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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玫娣結結巴巴,慌忙地說下去。
「魏先生,很抱歉侵入你的產業,但既然沒有損失,我會就此消失,絕不再麻煩你。因為你當然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不必理會這種小事情--」
她驚訝的尖叫,感覺他拉起她襯衫的下擺,風吹了進來。
「不!」她駭然大叫,用力掙扎。「你不可以--」
「我當然可以。」邁斯把襯衫下擺塞進她衣領。
「你沒理由害怕,小姐,我對你女性的魅力……」他嘲弄著。「沒興趣,你不必故作少女的嬌羞。」
玫娣若不是過度震驚,便會和他爭論,但她已經學到這個先生不會讓任何事阻止他的行動。
「我看不起你。」她虛弱地說,當他找到夾在她右臂底下的布端時,她嚇了一跳。那一剎那,他的手很逼近她的胸房。
「你不是紳士。」她咕噥,拱起身,任他鬆開布條。「你冷酷無情又多管閒事……粗魯無禮……殘忍、沒有感情……」
她發表對他的看法時,邁斯已解開粗布條,她慌亂地用手遮住胸脯,不安地顫抖起來。
「正是我所想的。」她聽見他呢喃道,感覺他盯著她的背,她屈辱得脹紅了臉。不曾在男人面前裸露這麼多,她試著閃到一邊,但是他箍緊她的腰。
「彆扭動,」他說。「我母親隨時會進來,所以我絕對無意侵犯你。」
玫娣屈辱得全身僵硬,忍受他的檢視,她知道身上被蚊子叮了很多紅點,一周前遭蓋伯痛揍的瘀傷佈滿她全身,魏先生會怎麼想?他為什麼不說話?
沉默拉長,玫娣突然覺得累得站不住,眼睛幾乎快閉上了,她低下頭,閉上眼睛,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
她覺得好無助,一切都超出她的控制,奇怪的是,靠著那只結實強壯的臂膀的感覺並不差,或許這是個夢……是的,一定是夢。他的指尖輕輕地描畫每一道傷痕,似乎燒灼她的神經末梢,使她想要向後靠著那不涉個人但卻安撫的手。
邁斯徐徐拉下衣擺遮住她的身體,將她轉而面對自己,他的表情冷漠,近乎機械化。
「誰做的?」
她勉強開口。
「我繼父。」
「他是誰?」
「蓋伯……莫蓋伯。」
「啊,莫先生以此為習慣嗎?」
「我們來自於納奇斯……為了我的婚禮。我本來拒絕嫁給繼父為我挑選的男人,以致他非常生氣。」
邁斯微微挑高雙眉,在克裡歐(譯註:法國移民的後代,通稱克裡歐人),女子結婚之前,她父親--或繼父--都是她的主人,如同她未來的丈夫是主人一樣,違抗父母意願,尤其在婚事上,是難以想像的。
「多數人不會責怪一個男人在這種狀況下教訓他叛逆的女兒。」
「你--你呢?」
「我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無論理由是什麼。」
「那……」她的聲音似乎卡在喉嚨裡。「你的妻子很幸運,先生。」
是出於她的想像,或是他眼中真的閃過一絲笑意?
「我沒有妻子,小東西。」
「哦。」玫娣別開目光,脹紅臉,有些靦腆。
「現在你的繼父在哪裡?應該就在不遠吧!我可以猜一下。」
「求求你,先生--」
「你還是別再求我放你走。」邁斯嘲弄地笑了。「我根本無意那麼做,莫先生住在哪裡?」
「住在葛莊。」她垂下頭,沒看見邁斯眼中突然出現的惡意。
「你的未婚夫是葛堤恩?」
「是的。」
「你的名字。」他催促。
「柯玫娣。」她低語。
情況有了意外的發展,邁斯用一種野蠻的滿足感審視著她。
葛堤恩的未婚妻落在他手裡,報仇的工具終於落到他手裡--而且不必做什麼,只要任情況自然發展。
母親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邁斯,什麼事?」艾妮一看見他懷中的女子,立即住口。
「柯玫娣小姐,媽媽,」邁斯流暢地說。「她從納奇斯來的,和親戚走散了,雙胞胎把她帶回來,她遭遇不幸需要協助,或許你可以照料她,給她合適的衣服穿。」
艾妮立即起了好奇心,但是心想兒子會另作解釋,她同情地看著這個快要昏倒的女孩。
「我看得出來你很疲憊。」
「夫人,我--」
「我們稍後再談。」艾妮握住她的手。「跟我來,孩子。」
「遵命,夫人。」玫娣呢喃,急於逃開魏邁斯。
她在離開時,可以感覺得到他那噬人的目光,雖然沒有經驗,對於男人和男人的方式很無知,可是她也敏銳得足以明白他對她有某種奇特的興趣--因此,除非離他好幾哩,她都不會有安全感。
幾小時之後,艾妮走了過來。邁斯一手端酒,站在書房窗口。
「她怎樣?」
「洗過澡、吃了點東西,現在在休息,諾娜也替她敷上藥膏。」艾妮來到窗邊。「多年前我見過她母親珍妮,當時她很有吸引力,可是比起她女兒,還是黯然失色。」
艾妮蹙眉。
「玫娣試圖遮掩那些瘀傷,邁斯,你知道--」
「是的。」他打岔。「無妨,反正不嚴重。」
「看起來相當痛。」
他不耐地聳聳肩。
「年輕人可以痊癒得很快。」
艾妮驚奇地看著他。
「邁斯,你沒那麼無情吧?讓我放心,因為我開始害怕……」她沉默不語。
邁斯轉過身來,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是的,她說了,她和葛堤恩訂了婚。」
「是的,那個羞辱我的妻子和我名譽的男人。」
「那不只是他的錯!」艾妮大叫。「是珂琳羞辱她自己。」
「所以,我羞辱姓葛的未婚妻來報復他剛好合適。」
「什麼?」
「然後,」他沉吟。「一場決鬥將無可避免。」
「不!」艾妮駭然吸氣。「我不准!」
「你阻止不了的。」
「你會毀了一個無辜少女只為了攻擊葛堤恩?」
他嘲弄地笑了。「當然。」
「那女孩沒有錯,她還是個小孩子,從未傷害過你,難道你終此一生都要讓她成為你良心上的污點嗎?」
「我沒有良心。」
艾妮尖銳地吸氣。「孩子,你不可以做這種事。」
「你寧願她和葛堤恩那種人結婚?」
「是的,如果另一個選擇是讓你毀了她,以致她流落街頭!」
「不會的,我會好好供養她,就她給我的機會而言,這只是小小的代價。」
「她父親會向你挑戰。」
「如果他那麼蠢,只好如此了,這不會是第一次有人找我決鬥。」
「天哪,你計劃侵犯她的貞潔,把她金屋藏嬌,令整個社交圈唾棄她,並和一位年長的父親決鬥,只因他企圖保護他女兒的名譽--」
「是她繼父,順便補充一下,那個人還揍她。」
「所以你期待她會感激你殺了他!我怎麼會教養出你這麼邪惡的人?我不和這種人有任何牽扯,這太邪惡!」
邁斯冷冷地看著她。
「我警告你,母親,別干涉,多年來我一直在等報復的機會,如今我絕不會放棄,無論是為了任何人的緣故。別把你的同情心浪費在這女孩身上,當這件事結束時,她會得到妥善的補償,別擔心!」
玫娣穿上艾妮借她的禮服,衣服很合身,只有胸脯有點緊,整體的效果讓艾妮發現玫娣美得超乎預期。她的秀髮襯著瓷白色的肌膚紅得耀眼,而且顯得很優雅,淡褐色的眼睛圓而清澈,唇形像張滿的弓,測試男人的自制力。
「你真迷人,親愛的。」
玫娣喃喃致謝,心情卻很沮喪,根據艾妮的說法,魏家已經送信給蓋伯,他無疑會很快來帶她回家,屆時必定是十分屈辱的場面,想到樓下那自大的怪物會私下嘲笑她,她就氣得咬牙,真不知道眼前如此溫柔的女人怎會生出那樣的兒子。
「魏夫人,」她問道。「你有其他子女嗎?」
「哦,我還有兩個小兒子亞歷和柏納,他們不久會從法國回來,他們都還未婚。」
玫娣心想,如果艾妮其他兩個兒子像邁斯這般壞脾氣,難怪找不到妻子。
艾妮似乎看透她的心思。
「哦,他們和哥哥不一樣,但是邁斯以前也不是這樣,他經歷過一些悲劇,受了許多苦,以致這幾年有所改變。」
玫娣難以置信,受苦?那麼強壯自大的男人怎麼可能受過一天苦?等她和葛堤恩結婚才是受苦,終此一生她只能默默忍受,暗自傷悲,再也沒有快樂。
她陪伴艾妮下樓,來到前廳,邁斯不在裡面,謝天謝地,她放鬆了一些。
然後她便聽見他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小姐,在你繼父抵達之前,我們有些事要討論--」玫梯轉身面對他。邁斯突然住口不語。
他神情緊繃,一閃而逝,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的反應,但是他內心卻揪在一起,勉強地嘗試別開視線,但還是忍不住打量她嬌小的身體,她真是迷人,平衡優美,像一隻神態高貴的貓。
「先生,我不知道我們有任何事需要討論,」
玫娣揚起下巴,他看起來很生氣,管他的,她叛逆的心想,她就是要激怒他。
「你要送我回葛莊,這件事就此結束。」
「你要這樣嗎?」
她直視他冰冷的目光。
「顯然不是,否則我不會離開那裡。」她聲音柔和但有強烈的反嘲意味。
艾妮驚訝地看著玫娣,她已經很多年沒聽見有人對邁斯這樣說話,她暗暗祈禱這女孩可以聰明地勒住舌頭,因為她不知道邁斯無情的程度。
「坐下。」邁斯說。
艾妮立即坐下,玫娣卻仍然站立。
「我不想坐。」
那金色的眼睛瞇了一下,玫娣心想自己會不會太蠢了。
「請坐,小姐。」他嘲諷的模仿紳士的語氣,玫娣覺得這樣夠了,才坐了下來,他則坐在她對面。
「小姐,我想知道你不喜歡葛堤恩的原因。」
玫娣嚇了一跳,他為什麼問這種問題?這不干他的事,或是他想捉她把柄?
「你在戲弄我?」
「可能是我想幫你,如果你說了,我們可能取得某些解決你困境的答案,而不必送你回去。」
「邁斯,」艾妮插嘴。「那孩子不會傻得相信她可以違抗她繼父的心意,繼續留在這裡!」
邁斯冷笑地看著玫娣。「你認為呢,親愛的?」
那輕率的暱稱令她不安,覺得背上奇怪的發熱。
「因為我知道葛堤恩不是一個光明正大的男人。」
「他不尊重女性,」她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他對妻子不會有任何的忠誠、尊重或體貼,而且他……他令我害怕。」
承認這種事令她覺得羞愧。
「好個敏銳的女孩,」邁斯評論。「他應該會令你害怕。」
「我家人認為葛先生選上我是我的運氣。」
「身為他的妻子,你會衣食無虞。」艾妮指出,卻得著邁斯警告地瞪她一眼。
「你們認識他?」玫娣問。
邁斯搶先回答。「不是很熟。」他說謊回答。
「葛先生很難瞭解,」玫娣遲疑地說下去。「我無法明白他和我結婚的決心,他知道我對他沒好感,我也不是來自於富裕的家庭,嫁妝少……」
她無助地聳聳肩。「還有其他上百個女人一樣可以符合他的目的,她會樂意而感激……但為了某些理由,他就是針對我,真是沒道理!」
魏家母子都沒回答,但是兩人的念頭一致,是的,還有其他很多的女人,但少了玫娣所具備的美貌和無懈可擊的血緣,而且她的不情願無疑更引起葛堤恩的興趣。
「你那位住布瓦力的表哥呢?」邁斯問。「你想找他做什麼?」
「是表姊。」玫娣更正。「瑪麗和她丈夫勞特。」
她記得瑪麗家很富有,為愛和勞特私奔。
「我們小時候很好,我希望她能支持我拒絕這樁婚事,或許允許我和她們住在一起。」
「如果我們拖延婚禮,讓你送信給她並等候回音呢?」
玫娣大吃一驚。
「怎麼做呢?」她迷惑地問。
「就說你突然生病了,醫生證實狀況危險,必須等痊癒才能移動。」
「可是醫生知道我沒生病。」
「醫生會照我的吩咐說。」
玫娣困惑地思考。
「我可以留下來等瑪麗回音?」
邁斯點點頭。「只有幾天而已,我母親的陪伴可以確保你名譽不受損,如果你表姊同意幫忙,我會派人安全送你到布瓦力。」
玫娣心中充滿希望,這個計劃或許有用!瑪麗一定會站在她這邊並且收留她,然後她就不必和葛堤恩結婚了。她幾乎興奮得發抖。
「你喜歡這個計劃?」
「是的,先生!」她嚷嚷。「可是……你為什麼願意幫我?」
「或許是因為我不想見你嫁給姓葛的那種人。」
「可是--」
「你最好上樓去,」他打岔。「你父親快來了。」
「繼父。」玫娣咕噥。
邁斯點點頭,轉向艾妮。
「媽媽,你留在這裡,我們一起接待莫先生。」
他扶住玫娣的手肘,引導她出前廳,走上二樓。
他的行為改變得太突然了,玫娣心想,這友善的背面有何目的?當他們停下來時,她抽回手肘。
「魏先生,很抱歉我顯得不知感激。」她說。「但是無論我是否留下來,或是返回葛莊,我卻陷入把自己福祉交在一個我不信任的男人手中的困境,我只希望……我祈求你不會背叛我。」
邁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玫娣覺得自己像要被吞噬般,第一次見到他的那種恐懼在心底紮了根,她實在猜測不出來他幫助自己的動機是什麼。
玫娣深吸一口氣,開始質問他,然後注意他的目光滑下她的前襟,薄上衣已經繃到極限,她脹紅臉的拉扯高高的領口,不安地看著邁斯。
「小姐,如果此後一星期,我們要住在同一屋簷下,有件事最好說清楚,」他說道。
「我對那種不成熟、對世界一無所知、也不會取悅我這種年齡男性的女孩沒興趣,因此你沒有理由害怕被侵犯,也不必一味避開我,這樣清楚了嗎?」
她雙頰緋紅,忿忿地點點頭,逕自上樓。她一背向他,邁斯抓緊欄杆,直到指關節發白,他努力壓抑狂猛的心跳,看著她的臀款擺,亢奮的熱潮集中在他的鼠蹊,使他不適地畏縮了一下,他心想今晚最好去拜訪他的情婦媚玉。
邁斯回到前廳,艾妮微笑的迎接他。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樣,畢竟她是如此的甜美--溫柔--」
「你在說什麼?」
「你改變主意了,對吧?你會幫助她。」
「我沒有任何改變。」
艾妮的臉垮了下來。
「可是你容許她寫信--」
「但是不會寄出去。」
她驚訝地瞪著他。
「你怎麼能--」
她開始責備他,可是僕人出現,打斷他們,因為莫先生已經來了。
莫蓋伯是個矮壯的男人,態度和行動都算不上優雅,他直冒汗,顯然很沮喪,而且急於見他的繼女,至於他身邊那位高胖的婦人,則是一臉慌亂。
「她在哪裡?」莫先生不待介紹便開口質問。「玫娣在哪裡?」
邁斯立刻不喜歡他。
「莫先生,」他冷靜地說。「我是魏邁斯,這位是我母親魏艾妮夫人,她和你的妻子在幾年前有一面之緣。」
莫蓋伯指指身邊的同伴。
「妲芬,我的小姨子。玫娣為什麼不在這裡?」
艾妮優雅地邀請他們就座。
「我們知道你一定是很擔心,她真是個可愛而且很迷人的女孩。」
「而且任性和驕縱。」蓋伯咕噥。「她人在哪裡?我只想盡快找到她,速戰速決!」
艾妮說不出謊話,邁斯流利地說:「很不幸,先生,有個壞消息。」
「她又逃走了!」蓋伯爆發地說,臉色氣得發紫。「我就知道!」
「不,不是的,別緊張,她只是有點發燒。」
「發燒!」妲芬驚呼一聲,不安地想起鎮上偶爾爆發致命的黃熱病。
「情況似乎不是太嚴重,」邁斯安慰地說。「不過我剛剛派人找醫生來檢查,目前最好別打擾她,她在客房休息。」
蓋伯一臉懷疑。「我堅持見她。」
「當然,」邁斯起身,然後問了一句:「你以前得過熱病吧?」
「不,從來沒有。」
「如果狀況比預期的嚴重,那對你這種年紀的男人可能會致命。」
「或許,」妲芬匆匆打岔。「等醫生檢查後,我們明天再來。」
艾妮說服著。「我保證,我們會好好照顧它的。」
「不便之處……」妲芬說。
「才不至於,」艾妮回答。「我們很歡迎。」
蓋伯瞪邁斯一眼。「我怎能確定她的福祉?我甚至無法證明她在這裡!」
「她在這裡,而且很舒服,」邁斯說。「我以名譽擔保。」
蓋伯皺眉以對。「我聽過你的名聲,先生,也知道你是玫娣未婚夫的敵人,如果你想玩詭計……我……我會教你付出代價!」
艾妮傾身說道:「我保證,莫先生,你女兒很安全,不會受到傷害。」她說。「我個人可以保證。」
過了幾分鐘類似的說服之後,蓋伯和妲芬才離去,邁斯吁了一口氣。
「討厭的人。」
艾妮撇撇嘴。
「他們知道我們在說謊,邁斯。」
「當然。」
「若不是玫娣背上的傷痕,我會樂於把她交給他們,不過我想她無法長久忍受莫先生的教訓。」
「一周內謠言就會滿天飛,」邁斯心不在焉。「我願意付一大筆錢來目睹堤恩屆時的反應!」
「她和堤恩在一起或許安全些,至少他是要娶她!」
邁斯不在意的笑了。
「她將會發現跟我在一起比和他結婚好。」
「我真沒料到你會變成這樣,珂琳沒出現前,你本來有一些優點,就和你父親一樣。」
邁斯臉色一黯。
「我不是我父親!」他簡短地說。
「是的,」艾妮說。「維特很有彈性,面對許多困難,仍然保有勇氣和對他人的憐憫。可是你不然,你讓一個膚淺的女人毀了你所有美好的特質,屈服在人的本能需要之下,現在你寧願使弱者受苦,而不肯承認自己犯錯了,這實在沒有男子氣概,你父親和我一樣都覺得羞愧。」
邁斯一臉愕然,沒料到母親會如此嚴厲地責備他,他忿怒地望著她。
「那女孩有什麼特別使你如此急於袒護她?」
艾妮絕望地察覺他根本沒在聽。
「我希望,有一天有人可以打破你心中的冰牆,你真是需要謙卑下來。我祈禱這不會等太久,免得你毀了別人,也毀了你自己。」
她轉身,高傲地走了出去。
和媚玉共度一夜,使得邁斯惡劣的情緒獲得改善,神清氣爽地返家,獨自吃早餐,他邊吃邊想,人們何必結婚?沒有婚姻的束縛不是更有樂趣嗎?
和媚玉在一起,不必有偽裝,她接納他本來的面目,無所期待,只要他繼續供養她,直到他決定結束目前的安排。在床第之間,她十分地配合,彼此沒有感情的牽絆。
不像珂琳,她的順服是因為做妻子的職責,總是帶著一絲勉強,而這種態度更使她不貞的事實加倍的傷人。邁斯苦笑,沒有妻子的生活反而更好,他從此不再嫉妒、脆弱,或對女人有佔有慾。
「魏先生?」一個柔軟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他放下咖啡起身,玫娣走進餐室。
「早安,請坐,先生,我並不想加入你共進早餐。」
邁斯的好心情迅速消失,玫娣穿著他母親的衣服十分地合身,他忍不住皺眉。
「你不可能找到其他更合適的衣服穿嗎?」他質問。
「魏夫人和我正在修改她其他的禮服。」
「我得為兩個易受影響的男孩著想!」他低吼。
玫娣突然笑了。
「先生,這是我在這裡令你懊惱的原因嗎?或者你向來如此的乖僻?」
「我才不懊惱,我根本對你漠不在意,我也不乖僻。」
「我想你是的。」
邁斯揚揚眉毛。「這是昨天那只發抖的老鼠嗎?曾幾何時突然出現這種極度的勇氣?」
「昨天我才不怕你,」她毛髮豎立。「只是太累了。」
他沒回答,但是一臉的嘲諷。
「我猜,」玫娣小心翼翼地說。「我繼父很生氣?」
「怒氣衝天。」
「他怎會相信你說我病了的話?」
「他並不信。」
「哦,」玫娣很吃驚。「但我本來預期他會挑釁,或是強行上樓找我--」
「柯小姐,你繼父是想避免醜聞,再者他絕不會挑釁,因為眾所周知,我在決鬥時從未落敗過,只要你在我家裡,沒有人能強行帶走你。」
玫娣認為他顯然不喜歡她。
「先生,我給表姊的信寫好了,可以今天派人送去嗎?」
邁斯漠然地接過她的信,放在桌上。
「呃……你不會弄丟吧?」玫娣呢喃。「這封信很重要--」
「我會處理。」
「謝謝你,先生。」
她好奇地看著他,心想或許今天對他的印象會不同於昨天的,畢竟當時她疲憊又害怕,可能是想像力作祟。
不幸的是今天的接觸並沒有改觀,魏邁斯仍是冷酷無情而且脾氣暴躁,沉默而戒備,從頭到腳都是傲慢、目中無人。
但是如果昨夜他在台階上對她說的那番話可信的話--而她的確相信--她沒有理由覺得受他威脅,他不會佔一個對他沒吸引力的女人的便宜。
玫娣納悶他的妻子是哪種類型,當然會很美,絕對是出身良好的家庭,由於克裡歐人的社會中不容許離婚,她只能假設那不幸的女子已經去世,以後她可以找機會問問艾妮,邁斯的無禮會不會是要掩藏他的悲傷?
不,他似乎不像。
邁斯氣惱她一直瞪著自己看,皺起眉頭。
「小姐,請坐否則請離開,但是請你好心的別忤在那裡!」
玫娣一臉的罪惡感,低聲喃喃地說些什麼,走開了。
艾妮雖然嫌惡長子的行徑,卻還沒放棄對他的希望。她在房內用早餐時,坦白地和諾娜討論眼前的狀況,諾娜是個黑人,在魏氏莊園已經做了十五年的管家,個性實際率直,而且觀察入微,家中大小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他不會改變主意的,」諾娜搖搖頭。「那個女人--」
她向來如此稱呼珂琳。「毀了他的心。」
「那你認為他會按照他的威脅做?」
「夫人,他認為會。」諾娜勤快地整理房間。
「那麼玫娣和邁斯在一起並不安全。」艾妮說道。
「就像用一條臘腸綁在獵犬的脖子上。」諾娜停下來,微微一笑。
「他看著她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不只是報復而已,只是他不想承認。」
「我也這麼懷疑……」艾妮遲疑了一下。「我本來計劃立刻把玫娣送回葛莊,不過我或許應該延一下,等等看,反正那孩子還沒有實際的危險。」
「目前。」
「哦,諾娜,我真希望……你想我的兒子還能再關心任何人嗎?過了這麼多年,你想他是那麼沒心沒肝嗎?」
諾娜想了一下。「不,夫人。」
「給我一點意見,」艾妮說下去。「我幾乎對邁斯喪失希望了,可是這個女孩很不平常,我覺得他們之間有吸引力,你想可能嗎?」
諾娜這次沒有直接回答。「夫人,那女孩能給他什麼他沒有的東西?」
這點毋庸置疑。
「你說的對。」艾妮悶悶不樂的。
起初的驚愕褪去,玫娣有時間思考自己的處境,很難說她很勇敢,只覺得筋疲力盡,原先逃跑時的絕望、被雙胞胎捉住時的驚嚇,現在仍然很不安。
一旦母親知道後,她會怎麼說?女兒如此叛逆,一定令她很沮喪,珍妮向來期待兩家聯姻,因為這對家裡的財務大有幫助,至於姊姊玫玲又會怎麼說?玫娣忍不住瑟縮。
似乎才沒多久之前,她和玫玲還是小女孩,分享童稚的秘密,作著愛情的美夢,而今玫玲幻想破滅,一切講求實際。
玫娣覺得好沮喪,在花園裡坐下,她瞪著花床,歎了一口氣,掏出手絹拭去眼中的淚。
即使有魏家的保護,蓋伯可能還是有辦法強行舉行婚禮,而魏先生對她的態度也實在令人難以安心,他似乎很恨她,呃,事實上,他似乎恨每一個人。
剛騎馬回來的邁斯,屏息地瞥見獨坐的女孩,看見她,他努力發洩掉的緊張又出現了,那一剎那,他不禁思考她為何如此的影響到他,即使他故作冷淡。
他見識過太多的美女,但都不像她,她那微翹的下巴、傲慢的鼻樑、高高的前額,秀髮在陽光下如同火焰。
邁斯有股尖銳的渴望,想把雙手插入那濃密的髮叢裡面,雙唇埋進她白皙的喉間,他想扯下那裹緊她胸脯的衣裳,讓那溫暖的女性身軀盈滿自己的雙手,他想吞噬她、壓住她,慾望促使他情不自禁地向前,根本控制不住。
玫娣聽見腳步聲,認出邁斯那高瘦的身影,擔心的眨眨眼睛。
邁斯的眼神鎖住她,強烈的需要幾乎淹沒了他,和媚玉共度了一夜,他不應該還在覬覦一個女人,尤其還是個天真少女。
「午安。」
她頷首,試著藏起手絹。
他問也不問的坐下來,大腿和她靠得很近,男性的氣息微微地飄進她的鼻子裡,她迷惑地試著別開身,他卻握住她的手腕。
他看著她揉在一起的手絹。
「你不快樂。」他喃喃。
「不……我……」玫娣難以呼吸,他手上的熱氣似乎流進她的血液裡。「這不是在預料之中嗎?」
「我們的招待令你不滿意嗎?」他問。「你還需要什麼嗎?」
「哦,不……才不是……你們的招待遠超過……」玫娣歎了一口氣,扯扯手腕,他立即鬆開來。
「我在想我的家人,」她振作起自己。「我的母親和姊姊並未站在我這一方,我應該乖乖地和葛堤恩結婚,父母親知道怎樣對我最好,可是這一次我卻反抗這樣的教導。」
玫娣羞愧的低下頭。
「我這樣做是錯的,可是又忍不住,我不是個好女兒,不順從父母,我--」
「停住,」邁斯打岔,眼神趣意盎然。「你不想和你認為會對你不好的男人結婚並不是犯罪,小東西。」
「當然是,」她驚訝地抬起頭。「你知道我這樣做是錯的。」
他聳聳肩。
「大多數的女性是不敢反抗這樁婚姻,不過,換成我是你,或許也會選擇一樣的途徑。」
玫娣懷疑地瞅著他,他根本不像是逆來順受的類型。
「我……我通常沒這麼任性,先生。」
邁斯微微一笑,想起她穿男裝的模樣。
「我為什麼不太相信?」
「因為你對我的印象是錯誤的,先生!」
邁斯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對她微笑。
「這得有戲劇性的事才能改變,小東西。」他笑起來年輕許多,本來一直存在的黑暗表情不見了。
「你對我很仁慈,」玫涕濃濁的呢喃。
「希望你的努力不致徒勞無功,你似乎瞭解我對葛先生的感受,如果我父親還活著,他也會謝謝你--」
邁斯放下手,突然站起來,再次皺著眉頭,玫娣納悶自己說了什麼惹他生氣,她是試著感謝他!
「你的感激對我沒用!」
「然而我還是該說出來。」
「你父親怎麼了?」
「我小時候,他便死於決鬥之中。」
她的父親和邁斯一樣,是個情緒反覆無常的人,有時溫柔得迷住任何人,有時發起脾氣,大家都避開他,他對所愛的人相當殘酷,卻十分保護子女,玫娣確信父親不會強迫自己和葛堤恩結婚。
「在某些方面你令我想起他。」
邁斯怒目瞪著她。
「我不是你父親,」他啐道。「也不想扮演那種角色!」
「我不是--」
「省省你幼稚的幻想,我可不想成為你幻想的對象。」
玫娣跳了起來。「我只是說有一點點相似!至於幻想……是你自我欺騙,先生,才以為我會想到你!你根本不是我仰慕或覺得有吸引力的類型!你根本就是……最自吹自擂的自大狂!」
附近的雜音使他們分了心,玫娣嚇了一跳,回頭看見雙胞胎正看著他們,菲力一臉不解,傑士則盡力表現得很世故。
邁斯哼了一聲,詛咒的離去,男孩倉皇地閃向一邊,玫娣悔恨地坐下來,伸手朝發燙的臉扇風。
菲力首先開口。
「小姐?」
「嗯?」
看著男孩走近,她心中納悶他們是不是來冒犯她的,菲力的雙頰和鼻尖都脹紅了。他的五官亦有一絲邁斯的影子,但當她望向傑士時,那相似之處更是強烈。
「小姐,」菲力羞愧地說。「關於昨天的事……我們必須道歉--」
「別替我道歉,」傑士打岔,模仿他父親的低吼。「我才不後悔,如果她沒有假扮別人,我們會合宜地對待她。」
「當然。」玫娣感覺到應付他的方式就是別讓他激怒自己。
「沒什麼好道歉的,既然我會再多留幾天,希望我們可以以朋友相待,以我們三人發生的事,太正式的話反而顯得荒謬。」
「你的友誼只及於菲力嗎?」傑土質問道。
「我指的是你們兩個。」
傑士突然笑了。「你真是個不知恐懼的小女生,對嗎?」
「我比你大。」玫娣指出,這男孩真是自以為是!
「那樣的頂撞父親……」他說下去。「勇敢,但是不聰明。」
「我才不怕他!」
傑士狡猾地笑了。
「不嗎?那昨天面對他時,你為什麼發抖--」
菲力發了脾氣,打斷弟弟的話。
「傑士,閉嘴!」
「否則怎樣?」傑士逗他。
「否則我讓你閉嘴!」
他倆開始鬥嘴,玫娣悄然離去,邊搖頭邊笑,自小沒有兄弟,直到此刻才有機會見識到,男孩似乎很愛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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