈力好像是脫韁的野馬,立刻的衝入經脈之中,就在經脈要被衝破的瞬間,天火的力量從外面侵入,保全了經脈。

  如今夏馨炎的情況就是,外面與內部兩種強悍的力量一起施壓,彼此牽制。

  這樣是可以讓夏馨炎的血脈力量完全覺醒,突破,只是,這樣的突破,代價有些大。

  夏馨炎感覺一分一秒都是那麼的難熬,好像在烈火之中過了千萬年。

  何浠源他們在外面焦急的看著,生怕夏馨炎挺不住,在天火中化為灰燼。

  倉瑤竟然也沒有攻擊熠煌,他知道,現在要是真的輕舉妄動,還不知道熠煌會做出什麼來。

  突然的一聲轟鳴,火焰噴起數十丈高,直達天際。

  沖天的火柱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何浠源等人瞪大了雙眼,到底怎麼樣了?

  唯有熠煌在見到這個沖天的火柱之後,唇角泛起了一絲放鬆的笑意。

  就是這個時候!

  倉瑤果斷的出手!

  在熠煌從緊張到放鬆的這一瞬間,是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大力的攻擊襲來,白虎與玄武同時出手。

  熠煌真的是沒有防備,倉促間回頭,想要回擊也已經來不及了。

  白虎與玄武的力量發出,一個是銳利的攻擊,一個是冰系的嚴寒,兩種力量在接觸倉瑤的力量之後,同時消散,單打獨鬥他們哪裡是倉瑤的對手?

  這樣的一擋,對於熠煌來說已經夠了,就在熠煌要出手攻擊的時候,熾熱的火焰從他的後面襲來。

  熟悉的氣息,讓熠煌忍不住莞爾,根本就沒有一絲的防備,那火焰從他的身側越過,與他相距連半寸都沒有。

  但是,一點都沒有傷到他,直接迎向倉瑤的力量。

  火焰的力量與白虎玄武的力量相遇,三股力量相融,堪堪的擋下,熠煌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往前輕輕的一推,將借助著神獸的力量,直接將倉瑤的攻擊給逼了回去。

  倉瑤胸口巨震,踉蹌的後退了兩步,被身邊的人給扶住,這才沒有摔倒。

  「朱雀之力……」倉瑤盯著熠煌,或者正確的說是,熠煌身後的夏馨炎。

  夏馨炎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平日的穩重之中帶了一絲輕靈,當初漆黑如暗夜的眼眸中好像是蒙了一層紅色,淡淡的紅,若不是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現在我們這邊的神獸可是有三位了。」夏馨炎緩步走到了熠煌的身邊,對著倉瑤得意的笑。

  讓他得瑟。

  他可以利用神獸家族的血脈來造出四個神獸,她就不能利用自己的血脈力量晉陞嗎?

  倉瑤愣怔了一下之後,突然撫掌朗笑:「神君,果然厲害,能從如此劣勢走到如今的地步,讓在下好生佩服。」

  「讓你佩服的事情還在後面呢。」夏馨炎微微的一抬下巴,不屑的斜睨著倉瑤。

  「倉瑤,這次你是一點優勢都沒有了。」熠煌看了倉瑤一眼,問道,「你現在還不認輸嗎?」

  「認輸?」倉瑤詫異的瞅著熠煌,就跟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我沒聽錯吧。我沒有優勢?」

  「論實力,我吸收了靈力,你身上依舊還有透骨釘。說神獸,我有四頭,你手中只有三頭,玄武還是實力不全的,我憑什麼認輸?」倉瑤大笑著,「來吧,今日就看看,誰才是神界的主人。」

  「三頭神獸,怎麼鬥得過四頭……」

  「誰說我們這邊的神獸只有三頭?」倉瑤的話被突兀的打斷,熟悉的聲音讓夏馨炎他們詫異的回頭,正好看到何浠源將變為獸形的小狐狸交給蓮枝,緩慢的站了起來。

  「難道不是三頭嗎?」倉瑤譏諷的冷笑著,「難道讓神君一人扮演兩角嗎?一個是神君一個是青龍?」

  青龍已死,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這個任誰都沒有辦法改變。

  就算熠煌是神君又能怎麼樣?

  依舊沒有辦法讓魂飛魄散的青龍復生。

  何浠源溫和的笑著,清秀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堅定。

  這樣堅定的目光,讓夏馨炎心臟驟然收縮,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擒住了她的心臟。

  滴答。

  一滴清涼的水滴落在了夏馨炎的臉頰上,詫異的抬頭,天上竟然開始淅淅瀝瀝的落下雨滴來。

  本能的釋放出一點力量,將雨點隔絕在外。

  外面的雨點越來越密集,雨聲越來越大,夏馨炎心裡的不安也就越來越強烈。

  何浠源微微一笑,依舊是他溫和的笑容,然後淡淡的光芒閃過,何浠源的身影消失,一條漂亮的蛟龍出現在眾人面前。

  隨著蛟龍的出現,密集的雨幕之中突然的電閃雷鳴。

  夏馨炎仰著頭看著烏雲滾滾的天空,低聲喃喃一句:「蛟龍若遇雷電暴雨,必將扶搖直上騰躍九霄,成為凌駕於真龍之上的神龍。」

  「蛟龍化龍……他瘋了吧?」白虎感慨的輕歎一聲,這樣的危險一點都不比剛才夏馨炎和段恆倪的情況小。

  暴雨雷電,那可是另外的一種天劫,若是沒有闖劫成功,可是會灰飛煙滅的。

  別說是屍體了,連殘魂都不剩。

  夏馨炎猛的深吸一口氣,阿浠……

  隨著一道閃電劃破長空,蛟龍騰空而起,直衝雲霄。

  巨大的身影隱入翻滾的烏雲之中,雷電纏身,痛苦的進行著蛻變。

  夏馨炎捏緊雙拳,一眨不眨的盯著何浠源,看著他巨大的身影在烏雲中上下翻騰。

  看不出來他的表情,但是那不停甩動的尾巴,扭動的身軀,無一不說明此時他忍受著這樣的痛苦。

  玄武緊張的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說道:「不行了,他堅持不了。」

  「什麼?」夏馨炎就跟被蠍子蟄了似的,突然的跳了起來,盯著玄武焦急的問道,「能放棄嗎?可以中止嗎?」

  夏馨炎的話讓玄武一愣,這個時候一般人想到的都是讓蛟龍怎麼成功吧。

  她想到的竟然是中止……

  玄武堅硬的心防慢慢的軟化,只不過,就算他認同了夏馨炎,也沒有辦法幫他。

  「一旦開始,從來沒有中止一說,要麼化龍成功,要麼灰飛煙滅。」玄武說的極其殘酷,不是他冷酷無情,而是事實如此。

  「笨蛋。」夏馨炎恨恨的罵著,咽喉處湧出一股淡淡的甜腥,貝齒用力的咬著下唇,一絲鮮紅浮現,她都沒有半點感覺。

  「他是蛟龍,自然知道化龍的後果。」玄武的話聽到夏馨炎的耳中,更是令她的心在滴血。

  從一開始阿浠就知道,他就知道……還是選擇了冒險化龍……

  阿浠,這個大笨蛋。

  沒有青龍的話,沒事的。他們可以的,為什麼要用命去賭?

  笨蛋!

  大笨蛋!

  蓮枝抱著小狐狸,抬頭看著在烏雲痛苦翻滾,若隱若現的身影,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起身,走到了明鑫面前,將小狐狸交到了明鑫的手上,輕語著:「照顧好恆。」

  「你要幹什麼?」明鑫總覺得蓮枝要幹什麼傻事。

  「青龍總要有一個助力,才能化龍成功。」蓮枝抬頭看著何浠源。

  明鑫略略思索,低呼一聲:「木系力量。」

  青龍方位為東,木屬性。

  「沒錯,我就是木之精,木系的精魂。」蓮枝仰頭,什麼都沒有說,身體泛起淡淡的綠色光芒。

  還沒等明鑫說什麼,轟的一下,蓮枝整個人都飛散,化作點點綠色螢光飛向了滾滾烏雲中的蛟龍。

  點點綠色光芒沒入蛟龍的身軀,情況變了。

  蛟龍身上的鱗片顏色慢慢的轉青,頭上冒出了龍角……轟隆隆,一聲劇烈的炸雷響起,整個劈在了蛟龍的身上,燦亮的光芒,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金龍。

  一聲龍吟響徹長空,聲震九天。

  夏馨炎身體一顫,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巨大的青龍落了下來,立於夏馨炎面前,碩大的頭湊了過來,夏馨炎的動作十分的直接,高高的舉起了拳頭,看那架勢是要狠狠的敲何浠源一下。

  但是,拳頭舉得老高,舉了半天終究是沒有捶下去,只是不輕不重的拍了龍頭一巴掌,低斥著:「你啊……」

  何浠源眼中帶著笑意,擺了一下龍尾。

  「既然四神獸都已經齊了,神君,何不一舉解決?」白虎轉頭看著熠煌,倉瑤是絕對不能留了。

  熠煌點了點頭。

  白虎呼嘯一聲,立刻化作一頭白色的猛虎佔據西方位置,何浠源立於東方。夏馨炎站到南方,她就算擁有了朱雀的力量,她也不可能從一個人變成朱雀,所以依舊是人身。

  玄武走向北方,身體一搖,化為了玄武本尊,只是,夏馨炎看過去總覺得有些彆扭。

  玄武不是又稱玄冥,為龜蛇一體的嗎?

  為什麼玄武只有龜而不見蛇呢?

  夏馨炎這才恍然明白,為什麼玄武的力量不全,看來當年那個屬於蛇的力量已經被打散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明鑫抱著小狐狸走向了一邊,雙掌在空中畫著什麼,一邊是黑色光芒一邊是白色光芒,兩者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陰陽相輔相成的保護罩,將小狐狸護在其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明鑫恢復了本來的模樣,嗖的一下躥到了玄武的身邊,仰著頭盯著玄武。

  玄武低頭一看明鑫,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靈再次受到震撼,這條陰陽蛇是要與他融為一體嗎?

  問題是,要是融為了一體,為了力量的完整,他可不見得會恢復明鑫的自由身了。

  「你想好了?」玄武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問了一句。

  「我活著就是為了馨炎,只要她沒事,就算失了自由身又如何?」明鑫沒有半分的猶豫,極為肯定的說道。

  玄武再也沒有說什麼,力量一出,直接將明鑫吸了過來。

  一碰觸,心中再次受到震撼。

  因為是與明鑫融為一體,所以明鑫的想法已經徹底的進入了他的腦海,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名字,一個人的身影——夏馨炎。

  生、為她而生;死、為她而死。

  從與她相遇之後,決心要千年化形,化為人形,每一日、每一刻從來都沒有浪費,都用來修煉。

  這樣的力量,這樣修煉的強度,已經不是毅力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這是怎樣的一種執著?

  明鑫帶給玄武深深的震撼,只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了。

  他們這邊準備好了,倉瑤那邊同樣準備最後一搏。

  「神君……」倉瑤輕輕的喚著,盯著熠熀,暗如黑夜的眼眸中有太多的情緒,只是蒙了一層厚厚的堅冰,讓人永遠都無法一窺其中究竟。

  「終於可以與你一較高下。」倉瑤的聲音中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猖狂,收斂起了所有的情緒,平靜的遙望著熠熀。

  隨著倉瑤的話,旁邊圍繞著他的四個男女也紛紛的現出神獸的模樣。

  夏馨炎一直仔細的觀察,看到那四個人化為神獸的模樣,心裡先是放鬆了一些。

  那青龍的顏色不是很青翠,白虎的皮毛不是純白,朱雀也不是赤紅,玄武的模樣總是有點怪裡怪氣。

  果然,不是真正的神獸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夏馨炎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己也不算是真正的神獸,不知道自己跟對方的朱雀,誰的力量更強一些呢?

  兩個贗品朱雀在一起交手,真是值得一看。

  倉瑤的四個神獸身上現出不同的光芒來,全部匯聚在了倉瑤的身上,隨著光芒的疊加平台之上的氣氛已經完全不同。

  明明頭頂之上是無邊的蒼穹,此時卻好像有巨石壓頂一般的壓抑之感,本就受了重傷的金翊,難受的按住胸口,呼吸急促。

  與倉瑤他們已經相隔這麼遠,他還是無法正常的呼吸。

  那種壓迫好像是海上的巨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席捲而至,重重的砸在了身上,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調整呼吸。

  倉瑤都有所行動了,熠熀這邊會沒有反應嗎?

  何浠源龍爪用力的一抓地面,剛剛得到的神龍之力全部的釋放,凝為一束投向熠熀那裡,白虎一聲虎嘯,力量就如同他的嘯聲一般快速的衝向熠熀。

  夏馨炎微微一笑,摒棄一切雜念,灼熱的火系力量匯聚到熠熀身上。

  玄武才剛剛將明鑫收入一體,心中依舊有點擔憂,生怕力量運轉之時有些生澀之感。

  這種事情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任誰就是主動的放棄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但是在被人操控的時候,依舊會下意識的抗拒,這個倒真不是明鑫不願意,這是本能。

  所以,玄武早就做好了,力量運轉之時有停滯的準備。

  哪裡想到,他的力量運轉下去,竟然一點阻礙都沒有,玄武之力有了明鑫的融合,是那麼的完美。

  這樣沒有阻礙……已經不僅僅是交付身體力量這麼簡單的,而是……交付了靈魂……

  全心全意的信任,放棄了所有的戒備,完完整整的交付。

  玄武自然知道,明鑫這樣毫無保留的付出,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夏馨炎。

  將玄武之力轉移到熠熀身上之時,玄武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夏馨炎。

  這個女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讓身邊的人如此傾其所有的付出?

  媚狐現身,甘願獻祭;蛟龍騰雲,歷劫化龍;木之精魂,顯露本尊;千年靈獸,靈魂相托。

  這一個個,傾盡所有,是那麼的堅定,沒有半分的猶豫。

  別說猶豫了,就是想都沒有想。

  那種犧牲一切的念頭,彷彿在他們的心裡早就根深蒂固。

  他就不明白了,夏馨炎到底是有什麼魅力,竟然讓他們如此的全心全意交付一切。

  這些人,隨便的拎出去一個,絕對可以將天下攪得天翻地覆,雄霸一方。

  偏偏沒有一個人離開夏馨炎去外面爭奪自己的霸業,一柄柄曠世神器,甘願收斂鋒芒,寶劍入鞘的陪在夏馨炎身邊。

  這樣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見。

  轟的一聲巨響,玄武再也沒有辦法亂想下去,收回目光看向了對面,一片刺目的光芒閃現過來,好像是大片的光芒雲團,劈頭罩了下來。

  熠熀微微一笑,低低的吐出了兩個字來:「斷魂。」

  隨著熠熀的這一聲,夏馨炎感覺到一直沉默的斷魂終於有了動靜,一點銳利的光芒從她的身上閃出,好似流星一般的落入熠熀的掌中。

  光芒快速的擴展,在熠熀的掌中形成一柄光芒的大刀。

  刀的形狀是夏馨炎從來沒有見過的。

  此時的斷魂刀,比在她的手中要大了一些,長了一些。

  斷魂刀的光芒散去,夏馨炎這才看清楚,刀身清亮,就好像是水洗過的銀河一般,那上面還隱隱的有紋飾的暗紋,說是花卉不像,反倒像是古樸的文字,隱藏著亙古的秘密。

  斷魂刀,簡約卻不簡單,那種低調的奢華奪去了眾人的眼目。

  玄武與白虎自然是沒有太多的驚詫,他們早已熟悉斷魂刀的本來模樣。

  夏馨炎緩緩輕笑,果然,無論斷魂怎樣的認主,他心中的主人只有一人——熠熀。

  熠熀動了,手中的斷魂刀高高舉起,迎上那片壓頂的如烏雲一般的光團。

  在那樣刺目的光芒之下,斷魂刀竟然是絲毫不失半分光彩,靈動的光芒好像水波一般在刀身之上蕩漾,又宛如日月光華齊聚一身,天地之間無人可及。

  恍惚間,夏馨炎耳邊好似響起當日斷魂的聲音:「集天之魂、地之精、海之靈,附上冰雪冷峭,天火熾烈,兼有萬物生機。」

  「動用力量源泉,耗盡心血,鍛造了三年零三個月……」

  果然是沒有說錯啊。

  一直以來是覺得斷魂是柄無堅不摧的好兵器,卻沒有感覺到當日他所說的那種風采。

  原來,不是斷魂沒有,而是她的實力不夠。

  唯有在他真正的主人手中,在熠熀的手中,斷魂才能發出如此炫目的神采。

  就在夏馨炎注視斷魂熠熀的時候,玄武一直在注意夏馨炎,他看到了斷魂在夏馨炎身上離開,他也知道曾經斷魂認夏馨炎為主。

  看著斷魂在熠熀的手中大放光彩,她的臉上竟然沒有半分不悅,反倒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隱隱的,玄武大概有點明白,為什麼何浠源他們對夏馨炎如此不同了。

  她的胸襟比旁人要寬闊許多。

  那種淡然,沒有絲毫的嫉妒之心,如此坦蕩,試問天下有幾人可以做到?

  夏馨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熠熀和斷魂的身上,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玄武對她的觀察,以及玄武那些快速轉換的心思。

  熠煌的動作很簡單,只是輕輕的一揮,在旁人看起來,是那麼簡單利落的一揮,但是夏馨炎可是認識這一招。

  千芒斬!

  當日她也曾使用過,但是威力與熠煌所使用,絕對是沒有辦法比的。

  那時的威力與此刻熠煌使用出來,就好似皓月之下的燭光。

  「唔……」金翊被強大的力量衝擊,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

  這股力量並不是熠煌發出來的,而是倉瑤在見到熠煌的力量之後,又將攻擊的力量提高了。

  金翊讚了一聲:「好厲害。」

  宮主聽到金翊的低喃冷笑一聲:「主人自然是厲害。」

  宮主的話只換來金翊的譏笑:「就你這樣的眼力,注定了一輩子做人奴才。」

  金翊轉頭看向熠煌:「如此威力,卻無一絲力量外洩,熠煌不愧是神君。」

  單單從對力量的控制來看,倉瑤就遜色幾分。

  清冷的光芒閃過,密密麻麻的刀芒將頭頂的厚重光團直接劃劈成粉碎。

  兩種力量相撞,竟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熠煌的攻擊,就好像是灼熱的火線切過冰層一般,無聲無息卻帶來致命的傷害。

  成為碎片的不僅僅是迫人的光團,還有助倉瑤一臂之力的四神獸。

  在斷魂的刀芒之下,連具完整的屍首都沒有。

  當然平台之上也沒有鮮血淋淋碎屍遍地的噁心情景,那一記千芒斬,斬斷的不僅僅是倉瑤的攻擊,更是他身側的四神獸。

  至於平台,一點損傷都沒有。

  可見,熠煌對力量的控制精確到了怎樣恐怖的地步。

  神器配上熠煌的控制力,絕對是世上完美的組合。

  倉瑤身上血漬斑斑,看來,剛才那一下也是讓他受了傷,卻沒有性命之憂。

  踉蹌的後退,倉瑤的臉上沒有半分惋惜,好像剛才慘死的並不是他耗盡心血培養出來神獸。

  「你輸了。」熠煌收回手臂來,刀尖指著地面,冷漠的看著倉瑤。

  「神君,就算是毀了我的神獸,我依舊還有一招可以與你一決高下。」倉瑤臉上泛起輕鬆的笑意,隨意的往那裡一站,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就給人一種輕鬆自在之感。

  與剛才的針鋒相對完全不同,好像是卸下了所有負擔,一派輕鬆。

  「退下。」熠煌也感覺到了什麼,冷冷的說了一句。

  何浠源他們立刻的往後退著,給熠煌和倉瑤他們留了足夠的空間。

  倉瑤伸手,在自己的左手腕一劃,一溜血珠立刻的飄灑在身前,淋淋鮮血順著手掌緩緩留下,蜿蜒在修長的手指之上,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猛的抬起左手來,凌空快速的畫著繁複的符咒。

  隨著倉瑤指尖的動作,那猩紅的血液停留在空中,並沒有再次滴落。

  「妖神之力。」玄武驚愕的低呼著,惹得何浠源側目,「什麼是妖神之力?另外的神嗎?」

  「那是妖界的一人,據說此人雖為一隻妖卻蔑視天下,肆意縱橫,便是妖界之主他都不放在眼裡。」玄武低低的說著,「此人的能力,據說可以毀天滅地,堪比……」

  玄武的聲音頓了頓,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熠煌,接著低沉的說道:「堪比神君。」

  「還有可以與神君想抗衡的力量?」何浠源錯愕的驚呼著。

  現在倉瑤好像可以與熠煌實力相抗,也不過是仗著熠煌身上依舊有透骨釘,元魂乃是剛剛修煉完畢,還不穩固。

  玄武口中的妖神竟然有與熠煌相比肩的力量嗎?

  「力量據說如此,只是……」提到妖神,玄武似乎並不想多談,對於那個人有一種畏懼之感,「那人心狠手辣,行事從來沒有個定法,完全是隨性而為。視禮法為無物,肆意妄為。」

  「這,妖神之力……」越聽玄武說,何浠源心裡越是驚恐。

  玄武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鐵青,看來是極為擔心。

  「倉瑤,你竟然與妖神有了往來。」熠煌痛心的說道,為了得到神位,倉瑤就如此的無所不用其極嗎?

  「既然我得不到神位,那就大家誰都別得到。」倉瑤根本就不理會熠煌的話,繼續手上的動作,快速的落下最後一筆,轟的一下,平台之上一片紅芒。

  紅芒千丈,好似湧動的鮮血,濃烈的血腥味令人心驚膽戰。

  熠煌看了一眼這千丈紅芒,輕輕的吐出了四個字來:「亡魂血祭!」

  「想不到神君也知妖神的亡魂血祭。」倉瑤面色平靜,笑意淡雅,竟然恢復了初相見之時,那個仙風道骨,不染塵世的半神風姿。

  「這一亡魂血祭,足夠配上神君之尊了。」倉瑤清朗笑聲在這千丈紅芒之中聽起來是那麼的瘆人,令人頭皮發麻,手腳冰寒。

  熠煌將斷魂刀往旁邊一擲,直接伸手推出一掌,看似緩慢的一掌,卻令熠煌的鬢角見了冷汗。

  幽幽的一聲歎息,響在這極靜的平台之上,正是因為太靜了,那一聲幽怨的歎息彷彿就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這聲歎息的聲音,熠煌太熟悉了,心中警鈴大作。

  只是他反應的太慢了。

  漫天的火焰好像要將整個世界都焚燒乾淨,在他眼前熾烈的燃燒著。

  熠煌的力量發出根本就來不及收回,夏馨炎瞅著的就是這個工夫,熠煌來不及收回手,也無法阻止她。

  夏馨炎將火系力量發揮到極致,以靈魂為引,熾烈燃燒,整個人義無反顧的撲向了倉瑤。

  此時倉瑤的亡魂血祭已經發出,刺耳的轟鳴,引發了大地的劇烈顫抖。

  令人深深恐懼,無法抵抗的力量,竟然還沒有完全發散出來,就已經被熊熊火海包圍。

  倉瑤不敢相信的驚恐搖頭,踉蹌的後退,還沒有見過有人會迎著亡魂血祭撲上來。

  且不說半神了,就是真正的神獸,看看白虎膽顫的模樣就知道亡魂血祭的威壓有多強,可以令高高在上的神獸都無從反抗。

  夏馨炎還是人嗎?

  她怎麼敢撲過來?

  「馨炎,你瘋了!回來!」熠煌想都沒想的大吼一聲,哪裡還有身為神君的半分冷靜。

  「熠煌,你給我閉嘴!」夏馨炎全力撲過去的時候,同樣的大吼著。

  夏馨炎與熠煌這樣說話早就習慣了,就算知道熠煌是神君,她依舊沒有半分的膽怯。

  只是夏馨炎的這樣說話方式,倒是嚇到了旁人而已。

  「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跟倉瑤同歸於盡嗎?」夏馨炎冷冷的呵斥,令熠煌找不到半個字來反駁。

  匆忙的收回自己的力量要去搶救夏馨炎。

  這樣要是撲過去,撲過去的話……

  熠煌不敢想,只是這個念頭一冒出,從心裡就發出恐懼的顫抖。

  只是,夏馨炎的動作超出了熠煌的計算。

  明明他已經快要抓到夏馨炎的衣服,她的速度竟然陡然大增,那樣的速度加快絕對不是她可以做出來的。

  見到夏馨炎速度大增,旁邊的朱雀眼中露出一抹狠辣的笑意。

  「馨炎!」熠煌絕望的大叫,毫無形象,奮力往前一撲,忘記了自己身為神君的力量,沒有任何的技巧,只是想用自己的身體去將夏馨炎抱住,將她護在懷中。

  只是,晚了,終究晚了一步。

  夏馨炎的火焰與倉瑤的紅芒相撞,發出劇烈的爆炸之聲,震得人雙耳失聰,腳下趔趄,情不自禁的後退。

  本就重傷的金翊愣是被這一下給震得昏厥過去,至於宮主,早已是吐血昏迷,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燦亮的刀芒迅速的劃過。

  沒有半分花哨的招式,一刀就將倉瑤與夏馨炎的力量給分開。

  「斷魂?」玄武驚呼著。

  「斷魂沒有主人的時候,可以使用這麼強的力量嗎?」白虎問出了玄武的疑惑。

  斷魂是神兵利器不假,但是他依舊是兵器,這樣的可以令神君都忌憚會身死的力量,斷魂怎麼分開的?

  叮的一聲,斷魂刀斜飛出去。

  被力量反震同樣倒飛出去的夏馨炎,被熠煌穩穩的接住。

  熠煌焦急的檢查著夏馨炎的傷勢,看著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唇角不停的流淌,她一雙隨時都要失去神采的眼眸在往旁邊努力的看著,在搜尋著什麼。

  「馨炎,我沒事……」斷魂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斷魂刀已經失了那月華般的水樣神采。

  光芒一閃,斷魂變為了人形,面色蒼白的看著夏馨炎,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告訴夏馨炎,他沒事。

  見到斷魂依舊可以恢復人形,夏馨炎心裡一鬆,雙眼的神采立刻渙散,軟軟的癱倒在熠煌的懷中。

  「馨炎,你別……」熠煌才喊到了一半,就別夏馨炎微弱的聲音給打斷,「熠煌,你敢騙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馨炎……」熠煌此時心裡的震驚已經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只知道錯愕的盯著面色灰白的夏馨炎。

  見到熠煌呆呆發愣的模樣,努力的勾起了唇角:「不讓我、我來,你、你……早、早就打算,同、歸於盡……做夢!」

  最後兩個字,夏馨炎用盡了全部的力量說了出來,話一說完,頭一歪,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氣息微弱。

  熠煌將夏馨炎緊緊的抱緊在懷裡,慢慢的渡了一些力量過去,保護夏馨炎的心脈。

  力量探入夏馨炎的經脈之中,熠煌陡然一愣,仔細的查探夏馨炎經脈之中的異常。

  熠煌猛的轉身,低吼一聲:「朱雀!」

  旁邊的朱雀依舊挺身站立,面上毫無畏懼之色,聽到熠煌的質問,笑著問道:「神君大人,可有要事?」

  「你在馨炎身上做了手腳?」熠煌絕對不會看錯,剛才他查到夏馨炎的經脈之中有一處屏障。

  那個屏障設置的極為隱秘,要是往日夏馨炎的靈力等級不高,絕對會觸不到這個屏障,一定要六十五級靈帝以上才會顯現。

  屏障突破之後,夏馨炎的實力必然會大增,只是這樣的大增無異於飲鴆止渴,會帶來無窮的後患。

  就如剛才,夏馨炎的速度陡然提高,這個屏障的效果已經發揮。

  夏馨炎發出多少的力量,自身就要承受多少的力量。

  也就是說,剛才斷魂阻止的絕對及時,倉瑤就只是重傷無法行動,而夏馨炎卻是受了重創,生命垂危。

  「好高明的手法!」熠煌咬牙怒道,竟然傷了他的人。

  「以為在絕命窟中我沒有察覺到青龍的氣息嗎?」朱雀泛起慘然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瘋瘋癲癲,「你們都說我利用了青龍,我對他、對他要是沒有一絲感覺,怎麼會要與他一起另謀出路?」

  她還是有些喜歡青龍的,只是、只是,一直沒有認清自己的心罷了。

  「是嗎?」熠煌同樣的笑,只是那笑意如此冰冷,並未抵達眼底。

  熠煌輕輕的彈指,一點光芒飛向朱雀:「既然你對青龍如此唸唸不捨,何不去陪他?」

  朱雀愣怔的盯著那點光芒飛來,在眼前無限的放大,大到她只能看到那茫茫一片,在那一片光芒之中,有一個挺拔熟悉到令她心酸的身影。

  「青龍……」朱雀低聲的喚著,感覺到心口一痛,神智快速的飛散,眼中似乎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湧出。

  痛、卻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青龍,既然我對不起你,如今也算是對你的一點償還了。

  點點光芒飛散,世間再無朱雀之尊。

  隨著朱雀消散,熠熀突然的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愈發的冰冷,體溫快速的流逝。

  這樣的突變驚得熠熀神色大變。

  「哈哈……」倉瑤的大笑響起,「中了亡魂血祭的人難道還妄想活命嗎?」

  倉瑤的大笑,只是讓熠熀面色愈發的陰沉,聽著倉瑤刺耳的聲音一字一字清晰的傳入耳中:「無論是怎樣厲害的人,除非是斷魂那樣的毫無生命的兵器,不然的話,中了亡魂血祭必然會全身快速的衰竭而亡。」

  「就算是神君又如何,神君也不能讓時間停下。」

  熠熀抬頭,看了倉瑤一眼,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你以為本君會做無準備之事?」

  說著,一團白色霧氣從熠熀的掌心冒出,將夏馨炎整個人攏在了其中。冰冷的氣息令眾人打了一個寒戰,好恐怖的寒意。

  倉瑤感受到那股寒意之後,不可思議的低呼一聲:「寒煞?」

  寒氣之靈?

  「本君是不能讓時間停滯,卻可以讓馨炎傷勢不再衰竭!」熠熀抱著夏馨炎站起身來,不屑的看向倉瑤,眼角眉梢帶著譏諷冷意,凍得倉瑤瑟瑟發抖。

  「怎麼會?寒氣之靈不可能有這麼強的力量……」倉瑤不可思議的搖著頭,根本就不信自己雙眼所見。

  「寒氣之靈若是服用了千轉紅塵液,自然就可以有如今的力量。」熠熀低語著,凝視著懷中人,再也不去看臉色慘白的倉瑤。

  此時什麼都不如夏馨炎來的重要,熠煌眸光冰冷一片,吩咐著:「將人給我帶到九重天。」

  熠煌說罷,衣袖一擺,腳踏白雲直接飛昇。

  平台周圍,齊齊的應了一聲是,現出幾個人來。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神界周圍力量凝聚出來的人,將一幹不方便行動的人全都帶入九重天,當然朋友與敵人的待遇自是不同。

  緊張忙碌的一日,一日之後,所有的人全都清醒過來,只除了夏馨炎依舊躺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

  熠煌已經恢復了他神君的模樣,既然已經將倉瑤擒住,就沒有必要再去借助青龍的身體,也不用再來溫養靈魂,更不用青龍的身體遮擋他神君的氣息。

  坐在床榻邊上,熠煌是一言不發,外面大殿之上的人正惶惶不安的坐著,偌大的神殿鴉雀無聲就跟死殿一般的寂靜,靜得令人窒息。

  有腳步聲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熠煌面沉似水往中間的神位一坐,看都不看下面一眼。

  「馨炎還沒有醒過來?」段恆倪的話一出口立刻引來無數的白眼。

  這不是廢話嗎?

  要是夏馨炎醒了,熠煌能是這個反應?

  段恆倪委屈的接收著眾人的白眼,心裡直叫屈,他問問怎麼了?

  聽到段恆倪的話,熠煌抬頭掃了一眼神殿之下的眾人,有他在九重天可以打開,神界的靈丹妙藥給眾人服用,全部都恢復過來了,偏偏夏馨炎用什麼都沒有效果,這可如何是好?

  「神君,馨炎是被妖神之力所傷,所以……」斷魂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

  他是在關鍵時刻擋住了部分妖神之力,妖神之力對於他倒是沒有太大的傷害,只是被重擊。

  問題是,亡魂血祭對於血肉之軀的夏馨炎來說可是致命的,再加上朱雀在夏馨炎身上弄上的小手腳,夏馨炎的傷勢可謂是傷上加傷。

  要想將夏馨炎的傷勢醫治好,就要將亡魂血祭的力量化去。

  回到了九重天的熠煌,自然是已經恢復了神君之力,化去亡魂血祭是沒有問題,卻不能。

  若是強行化去,夏馨炎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住如此強的力量對抗,還沒等亡魂血祭的力量化去,夏馨炎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本君知道。」熠煌咬牙道。

  斷魂都明白的事情,他能不知道嗎?

  「熠煌,你一定要救馨炎。」段恆倪早就急得跟什麼似的了,也不管此時熠煌是個什麼身份,依舊說話如往常一般。

  熠煌並沒有理會夏馨炎,直接的站了起來,往後殿走去。

  這下可讓段恆倪急壞了,焦急的叫著,追了過去:「熠煌,你倒是想辦法啊。不能把馨炎就那麼扔下。」

  熠煌停住了腳步,回頭怒瞪著段恆倪:「我去找倉瑤!」

  他像是會把夏馨炎扔下的人嗎?

  就算他不要了整個神界也不能不救馨炎。

  一聽熠煌這麼說,段恆倪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倉瑤獨自坐在一間石屋之內,聽到厚重的石門開啟之聲,睜開了雙眼,笑了笑:「比我想像的要快。」

  「看來神君對夏馨炎倒是很上心啊。」對於倉瑤的話,熠煌情緒沒有半分的波動,沒有讓絲毫動怒的意思。

  「怎樣聯絡妖神?」熠煌單刀直入的問著倉瑤。

  「妖神?」倉瑤頗感意外的瞅著熠煌,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笑得彎下腰來,笑得眼角都有眼淚流出。

  「想從我這裡知道消息,是不是要付出什麼代價呢?」倉瑤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聲,上挑著眉毛,斜睨著熠煌。

  「你要什麼?」熠煌直接問道。

  倉瑤站起身來,走近熠煌,唇角輕彎的問道:「神君為何不自己去找妖神,相信以神君的實力,用不了幾日便可尋到妖神的所在。」

  「我等不及。」熠煌沒有半分隱瞞,平靜的說了出來。

  他不想去浪費時間,尋找妖神,他要用最快的方法將妖神找到,將夏馨炎救醒。

  他忍受不了夏馨炎一直昏迷不醒的模樣。

  「看來,夏馨炎對神君來說可真是非同一般啊。」倉瑤上下打量著熠煌,眼中有著戲謔的笑意,「既然如此,神君可以說是求人了。那是不是要付出代價?」

  「放你自由……」熠煌毫不遲疑的說道。

  「哈哈……」聽到熠煌的條件,倉瑤陡然大笑,似乎是在嘲笑熠煌的打算,「原來神君將我禁錮,沒有立刻斬殺處決,就是為了在這裡跟我談條件嗎?」

  「神君之位可以給你。」熠煌平靜的說著,語氣輕鬆。

  輕鬆的好像他讓出的並不是天下最尊貴的神位,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似的。

  「神位有何稀罕,若不是最後的關頭,夏馨炎出來壞事,如今坐在神位的人是誰還不一定呢。」倉瑤擺明就是不服氣那日的結果。

  亡魂血祭,那絕對是同歸於盡的招式,最後全看誰更幸運一些。

  只要留下一口氣,那他必然會成為神君。

  又怎麼會成為這階下囚。

  「你錯了。」熠煌淡漠的看著倉瑤,「就算是你殺了我,你也不會成為神君。」

  「為何?」倉瑤不服氣的問道,難道是因為他的能力不夠嗎?

  憑什麼熠煌就看輕他的能力?

  「倉瑤,你可知道為何神君是代代相傳,為何我不在的這幾千年,天地靈氣不足?」熠煌的話說完,倉瑤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盯著熠煌,難以相信的驚呼:「難道是……」

  熠煌點頭:「沒錯。」

  天地靈氣乃是五行所生,神獸神君,缺一不可,這絕對不是隨便出來一個人就能替代的。

  倉瑤腳步踉蹌的往後退著,直到後背撞到冰冷的牆壁這才停了下來,有些神經質的低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那他一直以來謀算的神位還有什麼意義?

  「若不是天地靈氣久不充足會發生大事,你以為我會選擇回來?」熠煌冷笑著說道。

  神君之位看似高高在上,同樣的也是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他。

  「好,你厲害!」倉瑤大手一揮,歇斯底里的喊著,「我可以與妖神聯絡,但是我要你付出代價。」

  「說!」

  「我要你的命!」倉瑤雙眼赤紅,陰毒的叫道,他就不信熠煌不怕死。

  「好。」哪裡想到,熠煌沒有半分猶豫,立刻答應,「我有條件。」

  對於熠煌的話,倉瑤冷聲譏笑,還是怕了。

  「馨炎傷勢好轉,你們不得傷她一絲一毫,我必自盡,傳你神力,保你神君之位!」熠煌說的斬釘截鐵,沒有半點遲疑。

  可是,聽到這個答案的倉瑤卻是臉色慘白如紙,要自盡的人,反倒像是他了。

  久久的倉瑤從懷裡拿出一塊兒晶石:「將此物捏碎,妖神便會前來。」

  熠煌接了過來,看著神色恍惚的倉瑤,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一字都沒有說出,轉身離開。

  在熠煌離開的時候,倉瑤聽到了熠煌一聲輕歎,那輕歎之中有說不出來的惋惜以及……心痛。

  倉瑤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的滑落在地,腦海中浮現著前些日子與熠煌的初次見面,那個時候他以為熠煌就是青龍。

  熠煌那時心事重重的目光,他還以為是青龍在後悔當日的事情,在心虛,現在想來,一切都有了解釋。

  熠煌不是在心虛,是看到他,看到他這個幕後主使時,心情太複雜了。

  原來、原來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想不到最後他才是那個戲台上的小丑。

  倉瑤雙手摀住了臉頰,有冰涼的液體順著眼角留下。

  就算到了最後,他也不得不承認,熠煌始終對他還是留有一份情誼在的。

  既然今生已然無緣,不知道來世還能不能再次成為神君的弟子,他一定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一定不會的。

  一滴清淚停留在勾起的唇角邊,淡淡的笑容凝固在倉瑤清秀的臉上,成為了永恆。

  熠煌拿著倉瑤給他的那塊晶石直接的到了大殿之上,想都不想的啪的一下捏碎。

  才捏碎,大殿之上立刻顯出一個空間通道的出口,一個人影緩步踱了出來。

  最先看到這個男子,並沒有人會去注意他的服飾,因為男子臉上的笑容就已經吸引了眾人全部的注意力。

  溫雅的笑,好似三月春風一般徐徐的吹入眾人的心田,那樣的溫暖。他整個人就好像溫玉一般的令人感覺到舒服,是那種放下一切防備的舒服感覺。

  「咦?怎麼不是個兩敗俱傷的場面?」殘忍的話語一出口,立刻將眾人對他的印象完全顛覆。

  實在不明白這溫雅如玉的翩翩公子怎麼會將這麼殘忍的話,說得如此平靜,就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

  「妖神。」全場唯一一個沒有被妖神氣勢所攝的熠煌開口。

  妖神優雅轉身,大大方方的面對著熠煌,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就是那個與神君對著幹的人。

  「神界的神君果然風采非凡。」

  男子聲音溫和,好像是山間清澈泉水緩緩淌過,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看來倉瑤是失敗了,果然是失敗了。」

  妖神的話,令眾人這才想起,這個人不就是幫著倉瑤的傢伙嗎?

  那不就是等同於他們的敵人?

  白虎等人對著妖神怒目而視,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人,恐怕妖神此時身上早已是千瘡百孔,不知道有多少對穿的窟窿了。

  偏偏在這扎死人的目光中他依舊坦然處之,好似立於暖陽之下,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你明知道倉瑤不可能成功,為何還要幫他?」熠煌一直都很疑惑這件事情。

  既然都能成為妖神,他必然是知道就算倉瑤殺了他,也不可能登上神位。

  「幫他?」妖神極其詫異的看著熠煌,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他震驚的消息,「我可沒有幫他。」

  熠煌眉頭一皺:「那你教給他亡魂血祭?」

  「哦,你說這個啊。」妖神不緊不慢的說道,「他來求我,我又很無聊。看一場神位爭奪,不是很有意思嗎?」

  妖神的聲音依舊是如泉水一般的清澈,只是聽到何浠源等人的耳中,全都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是泉水沒錯,只不過是冰山之上剛剛融化的泉水,太冷,冷得刺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妖神的身上,傳遞著同樣的一個消息——瘋子!

  要是說今日站在這裡的是倉瑤,他這麼說話還可以。

  如今站在這裡的是熠煌,也就是說他此時是處於神君的對立面,還敢如此的大放厥詞,他真的是不想活了。

  到現在他們終於相信了玄武的話,這個妖神果然是狂妄之極,藐視一切世俗法理,連神君都不放在眼裡,這樣的人不是有特殊的本事,就是瘋子。

  要知道,無論是妖主還是魔王都是比神君低上一等的,可以說神君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他這樣跟熠煌說話,真是瘋了。

  妖神是瘋子嗎?

  顯然不是。

  所以,他必是一個立於世俗之外的強者,強到可以與神君對抗的強者。

  妖神說完,看著熠煌,他等著熠煌暴跳如雷亦或是驟然出手,無論是哪樣的反應他都不會意外,只是熠煌定定的注視著他,沒有一絲不悅。

  這樣的冷靜,讓妖神大感意外。

  「本君求你。」簡單的四字出口,妖神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他縱然是沒有見過熠煌,但是神君之名幾界皆知,他、竟然也會用求字嗎?

  「化解亡魂血祭。」熠煌無視妖神的震驚,一字一字清晰的說道。

  現在只要眼前的妖神可以平和的化解掉夏馨炎身體內肆虐的亡魂血祭,他不能冒險,只要可以化解,他做什麼都可以。

  妖神收起了眼中的狂妄,認真的問道:「是何人受傷?」

  「夏馨炎。」熠煌回答著,看到了妖神的眸光閃了一下,顯然,他不接受這個答案,「我的愛人。」

  妖神凝視著熠煌,追問道:「她是因何而傷?她代你出手嗎?」

  提到這個,熠煌心頭劇痛,眼眸微垂:「她猜到了我會與倉瑤兩敗俱傷,趁我力量外放來不及阻止之時出手……」後面的話熠煌沒有說下去,只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

  熠煌的聲音很平靜,但是他眼中的痛,妖神半分都沒有錯過。

  「好。」妖神的一句話,讓熠煌驚喜的看過去,他真沒有想到這個狂妄不羈的妖神會答應。

  熠煌剛想讓妖神去後殿給夏馨炎醫治,卻聽到妖神下面的話:「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熠煌急急的問道。

  別說是一個條件了,就是十個、百個,他也會答應。

  妖神定定的凝視著熠煌半晌沒有說話。

  熠煌奇怪的看著妖神,然後看著他動了,在他的注視下優雅的走了過來,在他面前緩緩的單膝跪地。

  妖神的舉動令何浠源等人大感意外,比看到神界崩塌還要恐怖。

  剛才是誰在大殿之上,神君面前大放厥詞?

  剛才是誰在眾人面前,肆意妄為,藐視一切的?

  現在這是怎麼了?

  妖神單膝跪地,烏黑長髮好似潑墨瀑布一般,順滑而下,披散在身後:「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要神君的一個承諾。」

  熠煌真的是被妖神的舉動驚到了,看著剛才那個刀芒一般的人,此時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單膝跪倒在他的面前,突然的轉變,讓他無法適應。

  好在熠煌身為神君,極快的平靜下來。

  「什麼承諾?」熠煌沉聲問道。

  那清泉一般清涼的聲音響了起來:「必要之時,神君救一條命。」

  「誰?」熠煌追問道,能讓妖神如此懇求的人,絕對不簡單。

  難道說是妖神得罪了什麼人,有人要取他性命?

  不對。

  熠煌直覺的認為妖神絕對不是在向他要求救他的性命。

  看妖神的反應,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肆意而為,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命去求人。

  「一個我還沒有找到的人……」妖神放柔了嗓音,清泉之聲,不見半分的冷冽,柔柔如一泓春水。

  「你的實力絲毫不遜於我。」熠煌覺得好笑,要說救人,妖神的實力也不見得達不到。

  「妖,終究是妖,即使被謬傳為妖神,也依舊是妖。」妖神笑了,溫和的笑意如春風一般蕩漾開來。

  熠煌明白了妖神的意思。

  要說救治,神的力量確實是比妖要厲害一些。

  但是,以妖神的實力,就算是比他差也不會差太多。

  難道為了這微乎其微的差距,他便可以下跪求人嗎?

  被傳為妖神,顯然他也默認了這個挑釁神界的威嚴的稱號。

  連神界都不怕的妖神,竟然會怕這微乎其微的差距。

  就為了這點點微乎其微的差距,他可以拋開自己的驕傲,斬去所有的鋒芒,下跪相求。

  可見,要救的人對於他來說何等的重要。

  「好。我答應。」熠煌點頭說道,「若是他人你來討回此承諾,本君必然傾盡全力。」

  「多謝神君。」妖神長身而起,黑亮長髮隨之飄動,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柔順的服帖在他的身後。

  這隨意披散的烏髮,並沒有減損他半點溫潤如玉的形象,反倒在溫雅之中平添了一份不羈之態,愈發的令人癡迷,移不開雙目。

  「請。」熠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妖神去醫治夏馨炎,他再怎麼對妖神的舉動震驚,也不會忘記夏馨炎的傷勢。

  任何事情都沒有夏馨炎的傷勢重要。

  他可以為了夏馨炎去求妖神,妖神也可以為了那個人來求他,看來他們兩個人至少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心裡有一個比自己重要千百倍的人。

  到了臥房,熠煌停留在屋外,等著妖神的救治。

  他一點都沒有去懷疑妖神會對夏馨炎做什麼。

  妖神縱然是在外名聲不太好,甚至是被人形容得那麼的冷血殘忍,但是在剛才他單膝下跪,求他一個承諾之時,眼中的神情,他是不會錯認的。

  那是用盡全部心血要求那一份承諾,妖神不會讓那個承諾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所以,妖神會盡心醫治夏馨炎。

  他不瞭解妖神,卻瞭解這樣深深愛著一個人的心情。

  兩個時辰之後,妖神從屋中緩步步出,神色之中滿是疲憊。

  縱然疲憊,卻依舊風度翩翩,沒有了大殿之上請求承諾之時的謙卑,溫潤之中帶著耀目的鋒芒。

  「答應神君之事,在下已然做到。還望神君不要忘記今日許諾。」妖神再次找熠煌確認。

  「本君,斷然不會忘記。」熠煌重重點頭。

  得到了熠煌的保證之後,妖神轉身,大步的離開。

  看著妖神依舊挺拔的背影,熠煌輕輕的搖頭,到底是怎樣的女子令狂妄不羈的妖神如此?

  消除亡魂血祭的力量,消耗力量巨大,妖神看似如常,但是,在他的面前,又怎麼能掩蓋得住他腳步的虛浮。

  步出九重天,卻不用空間通道,顯然,妖神的力量耗費得連空間都無法打開。

  這也是妖神為了那個女子要的一個承諾,若不是因為他記掛那個女子,恐怕妖神斷然是不會答應他的請求的。

  這麼耗費心血之事,誰會去做?

  莫名的,對這個被外界傳得名聲不堪的妖神有了一絲好感,不為別的,只為與他同樣的對愛人的心意。

  轉身,進入了房間。

  果然,床榻之上,夏馨炎正睡得安穩。

  過去查看,除了亡魂血祭的力量被化解了,就連身上的傷勢都好了。

  看來妖神為了那個承諾是真的做到了極致,不惜在化解了亡魂血祭之後,又耗費心力的為夏馨炎療傷。

  這個妖神倒真是聰明,知道夏馨炎對他的重要,如此討好。

  越是如此,熠煌越是對妖神在意的女子好奇。

  到底是怎樣的女子令他如此癡情?

  正想著,床上人嚶嚀一聲,惹得熠煌趕忙緊張的問道:「馨炎,感覺怎麼樣?」

  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中有著一瞬間的迷茫,稍後目光就落在了熠煌的臉上,唇邊勾起了一絲淺笑:「熠煌。」

  開口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有一種慵懶的誘惑,好像是柔柔的柳葉輕輕的搔了一下熠煌的心頭,癢癢的。

  「痛嗎?」熠煌壓下心頭的悸動輕聲的問著夏馨炎。

  夏馨炎輕柔的笑著,伸手給熠煌,命令道:「扶我坐起來。」

  熠煌寵溺的笑著,溫柔的將夏馨炎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怎麼樣,痛就說話……唔。」

  熠煌的話全都被一聲痛呼給打斷,不解的揉著自己的胳膊,夏馨炎這一下擰的太狠了吧。

  「熠煌,咱們該算算總賬了吧?」夏馨炎似笑非笑的窩在熠煌的懷裡,仰頭看著他。

  夏馨炎笑意盈盈的模樣,看得熠煌心裡直發毛,這才想起來好像那件事情夏馨炎一直都是憋著氣的。

  熠煌認命的歎息一聲,果然還是躲不過去。

  「你身體沒事了?」熠煌先問了這麼一句,不管夏馨炎想幹什麼,他要確定她沒事才好。

  「我現在很好,放心。」夏馨炎笑瞇瞇的瞅著熠煌,一點都沒有放鬆談正事的意思。

  「好吧。」熠煌輕歎一聲,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離開我就想來這裡跟倉瑤同歸於儘是吧?」夏馨炎語氣輕鬆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倉瑤想要跟你同歸於盡的?」

  熠煌自然不會再隱瞞夏馨炎,一五一十的說道:「在魔界的流放之地。」

  夏馨炎沒有追問,就等著熠煌自己說出來。

  「早就懷疑這種事情不是朱雀可以想到的,而且當年的事情疑點太多。要說是金翊為主謀,為何在倉瑤回來之後,金翊又如此快速的退去?所以,在看到我的一縷元魂被放在魔界流放之地,我就知道倉瑤對神界勢在必得。」

  「放到?」夏馨炎疑惑的問道,開始的時候不是說那是神君自己隱藏起來的嗎?

  「當日青龍在我面前自裁,我的身體受到巨大損傷,本就不會神魂飛散,但是聽了青龍的話之後,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將計就計,進入了青龍的身體。」

  「做出與神君交手兩敗俱傷的模樣,然後就是被金翊嘲笑,來了個鏟草除根,被釘下透骨釘。那個地方是神界的邢台,就算是半神到了邢台也跑不了,金翊倒是會選地方。」

  「真是因為他選了邢台,我才愈發的覺得奇怪,外人是怎麼知道神界邢台的?」

  「我殘留了一絲混沌神魂,其實還是有點意識的,只有我能與之溝通。接著透骨釘的封印,我也封印了自我的記憶,這樣才可以將自己當做真正的青龍,封入銀簪之內。」

  「潛意識裡我告訴過自己要不停的修煉,直到解開了幾個封印之後,屬於我自身的記憶才恢復。」

  熠煌笑著緩緩講述道:「就算是恢復了意識,我依舊是假扮青龍。」

  「到了魔界放逐之地,你與你的元魂溝通過知道是倉瑤所為了是吧?」夏馨炎想了想說道,「不對,你更早之前就知道了。」

  第一次陪著熠煌來神界的時候,他的神色就很複雜,掙扎。

  「以前只能說是八成肯定,與元魂溝通之後,是百分百肯定。」熠煌輕歎著,「所以,我去取了天地精魄。」

  他那個時候還在試探倉瑤,希望倉瑤可以回心轉意。

  倉瑤所說的好好溫養,溫養的根本就不是神君的元魂,而是他自己的力量。

  「從那縷殘留的元魂之中,我知道是倉瑤將它送到魔界流放之地去的。既然想到魔界流放之地,不得不想到妖神。」

  「為什麼?」夏馨炎奇怪的問道。

  剛才妖神給她醫治的後期她隱約有點印象,恍恍惚惚間看到的好像是一個溫雅如玉的男子,那人隱約間說了一句話:「神君對你倒是情深義重,讓我這個妖神都望塵莫及啊。」

  那時她才知道為她醫治的人是傳聞中行事莫測的妖神,能把這種人找來給她療傷,顯然熠煌是費了不少工夫。

  「魔界的人是絕對不會把神君的元魂存放自己的位置的,可以在魔界放上神君的元魂,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沒有被魔界發現也只有妖神。」熠煌解釋道,「妖神一向是喜怒無常,行事莫測,雖說不知道倉瑤是如何與妖神結識的,但是已經都認識了,又怎麼會不向妖神要一個同歸於盡的方子呢?」

  「原來如此。」夏馨炎輕歎一聲。

  「所以……」熠煌還想說,卻被夏馨炎打斷。

  「所以,你就想了個法子,偷偷的從夢裡告別,把我給扔下了?」

  熠煌一聽夏馨炎語氣不善,心裡一個哆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生死都不怕,怎麼這世間就獨獨害怕夏馨炎這個女人呢?

  「也不算是扔下……」熠煌小心的辯白著,「你還是會找來的,我知道。」

  「知道你還做那種蠢事?」夏馨炎氣不打一處來,熠煌這麼聰明的人也會辦這麼傻的事情。

  腦子當時是短路了還是打結了?

  被夏馨炎這麼一罵,堂堂神君是啞口無言,就這麼豎著耳朵任由夏馨炎罵。

  看著熠煌這麼老實的模樣,夏馨炎伸手摸上了熠煌的臉頰,在熠煌詫異的目光中挑眉問道:「這就是你本來的模樣?」

  熠煌這才想到,他已經恢復了真身,夏馨炎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竟然無半分驚詫。

  彷彿是看穿了熠煌的疑惑,夏馨炎輕笑軟語:「自己的愛人我又怎麼會認錯呢?」

  從剛才的疾風驟雨突然的轉換到此時的和風陽光,這其中的巨大落差讓熠煌一時無法適應,呆呆的發愣。

  而且她依稀記得,昏迷之時,全身的冰冷以及倉瑤的話。

  寒煞啊,當初的千轉紅塵液熠熀並沒有服用,而是給了寒煞,留了這麼一手就是怕有什麼突然的事情發生保護她嗎?

  難怪那次熠熀的修煉時間如此之長,用自己的力量強行解除封印還要不讓她看出來,果然是辛苦他了。

  熠熀啊……

  夏馨炎笑著起身,堵住了熠煌的雙唇,熠煌立刻清醒過來,化被動為主動。

  這一刻他可是等了很久,忍得他都快內傷了。

  激烈的火花迸濺,亂了兩人的心神,快到無法呼吸的時候,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熠煌,你以前一直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吧……」夏馨炎的聲音沙啞,反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媚態,勾得熠煌心裡起火。

  只不過,她的那個說辭,實在是……彆扭。

  「不是我的身體而已。」熠煌更正著,此身體原因非彼身體原因,他可不想讓夏馨炎誤會。

  「如今是你的身體了吧?」夏馨炎的話讓熠煌愣住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還沒等熠煌反應過來,突然的身體一旋,後背碰到了床榻。

  夏馨炎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看得熠煌心裡陡然一跳,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劃過,他怎麼有種感覺,好像是老鼠落到了貓的手裡?

  夏馨炎根本就不給熠煌過多的思考時間,手一揚,厚重的床幔飄然落下,將兩人的身形隱去。

  不大一會兒裡面響起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夏馨炎的一聲悶哼。

  「馨炎……」熠煌的聲音沙啞,焦急中透著關心。

  「閉嘴!」夏馨炎咬牙低吼,天殺的,誰來告訴她,怎麼會這麼痛?

  熠煌被夏馨炎罵的也不敢說話,難受的忍著。

  等了半晌之後,熠煌小心的試探著:「馨炎……」

  「嗯?」不耐煩的哼了一聲,算是詢問。

  「難受……」熠煌委屈的嘟噥著換來的是夏馨炎惡聲惡氣的低吼:「忍著!」

  「可是……」熠煌剛想要辯解,卻換來夏馨炎的冷笑,「你放棄了我一次,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畢竟我是沒人要的東西,隨便就可以扔。」

  此話一出,嚇得熠煌再也不敢亂動,再難受也是流著汗忍著。

  叮鈴鈴有清脆的鈴聲響起,熠煌側首看到那銀鐲子正置於夏馨炎的衣裙之中。

  熠煌驚喜的伸手一把撈了過來,還沒有看清楚卻被夏馨炎給奪了去。

  「馨炎……」半是哀求半是委屈的聲音響起,「我的……」

  「你給扔了。」夏馨炎冷冷的說道。

  「我……」想要辯解,卻再也沒有說下去的勇氣,熠煌心虛的別開了眼眸。

  看著熠煌如此,夏馨炎晃了晃手中的銀鐲子,問道:「想要嗎?」

  「想。」熠煌立刻急急的應著,毫不猶豫。

  「那麼日後都要跟今天這樣……你行嗎?」夏馨炎意有所指的促狹笑著。

  「好。」熠煌想都不想的回答。

  熠煌的一個好字,讓夏馨炎心都化成一灘春水,俯下身,將銀鐲重新的套在了熠煌的手腕上。

  緊緊的將他擁住,感受著他急促的心跳。

  她的愛人啊,終於平安無恙,真好。

  清脆的鈴聲,響了許久許久,傳遞著幸福的聲音。

  門外段恆倪的臉色都綠了,高抬腿輕落步的慢慢往外走著。

  他不過是進來想打探一下夏馨炎的情況,哪裡想到聽到了這麼一出。

  這要是讓熠煌知道他知道某人是下面的那個,他還不被滅口?

  就熠煌的那脾氣絕對會的。

  段恆倪刺溜一下就溜走了,他決定了,這件事情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的。

  等到次日,熠煌與夏馨炎一同出現眾人見到夏馨炎安好,也是分外開心。

  「沒事真是太好了。」蓮枝笑著去揉夏馨炎的頭,「你個笨丫頭倒是真嚇壞我了。」

  夏馨炎挑眉,輕輕的喚著:「恆、蓮枝、阿浠、明鑫。」

  夏馨炎一個一個的叫著他們的名字,何浠源他們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應著。

  點到名的人全都應著,夏馨炎滿意的點頭,然後出手如電一個一個的敲了過去,一人吃了一記爆栗。

  四個人揉著自己頭,表情各異,唯有段恆倪最直接膽大:「馨炎,幹什麼打我?」

  「你說呢?」夏馨炎的聲音森冷,令人不寒而慄。

  段恆倪動了動唇,是再也不敢說什麼。

  四個人全部噤聲,夏馨炎看著他們低頭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夏馨炎都破功了,那四個人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被夏馨炎這麼一嚇又怎麼會放過她?

  一番笑鬧是免不了的。

  很快的,夏馨炎就收斂了笑意,問著熠煌:「神獸的事情怎麼辦了?」

  她可是冒牌的朱雀,總不能讓她一個人類變成朱雀吧?

  「這件事情不用費心,只要時間足夠,會有新的朱雀誕生的。」熠煌笑著說道,「四神獸的傳承有他們的天地法則,這次事出突然,才會如此的。」

  他佔據著青龍的身體,所以不能判定青龍已死,至於朱雀還活著,自然都無法產生新的朱雀與青龍。

  「那玄武的力量呢?」夏馨炎轉頭看著玄武,還不放心的將明鑫拉到了身邊,她才不要讓明鑫成為某個人的附屬呢。

  萬一哪天要是玄武一不小心把明鑫真的給煉化為一體,明鑫豈不是太慘了點?

  「只要假以時日,我的力量必然會完全恢復。」玄武趕忙澄清,生怕慢了一點,就會被夏馨炎給吃了,她那神情真的像是一個護崽兒的母獸似的。

  難怪明鑫他們如此全心全意的為她付出,她亦是同樣的傾其所有。

  「呼……」夏馨炎長出一口氣,這才放心下來。

  「那阿浠怎麼辦?」夏馨炎轉頭看向熠煌,何浠源成了龍,不會真的化為青龍吧?

  「自然是真的青龍。」熠煌笑著說道,「與其等著其他青龍誕生,阿浠已經歷劫化龍又何必再費工夫?」

  「那蓮枝豈不是要……」夏馨炎眉頭緊皺,她才不要,蓮枝身為木之精魂,難道要次次飄散,融到何浠源的身體內嗎?

  上次在魔界流放之地,熠煌就告訴他花卉的精魂有多麼的罕有,修煉多麼不容易。

  蓮枝幫助何浠源那不也是要耗費自己的修為嗎?

  「我會教給阿浠青龍的修煉之法。」熠煌笑著說道,摸了摸夏馨炎的纖細腰身,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低語著:「還痛嗎?」

  「滾!」極其壓抑的一聲低吼,外加手肘一錘,打在了熠煌的胸口。

  熠煌抬頭看著夏馨炎紅得要滴血的耳垂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似的。

  段恆倪看著熠煌與夏馨炎之間的小動作,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熠煌有什麼好得意的?

  還不是讓馨炎給制服了?

  正這麼想著,突然的感覺到兩道凌厲的目光刺過來,忍不住側目,正好看到熠煌別有深意的目光,嚇得段恆倪一個哆嗦。

  熠煌他、他知道了?

  熠煌挑了挑眉,用眼神無聲的在警告著段恆倪,以為他不知道嗎?

  段恆倪瑟縮了縮,往何浠源的後面不停的縮著,躲避熠煌的目光,好可怕,他什麼都沒幹。

  什麼都不知道。

  段恆倪立刻用眼神向熠煌表示他的無辜以及不知情。

  熠煌對於段恆倪的反應很滿意,拉著夏馨炎說道:「薛陌他們還在下面,你過去看看吧。他們一直都很擔心你。」

  「好。」夏馨炎點頭,離開去找薛陌他們。

  熠煌轉頭,走向另外的地方,進入石室看到倉瑤坐在地上,身體早已冰冷。輕歎一聲走了過去,緩緩的蹲了下來。

  倉瑤唇邊的一抹笑,以及臉頰的淚痕刺痛了熠煌的雙眼。

  伸手輕輕的一拍倉瑤的額頭,倉瑤身體化為淡淡光芒飄散而去,化到神界的層層白雲之中,再無蹤跡可循。

  熠熀輕歎一聲,站起身來,轉頭,遙望著點點光芒隱入雲層之中,幾千年的相處,看著倉瑤從一個稚嫩少年成長為挺拔青年,其中傾注的心血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

  如夜黑眸之中翻滾著太多的情緒,一如熠熀此時的心情。

  步出石室之外,眼前有淡淡雲霧飄過,帶著微微的濕涼,一直侵到骨子裡。

  另外一邊,夏馨炎去到了五重天,有熠熀告訴她如何與神界無處不在的力量相聯繫,她自然是輕鬆的見到薛陌等人。

  簡單的將事情全都說了一遍之後,薛陌平板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變化,反倒是杭湘瑛如釋重負,將夏馨炎輕輕的摟在了懷裡,低呼著:「傻丫頭。」

  為了自己的男人捨命相救,兩個人找到了共通之處,讓杭湘瑛愈發的疼愛親近夏馨炎。

  「師母也很傻啊。」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看老師這樣,師母都不離不棄的。」

  「錯了。」杭湘瑛伸出纖細的食指輕輕的一點夏馨炎的額頭,「是他對我不離不棄。」

  「哦,原來是這樣啊。」夏馨炎瞭然的點頭,「能做到不離不棄真是好男人啊。萬一老師要離開呢?」

  「他敢!」杭湘瑛唇邊帶著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帶著一股肅殺之氣,聽得人頭皮發麻。

  薛陌苦笑連連,這兩個女人湊到一起,怎麼身邊的人總會「倒霉」?

  「師母,要不這樣吧,把老師的容貌變回來。」夏馨炎在杭湘瑛身邊輕語著,「你看如何?」

  杭湘瑛眼睛一亮,驚喜道:「真的可以?」

  「熠熀應該可以吧。他可是神君。」夏馨炎撇了撇嘴,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神君的名號豈不是浪得虛名?

  「可以的。」夏馨炎的腦海中突然的響起了熠熀的寵溺笑聲。

  夏馨炎一驚,在心裡驚愕的反問:「你監視我?」

  「馨炎,你可是忘記了,這裡是神界。」熠熀的話不言而喻,他身為神君,神界內發生的事情,他可是都知道的。

  「得瑟。」夏馨炎在心裡抱怨了一句,不再理會熠熀,接著跟杭湘瑛說道,「知道師母與老師都不介意容貌之事,但是可以恢復為什麼不恢復呢?等到明日去九重天讓老師恢復容貌吧。」

  「馨炎,多謝。」杭湘瑛激動的抓住夏馨炎的小手,感激的說道。

  她是不介意薛陌的容貌,但是她怕薛陌覺得委屈她,她真的不想薛陌為了此事有所顧慮,還是恢復更好。

  「師母何需如此?」夏馨炎笑著回握著杭湘瑛的雙手,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這才去旁邊的房間找方家姐弟以及董雲濟。

  「馨炎,恭喜成為朱雀。」方玲喻笑呵呵的跳到夏馨炎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夏馨炎。

  夏馨炎無奈的苦笑,伸手一拍方玲喻的頭:「只是暫時。」

  有誰見過一個人類當神獸的嗎?

  「還說我,我還沒說你們呢。」夏馨炎說道,「你們是玄武的直系血脈,一點消息都沒有漏出來啊,還假裝去學院學習。」

  「玄武大人不讓說啊。」方玲喻笑著說道,「而且,我們去學習,不是僅僅在那個學院,還去過其他的世界。玄武大人特意的讓我們多走動一些地方。也是想找找其他神獸的下落。」

  「那董雲濟是怎麼回事?」夏馨炎突然的湊到了方玲喻耳邊,小聲的說道,「我怎麼記得玄武在知道董雲濟的時候,很驚訝。這個可不是玄武安排的吧。」

  「我、我們是偶然碰到的。」方玲喻臉頰嗖的一下就紅了起來,「然後從學院開始就一起修煉了。」

  方玲喻特意的加重了修煉二字,這樣的欲蓋彌彰,惹得夏馨炎大笑不已。

  「累了去休息一會兒。」董雲濟說話的聲音還是清冷的,但是細聽就可以聽出來,對方玲喻說話之時夾帶著無法錯認的溫柔。

  方玲喻臉紅的微微頷首,跑到了自己弟弟那邊。

  「我感覺到了玲喻身上的玄武之氣,我身上帶著的冰寒之氣屬於玄武的屬性,對玄武之氣自然要敏感許多。」董雲濟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與方玲喻之間的特殊關係。

  夏馨炎看了看董雲濟,鄭重的問了一句:「並非因為玄武之氣?」

  「絕非!」董雲濟更為鄭重的回答著,他知道夏馨炎是擔心什麼。

  以為他因為玄武之氣吸引,才對方玲喻有感覺的。

  絕對不是,他分的很清楚。

  「那就好。」夏馨炎得到了董雲濟的保證之後,放鬆的笑了出來,用力的拍了拍董雲濟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

  董雲濟笑了笑,那清清冷冷的笑容,別說,還真是迷人。

  又與方家姐弟董雲濟他們說笑了一番,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熀的聲音:「馨炎,該回來了。」

  「你又監視我。」夏馨炎嘟噥著,她心裡倒沒有什麼不滿,不過就是喜歡跟熠熀唱反調,覺得熠熀那無奈又寵溺的模樣實在是好玩極了。

  熠熀的聲音頓了頓,才揶揄輕語:「我是怕你太累,體力不濟。」

  「滾!」夏馨炎在心裡怒吼一聲。

  尤其是熠熀剛才那特意放緩壓低的聲音,一聽完,她就全身發熱,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應該早就紅透了。

  「我有事先回去了。」夏馨炎匆匆的扔下一句,跑了出去。

  弄得方玲喻疑惑的看著,突然之間面紅如血的夏馨炎,這是怎麼了?

  夏馨炎一邊往九重天飛奔一邊在心裡憤憤的與熠熀溝通著:「你給我等著。」

  「馨炎,我是怕你太累,不如以後……」

  「以後你個大頭鬼,做夢!」夏馨炎低吼著,該死的熠熀,以前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怎麼變得如此無賴?

  腦海中傳來熠熀的大笑,卻再也不多說一句,他知道繼續下去可是會把夏馨炎給惹毛的,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回到九重天,見到熠熀之後,夏馨炎劈手就抓過他的衣襟,怒叱著:「你……」

  旁邊的何浠源他們驚訝的看著,熠熀這是怎麼惹了馨炎了?

  「我剛剛去看了金翊。」無視夏馨炎的怒火,熠熀慢條斯理的說道。

  一句話成功的將夏馨炎的注意力給引開,果然,夏馨炎的怒火全消,正正經經的問道:「怎樣?」

  到底是怎麼處置的金翊?

  「他實力不錯,只是走錯了路,若是殺了,有些浪費。」熠熀跟夏馨炎說著他的處理方法,「我覺得還是將他的記憶抹去,留下他比較好。」

  「記憶抹去?」夏馨炎點了點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熠熀已經自然的攬住她的腰身,她依舊順著熠熀的話往下說著。

  「是的,抹去記憶,留下他的力量。為神界所用……」熠熀跟夏馨炎一邊解釋著一邊往後殿走去。

  「方法是好,問題是抹去記憶的方法保險嗎?若是他哪天想起來,豈不是後患無窮?」夏馨炎擔心的看著熠熀,不由自主的跟著熠熀的腳步往後殿走,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要去的方向。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熠熀的身上。

  「其實,這個問題還是有點複雜的,我去跟你慢慢的解釋清楚。」熠熀柔聲的說著,一副絕對不會隱瞞夏馨炎的樣子。

  段恆倪無語的重重一拍自己的額頭,在心裡低呼著,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身為神君可以如此不要臉嗎?

  竟然誘惑夏馨炎,轉移話題。

  不是誘惑,是誘騙,往後殿去,裡面又沒人,那絕對是熠熀的天下,他要是把夏馨炎給怎麼樣了,誰能知道?

  夏馨炎真是太善良了,太擔心熠熀的安危了。

  熠熀太可惡了,竟然欺負他們家的馨炎。

  卑鄙!

  無恥!

  熠熀這個傢伙,太腹黑了。

  過了半晌之後,突然的一聲慘叫從後殿傳來,嚇得大殿之上的眾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這聲音,不是熠熀的嗎?

  想都不想的衝了過去,到了後殿的殿門外,正好聽到夏馨炎得意洋洋的大笑:「算計我?你還嫩了點兒。」

  衝到殿門外的眾人差點沒收住去勢撞到門上,裡面的情況不用想也知道,某人算計不成反被算計。

  「你們神君無事,我們會好好的溝通一些問題,各位請回吧。」夏馨炎輕鬆的笑聲讓眾人齊齊的轉身離開,同時心裡都在為熠熀捏了一把汗。

  神君,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段恆倪嗤笑一聲,是了,熠熀腹黑,馨炎也不是簡單人物,這兩個人碰到一起,可是有好戲看嘍。

  至於是誰勝誰負,管他呢,反正還有漫長的時間,慢慢溝通去吧,只是不要太「慘烈」才好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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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師母,別擔心。老師不會有事的。」夏馨炎低聲安慰著身邊的杭湘瑛,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撫著她。

  「我沒擔心。」杭湘瑛努力的扯動唇角,讓自己看起來很好似的說著。

  夏馨炎無語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袖,然後抬眸對著杭湘瑛無奈的笑著:「師母,你在扭下去,我的袖子就要破了。」

  「啊?」杭湘瑛不明所以的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正情不自禁的擰著夏馨炎的衣袖,那袖子早就被她弄得成一團,皺皺的。

  「啊!我不是……」杭湘瑛話說了一半,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只好望著夏馨炎苦笑不已。

  是的,她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薛陌要恢復以前的容貌,她就緊張不已。

  從薛陌跟著熠煌進去開始,她的心臟就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師母,熠煌不會把老師吃了的。」夏馨炎笑著跟杭湘瑛打趣。

  「你這丫頭……」杭湘瑛嗔怪的輕彈了夏馨炎額頭一記,知道夏馨炎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她就是心裡發慌。

  「就怕沒有辦法恢復容貌。」杭湘瑛低頭輕語著,「你不知道那個死傢伙,表面看似不在意他的容貌,其實,生怕委屈了我,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不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

  「好像我把他鎮住了,他心裡還是有個疙瘩的。」杭湘瑛越說越氣,憤憤的對著夏馨炎說道,「你說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在意沒什麼用的容貌做什麼?」

  「那還不是因為想給師母最好的。」夏馨炎笑著說道,「正是因為在乎才在意的。」

  若不是因為太在乎師母,就老師那性子,管容貌怎麼樣?

  當初既然修煉了那麼奇怪的功法,自然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

  只是,那個時候的老師早已忘記什麼容貌這些小問題了吧。

  想到的就是怎麼救出師母來,等到師母平安了,又在意自己配不上師母了。

  其實老師也是知道師母絕對不是那種只看外表的膚淺之人,只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心裡糾結。

  夏馨炎輕笑著說道:「應該馬上就出來,師母別多想了。」

  對於這種小問題,熠煌不至於拖太長時間,不然的話,這個神君也當得太窩囊了。

  都是神了,那種問題根本就不成問題了吧。

  夏馨炎正想著,前面的殿門無聲的開啟,熠煌從裡面走了出來,直直的對著夏馨炎走了過來。

  夏馨炎快步的迎了過去,一把抓住熠煌,往他伸手緊張的看去,卻沒有看到應該看的人,不由得焦急問道:「老師呢?」

  一直擔心的杭湘瑛反倒沒有了動靜,呆呆的望著熠煌的身後,也不起身過去。

  越是快要接近答案,越是緊張。

  「你還不信我嗎?」熠煌好笑的一彈夏馨炎的鼻尖,寵溺的笑著。

  隨著熠煌的話,夏馨炎看到了一個人從殿門口慢慢的踱了出來,依舊是簡單的衣袍,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把簡單的衣衫穿出如此的氣質來。

  那種風采已經不是夏馨炎可以用一個詞或者是華美的語句來形容的,腦海之中只閃過當初姜真所言的七個字——翩翩濁世佳公子。

  時間真的是厚待薛陌,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看得夏馨炎呆呆出神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眼前這個人是薛陌老師嗎?

  那個骨瘦如柴好像是骷髏一樣的人?

  看著眼前的翩翩公子,夏馨炎怎麼都沒有辦法跟印象當中的薛陌老師聯繫在一起。

  這、這、這也……相差太大了吧。

  一天一地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你個笨蛋,在意什麼容貌。害我擔心。」杭湘瑛猛的撲了過去,捏起粉拳照著薛陌的胸口就捶了下去。

  剛要碰到薛陌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動作放輕,輕輕的碰了一下他,擔憂的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這麼恢復,會不會有其他的問題,你……」杭湘瑛的話突然的被薛陌的動作打斷,腰身被摟緊,直接的被擁進一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懷抱之中。

  那寬厚有力的臂膀,那是她的依靠。

  深深的呼吸,都是讓她安心的味道。

  就這樣,讓她感覺很溫暖很溫暖,什麼煩躁、什麼焦慮,統統消失不見了。

  真知道,她在意的男人正抱著她,他沒有離開,一直在她的身邊。

  根本就控制不了,鼻間的酸澀化為了眼中的濕潤,慢慢的順著眼角流淌而下。

  伸手,輕輕的,帶著一絲試探,抱住他緊致的腰身。

  雙手觸碰下,不再是鬆鬆的皮膚,而是柔韌的、隱含著力量的肌肉。

  不敢相信的用力摸了摸,確定掌下是溫熱的肌膚,並非她在做夢。激動的用力抱著薛陌,低低的,一聲一聲的低喃著:「真好、真好……」

  「嗯,是。」薛陌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重複著嗯嗯,是是的這幾個單調的字。

  開口說話的聲音也完全變了,再也不是那種有些刺耳的沙啞,溫潤如玉,怎麼聽怎麼舒服。

  一是翩翩公子,一是絕代佳人,兩個人在那裡相擁,周圍飄渺的雲彩輕輕的流過,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副無人可以勾畫的絕美畫作。

  夏馨炎越看心裡越是感動,她縱然早就知道薛陌老師為了師母放棄容顏,但是沒有想到是如此的美男子。

  其實真正讓她感動的不是這個容顏,而是當初姜真所說,修煉血魔越是消瘦修煉的程度越厲害,當然,那承受的苦楚越是翻倍。

  能修煉到整個人如同骷髏一般,其中的痛苦,是怎樣的心境之下,迫使薛陌老師完成的?

  這是怎樣的愛,才能做到這些。

  這不是死亡,不是一瞬間的事情。

  忍受著那種非人的痛苦,每次實力提高痛苦將會加倍,明明知道繼續修煉下去會有怎樣的結果。

  容貌不在,甚至會成為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模樣。

  想想,有幾個人可以不懼世人的眼光,可以頂著這麼一副人人懼怕,甚至時時遭人鄙夷的模樣存在於世?

  被旁人強加在身上的痛,那是無可奈何。

  這種明知道會有多痛,依舊迎頭而上,甘之如飴的修煉,試問世間有幾人可以做到?

  這樣的情意,豈是語言可以形容的?

  「是你個頭!」杭湘瑛大叫著,愣是將溫馨的畫面攔腰截斷,退出薛陌的懷抱,怒瞪著他。

  「就知道你這人小心眼,在意什麼在意。我都說了不在意了,你還這樣。」杭湘瑛憤憤的瞪著薛陌,眼中有晶瑩的淚水浮現,緩緩的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薛陌囁嚅著,想要辯解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哼,在你的眼裡,我就是個膚淺的女人,對不對?」杭湘瑛可不管薛陌想說什麼,氣呼呼直衝沖的全都吼了出來。

  「不是……」薛陌剛說了兩個字出來,就被杭湘瑛給打斷。

  「就是就是就是……」伸出纖纖素指,一指薛陌的鼻子,杭湘瑛大聲的怒罵著,那蠻不講理的模樣看得夏馨炎一愣一愣的。

  這是她那平日裡溫柔賢惠的師母嗎?

  這是怎麼了?

  被母夜叉附身了?

  夏馨炎心裡暗自嘀咕,老師啊,女人可是千萬不能得罪的。

  千萬千萬,不要低估了女人的「戰鬥力」,絕對是潛力無窮,令人「驚喜」連連。

  「你就是覺得我是膚淺的女人,不然的話,又怎麼會覺得我在意你的容貌?」杭湘瑛根本就不給薛陌開口的機會,連珠炮似的轟炸著他。

  「我沒有……」薛陌好不容易抽空插了一句,也僅有三個字。

  「你有!」杭湘瑛怒斥著薛陌,「你不在意的話,幹什麼要恢復容貌?難道以為我會介意嗎?我不介意的知道嗎?還是那句話,我可以毀了自己的容貌!」

  杭湘瑛一邊吼著,一邊抬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薛陌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緊緊的握住,杭湘瑛不解的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薛陌慍怒的神情。

  心裡陡然一驚,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可是還沒有等杭湘瑛反應過來,身體陡然的前傾,被薛陌重重的拉進了他的懷裡。

  用力的掙扎了兩下,哪裡掙得開薛陌的鐵臂。

  感受到薛陌有力的懷抱,心裡早就柔軟下來,本來也只是心疼薛陌的一舉一動,心疼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偏偏嘴上就說不出來軟話:「你想勒死我嗎?」

  「噓……」薛陌低低的在杭湘瑛的耳邊輕噓著,帶著濕意的熱氣吹進了她的耳中,有癢癢的酥麻,讓她軟了手腳,只得無力的靠在薛陌的懷裡,極為溫順。

  「不是說你在意,而是我在意。」薛陌輕輕的說道。

  「我……」杭湘瑛剛要說話,就被薛陌的食指輕輕的按住她的櫻唇,阻止了她的話,「是我覺得我自己不夠好,我想把最好的都給你。」

  沒有什麼花言巧語,只是最質樸的話,卻聽得一直暖進了心裡。

  杭湘瑛心裡再怎麼想要鬧情緒也全都鬧不出來,只是輕輕的揪著薛陌的衣衫,嬌嗔一聲:「可惡。」

  後面的戲碼,夏馨炎知道絕對不適合有外人在場了,拉著熠煌快步的離開。

  將這片空間留給薛陌老師和杭湘瑛師母好好的相處,她可不想去當電燈泡。

  夏馨炎拉著熠煌快步的走著,一邊走一邊笑著:「真好,看老師和師母在一起真好。」

  嘿嘿的笑了半天,卻沒有聽到熠煌半點聲音,夏馨炎不解的停住腳步,看過去,身邊的人正繃著一張臉目視遠方,好像、好像是在生氣呢。

  夏馨炎眨巴著眼睛,熠煌這是怎麼了?

  「熠煌,你生氣了?」夏馨炎奇怪的問著。

  「沒有。」熠煌側首,對著夏馨炎笑了一下,然後很快的收起笑容,繼續的遠眺。

  生氣了。

  夏馨炎心裡肯定的想著。

  「為什麼生氣?」夏馨炎有點迷糊,今天不就是給薛陌老師恢復容貌,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事情。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在下面生氣了?

  想到這裡,夏馨炎臉紅了一下。

  苦惱的思索著,不對啊,明明那個是熠煌自己答應的,誰讓他扔下她自己來神界的?

  她還沒有消氣呢,他生什麼氣?

  不對啊,熠煌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他絕對不會是因為這個生氣。

  到底是怎麼了?

  夏馨炎突然的站住,定定的凝視著熠煌:「你到底怎麼了?」

  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她拒絕去猜謎,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熠煌見夏馨炎停住腳步,他也停下站好,盯著夏馨炎看,半天沒有說話。

  熠煌的這個模樣,讓夏馨炎眉頭緊皺,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說話,別打啞謎。」夏馨炎忍不住問了出來。

  沉默了半晌之後,熠煌終於憋出來了幾個字:「你一直在看薛陌。」

  「我看了怎麼了,那是我老師。」夏馨炎莫名其妙的瞅著熠煌,「老師剛剛才恢復了以前的模樣,我好奇看看怎麼了?」

  「更何況,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師的模樣。」提到薛陌的容貌,夏馨炎笑了起來,「果然是個美男子。」

  夏馨炎還沒有從薛陌的出眾容貌中回過神來,就聽到某人在她的耳邊低低的嘟噥了一聲:「我比他長得好看。」

  「啊?」夏馨炎一愣,呆呆的瞅著熠煌,他剛才說什麼?

  「你看到我的樣子也沒有瞅著看了這麼半天。」熠煌繼續不滿的抱怨著。

  夏馨炎眨巴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瞅著熠煌。

  「難道你就沒有注意我的模樣嗎?」熠煌繼續說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什麼問題。

  「熠煌……」夏馨炎在呆愣半晌之後,有了反應,不敢相信的低呼著,「你這是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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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7:45 |只看該作者
番外二

  熠煌將臉扭到一邊,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怎麼可能,你想多了。」

  夏馨炎好笑的伸手,將熠煌的臉轉過來,讓他不得不對著她,好笑的問道:「難道不是嗎?」

  熠煌目光往兩邊瞟了瞟,然後低頭遲疑的問道:「難道馨炎覺得我此時的樣子不如以前的容貌看著舒服?」

  夏馨炎聽完,立刻想都沒想的說道:「不會啊。」

  熠煌眉頭微皺,想了想,才說出他很疑惑的問題:「你好像從來就沒有認真的看過我。」

  以前是幻化出來的容貌,用青龍的模樣在外面行走不方便,要是用自己本來的面目更是不可能。

  所以,當他在地下感覺到有人闖進來的時候,就先幻化了自己的模樣。

  現在一切都解決了,恢復了本來的面目,身邊人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

  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這種小事好像是沒有必要計較,但是,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己竟然過分的計較。

  好像從事情都結束之後,他愈發的在意夏馨炎的反應,心境變了許多。

  聽到熠煌這麼說,夏馨炎好笑的一拍他的肩頭:「幹什麼要認真的看你,看不看你你還不都是熠煌嗎?」

  熠煌一愣,看著夏馨炎抬頭,認真的凝視著他,一邊看一邊的點頭:「倒真是跟以前不同了。」

  夏馨炎看著熠煌,想到他們初次見面的情景。

  但是那萬丈紅芒之下,那個肆意張揚的頎長身影,現在添上了一份沉穩。

  這才是真正的熠煌吧。

  那種肆意是不露痕跡的肆意,那種張揚是不動聲色的張揚。

  容貌憑心說,是各有千秋。

  此時的熠煌,看上去少了稜角,多了沉靜之感。

  卻不會有人因為熠煌少了稜角就覺得他是一個好欺負的人,這樣的沉靜只會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觸怒。

  怎麼看都是一張吸引人的俊朗容顏,帶著身為神君的威嚴,令人敬畏。

  只是……

  夏馨炎心裡偷偷的笑著,伸手,輕輕的捏住了熠煌的臉頰,拉扯著:「不就是換了個樣子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熠煌臉頰被拉的有些微痛,心裡確實分外的甜蜜,好像有蜜糖在慢慢的軟軟化開。

  「熠煌……」夏馨炎鬆手,伸手一動,抓住了熠煌的衣襟往下一拉,將他的臉拉近,挑眉笑道:「你擔心什麼?」

  熠煌心裡莫名的咯登一下,總覺得此時的夏馨炎有些危險,本能在告訴他離夏馨炎遠點,但是心裡是百般不願意。

  「不知道。」熠煌如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明明夏馨炎已經是他的人了,可是那種患得患失分外的清晰,讓他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夏馨炎拉著熠煌的衣襟危險的笑著:「熠煌,當初扔下我自己偷偷跑來神界的人可是你吧。」

  熠煌面上的神情一僵,不知道要怎麼跟夏馨炎說。

  當初的事情好像對夏馨炎來說真的是讓她很介意。

  「你、現在還……」熠煌想了想不知道如何措辭,只要一提這件事情,夏馨炎就生氣。

  「沒錯,我就是還生氣!」夏馨炎肯定的說道。

  說完,夏馨炎冷哼一聲,危險的瞇起了眼眸,瞅著熠煌:「敢扔下我,自己跑來神界,好本事啊。不愧是神君啊,就是有把握。」

  夏馨炎一邊咬牙說著,一邊伸手鬆開了熠煌的衣襟,一拍他的胸口,推的熠煌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站穩。

  夏馨炎根本就沒有使用靈力,但是她的推,熠煌又怎麼會用力量抵抗呢。

  「神君的元魂是自己重新修煉的,透骨釘的封印也沒有解除,不愧是神君啊。真是厲害,真是本事,拋下我,自己就回神界了。」夏馨炎是越說越氣,事情她想的很透徹,一直沒有發作就是因為她在忍著。

  才剛剛將神界的事情處理完,又幫薛陌老師恢復了容貌,她都沒有機會跟熠煌算賬。

  雖說晚上算賬了,但是最後好像吃虧的都是她。

  啊——

  夏馨炎用力的搖著頭,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她在生氣。

  「只有玄武和白虎,朱雀又是背叛的,青龍已經死了。熠煌你來告訴我,你要怎麼對付倉瑤?」

  面對著夏馨炎的質問,熠煌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卻咋麼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最後,所有的解釋全都化為了一聲歎息。

  「馨炎,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熠煌看了一眼夏馨炎,她這麼聰明又怎麼會想不到呢?

  夏馨炎冷哼一聲,並沒有理會熠煌。

  看著夏馨炎那冷冰冰的俏臉,熠煌苦笑著搖頭:「沒錯,就跟你想的一樣。」深深的歎息一聲,熠煌接著說道,「要對付倉瑤,我是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是我可以保證最後我是贏家。」

  「贏家?」夏馨炎挑眉譏笑的瞅著熠煌。

  「嗯。」熠煌肯定的點頭,只是才點完頭,突然的感覺到一股殺氣襲來,弄得他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驚訝的抬頭,錯愕的對上夏馨炎含笑的冰冷眼眸。

  那份冰冷,真的是比萬年玄冰還要冷上幾分,看得熠煌心驚膽戰,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

  夏馨炎……挺可怕的……

  「何為贏家?」夏馨炎瞅著熠煌,臉上沒有一絲的怒意,只是在極為平靜的敘述這一件事情。

  「毫髮無傷也是贏家,半死不活也是贏家,當然……只剩一口氣,同樣是贏家。熠煌,你覺得你是哪種贏家?」

  夏馨炎笑著,溫溫柔柔的輕笑著,好像是寧靜的湖泊,沒有半點波瀾。

  熠煌苦笑著看著夏馨炎含笑的眼眸,心裡一個勁的發顫,他可以感覺到那平靜湖面之下的洶湧暗潮,絕對可以將人生生的捲進去,屍骨無存。

  「沒錯,我當初想的就是兩敗俱傷。」知道夏馨炎已經洞悉一切,熠煌也不多說什麼,與其做那些無用的解釋,還不如坦率承認。

  那種顧左右而言他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當時若是帶你來神界,我怕保護不了你。」熠煌將自己當時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是準備了寒煞,他的力量應該是可以保證你不會被倉瑤所傷,但是,我還是堅持不了,沒有辦法百分百保證你的安全,我決定還是不帶你來神界。」

  夏馨炎並沒有如熠煌所想的那樣去追問神界的事情,而是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千轉紅塵液。」

  很輕很輕的聲音,卻因為夏馨炎的灼灼目光而有了一種沉重的逼迫感。

  那雙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熠煌,讓熠煌心口一陣陣的泛起痛楚,上前兩步,將夏馨炎輕輕的摟在了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語著:「傻女人都過去了。」

  輕笑一聲,夏馨炎自嘲的說道:「我真是笨,還以為你是因為千轉紅塵液才修煉那麼久的,原來,你把藥劑給了寒煞。」

  憑熠煌自己的力量去修煉去拔出透骨釘,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

  難怪熠煌那次會修煉如此之久。

  不僅要有修煉的結果,而且還要忍受著超出自己極限的修煉程度。

  更重要的是,還不能讓她看出來。

  那次的修煉,對於熠煌來說很苦吧。

  把千轉紅塵液給了寒煞,無非就是為了讓寒煞提高實力,最後好來保護她。

  偏偏到了最後,熠煌還是放棄了。

  因為他沒有絕對的把握,能肯定在寒煞的保護之下,她可以安然無恙,所以,熠煌寧肯選擇放棄。

  將她獨自留在客棧,他自己孤身來到神界。

  只因為他害怕不能完全的保護她,這個熠煌啊,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本來就打算與倉瑤……」那幾個字,夏馨炎不想說出口,同歸於盡這四個字說出來實在是讓她心底生寒。

  「沒有,我會活著的。」熠煌摟緊了夏馨炎,低聲的笑道,「有你在,我怎麼可能有事?更何況,你別忘了,我是神君。」

  「神君怎麼了?神君也會受傷也會痛。」夏馨炎不滿的輕拍熠煌的胸口一記,真以為神君是天下無敵嗎?

  不是說以前的神君也是會隕落的嘛。

  「是啊,神君也會痛。」熠煌低聲的重複著夏馨炎的話,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說道,「看著某個人沉睡不醒,神君也會痛的。」

  話才說完,懷裡的某人就瑟縮了一下,看那意思是想躲開,可是動了一下,發現根本就沒有那個可能,只好忐忑的靠著,任由他的雙臂將她鎖緊。

  懷裡的人不安的動了幾下,然後任命的靠著,輕歎一聲:「你痛,我就不痛嗎?」

  熠煌低頭看著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的夏馨炎,眸色暗沉。

  「知道不知道我醒來之後,看著空無一人的身邊,看著手裡的銀鐲是什麼心情?」夏馨炎低聲的輕歎,緩緩的熱氣透過衣衫燙到了熠煌的肌膚,惹得他心底微顫。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不能慌,還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夏馨炎想到當時自己的心情,真的是百感交集。

  真的想發瘋啊。

  但是,那種瘋狂根本就於事無補。

  所以她只能冷靜,冷靜的去想辦法,拚命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慌,不能亂。她要去找熠煌。

  要不是有這麼個信念支撐著,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你還是來了,真是個笨女人。倔強的要死。」熠煌輕輕的歎息著,這歎息好像是從胸腹的深處發出,那麼的低沉。

  看到她出現在神界,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心情。

  激動?

  心痛?

  說不清道不明,可以說是糅雜了太多的情緒,其實,當時最大的聲音,在心底響起的最大的聲音就是在說著一句話,她來了。

  他的女人還是來尋他了。

  「說了,有什麼都要一起面對的,你說話不算話。」夏馨炎不滿的輕拍著熠煌的胸口,只有觸摸到這實實在在的溫度,她才會安心。

  「是,我說話不算話。」熠煌任由夏馨炎在他身上發洩,含笑的俯下身去,在她的耳邊曖昧低語,「你不是也懲罰我了嗎?」

  「你……無恥……」夏馨炎自然知道熠煌嘴裡的懲罰是什麼,臉頰陡然滾燙,不用看也知道,此時必然是通紅的。

  她還不是氣急了。

  「我無恥?」熠煌很委屈的皺眉,繼續在夏馨炎的耳邊低語,「可是,一直都是你在欺負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欺負兩個字,熠煌故意的說的是又輕又慢,帶著濕意的熱氣緩緩的落到了夏馨炎的脖頸處,惹得她身體微微的發顫。

  急急的往後退著,要掙開熠煌的懷抱。

  熠煌又哪裡會如她的願,手臂陡然的收緊,將她抱滿懷,口中還在揶揄著:「馨炎,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完了我,你就不認賬,我豈不是太慘了點?」

  「誰欺負你了?」夏馨炎臉頰通紅的低垂著眼眸,不敢去看熠煌。

  腦海之中全都被某些畫面充斥著,微微的有些發熱。

  「敢做不敢認了?這可不是夏馨炎的作風。」熠煌促狹的笑著,看著她嬌羞之下所展現出來的別樣風韻。

  「誰不敢認了?」夏馨炎急沖沖的吼完之後,立刻後悔,她這個時候逞強幹什麼?

  「熠煌是壞人!」夏馨炎氣得一跺腳,轉身就走。

  熠煌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越來越壞了。

  「成了親的男人自然不同了。」彷彿是一眼就看透夏馨炎的想法,熠煌大笑著說道。

  「那就不要成親好了。」夏馨炎心裡那個恨啊,可惡的熠煌,越來越壞了。

  「既然我們都痛了,沒有理由只有你『生氣』。強行擁有朱雀的力量,還有最後的時候撲過去擋在我身前,這些事情我們是不是要好好的算一算?」熠煌長臂一伸,直接的將夏馨炎打橫抱了起來。

  「你、唔……」夏馨炎的不滿抱怨全都被唇封住,熠煌是堅定了信念,要好好的清算一下,至於地點嘛,自然是不言而喻。

  反正時間有很多,他一點都不介意慢慢的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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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7:59 |只看該作者
番外三

  次日,日上三竿,一向早起的夏馨炎竟然沒有出現,弄得段恆倪在殿內不停的轉圈。

  現在他不是小狐狸的模樣,而是一個人類的形態。

  以前小狐狸的樣子在地上或者是桌子上轉來轉去除了不影響人之外,更重要的是看著好玩。

  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轉來轉去,看得人頭暈目眩的。

  「你能消停會兒嗎?」蓮枝忍無可忍的吼著。

  「馨炎沒有出來吃早飯。」段恆倪難得的沒有跟蓮枝對著幹,擔憂的瞅著蓮枝,那滿眼的擔憂沒有一絲作假,看得蓮枝心裡一緊,也情不自禁的隨著段恆倪的心思擔心起來。

  「是啊,馨炎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蓮枝從剛才的暴怒轉為此時的擔憂,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情緒就低落下來,整個人周圍就黑壓壓的擠滿了壓抑的氣氛。

  何浠源無奈的輕歎一聲,直接的將蓮枝拉了回來,一點力量輕拍蓮枝的額頭,令她頭頂陡然的感覺到一絲清涼,心裡的那種煩躁擔憂瞬間消散不少。

  「這裡是神界,馨炎能有什麼事情?」

  何浠源的話,讓蓮枝反應上來,是了,這裡是神界,夏馨炎能有什麼事情?

  誰敢欺負她,熠煌還不一巴掌拍死那個人?

  蓮枝眉頭一皺,立刻發現了剛才不正常的地方。

  她怎麼看到段恆倪之後,那種情緒就情不自禁的被他所感染。

  蓮枝挑眉冷笑:「我說恆,你膽子不小啊。連我都敢算計!」

  該死的狐狸,竟然在這裡算計她。

  話音未落,蓮枝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段恆倪身體一閃,優雅的避開蓮枝的巴掌,笑了笑,極其無辜的說道:「你自己擔心,關我什麼事?」

  「你敢說你沒有影響我?」蓮枝擺明不信。

  要不是這只臭狐狸做了手腳,她會忘記這裡是神界嗎?

  會忘記這裡有熠煌罩著夏馨炎嗎?

  「唉……」段恆倪輕歎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優雅說道,「怪只怪恢復了人形,不太適應,有時力量就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蓮枝重複著段恆倪懷裡的主要字眼,笑瞇瞇的點頭,「是啊,控制不住。」

  最後一字出口,粉拳直搗段恆倪的左眼。

  段恆倪慌亂的避開,驚呼著:「你這個瘋女人,做什麼?」

  「做什麼?看不出來嗎?揍你!」蓮枝嘴上與段恆倪說著,手上的動作可不慢,一直往段恆倪的身上招呼著,弄得段恆倪左躲右閃胡亂的招架著。

  「你怎麼隨便打人?」段恆倪總是在蓮枝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十分巧妙的避開。

  其間還不忘「質問」蓮枝的暴行。

  「你不是控制不住嗎?」蓮枝露齒一笑,乍一看是十分的嫵媚,但是此時看在段恆倪的眼中,那就跟野獸露出了牙齒要撕咬獵物似的恐怖,「姑奶奶我也控制不住。」

  該死的臭狐狸,竟然敢對她用狐狸的狐媚功夫,迷惑她的心智,不打他,他豈不是要翻了天了。

  「阿浠,你到底管不管你的女人?」段恆倪疾呼著,將事情扯到了何浠源的身上。

  何浠源在旁邊看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頭,端起茶杯對著玄武與白虎示意一下:「沒事的,大家平日裡逗慣了。」

  說著也不理會呆愣楞的玄武和白虎,自顧自的飲下甘甜的茶水。

  他為什麼要去管蓮枝和段恆倪。

  反正段恆倪是斷然不會傷了蓮枝的,除了段恆倪早就將蓮枝當做家人來看待之外,還有他的這層關係。

  所以就算是段恆倪的實力比蓮枝強,蓮枝也絕對不會吃虧。

  要想讓蓮枝消氣,結束這場「紛爭」,只有一個辦法。

  彭!

  「哎呦!」

  「哼。」

  聽到這幾個動靜,何浠源這才從對茶水的專注中抬起頭來,對著回到桌邊的蓮枝笑了一下,遞上不涼不熱正好入口的茶水,關心的問了一句:「累了嗎?」

  「還好,活動一下舒服多了。」蓮枝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心滿意足接過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段恆倪捂著自己的頭,委委屈屈的蹭了過來,哀怨的半趴在桌子上,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瞅著何浠源他們,唉聲歎氣。

  蓮枝選擇了漠視,何浠源無奈的苦笑著,這一對活寶啊。

  明鑫瞟了一眼段恆倪被揍了一拳的額頭,突然出聲道:「馨炎是不是有些太慢了,這就要吃午飯了。」

  就算是有什麼事情,夏馨炎也絕少錯過吃飯的。

  她是一個生活極有規律的人,今天真的是反常了。

  「看吧,不是我怎麼覺得吧。」何浠源一聽到明鑫的話,立刻收起了臉上剛才故意擺出來的委屈神情,得意的說道。

  蓮枝狠狠的扔給了他一記白眼,這有什麼好得意的,真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難道是熠煌神君的實力沒有恢復,修煉出了問題,馨炎去救他,然後兩個人一起……」段恆倪越說心裡越害怕,恨不得直接起身衝進後殿去。

  玄武和白虎兩個人互看了一眼,心裡有同樣的一個想法,這幾個人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說什麼呢?」熟悉的女聲響起,緊接著,一巴掌拍在了段恆倪的頭上,正好拍在剛才蓮枝揍的地方,惹得段恆倪痛呼一聲,嚇到了夏馨炎。

  「怎麼了?」夏馨炎趕忙低頭仔細查看,看到段恆倪的頭上有微微的紅,像是被打的樣子,「你又跟蓮枝打起來了。」

  想都不想的,夏馨炎直接說了出來,就跟剛才她親眼所見一般。

  「是她欺負我。」段恆倪立刻就跟受了欺負的小孩子找到了家長似的,指著蓮枝控訴著。

  段恆倪的一句話惹得玄武白虎齊齊的翻白眼,這樣的人竟然是狐族的族長……唉……他們在外面幾千年的時間,看來世上的事情變化太快了。

  快的已經讓他們都差點無法適應了。

  「好了,好了,乖。」夏馨炎笑著摸了摸段恆倪的頭髮,就跟哄小孩似的哄著他。

  「嗚……蓮枝欺負我……」段恆倪假哭的就要往夏馨炎的懷裡鑽,不是故意為之,絕對是下意識的反應。

  還沒有碰到夏馨炎,突然一股極其冷冽的殺氣襲來,凍得段恆倪一個哆嗦,差點沒一下子被凍成了冰雕。

  「恆,你想幹什麼?」熠煌走了過來,「溫和」的笑著,伸手一攬,直接的摟住了夏馨炎的腰身,佔有性的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與段恆倪保持了一段距離。

  「哈、哈哈……沒什麼啊……我覺得咱們該用午膳了是吧,大家都餓了……哈哈……」段恆倪唇角抽搐著,不停乾笑著轉移話題,熠煌的笑容太「溫和」了。

  溫和的讓他手腳冰涼,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

  「嗯,用午膳。」熠煌點頭說道,揚手一招,神界的力量立刻凝聚為一個個實體人形,端上了各色美味。

  其實對於熠煌來說,他根本就不需要進食,但是因為夏馨炎習慣了一日三餐,所以,他喜歡陪著夏馨炎,享受這種進食的美妙感覺。

  至於何浠源他們,早就養成了吃飯的習慣,一點都不像是靈獸。

  當然,對於吃飯,玄武和白虎沒有太多的感覺,他們只是來找熠煌說一些事情,正好趕上了,大家一起吃飯罷了。

  飯菜上桌,熠煌也收回了氣勢。

  段恆倪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發現何浠源他們竟然全都無視,暗自咬牙,不愧是神君啊,這麼強的威壓可以只針對一個人。

  厲害!

  佩服!

  欺負人……

  段恆倪眼睛一轉,光芒一閃,立刻變回本尊的模樣,噌的一下躥進了夏馨炎的懷裡,嗚咽著:「馨炎……」

  毛茸茸的小前爪搭在了夏馨炎的胳膊上,小腦袋在夏馨炎的懷裡蹭啊蹭的,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似的,終於找到了他安全的港灣。

  看著小狐狸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夏馨炎心疼的抱在懷裡好一通安慰。

  惹得熠煌在一旁眼角不停的抽搐,這只該死的狐狸。

  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舒舒服服的窩著,還不忘偷空趁著夏馨炎不注意的時候對著熠煌露齒得意的笑著。

  熠煌眉頭緊皺,臉色發黑,咬牙道:「開飯!」

  與熠煌同桌而食的玄武和白虎心裡哆嗦了一下,不是害怕熠煌,而是佩服小狐狸的勇氣。

  連熠煌都敢得罪,膽子相當的大啊。

  夏馨炎看了看,桌子上各色菜式都很豐盛,獨獨的沒有燒雞。

  夏馨炎側首看了一眼熠煌:「燒雞呢?」

  「你想吃?」熠煌明知故問的說道,「其實其他的菜式也很好,可以試試看……」

  「燒雞。」夏馨炎眉頭一挑,冷睇著熠煌。

  「……」

  以為熠煌會發火,哪裡想到他竟然是用沉默來回答。

  「不行?」夏馨炎展眉一笑,漫不經心的問道。

  熠煌閉了閉雙眼,無奈的說道:「行。」

  她說的怎麼可能不行。

  「快上。」夏馨炎低斥一聲,命令道。

  熠煌和夏馨炎的對話,讓何浠源幾個人互看了一眼,他們之間的交流不太對勁啊。

  難道兩個人吵架了?

  小狐狸窩在夏馨炎的懷裡,眼睛骨碌碌的轉著,突然的發現夏馨炎用手指不經意的按了按腰。

  小狐狸眼眸陡然一亮,原來是這麼回事。

  難怪夏馨炎要不高興了,熠煌昨晚上是不是太「努力」了,惹得夏馨炎不高興了。

  小狐狸暗自笑著,叫熠煌這麼的不知節制,看,惹得夏馨炎不高興,他還不是要吃苦頭。

  不過嘛,這種事情也是小兩口之間的小情趣,可不能鬧過頭了。

  「馨炎,你多吃點,看看,這幾日給你累的。」小狐狸開口,將話題轉移開。

  聽到小狐狸的話,夏馨炎臉色緩和了一些,也不去理會讓她生氣的熠煌。

  她在溫泉裡泡了好久,身上的那種酸痛還是沒有緩解多少,該死的熠煌,昨天晚上就跟瘋了似的。

  想到這裡,夏馨炎面色一紅,激烈之中她可以感受到熠煌的情意。

  那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那種強烈的獨佔情意。

  她都可以感覺到,都可以明白,問題是……

  她明白歸明白,理解歸理解,他也不能這麼不知節制吧。

  一想到這裡,夏馨炎就狠狠的瞪了熠煌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將燒雞拿了過來,給小狐狸吃。

  小狐狸跳到桌子上啃著燒雞,烏溜溜的眼睛在夏馨炎和熠煌之間來回的轉悠,小兩口吵架了,熠煌好像對哄女人的事情上,不太在行啊。

  熠煌看著一直不搭理他的夏馨炎,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昨晚上,他只有一次次的確認才能知道,馨炎一直在他的懷裡,沒有傷,沒有消失,真的在他的身邊。

  看著她面色泛紅,看著她目光迷離,那種充盈在心田的幸福感,讓他停不下來。

  最後的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說後悔……其實也不是太后悔。

  下次他會節制的,問題是,現在怎麼辦?

  他沒有哄女人的經驗啊。

  看著夏馨炎在那裡吃飯,時不時的與何浠源他們談笑,就是單單不搭理他,弄得熠煌心裡不是個滋味。

  不過,就算是這樣,熠煌還是下意識的剝好了蝦殼,剔除了魚刺,將收拾好的東西都放到了夏馨炎的碗裡。

  夏馨炎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順口就吃了。

  看到夏馨炎吃了他弄得東西,熠煌唇邊泛起了一絲笑容,事情好像有緩和的機會。

  熠煌的所有反應都被小狐狸看在了眼裡,心裡不停的鄙夷著,熠煌這笨蛋,女人當然是要多哄哄的。

  就這樣,要夏馨炎多久才能消了火氣啊。

  看來有必要回頭教給熠煌一些方法啊,不然的話,總是惹馨炎生氣哪裡行啊。

  看著熠煌笨拙的默默討好,小狐狸心裡笑了起來,正是因為這份笨拙的討好,才讓馨炎動心的吧。

  不過,多一些技巧,馨炎也不會反對吧。

  只要兩個人開心就好了。

  小狐狸一邊啃著燒雞一邊在盤算著,怎麼給熠煌來次「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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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8:14 |只看該作者
番外四

  白虎與青龍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仔細的研究桌子上面的飯菜。

  對於好幾千年沒有正常吃過飯菜的他們來說,還是飯菜更加的吸引人一些。

  所以,其他不該看的東西,他們是都沒有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午膳用完,夏馨炎抱著小狐狸離開,至於熠煌,夏馨炎說了,他應該會與玄武白虎有很多的事情商議,她就不多打擾了。

  明明就是夏馨炎找借口不跟他在一起相處,熠煌也沒有辦法阻止,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夏馨炎抱著小狐狸離開他的視線。

  至於何浠源現在已經是青龍了,自然要留下。

  夏馨炎這個暫代朱雀之位的人,既然是暫代,她要離開,熠煌敢說不嗎?

  更何況,夏馨炎還在為了昨晚的事情不滿,熠煌自然是什麼都隨她。

  大殿之內十分的安靜,何浠源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玄武一向心思很重,看清楚眼前的形勢,自然不會開口。

  至於稍稍有點聒噪的白虎,就算是想說,但是看到熠煌那陰沉的臉色,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沉默在大殿內蔓延,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越來越壓抑。

  熠煌坐立不安的在大殿走來走去,時而仰頭時而俯首,似乎在考慮一件很為難的事情。

  隨著熠煌的走動,那清脆的鈴聲在大殿內響起,分外的悅耳。

  白虎從剛才就注意了,又聽到,忍不住的問了一句:「神君,你那鈴鐺倒是挺別緻,只不過,不像是男子之物,還是別放在身上了,以免有損神君的威嚴。」

  白虎自認為自己是勇於進諫之人,話才說完,突然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好像是幾丈高的浪頭直接的拍了下來,讓他有一瞬間的窒息,根本就呼吸不了。

  「你覺得這個不好看?」熠煌舉起左手,看著手腕上的銀手鐲,挑眉問著白虎,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半點喜怒來。

  「當……」白虎直衝沖的才說了一個字,立刻衣袖被玄武扯著,截下了他的話,「當然是好看了。」

  玄武神色自然的說著:「這古樸的樣式,怎麼看都跟神君很配。能選上這銀手鐲,真是目光獨到。」

  玄武的馬屁拍得並不高明,甚至白虎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古樸是古樸,問題是有幾個男子會帶著這樣叮噹作響的首飾四處亂轉?

  玄武一對上白虎鄙夷的目光,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個白虎真是腦子蠢笨到家了。

  他在幫他掩飾,他竟然還不領情。

  「嗯。」熠煌滿意的點頭,這件事情還算玄武聰明,至於白虎那個榆木腦袋,他就不指望著他開竅了。

  熠煌將心神收斂,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神界才剛剛恢復過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

  「四神獸實力不全,要盡快的將力量補充回來。」熠煌恢復了平日神色,看著白虎玄武他們。

  「我的力量算是完整,只是有些虛弱罷了。」白虎點頭說道,他這個只需要一點時間稍稍修煉便可以。

  「我會去找另外的一點力量,應該不難。」玄武說道,現在沒有了倉瑤,沒有了其他的事情,自然也輕鬆了很多。

  他便可以專心致志的去尋找力量,去恢復。

  熠煌的目光落在了何浠源的身上,白虎與玄武、他是不擔心,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何浠源。

  何浠源才剛剛的歷劫化為青龍,他根本就不熟悉青龍的修煉方式。

  更何況,何浠源的身體內木系的力量很少,上次可以使用出來力量也是靠了蓮枝的幫忙。

  「阿浠,你要好好的修煉。」熠煌凝重的看著何浠源吩咐道。

  「嗯。」何浠源點頭,其實不用熠煌說,他也明白的,「我要去閉關嗎?」

  現在閉關也是情況所迫,說實話,他並不想去閉關。

  主要是放心不下蓮枝。

  最後的時候,蓮枝將她自身的木系力量融入他的身體內,雖說熠煌幫著蓮枝恢復了,但是他總感覺蓮枝好像會比較疲憊的樣子。

  他有些擔心,不放心蓮枝自己在外面待著。

  想到這裡,何浠源無奈的笑了。

  自己以前哪裡是這樣容易猶豫不決的人,那個女人真的是讓他牽腸掛肚,她看似好像總是大大咧咧,其實,就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丫頭。

  「我要晚幾天才能閉關。」何浠源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跟熠煌說這些話,但是他忍不住。

  就算是為了神界,為了天下,他也想要緩幾天。

  他要確定蓮枝真的沒有事情之後,他才能放心的去閉關。

  不要說他自私。

  若是讓他在天下蒼生與蓮枝之間做個選擇的話,他必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多麼慈悲的人。

  更何況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哪怕是負盡蒼生,又如何?

  如今與前幾日的生死關頭不同,他可以拖上幾日。

  熠煌看了看何浠源,看著何浠源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熠煌笑了:「何時說你要閉關了?」

  「嗯?」何浠源一愣,急急的追問著,「那要去哪裡修煉嗎?」

  不用閉關,是要用什麼特殊的方法修煉嗎?

  還能見得到蓮枝嗎?

  不管怎麼樣,這幾日沒有確定蓮枝無事,他就是不會離開她。

  看到何浠源一臉的焦急模樣,熠煌心裡忍不住好笑不已,但是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流露出來,很為難的說道:「是要去修煉,修煉會很苦。」

  何浠源點頭,無所謂的說道:「那些都無妨,只要過幾日再去便可。」

  「不行。最晚後天就要去。」熠煌斬釘截鐵的說道。

  何浠源眉頭緊蹙:「為何?」

  他絕對不要沒有確定蓮枝無恙就離開。

  「你剛剛歷劫化為龍,自然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去吸收木系力量。若是錯過了這個時間,日後你修煉起來就會很麻煩。付出會是如今的很多倍。」熠煌沉聲說道,給何浠源講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何浠源一聽,笑了起來:「如此,就更不用著急了。」

  只是日後修煉困難一些而已,他不怕。

  還是要先確定蓮枝的事情才好。

  看到何浠源鬆了一口氣,熠煌微微的勾起了唇角:「不行。」

  「為何?」何浠源沒有想到熠煌會拒絕得這麼堅決。

  他雖說知道熠煌一向如此強硬,但是他不行讓步。

  是他的問題,又沒有牽扯到熠煌、神界,他沒有必要讓步。

  「神界早一日安穩下來,早一日天下太平。」熠煌沉聲說道,「不論什麼理由,都不允許妨礙大事。」

  何浠源眼眸微瞇,一向很溫和的他終於露出了他的鋒芒。

  「天下太平與我何干?」何浠源冷聲說道。

  如此強硬的人才是何浠源,就如當初他們初次見面時一般,何浠源為了幫助小狐狸,漠視他人的性命。

  只是這麼多年,何浠源收斂了他的鋒芒,一直用溫和掩藏他的利爪。

  「必須去修煉。」熠煌是寸步不讓。

  何浠源眉頭緊皺,他是沒有熠煌的實力強,但是這樣強迫他,他怎麼可能乖乖的就範?

  何浠源身上戾氣乍現,在熠煌的逼迫下,絲毫沒有退縮。

  「阿浠。」蓮枝從殿外奔了進來,一把拉住何浠源。

  她當然知道何浠源這麼執拗是因為什麼,其實她沒有事情的。

  熠煌又怎麼會被何浠源的氣勢嚇倒,彎著唇角,看著有些惱怒的何浠源慢慢的說道:「讓蓮枝帶你去木系力量充沛的地方好好修煉,最晚後天動身。」

  「啊?」一聽完熠煌的話,何浠源立刻呆愣當場。

  熠煌剛才說的話,是……

  「怎麼,你不同意?」熠煌斜睨著何浠源,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既然不同意,你就自己去閉關吧。」

  何浠源突然的反應過來,咬牙低吼著:「熠煌,你很可惡。」

  熠煌揚了揚眉:「要說世上最知道哪裡木系力量純正的,就只有蓮枝了。難道你覺得我這個安排不是很妥當?」

  何浠源心裡那個氣啊。

  故意的!

  熠煌絕對是故意的!

  何浠源想了半天,就是沒想出來,他哪裡得罪了熠煌。

  詢問的目光看過去,熠煌笑了笑:「吃飯的時候,你就該管一管,某些礙事的傢伙。」

  何浠源無奈的閉了閉眼眸,熠煌太無恥了。

  遷怒不帶這麼遷怒的吧。

  熠煌戲謔的笑著,轉頭對著蓮枝說道:「看來阿浠對你的心意……」後面的話沒有說,不過已經讓蓮枝羞紅了臉頰甜蜜的垂下了頭。

  她剛才並沒有走遠,自然是聽到了何浠源與熠煌的對話。

  她更是明白何浠源為什麼不同意立刻閉關,立刻去修煉。

  看著蓮枝的嬌羞模樣,何浠源無語的瞅著熠煌,氣得直咬牙。

  這個熠煌太卑鄙,太無恥了。

  開始故意的誤導他,讓他著急,等他快要爆發的時候,又把蓮枝給扯了進來,讓蓮枝明白他的心意。

  這下他就算是想要反駁,想要找熠煌算賬都沒有理由了。

  說什麼?

  難道說剛才熠煌說的都是廢話?

  那不就等於承認,他根本就是不在意蓮枝的情況,自己打自己嘴巴嗎?

  好個熠煌,夠狠,夠陰險。

  就因為小狐狸往夏馨炎的懷裡鑽,他沒有攔著?

  這醋吃的,竟然都殃及池魚,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過分。

  何浠源憤憤不平的瞪著熠煌,熠煌竟然跟沒事人似的將臉往旁邊一轉,正正經經的說道:「阿浠,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跟蓮枝商量商量去哪裡。」

  「好。」何浠源無奈的應著,也就夏馨炎能適應熠煌這樣的人,太陰險狡詐了,讓人想反駁,想發火都沒有理由。

  真正的是有苦難言,吃啞巴虧啊。

  看到何浠源那恨恨的表情,熠煌還追問了一句:「沒有問題吧?」

  「沒有。」這兩個字絕對是何浠源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當然,對於何浠源的「感激」之情,熠煌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何浠源再也受不了熠煌,拉著蓮枝快步的離開大殿。

  這種情況對於熠煌與何浠源他們來說,十分的正常,但是在玄武以及白虎看來,就是很有問題了。

  玄武白虎互看了幾眼,眼中全是不可思議。

  他們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想著以前的記憶,尤其是記憶之中,那個平日裡不懂神色,好像是玉石雕琢而成的神君。

  那個神君給他們的感覺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對著世間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太多的興趣。

  別說興趣了,就算是話都很少。

  在他們的眼中,神君一直是一個嚴謹,高不可攀的人。

  哪裡想到,他們這些日子與神君相處,發現了神君太多的不同。

  那些不同真的是一次次的刺激著他們的心臟,幾次差點沒昏厥過去。

  且不說神君對夏馨炎的態度如何。

  有了感情,為了愛情,人會變得瘋狂一些,不同一些,他們也可以理解。

  問題是,剛才他們看到了什麼?

  好深的算計。

  那幾句話說下來,處處陷阱,最後讓何浠源連個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

  這是他們的神君嗎?

  白虎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頭,好像從倉瑤背叛的神界開始,一切都不同了。

  太混亂了,混亂得讓他都無法適應。

  白虎沮喪的側首看了看玄武,他的反應應該跟他一樣吧。

  玄武確實是呆愣了片刻,隨即就放鬆了心情。

  其實這樣的神君也很好,至少不像是以前那樣清清冷冷的,好像一個冰人似的,這樣挺有人情味的。

  「有問題再來找我。」熠煌也不管白虎與玄武什麼表情,兀自的離開。

  夏馨炎跟小狐狸離開太久了,他不放心。

  在神界,他想找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到了花園之中,只看到小狐狸懶洋洋的趴在石桌上曬太陽。

  熠煌看了看左右,夏馨炎沒在,唇角放鬆的揚起,還好。

  「熠煌,想要跟自己的愛人長相廝守,可不是只靠蠻幹就行了的。」小狐狸蓬鬆的大尾巴擺動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瞅著熠煌。

  熠煌看了小狐狸一會兒,心中轉過無數的心思,終於還是走了過去:「你想說什麼?」

  他可不想馨炎總是跟他鬧彆扭,她一跟他鬧彆扭,他就心裡難受。聽聽小狐狸說也無妨,說的不好,他再給他教訓。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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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小狐狸嘿嘿一笑,對著熠煌快速的耳語一番,只是幾句話就讓熠煌的臉色一變,隨即,態度完全轉變,認真的看著小狐狸,低聲問道:「還有呢?」

  臉上的神情,絕對是認真無比,恐怕就是連修煉熠煌都沒有如此認真過。

  「還有嘛,就是……」小狐狸也沒有賣關子對著熠煌可謂是傾囊相授。

  熠煌一邊聽一邊的連連點頭,時不時的還會問上一問,然後在小狐狸的耐心解釋下,恍然大悟。

  兩個人就在那裡說了起來,看著他們時而搖頭,時而點頭,間或還要探討幾句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神界發生了什麼大事,讓神君如此凝重。

  「就這些了,你要是能領悟到,保證……嘿嘿……」後面的話小狐狸沒有說,而是用兩聲意味不明的嘿嘿笑聲代替,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

  「我知道了。」熠煌點頭輕笑。

  小狐狸知道熠煌是完全的接受了他的理論,得意忘形的伸出小前爪子,一拍熠煌的胳膊:「放心,我的法子絕對好,以後有這方面的問題來找我。」

  說著,小狐狸還不忘得意的一仰頭,大笑著說道:「以後我找馨炎,你可別那麼多事了,這麼小氣幹什麼,一點都不痛快,其實……」

  話說到一半,小狐狸滔滔不絕的話突然的好像被一柄大刀直接給斬斷似的。

  那漫天的寒氣,好像是在一瞬間,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讓小狐狸有一種此時他身處冰窖的錯覺。

  「其實……什麼?」熠煌看向小狐狸,似笑非笑的問道,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詢問著小狐狸的意見。

  「其、其實……」小狐狸艱難的嚥了嚥唾沫,發現自己的聲帶發聲有點困難。

  其實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大腦被熠煌的氣勢壓得,愣是直接壓成了一團漿糊,根本就理不出來半點頭緒。

  「你想說什麼?」熠煌極其「溫和」的問著。

  一聽到熠煌的問話,小狐狸猛的搖頭,那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小狐狸急急的扔下這麼一句,轉身噌的一下就失去了蹤影,速度之快,絕對已經超出他能力的極限。

  這樣快的速度,讓熠煌不得不感歎一聲:「果然種族的能力不凡,這樣的天賦其他種族可是學不來。」

  熠煌的自言自語幸好沒有被小狐狸聽到。

  若是被小狐狸聽到,他絕對會一邊撓牆一邊痛哭:「這種能力還不是被你逼的。」

  熠煌想著小狐狸的話,若有所思的往房間走去,還不到晚飯時間,夏馨炎應該會在房間內吧。

  走了兩步,熠煌突然的頓住,不對,按著小狐狸的說法,他不應該這麼做。

  熠煌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之後,轉身,走向了另外的地方。

  晚飯時間,夏馨炎與何浠源他們吃的,玄武與白虎白天受到了熠煌的刺激,自己去找地方「療傷」了。

  看著吃的不亦樂乎的小狐狸,夏馨炎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非常文學/

  熠煌呢?

  「馨炎,怎麼了?」小狐狸將嘴裡的肉吞了下去之後,擺著大尾巴走到夏馨炎面前,奇怪的問道。

  「沒事,不太餓。」夏馨炎隨意的說著,目光情不自禁的往門口瞟著。

  熠煌沒事吧?

  這麼想了一下,隨即自己在心裡笑了起來。

  這裡是神界,熠煌是神君,他能出什麼事啊。

  想是這麼想,但是,她心裡還是慌慌的,不知道熠煌怎麼了。

  他會不會是實力還沒有恢復?

  或者說有什麼餘孽?

  夏馨炎輕歎一聲,好笑著搖頭,怎麼可能呢?這種低級的錯誤,怎麼可能會是熠煌會犯的?

  努力的忽略掉心裡的奇怪感覺,食不知味的隨便吃了兩口,然後匆匆的離開。

  「馨炎怎麼了?」蓮枝看著整個晚飯都心不在焉的夏馨炎離開,終於問了出來。

  「恐怕是擔心熠煌了。」小狐狸得意的笑道。

  蓮枝將目光從夏馨炎離開的方向轉了回來,扭頭瞅了小狐狸一眼:「馨炎擔心熠煌,你得意個什麼勁兒?」

  腦子沒問題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狐狸優雅的踱到了蓮枝面前,微微的仰著下巴說道,「你沒看到熠煌和馨炎之間有點小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蓮枝眉頭緊蹙,不屑的問道。

  「好像馨炎有點不太高興。」明鑫終於開口,將他的感受說了出來。

  他總感覺今天馨炎似乎不是很待見熠煌,兩個人是不是鬧了什麼彆扭?

  「看,就連明鑫都看出來問題了,你這個女人還沒有察覺,真是夠笨的。」小狐狸低斥一聲,故意的氣著蓮枝。

  「恆。」一旁一直沉默的何浠源低沉的喚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一聲惹得小狐狸嗤笑出聲:「好了,好了,知道蓮枝是你的女人,我不氣她了。」

  這個阿浠,真是的,疼蓮枝真是疼到了骨子裡。

  蓮枝臉色微紅,嬌羞之中透露著幸福,自然也不會去理會小狐狸的話,問道:「馨炎和熠煌那是小情緒罷了,他們小兩口的事情,你別胡亂的出主意,到時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什麼叫我亂出主意?」蓮枝的話立刻惹來小狐狸的不滿,「我和馨炎都是女人,我自然能理解馨炎的想法,你們男人的想法跟我們女人不同,你別亂出主意,反倒壞事。」

  「你瞭解馨炎的想法?」小狐狸不可思議的盯著蓮枝,那認真凝重的模樣讓蓮枝噤聲。

  仔細想想好像夏馨炎的想法,那個啥……也不是太容易理解的,基本上來說,她的思維方式稍稍有點的跳躍,或者說是異於常人。

  蓮枝撓了撓頭,努力的保持著鎮定:「我說的是對感情這個方面。」

  第一句話說出來,蓮枝立刻抓住了重點,後面的話說起來就順暢了許多。

  「馨炎和熠煌只是在某些地方可能有點意見不太統一,或者說是閨房之中的小情趣,這種事情,你別亂說話。」

  「我可沒說什麼。」小狐狸無所謂的動動他的小耳朵,「只是告訴熠煌怎麼能討得馨炎歡心罷了。」

  他是那種人?

  他怎麼可都是為了夏馨炎好。

  別看熠煌是神君,要是讓他選擇,絕對是堅定不移的站到馨炎的這邊。

  看著小狐狸篤定的模樣,蓮枝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他可別真的給馨炎和熠煌弄亂了。

  何浠源看了蓮枝一眼,笑道:「沒事的,不會有問題。」

  「真的?」蓮枝還是不太放心,天知道對這個方面沒有什麼經驗的兩個人湊到了一起會發生什麼火爆的事情。

  「你覺得他們誰有經驗?」蓮枝狐疑的問道。

  她跟夏馨炎熠煌相處這麼長時間,總覺得他們兩個人在情感上都沒有太多的經驗,完全是生手啊。

  「不是經驗。」何浠源笑道,「他們一定會解決的。」

  「啊?」蓮枝傻傻的看著何浠源,心裡好奇,他哪裡來的這個自信。

  何浠源對著蓮枝神秘一笑:「你覺得他們那樣的人,會找不到方法解決嗎?」

  何浠源的話讓蓮枝明鑫還有小狐狸集體石化。

  這解決好像跟他們剛才討論的解決不太一樣吧。

  兩個都是強悍的人,那解決的方式……

  小狐狸痛苦的用小前爪摀住自己的眼睛,噗通一下就直接的倒在了桌子上,不會是那種解決方式吧?

  小狐狸偷偷的瞅了瞅明鑫還有蓮枝,發現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看來想法跟他大致相同。

  說不同,馨炎和熠煌不會用武力解決吧?

  且不管他們在這裡如何的猜測,夏馨炎回到她房間門口,立刻察覺出來裡面有些不太對勁。

  熠煌。

  有熠煌的氣息。

  擔心了半天的人就在房間內,夏馨炎趕忙一把推開了房門,立刻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呆愣愣的站在門口。

  眼前一片花海,一朵一朵的綻放在房間內。

  地上盛開著朵朵鮮花,根本就看不到地板的石磚,至於桌椅上,床榻更是鋪滿了鮮花,就好像是有人把花園搬了進來。

  突然,一點光亮吸引了夏馨炎的注意力,凝眸細看,在這繁花錦簇之間,有星星點點的光芒,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在發光,這樣乍然一看,好像是天上的繁星,躲進了花叢之中,一閃一閃的,帶著夢幻的色彩。

  輕輕的呼吸,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

  滿室的鮮花竟然沒有令人作嘔的濃烈香氣,這樣的淡雅,倒是讓夏馨炎意外。

  輕輕的踏入房中,隨手將房門關閉。

  踏上,腳下竟然沒有踩到半點花莖的感覺,軟軟的,似乎只有花瓣。

  夏馨炎低頭細看,果然,這滿室盛開的鮮花,全都是沒有了花莖的花瓣組成的。

  往房間內室走去,裡面更是佈置的美麗,甚至可以說是浪漫。

  夏馨炎心底暗笑,幸好熠煌不知道玫瑰,不然的話,房間之中會不會弄得全是火紅的玫瑰花呢?

  「喜歡嗎?」隨著突然出現的聲音,有力的手臂自夏馨炎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身。

  溫熱的氣息隨著話語送入她的耳中,灼熱的溫度吹到耳骨上,帶起淡淡的酥麻,癢癢的滑到心裡。

  「你弄的?」夏馨炎問了一句廢話,但是她又不得不問。

  「嗯。」熠煌將下巴抵在了夏馨炎的肩頭,依舊是重複著剛才的問題,「喜歡嗎?」

  「怎麼想起來弄這個?」夏馨炎見到這滿室的繁花,她真的是驚到了。

  並不是純粹的喜悅,而是有太多的感受。

  「恆說的,女人都喜歡這些東西。」熠煌倒是一個老實人,並沒有對夏馨炎隱瞞。

  「他說你就弄了?」夏馨炎好笑的側首看著熠煌。

  「他說你會高興。」熠煌看到夏馨炎唇邊的笑容,那裡好像有點惡作劇的感覺,讓他不滿的一口咬在了夏馨炎小巧的耳垂上,惹得夏馨炎微微吃痛的瑟縮著。

  熠煌享受的抱住縮到他懷中的夏馨炎,一邊用牙齒輕輕的咬著她的耳垂一邊問道:「高興嗎?」

  「算是高興吧。」夏馨炎左躲右閃就是躲不開熠煌作怪的牙齒,不由得嗔怪的瞪了熠煌一眼。

  只不過,這一眼一點威脅力都沒有,反倒濕漉漉的黑眸裡含著嬌羞,惹得熠煌心裡直癢癢。

  「不高興?」熠煌的手臂收緊,不太滿意的追問著。

  「不是你的風格。」夏馨炎嗤笑著,這麼鬧彆扭的熠煌,倒是可愛得很啊。

  「其實恆還說了很多。」熠煌終於放開了夏馨炎的耳垂,轉攻到她白皙的脖頸,在上面留下一個一個屬於他的痕跡。

  淡淡的刺痛中糅雜著酥麻,奪去了夏馨炎的力氣軟倒在熠煌的懷裡,忍不住橫了他一眼,這個傢伙……

  「你怎麼不繼續聽他的?」夏馨炎壓抑著漸漸凌亂的呼吸,笑問著。

  熠煌一把將夏馨炎的轉過來,與他面對面,目光灼灼的盯著夏馨炎,不知道因為什麼,聲音比平日低沉了許多:「沒有必要。」

  「啊?」

  「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熠煌霸道的宣佈著他的所有權,霸道之中又帶著溫柔的宣告著,「我對你怎樣,不需要借助這些東西。」

  夏馨炎笑了起來,忽略掉在她身上作怪的大手,揚起了唇角,眼中盈滿了幸福。

  這才是她的熠煌,霸道又溫柔的愛人。

  那些外在的東西,只是形式罷了。

  真正的愛意是融入生活點滴之中的,又豈是一兩次的形式便可以代表的?

  一兩次的形式做出來容易,日日生活的情意做出來才難。

  「既然知道,就不用那麼擔憂的去確定。」夏馨炎笑著說出她為何不滿,不是因為昨晚熠煌太「努力」,而是因為他要確定她的存在,難道她就讓他這麼沒有安全感嗎?

  這麼一說,熠煌立刻明白過來,欣喜的點頭。

  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化為了行動。

  床幔飛揚的落下,吹起了滿室的花瓣,絢麗的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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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8:39 |只看該作者
番外六

   次日,小狐狸正在吃早飯,叼在嘴裡的雞腿啪的一下掉在了桌子上,惹得明鑫奇怪的看過來,小狐狸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夏馨炎不明所以的瞟了小狐狸一眼,「吃個東西都叼不住?要不你變回來吃?」

  「你、你、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小狐狸磕磕巴巴的說著,在這一瞬間心裡轉過了不少的心思。

  難道說他教給熠煌的方法都沒有用?

  要是有用的話,這麼早起來不對啊。

  熠煌會這麼輕易「放過」馨炎嗎?

  要是沒用……小狐狸身體突然的一抖,熠煌豈不是要拿他出氣?

  夏馨炎奇怪的看了小狐狸一眼,隨即就想明白了小狐狸為什麼要這麼說。

  坐到椅子上,笑瞇瞇的湊近小狐狸,然後手一伸,將小狐狸撈進在懷裡,低聲的笑著:「恆,你最近很閒啊?」

  「哈哈……沒有啊……」小狐狸立刻明白過來,夏馨炎是什麼都知道了。心裡不禁暗恨熠煌,這個沒擔當的男人,怎麼什麼都說呢?

  他這還不是為了讓熠煌和夏馨炎的關係更好嗎?

  心裡想歸想,罵歸罵,嘴裡可是打死都不承認。

  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明白嗎?

  夏馨炎的小氣,絕對不遜於熠煌。

  這個也不至於報復他吧,他那算是好主意吧。

  夏馨炎輕輕的摸了摸小狐狸的頭:「那些方法是很好,不過呢,不適合熠煌。」

  小狐狸再怎麼否認也沒有用,夏馨炎還不瞭解熠煌是什麼人嗎?

  那些方法也就小狐狸能想的出來,其他人,誰有這個心思。

  「不覺得很溫馨嗎?」小狐狸抬頭問著夏馨炎,他覺得方法很好,很適合用來哄女人。

  難道他告訴的這麼詳細,熠煌還失敗了?

  熠煌不會這麼笨吧?

  「很浪漫。」夏馨炎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只是,太不適合熠煌了。」

  昨天晚上沒有太注意,今天越想越覺得好笑。

  那一屋子的鮮花,熠煌站在其中,怎麼看怎麼彆扭。

  尤其是早晨醒來的時候,掀起床幔,看著那一室的花瓣讓她笑個不停,笑得熠煌莫名其妙。

  好在熠煌也不是個蠢笨之人,立刻就明白過來她在笑什麼,慌亂的起床,手忙腳亂的去收拾一屋子的花瓣。/非常文學/

  看著熠煌滿屋子的亂竄,惹得夏馨炎悶笑不已,匆匆的洗漱完畢,跑到外面去笑。

  真的,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堂堂神君,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力量,直接去手動收拾,這樣的失誤……在熠煌身上還真是少見啊。

  小狐狸瞅著夏馨炎的臉色,不太肯定的問道:「你們沒事了?」

  「本來也沒什麼事情。」夏馨炎笑著說道,「只是有點溝通不暢罷了。」

  「我早就說了,小兩口的事情你不要去亂出主意。」蓮枝正好從外面進來,笑呵呵的說道。

  「我那是亂出主意嗎?我還不是為了馨炎好?」小狐狸白了蓮枝一眼,「阿浠,管好你女人。」

  何浠源走了過來,攬住了蓮枝,讓她坐下。

  伸手輕輕的一敲小狐狸的頭:「一早晨的,別鬧了,好好吃飯。」

  小狐狸忍不住的對著屋頂翻個白眼:「有了女人就欺負朋友,太過分了。」

  「晚上我們就離開。」蓮枝並沒有跟小狐狸繼續鬥嘴,而是正正經經的說著。

  「離開?」小狐狸嚇了一跳,「你們去修煉了?這麼快?」

  小狐狸大概知道這件事情,怎麼都沒有想到蓮枝與何浠源這麼快就走。

  「阿浠的意思是,早修煉完了,神界早一日穩定下來。」蓮枝昨晚已經與何浠源商量過了。

  開始何浠源一直不同意閉關是因為她的原因,現在知道可以與她在一起,自然就擔心神界的事情。

  畢竟神界要是不安穩,熠煌也不會好過,熠煌不舒服了,夏馨炎肯定不舒服。

  他們兩個人不用商量什麼,意見是很統一的。

  「既然如此的話,地方選好了嗎?」小狐狸想了想說道,也沒有了剛才笑鬧意味,認真的給何浠源想地方。

  「有蓮枝在,她對木系力量很熟悉。」何浠源笑著說道,他自然明白小狐狸對他的擔心。

  小狐狸看了看蓮枝,緩緩的搖頭:「蓮枝是對於木系力量有感應,也能選到最好的地方,但是,這個世界中有力量的地方,就有危險。力量越強,危險也就越大。」

  小狐狸說的正經,根本就不是平日裡與蓮枝嬉鬧時的玩笑,更沒有半分調侃,完全是實事求是的說著。

  「阿浠,你現在雖說是青龍的身份,但是你也不過才歷劫化龍。更何況,你身為青龍的力量並不能發揮得充分,還有的地方,是對你來說更危險的,比如說屬性相剋的地方。」

  小狐狸凝重的說道:「你們想過了嗎?」

  「這些問題我和蓮枝商量了,我們盡量去一些可以最大限度修煉又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何浠源將他們的結果說了出來,這也是他和蓮枝想了很久,最後統一的結論。

  如今,神界也算是相對安全,沒有必要為了修煉,太過冒險。

  如此一來的話,會得不償失。

  他此次修煉,就是求穩,不求速度。

  「阿浠,你太小看這個世界了。」小狐狸哂笑道,「有太多的危險是輕易感覺不到的。」

  小狐狸想了想,突然的身體冒出了一層淡淡的火焰,整個人直接的跳到了地上,恢復了人形。

  伸出雙手,在胸前結了一個極為奇怪的指印,手指輕彈,兩點淡淡的明黃的火焰從指尖冒出,飛向何浠源與蓮枝,隱入了兩人的眉間。

  兩個人只感覺到眉間一片清涼,好像是一股細細的清泉流進了心田。

  「這是……」何浠源驚詫的瞅著段恆倪。

  段恆倪不是火系力量的嗎?

  怎麼會有如此冰涼的清泉感覺?

  「如此若是有危險,看在我的面子上,總會有點用處的。」段恆倪含笑說道,「這下我就放心了。」

  何浠源抿了抿唇,明白這股他現在還不清楚的力量絕對不會是像段恆倪所說的那麼簡單。

  「你放心我不放心。」蓮枝搶白道,「你要是因為這個身體有損,我可是會揍你。」

  惡狠狠的語氣裡透露著濃濃的關心,令段恆倪不禁莞爾,開口說話,依舊是不饒人的話語:「放心,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等著哪天阿浠不在身邊,看我不反擊。哼!」

  「好啊,到時我們就看看誰厲害。」蓮枝也是「寸步不讓」的與小狐狸「針鋒相對」。

  夏馨炎看著他們如此,含笑不語。

  「今天就離開?」熠煌的聲音響起,走了進來。

  在房間之中忙碌了半天,這才想起來用力量直接將花瓣弄沒。

  想到剛才夏馨炎離開時有些抽搐的唇角,他這才明白,原來那是在忍笑。

  到了門口,正好聽到段恆倪與蓮枝的對話也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這才將早晨的糗事放到腦後,走了進去。

  「嗯。」何浠源點頭,「這種力量還是早日完善為好。」

  「也好。」熠煌並沒有反對何浠源他們的決定,「收拾收拾盡早去便是了。」

  熠煌沒有再說什麼,大家坐下吃早飯。

  夏馨炎不放心的又囑咐了幾句之後,大家吃完了飯,何浠源與蓮枝兩個人去房間收拾,稍後便離開。

  熠煌拉著夏馨炎在外面隨意的散步,熠煌側首看著身邊的夏馨炎,她臉上沒有半分的擔心。

  「他們離開不會有事的。」熠煌打破了沉默,他怕夏馨炎擔心何浠源和蓮枝。

  「我知道。」夏馨炎點頭說道,「恆已經在他們身上弄了一層保險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事。」

  聽到了夏馨炎的話,熠煌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她很信任段恆倪那隻狐狸啊。

  雖說不應該吃醋,但是,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其實,不用那些,他們也不會有事的。」熠煌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夏馨炎突然的站住,轉身,雙手圈住熠煌的脖頸,踮起了腳尖,在熠煌的唇角輕輕的一吻,低語道:「我知道,你一定有所安排,保證他們的安全。」

  夏馨炎的話讓熠煌睜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喜。

  「你……」她怎麼知道他的安排。

  看出了熠煌眼中的驚訝,夏馨炎笑得花枝亂顫,一邊笑一邊靠在熠煌的懷裡,柔柔的說道:「熠煌又怎麼會讓我擔心呢,所以,一定會安排人跟著,或者是其他的方法是不是?」

  熠煌笑了起來,心底剛才那點淡淡的酸意全都消失。

  還是他的女人瞭解他。

  「熠煌,你變回神君之後有點變笨了。」夏馨炎輕歎一聲,這種事情還用說嗎?

  熠煌微愣了一下,才溫柔的說道:「不是變笨了,是害怕失去。」

  太在意了,所以有些患得患失。

  「笨蛋。」夏馨炎笑罵著,心裡卻全是甜蜜。

  「阿浠他們出去,咱們也有事情要做。」熠煌圈著夏馨炎的腰肢,一本正經的說道。

  「做什麼?」夏馨炎不解的眨眼。

  「那些神獸家族,還是要稍稍處理一下,神獸的血統就算是要留在神界之外,也不能這麼留存。」熠煌目光一閃,說的是義正詞嚴,不過是不是真的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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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9:04 |只看該作者
番外七

  因為熠煌身為神君,重新掌管了神界之後,以前的一些遺留問題都要好好的解決一下,所以,他決定去先整頓一下以前的神獸家族。

  何浠源與蓮枝次日一早就離開去修煉,白虎與玄武離得熠煌遠遠的,明明沒有什麼事情忙,他們也會「沒事找事」的去忙。

  不是他們閒著無聊,實在是熠煌回來之後,讓他們大感意外,那性子跟他們心目當中,記憶深處的神君相差甚遠。

  當然,薛陌老師因為修煉過血魔這樣的功法,所以,在神界的某處借助神界的力量在慢慢地化解,功法對於身體的傷害。

  杭湘瑛師母當然是陪著了。

  至於方玲喻姐弟和董雲濟被玄武留下,讓他們好好的修煉一番。

  跟熠煌一起去整頓的人,就只有明鑫。當然,熠煌去哪裡都不會忘記帶著夏馨炎的,同樣的,有夏馨炎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小狐狸呢?

  於是,四個人一起離開神界,去整頓一下神獸家族,第一站,便是玄武的家族。

  那些支脈真的是要好好的整頓一下,不然的話,沒有了本身責任的束縛,還不知道他們會做什麼事情。

  洛冰城依舊是那樣戒備森嚴,唯一不同的是,門口沒有那些所謂的測試,外面的人想要進去,好像是更加的困難了。

  出入都是洛冰城裡的人,外人要進入,幾乎都被拒絕。

  夏馨炎看了看,對於如今洛冰城這樣,並沒有太多的感覺,恐怕方彥之已經知道玄武的事情,不然的話洛冰城不會如此森嚴。

  夏馨炎和明鑫沒想太多,直接的往前走去,小狐狸故意的落後了兩步,抬頭,瞅著熠煌。

  他的目光自然是被熠煌感覺到了,低頭看了看小狐狸:「有事?」

  「嗯,沒事。」小狐狸嚥下到嘴的話,往前跑了兩步,追上了夏馨炎。

  快要到了城門口,夏馨炎並沒有急著過去,而是回頭看著熠煌。

  熠煌輕輕一笑,上前,攬住了夏馨炎的腰身,走向了城門。

  門口的侍衛一看到有人過來,立刻攔住他們:「洛冰城內,外人不得進入。」

  熠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往前走了過去。

  侍衛一看有人硬闖,立刻釋放靈力就要去擋,靈力發出,卻發現好像是石沉大海,連個浪花都沒有激起過。.

  眼睜睜的看著熠煌一行人直接穿過他們的靈力屏障,驚慌的後退,再也想不起來要去怎麼阻擋。

  雙方的力量絕對不在一個層次,就算是想抵擋也沒有那個能力。

  見到有人想去稟報,熠煌唇角扯動了一下,這個稟報真是多此一舉。

  很輕易的就到了方彥之的府邸,府門打開,門口有家僕迎接,一點沒有都城門口的緊張備戰狀態。

  熠煌他們慢慢的走了進去,在前院的大廳之中,方彥之坐在首位,看著熠煌他們走進來,神情鎮定。

  方彥之看著熠煌,有些神經質的說道:「果然還是你們贏了。」

  他的女兒沒有回來,他等了好久,等的就是一個結果。

  是他女兒回來,還是對方,只要看到他們,結果就知道了。

  從守城的侍衛來報的話,他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女兒是回不來了。

  「看來,宮的運氣比你差一些。」方彥之坐在椅子上,一點都沒有害怕。

  他的女兒沒有了,他還有什麼盼頭?

  「如今神獸家族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熠煌語調平靜的說道,但是話裡蘊含的深層的寒意可是任誰都能感受出來的,「你做好準備了嗎?」

  「有什麼好準備的?」方彥之譏笑一聲,「隨意。」

  最後兩個字說的是那麼的絕望,他已經完全沒有對生的渴望,什麼都不在乎了。

  熠煌笑了一下,那極其清淺的笑容,讓小狐狸心裡一顫,他總覺得熠煌會做一些什麼奇怪的事情。

  「方曉潔還沒有死。」熠煌的話讓方彥之的眼睛一亮,死氣沉沉的雙眼之中被重新的注入了生氣。

  脖子僵硬的轉動的,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盯著熠煌,雙唇顫抖著,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身體微微的前傾,開口,聲音都抖得不行,顫巍巍的問著:「沒……沒死?」

  「當然沒有。」熠煌笑了笑說道,說是笑,那唇角也只不過是微微的揚起罷了,姑且稱之為笑。

  聽完熠煌的話,方彥之沒有半點驚喜,眼眸的光芒閃了兩閃,避開了熠煌的目光:「這樣的謊話有什麼意義?」

  他根本就不相信熠煌的話,或者更正確的說是,他在忐忑。

  理智告訴他,熠煌的話不可信,但是心裡,卻又報了一絲希望。

  這種的心情很矛盾,極其糾結。

  「謊話?」熠煌不屑的打量了一下方彥之,「你值得我說謊騙你嗎?」

  方彥之身體一震,熠煌的那句話直接的戳中了他心裡的痛處。

  是啊。

  他已經是落敗之人,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當初宮來找他們利用他們身體內的玄武血脈力量,造出來了「玄武」,那個時候他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如今,熠煌出現在這裡,宮的人必然是慘敗。

  他、又有什麼利用價值?

  熠煌確實沒有騙他的必要。

  「你的女兒在這個地方。」熠煌手中突然的浮現出來一張卷軸,卷軸凌空飛起,直直的飛向了方彥之。

  方彥之打開一看,那地點離著洛冰城並不遙遠,他若是去的話,以他如今的實力,並不是難事。

  連著看了三遍,確定地點無誤,方彥之方才收斂起自己激動的情緒,抬頭問著熠煌:「你想幹什麼?」

  他已經是手下敗將,熠煌根本就沒有必要對他這麼好,將方曉潔的消息告訴他。

  熠煌這麼做,絕對沒有理由。

  「身為玄武的血脈傳承,你們也算是有了一些貢獻,這算是回報。」熠煌直接說著,沒有跟方彥之去拐彎抹角。



  「回報……」方彥之臉上露出淡淡的愧疚之色,他當然知道,他利用了玄武的血脈這麼多年做了什麼。

  還沒等方彥之再說什麼,熠煌直接的截斷了他的話:「如今神界已經重回掌握之中,玄武的血脈力量必然要收回。」

  方彥之點了點頭:「如此也是應該的。」

  方彥之並沒有多說什麼,抬頭看著熠煌:「要如何收回?」

  熠煌伸手將一顆藥丸拋了過去,方彥之接住,想都沒想的一口吞了下去。

  熠煌轉身,帶了夏馨炎離開。

  才踏出了府門,裡面傳來的一聲淒厲慘叫,好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嚇得夏馨炎一個哆嗦。

  太突然了,讓她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離開了洛冰城熠煌他們繼續趕路,明明有神君的力量,熠煌卻沒有用特殊的方法,用最普通的方法趕路,與其說是趕路還不如說是遊玩,慢悠悠的逛下去,等到了天黑,一行人正好露宿在野外。

  夏馨炎找地方去沐浴,明鑫去尋找野味,獨獨留下了小狐狸和熠煌兩個人。

  熠煌看都沒看小狐狸,站在黑夜之中,凌空的用手指比劃著什麼,很快的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圖案迅速的扭曲,旋轉,好像是漩渦一般的吸取著什麼東西。

  點點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全都隱入了那個圖案之中,這麼多光芒進入,卻沒有帶出更多的光芒,全都被隱藏。

  等到最後一點亮光沒入其中,熠煌伸手一彈,那個圖案立刻的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你在幹什麼?」小狐狸好奇的問著,他剛才感覺到那圖案中有很強的力量。

  熠煌看著圖案消失,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把玄武的血脈力量收回來。」

  小狐狸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些人可沒有吃藥丸……」

  他知道玄武支脈有很多人,也沒看到熠煌一個個的去給藥丸啊。

  「那種東西只是增加痛苦而已,收回血脈力量哪有那麼麻煩?」熠煌說的是雲淡風輕,聽得小狐狸可是一頭黑線。

  「你故意的?」小狐狸驚呼著,故意的如此痛苦的收回方彥之的血脈力量。

  「你還挺聰明。」熠煌一點都沒有瞞小狐狸,隨意說道,「收回血脈力量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他們的力量弱了而已。至於方彥之,那是毀,並非收。」

  那點血脈力量他不在意,當初想算計夏馨炎,怎麼能不付出點代價來呢?

  「他沒自殺真是有勇氣。」小狐狸伸出前爪,抹了抹額頭滑下的冷汗。

  「當然不會自殺。」熠煌極為肯定的態度讓小狐狸詫異,「你怎知他不會自殺?」

  那慘叫有多可怕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正常人承受得了嗎?

  熠煌笑了起來,反問了小狐狸一句:「不然我為什麼給他方曉潔的地點?」

  小狐狸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倒。

  算計人算計到這種地步,熠煌絕對不愧他神君的名號。

  絕對是世上第一人!

  「萬一他要是不信怎麼辦?」小狐狸不太放心的問道,能讓方彥之如此慘叫,那種痛已經不是可以忍受的吧。

  話一問完,小狐狸發現熠煌笑了,笑得他心底直發毛,他好像是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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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16 17:39:40 |只看該作者
番外八

  「不信?」熠煌唇邊泛起了一絲冷笑,自信的反問著小狐狸,「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無用功嗎?」

  「啊?」小狐狸歪著頭瞅著熠煌,愣怔的聽著他繼續平靜的說著。

  「方彥之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女兒,這次無論是真是假,他都會想辦法保住性命去查看一番的。」

  熠煌嗤笑出聲:「他已經在心裡斷定了他女兒早已死亡,給了他這麼一個希望,你以為他會不抓住?」

  「你騙他?」小狐狸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瞅著熠煌,眉頭緊皺的問道,「神君可以騙人嗎?」

  熠煌斜睨著小狐狸,冷斥道:「神君當然不可以騙人。」

  提到神君的身份以及使命,熠煌還是很有責任感的。

  「放心,方曉潔絕對是活著的。」熠煌極為肯定的說道。

  「活著?」小狐狸這下真的嚇到了,「方曉潔還活著?」

  「你不相信?」熠煌心中有些不悅,這個段恆倪有點太過分了,怎麼總是在懷疑他的話。

  「有點懷疑。」小狐狸跟熠煌相處久了,膽子自然是大多了。

  「只是沒死。我保住了她的一條命。」熠煌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對於他來說,保住一個靈師的性命,自然是輕而易舉,根本沒有任何困難。

  「太便宜她了。」小狐狸憤憤的低斥著,那個方曉潔一直都跟夏馨炎過不去,熠煌還去救她,真是對她太好了。

  「活著是活著,傷勢倒是不太好治療,還是讓方彥之自己去想辦法。」熠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差點沒讓小狐狸直接吐血身亡。

  剛才是哪個傢伙說神君不可以說謊,有責任感的?

  這麼不負責任的人是誰?

  神君治療一個人,不是極為輕鬆嗎?

  怎麼到了熠煌這裡就成了不太好治療。

  他一個神君都說不好治療,方彥之一個被剝奪了玄武血脈的靈師又能有什麼辦法?

  「方曉潔會死嗎?」小狐狸心裡忐忑的問道,他總覺得他好像還沒有猜透熠煌的想法。

  「當然會死,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熠煌看了小狐狸一眼,這個問題有點太幼稚了。

  小狐狸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急沖沖的開口:「我是說,不會方彥之找到方曉潔之後,立刻就死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他在意的女兒,那麼在他見到方曉潔之後,方曉潔立刻的死亡,對於方彥之來說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

  「立刻就死?」熠煌輕輕的笑了起來,「她若是死了,方彥之還怎麼活下去?活的生不如死,可比乾脆利落就死要痛苦得多。」

  熠煌的笑讓小狐狸身上的毛髮全都豎了起來,可是,熠煌完全無視小狐狸的反應,接著問道:「你覺得我會怎麼選?」

  刻意放低的聲音,讓小狐狸感覺到陰風陣陣,顫聲重複道:「怎麼選?」

  其實答案,他已經知道了,只不過,他並不想自己說出這個答案來,實在是太詭異了。

  熠煌並沒有給小狐狸答案,還是兀自的笑了兩聲,說廢話這種事情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小狐狸噗通一下趴到了地上,無力起身。

  什麼叫卑鄙?

  什麼叫無恥?

  熠煌若是敢認第二,絕對無人敢稱第一。

  「熠煌,你不覺得你有點算計過分了嗎?」小狐狸哀歎一聲,動了動眼皮,無奈的瞅著熠煌。

  「過分?」熠煌皺眉苦思,似乎對於這個詞的理解十分困難。

  「當我沒說。」小狐狸頭一低,重新的趴回了地上。

  熠煌什麼時候知道何為過分了?

  估計這兩個字,他連怎麼寫都不認識。

  「你們怎麼了?」夏馨炎回來正好看到小狐狸好像受了極大刺激似的癱在地上,熠煌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樣子。

  不像是遇到敵人了。

  還有,如今就憑熠煌的本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跟他們為敵?

  「沒事。」熠煌看到夏馨炎,立刻展顏一笑,與剛才那心機重重百般算計的完全不是一個人,變臉速度之快,讓小狐狸佩服不已。

  「明鑫還沒有回來?」夏馨炎並沒有看出任何異常,見到明鑫還不曾回來,有些擔心。

  「應該馬上就回來了。」熠煌說道,他不擔心明鑫,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

  「馨炎。」小狐狸嗚咽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極其受傷的鑽進了夏馨炎的懷裡,那委屈的模樣看得夏馨炎心裡直髮酸。

  「怎麼了?」夏馨炎伸手抱住了小狐狸,愛憐的撫摸著小狐狸的毛髮,「誰欺負你了?」

  「沒事。讓我靠靠。」小狐狸嗚咽著,在夏馨炎的懷裡尋求安慰,剛才被熠煌打擊的太狠了。

  跟熠煌在一起時間長了,真的是太受刺激了,哪有這個樣子的。

  擺著一張大公無私的臉,做著如此陰險的事情,真虧熠煌做的出來。

  可不神君不說謊嘛,他是直接做出來的。

  夏馨炎看了拍了拍懷裡的小狐狸,輕輕的笑了起來,不用問了,估計又是熠煌說了什麼,刺激到了小狐狸。

  瞟了一眼熠煌,夏馨炎好笑的搖頭,這幾個活寶兒啊,別看有事的時候極其厲害,平日裡啊,就跟個小孩子沒任何區別。

  真在這個時候,明鑫也拎著處理好的野味回來,察覺到夏馨炎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怪異,明鑫做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

  在旁邊架好的篝火處烤起了野味,這種事情他不參加,省得被波及。

  熠煌看了看夏馨炎緊緊抱著小狐狸的動作,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馨炎,下一個地方,就是朱雀家族。」

  果然,夏馨炎一聽到朱雀家族的事,心思立刻被牽扯開來,不知不覺的鬆開了抱著小狐狸的手,低頭,盯著地面。

  看著黝黑的地面在篝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看得她心煩氣躁的。

  良久之後,夏馨炎輕輕的哦了一聲,聽聲音好像一切正常:「要去朱雀家族路程不近,我們還是直接過去吧,等事情全部都辦完,再去各處玩玩。」

  熠煌點頭:「如此也好。」

  夏馨炎的話說的是很平靜,但是聽到熠煌的耳中,他自然是知道此時她心裡絕對不是如表面那般平靜。

  小狐狸收起了剛才的玩笑心態,抬頭瞅了瞅夏馨炎,他感覺到夏馨炎情緒的低落。

  朱雀家族的事情,夏馨炎總歸是要面對的。

  氣氛一瞬間就壓抑起來,明鑫看了看夏馨炎,將手中烤好的野味舉到了夏馨炎的面前:「馨炎。」

  夏馨炎抬頭,對著明鑫笑了起來,心裡感謝明鑫的體貼。

  將野味接過來,拿在手中,並沒有吃,而是看著出神,呼吸中滿是野味的香味,誘人口水直流。

  「熠煌。」夏馨炎長歎一聲,慢慢的開口。

  「嗯?」熠煌看向夏馨炎,等著她的話。

  夏馨炎將手慢慢的收緊,把野味捏得很緊,好在上面被明鑫包了寬大的葉子,不至於燙到她。

  只是那樣的葉子,被夏馨炎一捏,也是破了露出裡面美味的烤肉,香氣四溢。

  「他們兩個人還是正常對待吧。」夏馨炎幽幽開口,說的有氣無力。

  「好。」熠煌點頭,不用夏馨炎特意的說明,他也知道她說的是誰。

  夏馨炎的親生父母,那對夏馨炎恨著的夫婦。

  「我就不過去了。我等你就好了。」夏馨炎想通了事情,心裡輕鬆了很多。

  「我安排你們住的地方……」熠煌剛說了一半就被夏馨炎給打斷,「你吃完飯就可以去了,我在這裡等著你。」

  「啊?」這下輪到熠煌吃驚了,驚愕的盯著夏馨炎,「這麼短的時間……」

  「我想,以神君的實力來收回神獸的血脈力量,應該並不需要多久吧?」夏馨炎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促狹的眨眼,對著熠煌笑著。

  「其實……」熠煌剛想要辯解,但是在對上了夏馨炎揶揄的笑眼之後,所有的話全都沒辦法說出來了。

  怎麼看,夏馨炎那神情都像是洞悉了一切。

  「你怎麼知道的?」熠煌有點心虛的問道。

  夏馨炎笑了起來:「玄武的直系血脈暫且不提,就是旁支血脈有多少人,那次我們已經見到了不少,其他的更是一個龐大的數量。你若是一個個的去給他們送藥丸,就算你是神君也會累死吧。」

  「我的熠煌可不是那麼愚蠢的人,用這麼笨的方法。」夏馨炎呵呵的笑著,對著熠煌調皮的眨眼。

  「還是馨炎瞭解我。」熠煌滿意的伸手一撈,將夏馨炎摟緊了懷裡。

  果然,還是他的女人最瞭解他。

  接著這麼一摟的機會,熠煌趁著夏馨炎不注意,直接將小狐狸從她的懷裡給拉了出來,扔了出去。

  小狐狸鬱悶的在空中一個轉圈,落到了明鑫的腿上。

  明鑫正坐著烤肉,看了一眼腿上的小狐狸,並沒有多說什麼,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熠煌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小狐狸不滿的嘟噥著。

  「他從來不會認為自己過分的。」明鑫將篝火上的野味翻了一個面,輕描淡寫的說道。

  小狐狸挫敗的一點頭,也是,熠煌的脾氣,絕對是不會在意他人眼光的。

  熠煌輕輕的拍著夏馨炎,心裡盤算著要怎麼對付朱雀家族的人,夏馨炎說算了,但是,他還有他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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