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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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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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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0 02:33:27
第一二零九章 疑竇叢生

    同一時間,在莊無道神力化成的‘平等天’內。那誅天魔主的化身之後,也同樣現出了一具九頭蛇身的巨大水獸。這相繇法相,雖不如平等天外本體的那具,卻也同樣是法力龐大,氣勢無邊,已是天仙之上,直追元仙之境。

    就在之前那蒼茫魔主神身,以平等天血幕將他籠罩之時,誅天的玄陰分身,就已下意識的感覺不妙,近乎本能的在第一時間,把這相繇法相凝聚了出來。

    而此時的他,則正是唇現冷笑,眸中滿含譏諷的看著對麵的少女。這平等之法,確實能拉平他們二人的實力修為。可終究還是有著局限,並不能抹平他以血脈之力,施展出的術法。

    這相繇法相實力可堪比元仙,隻比他的本體,遜色兩籌而已。

    隻是一個小小的九階登仙階,就欲借這平等天之助將他擊殺?開什麼玩笑?

    “不得不說,你的那位主人很是膽大,也很無知。”

    隨著‘誅天’探手一招,一枚青色玉瓶,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件癸水仙寶,之前的誅天魔主本尊曾經使用過,用來突破莊無道的雷火神域。此時卻現於他手,無數的玄陰之水,從內奔湧而出,似要將這一片平等天徹底淹沒。

    “你們敢用此策,想必是有所依仗?無論是何,閣下都可使用了,就讓本座見識一番,你等是否能取本座這條化身的性命——”

    洛輕雲卻毫無言語,不等誅天說話,就已劍出。人劍合一,光影帶出了重重殘影,似如落霞,並無什麼變化,卻直接一劍就破開了那玄陰重水,第二劍就將那相繇法相的三顆頭顱斬斷。而後劍光漫卷,充塞天地,一劍劍把剩下的那六頭蛇身削成了粉碎。

    須臾之後,當洛輕雲的劍勢略收。那誅天魔主的玄陰分身,已經是渾身傷痕累累,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似要重新認識一般,再次上下定定打量著這個劍侍身份的少女。

    似是絕不曾想到,這個世間,會有這般高絕的劍術——

    此女之劍,簡單直接,並無什麼奧妙難測的變化,他可以看穿,可以捕捉其軌跡,然而卻完全無力破解。

    每一劍都似如天命,不可抗拒,似乎天命注定了,他與那相繇法相,將要毀在此女手中。

    “抱歉,劍主他既願為本宮豁出了性命,那麼本宮亦不能不舍命相報!”

    當洛輕雲的第十七劍斬出時,這整個平等天,幾乎承受不住,接乎碎裂。

    而在洛輕雲的身後,更顯出了一黑一白,兩條錯亂的陰陽魚。一股難以言喻的蒼涼悲意,溢散了開來。

    “這是——”

    那‘誅天魔主’似是想到了什麼,瞳孔緊縮,顯出了驚恐惶懼之意。

    “這是陰陽亂!你絕不是什麼劍侍,對了,你是百萬年前,皇天劍聖!”

    皇天劍聖,數百萬年前斬碎劫果之人,五劫以來公認的劍道最強者!

    怪不得,那蒼茫魔主敢對他使用平等天!在這平等天內,這位皇天劍聖本就是無敵,半步混元與絕代仙王以下,任何修士都非是她敵手!

    那洛輕雲略覺訝異的一挑眉,而後毫不留情,劍光已然揮出,將這誅天的玄陰化身,斬成了粉碎。

    之前她就是含著必殺之意,此時就更不容此人,活著離開這平等天。

    那分身粉碎時,炸出了無數的玄陰癸水。然而‘誅天’的真靈,卻在碎滅之後,再次聚行。先是深深注視了洛輕雲一眼之後,而後就靈光散化,遁入到生死界內。

    這也是他從相繇處獲得的能力之一,隻需本體不損,他的分身真靈,就可無限的再生重聚。

    任何的術法,任何的神通,都不能將他滅殺。哪怕是皇天劍聖的斬劫之劍,亦不能傷其分毫。

    洛輕雲看在眼中,卻並無理會之意,隻悠閑自若的挽了挽秀發。

    “魔主可知?上古之時,相繇最忌憚畏懼的幾種神獸血裔中,以金翅大鵬為首,而足冥鴉居其次,甚至那冰凰玄武,都要遜色於這二者——”

    那誅天的分身真靈再次楞了楞,有些不解其意。可下一刻,他就在生死兩界間隙,那輪回海中,望見一頭三足冥烏,正拖拽著一條血色玉鉤,飛淩而至!

    ※※※※

    蒼茫神國之內,在莊無道的身前,那誅天魔主的口中,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眼神與他之前隕落的分身差相仿佛,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那血幕,看著那名為莊紫氤的劍侍,安然無恙的從那平等天內走出。

    至於他的那具玄陰,卻是完全不見蹤影——

    此時的誅天,是既震驚於自己的分身戰敗,在短短不到二百個呼吸內,敗給了一個莊無道的區區劍侍,也心驚於自己的分神真靈,被徹底斬滅,不能回歸本體。

    分神隕滅,魂傷反噬,甚至影響到了那相繇法相。身形遲純,被那五爪金龍,連續三次拍碎了頭顱。

    若非是這尊相繇法相有著九頭,有九條性命,九頭不斷則可無限再生,此時就被這金龍真形直接拍散,

    無遐分心太久,對麵任山河的劍,就已驀然暴起。轉守為攻,氣勢之烈,全不遜色與先前他突進之時。

    若隻是這一位蒼茫魔君,也還罷了。可此時那莊紫氤卻是一步步踏足行來,走向了他的身後。

    之前不覺得,可此刻的誅天魔主,卻覺這劍侍的每一步,都帶著一股特殊的韻味,暗合天道。

    腳下每一個落點,都恰是隱隱指向了他的破綻,可以以這方位為基,發動對他致命一擊。

    使誅天不得不全力防備,神念殺伐,劍意交鋒,使得他的前額,布滿了細碎冷汗。

    之前他可以不在意此女,也不認為這莊紫氤是個威脅。然而此時,當莊紫氤在二百息內斬滅他的分身,除去他的分神真靈之後。誅天魔主,卻不能不給予此女,十二分的忌憚,

    元神之內傷勢不輕,這任山河與莊紫氤聯手,已經也有了與他正麵抗衡之力。

    自己這邊形勢,應該還是占優。今日雖是折損了一具身外化身,可另一具分身,仍是坐鎮於這蒼茫神界之外,指揮那諸多魔修,攻打著蒼茫神國。這是他出於謹慎起見,為防萬一,並未一次性投入全部的力量。

    此時似乎已別無選擇,他若欲破掉滅這蒼茫魔主的神國,隻有盡快讓那分神,遵循著他的意念,全速趕來。

    玄陰化身沒有實體,隻需有玄陰癸水,就可凝集肉身。故而能神出鬼沒,遁速超絕。隻需再有十個呼吸時光,自己的另一具癸水分身,就可出現在他的身側。

    然而莫名的不安,充斥著他的心靈。他今日最大的依仗,就是三身不亡,也不死不滅。

    可那具玄陰化身,卻死得蹊蹺。

    不過這蒼茫魔主,已沒可能再次施展平等天,這神界之內也已千瘡百孔,正魔諸教的大修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將神界內的這座寰宇滅劫劍陣徹底夷平!似乎無需多久,就可抵定戰局。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他居然還有需指望星玄界這些正道大派鼎力相助之時——

    猶豫不決,誅天卻又這道途之爭,實容不得半點退讓!

    今日的他已輸不起,為了凝聚魔神位格,他已投入了太多,耗費了太多的時間與物力。

    一旦不能得償所願,那麼不止是神道之途斷絕。便是自身的修為,也要受影響,很可能幾萬年內,都不能再有寸進。

    那也就意味著,自己注定了要重入輪回——

    甚至重入輪回都不可得,在這之萬年中,他結下了太多的仇怨,有著無數的敵人。

    自身若停頓不前,那麼他這些仇敵,遲早會有一日超越於他之上!

    無瑕分心太久,對麵‘任山河’的劍影連綿不絕,一波強盛一波,使他窮於應付。爆發出來的戰力,絕不遜色於誅印象中的無明與任糜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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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0 02:34:01
第一二一零章 形勢逆轉

    若境界相等,這蒼茫魔君多半能淩壓於他們四人之上。實是星玄界這百萬年來,天資第一,法域成就最高絕者。

    不但是劍道高明,那術法亦是絕頂一流。不用則已,每當使用之後,就必定能大幅度的扭轉戰局,武道與術法,配合無盡,將他逼到近乎左右支拙的境地,難以應對。

    更使人不解的是,明明是劍法雙修,然而他眼前這位,卻無半點的劍意不純。

    以天地萬物為劍,氣量恢宏浩大,勢吞天地!

    那莊紫氤此時也終於停住了腳步,不再走動。然而給他的壓力,卻比之前身影移動之時,還要更為驚悚。

    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意,始終遙指著他的精神核心。一前一後,隻要他稍一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罡風席卷,元靈爆亂。二人交手引發的餘勁,已經擴展到了整個神國。

    除了被寰宇滅劫劍陣鎮壓的地域,其餘一切都處於混亂的狀態。任何登仙境以下,都無法這神界之內存活。

    法則玄意之力,在近距離之內,可將任何非法域的登仙修士,直接震散元神

    二人繼續交鋒,一瞬間就是百擊,節奏遠遠快過第一次交手之時。玄術神通都已差不多用罄,那誅天魔主在洛輕雲的牽製之下,不敢全力以赴,莊無道同樣需得保留些因果之術應變,。

    若論玄術神通的數量,他勝過誅天近倍,然而後者修為遠高於他。有時候對方打出一個玄術,他這裏卻需數個玄術才能化解抵消。

    整整持續了十個呼吸之後,莊無道劍勢才終於漸漸減緩,再無以為繼。

    誅天這才心神微鬆,輕舒了一口氣。這短暫的時光之內,他已是渾身冷汗淋漓。宗師風範,幾乎蕩然無存。

    仙修體潔,是不漏之身。本不會溢汗於體外,隻有壓力過大,消耗過巨時,才會出現這種普通人的表症。

    好在他已撐過了最艱難之時,自始至終都沒給這二人半點機會。

    可就當誅天魔主再望任山河之時,卻隻見這位魔君的臉上,卻並無半點的失望沮喪之情。非但沒有,反而是眼含笑意,是那種計算得逞,成竹在握的意蘊。

    不對!很不對勁!

    誅天魔主的心內已隱隱感覺不妙,盡管一切都還在水麵地底下,他卻已察覺到危險。

    且今日的種種,怎麼看都不似能得償所願的情形。

    眼前這位‘蒼茫魔君’,分明是有備而來!

    回思他闖入蒼茫神國之後的所有的經曆,可見對方的手段,無不都是針對自己布置。

    這並不出奇,任山河既然要開辟神國,又豈能不知他的真正對手?無論如何,自己這位誅天魔主,都必定會全力阻攔不可。

    而此時的任山河,也確實展現出了與他一爭高下的實力!

    可問題是,這蒼茫魔君明明有更妥當的方法,明明可尋一個隱蔽之地完成這一切。

    明明可在他出手阻攔之前,就能完成神界構造,徹底阻住他的登神之路——

    可這任山河,卻偏偏是選擇了在望乾山,在眾目睽睽之下開辟神界!

    之前他不曾有疑,是因出手之前,從未將這任山河放在心上。一個後輩小修,就敢於他爭奪道途?真是不自量力

    更有足夠自信,三頭相繇之身,使得天仙境以下任何修士,都難將他殺死。

    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想過會有人會針對自己設下陷阱,設計伏殺。

    可當這層迷蒙了他神智的迷霧,被他洞穿捅破之後,卻覺是疑點重重。

    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忽然充斥在心頭。

    方才的這波劍潮也不對勁,與其說是這位的反撲,倒不如說是在幹擾他的思緒,阻截他逃離——

    之前誅天元神不曾有半點的異樣,此時卻心驚肉跳,氣血潮湧,幾乎難以自已。

    這樣的感覺,非常奇怪。若然此戰有凶險,那麼在他決意動手之前,心中就該!出警兆才是。

    到此時才感受到危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天機淆亂,有人特意鎮壓住了天命氣數,使這一切,逃出了自己的元神感應。

    這到底是意欲何為?真是欲在此布局,將他圍殺。

    無數的疑念,頓時從誅天魔主的心中騰起。一剎那間,他的意念之內,就掠過了無數的可能。

    最後腦海之中,就閃過了三個人名——太幽!敖如海!靈威聖!

    這是一直以來,星玄界使他忌憚三分,也一直都防備有加的三位至強者。

    若然這蒼茫魔君開辟的神國,隻是一個陷阱,一個誘他離開九玄界的陷阱。那麼今日自己,隻怕難得生還——

    如此說來,主動進入這蒼茫神國,可能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失策。

    這些念頭,才剛在誅天魔主的腦海之內掠過,隨後就已臉色煞白一片。

    隻聽那太幽上仙的聲音,遠遠傳至,帶著無比的憎恨與快意。

    “誅天!兩千年前你對我妻兒出手之時,可曾想到過會有今日——”

    誅天魔主並無心思答言,他已遙空感應,自己的那具正趕來身外化身,此時已落入到了最危險的境地。

    三頭相繇,三體不死,永生不滅,這是他仗以橫行星九二界,獨力抗衡星玄界三大巔峰靈仙的本錢。

    然而此時,誅天魔主卻覺心中冰涼一片。

    那是三足冥鴉,而且是一隻掌握了頂尖咒器,足可誅滅他分身真靈的三足冥鴉——

    是了,他已知道自己的分身真靈,是因何而亡。是三足冥鴉!他早就得知,這位蒼茫魔君的身邊,有著一頭純血的三足冥鴉作為靈寵。

    為何就未想到,任山河的這頭神獸靈寵,正是克製自己的分身隻術?

    再望附近,誅天魔主的心緒,更是沉入到了穀底。周圍的寰宇滅劫劍陣,已經在他不知不覺中更替變幻。

    這劍陣他認得,乃是太幽七截劍陣,覆蓋三千丈方圓。恰是將他的四麵八方,全數鎖死。

    就在他的對麵,太幽第七徒衡天散人,正笑著朝他一禮。

    “太幽門下衡天,見過誅天魔主!”

    ※※※※

    同一時間,在這蒼茫神國之內,月庭一道青竹劍光將九陰魔教魔督沙天門迫開之後,就已暫時停手,不再向那寰宇滅劫劍陣之內突破。而是神情愣愣的,看著遠方。

    對方停手,那沙天門也無了繼續纏戰之意。他之前雖是數次受挫於月庭之手,可其實也不算是什麼不可化解的仇怨。

    今日阻住了月庭,使之不能如願破滅這蒼茫神國,已經是出了一口惡氣。甚至不止是出了惡氣這麼簡單,很可能之後星始宗之後數萬年內,都將處境艱難,甚至有滅亡之危。到了此時,他已心願得嚐,自然就不為己甚。

    其實再戰下去,他也不是這位的對手,哪怕是有著這蒼茫魔主神力的加持,可這道業根基之上的差距,依然難以抹平。

    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極其不易。能得出時間喘息一二,自是樂得如此。

    於是也同樣轉過了身,看著那後方情景,沙天門的眼中,亦是閃爍著異澤。

    “果然是太幽散仙!看來今日,月庭道友你,怕是難以如願。星始宗的大劫,即將來臨。平等天與三足冥鴉,星玄龍城這次敢豁出去,與太幽聯手,就不奇怪了。”

    那誅天魔主三具分神,隻需逃出任何一具,都將安然無恙,可以輕鬆重聚真靈。

    可這蒼茫魔君,不但是先粉碎了誅天魔主的一具分身,更以三足冥鴉,使其後路斷絕。

    看到了希望之後,那星玄龍城豈能不全力以赴?

    月庭聞言一聲輕哼,臉上已恢複了平常顏色:“我隻想問,今日這任山河之謀,你沙天門是否也盡數知悉?”

    “怎麼可能?”

    那沙天門哈哈大笑:“那任?河逃亡六十餘年,使諸教無可奈何,豈能不知事機不秘失其身的道理。再說請動沙某的,也非是這位蒼茫魔君,而是星玄龍城!”

    說完之後,又語氣一轉,一聲唏噓:“那時隻道是龍族一脈要還他人情,卻沒想到著幾家,居然是欲做下一件如此大事!太幽!敖如海!靈威聖!那位在眾目睽睽之下開辟神國,一應所為,居然是為了這一位。嘖嘖——,如今你們星始宗還算好,隻需退走就可。那位誅天魔主,今日怕是要有隕落之憂。一日之內,連折兩位魔道大能,卻有一位絕代魔修崛起於世,看來這片天地,再難安寧。”

    太幽與龍族,代表的絕不止是他們本身。還有崆峒仙盟,以及當世數十位受過太幽恩德的散修大能,光是散居各處小洞天的靈仙境散修,就有二十餘位。

    而星玄龍城,則是更強橫勢大,龍變妖森近三成妖修,都聽其號令。加上之前的那位木仙,整個龍變妖森都已站在了任山河這邊。

    這二者插手,與蒼茫任山河及無明合力,已是足可與星始宗及雪陽宮元始魔宗幾家對抗,甚至反過來壓製的實力。

    而也就在他話落之後的剎那,虛空中幾道青光,從太虛海外橫空而至。

    虛空海中的那隻重明神鳥,卻出人意料的未曾出手阻攔。反而是主動讓開,任這幾人突入到了蒼茫神界之內

    而那寰宇滅劫劍陣,也未有絲毫反應,使這幾位靈仙修士,在神國之內輕鬆立足。

    “太幽門下衡雲!”

    “太幽門下衡道!”

    “太幽門下衡靈!”

    “太幽門下衡鬆,恭賀蒼茫魔君,今日得證神主大道!今日來遲,還請魔君恕罪!”

    又有幾道黃光,緊隨其後,撞入到這萬裏神界之中。一聲狂放的大笑,也隨後震蕩著神界內外,使人耳膜幾乎裂開。

    “星玄龍城敖原,合同我族十七位靈仙境道友,奉郡主之命前來,為蒼茫魔主護法!此刻之後,再敢犯此神國者,殺無赦!”

    又有一個清朗之聲,隨後響起:“郡主有令,今日我等三家在此,共誅魔主誅天!無關之人,可請退開!”

    這本是搖搖欲墜,虛空胎膜破碎了將近兩成,幾乎已無力恢複的蒼茫神界,到得此時,竟赫然是再次固若金湯。

    隨著這衡雲,衡道,衡靈,敖原等十幾位靈仙境與法域登仙到來坐鎮,整個蒼茫神界除了寥寥幾位絕頂強者之外,都在短短不到二十個呼吸內,就已被掃蕩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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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一章 事不可為

    這情景月庭早已料到,並不意外。然而他臉上的神情?卻仍難免變化,陰沉似水。

    “這片天地,再難安寧?我亦深以為然。不過沙兄,這蒼茫神國一成,我星始宗固然是首當其衝,可對於你們九陰魔教而言,又有何好處可言?”

    “道友說笑了,為何一定要好處才可?沙某難道就做不得損人不利己之事?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豈能反悔,月庭道友莫要再浪費口舌。”

    沙天門笑著道:“再者我看情形,也沒道友你說的這麼嚴重,這三百萬年來,兩界中成就魔主之位的,也有三四位。可這幾人,往往都是在萬載時光內,就把神界遷往他處。池塘太小,容不下大鱷。所謂的神主,隻是此界過客而已,月庭道友何需太過在意?”

    “原來沙兄你,是如此看法。”

    月庭微一招手,將那九口青竹飛劍,都召回到了袖中:“可在我看來,這任山河不同,絕不同於過往三百萬年中那幾位神主。之前我曾推算過去未來,隻看到無盡的災禍,鮮血蔓延整個星玄修界。一旦災禍起時,你們九陰魔教,隻怕未必能得幸免。隻望那時,沙兄莫要後悔今日。”

    “後悔?後悔什麼?沙某隨時就可飛空虛度,離界他去。此界後續之事,與我何幹?借用人間一句,我走後哪管那洪水滔天?”

    見對方已無戰意,沙天門也同樣將身邊幾件法寶兵器收起,鬆開了戒備,而後自嘲一哂:“再說事已至此,即便沙某已生悔意,也再無能為力。莫非月庭道友以為自己,還能有力回天?”

    月庭一陣沉默,無言以對。崆峒仙盟與星玄龍城的仙修,都已經傾巢而來。哪怕沒有了沙天門,他們攻破這蒼茫神界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至於那位誅天魔主,更已是陷入到了死地!除非是再有一位,能夠與他月庭,甚至是無明比肩的絕頂強者出手,否則絕無半分可能,使那位逃脫升天。

    且在星始宗而言,也無立場去救助那誅天。此時掌握正道牛耳的,終究還是赤神宗,而非是星始宗。

    兩界征戰億萬年,各教各宗皆仇深似海。此時助其一臂之力,隻會招來眾怒。

    哪怕是星始宗本身,也有許多弟子,樂見這誅天隕落。

    悠悠一歎,月庭直接一個跨步,就踏出了虛空之外。走得極其灑脫,絕不拖泥帶水。不等那寰宇滅劫劍陣驅逐,就主動離開了這蒼茫神界。

    今日這一戰,他已輸了。放眼整個戰場,星始宗已無扭轉戰局之力,那就無需再戀棧不去。

    隻一句讚歎聲,在這神界虛空中,縈繞不散。

    “請任魔君聽清,我月庭生平絕不服人,然而今日,月庭卻願對魔君你說一聲佩服!七千載修道,汝是吾生平所見第一人——”

    那沙天門眯起了雙眼傾聽,而後一聲大笑,同樣一個拂袖,緊隨月庭之後,離開了這蒼茫神國。

    今日這一戰了結之後,誰又能不對這位生出佩服之情?以登仙境之身,一戰決定下星九二界未來幾千年修界大勢,一戰了結魔舍離與誅天魔主兩位魔道梟雄性命。

    曆數這三百萬年以來,誰人能有這樣的壯舉?

    ※※※※

    距離望乾山四十三萬裏外,血尊任糜也同樣停住了遁速。本就略顯蒼白的臉上,更無絲毫血色。

    整整十七個時辰,從曇誓魔天開始。全力而為,不曾有絲毫的停滯,在同境強者的全力攔截之下,突進上千萬裏。各種樣的靈寶,各種樣的符籙,一切能橫穿太虛的遁術遁法,一切能擊退對方的手段,都已用盡,

    可到得此時,血尊任糜已再無絲毫的戰意。似乎之前的奮戰,搏殺,纏鬥,隻是一場夢一般虛幻不實。

    隻能遙望著四十三萬裏外的望乾山怔怔出神,品味這失敗之後的苦澀滋味。

    前方大約一萬裏外,就是那無明。此時這位與他糾纏了數千年的對手,仍未放下戒備警惕之心。眼神專注的望著此方空域,元神氣機籠罩?周圍數萬裏每一個方位,不使他有機可乘。手中托著的先天五行雷玉,也在繼續積聚著五色天雷。

    ——這是在對他任糜明示,這位與他齊名的絕代強者,仍將傾盡一切來阻攔。要想從此突破,除非是這無明的屍骸之上踏過!

    任糜看不到絲毫的希望,滿身無力。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無明全力阻截下,在誅天魔主隕落之前,趕至那蒼茫神國之內。

    那位同道魔修的命運,已然注定,無可挽回——

    “真沒想到,那位的真正目的,居然是為引出這位誅天魔主。”

    聲後處傳來了一聲唏噓,那是幽幻聖教之主駱神山:“之前還覺此人蠢不可及,自大過頭。然而此時再看,這位的所有布置,卻都是大有講究。便連望乾山這個方位,也是絕佳!”

    此處不止是靈脈充裕,足可支撐住那九天都羅太虛神霄陣與寰宇滅劫劍陣。位置也恰是離元始魔宗七千萬裏,本分曇誓魔天九千萬裏,周圍的靈界通道也已斷絕,乃是任糜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十二個時辰內趕至的方位,

    距離九玄魔界的‘補天道’,也同樣遙遠。強如誅天,以整個九玄魔界的資源,也隻能帶領著其實位靈魔與百餘位九階魔修的抵達。

    若是距離‘補天道’再近一些,若是誅天魔主能將更多的部屬投入此戰,必定不會麵臨這隕落之局。然而在此之前誰能想到,正與星始宗纏戰的蒼茫魔君,會忽然想到開辟神國。

    除了距離較近的星始宗之外,其餘的幾家,誰都沒法做出充足準備。

    這布局巧妙,正大堂皇,這誅天魔主的情形,也應是與之前魔舍離同樣,是不能不戰,不能不主動踏入任山河陷阱的境地。

    實在是讓人佩服,整個過程,大半皆是陽謀。若那任山河針對的對象換成是他,換成是血尊任糜,結果也不會有太多不同。

    “若無其他變化,此戰之後,這位誅天魔主算是徹底完了。這世間再無誅天魔主——”

    任糜卻是麵無表情,深深看了眼那處方向,尤其是發生在虛空海中那場大戰。而後一聲輕哼,徑自轉身就走,

    那駱神山微覺意外,神情詫異的看了過去:“血尊這是意欲何往?”

    話音出時,駱神山就覺自己這問題,問得有些蠢了。

    既然那誅天隕落在即,那麼此時他們在此繼續停留,又於事何補?就隻能看著太幽幾人逞威,看著誅天隕落,何必?

    “此時大局已定,你我留此何益?”

    血尊任糜淡淡的回了一句,並未有停留之意:“這次回歸元始神山,任某會動用元始魔令。屆時還請駱兄,繼續幫襯一二。”

    “元始魔令?”

    駱神山挑了挑眉,所謂的元始魔令,也就是元始魔宗上下,甚至整個北方魔域,都全數動員。

    大約三十七萬年前,星始宗全盛時率諸教北伐,激戰四十餘年,最後由元始魔宗統帥北方諸魔宗合力擊退。那時北方魔域中大半魔道宗派都有誓言,願聽元始魔令號令。

    而這樣的令牌,元始魔宗內隻有最後一枚。

    他其實已不願扯入與那人有關的一切,今日一戰已經足夠讓他戒懼,敬而遠之。不過此時在任糜麵前,自然不便明言。

    忽然想起一事,駱神山幸災樂禍的一笑:“對了,還有一事。你們那位太陰聖子。在任兄動用元始魔令之前,最好是及早處置為佳。”

    任糜的遁法,卻無半點凝滯,依然穩定如故。隻目中的殺意,這刻已化為了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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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二章 無聲微笑

    在任糜之後一百一十萬裏處,皇玄夜卻是一臉惶惑不解的,看著那秦殤魔君。此時著位,竟然是駕駛著他們腳下這艘元始碎神梭轉過了方向,開始往北方原路返回。

    這次因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元始魔宗並未舉宗上下全數動員。隻是聚集了五十餘位靈境魔修,還有一百餘位法域九階及散仙,前往望乾山。

    前者可跟隨任糜,通過曇誓魔天的虛空通道前往,而後者則是同乘一艘元始碎神梭,以虛空之法全力挪移。

    可卻因無明與赤神宗全力攔截之故,都未能如願。曇誓魔天前往望乾山的虛空通道,早已被任山河遣人截斷。也沒法在赤神宗幹擾之下,利用附近的幾個出口。

    至於這艘元始碎神梭,雖是不惜損耗,在十幾個時辰內,連續挪移了近七千萬裏,可依然還是看不到望乾山的影子。

    最後這百萬裏距離,反而是最難以突破。

    不過這次無明雖是出動了整個赤神宗的力量攔截,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

    可見大多數的赤神宗修士,並未盡心盡力。其餘如乾天宗,五行神宗這幾家,參與的程度有限。皇玄夜有十成把握,隻需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就可抵達望乾山下。

    可為何,明明是情勢一片大好,秦殤魔君卻要中途折返?

    “秦殤師叔,這是為何?我感應那任山河的神國,似還未完成——”

    還未完成,卻也未曾破碎。不戰而退,這是何道理?

    那秦殤正是低著頭若有所思,被皇玄夜驚醒之後,便神情淡然的掃了過來。

    “此事不是你該問的,此戰行止,我與任師弟自有計較。要知你現在身份,已非是元始聖子,莫要管得太多。我若是你,就該多花些時間,好生研習那太陰神輪經。”

    言語冷漠平靜,不含半點感情。既非是訓斥,也非是告誡。

    皇玄夜氣機滯了一滯,還想再問個究竟清楚,卻忽的的又心生驚意。

    這秦殤看他的眼神,並隻是冷漠而已,到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

    還有周圍,其餘幾個靈仙境的長輩,則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他的目光。偶爾投過來的視線,也多是含著憐憫,嘲諷,惋惜等等——

    胸中微涼,皇玄夜再不敢多問。勉強沉住氣,麵上裝出了失望不甘之色,盡量不顯異樣的俯身一禮告退。

    而當他返回自己的靜室之內時,卻是第一時間,就在自己的房屋之內,布下了一個陣盤。

    這是早年收集得來,最頂級的一個幻陣,出自上界一位金仙在手。可以掩蓋住這靜室之內的一切,哪怕是強如秦殤魔君,也無法察覺此間的異常。

    而後皇玄夜,就又將一麵銀鏡取出。隨著他一串靈訣打入,那銀鏡之內,赫然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藏在濃霧之中,朦朧看不透究竟。

    “太陰魔君?這可真是稀客。我還以為這麵鏡,皇道友你是定不會使用了。”

    笑聲傳來,那人略含調侃之意:“不知皇道友尋我,是有何事要用到我劍衣樓?按照前約,一千顆九階蘊元石換一個消息,二十枚下品仙石,我藏鏡人可以為你做一件事。不過卻需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想必道友,也會量我等之力而為?”

    皇玄夜麵色平靜,定定的看著鏡內,似要將那濃霧洞穿,洞悉此人的真實身份。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放棄,語聲冷凝:“我想知道,此時的望乾山,到底發生了何事?”

    眼前這位,乃是星玄界新近崛起的‘劍衣樓’的首領。是一個專營情報消息的組織,偶爾也會接下刺殺刺探尋物之類的委托。

    據說是源自於五千九百年前就已覆滅的靈鏡宗,可這幾千年來都在潛伏,也從未有人聽說過這勢力有什麼活動。

    直到近幾十年內,才漸漸興起,被修界之人得知。

    這麵銀鏡,乃是他十幾年前偶然得之,據說是能夠在任何情形之下,都可安全聯絡外界。

    <>原本也以為是自己一輩子都用不到,可這一次,這麵銀鏡可能是他唯一了解自身處境的渠道。

    “望乾山?那邊這麼大的動靜,皇道友居然還未得知?”

    那藏鏡人明顯極其意外,不過語中卻還以戲謔之意居多:“雖說此事,諸教還壓著消息,傳播開來還需一寫時間。不過以魔君你的身份,居然到現在都還不能知曉詳情,這可真讓我不解,驚異,也疑惑。這到底是你們元始魔宗消息閉塞,還是不願魔君你得知?”

    “廢話少說!”

    皇玄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不過眼中更多的卻還是陰霾。渾身如墜冰窟,那不詳之感,也越來越是濃厚。

    “那望乾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嗯?罷了,你們元始魔宗內的事,本人並無興趣,也無意深究。不過這條消息,卻需十顆下品仙石,必須立時交付。畢竟是可能礙著那一位——”

    見那皇玄夜麵無表情的將十顆仙石丟入鏡中,藏鏡人這才滿意一笑,後麵的言語也立時止住。

    “半個時辰之前,蒼茫魔君任山河,聯手星玄龍城,崆峒盟太幽上仙,在他神國之中伏殺誅天魔主。據說赤神宗,與龍變妖森亦曾參與其內。不過後麵這一條到底是真是假,仍難證實。我隻知不久之前,那誅天魔主已經陷入絕境,血尊任糜與月庭上仙見事不可為,已經提前撤離——”

    皇玄夜先是楞了楞,而後口中‘噗’的一聲,一口殷紅色的鮮血吐出。

    眼神茫然,口中呢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任山河,怎麼可能辦到——

    一個魔舍離不夠,如今還要加上一位誅天魔主麼?也就是說,他那個死敵,在一夜之間,就使得兩位魔道大擘隕落?

    來臨之前,他也曾想過,那任山河在望乾山眾目睽睽之下開辟神國,很可能是別有用意,有所圖謀。

    可哪怕給他一千個腦袋,他也絕不可能想到,這位居然是膽大包天到,欲對誅天魔主出手!

    那可是誅天魔主!與太幽,無明,任糜並肩而立的存在,當世最絕頂的靈仙境強者!

    而這任山河,不但是在望乾山針對這位布下了死局陷阱,且已有了成功的可能,大勝在望。

    那麼他皇玄夜怎麼辦?這鼎爐魔種,又該如何解決?

    那任山河做下如此大事,有了這般的勢力——此時哪怕是他的師尊,元始魔宗之主任糜,在麵對這位時,隻怕也要忌憚三分吧?

    若再任那人修行個千百年時光,這為會成長為何等可怕的存在?

    難道真要如任糜與秦殤所言,去轉修太陰神輪經?

    不對!

    皇玄夜想起了秦殤魔君之前的神色言語,而後心中更是一陣心涼。

    那個模樣,那個言語,可不像是真欲他轉修這門功法的摸樣。為何又要隱瞞消息?是怕他得知之後,別有想法?

    心魔紛起,無數的念頭,無數的想法,在皇玄夜的腦海之內轉過。越想越是憤恨,心情低沉不甘,更恐懼惶然。

    皇玄夜心知這是那魔種開始爆發的征兆,卻完全無法控製。此刻的他,已經徹底失去了鎮壓心魔的能力。

    直到藏鏡人低沉的笑聲想起,再次將他驚醒過來:“看來皇兄確實情形不妙,日後可要多加小心了,否則恐有性命之險。可能皇兄不願聽,不過這卻是本人肺腑之言。我這裏就先告辭了,希望日後有緣再見——”

    然而語聲未落,就已被皇玄夜打斷;“如今我在元始碎神梭之內,距離望乾山一百五十萬裏,若想要從此處脫身,不知你們劍衣樓能否協助,需付出多少仙石?”

    那藏鏡人聞言,頓時一陣沉寂。不知是否錯覺,皇玄夜隻感覺對方在笑,而且是笑的分外得意。

    良久之後,藏鏡人方才出言:“恕在下愚昧,有些不解。皇兄之意,難道是想?在那秦殤魔君的眼皮底下逃脫?”

    “正是如此!”

    皇玄夜一聲冷哼,既然這話已說了出來,也就不再遮掩忌諱:“隻要你們劍衣樓能夠辦到,那麼我皇某,願付出百枚下品仙石!”

    “百枚仙石?“那藏鏡人依然在笑:“少了一些。在我看來,此時此刻,無論任何代價,魔君都願承受可對?”

    皇玄夜的瞳孔一縮,而後麵色就恢複了平靜。麵對這樣的老狐狸,任何虛言誑語都是無用。生死決於人手,不被狠狠敲詐一筆,絕難令這位滿意。

    此時他心中反是現出一絲希望,至少這藏鏡人,並未直接拒絕——

    而此時就在鏡中的世界,藏鏡人正無聲微笑。

    眼前的這顆魔種,已可收官!

    ※※※※

    就在血尊任糜轉身撤離之時,無明終於能分出了一絲心神,觀望那望乾山的方向。

    自然此時他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在注意著任糜。知曉此次莊無道圍殺誅天魔主的成敗,就取決於他能否將這位血尊,牢牢阻擾在戰場之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望乾山,魔舍離,這所有的一切,都隻為最後能引出誅天。”

    語含讚歎,事實是此時任何的言語,都難以盡述無明胸中之驚佩。

    “師兄——,此戰之前,你可能想到。無道師弟他,會有如此能為?會有這般成就?”

    無珩的魂火,也在熊熊燃燒,心緒之激蕩,完全不遜色於無明。以至於此時,他的魂質火焰,完全無法遮掩這波瀾動蕩。

    “是不曾想過,在我看來,他這一戰能夠保得蒼茫魔軍不遭大損,能夠周全住自己的性命,就已很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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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三章 補天神液

    昨日之前,又有誰能夠想到,莊無道能先滅天星宗,後誅魔舍離,最後甚至要將這誅天魔主,也圍殺於其神國之內!

    一環套一環,最終清掃了所有的障礙,一舉登上此界一方霸主之位!

    此時的莊無道,借助蒼茫魔主之身,還有那支龐大魔軍,星九二界最強者中,已經有了他一席之地。

    今日之後,這位就將以棋手的身份,站到星九二界的棋盤之外。

    可惜,那是在魔道之中,有了這樣成就——

    “此戰了結之後,無論如何,我都會試著挽回這一切。”

    無明看著自己的一雙手,眼神暗晦自責。就是自己的這雙手,將這位本該是赤神宗幾百萬年來最出色的門人,推入到了魔道之中。

    當心願已償,當自己謀劃的複仇即將將收獲果實,無明卻發覺自己現在心中,更多的是悔與恨。

    “我早就說過,你遲早有一日會後悔當初。”

    那魂火之內,傳出了一聲輕歎:“不過無明,你可已準備好了承受這代價?此事上界必定會追究。要想挽回,又該從何著手?”

    事到如今,已非是他們能掩蓋得住,上界本宗絕非聾啞,必定會有察覺。

    而要想將這一切都全數抹平,也勢必要借離塵本院之力不可。

    無明身為禍主,那時必定要承受重責。

    無道師弟天資蓋世,潛力無限,將這樣一位出色弟子逼入到魔道,本院怎可能不為之震怒?

    “這是自然!自己做過的事,那就需自己承擔。至於後果,我隻知此時若不這麼做,必定會悔恨抱憾終生,愧對師門。”

    無明神情坦然自若,負手身後:“至於現下該從何處著手,以我之見,不妨雙管齊下。怕是要先勞煩師兄,尋覓為他驅除淨化魔元之法。至於師弟我,當務之急,是先與無道師弟談一談。”

    “淨化魔元麼?”

    那無珩一聲呢喃,而後再次歎息:“也罷,就按你之言行事。不過也需他有這意願才好。總之你我,盡力而為——”

    他心中卻是不抱太多希望,若無法師弟他隻是單純的魔修也還罷了,淨化魔元並非難事。

    然而如今的他,卻已是魔神神主。被億萬信眾信奉挾製,想要令無法師弟他重歸正途,談何容易?

    要想完美的處理此事,那麼無論如何,都必須求助於離塵本院不可。

    ※※※※

    而此時在望乾山上,卻正是一片嗡然。有能力窺看那神界動靜之人,正是目瞪口呆。那些法力不足,修為弱一些的,也已從周圍同道那裏,得知了虛空海外的戰局變化,

    “那是誅天魔主,魔君大人竟然是在此處布局伏殺誅天魔主!”

    “這可是九玄魔界的魔道至尊,大人他這是——”

    “以開辟神界為誘,迫使那誅天魔主,不得不進入險地麼?”

    “不知能否成功?怕是勝算不高吧?那位畢竟是絕頂一級強者。”

    “似乎已經成了》你看那些正道仙修,都在撤離。若非是時局已變,主上他勝算已定,這些人如何肯甘心退走?”

    “我看不止是那些正教修士,便是那些九玄魔界的魔修,似都已生出退意。”

    “居然請動了星玄龍城與崆峒仙盟,有太幽上仙截殺,那位隻怕是要下場淒涼。”

    “也就是說,那位誅天魔主的隕落,已成定局?”

    “今日這一戰,可真是風起雲湧,一瞬百變,讓人膛目結舌。”

    “先誅魔舍離,後除誅天魔主,我們這位主上,可真叫人佩服。今日已成神主之位,又有阿鼻平等王庇護。隻怕再過個幾百年時光,這位就是星九兩界,古往今來第一魔頭!”

    “看來這天下,已變局在即。這修界之中,免不得腥風血雨。”

    “這不正是我等的用武之地?跟隨這位魔主,豈會吃虧?”

    不止是這讚歎感慨聲,此刻從天空俯視,?見那望乾山巔到山腳處,甚至有數以千計的修士,遙空禮拜。

    被蒼茫魔主的浩大神力感召,口中念念有辭,麵現歡喜之色。

    莊無道卻還不知神界之外的變化,也不曾在意望乾山中,他那些部屬的議論。

    此刻他的眼前隻有那誅天魔主一人,意念專注,不敢有絲毫的分心。

    雖說已勝券在握,隻需再有片刻時光,就能收獲享受那大勝後的甘甜果實。

    可畢竟這一戰還未了結,他不願在這最後關頭出現疏漏,以至於最後功敗垂成。

    尤其需防範誅天魔主的因果遁法,這牽扯了莊無道絕大部分精力。

    如今在場也隻有他,能夠真正阻攔住誅天魔主的逃離。

    在這短短不到半刻的時間,他就以因果之術,與誅天交鋒十數次。雖將後者成功逼退,可本身傷勢,卻也日漸沉重。

    與誅天魔主爭鬥的主力,也已經換成了衡天,衡雲,衡道,衡鬆等人。兩位靈仙境,三位法域登仙,加上兩位散仙,結成的太幽七截劍陣,正與誅天相持不下。

    劍光千重,四麵席卷,並不抵禦纏鬥,而是頂著誅天急欲突圍的壓力,以攻對攻。

    這些太幽門下,極其的清醒。知曉麵對誅天魔主這樣的遮天大能,隻單純的防守無用,遲早會被其尋出破綻。隻有攻敵之必救,打亂這誅天的步驟,才能拖延更久時間。

    七人也不惜自己的性命,每每都是豁出一切,隻求以死換傷。欲以自家的這條命,換得誅天魔主無力再戰或者重傷。

    此時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刻時光,這太幽七截劍陣,確實暴露出了不少破綻,也被誅天抓住了數次機會,

    不過在劍陣之外,還有莊無道,還有洛輕雲,還有一座寰宇滅劫劍陣。

    即便這些都被誅天突破了,敖原以及星玄龍城等十七位靈境妖仙,也不會給這位半點機會。

    而此時在神界外圍,局麵已經在逆轉。這次神國之戰,龍族來的可不止是這區區十七位靈仙,崆峒仙盟也不僅僅衡天,衡雲等人到場。

    此外平等神教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觀。整整十七個時辰之後,那些人再怎麼裝聾作啞,對他這新任魔督再怎麼看不上,也不可能不拿出一點反應。

    尤其是在此刻,他即將踏著誅天魔主的屍骸,走上這片天地中最強者之列的時候。

    隻要不是太蠢,這些人都需拿出反應,以息他之怒。

    事實是此刻還有高達六十餘位靈仙境在神國之外,雖未直接參與進來,卻已給了星始宗及九玄魔界那幾家足夠的牽製。

    使的正道諸宗的修士,已經不得不被在龍城的警告之後,被迫撤離。

    如今他們隻需等待太幽上仙三人,圍殺了誅天魔主的化身之後趕來此間,這一戰就可徹底結束。

    似乎也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那誅天的臉色鐵青,此時意念是戾意如狂,殺意如濤。神意殺伐,用盡了一切手段,瘋狂的衝擊著周圍的銅牆鐵壁。

    而更使這位心悸的,是此時不止是星始宗之人開始撤走,便是他從九玄魔界內帶來的那些魔修,居然也都在尋機退離,有星散逃遁之勢。

    忽然肅立,誅天魔主的口中,發出了一聲長嘯,

    “爾等聽清,本座以性命起誓!今日此間無論是誰,凡能助本座一臂之力者,必傾盡所有,助其得我教補天神液,洗化仙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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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四章 九天息壤

    “爾等聽清,本座以性命起誓!今日此間無論是誰,能助本座一臂之力者,必傾盡所有,助其得我教補天神液,洗化仙軀!”

    聲震太虛,整個蒼茫神界周圍都可聽聞。莊無道聞言亦不禁為之動容,顯出異色。

    不明這‘補天道’究竟根底之人可能聽不懂,他卻知這位誅天魔主言中所指的補天神液,應該是指補天道的補天神池。

    補天道補天之缺,這是一個不遜色於離塵宗的教門。本屬道門一支,後來漸漸走向極端。他們認為此域天地之所以殘缺,是因這世間產生的億萬生靈之故。正因生靈之間的互相殘殺,才造成天地動蕩,諸界碎散。

    隻有將這世間億萬生靈全數滅殺,才能補天之缺。

    這種極端的觀念,最後又漸漸發展成隻要是殺生,無論****,都可算是功德。

    而這補天神池,就是補天閣這種觀念下衍生出的一種秘術。據說是涉及到初生的嬰兒胎盤,以及近百萬具有靈根的女子血液滋養。以秘法祭祀補天,然後從天道處獲取‘功德’,形成了補天神池。

    據說不但能夠使一位普通人,一步登天,直入仙階,更可補先天之缺失。使肉身資質與根基,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這是補天道的根本之一,幾乎每五千年,就會產出一位身具神品靈根的魔仙。

    普通人可以借這補天池之助,直登仙境。而仙境強者若能得這補天神池之助,自然也是有著大有好處。洗化仙軀,使肉身完美,甚至還能有重塑部分道基的機會。

    這東西不止是魔門修士垂涎,便是道門的修者,也同樣是趨之如騖。

    關鍵是以補天閣秘法提煉出的補天池液,乃是再純正不過的道門清氣。所以製作的方法,雖是最純正不過的魔門手段,可池水本身,道門修士用來也是無法,效果上佳。

    莊無道早就聽聞補天閣,最近祭煉的一座補天池,已經快要完成。這使得補天閣內部最近內鬥頻頻,不過都被誅天魔主強行壓下。這位魔主,將這補天神池視為禁裔,顯是準備將這一池神液,當做自己未來的登天之基。

    連這補天池都舍得拋出來,可見這位魔主,情形確已經是窘迫危急之至。

    而整個神界之外,那諸多正魔二道修士聽聞,果然是為之一陣沉寂,許多人都為之心動遲疑。

    不過隻僅僅片刻之後,這些人中的絕大部分,都紛紛退走。

    誅天魔主拿出的條件,固然是誘人之至,卻也需能拿得到手才好。相較於那補天神池,自然還是自家性命更重要一些。

    再者那補天神池隻有一個,這裏卻有數百人,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輪到他們。

    而其餘的靈境魔仙,也隻是稍稍猶豫之後,就也隨後撤離。這蒼茫魔主布局近乎完美,根本沒有破綻可循。他們想要援手也不可得,必定要麵臨重重阻攔。

    而在修界的長生保命之道,無非是審時度勢,量力而為八字。

    當神界之外的戰場,漸漸平靜下來。之前參戰的諸多法域九階及仙人,由激戰轉為撤離觀望。那誅天魔主的眼眸,漸漸寂冷。對於他那些部屬的助力,已經徹底失去了指望。

    此時在真武七截劍逼迫之下,誅天的動靜反而是不斷的減弱著。不再主動出擊嚐試突圍,而隻是被動的抵禦。

    不過誅天臉上,卻並未顯絕望之態,也沒有半點的恐懼慌張,隻是眼神平淡的看著諸人,尤其是莊無道。

    “好一個蒼茫魔君,你能將本尊逼到這種程度,已可感自豪。不過爾等就真有如此自信,能在太幽那廝到來之前,困住本尊?也罷,此為相繇血體,我原以為一輩子都沒機會用到——”

    深沉如淵的壓力,驀然爆發,幾乎將周圍神界虛空,生生撐裂開來。

    莊無道心中微沉,然後眼看著誅天魔主的身形開始變化,血肉膨脹鼓動著,漸漸顯出了巨大的蛇身。一隻隻的頭顱,不斷的從?身軀內生長了出來。

    九隻頭顱,正是那相繇之身。然而此時這誅天以血肉之軀變化,氣機比之先前的癸水凝聚的相繇法相,不知強了多少倍。

    哪怕是洛輕雲,此時也不禁蹙起了柳眉,似覺棘手,誅天魔主的這番變化,可不止是法力激增數倍那麼簡單,

    這位的實力境界,也在激增膨脹,隻一眨眼,就已跨越過了天仙之境。不是指戰力,而是誅天的修為,皆著這相繇變化,直接進入到了天仙境界。

    “運轉此術,無論成敗勝負,都需消耗五千載歲壽。再問爾等,可還有自信,困住本尊?”

    話音未落,就隻聽‘轟’的一聲炸響,而後是擂鼓一般的爆鳴。那虛空之中,無數的癸水陰雷轟擊而下,擊打在那太幽七截劍陣之上。

    須臾之間,就將幾十口太幽七截劍器,轟成了碎粉。而那雷光漫卷,似無止境一般,整個三千裏方圓之內,也忽然憑空湧出了海量的水潮。

    都是玄陰癸水,腐蝕一切。不止是那太幽七截劍陣,在頃刻間破損了小半,便是莊無道主持的寰宇滅劫劍陣,也同樣支撐不住,僅僅數個呼吸,就有數以千計的劍器,被這些玄陰之水腐朽。

    而這神界之內的動靜,甚至影響到了虛空胎膜之外。那些本欲撤離的強橫魔修,無不為之動容,

    似那赤陽神教魔督燕赤血,劫門宗掌教南宮無恨,赤蠱神教魔督亂世痕,蒼龍魔君等人,也都是暫息了退走之念。都是全力以赴,往誅天魔主所在的方位突進著。

    莊無道不禁微歎,他就知道,想要圍殺這位誅天魔主,並不容易,沒可能全如自己想象般順風順水。

    這相繇血體不止是相繇變化,使得誅天魔主的修為,突破了天仙境而已,本身更融入了那麵‘玄應魔旗’。此時每一擊,都含著因果之力。

    若再不想辦法,別說是將這誅天困住。在場這些人,能否在誅天麵前保住性命,都是一件難事。

    向洛輕雲微一示意,後者就立時將那兩儀紫火神燈遙空拋來。隨著莊無道的混元五行之火點入,這兩儀紫火神燈周圍的紫焰之威,立時暴增了十倍以上。

    這盞神燈本就是不遜色與‘玄應魔旗’的至寶,之前洛輕雲未能將此物激發到全盛狀態,聲威才遜色數籌。

    可此時的莊無道,卻是完全不惜損耗,直接以自己的混元天極,代替燈芯。

    隨著這紫焰火舌四下卷動,那些玄陰癸水,幾被橫掃一空。

    同時莊無道體內那麵浩劫天圖,也在劇烈的旋動著。輕雲劍已在體內蓄勢,臨江仙劍隻需再有數息準備,就可斬出。

    此刻動用這口神兵仙劍,很可能會暴露他並未入魔的真像與真正的身份,然而莊無道已經顧不得許多。暴露了身份,總比這一戰功敗垂成得好。

    若這誅天不死,那麼他在星玄界的處境,必將落入最險惡的境地!一切的布局,一切的圖謀,都將落空。這蒼茫神國,也將覆滅。

    那個時候,他甚至連與聶仙鈴洛輕雲幾人一起遠走避禍,離開此界都不可得。

    不過就在莊無道的劍,即將斬出的剎那。那衡天散人,卻忽然將一物丟出。

    莊無道愕然望去,隻見那是不到拳頭大小的黑色土壤。然而當變化開後,卻將所有的玄陰癸水,都全數鎮壓了下去。

    甚至那誅天魔主的相繇血體又受影響,一身狂盛氣元瞬間就消彌了大半,更顯混亂不堪。哪怕是強如誅天魔主,居然也無法控製住自身的血元。

    “這是,九天息壤?”

    那誅天魔主一聲悶哼,語中滿含著怒恨與不可思議之情。傾盡全力在體外生成了一層水障,盡力隔絕那黑色土壤的異力。

    “正是此物!”

    衡天散人冷然一哂,神情是說不出的快意:“這幾千年來,魔主無數次算計師尊,令他老人家屢次敗,吃虧不小,有苦難言。想來這世間,可能再無人能如魔主般了解師尊。既是如此,那麼魔主也早該想到才是,師尊他恨你入骨,這些年又豈能沒有一點準備?他老人家。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該如何取你性命,該如何將你抽筋剝皮,淩遲拆骨!”

    莊無道的眼中,亦透出了然之色。土克水,九天息壤乃是這世間,最絕頂的土係奇珍。哪怕是指頭大小的一塊,都可煉成一件中品的後天之寶。

    而衡天散人手中的這塊,用來煉製一件下品的先天靈寶,都綽綽有餘,正是這相繇血體的克星。

    有此物存在,周圍十萬裏內的水係元靈,都將被消散排除。也意味著這位誅天魔主,已經施展不出任何水係術法,也無法動用任何的水係魔元。

    換成是相繇本身,還可不懼這東西。然而誅天以靈仙之身,卻必定無法抵消這九天息壤的影響。

    默默的將袖中的輕雲劍,又送回到了劍竅之內,莊無道隻是將那兩儀紫火神燈繼續全力激發,助衡天散人鎮壓著對方的水係元力。

    忽然莊無道心中微動,看了洛輕雲一眼。隻見後者,正微蹙著柳眉,似乎在強自忍耐著什麼。

    是因兩儀紫火神燈離體之因?不對!這短短的時間,還不足以使洛輕雲的氣機,被天道感應才對。

    那麼這又是何故?

    莊無道心中忽又一動,目光掃向了那九天息壤,而後一陣恍然。

    這當是九天息壤與補天石之間的天然吸引,兩物都是土係靈物中的至珍。彼此間互相吸引,也互相排斥。

    洛輕雲現在的身軀,是以五色石為元胎化成,自然也深受影響。

    莊無道直接把一道法力揮展了過去,助洛輕雲抵抗著因那九天息壤而發生的異變。而後的腦海之內,又掠過了一個奇異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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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五章 魔旗到手

    若能讓洛輕雲,也將這九天息壤也一並煉化吸收,會?何種效果?

    他能夠想出上百種的辦法,中和二者間的衝突,使兩種土元至寶實現互補。這必可使洛輕雲的肉身體質,再提升一個層次。

    不過這想法才剛升起,莊無道就感覺頭疼。

    這東西,可不同與其他。九天息壤乃是可以用來煉製先天靈寶的材料,哪怕是最下品,日後也可祭煉到七十三重禁製以上。

    這樣的寶物,他怎麼好對那太幽上仙開口?手中也暫沒有足夠有價值的東西,從太幽上仙那裏換取。

    分心到此為止,隨著那誅天魔主一聲輕哼,渾身肌膚鱗片炸裂,一時間無數的血液,溢灑而出。化血為刀,繼續摧殘著周圍那太幽七截劍陣。

    更有無量的血霧炸散開來,腐蝕之力,甚至超過了之前的玄陰癸水。

    哪怕是兩儀紫火神燈,也不能匹敵。那紫色的燈焰,幾乎被撲滅。

    莊無道亦不禁挑了挑眉,眼中現出了幾許驚佩之意,這又是誅天的絕地反擊,周圍沒有水液可用,那麼直接就以自己的血液作為施展術法。雖不能完全破解九天息壤,可卻可將這奇珍的影響降到最低。而此刻誅天的戰力,仍是強過了之前近倍。

    可惜了,隻是臨死掙紮而已——

    莊無道放目遠望,隻見周圍那燕赤血與南宮無恨幾人,赫然已不見了蹤影。

    之前這幾位在誅天魔主施展相繇血體時奮力搏殺,可當衡天散人,以九天息壤鎮壓住誅天的血體之後。這幾人就知再無機會,稍稍裝腔作勢了一番,就已瞬空離去,果斷的逃離出了他的神界之外。

    而此時那無明的善念化身,也已踏步而來,走入這神界之中。唇含冷笑,看著下方仍在與太幽七截劍陣,以及與星玄龍城諸多妖仙死鬥中的誅天。

    下一瞬,一隻遮天大手就已轟然擊落,幾乎就將誅天的巨大身軀,全數拍入到了地底。

    暴亂的元靈中,無數的兩儀陰陽氣刃,連續斬入。

    “無明,你敢!”

    隨著下方處,誅天的暴怒喝聲傳來。這位魔主已再維持不住那相繇之軀,隻見一個渾身傷痕累累,可見白骨的血色身影,驀然急衝而上。血刃席卷,斬擊著周圍的一切。

    那已支撐了整整半個時辰的太幽七截劍陣,被一擊而碎

    隻是那血色身影才剛到半途,就又被一股無形之力困住。那星玄龍城十七位妖仙,此時所站的方位,恰是又一座封絕之陣。

    而那無明上仙也一聲輕歎:“道友你那分身已亡,太幽不出半柱香時間,就可趕至此間。他恨你如狂,必定要親手取你性命不可,今日老道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莊無道亦是默然,知曉今日這一戰,已經可以落幕。太幽既然已可抽身,那麼這麼誅天,就已再無機會。

    ※※※※

    整整三個半時辰之後,莊無道的蒼茫神國之內,爆發出一團刺目的藍芒。

    盡管太幽與敖如海,靈威聖三人,都準時趕至。然而誅天魔主的本體,在絕境之時爆出的戰力,卻使所有人都為之驚顫。

    便是個性強如太幽,把誅天恨到了極致,也熄了在獨鬥中將誅天魔主擊殺之念。合無明與敖如海,靈威聖四人之力,最終用喪多時辰,才將誅天血氣消磨殆盡,將其魂核斬碎。

    莊無道原以為自己,已經可袖手旁觀,近距離的目睹誅天隕落的場麵。

    可到最後,他卻是法力損耗最多的一位。在最後關頭,太幽借助‘玄應魔旗’,不計代價的使用因果遁法,將殘餘的幾千年壽元,幾乎全數損耗,隻求能夠逃遁脫身。

    其中絕大部分,太幽等人都能夠封堵。可也有數次,被太幽尋到了機會,隻能由他這個同樣掌握因果大道之人出手阻截。

    幾次下來,莊無道近乎虛脫,體內氣脈經絡,也都傷痕累累。

    不過當大戰之後,莊無道的收獲,卻也是盆滿缽溢。十幾位?境仙魔的屍骨血肉,誅天魔主死後散化的氣血靈元,幾乎都被他的神國吸收。

    借此之助,莊無道以魔主開辟的神界,雖未繼續擴張空間。然而神界之內的因果之法,卻是完善到了無以複加。虛空胎膜,也極大的增強。也使得他魔源血池,聚集了巨大血元、

    除此之外,還有那麵‘玄應魔旗’。這是一件與先天五行雷玉同一等級的至寶。

    可這次無論是星玄龍城,還是太幽,都是有求與他。能夠解決掉誅天魔主這麼禍患,能夠化解鎖命真言,就已能令他們滿足。對於事後的戰利品,並無什麼要求。

    而即便不計這些,這次圍殺誅天魔主,莊無道也是出力最多,所冒風險最大之人。獲得這麵‘玄應魔旗’,乃是理所應當。

    若非是看上誅天手中的這件至寶,又對九玄魔界有所圖謀,他不至於甘冒這等奇險。

    在此戰之初,崆峒峽與星玄龍城隻能坐視,而若非是他先獨力滅去誅天一個分身,之後又阻截住誅天魔主的本體逃離,這一戰根本無成功可能。

    收取此物,莊無道心安理得。

    再就是墨靈那邊,也收獲甚豐,不過與玄應魔旗同樣。這二者,可以稍後處置。

    誅天隕落,諸事已畢,這蒼茫神國的開辟,也已至最後的階段。諸人都知此時繼續停留,可能會對莊無道形成幹擾,影響到蒼茫神主之位的最後成就,都極其知趣的紛紛退走。這種場合,外人還是遠離為佳,也是為避嫌。

    便是那五部天王與蘇雲墜等人,亦暫時避到了神國之外。

    隻有無明,欲言又止,似要與莊無道說些什麼,卻又顧忌太幽等人,最後終是不曾言聲,同樣退離出了這蒼茫神界。

    莊無道暗暗苦笑,知曉稍後自己,是必定要給這位一個交代不可。

    這以次場合不對,無明不方便與他說話。不過待得他神界完成至後,這位必定要來尋他問個清楚究竟。

    不過此事倒是容易解決,莊無道早就有了後手,並不擔憂無明的責難。

    隻一須臾,這才剛發生過一場曠世大戰的虛空神界,就又恢複了安寧。

    隻剩下了洛輕雲,算淵這個神明代身,以及魔靈魔舍離,還有蘇雲墜,以蒼茫信徒的身份呆在神國之內,除此之外——

    莊無道目光斜視,掃向了‘法智’,也就是現在的淨海大法主。

    後者卻是神情坦然的深深躬身,向著‘蒼茫魔主’的神軀禮拜:“今日之後,法智便是蒼茫佛主的信徒。還望佛主開恩,莫要驅逐老衲。”

    莊無道唇角微抽,他與佛門沒什麼關係。不過這位淨海大法主,也真夠厚顏無恥的,這種事居然毫無羞愧的做了出來。為避天劫,居然直接就改信於他。

    更使莊無道無語的是。他的魔主分神,居然能感應到了這淨海的信仰之思。而且是虔誠無比,比之蒼茫魔主那寥寥無幾的狂信徒,還要更虔誠狂熱。

    這就是外道天魔的能力,可以模擬出任何生靈的思緒念頭,也可以完美模擬出信仰。很多神明就是一時不慎,上了這些天魔的而當。

    搖了搖頭,莊無道懶得理會,將全部的心神,就用來完善這神國。

    之前這神界,就已經接近完工,可那隻是最基本狀態。隻是完成了一個完整神國,最基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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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六章 熔煉天圖

    此時的莊無道,自然不會滿足於一個有著無數漏洞的神界。外敵已退,內無憂患他自是要追求十全十美。

    神思冥冥,此時莊無道的意念,幾乎與整個神國都融為一體。

    不止是那天機碑,便連那小周天正反星鬥神機陣,也都全力運轉著。

    而洛輕雲等人,也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這神國的變化。不但法則層麵更完善,那物質環境也更顯真實。

    當天空中映射的星辰,漸漸與星玄九玄天一諸界同步,當天邊第一縷陽光照落。諸人頓時就知,這座蒼茫神界,已經真正進入完成狀態。

    那蒼茫魔主的神軀,此時則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辟此天地,永為吾信徒家鄉,永樂淨土。凡信我者,可在此國得永生。”

    此言不止是在蒼茫神界之內的震蕩著,更是遠傳諸界。凡有蒼茫信徒所在,皆能聽聞。

    蘇雲墜神念微動,已經能夠感應到那輪回海中,有許多信奉蒼茫魔主的亡魂,被魔主的神力牽引著,往神界方向投來,

    一時半會,還看不到成效。不過隻憑想象,就可知再過不久,這裏就將成為蒼茫魔主信徒的天界神國——

    魔神依憑與神主不同,依靠的是‘畏’之力,隻需眾生敬畏就可。

    所以這些魔神,對自身神國,通常都不怎麼樣在意。往往是陰森恐怖,更會設下種種刑罰,以增信徒畏念。有些身擁殺伐,爭戰神職,以及依靠懼,恨,怨,怒等情緒之力登神的,更會挑動神國中的信徒互相爭鬥暗算,以增諸惡孽力。

    然而這位蒼茫魔主,明顯走的不是這條路子。這神國之內,四處環境都是山清水秀,山清水秀,雅致優美似如仙境,是人心曠神怡。

    不過也並非沒有陰暗所在,在神國南端,就有仿佛佛門描述的地獄般的監牢。

    這是專用於懲戒信徒,處置背信之人的所在。神需有敬,更需有畏,顯然這位深明此道。

    “果然如此?雖是走的魔神之道,以‘畏’念為基。可魔主他,卻是以眾生之‘畏’,用以勸善。”

    看著那蒼茫魔主的神軀,蘇雲墜若有所思。隻有對比過阿鼻平等王與蒼茫魔主的神力之後,才能感覺到這一位,與其他魔神的不同之處。

    阿鼻平等王的神力,已經是魔神中少有的純淨。而蒼茫魔主,卻似乎又更勝一籌。似乎兼得神主魔神,這兩家之長,從古至今,似乎都無一位魔主。能似主上這般。

    這神界中的變化,甚至虛空之外的諸人都有感應。那無明與太幽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異澤。而敖如海與靈威聖二人,則是定定看著,若有所思。

    而此時在一層朦朧的神力幻霧之中,莊無道正以神念與洛輕雲交談著。

    “有此神界為根基,終可與那劫胎一戰。師姐你現在,莫非仍是信心不足?”

    隻有此時的蒼茫神國,才能真正作為他的後盾。便是那誅天魔主複生,也不堪與他一戰。在他這神界之內即便不被打下一層境界,修為也要跌落到靈仙初期。

    “稍微有了些信心,不過——”

    洛輕雲看著莊無道那已經由實轉虛的神軀,自神界完成之後,這位‘蒼茫魔主’,就已陷入到了沉睡狀態。

    這是因消耗太巨之故,幾十年積累的神力,此時已損耗一空。至少需要數月時間,這位魔主才會恢複初步的神智,數年之後,才能夠積蓄到足夠的神力用於征戰。

    沉睡也是為調整,這神國開辟之後,一切都與以往不同。莊無道對於信仰之力的吸收與運用,必將再上升了一個層級。

    不過此時的她更關注的,還是這身軀眉心中的天平印記。

    “這平等聖印——,看來師弟你,已經初步通過了那位平等王的考驗。”

    莊無道皺著眉,也望了過去。方才他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平等聖印已經轉移到了他神軀。

    以此為媒介,那位鼻平等王,已經在逐步將信念願力,往他這邊轉移。

    毫不客氣,根本就不顧他這般的想法,純粹就是強推硬塞,不給他半點推拒的餘地。若非是借助天機碑,他並非全無抵抗之力,莊無道幾乎就要被這平等王的信徒之思徹底淹沒。

    不過也因此,莊無道終於感應到了,自身需要承擔的劫數源頭。

    讓他嘴裏微覺發苦,居然是那位靈感神尊麼?

    原因無他,隻是為爭奪神力。阿鼻與靈感,恰好是神位重疊,隻有互相吞掉彼此,才可能進入混元位階,

    這二人之間的爭鬥,隻怕是從很早之前就已開始。不過具體的情形,還需打探。他此時隻能知,自己若要從平等王手中接手這一切,就必定要麵臨靈感神尊這樣的大敵,而且是不死不休,除非是一方隕落,否則絕無化解可能。

    一個太古魔主,就已經足夠讓人頭疼了。可這靈感大帝,卻是比之太古魔主,還要強大數倍的存在。全稱昊天無上靈感玄應大帝,與阿鼻平等王同樣,都是元始位階,是四劫時代就已存在的一位神尊。

    好在此時,還有平等王這個高個子頂著。在平等王徹底脫身之前,那位靈感大帝的目光,暫時還輪不到他。

    這也可算是另一種的飲鴆止渴了,為解決現在的麻煩,為自己的未來惹上更大的災劫。

    “早晚而已,從第一次血祭平等王時,就已注定。”

    莊無道一聲輕歎,不過神色中卻並無半點沮喪,反而是帶著幾分笑聲:“莊某既然連這劫胎,都能斬得,又何懼那一位?難道這位大帝,還能比這劫胎更難應付不成?”

    話雖如此,不過他卻不敢提這靈感大帝之名,以免對方聽聞。現在準備不足,還沒到驚動這位的時候。

    “說得也是!”

    洛輕雲笑了笑,居然也認可了莊無道的說法。

    在同一境界,同一階位,劫胎必定要比那位‘昊?無上靈感玄應大帝’強上許多。

    莊無道若能勝過劫胎,那麼未來也必有能力擊退那靈感大帝。

    相較起她未來會帶給莊無道的劫難,這靈感大帝,太古魔主,其實算不得什麼。

    而隨即洛輕雲,就又察覺到莊無道的臉色,此時似有些不對,頓時柳眉微蹙。

    “師弟你,現在傷勢如何?”

    自與輕雲劍分離之後,她就再沒法感應莊無道體內的具體情形。此時才發現,這次莊無道的傷勢,似乎是出人意料的嚴重。

    “還好——”

    莊無道倒吸一口寒氣,暫時按住了體內暴亂的氣血;“有青依為我鎮壓,暫時無妨。”

    這些傷勢,一部分是因果之力的反噬,一部分則是來自於誅天魔主。

    這一戰,他曾數次與誅天正麵對撞,雙方又都是因果之法應敵,留下暗傷無數。

    好在因果的源頭已經消失,這些傷勢,已經不難化解。

    “我看也鎮壓不了多久,這些傷,主上還是盡早化解為佳。”

    此時輕雲劍,也從他劍竅之內飛了出來,雲青依跪坐在劍上,眼含愧色,神意消沉:“是青依沒用,這次沒能幫得上忙——”

    望見輕雲劍,洛輕雲眼神暗晦了片刻,就又恢複如常,並不加以理會。

    莊無道聞言則是一笑:“是我現在沒法用你,可不是你沒用,這些傷與你何幹。”

    “劍主!”

    雲青依嗔了一聲,神情仍頗是沮喪,委婉勸道:“其實劍主你無需太在意的,大可先將輕雲轉化為魔劍使用,青依這邊無妨的。”

    輕雲劍魔化,她必定要承受極大痛苦,且會損傷靈性。日後由魔劍轉化為仙兵,也同樣要大費周章。

    不過這總比任山河每次與對手爭鬥時,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要好。

    劍器乃修士鬥法爭戰之器,劍靈的意義,就是輔助修士與人爭鬥廝殺。

    若每次都隻能看著主人與人搏殺,而自己無能為力,隻能坐視,那麼要她何用?

    莊無道亦微微動容,麵上卻無異色,微一拂袖道:“此事無需擔憂,我已有了解決之法。”

    接著卻是先將那‘玄應魔旗’拿在了手中,仔細看了一眼,又摸索了一番裏麵的器陣結構。而後莊無道,就又將那‘兩儀紫火神燈’祭起。

    將內中的紫青天火催發到極致,又添入了自身的混元五行之火,慢慢灸烤融煉著這麵‘玄應魔旗’。

    此時他並非是全力催發這靈寶,而隻是借用裏麵的火焰,用來煉器。

    不過損耗亦是極大,直到三個時辰之後,莊無道一身真元,幾乎耗盡,又吞服了數顆丹藥之後。那‘玄應魔旗’的表麵,才出現了破損。

    隨著裏麵的氣機泄露了出來,洛輕雲不禁動容:“果然是浩劫天圖!”

    當這麵玄應魔旗破損,裏麵的那張元始混沌截運定元紫氣神圖,終於展露真容。

    莊無道雖是早已確定了這魔旗的本體乃是浩劫天圖,此刻依然是麵露出歡喜之色。

    也就在這時,虛空中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如潮般的洶湧而至。龐大浩瀚,充斥著混亂氣潮。

    隻一瞬,莊無道就知這當是玄應魔旗的曆任主人,還有那最初煉製此器之人殘留下來的力量,隻感應到了他的動作之後,開始阻擾,同時也是來自於補天道的氣運反噬。

    莊無道並不正麵對抗,直接將浩劫天圖本身的元力激發,頓時就使這些危險的氣機,都消散無蹤。

    玄應魔旗內的浩劫天圖,此前是被補天道強行鎮壓。然而一件鴻蒙級數的至寶,又哪裏可能被輕易壓製?

    借力打力,莊無道輕輕鬆鬆,就已化解了來自補天道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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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七章 化解因果

    再稍稍休息了一番,恢複了些許真元,莊無道就又再?再厲,繼續祭煉。

    僅僅再半刻時光,就有一道金色華光衝起。不過這件奇寶,卻並未有離去之意,而是俯衝而下,直接沉入到莊無道的胸腹之中。

    而隨著兩張浩劫天圖重合,莊無道的這處玄竅,也開始劇烈的變化。

    莊無道隻覺腦海空虛,無數的命運規條,無數的因果法則,紛紛灌入到了他的意念之內。

    都是源自於浩劫天圖的道痕,此時因兩張結合一體,激起的元靈波動,使圖內的大道刻痕直接顯化,直接就映射到了他的心靈之內,迫使莊無道直接就進入到了入定狀態。

    隻能說這浩劫天圖,不愧是巫族窮盡全盛時的一族之力,煉製的最頂級至寶。裏麵承載的因果命運之法,多到超出了莊無道的想象。

    這一次不但使他的元神有吃飽撐裂之感,甚至莊無道自身的魂核也被衝動,感覺飄飄忽忽,似可隨風散去。

    以至於最後,莊無道不得不主動遺忘部分,舍棄一部分浩劫天圖攜帶的大道遺痕。

    誠然可惜,可若不如此,他現在連性命都不能保存。且這些因果命運之法,依然是留存在浩劫天圖之內,並未消失。日後參悟,也是一樣。

    這一次入定,超出莊無道的想象。蘇醒之後略作估算,就知已過了半個月時光。而此刻這神界之外那窺探的視線,都消失大半。星玄龍城與崆峒仙盟的大部分靈仙,也已撤走。

    莊無道無奈,按說這並非是待客之道。可他方才若不先煉化這張浩劫天圖,誅天魔主留下的那些因果之傷,很難徹底痊愈。當一些潛伏的因果之力爆發,此時他就已沒了大半的性命。

    而即便蘇醒之後,莊無道也仍覺自己元神,滿是飽漲之感。神念之內,此時已鐫刻了太多的道痕,無法盡數融入己身。

    好在他現在,還有著化解之法。莊無道猛然起身,飛身到自己的神軀之側,再猛地一拍那平等聖印,頓時間就有一股清涼之力流淌了過來。

    這是他這次,滅殺魔舍離,誅除誅天魔主,成功開辟神國之後,由阿鼻平等王降下的神恩。

    這位一向遵循平等之道,這次也不例外。而且這一戰,莊無道的所作所為,分明是大大的取悅了這位魔主,降下的神恩,自然也遠超平時近倍!

    這股清涼如泉般的氣息,無需煉化,就自發的就滲入到了莊無道的元神之內。精純無比的魂靈,使得他的神念,以驚人的速度膨脹著。

    修士到了合道境,神念就再無法擴張,不過莊無道的魂力強度,卻在不斷增強著,寄托於虛空的元神,亦在不斷的壯大,將自身的存在,深深刻印入大道虛空之內。

    輕而易舉,就使得莊無道的神念之力,突破到了天仙境的層次。龐大壯闊到遠超這一界的極限。

    那些大道符痕,也終被莊無道攝服,一一隱入到了他的元神深處。

    更有無數的元力,沉入莊無道的氣脈玄竅。不久前,他才剛踏入九階,此時的修為,卻又再一次暴增。

    此時的莊無道,是說不出的歡喜,也是說不出輕鬆自在。

    沒有浩劫天圖之中的大道之痕,他無法將阿鼻平王賞賜的這些魂質精華全部吸收。即便吸收了,也不能達到現在這般的高度。

    而若沒有平等王的神恩,他的元神,也沒可能容納這些大道之痕。

    二者間相輔相成這一次,借助這兩張浩劫天圖之助,不但使他的因果之法,提升了至少兩個層次,更直接一步就衝開了靈仙境與天仙境,這兩層境界的障礙。

    並不是說,他已經一步踏過了天仙境界,而是突破了這兩層道途障礙而已。魂識的強度,也達到天仙等級。

    隻要真元積累足夠,隻要玄術——

    思及此處,莊無道微微一歎,收起了思緒。一百零八門玄術還未完成,說什麼都是空的。

    此時他的修為,已經到了九階登仙境的中期,可卻礙著本身神通未曾填滿,不敢跨越到後期境界。

    否則別說是後期,就是直接踏入靈仙階,也不是不可能。

    “恭喜劍主!”

    旁邊洛輕雲,也已察覺到莊無道,已經完成了元神質變,眸現笑意:“今日之後,無論是那因果大道,還是主上獨有的無量終始之道,都已可期。以我看來,師弟已可與那劫果一戰——”

    這不但是為恭喜莊無道,也是為自己歡喜。

    有了兩張浩劫天圖之後,莊無道就已有了初步為她鎮壓命數之力。盡管不能完全掩蓋住她的存在,那劫胎卻難要再輕易尋到她的位置。

    同樣也有了退路,此時的莊無道,不但已將這一界的因果了結大半,更可隨時踏入靈仙階,遠離這九星兩界。

    不過她卻知莊無道,絕不會選擇退避,這也是她最欣賞莊無道的一點。每當遇到劫難時,莊無道都不會想著刻意避開,想著逃離,而是每次迎難而上,將所有的‘劫’都盡數斬碎。

    有了這神國在,莊無道就有了根基,有了與那劫果一戰的後盾。因果之法小成,莊無道的戰力,也不會次於那劫果多少,這次豈會不戰而逃?

    “希望如此——”

    莊無道不置可否,若那劫果真如聶仙鈴所說的那麼可怖,那麼他現在的戰力,最多隻相當於劫果的六成作用。哪怕借助這神主之力,全麵爆發,勝算最多也隻是五五開而已。

    因那聶仙鈴之故,他的時序命運都已發生了變化。自己的修為固然是增強了不少,可那劫果,也未必就不能格外提升些實力。

    所以此時,他還是鬆懈不得。

    且聶仙鈴來到這時段的時候,他們二人間還未分出勝負,是勝是敗都還不知。

    可如今他命運軌跡,因該已發生了變動,那天命之龍卻偏偏未曾現身阻攔。是否這原虛認為,自己增加的一點實力,還根本不足以扭轉命運?

    而當莊無道跨出到神界之外的時候,就隻見那星玄龍城的敖如海,靈威聖,崆峒仙盟的太幽,衡天,衡風等人,還有無明上仙,都目光灼灼的看了過來。

    尤其是前二者,都已等到急不可耐。

    莊無道笑了笑,先謝過了這幾位的護法之德,再然後,就是為這兩家解除那鎖命真言,

    為免因果幹擾,也為避嫌,這需分開來單獨破解。此時星玄龍城倒還好,龍族雖是身臨滅亡之危,可一時半刻倒還無妨。

    那紅塵仙子,卻已是性命垂危,莊無道首先需要化解的,就是這位女仙身上的咒力。

    過程極其簡單,那始作俑者已經亡故,而此時的莊無道,不但身具兩張浩劫天圖,因果命運之法,更已有小成。這方麵的法力,勝過半月前十數倍。

    都不到一刻鍾時,莊無道就已將紅塵仙子與衡風二人身上纏繞的因果之力全數破去。

    後者當即就有了反應,那瀕臨破碎的內天地,立時就停止了惡化。

    紅塵仙子卻因元氣損耗太劇之故,依然沉睡著,並未蘇醒過來。

    不過以太幽上仙的大能,又豈會看不出來?這縈繞他數千年不散的噩夢,終於被莊無道出手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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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1 00:13:13
第一二一八章 盆滿缽溢

    頓時喜不自勝,以太幽幾千年的城府,也仍壓抑不住?喜之色,他也不願忍耐。

    “多謝道友!”

    此時的莊無道,已經能當得起他的道友之稱,身為靈境神主,與靈仙等同。

    此時任誰都看得出來,有阿鼻平等王的扶持,這位蒼茫魔主前途遠大,可能不到百年時間,就可能積累到足夠的願力卻提升神源的等級。

    又是平等王的候補,說不定能一步登天,一舉證得太上魔主,甚至元始魔主的大位。

    此時太幽的感激,也是真心實意。若非是這位恰好精通因果之法,又甘冒奇險將那誅天引出。他幾乎看不到,讓自己妻子蘇醒的希望。

    再若不是那次這蒼茫魔君的提醒,局麵甚至會落到無可挽回的境界。

    他深知誅天下手的對象,雖是他的妻兒,然而真正的目標,卻是他太幽。

    真若是被這誅天得逞,妻子都淪落入畜牲道,那後果,他簡直就不敢想象。

    道心必定會出現巨大的創痕,那時的他,別說是繼續修行進益,便是本身的境界,怕也無法維持。

    不過他一向不擅言辭,短短四字之後,就不知該如何表示自己的感恩之情。幹脆將收集得來的幾塊天機碑碎片,一腦門的塞到了莊無道的手中,而後直接開口問:“我當初曾有誓言,這天上地下,但凡能為我妻紅塵,我子衡風化解‘鎖命真言’者,必願付出所有一切,粉身碎骨以報此恩。如今我誓願已償,道友可說說看,你想要什麼?無論能否辦到,我都必定會傾力以赴。”

    莊無道微微猶豫,他倒不是想要客氣。為人辦事,拿取報酬,乃是理所當然,

    猶豫的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可能會使人為難。

    不過總需嚐試一二——

    心念一定,莊無道便直接開口:“不知上仙手中的九天息壤,能否相讓?可能這要求有些過分,不過山河願以其他的靈珍,甚至功法交換——”

    他話音未落,那太幽就是一笑:“也對,我現在手中唯一能使道友看得上眼,也唯一能償此大恩的,估計也就是此物了。”

    略一拂袖,竟是直接就將那塊九天息壤,送到了莊無道的眼前。

    莊無道不禁愣住,正要說什麼,就聽太幽笑言:“無需過意不去,可能在你看來,這九天息壤乃是至寶奇珍,萬金難求。可在我眼裏,妻兒才是真正價值無量之物。無法衡量。以此物交換,還是我占了便宜。再有——”

    略一遲疑,太幽還是神情凝然道:“我已有消息,最多六十年內,這一界就將麵臨一次大劫。因紅塵衡風之故,我會在劫數來臨之前,帶同一眾弟子,前往天仙界。我觀你情形,似已有知悉,不過卻是在準備應劫可對?那時老夫不能相助,隻能以此物略盡心意。這塊九天息壤可煉製一件防身至寶,至少使你性命無憂。哪怕神國破碎,亦有退身的餘地。”

    莊無道不禁動容,他要這九天息壤,可不是為了防身,而是為洛輕雲。

    不過太幽的情義,他還是感受到了。確實,若兩界破碎,終還不能阻攔住劫果,神界根基不存。那麼他確能將自身神界,藏入到九天息壤中,以避此劫。

    也頗感失望,這位六十年後劫胎來臨之時,就需離開,折損了他一大臂助。

    不過考慮到那紅塵衡風,都傷勢未複,六十年必定會成為太幽的軟肋,莊無道也就釋然。

    這樣的太幽,實在有太多的可趁之機。估計這位,也不願自己的妻兒再出什麼事端。

    失去太幽之助固然可惜,然而六十年後那一戰,隻怕別人也很難幫得上忙。

    那人有著‘一氣大黑天’,與自己一般,聯手圍攻根本就無意義。

    “不過這幾十年內,我仍會盡力助你。對了,還有那一位——”

    太幽接著又看了遠處的無明一眼:“我這些日子,曾細觀道友形跡,也曾猜度道友身份。其中詳細老夫不願深究,隻知道友你與離宗,應該是因果極深。可如今因你身證魔神之故,隻怕很難再回歸宗門。自然,這隻是老夫猜測之言,離塵宗祖師絕塵子乃是縱橫三劫的英傑,若然得知詳情,絕不會放手你這樣的絕代天驕。不過若情形真惡劣至此,我這裏倒是可以為道友引見,拜入到我那師尊座下。似魔君你這樣的人物,若就此沉淪魔道,實在太可惜了。還有那阿鼻平等王,你需得萬分小心!”

    莊無道挑了挑眉,而後笑著一禮,算是謝過。

    洛輕雲曾猜測,太幽的師尊,乃是一位半步混元級,經曆數劫的道祖。

    能拜入這位門下,似乎也很不錯,不過他現在並無此意。

    太幽卻仍似感覺過意不去,一塊九天息壤不夠,更又給了一堆的靈珍奇物。倒似是要將自家的庫藏,全都塞給莊無道似的。

    不過崆峒仙盟這些年,依靠崆峒仙集,也的確是賺了不少。

    又承諾日後會代他收集天機碑碎石,一旦有了收獲,必定會為他送來。

    送走了太幽及其座下眾多弟子之後,莊無道又開始著手,為星玄龍城化解因果。

    重點是龍瘟,這個也極其簡單。莊無道開出了一張可治療龍瘟的丹方,然後定下必可化解這龍瘟的因果就可。

    若是換在幾日前出手,似他這般正麵破解,必定會被誅天魔主那強橫浩瀚的力量,給生生的碾死。

    可現在不同,哪怕誅天還未死去,也一樣奈何他不得。

    星玄龍城的幾位,亦是千恩萬謝,不過相較於太幽,卻是差了不少,屬於口惠而實不至的那種。

    不過莊無道也得到了足夠讓他滿意的報酬,其中就有三顆摩訶化龍果。

    此物的作用,與類似補天魔池類似,可以助人完善自身的體質,不過效果卻是遜色數籌。

    龍族常以此物,提純自己的血脈,修士也同樣能以此果,補全自身體質。

    不過他向星玄龍池索要此物,卻並非是為自己,而是另有用處。

    此時以他的二階不壞金身,雷火元胎,本就已是最佳的修行體質,再無需這種東西。隻有能助他完成正反混沌重明元胎的,才是他現在最渴求的。

    能使他衍生土行與虛空體質的東西,至今都未尋得。其實那五色神石就是,正是同具土行與虛空體質,可此物到手的時候,就已被他培育成後天元胎,已經無法利用,難道要走洛輕雲雙修不成?

    不過他不需要摩訶化龍果,別人卻是眼饞,比如已通過了他考驗的不死——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護身的仙寶‘玄武血神盾’,這才是這些東西,最具價值的。是星玄龍城從上界,求得三千枚真仙玄龜坐化之後的龜殼。而後由此界最高明的煉器師出手,按照莊無道的要求,煉成了這件仙寶,

    準確的說,這是一件魔器,同樣可以通過灌注魔血精華,提升品質。

    不過再不用依靠阿鼻平等王,莊無道以蒼茫魔主之身就可辦到。

    這是血神盾的替代品,無論是材質還是防禦之內,都強過以前的血神盾太多。

    星玄龍城也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件‘玄武血神盾’,即便及不上‘兩儀紫火神燈’這樣的先天靈寶,也比不得那太初魔幡,卻也是星玄界難得一見的上佳仙器。

    此時為能讓莊無道使用,隻有十八重仙禁。可這‘玄武血神盾’的仙禁極限,卻是六十四重。

    那乾心雅對莊無道,也頗為看重,臨走時特意言道:“此番魔君能助我星玄龍城解此大劫,我族上下皆銘感五內。從此之後,隻要魔君還在此界,我星玄龍城就絕不會與魔君為敵。日後魔君若有什麼事要用到我龍族一脈,也盡管開口。”

    這話並無避忌,所以遠處的無明化身也有聽聞,聞言之後卻是冷然一哂。

    以莊無道今日展露出的手段魄力,星玄龍城怎會蠢到與這位為敵?既當不成對頭,自然就隻能當朋友了。

    且莊無道掌握命運大道,熟通因果之法,又有一身高明醫道。這樣的人物,即便沒有那翻雲覆雨的能耐,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為佳。

    說不定日後,還有用到這位的時候。這乾心雅身為上界遣下,此界龍族實質上的龍族君王,也豈能不知對這位,好言拉攏?

    莊無道對乾心雅,倒是頗又好感。這位氣質高雅,又帶著幾分天真活潑,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物。

    且日後劫胎到來,他也需借助這龍族之力,所以雙方間相談甚歡。

    不過那無明就在側旁,他也不好與這位等候太久,匆匆送走了龍族諸人,莊無道就與無明麵對麵的,在他神界之中盤膝而坐、

    “你可知,如今我那本體,正是在後悔欲絕?正想盡了辦法,要為你收尾轉圜。”

    手指揉著惡心,無明化身一臉的無奈:“為何一定要證這魔神之位,可知如此一來,之前你我商定的所有一切,都將落空?”

    莊無道卻不答反問,眼含笑意:“師弟我如今可是此界聲名赫赫的大魔,師兄身為正道領袖,這時候與我見麵怕是不太合適?”

    “管他!勸本門幾萬年最天資高絕的弟子改弦更張,棄暗投明,豈非是理所當然?再說他們不滿又能怎樣,你我二人聯手,已可壓下這兩界中所有一切!”

    無明一聲冷笑,毫不在乎,不依不饒的問著:“你還沒答我,為何一定要走到這地步?”

    “神主之路,非我所欲。隻是平等王智高一籌,不得不成為他的轉嫁殺劫的代身,一切皆身不由己。”

    莊無道一聲歎息,這話確是真心實意,不過此時若讓他再選擇一次,他仍舊會選擇平等王。

    若非是這位的幾次神恩,他可能活不到現在。成長到現在,他也看得開了,總不可能別拿別人的好處,又不肯有半點付出。

    靈感大帝是麼?有什麼樣的手段,那就盡管衝著他來便是。所有一切阻礙,他都當一劍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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