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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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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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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7 01:28:51
一零六九章 半途伏擊

    同一時間,十六萬裏外的海底深處。謝婉清以手掩唇,輕聲笑著:“好消息看這情形,果真是如了主上之願。孔商仙盟的修士船隊分流之後,就好辦得多。否則四位散仙,九位登仙境,加上三十餘位大乘,還有一位孔天霄,一座‘太霄升天劍陣,,感覺還真有些吃不消,”

    其實哪怕這孔商仙盟一方的修士,未曾分裂。謝婉清也不是太擔心,半日之前,蘇星河已經成功開辟了半法域,踏入了登仙中期。盡管境界未穩,內天地也未凝聚,不過實力確已大增。

    這艘太霄都天星雲神艦上,除了呼延九之外,除了他那些族人之外,幾乎都是法域與半法域的強者。

    哪怕對麵有四大散仙,也非是沒有一點勝算。隻是處理起來,較為麻煩而已,事後多半不能盡全功。不過在全身而退之前,給孔商仙盟一個慘重教訓丨去還是能辦到的。

    “主上早有籌謀,自然不會料錯。”

    蘇劍通立於莊無道的身側:“這次孔商仙盟損失慘重,似如殘天觀這樣非核心的宗派,必定會有不滿。若孔天霄不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分裂乃是理所當然。不過劍通卻有一事不明,剛才為何要在那素寒芳麵前,展露這鏡映影像?”

    莊無道不禁失笑,並不諱言:“劍通你說是不明白,可其實是心如明鏡內才對。無非是為離間,離間而已——”

    重點是孔商仙盟才分裂之後,太霄劍宗與玄都神宗就遭遇到了他的伏擊。

    而素寒芳,又看到了他以錯星子鏡,映照出來的那副影像。這些圖影,隻有內部之人,才能觀照。

    所以他也絕不愁素寒芳,會否洞明自己的目的。總之孔商仙盟的內部,有著他的耳目奸細,這一點是毫無疑問。事後的太霄劍宗,也必定要查明真相,找出出賣之人。

    然而那太霄劍宗與玄都神通兩家,又豈會單純的以為,這隻是內應出賣?難道就不能懷疑,有人不滿兩家在孔商仙盟內的地位,借刀殺人?

    這是出自秦鋒的謀劃,至於潛入孔商仙盟內部的那位,其實也是簡單。

    殘天觀那幾家再怎麼與太霄劍宗不合,也不會向他出賣孔天霄等人的行蹤。十幾萬年的盟友,這七家之間的關係,早以是榮辱與共,絕非泛泛。

    不過這十六年中,他手下的一頭八階‘魔靈眷屬,,在曆經艱辛的奪舍之後,終於操控住了一位歸仙境修士,潛伏到了孔商仙盟內部,

    這是從星玄龍城災變得來的靈感,可惜魔靈不似天魔,奪舍頗為麻煩,也易被人察覺。

    也虧得是劍靈教授的陰陽二化分氣法,才能瞞過那些散仙大能的靈識感應。而魔靈就等同於蒼茫魔主的分身,以神力網絡窺看,自能觀照孔商仙盟之內詳細。

    原本他手中的三頭八階靈魔,已經有了兩頭有了寄體,分別在元始魔宗與孔商仙盟之內。前者本身就是魔脈,極易隱藏身份。後者則是管理鬆散,七大宗派互有估計,即便有人懷疑,也不好於涉盟友宗門。

    而莊無道最看好的,也是孔商仙盟這邊。

    容易下手,事後也能得益最多

    “果然如此這確是好計,事了之後。孔商仙盟即便不退出追剿,也要陷於內部紛爭,再難以為患。”

    蘇劍通輕聲讚著,眼神欣然:“如此一來,這三教聯盟,從此名存實亡唯一可慮者,就隻有元始魔宗。”

    “元始魔宗?”

    莊無道嘿然一笑,不過卻也並未說什麼。將那錯星子鏡收起,就閉上了眼,靜靜等候著。

    在那星鬥玄樞平天冠內,那座周天正反星鬥神機陣,,正動蕩不寧。

    從一日之前就已是如此,這是他的那些對手,正在拚了命的,推演著他的方位所在。

    已經有仙人不顧身份,也不在乎無明的反擊,參與其中。

    按照不久前,他從秦鋒的渠道那裏得來的消息。就在那將虛空通道摧毀之時,無明上仙與血尊任糜之間,就爆發了一場衝突。此時已各自閉關,受損不淺。

    估計這也是為何,這些靈界洞天的上仙,現在敢於明目張膽,以術算之法插足之因。就是欲趁著無明暫時無力外顧的時間差,欲有所作為,將他徹底解決。

    也虧得是自己的錯星陣,已經晉階到了小周天層次。又有著仙劍,輕雲,鎮壓著自身氣運。

    使他甚至還能抽出餘力,鎖住天機,蒙昧那孔天霄的靈念感應。

    不過那些靈界仙人的小動作,也頗讓人心驚。由此可見,一日之前的那一戰,對楚靈奇與皇玄夜等人的打擊,是何等之重

    一場戰局,牽涉到了整個星玄修界的局勢變化。

    自己因‘雷火仙元,之術,而展露出的威脅,已足以⊥那幾家,從此憂心忡忡。不惜代價,也要將自己除去。

    幸虧是自己兩具身外化身,並未直接露麵,也未將‘因果天輪,混入到雷火仙元術內,更沒施展最後的‘大悲劍域,,仍有不少保留。

    否則這些靈界洞天的上仙,曇誓魔天的天魔,還不知會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情出來。定會不計代價,也要將他誅滅於萌芽之時。

    隨著阿鼻平等王開始剝離神職,許多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收起了雜念,莊無道陷入到了深層次的入定冥想,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後,無需旁人提醒,莊無道就自發的蘇醒過來。

    未免將‘獵物,驚動,莊無道在外圍處,並未設下任何遠程觀照之法,也不敢使用太霄都天星雲神艦的禁製與離塵觀世瞳。

    不過他卻自有感應之術,當那些浮空艦船,進入到三萬裏方圓之內,就自然生出了靈念。

    “來了”

    謝婉清與蘇雲墜幾乎同時驚醒,蘇劍通則緊隨其後,眼泛異芒:“果然是選這條海路。”

    “一個孔天霄,一個七夜,一個劍非子,再還有一個玄都神宗的貞玄宗,四個法域級的強者”

    謝婉清舔了舔唇角,眼神中滿是興奮嗜血之意:“真是讓灑家迫不及待——”

    她還記得,十六年那一戰,孔天霄斬了她至少三劍如此深仇大恨,豈能無所回報?

    莊無道也是定定的望著,盡量收斂氣機。大約又兩刻之後,忽然眼神微動,感應到上空中的船隊,忽然就在三千裏外處,停止了下來。

    足足十數個呼吸,都停頓不前,反而是各種樣的觀照術法,從那些‘太霄先天神艦,與‘太霄劍禁舟,內,往四麵打出。

    那座‘太霄升天劍陣,的陣盤,也在快速張開。

    察覺了?不對,不是察覺,而是已經感覺到了危機

    莊無道雙眼一眯,而後冷笑。察覺了又如何?可惜為時已晚

    一拍地麵,五百零四尊雷火力士,頓時現身於海底之內。龐大的雷火之力,充塞虛空。

    謝婉清亦是‘嘿,的一笑,似迫不及待的,與蘇雲墜夢念生一起,從這潛匿之陣內衝出。

    那太霄都天星雲神艦,也徹底甩開了偽裝,從水底浮遊而上。蘇星河與蘇劍通祖孫,連續四支九階靈箭射出。

    配合已默契之極,幾人一出手,就將上方的還未徹底展開的‘太霄升天劍陣,陣盤,完全於擾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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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零章 重創太霄

    空中那些艦船,頓時一陣慌亂。而那兩艘‘太霄先天神艦,之上,孔天霄的身影,也驀然浮空而起,眼神陰鷙怒恨,遙遙看著下方海底。渾身毫毛聳立,驚悸莫名。

    “孔天霄,你這麼瞪著我們也沒用”

    謝婉清一邊嘲笑,一邊遁行。身影是諸人中最快的一位,幾個閃爍,就已隨著震音到來。也恰在此時,那天元無量都天陣,剛好完成。五百零四尊八階雷火力士同時出拳,三階巔峰的道力碾壓。頓時就有十數艘八階戰船,同時爆裂。

    那‘太霄升天劍陣,,更是雷火力士們拳力衝擊的重中之重。隨著一聲脆響,那陣盤之上,赫然也現出了絲絲裂紋,已瀕臨崩潰邊緣。

    另有一隻重明巨鳥,驀然從海底深處衝湧而上,吸收著那天元無量都天陣,中,無窮無論的‘太霄重明離火,及‘太霄重明羽化都天神雷,,身軀越來越是龐大。

    在海底深處時,才隻三丈大小,飛出海麵之後,就已膨脹到了千丈之巨。

    數十上百道紫紅光華,轟向天際。太霄重明離合神光僅僅一次衝擊,就使數艘‘太霄劍禁舟,損毀破開,轟然炸裂

    孔天霄臉色鐵青,難看無比,已知今日難以善了。不由心生絕望的看了眼四周,隻憑自己這些同門的實力,毫無勝算。此處又是孤立無援,離這裏最近的雪陽宮船隊,也在十四萬裏之外。至少要一個時辰,才能趕至此間。

    那邊幾位法域高人,雖也有準備著短距的虛空穿梭之法,可若實力不足,趕到此處也隻是送死而已

    莫名的,孔天霄就想起了之前,那出自洗玉宗修士的言語。

    ——自不量力就憑他們這點實力,也想圍殺那蒼茫魔君?

    ——實力不足,那蒼茫魔君不回過頭來,殺個回馬槍就已很不錯很想要繼續追擊?

    居然不到兩個時辰,此言就已印證大意了,當船隊分裂之時他就該警覺小心,而非是繼續莽撞追擊

    “敗局已定,爾等能走就走,我來斷後——”

    心念已決,孔天霄果斷以意念傳遞,直接聯係七夜與劍非子等人,而後就立時一劍揮下

    “給我滾下去”

    太霄誅天劍,霸道絕倫,哪怕是謝婉清如今已證登仙道果,而孔天霄則被六大法域同時壓製,也依然不是她能力抗。一劍力沉如山,直接將謝婉清的身影砸入深海。

    不過夢念生與蘇雲墜二人卻已尾隨而至,一左一右的襲來。‘轟,的一聲震響,孔天霄立足之處的艦身,瞬時碎裂。

    那重明巨鳥,也在此時猛地撞入到了太霄都天星雲神艦之內,整個艦身,頓時被無盡的雷火,徹底籠罩。

    七夜,貞玄宗與劍非子三人,此時亦從艦中飛出,看了周圍一眼,都是眼神晦暗無比。

    卻不參戰,而是毫不猶豫,各自捏動道符玄術,施展出各自的逃命手段。

    倒不是不惜此間同門弟子的性命,而是知曉絕無勝望,在這拖延耽誤越久,生機越為渺茫。

    隻有利用孔天霄,為他們爭出的這一線機會,才有可能脫身。此時隻能以保全宗門元氣為上,而不是意氣用事。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此間還有幾位天資極其出色的後背,都需由他們三人帶走。

    “原來你們也會害怕,也會逃走?不過,在我家主上麵前,你以為能夠逃得了麼?”

    謝婉清桀桀的笑著,再次從海底深處飛拔而出,這次劍意更盛,肆無忌憚的宣泄著,這兩百年被正道宗門追殺不絕的怒火。

    孔天霄在蘇夢二人合力圍攻之下,本就已是狼狽支拙,此時隻接了她這一劍,口中就已經咳血。

    而此時在水下深處,赫然又是一千餘尊雷火力士現出,威能比之先前招出的仙元力士,要略差了一些,隻有乾元等級。然而那天元無量都天陣,的威勢,卻在疾速攀升。一瞬間就超出了九階等級,到準仙階的層次。而那隻重明巨鳥,也再一次迅速膨脹,身軀赫然再次伸展到了七萬丈。

    羽翼伸展,遮蔽天地,整片虛空,都被籠罩在了雷火之下。

    七夜,貞玄宗與劍非子三人,俱都麵色煞白一片,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魔氣森然的雷火巨鳥。

    幾人施展出的逃命法門,還未曾引動,就已被這重明巨鳥破解。虛空已經被徹底封鎖,而這一片雲空都被化為赤紅之色,斷絕了他們所有的逃命之路

    這就是那宗門仙師在訊鶴符中所言的,能夠與仙人抗衡的‘重明虛神,?

    好強強到讓人,根本就生不出抗拒之力

    孔天霄在一眨眼間,身上就被謝婉清斬了數十餘劍,劍幕隻能單純的守禦,此時眼中,也滿是恐懼驚駭。

    難道說,他們這一行數百修士,四位登仙九階,兩位散仙,今日都要喪身於此?也被那魔頭點了天燈,化為魔燭

    “記得十六年前的龍人集,任某曾經說過,三十年之後,我定卷土重來那時必破山伐廟,毀爾仙市,斷你孔商仙盟七家道統傳續”

    將所有的雷火力士盡皆招出,莊無道再一個閃身,就到了孔天霄的麵前。眼中含著冷酷笑意,與對麵這已傷痕累累的人影對視著。

    “就不知如今,孔兄你是否已後悔當初?可還是要與我任某,不死不休?”

    “你”

    孔天霄口中吐血,隻覺是怒痛燒心,渾身真元近乎失控,迸發於外。可在此時此刻,無論他胸中殺意再怎麼強盛,怒火再怎麼洶湧,都已無能為力。

    “我隻恨,在你入魔之時,不曾傾盡我仙盟之力殺你”

    劍潮湧起,似能綿綿不盡,漫天都是銀色的光影氣刃,朝著莊無道急湧而來這是孔天霄,拚盡一身氣力命元之劍,強勁絕倫、

    甚至以謝婉清與夢念生三人合力,也都未能成功阻住。居然被孔天霄,強行破開了一線。

    莊無道目光微閃,而後神情就恢複淡然,

    這就是你孔天霄的回答?那麼對孔商仙盟,這一戰就還僅僅隻是開始

    隻一劍‘離思,揮出,就已把劍潮輕鬆破解。強弩之末,勢不能穿縞。何況他這裏,可絕非是不堪一擊!

    ——有著這座天元無量都天陣,的加持,哪怕二人公平一戰,雙方最多也隻是平分秋色之局。甚至他這邊,還有一兩成勝算。

    離思劍之後,緊著就是憶惘然,。劍出七息之前,為防這孔天霄,也如那楚靈奇一般的逃遁。所以要在七息之前,就了結這孔天霄的性命

    然而下一刻,就聽得不遠處,那七夜一聲悲吼。元力衝擊,引得莊無道側目而望,接著就隻見一個身影,此時正往他飛撲而來,氣機鼓脹駭人,渾身現出了無數血紅色的筋絡,

    這是,在自爆金丹元神o

    莊無道的瞳孔一縮,遲疑了片刻,還是與夢念生等人一起,退出了數裏之遙。那離華仙君,也是一爪拍下,浩大的氣元將那七夜牢牢的罩住。

    而後當那血肉飛散,氣元潮卷之時,卻都被離華仙君,以無上法力,生生的鎮壓

    莊無道的目中,不由現出了絲絲冷意。這裏的孔商仙盟修士,他可是一個都不願放過,都是絕佳的祭品。尤其這些掌握法域及半法域的存在,都是可以煉成九階魔靈之人,每損失一個,都讓人心疼。

    若都如這七夜一般,自碎了元神金丹,那麼這一次伏殺,很可能他會無所獲。

    一息之後,當那元氣震暴稍稍平息,當莊無道再看那孔天霄時,卻不禁眼現怒容。

    那個傷痕累累的人影,此時居然已不知去向——

    ※※※※

    “可惜到底還是被那家夥逃了。”

    一個時辰之後,當幾人將太霄劍宗與玄都神宗中人盡皆擒拿,又再次完成血祭。謝婉清就立在太霄都天星雲神艦的主控室內,滿麵都不爽之色。

    這一次伏殺一切都算順利,唯獨跑了那位孔天霄,讓人極其不爽。

    “老夫倒是早有準備,孔天霄在孔商仙盟中的地位,與楚靈奇在玄天劍宗內相當。那七夜等人哪裏肯讓他就此隕落?明知必死,自然是奮力一搏。”

    蘇星河搖著頭,回思當時孔天霄使用的保命之法,遠不如楚靈奇。離華仙君操縱的重明虛神,亦有著警惕防備。然而當七夜,貞玄宗與劍非子三人,不顧性命的掩護斷後,終給孔天霄贏來了一線生機。

    沒能成功將孔天霄誅滅,固然是遺憾。不過這一次伏殺的目的,卻已成功達成。

    思及此處,蘇星河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笑意:“其實無妨。這孔天霄哪怕逃走了又如何?生不如死,在孔商仙盟中的聲勢威望,已經跌落穀底。孔商仙盟的其餘機甲,也再容不得孔天霄任性妄為。這次太霄劍宗與玄都神宗損失慘重,現在收縮自保都來不及,哪裏還有能力,顧及我等——”

    正說著話,蘇劍通的身影,忽然閃身入內:“那雪陽宮與玄天劍宗的船隊,並未追來。”

    之前他一直在艦尾處,以靈目之法眺望。結果是過了許久,都未見雪陽宮與玄天劍宗的動向。遠遠觀望著,似乎這邊的戰局,與他們無關。

    這兩家,竟是明知太霄玄都之人遇難,也未有立時趕來戰場之意。顯然也是對他們這些人,忌憚重重,生出了驚畏之意

    而眾人聞言,也皆是了然,麵現笑容。知曉這三家聯盟,到此刻已可算是名存實亡,再無繼續追剿蒼茫魔君之力

    就不知元始魔宗那邊,又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所謂的正道大宗,也不過如此而已”

    謝婉清冷然哂笑著,而後又轉望莊無道,眼中閃現出期待之色:“主上,我看這情形,似乎還可以再做上一票。

    眾人聞言,皆精神微振。

    此時孔商仙盟的修士,一半折損,一半撤走。此時三家聯盟的實力,已經被減弱到了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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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一章 天瀾魔君

    “此事過猶不及”

    莊無道果斷搖頭,這時他正在感應著自己的‘戰利品,——那些新得到手的魔靈。

    前次是向阿鼻平等王與魔舍離上繳保護費,被分潤了不少,而這次他卻是吃了獨食。

    貞玄宗與劍非子,終究還是沒自碎金丹元神,這次他一共得了兩頭九階魔靈,以及四頭八階魔靈。

    轉化的效果,可說是意外的好,可能是蘇雲墜主持祭祀,越來越熟練的緣故,幾乎完美無缺的將所有登仙修士,盡皆轉化。

    自然莊無道也未虧待了這位,特意降下了神力結晶,助她鎮壓魔胎魔念。

    而如此一來,也就使莊無道的掌握九階魔靈,達到了三頭。而八階魔靈,則高達九頭之多。

    這已經是一股不小的實力,九階魔靈的能力,一般是八階魔靈的十倍,而魔主所需承擔的損耗則隻相當於七位八階魔靈。戰力之強,也遠非後者所能比擬。

    而短時間內,莊無道也不準備吸收更多的魔靈。蒼茫魔主有這些部屬,已經勉強夠用了,人手一下就充沛了起來

    說到魔靈,其實還是由自己的信徒轉化得來的更好一些。不但更具靈性,前途也更廣闊,還有著進階的可能。除此之外,損耗也隻相當於染化魔靈的九成。

    滿意的一笑,莊無道回過神來,掃了謝婉清與蘇雲墜一眼。

    “雪陽宮與玄天劍宗那邊,又不是蠢貨,怎可能再給我等機會?強行出手,也不是不能,不過卻定有死傷。且元始魔宗那邊,自皇玄夜的星靈化身損毀之後,一直未曾有什麼動作,我很不安。”

    謝婉清不由若有所思,蘇星河則笑道;“主上之言,大有道理。老夫也是這麼想到,這次收獲極豐,便該見好就收便是。”

    自山海集覆滅,他們跟隨莊無道以來。這位魔君雖常有冒險之舉,然而在該適可而止的時候,從來都是老成持重。不會被看似一片大好局麵誘惑,該進則進,該收則收,這尤其讓他放心。

    “那麼接下來,少宮主就該是去尋你們說的那人了?”

    蘇雲墜眨了眨眼,好奇的問著:“那人到底是誰?神神秘秘的,為何一定要尋他不可?”

    十幾日前那枚信符,也就隻謝婉清幾人看了。蘇雲墜當時並不在意,此刻卻有些後悔。

    莊無道聞言不禁失笑,與蘇星河及謝婉清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後就又笑問:“墜兒你前世是煉器大師,不知可能煉製出‘太霄都天星雲神艦,這樣的準仙階戰艦?”

    “準仙階戰艦o以我的造詣,怎麼可能煉製不了?“

    蘇雲墜卻皺起了眉頭,一張俏臉似如皺了的果實:“不過煉製戰艦,實在太麻煩了。比為少宮主煉製那‘星鬥玄樞平天冠,還要麻煩,一艘準仙階戰艦戰艦,我單人獨力就至少要四五十年時間。又不是修的以器證道之法,哪裏來的那麼多閑暇?再說光是這材料,也很難收齊。哪怕少宮主你,搶了一整座山海集,也未必能齊備所有的材料。”

    “就是如此”莊無道微微頷首道:“然而我要尋的那人,手中至少掌握七艘準仙階的戰艦。而且不似‘太霄都天星雲神艦,這般,未曾修行星力類功法又或太霄一脈劍道神通者,就不能將這艘戰艦的能力,完全發揮。那不但是少有的,不依靠外力的戰艦,更是混元五行的類別。隻要臨時掌握任何一種五行類的法力,都可將之催運到極致。”

    “誒?”

    蘇雲墜一聲驚呼,看了莊無道與諸人一眼,眼中終現恍然之色:“原來如此,隻要這七艘準仙階的戰艦還有煉艦的圖紙到手,少宮主你才能招攬魔道散修對麼?”

    又似想起了什麼,蘇雲墜手指揉著眉心道:“我知道少宮主你要尋的人是誰了,可是此界散仙之巔,天瀾魔君?

    她覺醒前世記憶之前,本就是星玄界的‘土著,,對此界人物的見聞,要遠強過莊無道。不似後者,是因秦鋒十幾年前的交代,才知曉那位天瀾魔君的存在。此刻隻被諸人略一提點,就知莊無道要尋的,究竟是何人。

    那位天瀾魔君,可能是這一界中,存在時間最久遠的人物。比之那元仙擊斃的強者無明,血尊任糜,太幽上仙,還要強上幾倍

    後二人,雖是當世之中最強者,然而都崛起極速,壽元也不過才萬餘載。其中又以無明上仙,依靠赤神宗,修行最速,歲壽至今,也不過才六千載出頭。

    可這位天瀾魔君,卻已存世三萬餘年。三萬餘年中,既未入那靈界洞天,也未飛升而去。

    一直都未曾踏入仙境,不過這卻並非是這位魔君的天資不夠。恰恰相反的是,這天瀾魔君在兩萬七千年前的時候,也是一代天驕。甚至還要強過於這一時代的楚靈奇,乃是凝聚了一門一品絕頂本命法域,兩大二品法域,一身同具三大法域的存在

    較之皇玄夜那樣的人物,或者要稍稍遜色,可也是罕世難有的天資。

    三萬年未曾踏入仙境,是因這位在刻意壓製。

    傳說天瀾魔君為了不引發九九天劫,甚至曾在一萬四千年前自碎肉身,轉修散仙之道。一直拖延那天道劫數,直到不久之前,才渡過散仙九劫而已。

    ——之所以如此,是因天瀾魔君的身份特殊,乃是三萬年前,元器門的餘孽。

    大約五六萬年之前,此人的宗門因欲衝擊十二正教之列,卷入靈界洞天的衝突,也如孔商仙盟的一般,被諸宗聯手壓製。

    不過結果不同的是孔商仙盟見勢不妙,就立時收斂。而元器門卻是拚盡了所有,抱著不成功則成仁的念頭。最終功敗垂成,滿門上下,俱被誅絕。

    傳說那時的雪陽宮,就是因與元器門的連番衝突,被後者反噬而重創。從星玄界排名第六的頂尖大教跌落,幾乎就淪落為二等宗派。

    而後元器門還有氣運殘存,留下了幾脈傳承。這位天瀾魔君正是出自於元器門的殘脈之一,可惜二萬七千年前,天瀾魔君這一脈的下落,也被幾大正教尋得,於是聯手誅滅。

    這位天瀾魔君從此恨怒欲狂,一夜白頭,踏入了魔道。據說曾經立誓,必要生生世世,為師門複得此仇,也必定要窮盡一切,複興元器門道統。

    不過這位魔君雖是誌向遠大,處境卻是異常艱難。比之以前的‘任山河,,還要更艱難百倍。

    莊無道隻是被那些玄門大教追殺而已,背後還有著無明可以依靠。可在天瀾魔君最艱難的時候,卻是孤立無援,無一位靈仙靈魔,敢於對他伸出援手。

    而這位之所以一直遲遲不成靈仙,則是出於無奈。天瀾魔君與太幽不同,一旦踏入靈仙之境,無論是那靈界洞天,還是曇誓魔天,都無他的容身之地。諸宗也絕不可能,容許他如太幽上仙一般,有自行開辟洞天的機會。

    一旦踏入靈仙境,就必定是隻有飛升一途可走。而在那天仙界中,無依無靠的天瀾魔君,處境隻會更為凶險。

    所以天瀾三萬年未曾登仙,而三萬年的積累,也使得這天瀾魔君,堪稱此界靈仙境以下的最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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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二章 清虛道德

    “正是天瀾,這位卻也是個可憐人——”

    謝婉清一聲歎息,頗是感慨:“這世間能夠令灑家佩服的人物,這天瀾魔君可算是半個。”

    “確實,稱得上是堅韌不拔,百折不饒”

    蘇劍通也微微頷首,他處境與天瀾魔君相似,所以佩服之意更深:“傳說這位三萬年以來,曾經七次為元器門傳下道統,又七次被諸宗聯手毀去。不過依然未有放棄之意,還在星玄海外收受弟子。”

    ——這三萬年中,這天瀾甚至還煉製了高達七艘的‘太虛混元滅世神舟,,更準備了無數的積蓄,以待元器門崛起之時,

    可惜諸宗都對元器宗防範戒懼之意甚深,不給他半點機會。

    “那雪陽宮與玄天劍宗,雖非是天瀾魔君最痛恨的一家宗派,卻也是在天瀾魔君複仇的對象之內。昔年元器門覆滅,星始宗曾層參與。我等目標相同,當能勸服這位,與主上聯手。”

    蘇星河目中神光閃爍道:“若能得這位天瀾魔君之助,那麼就不止是可以得到那七艘‘太虛混元滅世神舟,而已,更等於是再得一位,可抗衡靈仙境上仙的強者。”

    傳說中的天瀾魔君,戰力強絕,曾經數次與仙人級的對手大戰。此時更已是九劫散仙,哪怕麵對敖原那樣的對手,也並非沒有勝望,是直追天仙境修士的戰力。

    “可我聽說,這天瀾魔君,最大的仇家,乃是神淵道?”

    蘇雲墜眼現疑惑之色:“若是與這位天瀾魔君聯手,是不是也要與神淵道為敵?”

    昔年元器門瞄上的位置,正是當時為十二正教之末的神淵道,結果諸宗混戰不休,受損最重的,反而是雪陽宮。

    神淵道受創僅次於雪陽宮,可在靈界洞天十二正教中的排名反而是靠前升了一位,這也可算是天意弄人。

    而這些年來,牽頭對天瀾魔君追殺不絕,始終都不肯放過的,正是神淵道。

    所以嚴格說來,雪陽宮並非是天瀾魔君真正的仇家。雪陽宮昔年,雖也與元器門為敵,可本身付出的代價,已足夠沉重。

    所以,能拉攏到一位九劫散仙相助,平白獲得七艘‘太虛混元滅世神舟,,固然是好。

    可如此一來,也會將神淵道大大的得罪,將神淵道以及神淵道背後的勢力,推到對立的那一麵。

    “都無所謂——”

    莊無道卻是一臉‘虱子多了不癢,的淡然,又斜目看了一眼呼延九道:“我這裏既然已接納了呼延,那就不懼再添一位天瀾魔君。反正遲早都是對手,何需在意?”

    諸人不由微微動容,呼延九亦是目光閃動,不過他情緒內斂,哪怕心內情緒再怎麼動蕩,也不會顯露於外。

    蘇雲墜也是恍然,神淵道的後麵,站著的不正是星始宗?

    而呼延九的部族,正是被星始宗所滅。莊無道也曾承諾過,要為呼延九複得血仇。

    其實不止是他,這艘船上,蘇氏一家三口,也同樣與星始宗,有著深仇大恨。

    那麼再接納一位恨神淵道入骨的天瀾魔君,又有什麼大不了?

    人元草案,繞不開星始宗。此時星始宗袖手旁觀,多半是為坐觀虎鬥,逼迫元始魔宗出局。

    可任山河要想揭開‘人元草案,的真相,洞察內幕,那麼與星始宗之間,是必定要有衝突。

    “不過在尋那天瀾魔君之前,還有一事要辦。”

    一句話就把諸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莊無道微一揮手,就有一張海圖現於諸人眼前。

    “此時剛好順路,爾等剛好可助我,掃平了此處”

    謝婉清一聽這句,心緒就開始振奮了起來,順著莊無道所指之處望去,而後微一挑眉:“這是,清虛道德宗?”

    這令她頗有些失望,不過是一家位於海外的道家宗門而已。實力介於二等與三等宗門之間,門內已有一位散仙級的強者。這萬年以來,也陸續有仙人證道,可惜的是一直未能在靈界洞天得到位置,都是在此界法則排斥之前,就飛升離去。

    不過此宗的道統傳承,卻極是不凡。若非是其傳承功法,有獨到之處,也不至於在這萬年之內,就陸續有三位靈仙證道。

    傳說也正因此故,清虛道德宗被掌控這方海域的乾天宮所忌,一直不容許此宗的靈仙,在這一界逗留。

    否則說不定在未來不久後,這世間就又多了一個元器門。

    不同於在天仙界無什麼根基的元器門,清虛道德宗乃是天仙界修士降臨之後,傳下來的一個大教別院。一旦崛起,就很難壓製。

    “主上為何要對清虛道德宗下手?”

    蘇劍通頗為奇怪:“我聽說這家宗派,行事一向還算是收斂,極守本分。這幾萬年來都未擴張過,也很少參與修界中的爭鬥,雖有野心,卻還能克製。”

    “謹慎平和?極守本分?這家平時行事,的確還算低調。不過我若說那十六年前,助雪陽宮與玄天劍宗的修士潛入星玄龍城的,正是這清虛道德宗,爾等可還覺得他們無辜?”

    莊無道不禁冷笑不絕,清虛道德宗與星玄龍城毗鄰而居。也隻有這家星玄海上的大宗門,才能瞞過星玄龍城,將人送入進來。

    遙遙遠望著清虛道德宗所在的方向,莊無道毫不掩心內殺機。

    “最重要的是,有人曾告知我,此時那位散修算淵,就藏在那清虛道德宗的山門之內”

    “他們是在找死”

    謝婉清的目光,也陡然淩厲起來,身周雷音震蕩:“此等不知死活之輩,魔君若不除之立威,日後必受其累”

    諸人亦再無疑問,同樣是殺機森然。清虛道德宗的所為,已觸動諸人之怒。也正如謝婉清之言,若不除這清虛道德宗立威,隻會使更多的小魚小蝦,敢於冒犯虎威。

    隻有盡數誅滅,震攝人心,才能剪除雪陽宮與玄天劍宗的助力。

    交代完後,莊無道就再次開始了入定,其實他要覆滅清虛道德宗,並非全是因這家宗門,曾經幫助過雪陽宮與玄天劍宗。

    更多的,還是因清虛道德宗的功法。此宗傳承中的一些玄術神通,正是蒼茫魔君所需,包含了‘淨化,,與祈福,,消除,,延壽,,魔,五種類別。

    正可助他速成,完成所有的八十一門神術。

    自然借清虛道德宗立威,也是他的目的的之一。

    清虛道德宗既然與玄天劍宗有涉,那就必定不受乾天宮的待見。這一次他出手覆滅此宗,也不會遭遇乾天宮的阻撓。

    幾日之內,連續重創孔商仙盟,又攻滅清虛道德。這些戰績,也已足可告示天下,他這位蒼茫魔君的回歸。

    也足可有了立棍搖旗的資格,招攬天下散修為自己麾下走卒,

    ※※※※

    三日之後,清虛道德宗本山清島大德山巔,太霄都天星雲神艦正虛空懸浮。

    而此時在這艘星光籠罩的戰艦之下,已赫然是一片狼藉,那血腥之氣,飄散千裏。

    攻伐大德山的過程極其順利,可能是清虛道德宗上下,根本就沒能想到,事後會遭遇‘蒼茫魔君,的報複;也有可能是太過自信之故,不認為自家的大德山,會被人輕易攻下。總之當太霄都天星雲神艦到來之時,清虛道德宗根本就未做任何防備。

    莊無道的天元無量都天陣,,本就是成功布就之後,就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絕頂神通。

    故而這一戰,也簡單到了極點。多達兩千餘尊的八階雷火力士,同時轟擊。再有離華仙君,以超出靈仙境的戰力,直接破入到了大德山內。

    音魔與夢念生等人,尾隨其後,頃刻間就使這座大德山中的清虛神霄九宮大陣,破損大半。

    此時太霄都天星雲神艦上的眾人,在莊無道的劍翼劍衣,以及雷火神域之術的加持之下,戰力都是強極。哪怕六七十位普通的登仙境,也無法拿下。又豈是小小一個清虛道德宗,所能抵抗?

    這次更是出其不意,以隹仙階陣法攻陣,清虛道德宗上下十萬弟子,根本就未能做任何的反抗,就被諸人一起合力,擒拿壓製。

    此時的莊無道,就坐在那山巔處的靈霄寶殿之內,手中捏著一團青色的靈光,

    這是他剛才以借法量天之術,複製來的一門神通,名喚清玄妙化祈運術,。正是清虛道德宗,一門壓箱底的神通玄術。最高可達一品,最低也是三品層次。

    正是之術的一種,施展此法,短時間內,可得運勢大增。涉及命運大道,很是玄妙,莊無道參悟良久,也依然不能得其精義,感覺一頭霧水。

    可方才的清虛道德宗掌教,就是以此術,將門下三位核心弟子,送出了這座清島。離華仙君與夢念生等人合力,居然無法攔截。運勢加持,在不可能中為這三人掙得了一條生路。

    若非莊無道,如今也算是精擅因果之術。強行以鎖命真言,破解,將之擒拿,可能還真要被他們逃脫了去。

    而此時此刻清虛道德宗的掌教紫壽道人,還有清虛道德宗唯一的散仙紫虛大天尊,正是麵色灰敗的,在莊無道的麵前枯坐著。

    二人的神情,既有怒恨,又有驚恐——倒不是為自己的性命而恐懼,而是害怕清虛道德宗的道統傳承,今日將在他們手中斷絕。

    除此之外,殿內還有數十餘名清虛道德宗的門人,不愧是道家正傳分支之一,傳承完整。一個沒有靈仙坐鎮的準二等宗派,一門上下的大乘修士,居然也高達四十餘位。登仙境的修士,也有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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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三章 算淵先生

    “算淵這老匹夫,總算是替主上拿下了——”

    就在那團青色的靈光散去之前,謝婉清提著一個人影,進入到了殿內,語中略含埋怨:“主上你也未免太過憊懶,就不肯幫幫忙?這個家夥,簡直就是一隻泥鰍。”

    莊無道斜目望去。隻見一個中年道人,被謝婉清隨手丟在了他腳下。五官清雋,麵色微呈紫金,顯然是受傷不淺。此時緊閉著雙目,一言不發。

    這次謝婉清等人,也的確是辛苦了。這算淵雖是九階修士,登仙巔峰,可也是修成了本源半法域與與一門二品法域的奇才,內天地已經完成。實力不俗,比擬散仙,直追楚靈奇。這算淵也警覺得快,在他們動手攻山之時就已感應到了危機,刻意藏匿。

    本身精通術算之道,又實力不弱。也虧得是有天元無量都天陣,壓製,提前封鎖了這一帶的虛空,天上地下盡無漏洞,才沒使這人成功逃遁。

    “音魔大天尊此言差矣,若事事都要主上親力親為,那麼還要我等何用?”

    蘇星河緊隨其後走了進來,不過這位的麵上,多少還是有些疲憊:“不過這人也確實是麻煩,難得是要將他生擒,若隻是誅殺,那還容易一些。”

    莊無道沒去理會,隻冷冷的掃了那算淵一眼:“聽說算淵先生精通天機鬥數,擅於命學,所料之事無有不中。不知先生又可曾料到,自己最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確實從未曾想過,在下會落到今日這樣的絕境。”

    那算淵幽幽一歎,終於睜開了眼,目視著莊無道:“早知如此,二十幾年前,算淵絕不會應雪陽宮之請,與魔君為敵然而事已至此,如之奈何?魔君若要我算淵後悔當初,已可如願。”

    “要你後悔當初,本座可沒有如此淺薄”

    莊無道冷然笑著,目光灼熱的逼視:“雪陽宮之事,你算淵究竟知道多少?”

    算淵心中微沉,下意識的想要回絕,再次沉默。不過當望見莊無道,那漸漸濃鬱的殺意時,終究還是貪生之念占了上風,語含無奈道:“算淵乃是散仙,多有逼不得已之時。為雪陽宮辦事,隻是為尋一個依靠。這兩千年中,算淵幫了雪陽宮不少,也了解了雪陽宮許多內情。魔君若欲尋元始魔宗與雪陽宮複仇,算淵也可為魔君效力。說到對雪陽宮與玄天劍宗的了解,除了著兩家本門的登仙境長老之外,世間當無過於我。”

    他與雪陽宮與玄天劍宗之間,本就是交易,各取所需。並無什麼忠誠之念,隻要能保住性命,投靠‘蒼茫魔君,任山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是他算淵不忠,而是雪陽宮失約在前,沒能護住他的安全。他求的是長生大道,可不願在長生就隻差臨門一腳之前,就身死於此。

    莊無道卻不滿意:“隻是雪陽宮與玄天劍宗而已?以算淵先生的聰明,你當知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算淵倒吸了一口寒氣,認真的看了莊無道一眼,忖道這位‘任山河,,果然還是與赤神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次到底是否真正‘叛出,宗門,還是兩說,至少對方仍未放棄追查人元草案,也仍在繼續深究赤神門內的臥底之

    “魔君所言,可是指人元草案?此事牽扯甚大,似我等這樣的人,根本接觸不了核心。若真接觸了,那也會如萬西林蘇氏一般,被直接滅口了事,那幾家豈容在下得知內情。不過算淵好奇心重,這些年做壁上觀,也多少窺知了一些端倪,或能對魔君有所裨益。”

    他深知自己,隻有對這位還有用處,今日才能有一線生機。

    莊無道的殺意,這才略略收斂了幾分,又眼含深意的上下打量了算淵一眼:“你在凝練第三法域?根基不足,所以需借用外物之力o”

    應該是又一門二品法域,若真被算淵完成,這就又是一個天瀾魔君。

    借外物之助,凝練法域,這不算什麼。莊無道的大悲劍域,重明法域,都是借用外物之力完成。以五行之火與重明死卵,搭建出了法域與內天地的‘骨架,根基。當法域與內天地一步步完善之後,自身的根基已立,那時哪怕將這‘骨架,抽出也無問題。

    之後謝婉清與蘇雲墜等人,也都會走上這條路子。墨靈正在完成中的第二法域,嚴格來說,也是類同。隻是墨靈使用的,是出自自己的身體。

    他之所以驚訝嗎,是因算淵所用的外物,與旁人想比,似是格外不同。

    “魔君慧眼如炬!“那算淵也不明白,解釋道:“在下這次,之所以會答應雪陽宮,就是因那寒淩上仙親自登門,送了一枚小千界葫,以酬丨我算淵過往之勞。算淵實在推卻不過,隻能出麵,開罪了魔君與無明上仙。”

    “原來如此”

    莊無道微微頷首,已經了然。小千界葫乃是出自先天靈葫一脈的仙品靈根。傳說每一個小千界葫之內,都藏有一個小千世界,所以名為小千界葫。

    這東西可謂價值無量,用別的外物凝聚內天地,還需將一門根基功法,修到一定程度來輔助。

    而這小千界葫,卻根本就無需任何根基功法輔助,無需修整金丹。隻要想要,在竅完全煉化之後,就可以有了。

    自然這品質也不會太高,最多隻有三品左右而已。這算淵應該是另花費了一些功夫,加了許多至寶靈珍進去,才將這門法域,提升到二品下階的程度。

    一身擁有三法域,這已是極其驚人了。昔年皇天劍聖洛輕雲,也不過是如此。盡管那位,擁有的是二門一品巔峰法域,一門超品無上級法域,超出了不止一個層次。

    “小千界葫?”

    謝婉清的眉頭挑了挑,而後了一聲,頗有些羨慕嫉妒恨的語氣:“看來雪陽宮對你,倒真是看重得很。”

    若能有一門小千界葫,她隻需再有一年,就可完成一門二品法域。她的金丹之內,刻錄有三大根基功法,品階都很是不錯,有希望凝聚法域。不過若有合適的靈物之助,法域的品相,可以提升一個層次。

    而小千界葫,正是其中最合適的幾種天材地寶之一——

    算淵沉默不言,他對能屢次重創雪陽宮與玄天劍宗的‘蒼茫魔君,頗為敬畏,可對這位‘音魔大天尊,卻不大瞧得起。

    也無需解釋,雪陽宮內精通術算之人極少,所以對他這個卜人,頗為倚重,這是眾所周知之事。

    莊無道暫時不打算理會這位,目光移開,又神色定定的望向了清虛道德宗掌教紫壽道人,還有那散仙紫虛大天尊,唇角旁微含哂意:“那麼你二位,又是怎麼打算的”

    紫壽道人眼神茫然,不知莊無道之言,到底是何意?難道說也是欲他們清虛道德宗,如這算淵一般,為其效力?

    這位蒼茫魔君,難道就能放心得下?莫非是要他們入魔?

    紫壽道人還在深思,那紫虛大天尊就已冷然道:“魔孽,你想也別想我清虛道德宗乃道門正朔,豈會與你這等邪魔同流合汙?”

    語氣鏗鏘,斬釘截鐵,毫無半分回圜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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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四章 魔神祭身

    “放肆”

    不死道人怒目圓睜,冷冷的注目著那紫虛大天尊:“階下之囚,也敢對魔君無禮?“

    若隻看其做派與言語,不死道人確是一位對莊無道忠心耿耿的下仆。

    莊無道卻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神情淡然,朝那兀自冷笑不已的紫虛道:“紫虛長老實在太高看自己了,本座可沒有讓你們清虛道德宗之人,為本座效力之意。道家高門子弟,我蒼茫也用不起諸位。這清虛道德宗上下人等,本座都不打算放過,是勢必都要哪來作為祭品血食的。方才本座要問的,隻是你們清虛道德宗的存亡”

    “什麼意思?”

    那紫虛大天尊這才麵色微變,雙目如刀,驚怒交加的瞪著莊無道:“魔君之意,是將我清虛道德宗所有十萬弟子,都用來血祭你那魔主?”

    “有何不可麼?還是你等,以為我任某辦不到?”

    莊無道好整以暇,呵呵的笑著。瘋狂與冷靜,兩種極致衝突情緒,卻在他臉上完美的交融。

    隻微一揮手,就有成千上萬道劍氣現出,將這座‘大德山,從上到下,所有被擒拿的清虛道德宗弟子腕脈,都盡數割開。

    法力蔓延伸展,赫然操控這這些人滴下的血液,在地麵繪成一個覆蓋數十裏,籠罩整座‘大德山,的血祭之陣。

    一時間血氣衝霄,衝卷萬丈,腥氣撲鼻。

    “這也是爾等咎由自取,在你們清虛道德宗鼎力去助那雪陽宮與玄天劍宗之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這結果才對。不過放心,本座與爾等,並非真正深仇大恨,這次我也沒打算點天燈魔燭。”

    殿內包括那掌教紫壽道人在內,五位登仙境,四十餘位大乘修士,皆是血色褪盡,麵無人色。

    雖說這位‘任山河,,已經明示了這次血祭,不會使用魔燭之法,卻不能使諸人心情,愉悅半分。

    神魂落於魔主之手,說不定還要化為魔蟲,任由擺弄,又哪裏能好過了?

    “正如魔君所言,我清虛道德宗,與你並無死仇。助雪陽宮與玄天劍宗之人入星龍穀,亦是畏於大宗聲勢,清虛道德宗門下弟子大多都不知情,罪不至死。”

    紫虛的氣機微窒,語氣已經放軟了下來,再不複之前那般硬氣:“魔君殺戮如此之盛,難道就不懼人道天譴?”

    “天譴?我若畏天譴,又何必入魔?本座也知清虛道德宗,許多人都罪不至死。隻是任某,卻也需借爾等人頭,以震懾修界呢。”

    莊無道似不欲多談,直接轉過了話題道:“清虛道德宗與大德山,我都必欲毀之,這事並無商量的餘地。不過你們清虛道德宗的道統,任某卻未必定要斷絕。給你們一個機會,本座這個月內,需要登仙級的修士,為本座加持清玄妙化祈運術,,清玄除祟術,,清玄南極長生術,,‘大德普照清淨神咒,,‘太霄妙化鎮毒祛疫神咒,,‘清玄神霄鎮靈術,這些增益神通,品階越高越好。爾等若能辦到,那麼本座可讓你們清虛道德宗,留下一些種子。今日任你們兩位從門下挑選百人,可以免死。不過,所有大乘境以上,都不得入選。”

    隻一句,就使在場四十餘位大乘修士,再次眼現出絕望之色。這任山河的語氣,一直都是平靜淡漠,看似並不將他們的生死,放在心上一般。

    可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更能確定,這‘任山河,的手段,是何等樣的殘暴冷酷,根本就不會被他們的言語動搖。

    無論是哭泣乞憐還是哀嚎求饒,都無用處。

    “魔頭”

    那紫虛的目光赤紅,眼神似恨不得將莊無道生吞活剝,可哪怕他傾盡全力的掙紮,也依然無法動彈,自然也奈何莊無道不得。隻能是口裏怒斥不已,一聲聲如從九淵之內發出:“老夫哪怕身化魔蟲,日後也必要從冥獄中爬出,取你狗命我清虛道德宗十萬弟子,必與你不死不休——”

    “師兄稍安勿躁”

    那掌教紫壽道人心緒倒還算冷靜,打斷了紫虛的罵聲之後,便又朝莊無道開口問道:“魔君之言果真,真能留我清虛道德宗的道統傳承?”

    莊無道不禁失笑:“本座還不屑對爾等說謊,爾等當知我信奉的乃是阿鼻平等王,本身也是平等王聖子。雖為魔類,卻一向追求公平平等之道。爾等能夠守約,那麼本座自然也不會失信。”

    又指了指腳下方,已經快要完成的血祭之陣:“時間不多,本座耐心也不夠,爾等最好是速速決斷。難道爾等還想要拖時間,等雪陽宮與玄天劍宗之人到來?”

    那紫虛大天尊這時也沉默了下來,知曉事涉宗門的存續,再任性不得。若繼續將這位蒼茫魔君觸怒,說不定連這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沒有,

    紫壽道人沉吟了良機,而後一聲慘笑:“那就如魔君所言便是”

    又神情萎靡黯淡道:“我清虛道德宗乃道宗高門,容不得半點汙垢。我等即將化為魔蟲,那就與清虛道德宗再無半點關係。說來這清虛道德宗在此界的傳承與否,與我等也再無關緊要。隻是此身,畢竟受師門恩重,一事不慎,為師門道統惹來大劫,紫壽我愧不欲生。這次就當是為宗門作最後一件事,以了師門恩德。”

    莊無道靜靜的聽著,隻冷冷一笑,不做評價。然後待紫壽將百人名單指點,以意念傳於他時,才又探手一招,將這位指點的百人,都全數從血祭陣內攝出到了一旁。

    其中歸元境修士五十人,都是這一境界中,最出類拔萃者。其餘五十人從練氣境到合道境都有,要麼是天賦出眾,要麼是修行的功法,極有特色,未來可以承擔清虛道德宗的傳續之責。

    這人極有眼光,留下的這些人,不出一千年,這清虛道德宗就可恢複到三等宗派的實力,

    還有那紫虛大天尊與紫壽道人,這兩位此時也同樣死不得。清虛道德宗內,修行清玄妙化祈運術,,清玄除祟術,,清玄南極長生術,,清玄神霄鎮靈術,這幾門玄術者,以這二人為最,可說是無出其右。

    除此之外,還有兩位登仙境,擅長‘大德普照清淨神咒,與‘太霄妙化鎮祛疫神咒,這兩門神通,不但神通品階最高,更有深厚的積累。也同樣需留著性命,待日後再做處置。

    不出一刻時光,整座大德山上下,已經閃現出猩紅靈光。整座血祭陣,開始緩緩運轉,如一個巨大的磨盤,碾壓著生靈血肉。

    十萬修士規模的血祭,蘇雲墜不願主持,這次哪怕莊無道強迫也不肯。

    莊無道也並不強求,知曉此女雖已入魔,卻仍是遵從本性。強行逼迫,無益有害。

    反正這一次,祭品已是綽綽有餘。由他這個魔主、身,來主持,本身就可完整吸收九成以上的精元氣血,不會浪費多少。

    唯一的差距,就是魔靈的轉化,自己要多費些功夫。

    也就在那‘蒼茫魔主,的意念降臨之前,莊無道忽然探手一抓,將那算淵道人忽然擒至到身前,五指直接抓透了頭顱,而後無數的血氣魔元,纏繞著莊無道的身軀洶湧而上。

    “魔君你這是意欲何為?”

    算淵的神情大變,之前的鎮定自負,蕩然無從,眼神驚駭恐懼的與莊無道對視,怒聲質問:“算淵願為魔君效力,已然談妥,魔君為何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本座何時答應過了?你雖願效勞於本座,本座對你卻不盡放心。”

    莊無道眼神含笑,看在算淵等人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殘酷:“放心,我不會取你性命,也不會把你當成祭品。恰恰相反的是,本座這是要送你一場機緣。”

    ‘轟,的一聲爆響,整個靈霄殿內元氣爆散。無數的血氣魔元,沿著莊無道的手,衝入到了算淵的體內。

    算淵遁覺體內劇痛難當,一身四肢肌肉如水囊一般膨脹了起來,雙目赤紅。再忍不住,與那紫虛大天尊一般,開始破口大罵。

    ※※※※

    又兩個時辰之後,莊無道無比滿意的,看著自己眼前這個亻作品,。這正是算淵,不過此時此刻,即便是對算淵最熟悉的人,也難在第一眼將這位認出。

    比之前年輕了二十餘歲,容貌也更為俊美,隻那五官,還保留了那麼一點算淵痕跡。而此時看向他的眼神,是無比的陰森怨毒、

    算淵也確實有著怨恨的理由,莊無道所做的,不但是將他整個人從內到外,徹底的汙染魔化。更是將這血祭陣內,將他當成‘魔神祭身,來煉製。

    除了完整保留著自身意識與智慧之外,算淵的生死,自由,甚至思想意誌,都不能由自己掌控。

    漸而言之,所謂的‘魔神祭身,,就是遵循魔神意旨而形走於地上,也是魔神降臨的‘容器,。一身軀體,已經轉化為魔神體質,可以在此界中,容納承載那位蒼茫魔主的神力與意誌。

    而對算淵的目光,莊無道則是視而不見,似這種對他不痛不癢,造不成絲毫威脅的怨恨,他向來不會在意忌憚的

    依然是淡定的上下打量,莊無道的眼神越顯溫和:“不錯,第三法域已成,比你原本準備的還要強上半階。法力亦是強絕,相當於七劫散仙。比之那皇玄夜,也不差多少,可以為我做許多事了。”

    此時的算淵,甚至可以直接渡九九重劫,踏入到靈魔之境。成為靈階仙魔中的頂尖強者,一旦進入到靈魔後期,甚至可與敖原那種層次的人物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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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五章 觸目驚心

    不過無此必要,一來莊無道暫時沒尋到類似靈界洞天與崆峒山這樣的地方,用來安置一位靈魔強者。二來靈境以上的仙魔佛妖,都不能於涉星玄界之事,用起來反而不如一位實力修為,都俱皆絕頂的‘登仙境,方便。魔神祭身的代價,就在於替代神明,行走於世間,可以視作魔神的分身化體。

    三來‘蒼茫魔主,的神位,暫時也還隻有靈階。若是讓這算淵突破了,很有可能被其反噬,不能不小心為上。

    不過當不得已時,這‘算淵,也可隨時突破,讓他手中,多一張靈仙級強者的底牌。

    “蒼茫魔主有命,讓我暫時為你效力。不知魔君,有何吩咐?”

    算淵目如燭火,眼中的怨恨,已經漸漸平息了下去。看著莊無道的目光,也多出了幾分探究之意。

    在思索這位蒼茫魔君與那蒼茫魔主之間,到底有多大的關聯。

    任山河入魔之前,蒼茫魔主就已有魔名傳世,按說是不太可能。可二者都同屬阿鼻平等王坐下,彼此間更是合作的關係,就難免讓人懷疑,這其中的瓜葛,

    與別人不同,算淵更是精通天機鬥數之人,能夠隱隱窺得這二者之間,那千絲萬縷的關聯。

    懷疑這蒼茫魔主與魔君,本就是一家。

    還有他現在,感應到的那些魔主神術,亦讓人觸目驚心。

    十餘種絕頂道源級神術,有數種都與這‘任山河;重合、

    莊無道也有察覺,卻不在意算淵的想法。此人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本人雖還有著自己的思想靈性,卻以蒼茫魔主的神旨,為第一悠閑。

    也並不愁他人,會從這位身上察覺到什麼。哪怕擒獲之後,使用搜魂之法也沒用。而算淵本人的術數造詣,也如蘇雲墜一般,足可保完全,不懼泄露天機。

    “我這裏暫時用不上你,倒是我有一同伴,手中力量不足,需實力強勁的人手相助。”

    一邊說著,莊無道一邊將一枚玉簡,一麵銀鏡,丟向了算淵。

    “以你的修為造詣,偽裝一個道門修士,應當不難。平常時你可單獨行動,本座需你幫我查探,那人元草案的真相。你既然說對那雪陽宮與玄天劍宗了如指掌,想必有不少線索?不過若這位有什麼吩咐,你需放下一切,聽他指使

    玉簡與銀鏡,二者一為‘陰陽二化分氣法,的功法訣要,一為聯係秦鋒的工具。他將這人,煉為衤紳魔祭身,的目的,就是讓秦鋒有個更得力的臂助。

    那算淵將兩樣東西接在手中,不過片刻,一身魔道法力,就已經收斂了起來,恢複出了道門法力。

    一身清正之光,毫無魔祟之氣,五官也在恢複,變化為算淵原本的摸樣。

    不過一身修為境界,也降落了不少。

    “這個人,名喚藏鏡人?謹遵魔君之命,不過要隱瞞算淵入魔之事,以及這神魔代身的身份,隻怕不易。魔君要有準備才好“

    說完之後,算淵的人,就已化成了點點靈光,從莊無道的眼前消失,氣機也遁出了太霄都天星雲神艦。他本身也有著一艘準仙階的小型飛舟,駕馭此船一瞬千裏。不過須臾,就遁出了千裏之外。

    莊無道遙遙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而後就又分出了一絲神念,進入到了天機碑碎片中,那塊神源之內。

    可見這神源之中,赫然多出了一塊血色晶體,含蘊著濃鬱無比的血元。

    煉製一具神魔代身,自然是用不上一整個清虛道德宗。隻用了大約三千人的血氣,就已完成了。

    而他眼前這塊血晶,才是真正由清虛道德宗十萬修士的氣血精元所聚。是他這一次,真正獲得的收益。

    也是莊無道,為阿鼻平等王即將來臨的‘考驗,,而準備的應對手段。

    危機之時,他隨時都可用這塊血晶,還有這些年積累的衤紳力,,開辟出自己的神國。

    這數十年中,他一直未動用任何‘蒼茫魔主,的力量,全力積蓄著,就是為了應變。

    不過這‘血晶,雖成,代價卻也是讓莊無道肉疼無比。一聲輕歎,莊無道看向手中,那四枚已經徹底汙濁了的青泥。

    之前的一應所為,總共也隻廢了不到一顆的功德青泥。然而今日這場十萬人的大規模血祭,卻是整整汙染了四顆之多。

    “原來如此,之前屠滅之人雖也極多,亦達近萬之數,且都是修行有成之輩,至少也是歸元合道境界;甚至不惜將他們點了天燈魔燭,按說我沾染的殺孽業火,怨煞反噬,應該遠超這次才對。可這些人,本就與我有著因果,所以功德青泥消耗較少。而這清虛道德宗,卻有許多人,與我並無多少牽扯關聯。所以這殺孽業火,反而是極重。除此之外,將那些修為高強的修士血祭,我遭遇的反噬雖重,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代天行道,,所以並無太多的孽力。

    隱隱了悟,莊無道卻並無什麼悔意。在他看來,清虛道德宗既然已插手了自己與那三家之間的紛爭仇怨,那麼此宗上下,就絕無‘無辜,之人。

    拜入到清虛道德宗門下,這就已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換成是平民,他或者還會心生憐憫,將之饒過。可既然已踏入了修行之途,那麼他也就再無寬恕的理由。

    而此時莊無道,已經在思索著,該從何處購得,類似於‘功德青泥,的寶物。

    這次在清虛道德宗,除了那枚‘血晶,之外,他還收獲甚豐,不在‘山海集,之下。

    這次是搶劫了一家準二等的宗派所有的庫藏。清虛道德宗並非無有野心,而是在積蓄實力而已。

    與雪陽宮與玄天劍宗有著聯係勾結,也就昭示了清虛道德宗,對那靈界洞天其實一直都有著想法,並非是沒有野

    曆年積累下大量的財富,就是為宗門真正提升到二等層次而做的準備,等待厚積而薄發之時。

    不過這些東西,都便宜了他與不死等人。尤其是蘇雲墜,從清虛道德宗的庫藏中,尋到了兩件準仙器。

    這是莊無道主持分配,以獎勵蘇雲墜先前之功,也是故意這麼安排,提升蘇雲墜的戰力。不過看起來,這兩件準仙器,似不太合用的摸樣。

    其餘諸人,亦皆有所得。其中就有三件奇寶,可以助人開辟第二法域。比不得那小千界葫,可亦是難得一見之物

    不過大半東西,此時都在莊無道的手中,有足夠的底氣,為自己再換取三到四十件與功德青泥同等作用之物。

    現在唯一使他發愁的,是這種東西,有價無市。哪怕有足夠的財力,也無處尋購。

    哪怕是無明上仙,也是遨遊太虛,遍尋諸界之後,才為他尋得了這十餘枚而已,

    ※※※※

    就在太霄都天星雲神艦離去四個時辰之後,數十艘有著雪陽宮與玄天劍宗標記的戰船,也正緩緩飛抵至清島大德

    血祭早已結束,然而在這清島的上空,依然盤桓著大量的怨氣血煞,聚而不散。以修士的靈目,哪怕是遠隔幾萬裏距離,也能遠遠望得。

    更隱隱可聽得,那哀嚎尖嘯之聲。這是血祭之時的哀嚎聲,在海上船舶,仍未徹底消退。

    煞力壓迫,使得諸多九階飛空戰船,都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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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六章 退意漸生

    “任山河,這個畜牲——”

    紫陽雪仙素寒芳,此時正站在艦頭處,麵無血色的,看著數萬裏外的情景。

    整個大德山上下,都在燃燒著熊熊大火,似乎要將所有的痕跡,都全部銷毀掃滅。

    不過在火焰之中,依然可見那一具具還未完全被燒化的於屍。那是血祭之後,殘餘的屍體。以靈目望去,隻見莫不都悲苦之極,神情扭曲,顯然這些人被活活生祭時,都是經曆了莫大的痛苦。

    “畜牲,畜牲人渣,雜種,魔孽,混賬——”

    口裏喃喃的念著,素寒芳已經極盡自己所有能夠用來咒罵的語句。雙手處,咯咯;作響,身後也有一團光翼,不自覺的伸展了開來。

    那‘任山河,在伏擊完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的孔天霄七夜一行人之後,就直接將她沉入深海。

    直到雪陽宮的船隊趕至,才將她解禁。原本以為這位‘蒼茫魔君,的動作,至此應該告一段落。

    卻沒想到,才過了短短幾日之後,清虛道德宗這邊就又傳來了惡訊。

    ——將清虛道德宗滿門上下十萬人血祭,這簡直,簡直是‘畜牲,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那根本就是個惡魔,是個殺孽滔天的魔孽

    然而不知為何,素寒芳卻忽又想起了那日,任山河再次將她釋放,沉入海底之前,自己詰問這魔頭時的情景。

    她那時斥罵任山河滅絕人性,任山河聽了卻並不惱怒,笑著反問:果在我處,那麼又是誰種下的惡因?

    ——她當時無言以對,答不出來。卻知七夜等人之死,還有這眼前的一切,其實都是因她而始

    這念頭閃過,素寒芳的胸中就是一陣不自禁的悸痛。絲絲悔意,油然而生,那阿含魔種,竟又壓製不住,似有了壯大之勢。

    早在十六年,她就已經後悔當初

    “已經仔細查看過了,當時在清虛道德宗內的十萬弟子,都無一活口。隻有附近幾十處道宮,還有那些外出的弟子,僥幸存活,總計不到千人。”

    一個身影,悄然飄至,落到了素寒芳與貞陽身旁。這位也是雪陽宮的登仙境大天尊,名為殤雪,此刻麵色,也極不好看。

    “還有那清虛道德宗掌教紫壽道人,以及散仙紫虛大天尊與另兩位登仙境大天尊,不知去向,應該是被任山河擒獲。未曾血祭,應該是這魔君還有其他用處。還有算淵,亦未在其中,不知這位下落如何。”

    “以算淵的性情,既以落到了任山河的手中,多半是保命為先。此時哪怕已轉入蒼茫魔君麾下,也不足為奇”

    貞陽苦惱地揉著眉心,這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她心煩意亂。

    而算淵之事,更讓她不安。此人一向知道本分,不過問與自己無關之事。

    可這些年的合作,這位到底還是掌握了雪陽宮大量的隱秘,其中有些事,足夠使這位術算大家,窺得人元草案的一些端倪。

    早知如此,就該更小心些才是。也不該對算淵,如此放任。

    “此事的確是麻煩。”

    殤雪苦笑了一聲,神情以無奈居多。即便算淵為蒼茫魔君效力,可隻要這位,還呆在那艘太霄都天星雲神艦之上,他們就無可奈何。

    更讓人頭疼的是,莊無道的麾下,又多了一位強橫戰力。身具三大法域,這樣的實力,足可列入星玄界最頂尖的一百人之列。普通的七八劫散仙,都不是他的對手。似算淵這等修為的人物,雪陽宮也隻有三位而已。

    而一旦有莊無道的劍翼劍衣之術加持,這位的戰力,隻會更強橫恐怖。

    不知不覺,那蒼茫魔主的麾下,已經凝聚出了一股,讓人心忌無比的力量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頗為奇怪。在血祭之前,任山河已將那大德山附近所有的平民,都全數遷走。離去之前,更以絕大法力,將大德山上下徹底淨化鎮壓,使此地轉為怨地魔土的可能,小而又小。”

    “還有此事?”

    貞陽也覺奇怪,而後略一思忖,就又搖頭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任山河雖已入魔,可畢竟是半途出家。行事雖心狠手辣,殘酷無比,可多半還是保留入魔前部分性情。四十年前,他畢竟——”

    話音戛然而止,貞陽默然無語。難道要說這任山河在入魔之前,是修界中少有的正派之人,性情最耿直仁慈不過

    “這種慘無人道之事,都能做的出來。難道那位還以為自己,還殘留有幾分人性,這豈非可笑o”

    聲音由側旁傳來,毫無半點溫度,同時一股迫人的氣勢,使人幾乎窒息。貞陽與殤雪二人,毫不意外的,向身旁的素寒芳看去。

    隻見此女麵色冷峻,不但身周燃燒著濃濃的火焰,火翼越發宏大,便連眸中也似在噴著火星。

    自追剿任山河開始,雪陽宮損失慘重,已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尤其是寒霄戰死,給雪陽宮莫大的打擊。

    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素寒芳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那部‘元始狩魔經,之後,修為就突飛猛進。短短十六年,就提升到了能夠支持門庭的地步。

    這使她既喜又憂,喜的是雪陽宮後繼有人。憂的卻是任山河,種下的那顆‘阿含魔種,,還有那‘元始狩魔經,,對素寒芳性情的影響。前者隨時有可能,將素寒芳重創。後者卻使素寒芳的行事手段,越來越是剛烈,越來越不顧後果。

    短短十餘年時間,不止是除去了數以百計,撞在她手中的魔頭。更有數十位雪陽宮門人行事不妥,撞在了素寒芳的手中,被施以重懲。

    甚至數次與其他門派的修士衝突,紛爭不絕。

    越來越像幾十年前的任山河,且更為過份。任山河有時候多少還知妥協退讓,素寒芳卻半點妥協退讓都沒有,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

    秉持正道,看不得任何汙濁之事。卻如正午時的太陽,雖使世間一片光明,卻顯得太過刺眼,讓人不適。

    貞陽悠悠一歎,心中發愁。卻在此時,她的眉頭卻再次蹙起,看向了船團的右側。

    “那邊是怎麼回事?”

    二人順著她視線望去,而後就再見數艘八階戰艦,簇擁著一艘準仙階的戰船,驀然從船團中脫離,駛向了遠方。

    殤雪的麵色,不禁一變:“那是天道門,看情形,怕是已有了離意。”

    果然須臾之後,就聽一個聲音遙遙傳來道:“諸位莫怪宗門內忽有要事急召我等回歸。林某先走一步,還請二位大天尊見諒”

    貞陽的臉色,已是陰沉如水,牙關緊咬著,裏麵咯吱作響。

    “這天道門,真好大的狗膽”

    殤雪亦是怒目圓睜,氣得渾身發抖,殺氣滿盈:“師姐,還請速做決斷”

    天道門乃是雪陽宮的附屬宗門之一,實力僅次於雪陽宮。門內雖隻一位靈仙境,實力卻幾乎不遜色於夢靈上仙。

    號召力極強,若任由這天道門之人離去而不做懲戒,隻怕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貞陽亦是隻覺胸悶難當,眼神中凶芒閃現,卻又略含猶疑。片刻之後,還是平靜了下來,淡然道:“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天道門之人想走,那就由他們去便是。”

    “師姐”殤雪氣急,臉上滿是怒恨暈紅:“此時遲疑退讓,隻會為雪陽宮招惹大禍若不施以重懲,我們雪陽宮,日後如何能號令諸宗?”

    “我豈不知?然而不如此,我雪陽宮隻怕——”

    貞陽自嘲一哂,眼神晦暗。後麵的言語,卻未繼續說下去。

    今日放過天道門,雖是遺患於日後。可不如此,雪陽宮隻怕立時就有覆亡之威!

    此時靈界洞天的雪陽天宮還未修複,若是無明上仙再次發難,必須依仗天道門那位靈仙之力。

    她又豈能不明白,這其實是天道門的一次試探之舉?試探雪陽宮的虛實。

    然而雪陽天宮卻隻能忍耐,自任山河逃脫以來,雪陽宮已損失了高達四位的登仙境,一位散仙。水元上仙,更已被迫飛升。

    實力折損至此,已是虛弱之至。倒是天道門,這些年一直勵精圖治,門內實力很是不俗。

    很早之前,就聽說這一家,尋到了一處小型的洞天世界。很可能其門內的靈仙,非隻一位。

    這個時候,她又怎敢率先發難,將天道門徹底逼反?

    此時也隻有拖延一番,慢慢化解。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貿然翻臉,並不明智。

    閉上了眼,貞陽又沉吟著道:“需讓掌教傳訊,召我等回歸。這任山河,我等怕是已追不下去了。”

    殤雪的瞳孔微縮,而後也平靜了下來。

    莊無道生生將清虛道德宗上下十萬人血祭的手段,便是她也心悸不已,又何況是旁人?

    這些日子追殺不成,反而是損兵折將,任其來去縱橫。那些跟隨的宗派,又豈能不為之心寒?

    清虛道德宗覆滅,居然僅僅隻是因這一家,曾協助過他們,潛入星龍穀而已。

    如今酷烈的手段,足可讓許多人,從此袖手旁觀。

    關鍵是他們哪怕追上了也沒用,任山河的那門‘雷火仙元,術,實在是讓人驚懼。雖有一些方法克製,卻無不都是苛刻之極,代價昂貴。也憂任山河似攻打清虛道德宗一般,出其不意,

    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全軍覆沒的一戰,更打掉了他們所有的士氣。

    此時此刻,看這清虛道德宗的慘況,誰能沒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情緒?

    擔憂自家宗門,也落到清虛道德宗一般的下場。

    就是殤雪自身,也不自禁的在想。未來的雪陽宮,會不會就是今日的清虛道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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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七章 衡天散人

    殤雪已經明了貞陽之意,隨著天道門離去,雪陽宮召集的諸宗修士,遲早要分崩離析。

    與其如此,倒還不如由雪陽宮掌教發出了召回指令,然後順勢下台,多少能保住一些麵皮。

    不過這一次退讓,對雪陽宮威望的打擊,卻也必定是沉重之至。

    可在仔細權衡之後,殤雪也不得不承認,若不想立時就落到與天道門立時大戰一場,決勝負的境地,貞陽的安排,實是最佳的選擇。

    僅僅二十幾年,已現複興之勢的雪陽宮,居然又落到了這等地步。

    “如此說來,你們雪陽宮,是已準備退出?”

    楚靈奇此時已飄然而至,冷目看著此處三人:“我玄天劍宗為你們雪陽宮之事,折損無算,更與那魔頭結下死仇,爾等就是這般回報?”

    “情非得已,還請楚道友見諒”

    貞陽苦笑,深深一禮:“待我宗處理完門內事務,必定會再全力以赴,誅那邪魔。還有‘雷火仙元,那門神通,我宗也需準備克製之法,才能與之一戰。這魔頭囂橫,今後我雪陽宮,隻怕仍需與貴宗守望相助。雪陽宮,也願以玄天劍宗為馬首是瞻。”

    其實三人在這裏交談,所有言語都以音障封鎖。別人不但聽不見,就連她們表情就無法望見。

    楚靈奇之所以人還未至,就知她們的言語,乃是貞陽故意如此,以示苦衷。

    “哼”

    楚靈奇一聲冷哼,死死的瞪了令絕真隕落,門中數位登仙境身死的罪魁禍首一眼,最後還是一拂袖道:“罷了,隻望爾等,還能記得今日之言。”

    雪陽宮確實已危如累卵,強迫無益,繼續追擊也於事無補。他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那就無需再咄咄逼人。

    不過臨走之前,楚靈奇仍忍不住,出言警告道:“若爾等實在撐不住,不妨請天仙界修士與上仙下界。我聽說你們雪陽宮,已為此準備了三萬年以應危局,如今正是爾等生死存亡之際,可莫要吝嗇”

    貞陽的臉色一白,眉頭再深深皺起。這事極其隱秘,楚靈奇又是如何得知?

    請上仙下界,這已是雪陽宮最後的手段了。可這並不容易,讓上界靈仙,得到此界的認可,代價極大。隻有萬不得已之時,才能使用。

    而此時殤雪則看著楚靈奇背影:“好生奇怪,這位難道還未傷愈不成?我看他似也生出了退意,今日怎就這般容易說話?”

    “我雪陽宮已撐不住,那玄天劍宗又能好到哪去?獨木難支,怎能不退?”

    貞陽微微搖頭,又道:“你不知,就在兩個時辰前,玄天劍宗的另一位禦用術師曇天老人,已經與玄天劍宗,暫時斷了聯係。”

    還有玄天劍宗的那些附屬宗派,雖不曾似天道門那般,近乎挑釁似的直接離開,

    然而在其內部,定然也是沸反盈天,暗流洶湧。

    “原來如此”

    殤雪這才釋然,心情卻更是低沉。那曇天老人,乃是如算淵一般的人物,天機鬥數要稍稍遜色幾分,不過修為更強,是六劫散修。

    故而曇天老人在術算上的能力,此時更在登仙境的算淵之上,

    此人與玄天劍宗暫時斷絕聯係,不再介入追捕任山河,要麼是因算淵之事而戒懼,兔死狐悲。要麼是感受了極大的危機,認為繼續參與,有不測之災。

    而當殤雪,再望向眼前,那由百餘艘戰艦組成的龐大船隊時,更覺黯然。

    隻需不到一刻時間,這股可以赴滅任意一家二等宗門的力量,就要零星四散,各奔東西。興師動眾追捕不成,反而徹底被那‘蒼茫魔軍,擊潰。

    素寒芳則是至始至終都一言不發,仰頭望天。不知何時,天空已由晴轉陰,烏雲密布,雨點絲絲落下。

    ※※※※

    “十萬人,全數血祭?”

    崆峒峽內,衡風散人一時失聲,差點從腳下的飛劍之上跌落,愕然看著自己的師兄衡天道人:“那清虛道德宗,就這麼輕易被攻破卩蒼茫魔君的麾下,才隻幾人?十萬人結陣,哪怕是仙人親臨,也難與之抗衡。還有那玄天劍宗與雪陽宮幾家,難道都是死人不成?”

    “師弟有多久沒關心星玄海上的事了?”

    衡天道人哭笑不得,微搖著頭,將幾張符鶴直接丟了過去:“這還是幾日前的消息,蒼茫魔君率其部屬突然從星龍穀遁逃突圍。皇玄夜聯手雪陽宮三家圍追堵截,結果是皇玄夜,再損一星靈化身,楚靈奇重傷逃走,寒霄隕落了局。那任山河揚長離去,不但毫發無損,更將寒霄與那大器玄門遣來的精英修士,盡數以魔燭之法血祭,一戰震驚天下。手段之殘酷,也令星玄海為之膽寒。”

    一邊說著,衡天道人一邊露出匪夷所思之色,似難理解道:“這還不算,僅僅又一日之後。那蒼茫魔君有反過來設伏,將孔商仙盟的船隊全數擊沉,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損失慘重。七夜,劍非子,貞玄宗俱皆身死。孔天霄隻身逃離,不過據說也是傷重,年內難以恢複。”

    此時衡風也將幾張符鶴中的內容,全數掃了一遍。此時也是色變,若有所思道:“雷火仙元?”

    “正是這雷火仙元之術,使他縱橫無忌”

    衡天微微頷首,眼含欽佩之色:“十六年前,任山河的這門神通,雖使人忌憚,卻還沒強到今日這種地步。可這十六年中,他隱居星龍穀,也不知做了什麼。一次雷火仙元術,就可召兩千雷火力士。即便不結陣,也可以抵得兩千位八階修士。第一戰中,甚至可直接抗擊那寒淩上仙。而覆滅清虛道德宗之時,據說也是在清虛道德宗猝不及防之下,放出兩千雷火力士,以隹仙階的大陣壓製,一瞬間將大德山大陣攻破,又使其門人弟子,根本就沒有結陣抵禦的時間。”

    衡風一陣恍惚,想起當日與任山河見麵的情形,心情極端複雜道:“這真是,萬萬沒能想到,那任山河叛出赤神宗後,會打下如此局麵。當初見他,可完全沒想過十幾年後,那位就能成長到這等境界。也實在沒看出來,此人竟是心狠手辣至此。”

    “魔頭之稱,名至實歸。此戰之後,舉世皆驚,據說那些二十年前,在任山河入魔之事中有牽涉的,都是人心惶惶,驚恐不已。有些人甚至慌不擇路,想要討好赤神宗,以解危難。你可知,如今市麵上那些助人了斷自盡的丹藥符篥,突然開始走俏起來。有些人,生恐被那位拿住之後,想要自盡都不可得,被活生生當成魔燭給點了天燈。嘖,此世中除了那些避居曇誓魔天之內的那些大魔之外,當以這蒼茫魔君為最了”

    衡天散人也唏噓著道:“如今這世間,隻怕已沒幾人能夠再能製住他。那位還隻是大乘境而已,登仙境之後,還不知會怎樣?據說那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全軍覆滅之後。那孔商仙盟,雪陽宮與玄天劍宗三家,不但都已人心離散,這幾日更是發了狂似的,四處收購靈材,準備應對那雷火仙元之術,煉製法器破解。由此可見其威,以一人之力,將三大第一等的修界勢力逼到這等境地,這任山河不遜月乘當年。那血尊任糜,可遠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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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八章 斷去之緣

    “確然不如記得十六年前那時我便說過,這天下間從此多事。”

    衡風散人搖著頭,而後就將手中那幾張符鶴,化為灰燼:“雪陽宮與玄天劍宗,這次吃虧不小。不過此事與我等無關,這天下修界再亂,隻要父親他還在,崆峒峽就可保萬全。這蒼茫魔君再如何魔威滔天,也威脅不到我等,”

    一邊說著,衡風散人的眉頭一邊不自禁的皺起。母親紅塵已經沉睡了十餘年,至今都未曾蘇醒。

    父親在崆峒洞天內,性情也越來越是不耐,心浮氣躁。對於一位修行有成,實力直追元仙境的靈仙,這簡直就可不可想象的事。

    “自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尋到師尊所言,那斷去的因果之緣。”

    衡天散人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卻又語氣一轉道:“不過這位蒼茫魔君,卻未必就與此無關。我最近查到一些事情,頗為有趣。”

    “嗯?師兄已有所得麼?衡風願聞其詳。”衡風散人眉頭微挑,全神貫注了起來。也聽出了這位師兄,言中的慎重認真之意。

    按衡天的性情,必定是查到了什麼至關重要之事,有了五六成以上的把握,才會在他麵前提及。

    “也不能確定就是了,不過這可能是希望最大的一個方向。”

    衡天散人負手身後,並不先回答,反而問道:“師弟可知最近十幾年,星玄龍城之事?”

    “星玄龍城?是指龍瘟麼?”

    衡風自然是知曉的,自星玄龍城生變之後,已經十六年之久。此事涉星玄界與九玄魔界之間的戰局,他想不知道都難。

    哪怕是最近,他都在全力查訪那‘斷去之緣,,可從旁人平時的言談討論中,也能得知一些詳情。

    “據說這龍瘟發作極烈,星龍穀死傷慘重,直接損失的族人,已達五千,其中甚至還有兩頭九階雜血龍裔。可這件事,與我們有關?”

    崆峒峽與星玄龍城,一向沒什麼交情。隻有星玄龍城的兩位族主敖如海,靈威聖,曾與太幽上仙並肩在九玄魔界戰過,不過雙方之間,都並未有建交之意。

    前二者,看不起太幽的散修出身,結交對龍族並無裨益。而他那父親,也不屑與異類為伍。

    “自從龍瘟爆發之後,星玄龍城就一直在封鎖消息。十幾年前,更是請了無數的名醫去為他們診治,可結果都是無果而終。被困在星玄龍城內,不得自由。不過紙包不住火,哪怕星玄龍城再怎麼封鎖,還是有些零星的消息露了出來。”

    衡天散人麵上,流露出冷笑之意:“數月之前,我在饕含界的一個好友告知我,星玄龍城正在域外諸界,尋找擅長因果法門的修士,而且必須是元仙境的強者。我心中生疑,故而仔細查探了一番,結果才知,那星玄龍城中爆發的龍瘟,雖是極其罕見惡毒的一種毒疫,可從醫理而言,並不是無法化解。之所以星玄龍城,到現在都無法解決,是因這龍瘟之中,含蘊有因果之力。很可能是九玄魔界那位出手,以鎖命真言製造的龍瘟。而這十六年中,任山河就在這星龍穀內。星玄龍城不但照顧甚周,無微不至,且不惜在龍瘟最劇之時,與玄天劍宗雪陽宮衝突。哪怕元始魔宗不斷施壓,也不肯放任山河離去,一直庇護至今。”

    “此事我略有聽聞,據說是無明上仙,早年與那龍族之主敖如海靈威聖二人,頗有些交情,所以——”

    話才說到一半,衡風的語聲就忽的頓住,明白這很可能隻是星玄龍城釋出的煙幕而已。不由‘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莫非這‘任山河,,是在星玄龍城之內做了什麼?以師兄你的性情,必定是要查個清楚明白才是。”

    心中此時,赫然是悸動不已,心潮激湧,一時竟難以壓抑。

    說到那‘斷去之緣,,那年母親紅塵,以馭神織天大法推演之時,任山河恰也在崆峒峽內

    記得事發當時,那位蒼茫魔君也正在駕馭太霄都天星雲神艦,離開崆峒峽。

    “星龍穀封鎖嚴密,尤其是關涉那任山河的一切,都被抹去。甚至連天機鬥數,也強行掩蓋,此事究竟我也未能查知。不過——”

    衡天的語氣一轉:“我曾冒險至星玄龍城外圍,擒得一位黑龍族的禁衛,逼問究竟。得知星玄龍城現在唯一的一條五爪金龍乾心雅,十六年前其實也曾受龍瘟之困。據說十六年前,星龍穀之所以四處搜捕附近海域的修士,就是因星玄龍城丟失了那件氣運至寶,乾心雅偏又身中龍瘟,難以查得那件至寶的下落。可不知怎的。十六年後,這乾心雅不但是龍瘟痊愈,那件至寶,如今也已尋回。”

    衡風不由啞然,忖道這位師兄,還真是膽大包天星玄龍城內的龍族禁衛,至少都是七階以上,接近於化聖血脈。擒拿之後,多半也已滅口了吧?

    這位就不懼星玄龍城的報複?無論黑龍族還是青龍族,都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大勢力,任意一家,實力都可比擬玄天劍宗這樣的大教。

    在太幽上仙還在的時候,可能還奈何不得他們,可一旦太幽去了天仙界,隨手就可他們碾死。

    不過衡天獲得的這消息,的確是他們值得冒一次風險。

    “也就是說,師兄懷疑那乾心雅之所以能痊愈,很可能是任山河出手,為她療治?”

    十六年前,星玄龍城丟失了氣運至寶,乾心雅身中龍瘟。十六年後,這乾心雅卻不但是龍瘟痊愈,那件至寶,如今也已尋回——的確是有此可能即便不是,也多半與任山河有著關聯。

    而要想使乾心雅痊愈,必定要斬斷那龍瘟中鎖命真言,非精通‘因果,之術者不能為之。

    “不過我從未聽說這任山河,擅長這因果之道?哪怕是無明,雖通醫道,卻並不以因果之術見長。那位上仙真正使諸仙忌憚的,是他的陰陽離合大法與太霄遮天神決。”

    “這我就不知了也早就說過,我不能確定。之所以懷疑他,還是因我打探到的另一個消息。”

    衡天目中閃著精芒:“在十六年前,任山河剛被龍族擒獲之後,曾有一段時間,在龍人集擺攤行醫。結果都是藥到病除,無有能難到他的病症。不過擺攤隻十餘日,就已結束。在皇玄夜布局伏殺之後,這位就已避居火龍山,不再出現於人前。”

    衡風楞了楞,頓時就知,這才是為何衡天,會認為那任山河,很可能就是救治那乾心雅之人的真正緣由。

    之所以會時時關注那位蒼茫魔君,也是因此之故——

    任山河擺攤行醫,隻怕正是欲以醫道,引起星玄龍城的注意。那個時候,這位魔君危如累卵,急需改變自身的處境。

    一絲希望,已經擺在了眼前。衡風卻發覺自己,是出人意料的平靜。

    那位蒼茫魔君,真是自己與母親那斷去之緣麼?

    ——希望如此

    他已經在想,若這位真有能力為他們,化解那鎖命真言,自己又該如何才能請動任山河,為母親出手。

    隻憑前次讓任山河進入星玄龍城的情麵,隻怕還遠遠不夠不過無妨,那位魔君舉世皆敵,崆峒峽多得是機會。

    父親他,為母親可是願意付出一切——

    略一沉思,衡天風直接轉身道:“此事我會告知父親,多謝師兄無論是不是他,小弟皆不勝感激”

    而後毫不遲疑,就往那崆峒洞天內行去。相信太幽上仙得知之後,一定會歡喜有加。

    且事涉無明與星玄龍城,由太幽親自出麵來打聽查探,也比他們這些小輩更適合,也更方便準確。

    ※※※※

    “在星玄穀海外一百二十萬裏外,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全軍覆滅?七夜,劍非子,貞玄宗俱都被血祭身死,孔天霄隻以身免。你說得都是真的?”

    “那麼師兄他,也定然是已經出手,覆滅了清虛道德宗——”

    一處無名山峰之上,聶仙鈴詫異地看著身側,那是一隻足有一人大小,渾身雪白色羽毛,身姿異常美麗,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大雕。拖著鳳凰一般的尾翎,鳥喙爪牙俱皆尖利,將柔美與凶猛,結合到了極致。

    然而此時若有識得此物來曆之人,必定會驚呼出聲。

    ——這是時雕,雕類神獸的一種變種,而且是高達八階,是一位可以壓製世間絕大多數登仙修士的存在。

    就如三足冥鴉,是由三足金烏變異而來。這時雕,卻是重明鳥的一種變異血脈。不過戰力之強,甚至不遜色於重明鳥本身。掌握時光太虛之力,不擅術法,然而肉搏之能,卻可勝出龍族數籌,

    ——其實這種比較,並不合適。雕鵬之屬,本就克製龍蛇一類,常以龍蛇為食。

    所以真正要比較的話,以金翅大鵬鳥與鯤鵬為參照才算合適。然而哪怕是鷹類始祖金翅大鵬鳥這般,在禽族中的肉搏之力,排名坐二望一的神禽,在近身之後,也非是時雕的數合之敵。甚至那鵬類的始祖鯤鵬,也最多隻餘其在伯仲隻見。

    不過顯然,這頭能夠震動修界的神獸,此時卻隻是被聶仙鈴,當成了傳遞消息的訊鷹符鶴般使用。

    在得到確認之後,聶仙鈴的臉上,也浮露出了懊惱之色,還有一絲無奈:“怎會如此,居然提前了?而且是提前了一年有多?”

    按照她的記憶,莊無道他們突圍,至少也要等到一年之後才對。到底是什麼樣的變化,才使師兄他們的動作,提前了一年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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