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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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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石三]創世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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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5 22:53: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十章 地心月

      夫人已經年過半百,但是仍舊風韻十足。鬢角間有些銀絲,可是皮膚仍舊細嫩。年輕時候必定也是一位絕代佳人,洪禹的母親只怕是遺傳了她的容貌,才能讓洪承業一見傾心不能自拔。

  “我看就是我外孫,樣子跟四丫頭真像。”

  夫人有些不講理,紀艮天本來就惱火,這下有點壓不住了:“別跟我提那個人!我紀艮天沒有這個女兒!”

  可是他這話說的夫人火氣比他還大,指著紀艮天的鼻子叫道:“老四就是我丫頭!我親自生的,你不認沒關係,信不信我再給丫頭找個爹!”

  紀艮天氣的頭髮倒豎:“你敢!”

  “你再不認女兒,你看我敢不敢!”夫人毫不退讓。

  徐鶴然和徐琬然早已經退了出來,這種情況兄妹倆早就司空見慣了。老夫妻倆經常當著他倆的面吵架,絕不把他們當外人。

  老夫妻一旦開戰,都是火爆脾氣,一時半會絕對不會消停。徐鶴然優哉游哉,徐琬然問道:“哥你幹什麼去?”

  “老爺夫人一時半會不需要人伺候,我去喝兩口。”他也就這點愛好,整天打著“為老爺搜羅天下好酒”的旗號,在天機城內四處找酒喝。

  還特別喜歡嘗試新酒,那個酒樓不遠萬里運來了別處的佳釀;那個酒樓聘請了新的釀酒是出產了新酒,徐鶴然是一準會上門品嘗的。

  好在他酒量很好,倒是沒有因為喝酒誤事。

  徐琬然一笑:“我送你出去。”

  高高的石塔是武者的專屬居所,好比兄妹倆就是直接從上面躍下,半途中腳尖在塔身上輕輕一點,然後穩穩當當落地。

  如果是一般人,數百丈的石塔,光是臺階上去就累個半死了。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最近聽說玉鬼樓新釀了一種玫瑰酒,最適合女人飲用……”徐鶴然正想把妹妹拉下水,忽然旁邊閃過來一個人,到了面前抱拳一拜很是有禮數:“徐姐,真巧,在這裡又遇上你了。”

  徐琬然有些奇怪地看著紀宏:“你怎麼在這裡?”

  “我……”紀宏有些不好意思:“咳咳,路過、路過……”

  他趕緊問道:“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呢?”

  徐鶴然也是個稀裡糊塗的人:“你朋友?”

  徐琬然淡然點點頭:“算是吧。”

  “那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徐鶴然丟下妹妹跑了。

  紀宏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那個,徐姐你有事沒?要不我請你去玉鬼樓嘗嘗他們新釀的玫瑰酒?”

  徐琬然的神情古怪起來,這才是真巧呢。

  ……

  紀艮天氣的把桌子裡的玉器砸的粉碎,夫人卻依舊冷笑著坐在一旁,還翹起了二郎腿!

  “紀艮天,你今天跟我說清楚,到底什麼時候讓我外孫跟四丫頭見面!你要是敢糊弄我,我馬上離開天機城!我警告你,玉落城、玄鄴城可都有人等了我幾十年!”

  紀艮天氣喘如牛,眼睛血紅:“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你試試看!”

  “你——”紀艮天一躍而起沖到了夫人面前,夫人卻毫不退讓的迎上去,兩股龐大的氣勢轟然撞在一起,紀艮天原地不動,可是他卻愣住了:“你……你已經收放自如,不會再傷到我了?你更進一步了?”

  夫人得意洋洋:“還不算,不過最近小有感悟,的確有所提升。紀艮天,我告訴你,我跟你了是下嫁,你敢不認我丫頭,我跟你沒完。”

  紀艮天喘了幾口氣,惱火的坐回去,懊惱無比道:“明明是我上當了!要是讓玉落城和玄鄴城的那兩個老傢伙知道你當年就是一品二星,比我們高出一個大等級,你看他們誰還有臉追求你!”

  夫人當年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就是怕一種天才們自慚形穢不敢出手,紀艮天力壓群雄抱得美人歸,結婚當天何等意氣風發,結果洞房花燭夜就被夫人壓在了身下,登時淚流滿面知道自己上當了。

  更加無奈的是,這些年以來,夫人突飛猛進,已經是一品八星了!現在更是有突破到一品九星的跡象,而紀艮天還只是一品七星,差距似乎越拉越大……

  “好!”紀艮天咬牙切齒:“七天以後,就是‘地心月’開啟的時間,到時候把那小子送進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夫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好,我到時候親自去看著,你這老東西不准動手腳!”

  紀艮天重重的哼了一聲。

  四女兒紀貞瑰因為一次意外流落清源大陸,居然自甘墮落的嫁給了清源大陸的人!那個武道荒蕪之地,能有什麼好人才?他紀艮天的女兒,堂堂青陽血脈覺醒者,居然嫁給了一個廢物,而且生了三個孩子!這讓紀艮天本來就暴跳如雷,覺得女兒沒有守住貞潔是個錯誤。

  而接下來,紀艮天又給她安排了幾次相親。

  儘管紀貞瑰已非白璧之身,但是她身負皇位青陽血脈,仍舊擁有巨大的價值。各大氏族之中,也有不少中年喪氣的直系子弟,願意和紀家結親。

  可是紀貞瑰以死相逼,就是不肯去,紀艮遠幾次三番在人前丟了面子,終於一怒之下把她軟禁在地心月之中。

  夫人儘管使出了各種手段,包括以“出軌”相逼,紀艮遠就是不肯妥協。

  地心月是一出奇妙所在,對應著天空中月亮的運行軌跡,每一個滿月的時候開啟一次。雖然裡面孤寂清苦,但是卻對修行大有幫助,紀家真正的天才,或者是血脈覺醒者,往往會被送入其中修行三年。

  ……

  紀麟剛出門,幾輛馬車迎面而來,正好下來幾個人叫住他:“麟少!”

  這幾個人他都認識,也是紀家子弟。身份大致和紀傑相當,平常以他為核心,為他馬首是瞻。

  “你們來了。”他淡淡一點頭。

  那幾個人憤憤道:“麟少,阿傑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紀麟只得表現出一絲關切:“老九怎麼樣了?”

  “我們剛剛去看了阿傑,麟少,那叫一個慘啊,全身骨頭都短的差不多了,這一次就算是康復了,他的修為恐怕也是廢了。”

  “那個野種,居然敢如此侮辱阿傑,就是在侮辱我們啊麟少!”

  眾人七嘴八舌,都在慫恿紀麟幫紀傑出頭。而且大家心裡都有數,紀傑跟洪禹又沒什麼恩怨,肯定是紀麟受命他才會出手的。

  紀麟一皺眉:“我會派人給老九送去靈丹,一定要保住他的修為。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風聲很緊,咱們保存實力,不要輕舉妄動。”

  他心中其實不屑,紀傑那點修為都是靠丹藥堆積起來的,真正動手連一個四品通法都能戰勝他,有什麼用處?

  周圍眾人頓時失望,紀麟顯然是不打算出頭了。可是紀傑被人操練成那個樣子,他們要是不把場子找回來,以後哪還有臉在天機城內橫行霸道?

  闊少們之間也有不同的圈子,互相之間較勁攀比。

  忽然有人問了一句:“麟少,你這是去找辛小姐嗎?”

  紀麟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但仍舊點了點頭:“是。”

  紀麟不喜歡辛鈺,覺得那個女孩雖然漂亮但是腦子不夠用。可是辛鈺是辛家的正房小姐,如果能夠娶到她意義重大。

  而紀麟並不打算為紀傑出頭,除了被父親警告過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紀傑那只癩蛤蟆居然敢打辛鈺的主意。

  有的東西麟少爺可能不喜歡,但那就是麟少爺的東西。麟少爺沒說不要之前,別人不能碰!

  剛才開口那人立刻道:“麟少,聽說那個野種最近和辛小姐走得很近,很會獻殷勤啊!”

  “噢?”紀麟淡淡一聲:“那也沒什麼,男未娶女未嫁,很正常。好了,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等風聲過了再說。”

  眾人失望而歸,紀麟在馬車上露出一絲冷笑,雙拳漸漸攥緊:洪禹,你個不知死活的野種!本來還想讓你多活幾天,等過了血脈檢測再說。可是你如此不知進退,那就讓你早點去見閻王!

  ……

  洪禹一直安靜的等著,每天他都會詢問一下來送水送飯的下人,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去見母親,但是那些下人什麼也不知道,只能茫然的告訴他,請他耐心等待。

  趙東海等人時常回來看他,帶他一起逛逛天機城。

  這座波瀾壯闊的雄城的確讓洪禹大開眼界,各種大型玄兵也能夠運用在一般的商業之中,而並非一定是戰爭利器。

  七夕劍靈告訴洪禹,在這一點上,河左大陸其實已經超越了蒼黎古朝。那個時代就是因為窮兵黷武,大型玄兵只用來戰鬥,才會最終走向衰亡。

  紀宏也來看過他一次,不過說話的時候紀宏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惦記著什麼事情。一道下午酉時,他就立刻告辭,似乎約好了什麼人。

  紀梟也來了一次,不過兩人總有些奇怪的尷尬,說不了幾句話,紀梟就落荒而逃,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紀梟倒是告訴洪禹,徐琬然帶著她去找了紀艮遠,嚇得紀艮遠連連跟她道歉,以後是真的再也不用擔心紀艮遠的威脅了。

  這樣,在平淡之中度過了五天時間,徐琬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面前:“準備一下,後天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洪禹頓時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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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5 22:59: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十一章 玉醉樓(上)

      一夜激動,洪禹一直想著自己和母親見面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然後自己應該準備什麼,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沒能帶點清源大陸的禮物,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想念清源大陸美食的味道,早知道這一次要來河左大陸,就應該帶點爹的東西過來……

  這麼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的一夜過去了,他卻什麼頭緒也沒有整理出來。

  洪禹一個苦笑,搖了搖頭。可是他沉浸在這種情緒之中卻很享受,一直到了中午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打開門趙東海等人站在外面:“禹少爺,你這地方可真難進來,我們好說歹說半天,門口的武者才放我們通行!”

  這座石塔是紀家專門用來接待貴賓的,所以守衛十分嚴格,就算是紀家自己的武士想要進來也要經過嚴格的盤查。趙東海他們還是因為之前來過,如若不然恐怕還要通知洪禹親自去把人領進來。

  洪禹笑道:“你們肚子裡的酒蟲又饞了?”

  趙東海幾個人這段時間和他廝混,臉皮早就鍛煉的無比強韌:“這可不能怪我們,禹少爺你太不厚道了,一場賭注把我們的積蓄全都贏走了,現在在家裡我們可是根本抬不起頭來,想喝酒只能來找你了。”

  另外一人興致勃勃道:“禹少爺,今天是玉醉樓的開壇日,三個月一次,盛況空前,錯過了可就可惜了。”

  洪禹想了想自己呆在房間了也是靜坐,那就跟大家出去走走吧。

  他反手鎖了門:“什麼玉醉樓開壇日?咱們邊走邊說。"

  “好嘞!”看到洪禹願意去,眾人大喜,趙東海一路上口沫橫飛,總算是給說明白了。

  玉醉樓雖然不是天機城中最昂貴的酒樓,但也是其中之一。但是玉醉樓毫無疑問是最著名的一座。

  玉醉樓的名氣大都來自於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大家都不記得了,都稱呼他為童大師。

  童大師是整個玉乾朝最著名的釀酒大師,有酒仙之稱。玉醉樓的地下,有一座巨大的酒窖,童大師在其中釀制了大量好久,每隔三個月,就會舉行一次開壇日,意思是一批好酒開壇。

  不過童大師自己親自釀造的美酒並不多,也只能夠供給每一次的開壇日消耗。

  玉醉樓其他時間銷售的美酒,都是童大師的三位親傳弟子釀造的,即便如此,它的美酒也遠比其他的酒樓好。

   除了美酒的原因,每一次開壇日都非常熱鬧,還因為童大師本身也是一位武道強者,他修煉的法訣之中,有一門神通,專門品評天下英雄,童大師的美酒自從供不 應求之後,就索性不賣了,每一個開壇日由童大師親自坐鎮,品評前來喝酒的武者,從九品到一品的美酒,也對應著童大師品評的武者從九品到一品。

  童大師的品評並不是只看等級,更多的還是看潛力。因而有很多一品合真在童大師面前灰頭土臉的場面出現,這也是一大樂事。

  聽到這樣的介紹洪禹也好奇起來,跟著大家一起在門口攔住了幾輛馬車,快速趕往玉醉樓。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剛剛離開,那個之前對趙東海等人嚴格盤問的守衛武者,就悄悄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沒多久,紀麟就帶著一絲冷笑喃喃自語:“去玉醉樓?這小子倒是好心情啊,嘿嘿,看看他還能保持多久。把這個消息散佈出去,玉醉樓今天肯定很熱鬧!”

  “是。”

  玉醉樓並不高,一共九層,在天機城之中只能算是矮小。但是據知情人士所說,玉醉樓地下的面積,可比地上還要大。

  這會兒距離飯點還早,因此玉醉樓下面幾層空空蕩蕩,夥計們還在忙著打掃衛生,後廚的幫工正在用手推車將大量食材運進去。

  可是到了最上面兩層,卻是人滿為患,幾乎沒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空著的桌子上也擺著一隻厚重的黑色木牌,寫著好碼,顯然是被人預定的。

  大廚還沒有開夥,大家來也不是為了吃飯,因此每張桌子上僅僅擺著幾碟瓜果,倒是每人面前,都有一套精緻的酒杯,所用的材料都非常考究:青瓷、琉璃、犀角、獸骨等等一共八種,專門用來喝不同的美酒。

  開壇日乃是三個月一次的盛事,玉醉樓也是準備的非常到位。

  這兩層樓是相通的,中間一個巨大的天井,八樓是大廳,酒樓全是雅間,開壇日就在中央天井舉行,但是酒樓的一樣能夠看見。

  想要在開壇日訂到一個雅間,那真是非常困難,並非有錢就行。偌大的天機城,巨富無數,大家到了這個時候,拼的就是權勢!

  外來的富商在此時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因為天機城是紀家的天機城,誰能在這裡和紀家比拼權勢?

  每當開壇日,如果能有外來的富商,被紀家人邀請進入酒樓包廂共飲,那就是一場公關上的巨大成功,會有很多人現場看見,然後對他的地位和信譽大大提升,日後做生意也會方便許多。

  趙東海興致勃勃:“禹少爺,我可以靠著紀宏大人的面子,才訂到了一張桌子,不然的話,咱們今天根本不夠資格進來。”

  侍者將他們領到了一張桌子前面,撤掉了桌子上的木牌,然後非常得體的伺候完畢退下了。

  洪禹看了看,周圍鬧哄哄的,這個大廳內少說也坐了三百人。

  他們的位置中等偏上,看來紀宏閣下的面子還是很管用的。

  洪禹觀察著周圍,忽然有所察覺,微微一側首,在他的東北方向上,有幾桌人,似有意似無意的打量著他,看到洪禹注意到,各自挪開目光,唯獨一人,鷹鉤鼻、吊梢眼,面頰窄長,暗含惡意的盯著洪禹,毫不退讓。

  洪禹眉頭一皺,低聲問道:“那人是誰?”

  趙東海看了一眼,道:“那個是紀鷹,也曾經是家族中頗受重視的一名天才,可惜在十六歲那一年,血脈檢測之中未能覺醒任何強大血脈,就此沉淪下去。不過現在也是三品顯聖巔峰了,進步還是很快。”

  他掃視一眼,有些奇怪道:“少爺,那邊坐著的都是他這樣的人,年少時天資過人,可惜十六歲的時候那一道門檻沒能跨過去,最後成就只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

  洪禹點點頭,這些人湊在一起並不意外,人人都有自己的圈子,這些人遭遇相同,當然更有共同語言。

  一旁又有人說道:“他們來也是白搭,今天是開壇日,童大師品評天下英雄贈以美酒,這些人沒能覺醒血脈,已經是前途暗淡,肯定不會入大師法眼。”

  正說著,只見那邊紀鷹敲著桌子,冷哼一聲道:“這種人也能進地心月,憑什麼我們不能進去?家族裡有那麼多人卡在瓶頸上,只要讓我們進去呆上幾個月就能突破,總比讓一些來歷不明的廢物進去浪費的好!”

  “地心月?”洪禹微微一愣,他隱隱感覺紀鷹應該是在針對自己,但是地心月是什麼地方?跟自己有關係嗎?

  紀鷹看到洪禹沒什麼反應,更加憤怒,猛然起身,不顧旁邊人的勸阻,大步走過來,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咚!

  桌子狠狠一跳,上面的酒杯茶盞乒乒乓乓的炸碎了。

  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侍者連忙過來:“這位客官,請你出去,玉醉樓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紀鷹根本理都不理他,只是盯著洪禹:“小子,識相的就給我夾著尾巴滾出天機城!你以為打敗了紀傑那個蠢貨就很了不起了?戰勝廢物不是什麼值得誇要的戰績!要是連你這樣的野種也能進地心月,這紀家離完蛋也不遠了!”

  周圍立刻有人變色:“紀鷹!管好你那張臭嘴!”

   紀鷹哼了一聲,索性專門針對洪禹:“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明天就要進入地心月了,這是怎麼回事?說什麼認親?哼哼,我看是不知道誰的野種,找個機會送進地 心月吧?誰都知道地心月乃是家族重地,我們這些為了家族辛苦戰鬥的人沒資格進去修煉,這種人卻打著荒唐的旗號想要混進去!我紀鷹不服!這裡面有黑幕!”周 圍眾人頓時議論紛紛。九樓的包廂內,徐鶴然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吩咐道:“去查一下,是誰洩密。”

  “遵命!”

  身後一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徐鶴然暗怒:用心險惡!

  洪禹明天要進入地心月這是個機密,地心月關係重大,這個消息提前洩露出去必定引來一連串的麻煩。

  而下面,紀鷹的話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紀鷹陰森森一笑:“混帳東西,紀鷹大爺今天就把你從天機城趕出去……”

  他已經卡在三品顯聖巔峰七八年了,一直沒辦法突破。靈丹也申請了好幾次,但是能夠用於瓶頸突破的靈丹分外珍貴,輪不到他的份兒。

  於是他轉而去想別的辦法,申請進入地心月就是其中之一。當然更是被家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現在有人放出消息,洪禹這個外來戶居然能夠進入地心月,紀鷹這些年壓抑的內心終於爆發,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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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第十一章 玉醉樓(下)

  洪禹看了看他,忽然問了旁邊的趙東海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只鷹鉤鼻惹人生厭?」

  「啊?」趙東海傻眼,這都什麼時候了,您老人家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洪禹暗暗一歎,心說要是洪溪在身邊保證湊趣。

  他轉向紀鷹,道:「你自己打碎了,還是讓我動手?」

  紀鷹哈哈一陣大笑:「就憑你?」

  洪禹輕輕一敲桌子,舉止之間不帶任何煙火氣息,背後緩緩升起了一片暗金色的光霧,太古魔象圖騰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浮現出來。

  這一次,它並沒有什麼驚人的聲勢,但是僅僅走出現,就將它那來自大遠古時代的強悍威壓散佈全場。 人人臉色一變。 而後,這一股威壓迅速收攏,就像一道光柱一樣投射在了紀鷹的身上。

  紀鷹的冷汗頓時下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洪禹明明只是一個三品顯聖初期,武道圖騰卻能夠將自己徹底壓制!

  太古魔象圖騰那一雙血紅的雙眼不屑的看著他,對於這樣的對手,它覺得自己出手簡直是一種羞辱。

  本座可是在大遠古時代,能夠衝入星空參加神戰的存在!現在卻只能用來威懾一下地面上的小爬蟲!

  暗金色的武氣光芒不由得又飄散出來幾絲,紀鷹立刻感覺到壓力再次增大,他搖搖晃晃,已經有些站不穩了。

  洪禹慢慢起身,伸出腳來對著紀鷹的臉比劃了一下,很是惡毒的大聲說道:「這張臉怎麼長的這麼長?一隻腳丫子都不夠啊。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一時失誤,把這顆腦袋擠壓過度了?」

  「噗!」周圍不少人一口水噴出來,再看紀鷹,已經是憤怒的雙眼血紅,盯著眼前洪禹的腳丫子卻是毫無辦法。

  洪禹搖搖頭:「真是越看這只鷹鉤鼻,越讓人討厭。」

  侍者在一邊無奈道:「客官……」

  他還沒說完,洪禹已經一腳踩下去。哢嚓!一聲清晰地鼻樑骨碎裂聲,紀鷹被洪禹一腳踹倒,禹少爺腳下用力碾了碾,自言自語道:「應該踩平了吧?」

  他又搖搖頭:「不好說呀,要是再看到那只討厭的鷹鉤鼻,對我的心裡可是一次巨大的傷害。再踩一踩吧,保險一些。」

  於是又碾了碾,等他把腳挪開,紀鷹的一張臉上,深深陷下去一個腳印!那只讓洪禹少爺無比厭惡的鷹鉤鼻混在一堆血肉之中看不見了。

  洪禹指著地上已經昏過去的紀鷹說道:「你們看,我剛才說的沒錯吧,這張臉就是比我的腳還長!」

  眾人都有些無語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紀鷹的那些同伴立刻搶過來,把紀鷹救了回去。

  有一人似乎是這些人的頭領,已經是二品開神中期,憤憤而出道:「洪禹,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下手如此狠辣,以後我們兄弟就是你的敵人了!」

  洪禹哂笑:「紀鷹那個混蛋有沒想像過給我留一線?我若是被他打倒,你只會衝上來幫他,而不會勸他給我留一下吧?虛偽之徒!為敵?你們還不配!」

  趙東海也是陰著臉喝道: 「紀衝!禹少爺和我家梟將軍關係極好,你要是不怕得罪梟將軍,就放馬過來!」

  紀衝冷冷一笑:「洪禹,剛才紀鷹說的雖然有些刻薄,但是難道沒有道理?在座的諸位,你們誰有資格進入地心月?都沒有吧?可是為什麼這個小子就能平白進去?這不公平!」

  他振臂高呼煽動情緒,要讓大家「同仇敵愾」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一聲清脆的鐘響,剛才還在勸說的侍者們立刻全部推到了一邊,只見天井大廳後方的一扇大門之中,魚貫而出三位中年人,站在一旁抱拳躬身:「恭迎師尊!」

  三人都已經是二品開神,而大家也都認識,他們是童大師的三位親傳弟子。

  於是人人肅穆起身,靜靜等候。紀衝無可奈何,狠狠瞪了洪禹一眼,也非常恭敬的侍立著。

  一陣酒香傳來,一名身材略顯矮胖的老者,兩隻手各自抱著一隻小巧的酒罈,一步三晃的走了出來。他身後,還有九人分別抱著一隻酒罈跟隨,每一個酒罈的大小都不一樣,越往後越小。但是最小的那個也比童大師自己手中的那兩壇大好幾倍。

  童大師慢慢吞吞的坐在了正中央的一張巨大椅子上,然後仔細的將手中的兩隻酒罈放在了兩邊。 他和兩壇美酒,一起坐在椅子上。

  在那張椅子的後面,一排九個結實無比的木台,九人分別將各自抱著的酒罈放在上面。木台下面分別刻著:九品、八品、七品…………直到一品。

  當然一品的那一隻酒罈最小,九品的最大。

  童大師的三名弟子也跟過來,他老人家一擺手:「開始吧。」

  三名親傳弟子一起唱和道:「開——壇——」

  九人各自打開自己面前酒罈的泥封,頓時一股股誘人的酒香飄散出來,所有人都眼中放光。

  洪禹也喝過不少美酒,但是這樣醉人的酒香也是第一次遇到,頓時覺得不虛此行。

  九人放出了酒香,讓眾人聞了個味道之後,就用蓋子重新蓋好,各自退開一步,雙手背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瞪著周圍,似乎生怕別人來搶奪一般。

  童大師目光環視眾人:「不必囉嗦,反正大家都知道是什麼程序,我看你們也都等不及了,開始吧。誰有信心,自己上來。」

  眾人之中,不乏躍躍欲試之人,大都很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這今年紀正是信心滿滿,以為天地一老子第二的時候,一下子就有七八人竄了出去,齊聲喝道:「我來!」

  他們一起衝到了前面,互不相讓,怒目相向紛紛喝罵。

  「我先來的!」

  「明明是我搶先一步站在這裡!」

  「是我!」

  爭執不下之時,童大師已經不耐煩伸出兩根手指一戳,兩道武氣光芒如同靈蛇一般竄了出去,將所有人一「夾」變成了一個縱隊。

  那些年輕人大都是四品三品,平日裡都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卻沒想到這麼多人居然在人家兩根手指之下毫無反抗之力,頓時臉色一變,心高氣傲被打擊掉了不少,老老實實的排著隊。

  童大師眯眯著眼睛一笑:「這樣不就行了。」

  洪禹暗暗吃驚,這位童大師至少也是一品一星啊!

  第一個年輕人恭敬上前,抱拳一拜朗聲說道:「玉迦城韓肅,恭請大師品評!」

  趙東海神色微微一動,低聲對洪禹道:「玉迦城乃是紀家治下一個規模很大市,韓家在玉迦城勢力龐大,這個韓肅我聽說過,也是韓家這一帶的領軍人才!」

  童大師兩隻手分別抱著他的那兩個小酒罈子,似乎生怕別人搶跑了一樣。一雙眼睛看向韓肅,卻很奇特的蒙上了一層白光,就好像用蠟燭塗抹了一層一般。

  韓肅保持著那個姿勢不敢動,童大師只掃了一眼就淡淡道:「可飲九品。」

  韓肅微微有些失望,卻不敢糾纏,再次一拜退下。

  而後到場的青年才俊們紛紛上前,可惜接連幾個連品級都沒有混上。這些人排在韓肅後面,原本聽到韓素只得了一個九品的評價,心中暗暗嘲笑,沒想到輪到自己才知道,童大師的一個九品是多麼的不容易!

  很快排隊的那些青年才俊都下去了,最好的也只是一個八品而已。

  那些得了品級的人,自然有人送上相應的美酒一壺,沒有的則只能在一旁暗暗失落。

  等童大師把這些人品評完,剩餘眾人就有些猶豫,躍躍欲試,又擔心沒有品級丟了面子。樓上包廂內已經有人不耐煩了:「老童,你讓他們都快點,我們快等不及了!」

  童大師不耐煩道:「吵什麼吵?老規矩,如果品評完還有剩下的美酒,你們各自按照以前的品級領取瓜分。再敢聒噪,下回不准你進門。」

  樓上的可都是紀家的當權者,童大師卻一點面子也不給。對方也不生氣,嘻嘻一笑:「我不是催你,我是催那些後生。」

  於是又有幾人上前,其中只有一人得了八品的評價。

  這時候,紀衝朝著身後眾人使了個眼色,大家讓開來,最裡面一名十六歲的少年露出來。

  紀衝大步走到他身邊:「小果,不要怕,我們都支持你。今天就是你在紀家一飛衝天的開始!」

  紀果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已經顯得很成熟,眼神內斂深厚,聞言微微一笑,道:「衝大哥你們放心,你們對我的支援,一定會在不遠的將來得到豐厚的回報。」

  紀衝等人點點頭,目露希冀之色。

  他們這些人是家族之中的失意者,但畢竟還有不小的勢力。這紀果出身紀家旁支,能夠得到的資源支持有限。他們和紀果達成了協議,他們在紀果的現階段,全力支持他。等到紀果將來飛黃騰達,就要反過來照顧他們。

  聽到紀果再次保證,就連剛剛被餵了靈丹救醒過來的紀鷹也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似乎大好光明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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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品評(上)

    “好,你上去吧,一定要有信心”紀沖交代了一句,帶著紀果一起走上去。

    有人看見紀沖出來,頓時調笑道︰“喲,紀沖你還想再試一次?”

    紀沖暗暗惱火,卻是不動聲色道︰“怎麼會?童大師的規矩大家都知道,一生隻評一次,我這一次是帶別人來的。”

    “你自己在童大師這裏連個品級都沒有撈到,帶來的能有什麼好貨色。”那人不屑的嘀咕一句。

    紀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帶著紀果上前。

    紀果年紀不大,卻進退有度應對得體,瀟灑自如的抱拳躬身︰“邊留城紀果,請大師品評。”

    “哈哈哈”又有人嘲笑起來,趙東海低聲和洪禹解釋︰“邊留城乃是一座偏遠小城,從來沒出過什麼大人物,甚至連一個血脈覺醒者都沒有。那裏,幾乎都快要被紀家遺忘了。”

    洪禹暗暗搖頭,道︰“那些人愚蠢,山溝裏飛出金鳳凰,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紀沖敢把紀果帶來,自然是有把握的。”

    趙東海不以為然︰“不會吧,我看那小子稀鬆平常……”

    他卻不知道,洪禹已經暗暗發動了“一目了然”,那少年紀果的資質的確不凡。

    “要不,咱們再打個賭?”洪禹開玩笑道。

    趙東海都要哭了︰“禹少爺,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洪禹一笑作罷。

    童大師雙眼之上的白光並未散去,看了記過一樣,少年不卑不亢。

    童大師的神色微微一變,贊了一聲︰“好五品。”

    “五品”周唯一片驚呼,剛才嘲笑那人更是吃驚,難以置信的看著紀果和紀沖。紀沖得意洋洋,對他道︰“如何?”

    那人無奈,起身一抱拳︰“某家有眼無珠,還請果少原諒。”

    剛才幾十人上去,最好的不過一個七品的評價,紀果一下子就是五品,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那人不想得罪一個大有前途的少年,立刻開口道歉。

    紀果淡淡一笑︰“這位大哥客氣。”

    他又向童大師一拜,這才退下。童大師將他如此彬彬有禮,也是暗暗點頭心中喜歡。最近這段時間,來參加品評的人越來越多,但是真正能夠得到好評價的卻是越來越少。五品,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紀沖帶著紀果下去,心滿意足,意氣風發。經過洪禹身邊的時候,嘿嘿一聲冷笑︰“這等英才,未來乃是家族棟梁,才有資格進入地心月之中修行你?哼,天知道是使了什麼手段被塞進去的。”

    趙東海勃然大怒︰“你們這幫混賬好沒道理……”

    洪禹輕輕一按他,然後淡淡看了看紀沖,自己起身來走了上去。

    紀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也想參加品評?洪禹,面子是別人給的,臉可是你自己丟的你這是自取其辱也好,如果你連個品級也混不上,就更能說明家族安排你進地心月,是個錯誤決定。”

    洪禹並不多說,站在了童大師面前,微微一抱拳︰“洪禹,還請您給看一看。”

    童大師微微一皺眉,掃了一眼還躺在一邊的紀鷹︰“是你打傷的?”

    “是我。”

    童大師不悅的哼了一聲︰“少年人戒躁。”

    洪禹也道︰“老年人戒驕。”

    周圍頓時鴉雀無聲。這麼多年了,哪有人在開壇日敢得罪童大師的?如今居然有人毫不留情的回擊了童大師一句,這可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了。

    童大師也沒有想到洪禹還會反擊他一句,愣了愣之後,忽然一咧嘴一個冷笑︰“好好好。”

    他不再多說,雙眼直上再次蒙上白光。

    白光之中,洪禹的資質和潛力一覽無餘。童大師哂笑了,狂妄小兒,連品級都難入,還敢出言諷刺本大師。

    洪禹坦然而立,就在童大師臉上嘲笑的神色即將綻放的時候,羶中穴之中,羅漢法相雙手合十緩緩抬頭睜開眼來。

    童大師嘴角上那意思還沒有化開去的嘲笑頓時冰凍了,然後整個人臉上全都是不可思議的震驚。

    洪禹如今在他的眼中,從原本的暗淡無光,漸漸開始明亮,然後光芒越來越強烈,直至最後變得刺眼,如同一顆太陽,童大師眼中已經完全看不到別的任何東西,隻有洪禹那璀璨的光芒。

    周圍的人全都緊盯著童大師,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都不會被放過。更何況此時如此震驚的神情?

    眾人都在納悶,童大師究竟看到了什麼?

    紀沖忐忑又遲疑︰不可能吧?我們花費了多大的力氣,動用了多少渠道,才找到了紀果這樣一個天才,怎麼可能從母河對岸跑過來一個野種,就是超級天才?

    可是童大師那個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紀果表面淡然,可是有些慌亂的眼神卻暴露了他的內心。他很清楚今天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更有野心。

    邊留城從來沒出過什麼大人物,隻要他能夠在天機城引起轟動,衣錦還鄉,那必定是光宗耀祖權勢滔天以後在邊留城,他就是地頭蛇,為所欲為。

    如果今天隻有他一個五品,那麼這三個月之內,他必定在天機城內名聲大噪。甚至下一個開壇日,如果沒有五品以上,他仍舊會是一個熱點人物。

    可是如果有第二個五品出現,這一頂光環兩個人分享,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他在心中怨毒的怒吼︰千萬不要讓那個孽種是五品一定比我低,一定要比我低他一定不如我。

    趙東海等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萬分期待的看著童大師。

    童大師眼中的白光終於漸漸散去,他神情復雜的看著洪禹,好半天沒說話。洪禹在羅漢法相抬頭的那一瞬間,其實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七夕劍靈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態,責備洪禹道︰“少年郎,你這樣是不對的,沒見過你這樣欺負人的……”

    洪禹徑自走向一品的酒壇,看守的那人頓時虎視眈眈上前︰“你要做什麼?”

    童大師嘆息一聲︰“不要攔他。”

    眾人大吃一驚︰“什麼!”

    童大師感慨而又無奈道︰“這一位洪禹閣下,一品品評。”

    “啊——”所有人感覺到絕對的不可思議。童大師的一品品評,迄今為止這是第一個在此之前,曾經有七八位驚艷了整個河左大陸的超級天才,不遠萬裏趕來天機城,請童大師品評,每一次都是萬人空巷,大家期待著能有一位潛力達到了一品的天才橫空出世,卻每一次都失望而歸。那些超級天才們,最好的一個也隻是二品。

    童大師的一品酒,到目前為止,也隻是贈送給某些身份尊貴的人飲用過,還從來沒有在開壇日發出去過。

    但是現在,在所有人不經意之間,一品品評到來了。

    就像是一道強烈的閃電,劃過了整個河左大陸的天空,狠狠的劈中了天機城的玉醉樓,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呆若木雞。

    紀沖和紀鷹覺得上蒼簡直是在玩弄自己,剛剛他們還鄙視了洪禹,覺得他是個廢物,不夠資格進入地心月之中,可是接下來洪禹就被品評為前所未有的一品。

    他們費勁了心思找來了紀果,想要借勢崛起,卻沒想到紀果還沒有騰飛,就被洪禹狠狠踩在了腳下。不,不能說是踩在了腳下,因為洪禹在雲霄之上,而紀果在壤泥之中……

    紀果就好像被人重重一擊鐵拳打在了臉上,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期盼的是洪禹不要是五品,老天似乎是聽到了他的祈禱,洪禹果然不是五品,而是前所未有的一品。

    誰還會記得他這個邊境來的窮小子?五品又如何?沒有任何轟動效果,在洪禹一品的光輝之下,他就是個可憐的陪襯。哪有人會記得陪襯的存在?

    紀果知道,自己這一次的天機城之行,一敗塗地。

    周圍人好容易回過神來,目光齊刷刷看向洪禹,盡是不可思議和羨慕嫉妒。趙東海一幫人一躍而起,狠狠揮拳砸向空中︰“哈哈哈,我就知道禹少爺不是一般人,不信你們跟他打賭。”

    酒樓包廂之中,一連串的驚訝之聲顯然被人刻意壓製,但是還是傳了出來。

    徐鶴然有些詫異的看著下面的洪禹,他當年也不過是個三品的評價,而洪禹這小子居然是一品徐老先生好眼紅呀,這小子居然有資格喝道一品美酒。

    徐鶴然眼珠子骨碌亂轉,盤算著怎麼跟洪禹套套交情,待會蹭點一品美酒喝。

    把樓的天井大堂內,負責守衛一品美酒的那人用酒舀子舀了一壺就要遞給洪禹。洪禹一個哂笑,卻不去接。

    那人納悶,正要質問,卻聽見童大師又傳來一聲嘆息,有些肉痛道︰“都給他吧,他應得的。”

    這一下眾人再次吃驚,這種一個人包了一壇的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當然那不是發生在一品。曾經有過八品、七品包一壇的情況。

    這種情況有一個很明確的標準,同級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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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品評(下)

  八品包壇就是在八品的評定之中,最無敵的,別人都不夠資格來和他搶這一罈酒。

  竟然是一品包壇……眾人的眼神熾熱無比,充滿了嫉妒和羨慕。

  洪禹這才心滿意足,把酒壇抱了起來,拎起了那一小壺美滋滋的回去了。

  路過童大師身邊,他微微一頷首:「大師度量宏大,小子領情。」

  童大師微微一笑,此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他搞這個品評,有三個方面的原因。第一,他當初跟玉醉樓的幕後老闆合作,必須要拿出一部分自己釀的美酒來打響名號;第二,他自己也是憑借這個品評把自己的名望提升起來;第三,才是最重要的一點,其實目的和紀衝他們一樣,也想發現砂礫之中的珍珠,自己幫助人家把名望提升起來,未來發展順利一些,將來人家也會反過來提攜自己。

  既然如此,洪禹就是這個人,他又怎麼會和洪禹為難?

  「禹少爺前途無量,應該是老朽的榮幸。」

  洪禹抱著酒壇子回去,放在桌子上,趙東海等人早就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可是童大師釀造的一品美酒,整個天機城,喝過這種酒的人不會超過十個人,這裡面還包括了童大師自己和他的三個親傳弟子,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玉醉樓的幕後老闆。真正的外人只有六個。

  看到大家期盼地目光,洪禹忽然雞賊起來,摸著下巴仰著腦袋算計起來:「你說這一品美酒,我賣個一百兩礦晶一杯會不會有人買?這麼一大壇,恐怕有上千杯了,好多礦晶呀……」

  眾人頓時失望,愁眉苦臉。洪禹哈哈一笑,拍拍酒壇子:「可是少爺我很有錢啊,不差那一點,來,大家分了!」

  「哈哈哈」眾人頓時眉開眼笑,一陣陣馬屁傳來:「少爺英明神武,少爺英俊瀟灑」

  洪禹很認真的按住酒壇口,搖著手指頭對大家說道:「男人不準誇我英俊瀟灑,雖然這是事實。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這個誇讚,我只接受從女人口中說出來。」

  「少爺英明神武!」

  「好,開喝!」

  徐鶴然的心要疼死了

  這混帳小子搞什麼?那可是一品美酒,就這麼給這幫混帳小子讓他們去糟蹋?這幫龜孫子知道什麼是品酒嗎?

  包廂內,幾個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徐鶴然已經不見了。

  「大管事?」

  徐鶴然一陣咳嗽,雖然很輕,可是在喧鬧的大廳之中,仍舊清晰地傳到了洪禹等人的耳中。

  童大師看到徐鶴然出現,不由得笑了。他朝周圍一擺手:「還有哪些少年英雄想要品評,請上前來,如果沒有我就休息了。」

  雖然有洪禹光芒萬丈的例子在前方,已經不可能超越了,但是大家還是想看看自己的潛力究竟如何,再說了,討一壺美酒喝也是好的。於是陸陸續續又有人上前。只有紀衝那一夥人,眼睛裡的怨毒能殺死巨象。

  洪禹一回頭,覺得這個老頭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徐鶴然眼看著趙東海已經要抓到酒壺,連忙擺出一個強者的氣度:「我是徐琬然的哥哥。」

  趙東海一個哆嗦,果然不敢去抓酒壺了。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下意識的一起要跪下去,徐鶴然不著痕跡的一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托住:「這裡是玉醉樓,不用多禮。」

  保住了那一壺一品美酒,徐鶴然心情大好。

  洪禹卻抱拳一拜:「前輩」

  徐琬然幫過他,而且收了紀梟為徒,乃是值得尊敬的前輩。

  徐鶴然看著那些美酒,感覺就像是正義感爆棚的英雄,看著即將落入色狼魔爪的聖女,他朝洪禹點點頭:「你這孩子不錯,琬然跟我說過,你跟我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洪禹立刻跟上,徐鶴然卻一指美酒:「把這個也帶上,有些事情和它有關。」

  洪禹其實一眼就看出來徐鶴然要於什麼了,因為他看到美酒的眼神和曹鬼雄實在太像了。洪禹就納悶了,怎麼我認識這麼多酒鬼?

  洪禹想了想,轉身去找周圍人借了一些酒壺過來,趙東海他們每人分了一些。

  本來徐鶴然說要帶走一品美酒的時候,趙東海等人也不敢說什麼,心中肯定失望。沒想到禹少爺居然這麼照顧大家。

  徐鶴然在一旁看著,心疼的差點把自己的鬍子揪下來。洪禹給趙東海他們分完,剩下的還有一大半。然後想了想,從空間鐵玨裡面摸出來一隻酒壇,倒了一半出來,密封好放回去,那是留給曹鬼雄的。

  然後把剩下的一品美酒遞到了徐鶴然面前:「徐老,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徐鶴然當然是打算蹭酒喝的,但是蹭酒喝哪有拿回去自己關上門來慢慢品味感覺好?蹭酒喝只能當場喝掉,帶回去就不一樣了,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別看洪禹好像已經分出去不少,實際上每一次的開壇日,準備的酒壺都非常小,因而這酒壇內,還剩下了小多半。

  徐鶴然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饞得不行,嘴上卻還矜持一下:「這樣不好吧?」

  洪禹堅持的遞給他,徐鶴然立刻道:「既然你這麼堅決,我要是再拒絕就有些不近人情了。」然後哈哈一笑,拍著洪禹的肩膀:「走,跟我上去。」

  徐鶴然領著洪禹上樓,九樓上包廂內那些「大人物」眼睜睜看著徐鶴然這麼無恥的討到了美酒,一個個憤憤不平,有人忍不住隔著門罵道:「老徐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了?跟一個晚輩伸手?」

  徐鶴然老臉一紅,卻是毫不留情的反擊:「怎麼了,你們想喝嗎?沒門!老子絕對不會給你們喝的,哈哈哈,你們誰喝過一品美酒?」

  那些包廂內頓時沒聲音了,但是洪禹卻更加清晰的感覺到裡面傳來的懊惱憤憤的情緒。

  徐鶴然把洪禹領回了自己包廂,然後叫上一桌酒菜,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了洪禹幾聲,就迫不及待的打開酒壇開喝了。洪禹看的暗暗好笑。

  玉醉樓的佳餚可口,但是洪禹吃慣了肖妍的荒獸宴,這些就覺得索然無味,起碼吃在口中,沒有荒獸宴那種絲絲靈能補充的感覺。

  徐鶴然已經顧不上招呼洪禹了,一品美酒喝他的醉眼迷離。

  下面天井大廳內,洪禹帶來的震撼終於慢慢被大家消化,而後來不斷有人上前請童大師品評,隨著又一位五品的出現,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紀衝等人倍受打擊,今天就算是沒有洪禹,也不會讓他們獨占鰲頭。

  徐鶴然酒量不錯,喝的面紅耳赤,卻仍舊神志清醒。人往往得隴望蜀,他口中喝著一品美酒,眼睛卻盯著下面的童大師。

  童大師雖然在不停地品評著少年英豪們,可是他那雙胖乎乎的手卻時常摸一下身邊的那兩只小酒壇。就好像那兩壇酒是他的孩子一樣。

  「小子,你知不知道童胖子最好的不是這種一品美酒,而是他手邊那兩壇?」徐鶴然跟洪禹混熟了,也就不怎麼注意什麼前輩風範了——這跟曹大鬍子一旦喝多了,跟誰都稱兄道弟有異曲同工之妙。

  洪禹當然早就看出來了:「就是他手邊那兩壇吧?」

  徐鶴然正盯著那兩只小壇子流口水呢,聽到洪禹的話,狠狠把口水吸回去,然後說道:「當然了。那兩只小酒壇子,從我第一次見到童胖子的時候他就抱在懷裡,孵蛋一樣孵了這麼多年,肯定是人間絕釀」

  洪禹心中一動:「那他有沒有說,什麼人有資格喝到那兩壇美酒?」

  徐鶴然怏怏,細細品了一杯一品美酒,才說道:「那個胖子死摳門,他才捨不得給別人喝呢。所以專門設定了,那兩壇美酒,只能是超一品的品評才能喝到。怎麼可能?那個死胖子一品評價在你之前都從來沒有出現過呢……」

  洪禹心中微微一動,曹鬼雄幫他很多,而他對於曹鬼雄似乎沒什麼回報。朋友是什麼?看到你喜歡的東西能想著你,簡簡單單的一個惦記,就足夠了。

  就在這個時候,八樓天井大廳內,又是一陣歡呼響起,洪禹和徐鶴然往下一看,原來就在剛才,童大師又品評了一位四品少年。

  此時,那少年正站在了大廳中央,帶著矜持的笑容,不斷地朝四周拱手致敬。

  徐鶴然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一次開壇日居然風雲際會,來了不少有潛力的年輕人。對了,小子,咱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洪禹已經起身走出去,徐鶴然奇怪:「你於什麼去?」

  洪禹笑瞇瞇的:「去試試看,能不能幫您把那兩壇好酒弄回來。」

  徐鶴然一喜,旋即垂頭喪氣:「別妄想了,快點回來吧,有生之年能喝到這一品美酒,我老頭子就已經很開心了。」

  可是洪禹已經走下去。

  他在這裡,絕對是萬眾矚目。即便是剛剛有人被品評為四品,可是洪禹一走下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鶴然是什麼身份,在場的不少人都知道。如果真有人只把他當成一個紀家的「下人」,那可就真是太過可笑了。

  洪禹被徐鶴然請上去,自然是倍加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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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某人的第二次(上)

    洪禹一直走到了童大師面前,後者和顏悅色問道︰“禹少還有什麼事情?

    洪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大師,能不能請你再幫我品評一下。

    眾人一愣,什麼意思?你不是剛剛才品評過嗎?

    童大師心中也是疑惑,卻仍舊回答道︰“我的品評,只會有一個結果,所以一般人都只會來讓我品評一次。就算是我再幫你品評一下,也是同樣的結果,不會改變的。”

    洪禹笑嘻嘻的︰“您就當是給我這個唯一的一品一點特殊權利吧,好不好?“

    童大師想了想,勉強答應下來︰“好吧,現在就開始嗎?”

    洪禹一點頭︰“開始吧。”

    他站在那里,童大師的雙眼泛起了白光。

    這一次,洪禹在他眼中仍舊是璀璨的宛如驕陽,一品無疑。

    洪禹在默默的祈禱。他的“有求必應”不是很靈光,偶爾人品爆發一次還能成功,這一次結果如何,他實在沒有把握。

    大日如來法尊似乎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很沒興趣,在眉心印堂穴那浩瀚宛如宇宙的空間內,巋然不動,毫無反應。

    洪禹發動“有求必應”失敗,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心說曹大胡子不是我不努力啊,是你沒有口福。

    可是就在此時,大日如來法尊忽然慈悲大發,雙手扣起了一個手印,帶動那一片神秘空間始終,星辰變幻。

    洪禹愣了愣,一陣驚喜。

    童大師不明白洪禹為什麼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忽然跑來重新讓自己品評一下。一個人的潛力是固定的,再看一次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這種費解正在他心中蔓延,他已經準備結束自己這一次品評。眼中的白光正要散去,忽然他看到洪禹有了一些變化。

    那耀眼的白光居然慢慢變成了金色,而後更是進一步變成了暗金色。

    暗金色之後,原本想是一顆驕陽的洪禹,在他眼中變成了一片浩瀚而璀璨的星海。

    童大師再一次目瞪口呆,還真有人的潛力是在不斷提升的,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飛速提升。

    可是這還不是讓他真正震驚的地方,真正震驚的是洪禹的潛力。

    超一品的評價絕對是超一品。

    一片星海……童大師都不知道這到底應該算是什麼樣的級別,只知道肯定是超一品了。這種潛力,就算是他所修行的那個傳承,歷代都沒有人見過。

    童大師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眼中的白光逐漸散去都沒有注意到。

    而周圍的人更是奇怪,洪禹莫名其妙的跳下來,又要重新品評,這家伙想于什麼?莫名其妙呀。而且童大師怎麼又是這個表情?好像比剛才還夸張……不會是……不可能的,一個人的潛力怎麼會在短時間內變化呢?

    人們紛紛猜測。紀沖等人心中妒恨發狂,嘿嘿冷笑道︰“就算是他有一品的品評,也是個神經病一樣的人。”

    “師尊?”童大師的三位弟子之中,有人忍不住出聲,童大師這才回過身來,深深看了洪禹一眼,滿臉怨念的抱起了手邊的兩只小酒壇子,無比不舍得交到了洪禹手中︰“你就是沖著我這兩壇酒來的吧?徐鶴然那個老混蛋告訴你的吧?徐鶴然,我跟你沒完!”

    徐鶴然哪里還顧得上這個?他真沒想到洪禹又下去走了一圈,童胖子才真的像個神經病一樣就把那兩壇超一品品評的美酒交到他手里。

    這說明什麼?洪禹的潛力真的達到了超一品剛才人家藏拙了。到底怎麼藏拙的徐鶴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洪禹為什麼有這麼恐怖的潛力,他也沒心思去管,因為徐老人家現在眼里只有那兩壇超一品美酒。

    這可是大老爺和夫人都沒有喝過的啊。

    酒蟲一上來,徐鶴然兩只眼楮直勾勾的。

    可是別人不是他,所有人此時心中的念頭只有一個︰天降妖孽。

    這小子從母河對岸竄過來是要橫掃河左大陸嗎?

    所有人都知道那兩壇美酒意味著什麼。童大師的一品品評被他拿到了,就在一個時辰以前。本來這個前所未有的品評已經讓大家震撼的腦袋嗡嗡作響,然後他又下來,只因為看上了那兩壇美酒,就這麼不負責任的再把我們狠狠震撼一下?

    這小子忒不厚道了。

    還有人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問道︰“大師,真的?”

    童大師正不爽呢,還有人要問,他暴跳如雷喝罵道︰“真的,當然是真的,本大師兩壇心肝美酒都給人家了,難道還有假?誰能說服本大師用兩壇超一品美酒來作假?你們試試看。”

    童大師仰天長嘆︰“超一品啊,而且是有資格一次拿走我兩壇的超一品恐怕……”他慎重再慎重,還是用了那個詞︰“空前絕後。”

    “啊——”

    這個評價太驚人了,大家仍舊不免失聲。

    童大師戀戀不舍得看著洪禹手中的那兩壇美酒,用力的擺了擺手︰“拿走、趕快拿走,我的心都要碎了。”

    洪禹朝童大師一躬身︰“感謝大師。”

    他這麼算計人家的心肝寶貝,多少有些不厚道,也打定主意將來有機會補償童大師一下。

    他抱著兩壇超一品美酒還沒走呢,九樓上已經不淡定了。

    “洪禹,我這里有二品玄兵一件,請你過來品鑒一下,如果喜歡,可以直接送給你。”

    “別听他的,我這里有一品荒獸腦晶十八顆,美輪美奐,元氣如海,何不過來欣賞一下?”

    “就那些破爛你們也好意思開口?洪禹小哥,我這里有一套威力強大的玄兵戰甲,你有沒有興趣?”

    “我這里有……”

    包廂內的人雖然礙于面子都沒有直接出來,但是紛紛開口,各種寶物誘惑,請洪禹去他們的包廂。

    洪禹頓時覺得自己成了花魁……

    徐鶴然暴跳如雷,從包廂內沖出來︰“你們這幫老東西,還要不要臉了?

    有人哼哼一聲︰“是你徐鶴然先不要老臉的別人怕你,我們可不怕你。

    徐鶴然一把拉住洪禹︰“別理會他們,走,咱們回去。”

    徐鶴然生怕他不答應,打出了一張詭異好牌︰“紀梟那丫頭你覺得怎麼樣?她沒有父母,我妹妹是她的師尊,什麼事情都能做主,不如我去幫你說說…

    洪禹一陣惡寒︰“前輩,我無福消受……”

    “,別這麼快做決定,我看那姑娘不錯,能生養,適合傳宗接代”

    洪禹︰“……”

    一老一少勾肩搭背進了包廂,留下八樓天井大廳內一地的哀怨。那位剛剛被評定為四品的少年才俊心說您老是來玩我的吧?我這風頭才出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您就出來踐踏了……

    又被洪禹這麼不厚道的一打岔,開壇日的活動大家都覺得索然無味了。後來零零散散又有幾人上去,童大師心疼自己的美酒,一直沒什麼好臉色,那幾人也都是很一般的潛力,再無**。

    包廂內,徐鶴然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死纏爛打從洪禹那里弄走了一壇超一品美酒,卻始終舍不得喝,對著壇子直流口水。

    開壇日的活動就這樣結束,那些懷揣著野心而來的少年天才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好生郁悶,其他人卻覺得很精彩,不但目睹了一品,還有超一品。今天注定要成為河左大陸歷史上的傳奇一日——如果洪禹將來能夠有和今日品評相對應的成就的話。

    徐鶴然送洪禹下來,紀沖等人卻還沒有走。

    他帶著紀果等人站在一邊,等洪禹出現,忽然上前攔在了洪禹和趙東海等人之間。紀鷹的傷勢已經穩定了,站在其他人身後,怨恨無限的看著洪禹。

    紀沖面色冷硬,高高昂著下巴,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洪禹︰“不管童大師的品評如何,你已經快二十歲了,仍舊只是三品顯聖初期,我們認為你沒有資格進入地心月地心月在家族祠堂之中,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入紀家的家族祠堂沒有覺醒血脈,沒有在自己的名字之中加入輩分,根本不應該有資格進入祠堂所以,明天我們會以生命來捍衛紀家的尊嚴哪怕是那些大人物們早已經忘記了所謂的家族尊嚴是什麼。”

    “我們走。”

    一幫人仿佛真的背負了什麼光榮的使命一般,挺胸昂首,闊步向前出去了。

    徐鶴然在一旁臉色猛地一沉,後面幾名黑衣人知道,這是大管事真的生氣了。低層的民眾往往如此,總以為老爺們在玩弄權術,總以為只有他們才是熱血赤誠。但實際上呢?無論那個群體,都有好人有壞人,難道底層之中就沒有混蛋?

    他們總是用一切惡意去揣測當權者,不肯報以信任。當權者之中的確也有紀艮遠這樣的敗類,但是仍舊要相信他們也是紀家人,當然希望紀家蒸蒸日上,怎麼可能向他們揣測的這樣愚蠢又自私?

    徐鶴然看看洪禹,卻發現洪禹的臉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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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某人的第二次(下)

    “你怎麼了?”

    洪禹咬牙切齒,對趙東海說道︰“給我拿一面鏡子來。”

    “鏡子?”

    趙東海納悶,但是還是飛快去了,跟童大師手下的人一說,片刻之後一面鏡子送來。清源大陸仍舊是用的是銅鏡,但是河左大陸玄兵領域的高超成就也應用于民生領域,這里用的都是水銀玻璃鏡子,洪禹仔細一看,差不多明白了

    他這兩年修為大增,再加上肖妍的荒獸宴滋補,身材本來就比同齡人高大不少。再加上從母河荒林帶之中一路沖殺到天機城,風吹日曬雨淋,的確比以前黑了不少,看上去成熟很多。

    他把鏡子默默放下,徐鶴然有些奇怪︰“你到底怎麼了?”

    洪禹哭笑不得︰“人家哪有二十歲,人家現在還不到十六歲……”

    “你說什麼”徐鶴然再驚︰“你還不到十六歲?”

    洪禹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真的不到十六歲,生日還有幾個月呢。”

    徐鶴然神情頓時嚴肅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先走了,咱們隨後聯系

    他不敢耽誤,立刻離開了玉醉樓,直奔家族重地而去。

    洪禹很納悶,我有這麼老嗎?怎麼都覺得我二十了?

    紀艮天在一間寬敞的靜室內打坐。靜室長寬都在三十丈,高五丈。偌大的空間內,地面上都是用荒獸腦晶和高品位礦晶粉碎了,混合著一種能夠靜心凝神的珍貴礦石,重新混合成型的磚塊鋪成,打磨的十分平整光滑。

    家主大人左手邊燃起一支線香,淡淡青煙筆直向上,散發出讓人寧靜的味道。

    跟老婆子吵了一架之後,紀艮天每天都要這樣才能靜下心來修煉。別人不知道,唯獨紀艮天自己明白,他為什麼對四女兒這麼憤怒。

    一想到這一點,剛剛平靜下來的內心再次泛起波瀾,紀艮天微微一嘆,睜開眼來。那雙平日里鷹眼一般炯炯有神的雙眼,此時卻流露出了一種深切的悲傷。

    紀艮天五個孩子,老大紀綱,老二紀橫,最小的女兒叫紀梅。這三個孩子,都是沒有覺醒血脈的。

    血脈這種事情即便是現在的河左大陸研究了很多年,也仍舊搞不清楚覺醒的因素到底是什麼。也就是說,每一個氏族子弟十六歲的血脈檢測,完全就是看大家的運氣。

    即便是紀艮天的孩子,也只有兩個覺醒了血脈。

    一個是三兒子紀貞海,一個就是四女兒紀貞瑰。

    未來能夠繼承紀艮天家主之位的,只能是紀貞海了,可是紀艮天始終覺得四女兒才是最像自己的。這個主要說的是性格。

    正因如此,紀艮天對于四女兒格外疼愛,期望也非常之高。所以當紀貞瑰出了事,他比誰都著急,而紀綱把紀貞瑰帶回來之後,紀貞瑰卻又不听他安排,執意守貞,更讓他失望之極。

    紀艮天輕輕一嘆,眼前不由得浮現出瑰丫頭小時候的樣子來,頓時覺得滿心溫馨。

    偏偏在這個時候,銅鈴輕響,紀艮天有些惱火,但是還是起身來走了出去。下面人知道他在靜室之中,不是重大事件,不會打擾他的。

    等他出現在靜室外的小廳之中,就看到徐鶴然一身酒氣站在那里,登時不喜︰“怎麼搞的?”

    徐鶴然貪杯他是知道的,不過徐鶴然從來不會貪杯誤事。而且每次喝完酒,都會想辦法去了一身酒氣再來見自己。

    徐鶴然躬身一禮,然後把今天開壇日的經過說了,紀艮天沉默不語,他雖然也有些意外,但是他更清楚這些品評只是一個綜合的潛力評價,能不能成長到相應的水準,還有很多因素決定。

    但是徐鶴然最後一句道︰“老爺,洪禹那孩子,還不到十六歲”

    紀艮天先是滿不在乎正要開口,忽然意識到什麼,驚訝道︰“不是二十歲?只有十六歲?”

    “是的,他親口所說”

    紀艮天臉上的神情頓時復雜起來,有歡喜有驚訝有遺憾還有失落。他微微一思索,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她在清源大陸有三個孩子,最大的那個快二十了,這個應該是老二。只是咱們之前都以為這個是老大,估錯了他的歲數

    紀貞瑰在清源大陸的事情,讓紀艮天暴跳如雷,對于她所說的幾個孩子的名字,根本沒人用心去記,因此先入為主的以為洪禹是洪烈。那麼一個快二十歲的三品顯聖初期,在清源大陸也許很不錯,可是在河左大陸就不夠看了。

    清源大陸上“三品路無窮”卡住了很多人,在河左大陸武道的發展已經有很多方法幫助武者們盡快度過三品。在這里的分水嶺是一品合真。很多人跨不過那一道關卡,一輩子都留在了二品開神。

    洪禹不到十六歲,已經是三品顯聖初期,這個成績就算是在河左大陸也是非常驚人地,整個天機城,能有這個成績的也不會超過五人

    而他之前在天機城城門口表現出來的實力,就更有意義,未來前途遠大

    “這麼說來,他還來得及參加血脈檢測?”紀艮天忽然說道,眼神更加復雜了。

    徐鶴然很清楚老爺的心思,不敢多說什麼。

    “唉——”紀艮天一聲嘆息,很是無奈。

    “你做的很好,安排他明天照常進入地心月吧。”

    徐鶴然想了想,把紀沖等人的事情跟紀艮天說了︰“那幫人之中,至少有三位二品開神……”

    徐鶴然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洪禹現在看來,基本可以確定是四小姐的孩子。那也就是半個紀家人。而他又有大有前途,將來如果能夠成長起來,必定對家族大有用處,這個時候應該給與適當的保護。

    可是紀艮天那種復雜的心思作祟,嘿嘿一笑道︰“總要給他一些考驗”

    “是。”徐鶴然不好再多說什麼,想了想,反正夫人明天也會去。

    紀艮天用手指刮著自己的臉頰,著重強調了一句︰“不過,是誰把洪禹要進入地心月的消息散布出去的,一定要查出來,嚴懲不貸”

    趙東海等人前呼後擁把洪禹送回去,就差沒有在街上遇到一個人就告訴對方洪禹超一品的品評結果,弄得洪禹這麼愛顯擺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了洪禹的住處,眾人又熱鬧一陣,各自告辭。

    洪禹等到房間內清靜下來,那種情緒迅速的又一次涌上心頭,他坐下來,一個人靜靜的等候著,任憑思緒如同脫韁野馬,浮想聯翩。

    天黑天明,已經是第七天了。

    一陣敲門聲響起,洪禹知道那是下人送來洗漱的熱水和早飯。他起身來打開們,外面卻是一個高挑的身影。

    洪禹愣了一下︰“你穿這種衣服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紀梟有些懊惱道︰“我自己也不習慣。”

    她今天換了一身很有女人味的長裙,這是河左大陸特色的著裝,裙擺飄灑,上身緊致,將美好的胸部和腰肢曲線勾勒的淋灕盡致,這一路上走來,無數男人側目,弄得紀梟有些不知所措。

    她手里端著熱水盆,洪禹接過了洗了臉漱漱口,紀梟又出去給他把早餐端進來。

    洪禹吃飯,她就坐在一邊,洪禹一邊吃一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更是弄得紀梟一陣不自在,下意識的想把胸口的衣衫往上拉一拉。

    洪禹笑道︰“你既然自己都覺得不自在,為什麼還要穿呢,其實你穿戰甲也很好看。”

    紀梟一撇嘴,總不好告訴他師尊她老人家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讓自己穿著裙子過來……

    秀色可餐,就算是早餐的味道遠不如肖妍的手藝,洪禹也吃得心滿意足。

    “好了,走吧。”

    洪禹擦擦嘴,推開碗起身來。

    紀梟一點頭,今天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我陪你去。”

    石塔的門口已經有專人在等候,為他準備了馬車,看到兩人出來,對方一躬身︰“洪禹閣下,請上車。”

    說是馬車,實際上都是低等級荒獸和家畜雜交的畜獸,速度遠比一般的馬匹快。天機城寬廣無比,有時候從城市這一頭去那一頭,就要乘車一天時間。

    馬車在專門的封閉通道高速馳騁,洪禹看著車外,即便是那一世,地面交通工具能夠達到這個速度的也很少。

    一個時辰之後,從專用的封閉道路下來,又在一般的道路上行駛了一個時辰,前方出現一片風格凝重的建築群。

    這里就像是鬧市之中的一片淨土,原本周圍的高大石塔,對這里只能遙遠而敬畏的注視著。市井氣息十足的喧囂和吵鬧,到了這里似乎立刻偃旗息鼓安靜下來。

    這里就是紀家祠堂,供奉著紀家列祖列宗。百代傳承下來,這里凝聚著眾多族人的信仰和祈禱,天然而生一股肅穆莊嚴的氛圍。

    裝飾樸素但是用料無比珍貴的正門外面,有八名衣著樸素的紀家子弟在打

    左側,則是站著一位一位同樣衣著,卻系著一條黑色腰帶的中年人,他的身份明顯很高,看到洪禹過來,立刻迎上來道︰“洪禹閣下,您不能從正門進去,實際上您也不能從偏門進去。這不是故意刁難,紀家的家規,沒有資格列入族譜的人,是不能擅自進入家族祠堂的。但是您還沒有進行血脈檢測,所以保留錄入族譜的機會,因而我們想辦法變通一下,但還得請您跟我來,從另外一個地方進去。”


    我原本一直以為反派甲乙丙一直說主角都二十歲了是廢渣之流有的沒的是作者的筆誤,原來是主角看起來太早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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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阻我者死!(上)
河左大陸的族譜和清源大陸也有些不同,比方說紀家,類似於洪禹這樣的,如果覺醒了紀家先祖的強大血脈,即便是並不姓紀,也會專門有一本族譜記錄。如果他願意在自己的名字之中加上「立」字也是被允許的。

    洪禹昨天聽紀沖說過,點了點頭,並不讓對方為難。

    那位祠堂管事領著洪禹和紀梟往東邊去了,那裡有一條環繞著祠堂的石板路。管事一邊走一邊介紹︰「這邊有一扇小門,平時用來運送祠堂內一切應用之物。不過今天為了迎接您,我已經讓人將這裡清空,徹底打掃過了。」

    這是對洪禹的尊重。

    可是才走了不遠,管事的臉色就變了,石板路中央,盤膝坐著一個人。那人氣度不凡,一股氣勢宛如光柱,從他頭頂上筆直的升上天空,向四周散發著淡淡的壓迫之力。

    他的膝蓋上,橫放著一隻漆黑的長弓,長弓弓稍上,還有兩片漆黑的刀鋒

    管事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一件六品玄兵,至少也是六品中。

    「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乃是家族重地嗎?」管事上前厲喝,那人卻根本不理會他,只是用一種審視加鄙夷的目光看著洪禹。

    「洪禹」他彷彿感覺到自己掌握著時間真理,替天行道,懲罰這些褻瀆了祖先生靈的罪人

    「你是一個懦夫只敢躲在別人身後嗎出來與我一戰你和你背後的人隨意踐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我們今天,先審判你我一定要讓你知道,這裡是氏族重地,是我們紀家先祖安眠的地方,是所有紀家人心目中的聖地不是什麼野種都能進去的,你、沒有這個資格」

    洪禹輕輕推開還要再說的管事,上前一步淡然問道︰「你真不讓我過去?

    這個人他昨天見過了,是紀沖那一夥人之中的一個。只不過昨天他比較低調一直沒有出面,卻沒有想到居然也是三品顯聖中期,實力不凡,故而今天被派來把守這「第一關」。

    「不放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洪禹當即毫不猶豫走上去︰「好」

    說話之間,七夕短劍已經在手中,不起眼的短劍似乎連日光都懶得反射一下,讓人根本看不出來這病短劍有什麼不凡。

    管事的臉色變了變,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了。

    在祠堂之中,一個僻靜的小院內,夫人淡然而坐,手邊擺著一杯花茶,她丟了幾塊冰糖進去,用小勺子輕輕攪動著,杯中茶水打著旋,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夫人」一名祠堂管事飛快而來︰「不好了,有人在外面阻攔洪禹閣下

    夫人臉上有一絲狠厲的神色一閃而過︰「是誰」

    「是紀衝他們,現在第一個出手的人是紀言」

    聽到不是自己丈夫安排的人,夫人明顯心情好了不少︰「一群傻瓜而已,如果沒有二品開神出手,不用去管。」

    儘管是他的外孫,但是如果連這樣的考驗都應付不過去,愧為紀家子孫。

    石板路上,紀言身上武氣光芒爆發出來,騰空而起,雙手快速無比而且花哨無比的在那柄黑弓之間纏繞,當他飛空到了最頂點的時候,忽然一聲大喝,那張弓被他拉開了。

    玄兵的威力體現出來,弓身上凝聚出一顆光點,迅速的化為了一道光芒箭矢, 的一聲朝洪禹射了過去。

    洪禹隨手一劍。

    他在寂滅古界之中經歷了太多的廝殺,冷箭都不知道被射了多少次,這一箭哪會放在心上?

    可是對於紀言來說,這一箭卻至少凝聚了他八成的力量,這一箭之後,還會有各種複雜的技巧連綿而出,最終把洪禹斬殺。

    他手中這張弓可遠可近,遠攻威力無窮,近殺還有弓稍上兩道利刃。

    可是那一箭射出去,洪禹隨手一劍揮出,紀言已經露出了冷笑,敢這樣輕慢的對待自己的這一箭,這一戰的結果已經注定,洪禹必死無疑

    可是七夕短劍卻出人意料的一劍劈碎了他的光芒箭矢,輕鬆無比,甚至洪禹連停頓都沒有停頓一下。

    這一下子紀言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他後續的攻擊不得不強行發動。而洪禹就那麼一步步走來,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徹底發動,氣勢也沒有累積,就那樣讓紀言覺得很是古怪的穿過了他那潑水不進的攻擊之中,偏偏自己什麼攻擊都沒能打中他。

    然後洪禹又是那麼輕鬆平淡的一劍刺出

    「噗」

    紀言兩眼圓瞪,想要低頭去看看那一隻插在自己咽喉上的短劍。短劍想必就算釋然了自己的鮮血,也仍舊是那麼不起眼。可是紀言動不了了,原本咽喉就很疼,強行低頭的話更疼……

    他眼中神光渙散,整個人倒了下去。

    三品顯聖中期,連洪禹片刻也沒有阻攔住,就送命了。

    洪禹一腳踩在他的屍體上,跨了過去。那一腳下去,紀言的屍體頓時成了一灘肉泥

    「如你所願。」

    後面的紀梟眼神有些迷離,這才是絕世猛將

    祠堂管事則是長大了嘴巴,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場戰鬥會是這個方式結束。三品初期,對三品中期——想不明白啊,怎麼會這樣?

    洪禹大步向前,顯得急不可耐。而他也真的急不可耐。

    前方再次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看上去比紀言更有氣度,氣勢更加強盛。他看到洪禹正要開口,洪禹已經飛速衝了上來拔劍一擊,不耐煩道︰「不用浪費唇舌了。我不在乎你們說我什麼,因為你們這幫人在我眼中也就是一群傻逼。但是今天,誰敢阻攔我去見我母親,我就殺他絕無妥協任何延誤我去見我母親的人,我都將踐踏們的屍體,絕不寬恕」

    「噗」

    那人已經是三品顯聖後期,洪禹仍舊是一劍刺穿了他的咽喉,而後毫不客氣抬腳踐踏了他的屍體,而後越過

    祠堂內,一名管事飛快衝進小院內︰「夫人洪禹閣下一劍擊殺紀言」

    夫人還沒來得及評價一兩句,又有一名管事飛奔進來︰「夫人,洪禹閣下一劍擊殺三品顯聖後期紀定」

    夫人愣了愣,又一張嘴,第三名管事飛奔進來︰「夫人,洪禹閣下一劍擊殺三品顯聖巔峰紀通」

    老人家疼孩子,當然會潛意識之中高看自己外孫一眼。但是畢竟他只是個十六歲的青年,而且只是三品顯聖初期。這樣一路碾壓式的連殺三名對手,而且對手的等級都比他高。夫人也有些意外,她就算是高看了自己的外孫,可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逆天

    她驚喜之餘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地往門外看了看,沒有人再進來了,終於露出一個哭瞎不得的表情來,在管事們面前,夫人必須要保持矜持,可是眼神之中那一絲驕傲卻是隱藏不住的︰「這孩子,怎麼是個急性子。」

    頓了頓,她又問道︰「後面阻攔的還有誰?」

    「還有一個二品開神初期紀越,和一個二品開神中期紀沖,這些人都曾經是家族之中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但是在十六歲的時候沒能覺醒血脈,也就一輩子沒有資格進入家族祠堂……」

    夫人懶得聽下去了,每個大家族之中,都有一小撮這種人。他們懷念昔日的榮光,不肯甘於現狀,卻又對現狀無可奈何,於是鬱結的情緒往往通過其他渠道發洩出來,比方說被迫害妄想癥,總覺得世上的一切真理和正義都掌握在他們手中,實際上是一群可憐而又可悲的蠢貨。

    「行了。」夫人一擺手,對身後一直跟隨的一名侍女︰「你去看看,如果禹兒不行了,把那兩個二品開神解……」

    那名侍女從小跟隨夫人,如今也年近六十,已經是一品合真儘管沒有突破一品一星,但是對付紀沖兩個人太簡單了。

    可是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名管事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夫人,洪禹閣下五劍擊殺二品開神初期紀越」

    夫人說不下去了,心裡驚訝之餘,已經美得翻滾。她看看手中的茶碗,從第一個管事進來報告洪禹擊殺紀言開始到現在,這杯茶仍舊熱氣裊裊。

    她不由得想起來一句不知來歷的古詩︰十步殺一人心中甚慰道︰「我孫兒,絕世猛將也」

    洪禹仍舊用一種急不可耐的腳步飛快的衝過那條石板路。在他面前十步,紀沖雙腳分開不丁不八而立,他是眾人的領袖,不但修為最高,而且一身裝備最為華麗。

    居然是一套八品的玄兵戰甲

    即便是紀梟的那一套,也只是九品而已。

    這一套玄兵戰甲已經被紀衝激發,胸口的玄兵核心位置上,他不惜血本的更換了一枚一品荒獸的腦晶,此時正以最大限度的激發玄兵戰甲從這一枚荒獸腦晶之中抽取元氣。

    玄兵戰甲的威力被最大限度的激發,一道道陣法光芒閃爍而起,各種刻線組成的光芒圖案在他的身外廢物如同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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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至尊 第十四章 阻我者死!(下)

紀衝也沒有想到洪禹居然如此可怕,區區一個三品顯聖初期,怎麼能夠在一盞茶的時間以內,一連擊殺四名對手?而且每一人的修為都遠在他之上。

剛才的紀越,他本以為洪禹肯定要經過一番苦戰,那可是比他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對手!

可是洪禹呢,只用了五劍!

然後片刻不停,一腳踩爆了紀越的屍體就朝著自己狂奔而來。

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洪禹這種戰績,天泉穴之中的太古魔象圖騰仍就暴跳如雷,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冒犯,而主人處理的太「遲緩」。

若不是它如今不能出手,直接一蹄子踏下去,別說整條街道,整個天機城也就成了一片廢墟。

羅漢法相巋然不動,雙手合十,金色的光霧在他身周環繞,這種武氣的威力遠非一般人能夠想像,洪禹身負四大神秘法相圖騰,更有七夕短劍相助,現在挑戰一品合真或許力有不逮,但是面對二品開神,實在是太輕鬆了。

紀衝謹慎起來,不但不惜血本的開啟了自己的玄兵戰甲,而且是以最大元氣量供應玄兵戰甲的防禦能力。

不過紀衝還是有把握贏得這一戰的,他之前也遇到過這樣的對手,攻擊無比犀利,能夠越級挑戰對手。一些特殊的傳承就是如此。

但是這種人無一例外,修為不足,後力不濟,防禦力低下。

只要頂住他的攻擊,最多三波,以後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而紀衝的玄兵戰甲,本身就是側重於防禦的。

不但甲片厚大沉重,而且雙臂上還專門加裝了兩枚龜甲形狀的小盾,每一面小盾單獨拿出來,都有四品玄兵的水準。專攻防禦,四品玄兵已經可以擋住非常可怕的攻擊了。

只要自己穩紮穩打,洪禹絕對沒有機會。

這是紀衝的想法。

然後洪禹衝了過來。

他已經是三品顯聖,《北荒真經》之中的招式可以純熟運用。一劍擊出,紀衝就覺得眼前一花,仿佛大遠古時代所有的蒼茫與厚重,都凝聚在了這一擊之中,恍惚之中,朝他襲來的不是一劍,而是一座壓頂的大山,是一頭頂天立地的遠古巨獸的強悍一爪。

而在洪禹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

從七天之前開始,就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那一種加焦慮,催促著這長久以來在寂滅古界之中對於武技的磨練,終於達到了一個質變的過程。

這一擊、一往無前!凝聚了整個《北荒真經》真正的精髓!整個清源大陸歷史上,修煉《北荒真經》的所有人,除了最初的創立者之外,洪禹是唯一體會到這種精髓的人。即便是爺爺洪勝日在這一點上都不如他。

那種焦慮看似平淡,實際上能夠焚化一切。當他出現在紀衝面前的時候,這種焦慮達到了一個頂點,只差一步他就能夠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從他記事以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之前的洪禹之所以那麼不成器,跟從小沒有母親陪伴也有很大關系。

而經歷了那一世的洪禹,對於親情有了更多的認識,自然就更加強烈而迫切的期望著同母親的見面。他和別人不同,因為那一世的經歷,他絕對沒有什麼「情怯」的感覺,反而是一門心思要見到母親,要向他訴說自己這些年對於母愛的思念,要告訴他哥哥和父親對他的無限想念!

偏偏這幫人打著什麼顛倒是非的口號阻攔在自己面前!

洪禹心中那一股執念,恨不得化作滅世烈焰,噴發出來把這些人全都燒成灰燼。

於是這股執念化作了這一劍,實際上是飽含著強烈感情的一劍。

紀衝知道自己恐怕是擋不住,於是他後退。

可是他沒有想到,根本無法後退。

那一劍之下,天下已經沒有他容身之處!洪禹把紀衝帶給自己的焦慮、急迫、憤怒,全都在這一劍之中返還給了紀衝。

紀衝發現這一點之後,狂吼一聲超水準發揮,把武氣的光芒點燃的仿佛一顆驕陽,不惜代價的強行燃燒荒獸腦晶,將龐大的元氣硬生生的注入玄兵戰甲之中。玄兵戰甲的威力再次暴增,但是很可能這一戰之後,這一身珍貴的八品玄兵戰甲就要報廢了。

可是即便是他如此做了,仿佛在那一劍面前,仍舊是螳螂臂擋車。

紀衝眼睜睜看著那一劍刺穿了自己雙臂上兩枚護盾,然後穿過了自己的手臂,進而刺穿了自己胸前的戰甲,從自己的胸膛之中貫穿而過,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非常怪異,就好像一名魁梧的大漢,面對著一個瘦弱的少年,明明覺得自己一拳頭下去,就能把這個弱者小子的腦袋打爆,可是卻偏偏發現自己面對這個小子的時候,成了一隻軟腳蝦,渾身的力量施展不出來,被對手一劍刺殺。

洪禹已經呼嘯而過,紀衝的屍體被炸得四分五裂,比之前的其他人還要淒慘。

那一劍的力量並沒有消散,因為洪禹心中的焦慮還沒有完全釋放。

跟在後面的那名家族祠堂管事,看到洪禹一劍殺出,身後的太古魔象圖騰化作了一道暗金色的光芒衝進了洪禹體內。而洪禹似乎被那一隻短劍牽引著,朝前一個突襲,劍身前澎湃湧出的暗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光殼,身後則是拉出來無數殘影,那殘影就好像是一條神龍!

一擊之下,紀衝根本就像是一隻蛋殼一樣被打碎了,四分五裂。而洪禹則是繼續向後衝出去數十丈,一往無前,威勢不減!

只差三丈,就要襲擊到了家族祠堂的圍墻!

管事忽然渾身一寒,忍不住一個哆嗦,他明白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願意站在洪禹那一擊之前——哪怕是將來他晉升為一品合真。

一片清冷的空間之中,能看見日升日落,能看見月圓月缺,能看見鬥轉星移。與正常世間所不同的是,這三種景觀在這裡是同時出現的。

空間內有一道道奇異的光帶緩慢飄蕩著,長的不見首尾,短的只有手指大小。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光帶的飄舞似乎遵循著某種深奧而神奇的規律,但是如果有人想要認真去研究這種規律,沒有一品六星以下的實力,必定會覺得頭昏眼花,修為震動,惡心幹嘔。嚴重的很可能會導致境界跌落。

那是一道道空間裂縫,看似美麗,卻危險無比。一旦被靠近,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會詭異莫名的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些奇特的光帶,將這個空間自然的分割成了一個個小部分。在其中一些「小部分」之中,端然而坐一名名年輕男女,他們閉目打坐,修行不輟。這裡的天地元氣濃鬱程度乃是外界的數百倍!在這裡修行,甚至比在外面不斷吞服靈丹更加有效。

那些年輕男女身上不斷騰起一道道的光芒,顯然是修行上又有斬獲,值得欣喜。

沒有來過這裡的人不會明白,在那些「小部分」之間細微的空間大小會有多麼巨大的差別。這裡的天地元氣濃鬱無比,空間越大,容納的天地元氣越多。

因而雖然大家都是家族的天之驕子,可是進來之後的待遇還是有差別的。能夠分到一個更大的空間,背後往往意味著大量的角逐,各種籌碼堆加的結果。

而即便是進入此地的家族驕傲們,也並不知道實際上在這片空間正中央,天地元氣最為濃鬱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小部分」,所占的空間,比第二大的「小部分」大了六倍還多!

在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一隻蒲團,一張石桌。石桌上擺著同一種藥瓶,那是紀家量產的一種靈丹,用來抵抗饑餓,補充營養。

而在蒲團上,盤膝坐著一名端莊典雅的中年婦人,眉眼之間和洪禹有幾分相似。

當洪禹那一劍刺出的時候,還沒有到地心月開啟的時間,理論上來說,地心月的空間和河左大陸,應該還是被一道獨特而神秘的天塹隔開,並未連接在一起。

但是中年婦人的雙眼卻睜開了。

而就在她心弦微微一撥的那一瞬間,整個空間內的天地元氣也如同水波一樣蕩漾開來。

中年美婦全身上下,都給人一種恬靜淡雅的感覺,更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從容氣度。

如果洪禹很瞭解自己的外公和母親,一定會非常奇怪,性情暴躁的外公,怎麼會覺得靜如止水的母親是最像他的孩子?

親情有時候也是這麼不可理喻的。

母親抬頭望向不知名的深邃之處,似乎能夠穿過那無盡的虛空,將目光落在家族祠堂外那一條石板路上,看到自己孩子那不可思議的一劍。

她激動起來,或許當年和洪承業大婚之日,才有這種程度的激動。

於是她一抬手,有一道道奇特的光芒折線飛舞出來,匯聚在周圍那些飄舞的光帶上,將那些切割了空間的光帶慢慢挪開。

母親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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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第十四章 阻我者死!(下)修正補全
     紀沖也沒有想到洪禹居然如此可怕,區區一個三品顯聖初期,怎麼能夠在一盞茶的時間以內,一連擊殺四名對手?而且每一人的修為都遠在他之上。

  剛才的紀越,他本以為洪禹肯定要經過一番苦戰,那可是比他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對手!

  可是洪禹呢,只用了五劍!

  然後片刻不停,一腳踩爆了紀越的屍體就朝著自己狂奔而來。

  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洪禹這種戰績,天泉穴之中的太古魔象圖騰仍就暴跳如雷,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冒犯,而主人處理的太“遲緩”。

  若不是它如今不能出手,直接一蹄子踏下去,別說整條街道,整個天機城也就成了一片廢墟。

  羅漢法相巋然不動,雙手合十,金色的光霧在他身周環繞,這種武氣的威力遠非一般人能夠想像,洪禹身負四大神秘法相圖騰,更有七夕短劍相助,現在挑戰一品合真或許力有不逮,但是面對二品開神,實在是太輕鬆了。

  紀沖謹慎起來,不但不惜血本的開啟了自己的玄兵戰甲,而且是以最大元氣量供應玄兵戰甲的防禦能力。

  不過紀沖還是有把握贏得這一戰的,他之前也遇到過這樣的對手,攻擊無比犀利,能夠越級挑戰對手。一些特殊的傳承就是如此。

  但是這種人無一例外,修為不足,後力不濟,防禦力低下。

  只要頂住他的攻擊,最多三波,以後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而紀沖的玄兵戰甲,本身就是側重於防禦的。

  不但甲片厚大沉重,而且雙臂上還專門加裝了兩枚龜甲形狀的小盾,每一面小盾單獨拿出來,都有四品玄兵的水準。專攻防禦,四品玄兵已經可以擋住非常可怕的攻擊了。

  只要自己穩紮穩打,洪禹絕對沒有機會。

  這是紀沖的想法。

  然後洪禹沖了過來。

  他已經是三品顯聖,《北荒真經》之中的招式可以純熟運用。一劍擊出,紀沖就覺得眼前一花,仿佛大遠古時代所有的蒼茫與厚重,都凝聚在了這一擊之中,恍惚之中,朝他襲來的不是一劍,而是一座壓頂的大山,是一頭頂天立地的遠古巨獸的強悍一爪。

  而在洪禹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

  從七天之前開始,就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那一種加焦慮,催促著這長久以來在寂滅古界之中對於武技的磨練,終於達到了一個質變的過程。

  這一擊、一往無前!凝聚了整個《北荒真經》真正的精髓!整個清源大陸歷史上,修煉《北荒真經》的所有人,除了最初的創立者之外,洪禹是唯一體會到這種精髓的人。即便是爺爺洪勝日在這一點上都不如他。

  那種焦慮看似平淡,實際上能夠焚化一切。當他出現在紀沖面前的時候,這種焦慮達到了一個頂點,只差一步他就能夠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從他記事以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之前的洪禹之所以那麼不成器,跟從小沒有母親陪伴也有很大關係。

  而經歷了那一世的洪禹,對於親情有了更多的認識,自然就更加強烈而迫切的期望著同母親的見面。他和別人不同,因為那一世的經歷,他絕對沒有什麼“情怯”的感覺,反而是一門心思要見到母親,要向他訴說自己這些年對於母愛的思念,要告訴他哥哥和父親對他的無限想念!

  偏偏這幫人打著什麼顛倒是非的口號阻攔在自己面前!

  洪禹心中那一股執念,恨不得化作滅世烈焰,噴發出來把這些人全都燒成灰燼。

  於是這股執念化作了這一劍,實際上是飽含著強烈感情的一劍。

  紀沖知道自己恐怕是擋不住,於是他後退。

  可是他沒有想到,根本無法後退。

  那一劍之下,天下已經沒有他容身之處!洪禹把紀沖帶給自己的焦慮、急迫、憤怒,全都在這一劍之中返還給了紀沖。

  紀沖發現這一點之後,狂吼一聲超水準發揮,把武器的光芒點燃的仿佛一顆驕陽,不惜代價的強行燃燒荒獸腦晶,將龐大的元氣硬生生的注入玄兵戰甲之中。玄兵戰甲的威力再次暴增,但是很可能這一戰之後,這一身珍貴的八品玄兵戰甲就要報廢了。

  可是即便是他如此做了,仿佛在那一劍面前,仍舊是螳螂臂擋車。

  紀沖眼睜睜看著那一劍刺穿了自己雙臂上兩枚護盾,然後穿過了自己的手臂,進而刺穿了自己胸前的戰甲,從自己的胸膛之中貫穿而過,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非常怪異,就好像一名魁梧的大漢,面對著一個瘦弱的少年,明明覺得自己一拳頭下去,就能把這個弱者小子的腦袋打爆,可是卻偏偏發現自己面對這個小子的時候,成了一隻軟腳蝦,渾身的力量施展不出來,被對手一劍刺殺。

  洪禹已經呼嘯而過,紀沖的屍體被炸得四分五裂,比之前的其他人還要淒慘。

  那一劍的力量並沒有消散,因為洪禹心中的焦慮還沒有完全釋放。

  跟在後面的那名家族祠堂管事,看到洪禹一劍殺出,身後的太古魔象圖騰化作了一道暗金色的光芒沖進了洪禹體龘內。而洪禹似乎被那一隻短劍牽引著,朝前一個突襲,劍身前澎湃湧出的暗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光殼,身後則是拉出來無數殘影,那殘影就好像是一條神龍!

  一擊之下,紀沖根本就像是一隻蛋殼一樣被打碎了,四分五裂。而洪禹則是繼續向後沖出去數十丈,一往無前,威勢不減!

  只差三丈,就要襲擊到了家族祠堂的圍牆!

  管事忽然渾身一寒,忍不住一個哆嗦,他明白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願意站在洪禹那一擊之前——哪怕是將來他晉升為一品合真。

  ……

  一片清冷的空間之中,能看見日升日落,能看見月圓月缺,能看見鬥轉星移。與正常世間所不同的是,這三種景觀在這裡是同時出現的。

   空間內有一道道奇異的光帶緩慢飄蕩著,長的不見首尾,短的只有手指大小。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光帶的飄舞似乎遵循著某種深奧而神奇的規律,但是如 果有人想要認真去研究這種規律,沒有一品六星以下的實力,必定會覺得頭昏眼花,修為震動,噁心幹嘔。嚴重的很可能會導致境界跌落。

  那是一道道空間裂縫,看似美麗,卻危險無比。一旦被靠近,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會詭異莫名的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些奇特的光帶,將這個空間自然的分割成了一個個小部分。在其中一些“小部分”之中,端然而坐一名名年輕男女,他們閉目打坐,修行不輟。這裡的天地元氣濃郁程度乃是外界的數百倍!在這裡修行,甚至比在外面不斷吞服靈丹更加有效。

  那些年輕男女身上不斷騰起一道道的光芒,顯然是修行上又有斬獲,值得欣喜。

  沒有來過這裡的人不會明白,在那些“小部分”之間細微的空間大小會有多麼巨大的差別。這裡的天地元氣濃郁無比,空間越大,容納的天地元氣越多。

  因而雖然大家都是家族的天之驕子,可是進來之後的待遇還是有差別的。能夠分到一個更大的空間,背後往往意味著大量的角逐,各種籌碼堆加的結果。

  而即便是進入此地的家族驕傲們,也並不知道實際上在這片空間正中龘央,天地元氣最為濃郁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小部分”,所占的空間,比第二大的“小部分”大了六倍還多!

  在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一隻蒲團,一張石桌。石桌上擺著同一種藥瓶,那是紀家量產的一種靈丹,用來抵抗饑餓,補充營養。

  而在蒲團上,盤膝坐著一名端莊典雅的中年婦人,眉眼之間和洪禹有幾分相似。

  當洪禹那一劍刺出的時候,還沒有到地心月開啟的時間,理論上來說,地心月的空間和河左大陸,應該還是被一道獨特而神秘的天塹隔開,並未連接在一起。

  但是中年婦人的雙眼卻睜開了。

  而就在她心弦微微一撥的那一瞬間,整個空間內的天地元氣也如同水波一樣蕩漾開來。

  中年美婦全身上下,都給人一種恬靜淡雅的感覺,更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從容氣度。

  如果洪禹很瞭解自己的外公和母親,一定會非常奇怪,性情暴躁的外公,怎麼會覺得靜如止水的母親是最像他的孩子?

  親情有時候也是這麼不可理喻的。

  母親抬頭望向不知名的深邃之處,似乎能夠穿過那無盡的虛空,將目光落在家族祠堂外那一條石板路上,看到自己孩子那不可思議的一劍。

  她激動起來,或許當年和洪承業大婚之日,才有這種程度的激動。

  於是她一抬手,有一道道奇特的光芒折線飛舞出來,彙聚在周圍那些飄舞的光帶上,將那些切割了空間的光帶慢慢挪開。

  母親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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