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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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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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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8 01:22:04
一一二九章 人棍人彘?

    恢複法力的丹藥,他一直都在服用。不過已到極限,再難為繼。如今也隻能依靠血晶這東西,奠定戰局。

    而那洶湧血元,衝入到身軀之內。莊無道左手隻微一彈指,點在了那白色劍光的最鋒銳尖端處。高達四階的道力,直接就將素寒芳的劍,擊得倒飛而回。金身不壞,對方的劍力,隻是使他的手指,出現了些許血絲,須臾就已愈合

    右手魔天神劫劍,則是劃出了一團團的清冷弧光,衝湧往上。

    天地大悲,淚滿襟

    無盡之水,一層層的抵禦著這件水屬仙器,節節抗擊,使之不能近身。

    也就在這雲帕,餘力將盡之時,莊無道卻又身影一個閃爍,就到了素寒芳側旁,大摘星手猛力一抓,順著素寒芳的後退之勢,竟然將素寒芳執劍之手,硬生生的強行撕落扯下

    隨著‘噗,的一聲悶響,頓時間血光飆灑,衝飛數丈,素寒芳麵色煞白,再次立身時幾乎已無法站穩。

    之前她就已被莊無道的劍重傷,而此時更為不堪,整個人已虛乏之至,身體抽顫。不止是因大量的血氣流失,右臂處更是痛楚莫名。

    “你是正當我不願殺你?”

    莊無道冷冷一哂,他對素寒芳再怎麼容忍,也是有著極限。而這一次,隻是警告

    將撕落下來的手臂隨手丟開,莊無道身影依然滑動。赤紅劍光,有如是行雲流水,在幾大元始魔宗的散仙編織出的死亡刃網中,穿梭遊走著。踏在這死亡間隙,似刀鋒上跳舞,在頃刻間,就與這些人交鋒了不下數十次。立時就又有了數篷鮮血灑出,雖無人死亡,卻有一名散仙被他劍斬,傷重垂死。

    那皇玄夜與冷靈君,亦是在這輪交手之後,唇角旁滲出了血絲,此時哪怕是三件仙寶聯手,也依然不能阻住莊無道的身影。

    而當這刃網與那漫天術法,才剛告一段落,就見莊無道的身影所在,又是一團赤目的光影亮起。

    天地大悲,拔劍式!

    當光影閃過,這一次,卻是一位元始魔宗二劫散仙,被他直接以一個橫斬,瞬間斷落了頭顱

    “給我滾”

    隨著莊無道身影再次立定,那赤紅色劍影再揮,龐然巨力,將後方仍素寒芳不依不饒刺來的紫陽神極劍,以及數口化成白光的飛刀,都徹底砸飛而後餘勢未盡,繼續席卷,身側一位九階登仙境,亦被波及,身軀血肉,都被這殘餘劍力,震成了肉糜

    素寒芳劍器近乎粉碎,再次現出了身影,檀口溢血。眸中滿含著不甘之色,她方才不但已傾盡了全力,更強行將傷勢壓製,以保持自身最巔峰的狀態,可卻依然無法近身。哪怕是那被她精血激發的赤日斬仙刀,亦不能破開莊無道的劍網。

    這能一擊斬殺九階登仙境的飛刀,在此時這位蒼茫魔君麵前,卻如玩具一般的可笑。

    而百丈遠處,那皇玄夜與冷靈君二人,則皆是渾身溢汗,眼神頹敗。

    方才全力而為的,並不止是素寒芳,還有他們二人,然而無論是冷靈君的青魔萬古神決,還是皇玄夜的太陰星刀與魔天混洞神通,都無法追擊到任山河半片衣角。

    蓄勢已久的反擊,卻是再次以慘敗告終。眼前這位的遁速,在同階修士中,隻能算是‘上中,之選。重明一脈,畢竟不是以遁速見長。

    略略遜色於皇玄夜,卻遠不及素寒芳。然而當以因果之力加持之時,卻是快得不可思議。

    注定了他們,根本就無法觸及到這位蒼茫魔君的半片衣角更使人絕望的是,莊無道身側的那塊血晶。

    “居然是仙階血晶”

    皇玄夜死咬著牙關,才強忍住了,沒有再次咒罵出聲。就是此物,破滅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

    都知血晶雖能當成法力真元使用,可同時也會有煞力纏身,衝動道基。

    便是最瘋狂的魔道修士,也不敢常用。使用得越多,越是不妥

    可方才的交鋒,莊無道從內抽取的真元法力,已經不下於一個四位三劫散仙的法力總合

    然而這位蒼茫魔君,卻毫無半點受血晶影響的痕跡。而那血晶本身,也毫無半點變化。似乎方才莊無道抽取的血元,根本就微不足道。

    必定是仙階以上高品級血晶無疑這樣的東西,就是元始魔宗之內,也不過兩枚而已。

    而此時的莊無道,分明是已將一身法力,再次恢複到了頂峰之境

    一劍粉碎了素寒芳的糾纏,莊無道劍意就再次直指皇玄夜,不緊不慢,踏步行來。

    此時赫然每走一步,地下就生出一朵赤紅色的血煞火蓮,麵上的笑意,則越來越是殘酷。

    “皇道友還沒答我,當初的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要把任某當成鼎爐?是自己真這麼蠢,還是旁人教唆?還有那符冰顏,為何就偏選了你這個渣滓?本還以這女人,多少能有幾分眼光來著。”

    明明是平淡毫無起伏波動之聲,聽在皇玄夜的耳中,卻覺是刺耳之至,有如尖錐,刺在他心中最柔軟處。

    麵對步步逼近的‘任山河,,皇玄夜麵色忽青忽白,悸意如潮,又不甘之至。隻能是一步步的後退著,試圖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嘴裏卻是不肯有半點示弱,依然冷笑:“符冰顏乃雪陽宮弟子,與我何於?人家看不上你,自是有看不上你任山河的理由。自己無能,所以轉而來遷怒本座不成?隻是你似搞錯了什麼?符冰顏與本座一正一魔,並無關聯。所謂鼎爐魔種,更是子虛烏有。是任山河你想太多了”

    卻是在絕境之時,依然不曾踏入莊無道的陷阱,今日隻要他一時衝動,承認了符冰顏與他有關,若是忍不住,借符冰顏來嘲諷對手,之後必定會是軒然大波

    不止是雪陽宮,要被赤神宗發難,可能從此毀滅。惹動赤神宗,徹底追查此事,元始魔宗數千年的謀劃,也很可能功虧一簣。那時他皇玄夜的處境,隻會更為惡劣。

    遠處的素寒芳聽在耳中,心情卻是複雜之至,一時也不知自己,該是怎樣的表情,

    “子虛烏有o遷怒麼?”

    莊無道嘿然一笑,並不糾結,清冷的目光中,透出了更多的戲謔之色:“我猜皇道友,隻怕也如那邊的素仙子一般,以為任某這次殺不得你?”

    皇玄夜輕‘哼,了一聲,並不言語,他確是這般想的。鼎爐魔胎,他現在完全據於下風,

    這位‘蒼茫魔君,很可能從自己這裏,掠奪去一顆完美的魔種,一門頂尖的法域神通。就不信莊無道,不為之心動。

    在這魔種成熟之前,他也不信對手,會拿他怎樣。今日此間,唯一沒有殺生之危的,就隻有他與素寒芳兩人。

    然而下一刻,他就又聽‘任山河,開口道:“不知太陰魔君,可聽說過人棍與人彘?”

    人棍與人彘o

    皇玄夜的心中,頓時冰涼一片。人棍人彘,他身為魔修,又怎麼可能不知?

    所謂的人彘,就是把四肢的前端剁掉,封印修為,挖出眼睛,刺破耳膜,割去舌頭,仿佛豬一般的摸樣,是一種殘酷到了極點的刑罰。

    他雖不好此道,然而元始魔宗內,卻有不少魔修,喜歡這種把人變成‘彘豬,的酷刑,用來折磨仇家與犯了錯的靈奴。

    至於人棍,那就簡單得多,雙手雙足,全都削去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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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8 01:22:25
一一三零章 元始魔身?

    這任山河,是要將他皇玄夜,製成人棍人彘?

    皇玄夜先是暴怒,麵上顯現青筋,而後無邊無盡的恐懼,陡然在胸內湧現。

    也不知這任山河,是否動用了魔音執法。這惶恐驚懼之感,瞬間徹底爆發了開來,幾乎彌漫了他的心靈。

    仔細去想,這任山河,並非是不能辦到,也有這麼做的理由。他如今一身修為,已經到了登仙圓滿之竟。一品巔峰級的太陰法域,也已完成,隨時都可掠奪。

    換而言之,這家夥根本就無需將鼎爐養,,隻要將他製成‘人彘,,而後養在身邊就可,待得魔種徹底成熟之時——

    人彘——,若真如此,他皇玄夜寧願一死,哪怕是從此魂飛魄散,徹底寂滅,也好過唄人如此羞辱

    而僅僅一瞬之後,皇玄夜就又覺一個恍惚,‘任山河,的身影,就又再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皇道友你,似又分心了?”

    耳旁傳來了‘任山河,的嗤笑聲,赤紅色的劍光,也在這刻橫掠虛空。

    不到三丈,極近的距離,須臾即至。可無論是那萬佛血靈障,還是那太初魔壁,都被這劍,一擊而破

    瞬息之間,連續兩道血光飆灑。一個是冷靈君,一個是皇玄夜。前者一隻青魔大手,被莊無道一劍削斷。而皇玄夜,則是半個右足,都被莊無道的魔天神劫劍整個斬切了下來。

    若非是他退避的及時,此時整個下身都已被‘任山河,,徹底一劍兩段

    可即便如此,那一絲絲的劍氣,也仍是從傷口處攻入到了他的體內。使他四肢百骸,氣脈一片亂麻。幾乎已無足夠的法力,供應他手中的太初魔幡

    再次與‘任山河,對視,皇玄夜隻覺是心髒揪緊。這個家夥,絕對是再認真不過,認真的想要將他削成人棍認真的想要把他煉成人彘

    這人就是個魔鬼!惡魔

    此刻在他皇玄夜的眼中,眼前的‘任山河,,簡直就是一個真正的妖魔,貨真價實的魔頭

    他皇玄夜本身就已是魔修,然而此時在這蒼茫魔君麵前,卻感覺到發自心靈深處的恐懼

    莊無道心中卻在暗笑,他倒是沒有真將皇玄夜,製成人棍人彘的想法。他與皇玄夜並無深仇大恨,一直以來吃虧的也不是他。即便前一陣,被這人窮追猛趕,很是憋屈。可在今日這一戰之後,無論什麼樣的氣,也都已出得差不多

    不過既然是要裝成是任山河,那就要裝得像一些,也是為打擊皇玄夜的道心元神,完成他與無明之間的交易。

    此時此刻,他意念之中的那顆‘他化魔種,,已經是徹底消失不見,隻留下了一個特殊的玄異印記。也能依稀感應,在這皇玄夜的心靈深處,有顆相應的‘他化魔種,,正在生成。在悄無聲息的,在吞噬著皇玄夜的所有一切。

    從此之後,二人間就是鼎爐互換,攻守易位

    當年‘任山河,的遺願,此時他已完成了小半。莊無道可以感受到體內的氣血,正是異常的活潑,更多隱藏在肉體深層的元氣,也被釋放了出來。這意味著他與這具身軀的‘靈肉合一,,已經更進一層。就連那‘不壞金身,,此時居然也有了不小進益,雖未一步登天,可使他的骨骼更為鞏固,肌膚筋膜更堅韌,各處血肉也活力十足,可以容納更多的精元血氣。,

    心中喜不自勝,莊無道麵上,卻不顯分毫,也全無就此放過皇玄夜之意。

    目光隱蔽的看了‘太初魔幡,一眼,莊無道眸中深處,同時一道精芒閃過。

    即便不能真將這‘任山河,,削成人棍,這個‘太初魔幡,,他卻是定要到手不可

    此物他屬下的夢念生與蘇劍通二人也可使用,一旦到手,以元仙級的法域助陣。日後功法諸宗時,會更輕鬆許多

    故而對於這件仙器,他是誌在必得

    “皇道友似乎已後悔了?後悔尋了我任某作為鼎爐?當日你與那符冰顏合謀算計本座之時,隻怕絕不曾想過會有今日?從今日起,鼎爐更易,你皇玄夜的所有一切,任某都會一一奪取。對了,待把皇兄製成人彘之後,任某會將你皇玄夜,放在那山海集展示十日,讓那符仙子的情郎,是何等的——嗯?”

    話至一半,莊無道就微一挑眉,看向了不遠處的冷靈君。

    悄無聲息間,冷靈君的身旁,就有十數枚高達仙階二品的魔符布下,隱隱形成陣勢,身周也被無數的綠色藤木環繞著。

    莊無道並不在意這些東西,在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內,根本就沒有大規模布陣的條件。地脈靈脈,根本就無處取得。

    連那萬佛血靈障與太初魔壁,都擋不住他的超品之劍‘臨江仙,,又何況是眼前這些二階仙府,還有著些青色魔藤?

    冷靈君放出這些東西,隻是為自己爭取時間。隻見地麵,那被他陸續斬殺的幾個魔修,都被冷靈君吸引了過去,一股宏大的氣機,正在冷靈君的體內生成。

    “元始魔身”

    一字一音,卻使整片虛空震顫,冷靈君睜開了眼,雙眸赫然已轉成了血紅色,逼視著在場眾人。

    “爾等還不奉獻,更待何時?”

    莊無道眉頭微挑。就已知冷靈君的手段,這位是欲以血祭之法,以召喚元始魔主的部分意念降臨。

    借助元始魔主之威,與他抗衡!

    周圍那些魔修,先都是微微猶豫,不過又聽冷靈君嘿然言道:“都是蠢貨生死存亡之際,爾等難道還要等到我等全軍覆沒之時,再後悔此刻?區區本命血元,與自家性命相較如何?爾等今日,即便能逃得性命,又如何能逃得了魔督他的雷霆之怒?”

    那些魔修頓時動容,再不猶豫。都是直接將身軀之中一部分血肉爆開,或是手臂,或者雙足。都化為濃鬱無比的血氣,往冷靈君方向衝湧而去。

    莊無道知曉現在去阻止,已為時已晚。便於脆停住了手,笑意盈盈的看著。

    看似是安之若素,毫無動作。了此時在他的玄竅之內,那氵浩劫天圖,,卻正在散著血紅幽光,瘋狂的轉動。口中更是有如蠅吶般念念有詞。若此刻有熟悉之法門之人聽聞,就可認出,這正是鎖命真言,

    更有一道意念,直接就輸入到了謝婉清等人的神識之內。讓這幾人,都做好隨時撤走的準備。

    此時元始魔宗諸人,已經被他引來了大半。謝婉清等人的對手,也不過是兩位散仙,三位九階巔峰而已。雙方爭鬥,反而是莊無道這些部屬,開始占據上風,使元始魔宗幾人,漸漸險象環生。這幾位要想退走,應該極其輕鬆。

    這是為防萬一,他雖有把握破解,卻不願冒險。這冷靈君集聚至少十位九階登仙,四位散仙強者的氣血精元,召喚來的元始魔主意念,必定不會低於散仙階位。

    一旦被其成功,自己麻煩不小,也很可能應付不來。所以莊無道,也不得不慎重其事。

    他手中的氵浩劫天圖,,雖是一件比擬鴻蒙至寶的器物,可畢竟隻是九分之一而已。

    莊無道猜測此物,應可應付。可到底能否有效,卻無法確定。

    隻片刻時光,那冷靈君的身軀,就又開始膨脹了起來,體型增長至少三倍,額前現出了紫金色魔紋,肌肉虯結,身周魔焰狂燃。那恢宏浩大的魔念,瞬時彌漫整個別府。雖還未特定指向何人,莊無道卻已覺氣悶。

    而隨即冷靈君赤紅的目光,已經看向了莊無道,眼神冰冷殘酷。

    “元始在處,皆為魔國”

    聲落之時,冷靈君的眉心,就已分裂了開來,睜開了一隻豎瞳。裏麵似如血淵,無數的血焰,在裏麵翻滾鼓蕩著

    在冷靈君的被後,更伸出一雙遮天之翼。黑色宛如天幕,使這一片天地,都轉化黑夜。隻有星星點點的血色,似將所有的星辰,都鑲嵌於這雙羽翼之上。

    而這一方世界,也似真在往‘魔國,轉化。

    莊無道卻唇角微挑,輕聲笑了起來。而後身影瞬閃,扭曲因果,站到了冷靈君之前。

    那重重魔障,都不能阻其分毫,十餘道仙品二階的魔符,也隻是凝滯了他身影剎那。

    冷靈君頓時雙目怒睜,有如銅鈴。

    “犯我主魔威者,死”

    咆哮聲出,那豎瞳之內,就有一道金芒隱聚。黑暗天空,亦有數十道魔天混洞神光正在生成。

    可就在下一可,莊無道整個人,似都要被這些光束轟碎之時。冷靈君的臉上,卻現出錯愕不敢置信之色,

    “怎會?不可能!”

    先是他那眉心中的豎瞳爆散開來,而後額頂處的紫金魔紋,亦片片粉碎。然後那雙臂雙足,身軀內髒,都紛紛炸開,血肉四濺。

    心念電轉,冷靈君閱曆豐富,見聞廣博。僅僅片刻,就已依稀恍悟,自己的元始魔神,是如何功敗垂成。頓時又目眥欲裂,死死的盯著莊無道,那難以置信之色更為濃鬱。

    “你這是,因果之法,可是鎖命真言?”

    正是這因果之術,破壞了這元始魔身最關鍵的部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隻一個小小的差錯,就注定了元始魔主降臨失敗的命運。

    然而莊無道並無回答之意,魔天神劫劍已閃逝到了他的眼前。那成千上萬的紫青魔藤,被莊無道一劍劈開,魔天神極那犀利之極的劍芒,又隨即將那層‘萬佛血靈障,一並,強行轟碎斬裂!

    劍勢鋒芒,已經直指冷靈君的眉心,似瞬息可至,將他的神魂肉身,全數碎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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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8 01:22:43
一一三一章 不得好死

    劍已臨身,冷靈君已再等不得。從莊無道口中聽到答案,也顧不得這真相到底如何。知曉自己,隻要再慢上哪怕毫厘,就定是被這一劍誅滅之局

    好在那元始魔身雖未完成,聚來的血氣精元卻還殘存不少,雖是因魔身潰散內爆之故,無法再將之準確的操控。不過卻仍有價值,別有用途。

    冷靈君的瞳孔內,一絲戾色閃過。就已毫不猶豫,將那所有殘餘的氣血,全數爆發了開來。

    那‘萬佛血靈鍾,,則直接墜落,牢牢罩住了他的身軀。之前的萬佛血靈障,就已潰散了一次,這次直接是以本體相抗。當那劍鍾交擊,轟鳴之聲,立時響徹別府。

    而此時的冷靈君。已經借這這血氣,以及那衝擊而來的劍力,強行破開了虛空胎膜,退往別府之外。

    竟赫然是將此間諸多元始魔宗的魔修以及皇玄夜,都棄之不顧,隻身逃離

    莊無道也同樣微覺意外,不過他卻是毫不猶豫,緊隨著第二劍,也同樣穿空而至,迅如電閃,直追往虛空胎膜處截擊斬去。

    這青靈魔君,也是頗為棘手之輩,此時的實力,應該可相當於天瀾的四成。

    如今雖以非是他的對手,可若日後打定了主意,要與自己做對,那麼便是現在的他,也極難將之除去。

    所以這人的性命,能夠留下的話,那還是盡量留住為佳

    ‘萬佛血靈鍾,在第一擊時,就已被他完全擊潰。此時餘力未複,根本就護不住這冷靈君。

    不過也在這時,另一股幾乎不遜色於元始分神的威勢,從虛空深處,驀然間淩壓而來。

    浩大的意念,就似如巨錘,猛地砸入他的心靈海內

    莊無道的眼神一陣恍惚,仿佛看見一個血色身影,正矗立於無邊虛空,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猩紅如血般的長衫,俊美到不可思議的麵容,一雙紫紅色如寶石般的眼,冷然注目,仿佛可照入到人的心靈深處一般。

    似如神明,高據於眾生之上,尊貴倨傲嗎,讓他感覺,此時的自己無論做出什麼樣動作,都是對這人的不敬,是對這人的不恭。

    這是他,絕不可違逆之人

    “血尊,任糜”

    莊無道的瞳孔一縮,而後神念之內,一股龐大的劍意,也隨之爆發與這滿盈的殺意對抗。

    蘊劍訣第十重,此時他蘊藏在劍竅之內的劍氣,已經增至十萬以上。天地陰陽大悲賦進入超品,也使他神念中,蘊養的大悲劍意,漸漸成熟。

    這血尊任糜的意念衝擊,直接就將這劍意引發,瞬時掃蕩一切,將那所以外來的意念,強行驅除。

    莊無道眼前看到的幻覺影像,也在分崩瓦解。不過心中驚意,卻依舊未退。

    這血尊任糜在虛空海外,被兩儀仙極微塵陣阻隔,一直未能插手別府內的戰事。

    此時冷靈君,借助諸多魔修氣血之助,從內往外,強行破開了這層虛空胎膜,也就使這位星玄界魔道第一人,有了介入此戰的契機

    盡管還未能直接於涉,卻已可用其他法門,間接出手。方才的神念衝擊,就是其中一種。若非是他恰好完成了完整的大悲劍意,也恰好吞噬了那苦竹的元神,神念修為,幾可比擬靈仙,這次就極其凶險。

    在方才的那一剎那,隻要自己的元神稍弱一些,那任糜便可直接將他染化,成為血尊任糜控製下的一具傀儡

    這是想要阻他,截殺這冷靈君?

    驚意仍在彌漫,那對無上強者的忌憚畏怯之心,亦蜂擁而起。莊無道卻忽的一聲冷笑,斬出的劍,不但未有半點退卻,反而更是淩厲,更是果決

    哪怕是血尊任糜又如何?既然不能直接出手,又何需畏忌?

    這冷靈君,他勢必斬之哪怕任糜真的就在眼前,他也不乏將這一劍斬出的勇氣

    赤紅的劍影,在虛空中劃出了一條刺眼之至紅色弧光。劍勢受任糜的刺激,反而更強橫淩厲,銳不可當。

    冷靈君的動作迅捷無比,以及快到了讓人根本無法反應的地步。然而莊無道卻是鎖因定果,果已體現定下了,那就已決定了發生的‘因,,該如何形成。

    血色弧光一個突進,那劍鋒就已刺破了冷靈君肌膚之內。不過冷靈君已早有所料,一聲冷哼,整個身影就忽然化成了木質。

    當莊無道的劍光突入時,卻隻見是木屑紛飛,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軀。

    “青帝長生o”

    莊無道的劍眉微揚,就不怎麼在意。此術該說是‘青魔無量,才對,不過本質與他的青帝長生術,並無本質的區別。

    冷靈君已經修到了極高的層次,哪怕是那魔天神劫劍上,纏繞的漫天雷火,也始終不能傷及冷靈君的本體元神。

    更有一股濃鬱的血色煞力環身,與他的劍力對抗著,互相抵消。而此時距離那虛空胎膜之外,隻差毫厘,冷靈君隻差瞬息,就可進入兩界縫隙,虛空海外。

    這一劍,根本就斬不得這青靈魔君

    不過莊無道的本意,就不在於此,那魔天神劫劍上,忽然燃燒血紅色的火焰。

    也在這一瞬,那冷靈君的軀體之內,也有無數的血焰,由內而外,轟然爆發。七竅耳鼻,所有的毛孔,都在噴吐著血色焰氣。

    也使冷靈君,當場就發出了一身哀嚎。整個身軀,當場就被融滅了一半有多,而剩餘的血焰,依然是熊熊燃燒著,撲之不滅。

    沒了這些血氣支撐,那虛空胎膜瞬間合攏,而冷靈君的身影,也在最後一刻,被隔絕在了虛空胎膜之內。

    這一劍‘臨江仙,,他定下的果,並非是誅殺靈君,,隻因自己,跟本就無法辦到。

    不過星玄龍城的經曆,卻使得他的因果命運之法。可以活學活用。

    不能斬殺冷靈君,也不能阻其逃離,因果太大,非是他這一劍就能成功。那就更改目標,隻是為引發燃燒冷靈君體內,所有吸收過來的血氣精元。

    這些血元本就不受冷靈君的控製,也鎮壓不住。他所需承擔的因果反噬,也就小而又小。最後也一樣可達到目的,阻截住冷靈君,將之強行斬滅

    之前破去那‘元始魔身,之術也是如此,他無法阻止那元始魔主的意念降臨,那是螳臂當車。

    可莊無道,卻能將‘元始魔身,最關鍵的部分,以因果之法破壞,使之無法成形。

    不但降低了施展因果劍的要求,也節省了海量的法力。

    所謂的因果之法,就似天平,似一個翹板。若說‘臨江仙,劍,是天平的橫梁,似耗動另一側的翹板,那麼自身就是秤砣。若是秤砣這方的重量不足,那麼就必定是另一側,毀滅壓倒性的結果。

    所以哪怕莊無道如今的因果法,已經修到了一個極其高深的層次,也依然需量力而為。

    關鍵是重心與合適的支點,掌握了這些,就可無往而不利

    突圍不成。冷靈君滿含不甘的一聲爆吼,似是泄憤,也似在做最後努力,再次轟擊了一次虛空抬目。然後就轉過頭,猩紅的眼眸,緊緊盯著莊無道。

    “豎子冷某今日拚著魂飛魄散,隻咒你千載之內,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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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8 01:23:07
一一三二章 極致傷痛

    “豎子冷某今日拚著魂飛魄散,隻咒你千載之內,不得好死”

    不待莊無道的劍至,冷靈君的身周,就已主動血氣化盡,散出無數的黑絲。依托那‘萬佛血靈鍾,為咒器,往莊無道的身影,糾纏而來。

    讓莊無道,也為之一凜。也幸虧是此時,他有氵浩劫天圖,在手,本身又是精通咒術。

    左手連續打出了幾個靈決,一絲絲真元法力,化為重明翼鳥。一聲輕叱,就將這些邪氣,全數迫開。

    重明鳥克製邪祟,此時莊無道施展的,正是重明陽神錄中,一門克邪法術。

    被他以得自咒神宗的秘法加強之後,對於這咒術,更具克製之能。

    定果鎖因,同樣有用。以鎖命真言,定不被惡咒纏身之果,自然能使這些邪惡咒力不能近身。

    隻一須臾,便使冷靈君無以為繼。七竅溢血,容顏枯敗,神情也更為猙獰。

    “好一個鎖命真言今日冷某輸得心服口服,魔督他神通無量,定會為我等,複此深仇”

    莊無道懶得與其廢話,身影閃爍,劍光削切,隻隨手一斬,便將冷靈君的身軀,一劍兩段。而後再次目視皇玄夜,卻隻見這太陰魔君,已經趁著他與冷靈君的大戰,奔逃到了百裏之外。

    其餘的魔修,亦是紛紛遠遁。冷靈君召喚元始魔身失敗之後,選擇孤身逃遁,皇玄夜亦倉惶遁走,已經摧毀了他們,所有的信心。

    而謝婉清等人,已經是轉守為攻,圍住了兩位九階登仙境,以及一位散仙,死死地纏住,不使其脫身。而在地麵,已經躺下了一位登仙境魔修。

    莊無道也懶得去辨識此人身份,啞然失笑後,就大步往前,向皇玄夜逃遁的方向追去。

    一邊走,一邊故作姿態的譏嘲著:“皇道友,你這是想要逃到哪裏去?此處太皇別府,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何不乖乖的受死?還能留些氣節,不使人鄙薄——”

    此時的他,哪怕是半點法力不展,一點神念劍意都不外泄。看在那些殘餘的元始魔修諸人眼中,亦是有如惡魔凶獸

    ——仿佛是來自遠古,最凶惡,最殘酷,最狠毒,也最嗜血的惡獸

    皇玄夜並不答言,仍是悶頭逃奔。他現在形狀淒慘狼狽,一手一足都有斷去,雖有著恢複之能,卻由於那大悲劍力與因果之法阻擾,完全無法恢複,阻攔著血肉再生。

    不過並不影響他的遁速,真正的麻煩,是周圍的‘兩儀仙極微塵陣,。遁速稍稍快些,引發了禁製,就可能被那些芥子虛空吸入進去,又或者被這座大陣之力轟殺。

    而在他身後的任山河,卻可行走自若,完全不受兩儀仙極微塵陣的限製。哪怕把遁速放慢了一半,也可輕鬆將他追上。

    就真如這任山河所言,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可明知如此,明知自己逃出這太皇別府的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仍不願放棄。

    知曉一旦被任山河擒拿,那就不是一死能夠了事,而是被做成人棍人彘

    若真無法遁走,他寧願一死。此時皇玄夜口中已經含了一顆丹藥,是最劇烈的毒丹。

    哪怕稍後戰鬥之時被任山河封鎖住了元氣,來不及自爆元神金丹。當這顆毒丹化開時,也仍可使他身死魂滅。

    哪怕是徹底魂飛魄散,不入輪回。他皇玄夜,也不願在這任山河的手中,變成人棍苟延殘喘。

    極致的恐懼,正在內心中瘋狂的滋長蔓延,使得皇玄夜的心緒,近乎於歇斯底裏。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怎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兩件仙器級的魔寶,十餘位九階登仙,數位散仙境,居然到此時,連保住性命都是困難。

    那任山河,是必定不會將他放過的。哪怕自己今日僥幸逃過一劫,這個家夥,也必定是要繼續對元始魔宗出手報複。

    自己當初,怎的就會答應,選擇這任山河做為自家的鼎爐?

    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怎就會以為,這任山河會被自己輕易當成鼎爐煉化?

    當世十小仙師,無一弱者。身為其一,怎可能會被自己任意欺淩

    陷阱,這定是個陷阱

    心魔悄無聲息的在滋長,他化魔種,已經在他不知覺間生成。

    不過皇玄夜此時,已經懶得再管這些。隻因此時莊無道,已經是再次到了近在咫尺之距。

    這次也再懶得與這人廢話,一劍直削,斬向了皇玄夜另一隻手臂。

    不過當金紅色劍光閃過,那血光飆灑,莊無道眼前,卻換了一個人。

    已並非是一個皇玄夜,而是另一位九階魔修。本來是在二三十裏外,也在瘋狂逃遁。

    此時卻不知何故,被皇玄夜強行挪移到了此間,為其擋刀。

    莊無道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疑惑的神色。方才這一劍,一共是鎖定了兩個因果。一是再斷去皇玄夜一臂,二是再次削弱那‘太初魔幡,。

    之所以一直以來,他隻能是將皇玄夜擊傷,而不是使之失去戰力。是正因‘太初魔幡,這件仙階魔寶,鎮壓著皇玄夜氣運之故。使他的‘臨江仙,劍,始終不能盡展威能。

    若論品質,這‘太初魔幡,,是除了隱於皇天神劫內的輕雲劍之外,莊無道見過的,最強橫的一件仙器。雖還未達到先天靈寶的品質,卻是無限接近於後天靈寶,是最高可以祭煉到六十重仙禁以上的強橫仙器。

    他隻能一步步的將之削弱,再將之奪取。

    “這是,代身之術o嗯,居然也涉及因果之道——”

    當是類似於當年法智使用過的代死之術‘明王轉身,,不過術中也含蘊有因果之力,才能使皇玄夜,成功避過他的這一劍‘臨江仙,。

    因果未能達成,莊無道也未遭受反噬。隻因這反噬之力,是由對方承受。

    順手再一劍,將這被他斷去一臂的登仙境誅滅。莊無道轉過頭,往三十裏外,遙遙望去。

    隻見那皇玄夜,果然口中咳血,大量的內髒碎片,從其口中狂吐而出。

    這次付出的代價,顯然也不輕。

    莊無道嘿然冷哂,繼續追擊。此處距離中庭出口,足有兩千裏地。而似這樣的代身之術,皇玄夜絕不可能完全掌握。

    多半是借用器物符篥之力,也絕不可能無窮無盡,這別府之內,也沒有足夠的生靈,可以替代他死去。

    幾個瞬閃,就已追至到了一裏之內。也就在莊無道,將要出手時,突然眉頭一挑。隻見不遠處,恰有一行人,從另一側的折疊空間中走入。

    為首者,恰是那雪陽宮的貞陽大天尊。而在其身後,則是一眾雪陽宮與玄天劍宗修士。這些人落後一步,尾隨著素寒芳與楚靈奇而來,卻姍姍來遲。望見‘任山河,時,先是滿臉的驚喜,可當這二十餘位雪陽宮與玄天劍宗的修士,再看此處周圍情形時,卻都不禁愕然失神,

    尤其是那皇玄夜,此時形狀之淒慘,便是最鎮定的貞陽,亦是心神之內,遭遇衝擊。

    “任山河,你這魔頭——”

    隻這一句,貞陽就已啞然,目光茫然。寒芳師妹她,為何傷重至此?那青靈神魔冷靈君,如今何在?楚靈奇何在?皇玄夜為何要逃?這般的狼狽?

    還有神淵道的道友,為何就不見了蹤影?

    這些元始魔宗的修士,為何也隻剩下這區區幾人?而且看起來,都境況不佳,還有這滿地的屍骸——

    後方那半跪在地的素寒芳見狀,也是麵色大變。然而才剛欲起身,就覺渾身上下,都不聽使喚,似乎自己身體內所有一切,都不屬於自己。元神之內,亦是撕裂般的劇痛。肺腑依然還在破碎的狀態,使素寒芳的唇角,再次溢出絲絲鮮血

    莊無道的那一劍,含怒而擊,幾乎摧毀了她所有的氣脈。直到此時,還有成千上萬的大悲劍氣,正在她的體內四處遊走衝擊著,驅逐不得。

    此時的她,哪怕是口口說話,都極其的艱難。隻能麵現急色,用眼神提醒示意。

    逃,快逃

    她們眼前這位,根本是她們現在根本無法戰勝的存在。是恐怖魔神,是殺戮凶獸

    莊無道也看了那貞陽等人一眼,就不在意。當務之急,還是皇玄夜,與那麵‘太初魔幡,。

    這次為防皇玄夜再重施故技,魔天神劫劍,卻是帶動滔天雷火。周圍十裏之地,一時間全是太霄重明離火與太霄重明羽化都天神雷,封鎖了周圍,能夠被他法力封鎖的一切。

    不過仍是未能如願,那皇玄夜,身影再次變幻瞬閃,而後被莊無道的劍意鎖定的,就又換了一人,正是貞陽

    劍光斬落,那貞陽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被魔天神劫劍破入到身軀之內。貞陽本人也是身具兩大法域神通的強者,立時瘋狂的躲避閃動,打出無數的冰火劍光,將周圍虛空,都化為陰陽世界。

    莊無道卻毫不留情,金紅色劍影,依然無情掠過。這貞陽,既已被皇玄夜以代身之術拉過來,自然也要代承因果,被魔天神劫,重傷之果!

    而那些冰火劍刃,則直接被莊無道無視別說是這術法,根本破不開他的劍影,即便突破了,也仍有不壞金身

    嗤

    劍影太快,也犀利之至,破入血肉時幾無聲息,隻有血液噴灑之聲。貞陽的整個上半身的身軀,被莊無道一劍斷落。而後劍光旋絞,將貞陽的殘魂,瞬時一並絞成了粉碎。

    “師姐——”

    遠處的素寒芳,已是目眥欲裂,俏麵之上,已經是蒼白到近乎透明。心神動蕩,體內的氣血,也再壓抑不出。口中也再一次,大量的血沫湧出。

    然而此時肉體內的痛苦,卻及不上她心中萬分之一。寒霄是她的傳法之師,可貞陽在她心目中,卻是亦母亦姐。幼年入門,都是由貞陽看護著長大。

    此時親眼望著貞陽,在莊無道劍下死去隕落。對她心靈的衝擊,要遠遠強過以往任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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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三章 可悔當初?

    “這位還真是不擇手段,陰狠絕毒果然不愧太陰魔君——”

    謝婉清已經解決了自己的對手,身影不知何事飄然而至,立在了素寒芳的身側。神情悠哉遊哉的,目視著前方。

    “真虧得的某人,剛才不顧性命,奮力拚死相救。若那人早被我家主上,製成了人棍人彘。說不定現在的貞陽,還能有幾分生機呢。你素寒芳若不受傷,也大可從旁牽製,掩護同門逃走。據說古時民間有個蠢人極其心善,救下了一條快要死去的毒蛇,結果當在這毒蛇醒來,卻毫無感恩之心,反而一口將這蠢人給咬死,我看素仙子你,比這蠢人,也差不到哪去。不知如今可已後悔了?”

    素寒芳不願答言,也無言以對。渾身無力,隻眼角之旁,兩行血淚滴下。

    “你現在哭,又能有什麼用?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所謂一報還一報,一切的因,都在符冰顏那賤人。這對奸夫,對我家主上下手之時,結果就已注定”

    謝婉清說後‘嘿,的一笑,就再不理會素寒芳的動靜。專注地遠望著,那位於幾十裏外的身影,眼中閃爍著異澤

    原來蘇雲墜,說主上他大道已成,居然是這樣的意思。元始魔宗幾家,動用這般的陣仗,都已不是主上他現在的對手麼?任其屠戮,如殺豬狗,全無還手之力。

    似冷靈君那樣的存在,又持有‘萬佛血靈鍾,在手,居然也隻支撐了數個回合。

    居然已如此之強!令人顫栗恐懼的強大

    太皇別府之內如此,在別府之外,結果也不會有太多差距。

    原本她是欲在生命中最後幾十年,在持續的追殺中,好生暢一番,也順便報答無明上仙恩情。

    卻全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看來自己,還真是尋了一個了不得的主上——

    隻需這‘任山河,不早早死去,那麼未來天仙界,還有魔淵魔獄,那些最絕頂的存在中,遲早都有他的一席之地吧?

    自己身為蒼茫魔君部屬,日後隻怕還要沾光不少。

    幾十裏外,莊無道的金紅色劍光,仍在繼續肆掠。皇玄夜以貞陽替代己身,自己則是出現在貞陽原本所在的方位

    可惜事與願違,他本是欲借助貞陽的強橫法力,阻滯‘任山河,片刻。

    然而哪怕強如貞陽大天尊,這位雪陽宮登仙境強者中,最出類拔萃者,也難以抵禦莊無道魔天神劫劍片刻。身影隻稍稍耽誤了一瞬,就已繼續追擊而至。

    好在此處,還有不少可以為他擋災之人。皇玄夜身軀化血,從玄天劍宗與雪陽宮諸人穿行而過。

    後方的莊無道,也毫不避忌,緊隨其後,依然是人劍合一撞入了進來,劍光漫卷,須臾間就帶起了數篷血光。

    雖因追擊皇玄夜之故,未來得及取人性命。卻有至少三人,在他的劍下重傷,幾乎垂死。

    這些人,幾乎是本能的向他出手,後果卻是慘不忍睹,

    二人一追一逃,僅僅一息,就穿出了人群之外,隻是轉瞬,便又急掠數十餘裏。

    此時的莊無道,也已再次追至到皇玄夜的身後。

    “不知道友手中,修羅應身符,還有幾枚?”

    ——方才那一劍的雖未將皇玄夜成功斬殺。不過莊無道,也終於看清楚,這位太陰魔君,到底是使用了何等樣的手段。

    那是一枚血紅色的木雕,仿佛修羅之形。莊無道並不認得,由離華仙君與劍靈的提醒,才知這件東西的來由。

    到底是如何製作的,又到底是何人製成,並不重要。莊無道隻知此物,極其的珍貴。

    哪怕是身為元始聖子的皇玄夜,也絕不可能拿出五枚以上。而他的‘臨江仙,,哪怕不計身外化身,也仍有小半,還未曾施展。

    魔天神劫劍掠過,再次鮮血飆飛。果然又是一具身軀,替代了皇玄夜本人,承受了他的因果。

    傷者乃是玄天劍宗的一位九階登仙境,莊無道仍是看都沒看一眼,順手將這人性命了結之後,就又繼續追擊如故

    連續數劍,雖未真正傷到這位太陰魔君,然而連續的因果反噬,早已使皇玄夜不堪重負。體內傷勢之沉重,隻怕更勝於素寒芳數分。應該是拚了命,提聚著最後一口氣,亡命奔逃。

    哪怕這位手中,確實還有著更多的修羅應身符,也再無力使用。

    更使莊無道安心的是,是那‘太初魔幡,,終於在這三劍之後,被他打破了最後一層靈光。

    他前後連續三劍,都是附加著削弱‘太初魔幡,的因果。皇玄夜能以其他修士來代替己身,卻沒什麼東西,能夠代替‘太初魔幡,。

    沒有這件至寶護身,鎮壓自身的氣運,此時的皇玄夜,已可任他宰割。

    不過莊無道,對這件仙階魔寶的興趣,更在皇玄夜之上。此時反而是在頭疼,該如何不漏形跡的,將皇玄夜這廝放走。

    難道真的是要將這家夥,製成人棍人彘,放在山海集任人參觀不成?

    如此一來,他雖有七成的把握,可將皇玄夜的‘太陰法域,奪取,不過仍有失敗的可能。

    且注定了這源自於皇玄夜道心種魔大法,不能真正進入完滿之境。

    世間沒有十全十美之事,完美不一定就是好事,可莊無道也不願自己奪取來的‘太陰法域,,有著明顯的缺陷。

    這意念一起,莊無道就知自己,對於道心種魔大法,還有皇玄夜這個的鼎爐,已經動了貪念,失了平常心。所以心情患得患失,妄求完美。

    自嘲一笑之後,莊無道卻並沒有打消這心思。貪念並不可怕,人總有自己的所欲所求,可怕的是不知節製,不自量力。

    他現在隻需開出最後一個本命玄竅,就可同具三大一品法域。按照劍靈的說法,這基本已是一個修士法力能夠支撐的極限。

    哪怕再添一門一品法域,對他的戰力,也無太大幫助。不過莊無道另有謀算,皇玄夜與素寒芳二人的特殊體質,使他有了一個極其新奇的設想。可這就必須這二人的魔種,都達到完美的程度,能夠形成平衡才可。

    而若是他預想中的情形,最終不能成功,那麼多一門太陰法域,除了可大幅度的壘實自己的道基之外,就別無作用。

    日後衝擊仙君仙王二階,甚至混元之境,法域的品質與多寡,乃是關鍵中的關鍵。可這也要區分,這些法域到底有用與沒用。

    所以他現在,也是抱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態。能夠到手,自然是最好不過。可若是有了瑕疵,那還不如不要。

    身影繼續飛閃,隻用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再次追至到皇玄夜的身側。可當莊無道劍勢凝聚,準備再一劍‘臨江仙,斬出之時,卻忽的隻覺一股危險之極的感覺,忽然從別府域外,衝湧而至。

    又是血尊任糜!

    這種氣勢,莊無道已經經曆過一次。不過這次的任糜,卻是不知用了何種法門,硬生生的突破了別府界障,強行把力量貫入到了虛空胎膜之內。

    莊無道正全力戒備之時,就見一隻森白色骨爪,從虛空深處抓來,將皇玄夜身影所在的周圍一小片空間,猛然握住也將皇玄夜的周身上下,牢牢的護住,

    隻是一瞬,這森白色骨爪就開始撤走,仍舊強抓著這一小片空間,使之與別府世界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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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四章 不容樂觀

    莊無道冷眼旁觀,看著這森白骨爪,將皇玄夜攝走。心中反是微覺輕鬆,若是這太陰魔君,真落到他的手中,反而是讓他為難。放不得,也不能就這麼宰了。

    不過,這人可以走,這‘太初魔幡,,卻必須留下

    金紅色的劍光,依然如一條赤紅匹練,急掠而過。隻聽的一聲銳響,那魔天神劫劍,竟將這森白骨爪的一隻手指,強行斬斷。而後一道赤紅的光華急卷,將那‘太初魔幡,,強行從這片分離的空間中,截帶而回。

    血尊任糜法力強橫不可思議,可以一己之力,強行壓製別府內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使其術法威能短暫突破這虛空胎膜。

    然而這森白骨爪降臨時,任糜的法力強度,也同樣被降到了極低的層次,隻比天瀾那樣的九劫散仙,強上一線而已。

    這也是為何任糜,會選擇救人,而非是向莊無道出手之因。這隻森白骨爪,在別府內維持不了多久,也奈何不得他。擁有因果劍的莊無道,在這別府之內,並不懼任糜出手。此時搶奪‘太初魔幡,,亦是輕而易舉。

    任糜的目的,畢竟還是為皇玄夜,而非是這件仙階魔器。舍小而取大,放棄‘太初魔幡,,也是可以預見之事。

    探手一招,莊無道把那‘太初魔幡,拿在了手中。而後他就又心中微動,目光抬起,與正離去的皇玄夜對視。

    那赫然已是一雙極致瘋狂的血眸,仇恨,不甘,狂怒,畏懼,種種負麵的情緒交雜,似欲擇人而噬,含蘊無窮的殺意,無盡的戾氣。

    可僅僅片刻,皇玄夜的神色,就又平複了下來。

    “皇某與你,從此不共戴天你我鼎爐之爭,還未結束”

    短短二十字之後,皇玄夜的身影,就已徹底消失在他眼前,從太皇別府脫離。

    人雖離去,可那聲音,卻帶著化不開的冰寒。在這附近,來回傳播著。

    莊無道並未在意,如今的皇玄夜,已是被他逼到了絕境,就如他幾年前,到了背水一戰的境地。之後無論用上什麼樣的手段與他爭鬥,都不會讓他感覺意外。

    也正要如此,才合他心意。隻有擊破了皇玄夜的掙紮,使之徹底的絕望,道心完全破碎。他的道心魔種,才可真正成熟。

    不共戴天麼?他莊無道恭候等著。

    冷聲一笑,莊無道將那魔天神劫劍重新釋開,而後目光掃向了周圍。

    那已被他拋在了後方的雪陽宮與玄天劍宗諸人,早就是被他殺得心膽俱散。也早就已辨明局勢,此時也正四麵散開,全力逃遁著。

    而那元始魔宗諸人,除去被謝婉清圍殺的幾人,其餘都已逃得不見蹤影。

    至於那神淵道之人,就更是聲息全無。從他連續兩劍,重創了皇玄夜與任山河二人開始,這幾位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毫無援手之意。也沒有了之前,定要滅邪魔,的豪邁。

    不過這些人逃遁的速度雖快,卻及不上他這個,可以在這兩儀仙極微塵陣內,任意行走之人。

    往四處追殺尋覓一番,應該還能有所收獲,再殺幾個九階登仙與散仙。

    在他的‘大摘星手,麵前,隔空數萬裏擒拿,應當少有人,能夠在他眼皮底下逃逸。

    不過隨即莊無道,就聽心念之內,那離華仙君忽然言道:“主上,這裏有些不對勁,這浩劫天圖上的黑點,似越來越多了。”

    莊無道心神一凜,分出了一絲神念,觀照那氵浩劫天圖,。果然見圖中的黑點,正在劇增。

    不禁皺眉,看向了那別府內庭的方向。隱隱感覺,這應當與此處有關。

    可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命運,已經被動搖,正流向不可知的方向。

    結果未必會很糟糕,可莊無道的感覺,卻不怎麼舒服。

    他莊無道的命運,隻能由自己掌控豈能由他人來決定,改易他的命運軌跡?

    可這內庭之中,此時到底發生了何事?難道是有人,先他一步,進入到了這內庭之中?

    莊無道並未加以細思,此時最好是實際的行動為上。情形到底如何,隻有盡快進入這別府內庭,才能知曉。

    不過這也意味著,今日這一戰,他已再無法擴大戰果。

    隻是在此之前,還有一事需要處置。莊無道目光遊動,最終落在了素寒芳的身上。

    心中頗有好笑之感,這女孩居然又落到了他的手中,這都已經是第幾次了?

    ※※※※

    當深淵道的木常道人,連同幾位同門,一起從太皇別府之中退出,回至到九玄魔峽內。隻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一位一身羽衣星冠的道人,就已趕至到了此間。

    “木常道友,看來裏麵的情形,不容樂觀?”

    剛立定住的身行,道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我方才趕來時,撞見一位元始魔宗的登仙境大魔從別府逃出,身受重傷,居然連附近的一頭八階魔染火靈,都無可奈何。這別府之內,到底發生了何事?這麼多勢力聯手,都是不敵?據我所知,各家準備的仙寶多達五件,居然仍奈何不得那任山河?”

    “就是奈何不得若非如此,我等何需這般狼狽逃出?這一戰可謂是大敗虧輸,最慘的是元始魔宗之人,連續七位登仙,四位散仙身亡,幾乎全軍覆沒。”

    木常認得眼前這位,正是星始宗的庚乾道人,乃是星始宗的大陰星宮首座。

    除了幾位靈仙,在星始宗內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次進入太皇別府,圍剿任山河,隻有身為地主的星始宗,並未參與。

    這倒不是星始宗並不在意,或者是保留實力不願插手。恰恰相反,對此處太皇別府最為重視的,正是星始宗。

    能夠準確的尋得別府方位,將各家的強力修士,一一送入別府之內,星始宗居功至偉。

    不過因當年,太皇星始二家之間的紛爭。這太皇別府,別人都可以進去,唯獨星始宗的修士不能。

    除非不是修習本門功決,否則任何星始宗的弟子,都會在進入別府的一瞬間,被那兩儀仙極微塵陣驅逐,甚至直接轟殺。

    所以這一戰,星始宗之人也隻能在外,等待著最終結果。

    “大敗虧輸?全軍覆沒?”

    那庚乾道人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簡直是無法置信。

    木常也料到了會是如此,神情淡然的掃了對方一眼:“青靈神魔冷靈君被任山河一劍斬殺,皇玄夜重傷,幾乎四肢俱斷,被削成了人棍。楚靈奇神魂俱滅,雪陽宮的貞陽,亦一並戰死。那素寒芳下場未知,不過此女如今乃是任山河的鼎爐之能,大約還是會被放回來,保住性命。這不是慘敗是什麼?”

    “怎麼可能?”

    庚乾道人直接愣住,依然未能反應過來。青靈神魔冷靈君,楚靈奇與貞陽,這些人都已死去?

    開什麼玩笑這些無不都是一方大能,跺一跺腳,都能震動整個星玄界的存在,真就這麼死了?

    一直過了半晌,庚乾道人才勉強鎮壓住那波瀾起伏的心緒:“你說那青靈神魔冷靈君,是死於任山河之手?那位蒼茫魔君,竟有此等能耐?可是借了別府中的大陣之力?其餘諸人,又是因何身死?”

    “自然是死於任山河的劍下”

    木常淡淡一句,全不管眼前這些星始宗修士的詫異神情,以及諸人臉上那匪夷所思之色,繼續言道:“要說他借用了兩儀仙極微塵陣之力,也確實有些。不過我們尋到他時,在中庭之內,那蒼茫魔君,並未能掌控兩儀仙極微塵陣。我等在陣內,實力最多被削弱四成。即便如此,幾十人合力聯手,也該有十成勝算。不過任山河修有一門借力化力的大法,加上那‘重明劍衣,之術,所謂的圍攻,對他而言,根本就毫無意義。又不知從何處,修得一門因果劍道,無人能擋,無人能敵。便是強如青靈神魔,也不過才擋了任山河數劍而已,想逃都逃不掉。”

    聽得此言,那太皇宗諸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寒氣。麵麵相覷,眼露驚愕之色。

    忖道這蒼茫魔君,居然已經強到了這樣的地步了?

    “因果劍道o”庚乾道人呢喃念著,凝思著道:“我隻聽說過太皇宗的核心傳承中,有一門太皇福德如意圖,與命運因果之法有涉。可此子的劍道,到底是得自何處,我卻不知。這任山河,真就如此之強?”

    “至少當時在別府之內,無人能擋。雖還談不上無敵於世,然而這世間能做他對手的,也不過是天瀾魔君及各宗隱世不出的幾位九劫散仙,這寥寥幾人而已。其餘人等,要與他交手,最好是準備一件鎮壓因果命運的法器,否則必定被一劍斬滅。”

    木常皺起了眉頭,提醒道:“如今圍剿追殺,是再不可行,我看諸宗,也再無在星玄界內,將他誅滅之力。一旦等他從別府內出來,星玄界必定要形勢大變。這位魔君,手段之殘酷,不遜當年的血尊。如今這位實力漸豐,是必定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你我兩家,都與他的部屬有仇,需得早做準備才是。”

    他知星始宗,對‘任山河,的態度,一直都是縱容。有借刀殺人之意,要借助這‘任山河,,打擊對手,削弱雪陽宮與玄天劍宗。再若能更進一步,揭開赤神宗內,元始魔宗那枚伏子的迷局,就更好不過。

    之前木常,並不覺這有什麼不妥,反而認為星始宗的做法,極其的高明,不用與赤神宗及無明正麵衝突。

    這時木常卻有些擔憂,‘任山河,這把刀,實在太過鋒利,絕不是他們所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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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五章 四件仙寶

    這時木常卻有些擔憂,‘任山河,這把刀,實在太過鋒利,絕不是他們所能掌控。

    一旦日和被那位捅上一刀,他們兩家,必定是痛徹心肺。

    此時的蒼茫魔君,赫然已成整個星玄修界的大患毒瘤。一旦任山河從這別府之中走出來,必將是整個星玄修界的劫數。

    “雷火元胎,因果之劍。如今除非是由仙人出手,又或者是請動那幾家宗派一起合力。否則這世間,隻怕已無人能奈何得他——”

    木常道人說越說越是心憂,忽的猛一咬牙:“庚乾道兄,百萬年前你們星玄宗,既然能夠覆滅太皇宗,如今又豈可能破不得別府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想必那血尊任糜,這次也定不吝與貴教聯手。便是我神淵道,這次也願傾盡所能。最好是能將這禍胎,在這太皇別府內,徹底解決。”

    庚乾一楞,與身旁之人對視了一眼,先是感慨了一番木常道人的決意之強,而後就搖了搖頭道:“木常兄不知,當年太皇宗覆滅,我星始宗雖有參與。不過嚴格說來,並非出自我宗手筆。兩家實力相當,若然大戰,隻會兩敗俱傷,在另一家衰落之前,哪裏可能輕啟戰火?太皇宗之亡,其實另有緣由。且這太皇別府之內,也別有奧妙。使我宗忌憚的,並不隻是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

    又苦笑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別府存在,使我宗上下如鯁在喉。幾十萬年來,星始宗也不乏血尊任糜這樣的蓋世強者,可終究還是破不得這座別府,無可奈何。甚至曾有數次,門內上下,十數位仙人散仙聯手。不但功敗垂成,更有兩位被兩儀仙極微塵陣反擊,幾乎傷重而亡。”

    “竟還有此事?”

    木常道人不由雙目圓睜,這庚乾之言,確是出乎的他意料。星始宗內,居然還有這等樣的秘辛?

    不過也對,換成他在星始宗。也不會坐視這太皇別府,就藏在自家的眼皮底下。

    這樣的事情,星始宗自然不會主動向外道出。

    “其實我宗早有幾位仙師前輩懷疑,這太皇別府之內,很可能有真仙級的仙魂守護,又或是其他的秘法護持。甚至有幾次,欲請動上界金仙降臨。不過隻為這區區一座別府,就如此興師動眾,未免太兒戲了。可若是真仙一級,隻怕也奈何不得。唔,這太皇別府之棘手,我看那位血尊任糜,也該是察覺到了。”

    說完之後,那庚乾就又目眺北方,神情暗晦:“且即便是沒有這些,隻怕我等也無動手的機會。”

    那位無明,早就候在了百萬裏外,使星玄宗內外如臨大敵。要想在這位無明上線的眼皮底下,聚眾人之力攻打太皇別府,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至少能夠牽製住任糜,使之無力插手。

    不過庚乾對木常,卻並無半分輕忽之意,反而神情凝重無比。知曉木常道人這般說,顯然也是對那任山河,忌憚到了極點。

    話說回來,那青靈神魔冷靈君,楚靈奇與貞陽,是真的已經隕落?死於任山河劍下不成?

    哪怕這已是確定無疑之事,庚乾也依然感覺心神恍惚,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

    “素仙子,如今怕也是感覺到了吧?”

    當莊無道回至到易玄閣前的時候,素寒芳的傷勢,已經恢複了不少。至少她體內的氣元,已經不再四處流溢衝撞。而莊無道打入的大悲劍力,已是被徹底驅除了出來。

    本身他就是手下留情,而素寒芳的大日體質,也最擅於驅除外力。

    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莊無道的笑容,卻是毫無溫度:“你體內的他化魔種,想必再過不久,就可成熟。”

    素寒芳的麵色不變,她現在也確實不用莊無道的提醒。早就已知,心髒內的阿含魔種,隻是掩人耳目而已。

    而在她神念內的那顆他化魔種,已經壯大到了,再掩飾不住的地步。

    半年前她就有察覺,此刻則已是接近到任山河,前往山海集,入魔前夕的那個地步。

    對她而言,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那又如何?”

    素寒芳目光冰冷,就似以萬年玄冰打造成的兵刃:“任山河你定不會得逞!”

    接下來,她不會給這位半點機會。

    “沒有結果之前,凡事無需說的太肯定,素仙子當深明此理才是”

    莊無道失笑,然後語氣特意拉長道:“我如今,可是期待備至。說不定當年任某經曆之事,素仙子也會一一體驗一遍。體驗任某當年,是何等樣的絕望。”

    素寒芳啞然,眼神晦澀不定。任山河當年體驗之事,就是魔種成熟,身軀真元都開始魔化。

    而她現在的‘他化魔種,,隻需數步,就可達到與任山河當年,相同的程度。

    當年的任山河,又是什麼樣的下場?

    “所以,定要小心了素仙子任某會等著你,那赤神宗無明上仙,也會時時關注仙子。一旦入魔,仙子當能明白,自己會有何等樣的結局處境。”

    莊無道說完,又順手繪了一張符篥,丟到了素寒芳身前:“這是本座以太皇宗法力繪製之符,可以⊥你在這陣中,三個時辰內平安無恙。不過我勸你,若還想複仇,還想活命,那就盡快離開這內庭為佳。”

    血尊任糜,此時仍舊還在以法力,壓製著兩儀仙極微塵陣的運轉。這是因元始魔宗殘餘之人,還未能完全撤離。

    一旦所有魔宗修士,都盡數離去。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恢複到仙品二階,那麼哪怕素寒芳以全盛之時的狀態,在這陣內,也生存不了片刻。

    而從始至終,莊無道都未提貞陽之事。此時那名為後悔,的毒蛇,已經在啃噬著素寒芳的道心。

    自己再提此事,說不定反而會讓此女,先放下心中重負。

    之後莊無道,就將此女視如無睹,微一拂袖,就將這次大戰的收獲,陸續取出。

    那些虛空戒,莊無道都暫時不做理會,先是拿出了萬佛血靈鍾,朝著蘇雲墜晃了晃。

    “此物可能夠修複?”

    這仙寶的本體,被他的臨江仙劍,直接斬了一記,雖未損壞,卻也受傷不淺。

    十一重仙禁的魔器,品階不高,也本就是為克製他的雷火仙元而煉製的寶物。守禦之能,其實隻能算是一般。

    而他的臨江仙劍,隻要條件合適,哪怕是仙人也可斬得。這萬佛血靈鍾,自然是難敵他的劍鋒。

    莊無道把這東西修複之後,交給謝婉清護身。那萬佛血靈障,多少可代她化解一些反震之力。

    “這是魔器”

    蘇雲墜見狀,笑了起來了:“不過還好我現在,也是個魔修。”

    要是在以前,那可就真沒辦法了。除非是莊無道,舍得使用那血晶。

    莊無道微微頷首,而後又將那太初魔幡,丟給了夢念生。至於那捆仙繩,則交給了蘇劍通。

    此物由蘇劍通遠程禦控,再加上蘇劍通箭術,二者正可相得益彰。

    那兩儀雲帕,自然是歸蘇雲墜所有,

    不死道人在旁,看得是豔羨無比。不過卻知這四樣仙器級的寶物,自己決然無份,

    夢念生在諸人中,法力最強。而蘇劍通與謝婉清,不但修為在他之身,且遠比他不死,更得莊無道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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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六章 劍光若電

    其實莊無道自己,也是頗為遺憾。可惜他並非是純正的魔修,否則那件‘太初魔幡,,他就自己用了。

    此物能力極強,淩壓於其他三件之上,是一件很不錯的仙寶。

    將這些東西分給了諸人,莊無道又開始煉製符篥,使謝婉清等人,可以在恢複之後的兩儀仙極微塵陣內行走。

    這次不是給素寒芳那種,隻能維持兩個時辰的符篥。而是加入他的血液,融入太皇福德如意圖特有的氣機。

    每人三張符篥,每一張都可維持一日時間,這是為防意外。

    做完這些,莊無道就當先往內庭方向行去。其實這一戰,不止謝婉清他們,各自都受傷不輕。便是他自己,也同樣是五髒肺腑中,暗傷處處。這是被因果之劍,反噬而傷。

    在他使用臨江仙劍之時,有時候估算有誤,而莊無道的劍竅與浩劫天圖,並不足以完全承擔這因果之力的反作用,故而創及肺腑。

    按理是該修整調息一番,恢複一下體內傷勢,才算妥當。不過這時候,莊無道急於進入內庭,便連追殺元神魔宗那些殘存餘孽的時間都沒有,就更不用說暫時停下休息。

    僅僅不過兩刻鍾之後,莊無道已站到了內庭之中。看著周圍的情形,眼神疑惑萬分。

    這內庭要比外庭中庭,都要小得多。莊無道以目估測,感覺此間,最多隻千裏方圓。

    而且禁製更為森嚴,密密麻麻的仙禁符文,隱藏於虛空之中。

    不過這些莊無道,都無需在意。太皇福德如意圖第八重修成,哪怕是在這別府的內庭,他也仍可行動自如。被這別府,默認為嫡傳弟子的身份,並不受限製。

    讓他感覺不解的是,在此處他確能清晰感應到,有修士法力殘存,而且是偏向於時序太虛一類。

    原來是真的有人,已經先他一步進入到內庭之中。似乎是在血尊任糜,開始壓製著太皇別府之時闖入了進來,在一番較量之後,成功進入別府深層。

    而且這殘餘的氣機,似有些熟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皺了皺眉頭,莊無道就又繼續大步前行。

    內庭雖隻千裏方圓,他在這裏也不受限製。不過此處除了禁陣之後,還有陷阱機關術,迷陣與幻霧等等,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

    尤其是那芥子虛空,愈發的密集。品階極高,對諸人的威脅,遠勝先前。

    特別是其中一部分,不再隻是單純的撞擊,而是一旦接觸,就是整個虛空碎片湮滅的效果。

    故而諸人在這內庭之中,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前行,不敢稍有造次。哪怕手持著莊無道分發的符篥,也不敢冒險行事。

    好在沒有兩儀仙極微塵陣配合之後,這些東西對他們的威脅大減,隻需不去故意觸碰就好。

    “那邊應該就是存放法器之所——”

    蘇雲墜忽而目光望向了一側,眼中現出了微光:“我能感覺得到,那邊有準仙階寶物的氣機,而且不止一件。”

    諸人心神一震,朝著蘇雲墜望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可惜那水霧彌漫,鬱鬱蔥蔥,看不清楚。

    不過都知蘇雲墜的練器之術,強過此間任意一人,乃是宗師一級。故此都毫不懷疑蘇雲墜的言語。

    不死道人,已經眼現出期待之色,忖道這太皇宗遺留下的東西,總能有自己適合自己。

    即便是相性不合,拿出去或賣或換,也能尋到自己心儀之物。

    莊無道卻根本就不曾注意,周圍這幾位的熱切眼神,一直皺著眉頭,往那‘兩儀仙極微塵陣,的核心處行去。

    越來越覺不妥,也不明白,為何她要這般做。百思不得其解,莊無道也知猜測無用,隻能當麵詢問答案。

    而諸人之中,隻有謝婉清,首先感覺到有些不對:“主上,可是出了什麼事?還是這內庭,另有什麼古怪之處?

    說來之前莊無道的舉止,就讓人懷疑。大戰才剛了結之時,明明還可繼續擴大戰果,還可繼續給予幾家重創,就匆匆收手,風急火燎般的進入內庭。

    “我也不知,不過——”

    說到此處,莊無道卻搖了搖頭,不再言語。隻是又加快了腳步,重明觀世瞳全力張開,掃蕩著周圍一切,使他得以明晰路徑,避過那些機關陷阱。

    僅僅半刻,他就已領著眾人,接近到了這別府的核心。遠遠望去,卻是一大二小,三座異常宏偉的殿堂,高有九百丈。這是整個太皇別府內,最為龐大的建築。中央那座有著牌匾,匾上正是‘太皇廳,三字。兩座偏殿,一為衤福德廳,,一為卩意廳,。

    在這三座殿堂之前,還有九百九十九級玉質石階。而莊無道等人,才剛剛踏上台階,就見前方台階之上,濃霧之中,忽然多了一個人影。

    手執著冰藍長劍,身上罩著一身黑色的鬥篷,把臉龐也牢牢遮掩住。看不清形貌,隻知似個女子,身影窈窕,近乎完美。

    莊無道再次皺了皺眉,愈發的奇怪了起來。這個家夥,當真是古怪,以為這樣打扮之後,自己就認不出來了?

    麵相與氣息可以偽裝,可這功法,除非是似自己一般,修有四九玄功,可以仿冒近百種法決,否則絕不可能錯認

    “你是何人?”

    那不死道人,已經首先呵斥,麵色極不好看。有人先一步進入到別府內庭,那麼也就是說——

    這內庭中的那些至寶,很可能已經有一部分,落入到了此女的囊中。

    此時也不止是不死,其餘諸人亦都是臉色難看。已經快要到手的果子,卻被別人摘走,任何人都會不滿。

    “奴家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這裏,此路不通。”

    那女子語氣淡然,不過聲音卻刻意掩飾過,嗡聲嗡氣:“爾等要想進去,可等一日之後再來。”

    “此路不通?好大的口氣道友莫非以為自己,是無明,是任糜不成?”

    謝婉清一聲冷哂,這句話那位淩海魔國懷慶太子與其部屬,也曾說過。

    可如今下場如何?那魏天安與懷慶太子等人,此刻還被扔在主上的虛空藏盾之內。

    換成是別人,她直接就對手了。不過對方是女子,又讓她有些看不透深淺,此時倒還存著幾分客氣。

    “奉勸閣下,最好是讓開為佳天地寶物,有緣者得之。閣下在別府內的收獲,皆是道友仙緣,與我等無關。不過若真惹惱了我家主上,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句話說出來,謝婉清自己也感覺奇怪,好像自家是仗勢欺人的惡人跟班一般。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任山河,已是橫行整個星玄界的大魔頭。而她謝婉清,則是這魔頭的部屬,依仗其勢。

    “你們與她廢話作甚?”

    不死道人的目裏,滿含著輕蔑殺意;“這等不知死活之輩,直接斬了便是”

    這次感覺怪異的,已不止是謝婉清。都忖道這不就是之前,那位懷慶太子等人說的那些‘台詞,?

    蘇雲墜更是忍俊不已,臉上現出一絲笑意。可下一刻,包括她蘇雲墜在內,所有人都再笑不出。

    隻覺一道極其尖銳的氣機掠過,而後那不死道人的頭顱,就已從脖頸上栽落了下來,血氣噴灑,衝起數丈。

    應該是出自那冰藍之劍,卻快到了諸人,都完全無法捕捉其形跡也完全無法反應

    當眾人回過神來,不死的頭,就已被斬斷。

    素寒芳的劍,已是快極。然而他們眼前此女,卻似是更勝一籌

    幸虧是不死道人今日,隻是死了七次,本身也是近乎不死不滅的存在。身軀隻微微一晃,就已恢複了過來。

    不過謝婉清與夢念生等人,看向眼前這黑衣少女的眼神,都是異常的凝重,忌憚到了十分

    隻因這一劍,換成是他們,也未必就能接下即便接下,也不能完好無損。

    怪不得能有這這樣的底氣,阻攔他們路途。眼前此女的實力,至少可比擬皇玄夜,甚至可能更超越其上而且因功法之故,要遠比皇玄夜,更為棘手

    那皇玄夜,他們還可聯手抗衡。然而眼前此女,卻隻怕非是單純人多就能有用

    此時諸人之中,可能也隻有‘任山河,,蒼茫魔君,才能夠與她抗衡。

    那不死恢複之後,此刻也是異常的老實,看向少女的眼神,已經帶著幾分驚畏。

    知曉此女要殺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哪怕是他那幾樣可恢複血肉命元的神通玄術,在這神秘少女的麵前,也如兒戲一般。

    “不錯的一劍,太虛之法,已至上乘。不過——”

    莊無道心中一聲歎息之餘,更覺欣慰讚賞,當年那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如今終是道業已成。

    踏前數步,莊無道眼神意味不明,與黑衣少女對視著:“這到底是為何?你到底意欲何為?”

    “自有緣故”

    隻看了片刻,少女就不敢直視莊無道的眼神,往旁偏過了頭。

    “我今日一切所為,都是為了師兄他好。”

    謝婉清等人聽在耳中,卻隻覺是一頭霧水。更隱隱感覺奇怪,這兩人,難道是已經認識不成。少女所說的沛兄,,又到底是哪一位?

    不死卻是想到了什麼,麵色更顯蒼白。

    原來如此,原來是她是聶仙鈴麼?

    進入星玄界不到六十年,莊無道就已強到了這樣的地步,世間再難尋對手。莊無道這個師妹,居然也是如此的修為

    他不死自認天賦不弱,悟性也不差,可居然隻六十年後,就已擋不住對方哪怕一劍

    眼神愈發的憤恨,若非是無明的拔苗助長,若非這具身體的拖累,他不至於這幾十年中,修為都無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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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七章 天命之龍

    莊無道並未在意不死道人的思緒變化,眼神清冷道:“然而你師兄卻不知,也未必情願動手之前,可問過了你師兄?”

    “他大約是不會同意,估計問了也無用。”

    少女的聲線中,分明含著幾分苦澀的意味,不過語氣卻是堅定之至;“不過這事我既已做了,那就絕不會後悔,

    莊無道一聲冷哼,麵上有如是覆蓋了一層寒霜:“那麼我今日定要過去,你待如何?”

    那黑衣少女聞言,頓時一陣沉默,良久之後,鬥篷之下,才傳出了聲音:“那麼小女子,不惜一戰”

    氣氛瞬時就僵冷了下來,兩股截然不同的劍意,已經開始交鋒於石階之上的虛空。

    看似與平常無疑,卻有一陣陣隱隱約約的氣爆之聲,傳入到諸人耳內。

    謝婉清已經再次變了顏色,能夠感應二人之間的虛空,赫然是在‘湮滅,之中。一塊塊的空間,不斷的破滅崩塌著。

    忽然之間,她就有了明悟。這是一場她與夢念生等人,根本就無法參與入內的爭鬥。哪怕是幫忙都做不到,二人之間,已絕無他們能插手的餘地。

    或者也可說,兩人的實力,已經徹底超出了他們所在的層麵。

    不過也不知為何,謝婉清心中,又隱隱有了一種怪異的想法。

    這二人的關係,應該是異常的親密,彼此也都極其的了解。意念攻守轉換,都嫻熟之至,對於雙方之間的弱點破綻,都了如指掌。

    還有自家的主上,似乎是在手下留情?

    可隨即就聽莊無道,再次開口:“你當知道,一旦動手,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聲音更為凝冷,然而在謝婉清耳中聽來,卻是不含絲毫的殺機,反而是以無奈居多。

    不過她此時也能勉強觀察到,一絲絲因果之力,正在將黑衣少女鎖定。

    似乎是功法上,被完全克製。黑衣少女盡管劍道強絕,遠遠淩駕於此間諸人之上,也依舊是漸漸的處於下風劣勢。隻是勉力支撐,不願讓開路途。

    而諸人看不到的地方,二人的劍意,已經有了成百上千次的對撞交手,不過都是以少女潰敗居多。漸漸的,那神念劍意,隻能守禦於身周。

    可雖是如此,少女卻依然堅定如故,無半點的動搖:“閣下無需留手,小女子自能承擔後果。”

    莊無道眯起了眼,定定注目了片刻,而後一聲冷哼,直接就邁步往上,踏上了白玉石階。

    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被引爆。那黑衣少女執劍在手,冰藍劍器之上,噴吐著三尺長短的劍氣。

    看似從未動過,諸人卻可覺前方台階之上,那縱橫交錯的鋒銳氣機。

    這一剎那,黑衣少女已不知斬出了多少劍,四麵八方,纏繞鎖定著莊無道的身影。

    銳利的劍勁,在那石階之上,留下了無數條淺淺的劃痕。

    莊無道卻是完全不管不顧,神情淡定的拾級而上,將那些交錯的劍氣,完全視若無物,完全無有出手抵擋。

    而自始至終,這些無影無形,快到了超越人感應極限的劍影,都未傷及到他的毫發。

    隻能任由莊無道,登上這九百九十九級石階。

    所有人都看得是一頭霧水,隻有不死道人,暗暗冷哂,不屑的一撇唇。

    無非是這師妹不知何故,一定阻攔師兄進入那別府主殿之內。而莊無道,則是看準了自家師妹,並不舍得傷他。所以於脆硬頂著劍光往上,堵的就是聶仙鈴,不會真對他動手。

    一對奸*夫淫HL也不知在弄什麼玄虛。

    當莊無道,在最後一層石階之上站定。黑衣少女苦惱地一歎,而後那縱橫交錯的劍氣,也都收斂一空。

    “魔君你好賴皮不過我勸魔君你,最好還不要過去——”

    正說到這句,少女的聲音忽然止住,似極其痛苦,口中也驀地一口鮮血吐出。

    莊無道也是吃了一驚,遙遙看向那主殿之內。感覺此時殿中,似正有人在動手。

    少女受傷吐血,也似是與此有關

    唯一讓他安心的,看來對方的傷勢,並不沉重。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

    語音未落,莊無道就見黑衣少女,帶著萬分遺憾與歉意的看了自己一眼。而後她身影,就忽然破空而去,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此時兩儀仙極微塵陣,正值全盛之時。這虛空胎膜,便是靈仙境修士,也難損壞分毫。

    卻完全阻攔不住少女,視如無物般,穿透了出去。

    “這女子,當真是古怪”

    蘇劍通直至此時,仍是一頭霧水,越來越是疑惑:“阻攔主上,她到底有何用意?”

    看起來,也不似要爭奪這太皇別府遺珍的摸樣。

    謝婉清也飛身踏到了石階之上,偏過頭問:“主上你,你莫非是認得此女?到底是哪一位大能,居然能有如此的劍道神通?”

    莊無道都暫無搭理之意,神念直接觀照自家的浩劫天圖。不過讓他心情一鬆的是,那圖上的黑點,並未增多,反而在漸漸的淡化消散。

    “劍主的命運軌跡,看來並未被改變。”

    劍靈的身影現出,若有所思的言著:“也不知她,為何要這般做?”

    “要改變命運,哪有那麼簡單?那女孩,太自不量力了。別說是少主你,如今修成了太皇福德如意圖,又有浩劫天圖鎮壓。即便沒有,也不別人能輕易扭轉。”

    離華仙君也猜知到了少女身份,可依舊是語含不屑,隨即又神情凝重道:“方才的情形,不知殿下你可有感應o莫非是那位,直接對她出手了?”

    語中提的是殿下,,自然是問的洛輕雲。

    那位?那位是誰?

    莊無道不爽的挑起了眉頭,一邊在心念內詢問著,一邊身軀快速閃動。隻用了數息時間,就到了那中央主殿之內

    隻見此處,赫然是一片狼藉。空曠的殿堂之內,四處也是滿布劍痕。顯然是有人,在此動過手。

    而且出手之人,劍氣淩厲莫當,哪怕是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都不能阻她,在這殿堂之內留下劍痕。

    這倒不出莊無道的意料,無妄魂體,天生就是天下陣法的克星。隻要修為等級上的差距不是太大,可以在各種樣的大陣之內,穿行自若。

    真正使莊無道心驚的是,在前方百丈處的地麵,還有一旁石柱之上,明顯是新近不久,才留下的那幾道爪痕。

    交手之人已經離去,可此間留下的道法與劍氣痕跡,依然讓人觸目驚心。

    尤其是那爪印之中,殘留的法則之力,居然讓莊無道,也感覺驚懼驚悚。

    這到底,是何等樣的驚天大能?

    “果然是它——”

    在莊無道麵前,離華仙君並不敢賣關子,直接解釋道;“這當是天命之龍原虛,,本體為一頭獨角銀龍。乃是上古一劫時代,一位混元大能的寵獸。在第二劫期,這位大能預感到自己將要隕落。便出手將這頭獨角銀龍,投入太虛之內,使之與時序及命運長河融合,命名為原虛,。這原虛從此得道,身軀神魂皆不死不滅,隻受天道庇護驅使,負責維持時序長河的流向,糾正過往未來,一切不該發生在時序之中的因果變化。你那師妹她,多半是惹到它了。好在此時出手的,應當隻是這原虛的一個分身。否則,後果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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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八章 兩儀紫火

    天命之龍,乃是實力直追半步混元的存在。在維持命運時序,糾正錯亂的時序命運,更有天道之力加持。

    若真是其本體出手,哪怕是全盛之時的洛輕雲,亦要畏其三分,不敢正麵一搏。那時聶仙鈴在這裏,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不過離華仙君此時心內,還壓抑著一些言語,未曾道出。這原虛,其實很少出現,隻有一些影響較大的因果變化,時序扭曲,可能會影響到未來整個時序軌跡的變局,才會現身阻止。

    換而言之,此時這個殿堂之內,即將發生之事,很可能是決定了這一域世界,未來的命運走勢

    聶仙鈴意圖更改莊無道的命運軌跡,卻在天命之龍原虛,的阻擾之下,功敗垂成。

    而且此事,多半是與自家這位主上有關。

    未來的莊無道,果然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天命之龍原虛?”

    莊無道仍是擰著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位。大約是劍靈認為他還不會太早進入天仙界,所以一直未曾給他詳細介紹提及,天仙界那些混元級的道祖大能。

    這已是他知曉的,第六位半步混元級的存在。雖非是真正的半步混元,卻有著混元級的戰力。

    而且是一位天道意誌的走狗,同時掌握著命運時序之法。看來不止是聶仙鈴要小心,自己也同樣要時時防備、

    自己掌握的因果命運之道,可能一不小心,就會引動這位的注意。

    讓他心中暗暗一鬆的是,看這裏的情形。師妹她應該是安然無恙,隻是受傷不輕。

    這已是一個極好的結果,要知這原虛,可是能直接出手,抹殺仙鈴她過往未來的存在。師妹她隻是受傷而已,這就很讓人很是意外了。

    隻是莊無道,仍舊沒弄清楚,他那師妹來此處的真正目的。

    不過到得此時,他反而是更為認可,這命運並非不可改,天道也並非不可逆。

    之所以不能改不能逆,隻是因力量不足,不能有壓過那天命之龍的力量。

    一邊沉思著,莊無道一邊看向了前方。

    他眼前這座‘太皇廳,,無疑是別府的中樞所在。除了入口這裏,有許多戰鬥痕跡之外,其餘並未有破損的痕跡

    正前方的幾座雲台,當是太皇宗的師輩們講道之所。左右兩側,則是數達萬計的蒲團。

    此時卻端坐著一排排的屍骨,數量不多,隻有兩千人左右,大多數蒲團都是空著。不過這些骨骸,居然無一不是歸元境以上的修為。

    應該是百萬年前,太皇宗最後的精華。

    那雲台之上,也同樣有著屍骸,總共六具,都有著靈仙境的修為。在正中央處雲台之上的那人,更是渾身散著紫金色的光芒。

    莊無道以重明觀世瞳遠眺,頓時心中一驚。這個人,至少是真仙境以上的修為有七成可能,達到了金仙,隻是那內天地,不知因何故,已然散去。

    而且那九轉玄功,也已修到十五重以上的層次隻差兩重境界,就可肉身成聖,證就元始聖人。哪怕是身死,也可在數劫之中,身軀不朽不滅。

    看到了這一位,莊無道就已知道,為何星始宗幾萬年來,都拿此間無可奈何。血尊任糜,亦隻能止步在別府之外

    看來鎮壓此處兩儀仙極微塵陣的,並不止是那件仙寶而已。

    這位百萬年前的金仙,應該是將自身的部分魂靈血肉,也融入到了這座大陣之內。

    自己融合的那顆金丹,多半也是來源於這位。

    不死道人的一聲,滿是遺憾之意。可惜此處的屍骨,要麼經曆的時間太久,要麼是死前就已做好了安排,沒有轉化為煞屍的可能。而那真仙屍骸,更與別府融合為一,沒可能轉化。

    本來絕佳的材料,就這麼浪費。

    莊無道聽在耳中,不禁暗笑。他手裏倒是有條完整龍屍,正是煉屍之人夢寐以求之術。

    不過這種好東西,他怎麼舍得交給不死?也不放心。

    “這些人,應當都是壽元耗盡,衰竭而死。”

    蘇雲墜看著四麵的骨骸,同樣在以重明觀世瞳,一一觀察著:“奇怪的是,這些人的骨齡,應該還遠不到他們隕滅之時。命元損耗,比謝姐姐還要更嚴重些,且都是同一刻寂滅。”

    “也就是說,這些人生前,很可能施展了一門需損耗大量壽元的秘法,最終壽命耗盡而死。兩千餘人,這門禁術的等級,隻怕不在這座大陣之下。”

    蘇星河接口說著,神情也若有所思:“我感覺到此間,有命運之法的氣息殘留。”

    謝婉清則是盯著那位死去真仙的屍骸看著,尤其是這人手中,提著的一盞宮燈:“這想必就是那件鎮壓整座太皇別府的仙寶o應該也是先天靈寶一級,與先天五行雷玉同一等級之物無疑。可惜了,內中燈芯已失,否則這件寶物,威能絕不隻是如此。”

    此時諸人,也早就對那位真仙手中這盞宮燈,有所注目。

    除此之外,這真仙的身前,還有三件東西。一件是一朵七葉白蓮,除了蓮生七葉之外,蓮蓬中,更有七顆蓮子。另一件,是一個丹瓶,暫不知這瓶內到底何物。

    最後一件,則是一塊純黑色的晶石,有著七竅,幽暗無光,似在吸收著周圍的一切。

    事實也如此,那些靠近這晶石的芥子微塵,都被其吞噬了進去。甚至還有,這內庭之中,四處彌漫著的那些‘芥子虛空,,也有幾顆,正被這東西牽引著,往這晶石所在的,方向不斷的靠攏。

    在場幾人,都未能親眼見這些天地本源的殘片,被這黑晶吞噬的情景。

    然而隻是有這可能,就已讓諸人膛目結舌。本能的就認為,這塊黑色晶石,應該是不遜色於那盞宮燈的寶物。

    這太皇別府,不斷的吞噬著九玄魔峽中的兩界星屑,多半就是為蘊養此物。

    此時便是蘇雲墜,一時也無法辨別這兩樣珍寶,到底是何等樣的奇珍,思索著道:“這七葉白蓮,應當是源自上古十二品青蓮的異種之一。不過此物功用為何,暫時未可知。至於那黑色晶石,墜兒瞧著,倒似乎的是上古時的補天石。可為何是這種氣機色澤?不對,傳說中的補天石,應當是色呈五彩才對,還有這七竅——”

    一邊說著,蘇雲墜一邊走上前,試圖觸碰。然而才剛靠近那雲台三百丈處,忽然周圍黑白二光乍閃。

    蘇雲墜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開。而後就又眼神恍然的,看著身前地麵,遺下的一些痕跡。

    “原來如此剛才那女人,必定是被阻在此處。也不知用了多少時間,才突破了禁製。”

    不過看痕跡,那黑衣女子,最終也隻接近到距離到雲台六十丈處,就不得不停止下來。接下來應當就是那天命之龍原虛,現身,強行將黑衣女子擊退。

    蘇雲墜眼神狂熱的,又看了那塊黑色晶石一眼。而後就又轉過頭望向莊無道,滿臉都是期待之意。

    他們雖有莊無道繪製的符篥護身,可以在這內庭之中自由行走。不過這陣法有靈,顯然能夠辨別,誰才是這幾件奇珍的真正主人。

    這應當是這太皇別府內,最有價值的幾樣東西。所以才未藏於那庫房之中,而是由這位金仙之屍,親自鎮壓守護

    蘇雲墜對這些奇寶並無貪念,不過是身為頂尖的煉器師,對那石頭與宮燈有些好奇。

    莊無道目中,也透出一道精芒,而後毫不猶豫就邁步往前。將虛空扭曲於腳下,隻不過數步,就到了那中央雲台之前。

    這裏的禁製,別人都不能靠近,隻有他進入時,才保持著平靜。體內的‘太皇福德如意圖,,此刻正散著一波波特意的氣脈波動,與周圍的靈潮共鳴響應著。

    莊無道首先是仔細瞧了一眼那宮燈,果然是內中已無燈芯。不過燈內下方,正是兩儀陰陽的圖形,恰好與‘兩儀仙極微塵陣,相合。

    真正的有靈之物,都是神光自晦。這件寶物,看來毫無出奇之處。若非是這東西,此時正是整座‘兩儀仙極微塵陣,的核心,莊無道幾乎就察覺不到這東西的靈異。

    放在一些平常些的所在,他們隻怕真會將之辨認為一件普通的宮燈。

    此時任糜,可能還在別府之外,其餘諸宗之人,也沒可能就此罷休,早早退走。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仍需這盞宮燈鎮壓。

    莊無道未敢輕動,隻是探出了手指,在這宮燈之上輕輕一點。而後那宮燈之中,就赫然燃起了六朵火焰。外麵是五色之火,對應五行,而最中央處,則是一朵紫焰。使這件寶物的氣機,劇烈的變化,照亮了整座殿堂。

    別府內的這座‘兩儀仙極微塵陣,,也在這時轟然鳴動,竟有向仙品四階等級,繼續攀升的跡像。

    不過莊無道此時,卻是麵色煞白一片,迅速收回了手。

    ——隻是這麼一剎那,他的一身法力,就消耗了至少六成

    之前使用‘臨江仙,劍以及一於命運因果法門之時,都沒有這麼吃力。

    之前他笑墨靈,哪怕有了絕頂的寶物在手,也無法動用。此刻的他,也是同樣的處境。

    一身法力,隻能供應這五色混沌之火,最多三個呼吸。比墨靈強些,卻也強得有限。

    “原來此燈,名喚‘兩儀紫火神燈,,倒是恰與我的混元天極之術相合。一旦將之煉化,法力應可支撐更久一些,最多能達五息。可惜了,燈芯已失,否則這火焰,確不止是這點威能。”

    想到燈芯,莊無道已頗為遺憾。若有燈芯在手,不止是這兩儀混沌紫火的威能,可以大增。法力的消耗,也會減倍。

    哪怕是他現在,也可維持此物,至少十息的時間——

    這已足可使他,將一個元仙境的強者,生生稍滅了。

    不過由此刻以辨出,這件‘兩儀紫火神燈,的等級,材質至少也是下品的先天靈寶,可以一直祭煉到七十二重仙禁,神寶以上。

    隻是眼下,這‘兩儀紫火神燈,之內,還隻有三十二重的仙禁,隻相當於上品仙器的等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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