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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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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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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6 00:54:26
第四七四章 雷火乾元?

    隻是對視了頃刻,那重陽子就微微搖頭,移開了目光。視乎莊無道,再值不得他注目片刻。

    莊無道胸膛起伏不定,一雙手十指深深扣入肉內,鮮血流溢。

    就在司空宏猶豫是否要勸說之時,莊無道又深吸了口氣,微微搖頭,

    “師兄不用在意,我無妨的”

    僅隻片刻,他本來波瀾起伏的心緒,就又恢複了平靜。加入離塵宗,是他自己的選擇,沒道理在這時候後悔。

    更不願意,就此向對麵那人低頭。難道要對那人說,自己甘願回沈家,俯首乞憐,向那太平道重陽子承認自己錯了?

    就在他與重陽子對視之際,對麵一艘'寒晶靈船,之上,已有一人飛空而起,踏虛而行,走到了兩方靈船之間,向這邊微微一禮。

    “太平道守善,有請節法道兄現身一敘”

    “我就在此間”

    節法立於船頭,毫無動身之意:“你太平道今日發難,想必是為我宗離塵本山而來?事已至此,已無回圜餘地。恕節法愚昧,實在想不出我與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離塵與太平道,確實是隻有一方覆滅才可了結。”

    那守善朗聲一笑:“然而與道友之間,未必就定是你死我活。隻需節法道友誓言退出離塵,我太平道可容你節法一脈離開東南。”

    “可笑”

    節法真人紋絲不動,雙目微闔:“節法受師門恩重,斷無叛門之理。真不知道守善道友有何底氣,敢說讓我節法,退出離塵?”

    守善麵不改色,言辭淡淡:“那麼今日我等若全力圍攻,真人自問此間離塵弟子,能生還者有多少?若是此時攻打離塵本山,貴宗又能否守住?”

    “能否守住?”

    節法輕聲一笑,依舊是神情疏懶,有氣無力的模樣,根本就無與之爭辯之

    “廢話休提,到底如何,爾等試試不就知曉?”

    “道友既是這般說法,那我守善也無話可說,隻好與道友生死相見”

    守善說完後,又笑望向其餘靈穀寶船:“爾等諸位,並非是離塵弟子,又何需為離塵賣命?大勢至此,天南之地即將易主。爾等也要冥頑不靈,為離塵宗陪葬?”

    問的卻是離塵之外的列國金丹散修,不過所有艘船上,都無人出聲。

    都是離塵附庸,節法真人自有轄製的手段。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也掌握在離塵一脈修士手中。

    何況在此時,無論誰先出頭,都將遭遇節法真人,雷霆絕命之擊。

    那守善微微搖頭,不再多言。一個閃身,就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而此時離塵宗一方,這十六艘靈骨寶船之上,幾乎所有人都在默默準備著,尤其是回複氣血的靈丹與傷藥,都在自發的借用交換。

    此處離塵雖有五十七位金丹在此,卻隻節法一位元神。太平真要不惜代價,那赤靈三仙教之人最後是什麼樣的下場,今日他們也是同樣。

    莊無道正凝神防備著對麵,身後卻忽然一道異力傳至,將他的身軀,生生拉到了船頭處,到了節法真人的身側。

    “守禦之事,無道你都不用去管。”

    節法真人眼神清冽,苦笑著看了過來。 “太平道之謀,實是出乎我之意料。今次我等能否生還,離塵宗是否能夠保全,隻怕都要著落在無道你身上。”

    說到這句,節法真人目中,已是飽含著期許之意。

    落在自己身上?他一個築基修士,有何等何能,可以影響這大宗之間的戰局?

    莊無道先是茫然不解,而後若有所悟:“是我的那門玄術雷火乾元?”

    想來想去,他也隻有這門術法,可能幫得上忙。

    “你那門一品玄術,是喚作雷火乾元?”

    節法真人雙眼微瞇,而後點了點頭:“正是此術乾有四德:元、亨、利、貞。乾元,既乾之元,是天道伊始之意。你以此術招出的力士,確實配得上乾元之名。”

    莊無道啞然,五行力士,坤元,乾元,隻是天仙界對力士等級的區分之法。這是出自雲兒之口,節法並不知情,不過重點不是這個。

    “可我的雷火乾元,最多隻有一個時辰——”

    一日之中,他也隻能施展兩次雷火乾元而已。而此刻以十六艘靈骨寶船拚湊而成的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依然還之前的弱點,五行之靈抽取並不穩定。

    哪怕是節法真人為抽取地氣,故意使所有靈骨寶船降落在靈眼地脈彙集之中,可若無專用於抽取地靈的陣法,作用也依然微乎其微。

    他的'雷火乾元,,倒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可也僅隻兩個時辰而已。

    在八位元神境合力圍攻中,能有多大用處?

    “我自有辦法你該不會以為,師尊就真的毫無準備?”

    節法真人啞然失笑,神色淡然的看著遠方:“你那父親,確有些混賬,便連我也有些看不慣。不過我猜這一次,無道你定可讓他悔不當初”

    莊無道無言,他可不是小孩,需要人欺哄安慰。

    而說到此處,節法真人又語音一頓,語中微含哂意:“不過此時不急,我猜對麵那幾位,多半會棄此而去。”

    “弟子遵命”

    莊無道隻能應是,心裏倒也猜到了幾分,節法為何會如此猜度。

    此刻對太平道而言,最重要的是時間。以快打慢,不能讓離塵本山有反應過來,籌集人手守禦的機會。

    而有著節法與五十餘位金丹坐鎮的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怎麼看都不似能夠在一兩日內攻破的模樣。

    在此多耽誤一日,離塵本山那邊就更安穩一分。這個道理,太平道不會不知。

    而就在二人間的言談,剛告一段落。節法忽的又一挑眉,看向了另一側。

    “那個魔頭,居然也到了——”

    就在節法目光所視的方向,莊無道遠遠望見一道血光,正疾飛而至。

    裏麵的人影,正是那血峰道人。不過卻並未與太平道之人會合,而是遠遠停在三十裏外,通塵山的另一側。剛好與太平道一方的寶船,呈夾擊之勢。

    莊無道暗暗冷笑,到底還是正道宗派,多少還要些臉麵。

    接著又想起那血神盾,看血峰道人的模樣,渾身完好,之前的傷勢都已不見。多半是藉助萬子聖胎​​之力,才恢複如初。

    也不知那血神盾,現下如何了,多半是吞噬萬子聖胎失敗。看來那為阿鼻平等王的能耐,也沒有雲兒吹噓的那麼強橫。

    ※※※※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通塵山外,位於諸多寶船中,最中央處的一艘'寒晶靈船,之上。

    太平道幾位元神境,也同樣在談論著那血峰道人。

    “孤身而至,看來這次赤靈三仙教,確實損傷不輕。”

    “據說是已全教盡歿,被節法盡數誅殺——”

    高玄真人搖著頭:“不過這一位,大約也不會在意。隻需再隨意尋個地方,屠戮百萬生靈,最多幾年之內,赤靈三仙教的實力,就又恢複如初。二十金丹,四百築基,用位定額。此番這血峰,並未將赤靈三仙教的人手全數帶來。應當是還留了些種子。”

    “隻是我等,真有此必要與這魔修合作?”

    燕回緊皺起了眉,他為人正派。不願與魔修為伍,尤其在知曉赤靈三仙教肆掠藏玄大江兩岸,以收集萬子聖胎之後。

    若被此教在江南之地站穩腳跟,也不知會有多少生靈遭劫。

    “不過是藉其之力而已,我太平道隻負責從燎原寺借出血泥煞土,給此教使用。並未有言,定要與赤靈三仙,瓜分這東南之地。魔土轉化功敗垂成,他們也無這資格。道兄若看不慣,事後太平道助你滅殺此獠便是。與這些魔修,我等也無需守諾。”

    守善猜知到燕回心意,出言撫慰。見後者神色緩合,這才轉過頭,朝那重陽子道:“那血峰怎麼說?”

    “說是與那節法仇深似海”

    重陽子拂袖之間,將一麵冰盤收起,冷然道:“此人之意,是要留在此間。不願與我等同行,前往南屏諸山。大約對我等,亦有防範之意。”

    “如此倒也不錯,與魔修同行。你我等人雖不在乎別人言論,可終究日後名聲有瑕。”

    守善點了點頭:“不過要牽製節法,隻血峰一人還遠遠不夠。我會留下五艘寒晶靈船,也請東泉宮將所有極相神梭,盡數留下。”

    那東泉宮主華景真人,頓時麵露不虞之色。

    守善會意一笑:“那乾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也隻有你們東泉宮東玄相天陣才能對抗。華景道友,可盡量多帶弟子,與我等同行。在離塵本山所有收獲,東泉宮分潤兩成。此諾不變,此外我太平道可再贈予貴宗半成。”

    華景這才滿意一笑,而後守善又掃望著在場諸人:“除此之外,還需有一位元神坐鎮於此,就高玄道兄如何?”

    船上八位元神修士,隻有高玄與他,是元神後期。也隻有這個境界,才有足夠把握,牽製在天機碑中,位列第二十五位的節法真人。

    高玄也知此事,非他莫屬,正要開口應下。就聽旁邊重陽子,忽然出聲:“弟子也欲留下”

    守善一楞,看了過去,心中奇怪不已,到底是什麼緣故,讓重陽子肯放棄攻下離塵本山的戰功,停留在此。

    隨即就若有所悟,守善眼看向了對麵:“是為那沈烈?”

    “這個孽子——”

    重陽子麵色平靜無波:“因果循環,弟子種下的惡果,總需自己親手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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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 玲瓏冰球

    僅僅隻半刻時光,那太平道的船隊,就分出了大半,往東南方向奔行而去

    莊無道親耳聽聞,他乘坐的這艘靈骨寶船,上下都是一片舒氣之聲。

    不過這個結果,隻怕也不是什麼好消息,離塵若亡。這船隊中諸人,處境隻會更為惡劣。

    節法真人似乎並不在意,泥雕木塑般呆坐著,不動分毫。眼前著那些‘寒晶靈船,,陸續離去。

    莊無道卻想起了之前的疑惑,皺著眉朝眼前的'節法,真人道:“弟子方才動過師尊的真形圖,你——”

    “噓”

    話音未落,節法就心有所感,轉過頭把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示意止聲。又輕搖了搖,指了指身後。

    “我知心有所感,不過知道就好,不用說出來。”

    莊無道微楞,而後就再不出言。心裏已是明白,眼前這位果然不是節法真

    怪不得之前,在北寧國見麵之時,他與司空宏,都生出怪異之感。盡管眼前之人,將節法真人的舉止,都模仿到九分相似。

    這可這位到底又是哪一位?神魂能顯化在外,必定是元神轉陽,無限接近於練虛之境。這樣的偽陽神境界,修為可是做不得假的。

    也是因此故,他與司空宏才壓下了疑惑,直到他取出節法的真形圖。感應圖中魂識波動,與眼前的節法炯然而異。

    難道說,是赤陰城的某一位?

    離塵宗內除了節法與三法,就別無其他的元神後期修士。交好的散修中,也無這等樣的人物。

    想來想去,也隻有赤陰城,有這樣的意願,也有這樣的能耐——

    滿腹的疑惑,莊無道卻隻能暫時忍住不問,轉而在心念內與劍靈交流。

    “為何不早點提醒?”

    想一想之前雲兒的言辭,莊無道就知這劍靈多半是早看出了端倪,

    “雲兒以為無此必要,無需雲兒提醒,劍主也該看出來。之前他與那血峰一戰,都是全依靠乾天兩儀大陣之力?”

    僅僅一句,就震得莊無道再次失神,劍靈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此人修為,其實才僅隻金​​丹而已。能夠元神顯化之外,是另有緣故。不過本身實力,確實不俗。至少許多元神初期的修士,都不是他對手。說來你我,很可能早見過這位,氣息有熟悉,又似是而非——”

    莊無道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眼神更為怪異的,看著對麵的節法真人。

    隻是金丹境界麼?這位到底是誰?以前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是離塵宗內,金丹大會之時?

    暗裏則是慚愧不已,他的確看出此人展露的實力,有些不似元神巔峰。可卻隻以為,節法是保留實力,並未深究。

    更冷汗涔涔,幸虧是那太平道修士不戰而走,僅僅隻試探一番,就此離去

    否則真要不惜代價,以九位元神境聯手衝擊,今日此處五十餘位金丹,隻怕不足半日,就要死傷殆盡。

    不過也著實舒了一口氣,心中擔憂稍減。即然眼前不是節法,那麼真正的節法真人,應當還坐鎮在離塵本山。

    這次太平道遠襲離塵,隻怕討不了好。現在他唯一要思慮的,就是此間的脫身之策。

    那些太平道修士一旦在離塵本山之前撞得頭破血流,回過味來。這裏的人,隻怕沒一個能夠走脫。

    無比壓抑的氣氛中,時間緩緩的流逝。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候著,等待對麵的動靜,等待離塵宗本山那邊傳來的消息。

    也有些人在試圖用各種手段,與外聯絡。不過卻無一例外,都被節法強行攔截了下來。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從洞陽山離開之後,諸人所發之信符,最多也隻是溝通一番消息。現在再做同樣的事情,卻有內外勾結,通敵的嫌疑,不能不防。

    對於那些金丹散修,不止是節法在註意,其餘離塵宗一脈的修士,也都是防範警惕有加。

    司空宏還在擔憂離塵本山的安危,莊無道卻深知內情,幾次欲詢問提醒,無論是分頭逃走,還是突圍後盡量擺脫追擊,總比在這裏坐困愁城的好。

    '節法,卻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肅容枯坐著,莫測高深。每當莊無道要開口時,總會提前擺手,讓他止住。

    堪堪待半日過去,就在莊無道已忍耐不住時,'節法,才有了動靜。

    “此處通塵山靈脈太少不可久持,需得另尋一地守禦。可繼續南下,前往九渡山布陣。”

    包括莊無道在內,附近諸多金丹修士,聞言都是愣住。這九渡山可不是無名之地,相反是鼎鼎大名,如雷貫耳。

    在西南一帶,位置介於東泉宮與離塵本山之間,也是一座可以開宗立派的靈脈彙聚之所。光是主峰,就有地脈二十九條,靈眼十六處,遠勝過通塵山十數倍。

    在這南方之地,僅遜於離塵本山與東海陷空島,是與含光宗齊名的大型靈

    而昔年離塵宗與東泉宮間的六次大戰,都圍繞著此地展開。九渡山本是東泉宮所有,不過自從玄蕭祖師出世,幾乎將東泉宮逼迫到瀕臨滅亡之境。這九渡山,也就成了無主之地。

    而後離塵欲數次在這裏建立道宮,由此引發大戰。最後的結果,也無一例外都是虎頭蛇尾,功敗垂成。

    這可不僅僅止是一處山脈的轄屬,更涉及周圍四十餘國的勢力劃分,一旦被離塵建成道宮,立可將東泉宮逼至絕境。

    生死攸關,東泉宮自然是要拚命一搏,而離塵上下,都不願落到兩敗俱傷的境地。

    七百年前,東泉宮也欲在此處重建道宮,由此引發第六次九渡山大戰。最後被玄策真人,以計策化解,同樣不能得償所願。之後這九渡山,就從此沉寂下來。

    不過因這九渡山,乃東南修界大勢變化關鍵之地的緣故,無論是離塵宗,還是東泉宮,都不容許有散修在此地安身。

    尤其離塵,經曆了陷空島之亂,對散修的容忍接近於零。

    若能在九渡山主峰布陣,這座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抽取的天地之靈,定可超出通塵山這邊十倍以上。

    可那裏充沛的五行靈力,也同樣可為對方所用,能有多大區別?關鍵是那個地方,距離此間,足有十二萬裏的距離。

    離塵本門金丹,此時都坐鎮在十六艘靈骨寶船的總樞。船上隻有司空宏一人,是離塵本門弟子。

    其餘金丹修士雖疑惑,懾於節法聲威,都不敢一言。司空宏是第一個出頭反對:“師尊,九渡山距此十二萬裏,江南道宮卻隻有三萬七千裏之遙。前去九渡山,倒不如前往江南道宮固守待援。”

    “江南道宮o“

    '節法,看了一眼對麵:“金丹七十餘人,寶船二十七艘,兩大元神境。往東走,對麵能讓我等逞心如意?”

    “這個——”

    司空宏一陣遲疑,換成是他,的確是會拚死阻攔。

    往西南突圍,那邊除了九渡山之外,並無可以固守的靈地。往東走,卻是江南道宮,有一座成熟的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而西麵方向,則是赤陰城。

    隻要對麵之人的腦子不是太蠢,都會拚死阻攔他們,往東西兩個方向突圍

    “可也不該是九渡山”

    正常的選擇,當是似通塵山這樣,可以獨佔靈脈之地才對。固然靈眼地脈稀少,可對手的境況,隻會更為惡劣。

    “聒噪”

    '節法,怒目而視,使司空宏氣息頓窒,周圍金丹修士,也不禁噤若寒蟬

    “廢話少說,到九渡山,本座自有破敵之策”

    莊無道幾次欲言又止,又強忍了下來。看這'節法,的情形,是定要一意孤行了。

    每當他有心想要說出這'節法,的真實身份,卻又心有顧忌,擔心會影響到節法的計算。又被這位不知名的金丹修士的銳利目光。不時威迫堵住,完全出聲不得。

    隻好心中暗忖,真要到絕境之時,他也隻有辦法,先行逃離了。還在還有兩張‘子母遁虛符,。

    ※※※※

    就在通塵山巔,十六艘靈骨寶船,紛紛浮空而起,往南麵方向飛去之時。

    寒晶靈船上,重陽子正擺弄著一個冰球,大約拳頭大小,生有九竅。九竅玲瓏,而每個竅穴之外,都有著細密的螺旋紋路。

    此時一個孔竅之內,閃爍著微藍靈光。而重陽子的麵上,也浮現出了笑意

    “第五人了”

    “這又是誰,是那南瑞國週無道?也同意助你們太平?”

    見重陽子微微頷首,高玄真人也失笑出聲:“那節法倒也謹慎,不過以為禁絕了信符,別人就沒有辦法?南瑞國,我記得當年,離塵與雲水天宮一戰,此國可是出了死力,自稱對離塵忠誠無二。如此看來,這週無道,倒也真是個識時務之人。就不知能否說服他,助你我破陣。”

    “還差些火候模棱兩可,未曾正麵答允。”

    重陽子搖著頭:“離塵本山若被我宗拿下,此人無需多費口舌,就自會倒戈。要想他現在就與節法翻臉,不太可能。需得另尋——”

    話音未落,重陽子就皺緊了眉,看向對麵:“這節法,是在鬧什麼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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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六章 遷移九渡

    “突圍,逃遁,或者轉移。”

    高玄淡淡的看了眼,並不在意:“此處通塵山,確不適合久守。”

    換成是他,也不會留在這通塵山坐以待斃。隻是節法接下來作何選擇,高玄就不知了。

    總之他絕不容那位節法真人,前往江南道宮。至於離塵山與赤陰城方向,就更是想也別想。

    “節法要去的是九渡山——”

    重陽子手持著冰球,眼神陰翳的看向了對麵:“這位真人的謀算,我真是難以測度。”

    “九渡山?”

    高玄真人對南方地理可謂瞭如指掌,遠在重陽子之上。隻略一思忖,就知重陽子為何這麼說,

    九渡山雖是著名的靈地,擁有靈山四十餘座,五行之靈鼎盛。可在那裏,離塵宗卻是無險可守。

    “應該是欲避入極南惡地,離塵宗在這東南之地雖是空虛。不過在那黑狼崖,還有三十餘位獲罪刑役的金丹修士,還算有些根基。”

    據高玄所知,離塵宗對門中犯下重罪的修士,隻要不是四不赦之罪,都並不處以極刑。

    當善功不足以抵罪時,都會發配往極南惡地鎮守。一應的宗門月俸,則一如往常,並不會削減。待得刑役的年月服滿,就可返回宗門。

    那裏的環境雖是兇險,常與越境的妖修血戰,然而也能磨礪修士的道業法力。隻要能活下來,修為提升往往極速。

    有許多金丹,都是由之前的練氣築基境提升起來。並不計算在離塵一百二十餘位金丹修士中,然而一旦離塵有事,這些人也是離塵宗的支柱依靠。

    能夠在極南惡地生存下來的修士,實力往往也都極其的強悍,手段兇絕。

    固而高玄的眸中,也透出了幾分冷意:“可要阻攔?”

    “黑狼崖距離九渡山,還有二十四萬裏之距——”

    重陽子陷入了沉吟,正想說試著阻攔一番也無妨時,卻也心念微動,看向了手中的冰球。那裏一處竅孔中,又是一團靈光閃爍。

    “這是第六人,興遠國黨千丘這位的意思,是若有其他的幫手呼應,可以助我太平一戰。”

    “嗯?”

    高玄真人眼中的憂色盡去:“興遠國,我記得以前是從屬東泉宮?”

    “正是卩是弟子的過錯,在離國的謀算有了破綻。”

    重陽子毫不諱言己過,幾年前那一戰,東泉宮向離塵宗求和的代價,就是讓出興遠一國五千裏方圓之地。

    “此策雖由你定,敗因卻在移山宗,對東離王室處理不當。”

    高玄搖著頭,並不以為然,反而是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對麵。

    “這就有趣了隻要有十位金丹肯內通我宗,說不定你我可以在離塵宗陷落之前,拿下那位節法真人。”

    重陽子聞言一笑,十位金丹他能夠聯絡。不過節法真人——

    “這裏能戰就戰,不能戰也無所謂,關鍵還是離塵山。拿下南屏諸山,則是大勝。拿不下來,這邊哪怕贏了,也一樣是輸了。自然若有機會,我重陽子也絕不會錯過。”

    在其他幾位元神真人,能夠騰出手之前,還是盡量不與之搏命才好。

    頂多是將離塵宗在這東南之地,掌握的最後一支力量,徹底掃滅擊潰。

    “你是老成持重的性子,看得卻是比我清楚。隻是那位節法真人,真若移駐九渡山,以本座看來,倒有至少七成把握。我真不知那位到底是蠢,還是真的另有用意。”

    高玄譏哂一笑,而後神色又轉為認真。

    “隻是你那孩兒——”

    “無妨”

    重陽子微搖著頭,莊無道的身影,在他腦海之內一掠而過,並不曾留半點痕跡​​。

    這幾年中,此子確實出色,在東南之地聲勢無量,甚至有與他當年分庭抗禮之勢。

    然而在大勢麵前,也隻能被無情碾壓。無論此子,有什麼誌氣,什麼樣的打算,都已無所謂。

    築基修士,精關已鎖,難道還要他再為此子尋一顆生生血元丹?

    若是這一戰之後還活著,那就廢去修為,以後由他便是。若是死了,那就是命該如此,怨不得人。

    俗緣已斬,父子間的牽絆,卻不能說斷就斷。留下此子一條性命,日後任他自生自滅,就已是盡到了父子之情。

    ※※※※

    靈船南移,靈骨寶船上的氣氛,卻越來越是僵冷凝固,死氣沉沉。太平道隻是在最開始,十六艘靈骨寶船離開通塵山時,象徵式的阻擾了一番。在被'節法,雷霆反擊,以不惜同歸於盡的姿態,將血峰強硬擊退之後,就再沒有什麼敵意之舉,隻是近距離的跟在後方。

    莊無道頗是無奈,知曉這位'節法,真人,多半是料定了太平道之人,不會下死力阻擾。

    南移九渡山,隻會是太平道能更輕易的解決這裏的十餘艘寶船與節法真人

    不過除此之外,應當還另有緣故。

    莊無道其實早就已猜到了幾分,也有意識的提醒著。

    “師尊不覺這船上的人心士氣,有些不妥?”

    何止是不妥若非是有'節法,真人鎮壓約束,離塵修士還有死戰之心。這十六艘靈骨寶船,五十餘位金丹,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甚至無需太平道修士動手,僅隻內亂的可能,就會將他們擊垮。

    其實隻需'節法,顯露自己真實身份,就可解決。知曉離塵山並無失陷可能,自然就可太平無視。

    莊無道也更傾向於分頭逃遁,離塵本山穩如磐石,這東南之地。依然還是離塵宗的天下。

    那些金丹散修逃得性命,自然會知曉事後,該如何抉擇。

    “無道你是想提醒為師,有人可能已有二心,內通太平道?”

    '節法,真人懶洋洋的坐著,目含戲謔之意。顯是早就心中有數,封鎖信符的手段,並不能壓製船上這諸國散修的異心。

    “無妨,有賊心卻無賊膽。無道可稍安勿躁。最多八日,就可抵達九渡山,那時自然一切皆可揭曉。若本座對離塵有不利之意,豈會有北寧之行?”

    莊無道被噎得難受,忖道自己哪裏躁了?隻是擔憂而已。

    總算是體會到幾分數日前,靈真師兄的苦楚。

    之前並未懷疑'節法,真人的身份之時還好,現在看這位的莫測高深狀,卻是分外的不爽。

    不過後麵一句,倒是頗有道理。真要是對離塵宗心懷叵測,眼前這位,絕不會假冒節法真人的身份,前往洞陽山。他現在也隻能相信,此人是另有用意

    船隊結陣南移,卻與從洞陽山撤出之時一般,隻能維持不快不慢的遁速。

    那血峰道人,時不時的總會騷擾一番。後麵的寒晶靈船與東泉宮的極相神梭,也是虎視眈眈,一旦陣勢有了破綻,就會向捕食的惡狼,惡狠狠的疾撲上來。

    '節法,不放心旁人,主持天兩儀大陣,的,都是離塵宗自家,或者關係及其親近的金丹修士。每天可謂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司空宏也同樣參與輪換,以其金丹中期的修為。一日一夜的時光下來,也是疲憊不已。

    好在隻有十二萬裏之遙,靈骨寶船哪怕不能全速遁行,每日一萬五千裏的航程,也隻需用八日時間,就可抵達九渡山。

    這一路中,是出奇的平靜。既無離塵山失陷的噩耗傳來,也未有太平道在離塵山前,鎩羽而歸的消息。

    莊無道初時還憂心不已,之後兩日就徹底看開。管那'節法,到底是什麼樣的打算,離塵本山那邊形勢究竟如何,他現在都無能為力。既然如此,那又何需太放在心上?此戰隻需已盡到了力,問心無愧便可。

    之後除了每日巡查,其餘的時間,就都心安理得地呆在自己的房內。可能是有危機壓迫,千裏爆發之故,莊無道在修行上的進展,居然突飛猛進。

    真元因血祭之故進入五重樓境界,暫時隻能穩固,無法再有進益。

    莊無道突破的方向,主要是'道業,,對天地自然與大道的理解。不止是他助固實根基,也可裨益於他術法劍道。

    天地陰陽大悲賦,也竟在短短幾日之內,又連續突破二字。

    第九日清晨,九度山遙遙再望。此處七百年前,才經曆過一次修士大戰,數十金丹在此交手。在離塵宗典籍記載中,那時此間一片狼藉。

    不過此刻卻已看不到什麼交戰的痕跡,四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林木。因離塵東泉兩大道派常年清剿之故,這裏既無什麼散修,也無妖修佔據。

    '節法,直接選了九度山的主峰布陣停留,也就是那座地脈二十九條,靈眼十六處的山峰。

    十六艘靈骨寶船,最佳的布陣方位自然是十六處靈眼所在,不過因地勢的高低,方位的差異,這根本無法做到。

    也不知'節法,是怎麼考量,並不選擇那種能夠抽取更多地靈的布陣之法,而隻考慮陣成之後的威能。

    好消息是這裏居然提前就有二艘靈骨寶船再此等候,不但使得寶船的數量,提升到十八艘,金丹修士也到了五十四人之巨。築基境,更增至一千二百人之多。

    都是離塵本宗修士,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哪一國的修士,都不敢輕易赴險。隻有離塵自家弟子,才會在接到'節法,符詔之後,義無返顧的趕來彙合

    然而就在莊無道,剛準備輔助'節法,,將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再此定下。

    遠處一艘寶船上,就已傳來一陣異樣的靈潮波動,緊接著一聲怒吼​​之聲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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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七章 雷火乾元!

    “伏商你敢”

    音含真元,滾滾聲浪,傳遍了這三十裏方圓地域。而隨著這聲音響起,一連串的爆裂之聲,也在那邊接二連三的響起。

    本來即將布成的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也氣機頓窒。循環的靈潮符文,頓時就出現了許多斷點。

    莊無道認得這聲音,正是他像熟悉的元秋子。這位師兄性情,本來最是溫和寬厚,此刻卻滿含著焦躁暴怒,殺機滿溢。

    “伏商,是上黎國伏商——”

    是位金丹後期修士,因族內傳承完整之故,戰力幾乎不遜於大宗派的門人

    上黎國是五千八百年前投入離塵門下,不算最親近的附國。可這六千年來,也算是忠貞不二。故此‘節法,與他,都未留意防範。

    想不到此人,首先叛了。元秋子隻是金丹中期而已,隻怕遠不是伏商的對手。

    莊無道麵色發白,想到了更多。伏商既然敢於首先動手,必定是在各艘船上,已經尋到了足夠的幫手,互為應援,才敢發難

    果不出他的所在,僅僅一息之後,左側另一艘靈骨寶船之上,亦發出了一聲爆裂之響。

    可能是那邊坐鎮的金丹,早有防範之故,隻有左側船舷一角,出現了些許裂痕。

    損傷不重,不過卻使這本就遭遇打擊的天兩儀陣,,再次一陣距離動蕩,靈潮起伏不休。

    而就在短短十息之後,幾乎所有的靈船,都或是火光四起,或是響起了爆裂之聲。

    隻有離塵宗轄下的幾艘,還保持著平靜。不過整座天兩儀陣,,已經被打擊的瀕臨破碎的境地。

    遠處血峰,此時更一聲瘋狂大笑:“我現在信了,何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十日前你節法屠我全教上下數萬餘人,今日便該輪到你節法看著本座,將你這些徒子徒孫,盡數斬絕”

    太平船那些靈船,都有齊齊結陣壓上。尤其那二十四艘極相神梭,遠遠就將一層層的星力引下束縛過來。主要是固縮虛空中,遊擅的靈流。

    而天空上方,則更是現出整整三百六十五每枚星白色光鏡,都以星光聚成,大約一丈大小。似星辰一般,環繞於週天。

    照下之時,是一條條星白色的光束。殺傷穿透,都遠不如離塵宗的九天磁光子午線,可被這些極相神光衝擊,十八艘靈骨寶船上都不由微微震顫,靈潮的動蕩,愈發劇烈。

    那血峰道人,則早早化成了一道血光衝著,手中的白骨巨錘,直接就砸向了元秋子那艘寶船。

    '節法,卻麵色平淡,並不為此時的變故動容。先是強行壓住了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內的動蕩,祭起了陣中正反兩儀之力,抵禦那滿天的極相神光衝。隨後又禦劍而起,整整八口飛劍,直衝霄際。水劍四口,火劍四口。赫然正是第四重天境界的《上霄坎離無量劍決》。迎上那紅光,八道劍光一個迴旋交斬,就將那血峰身影,迫得虛空一停。

    “坎離無量劍決——”

    血峰道人的眼裏,已滿是疑惑之意。據他所知,'節法,真人以術法見長,並不擅劍術。早年在術法榜上高據前五,也曾指點過羽旭玄數年時光,使這位赤陰城的蓋代之才,在一百年內成就天下第三術法的根基。

    卻還未來得及深思,血峰道人就被更多的坎離劍光,圍繞淹沒。

    '節法,真人卻已明顯不欲再隱藏身份,幻劍阻攔血峰,主劍卻化做一道流光,閃爍而去。

    以快到肉眼難見之速,直接將鄰船一位暴起發難的金丹修士頭顱釘穿。

    那人卻未就此死去,身軀化成了一快木質的傀儡,碎散於地。本身則顯化在三十丈外,麵色蒼白入紙。竟是以命傀的術法,代自身一死。

    '節法,卻並不在意,劍影一個迴旋,繼續糾纏而出。

    莊無道放眼望去,才剛認出那人應該是南瑞國金丹國尊週無道之時,'節法,冷不防又遙空一攝,將他強行抓到了身側。

    “師弟有勞”

    說話之時,'節法,又將十數件靈符拋了過來。

    “今日此戰之勝負,怕是要全看師弟了。此間之事,師弟都不用理會,隻需專心施展那門雷火乾元即可。”

    莊無道不解的看了看手中之符,僅僅看完第一張之後,就訝異的一挑劍眉

    “——這是,大回衍術?”

    符篥之上,那些奇怪的靈紋,莊無道自入修行界後,是見所未見。

    不過這門術法,他恰好研習過,所以認得。正是他以前,夢寐以求的大回衍術。

    而他手中這張,正是三階'大回衍術,的符寶。

    “師弟居然認得?”

    '節法,眼中,也同樣透出了幾分異色:“此非是本界之物,當是由他界修士帶來。我手中這張,總共才隻有六次而已,因未修成一品玄術之故,一直未捨得使用。既然師弟認得,那就好辦了,想必不用我再來解釋此物之能——

    “一種三品階位的玄術神通,卻可回衍出任何一門施展過的玄術,聯脈玄術也可,隻需層次在一品之下。”

    莊無道目光微凝,這門'大回衍術,,他至今都在垂涎。可惜雲兒的記憶並不完整,教授他這門玄術時,總是敷衍居多。

    一瞬間,他就已明白'節法,之意,這張'大回衍術,符寶,足可讓他一日之施展八次的'雷火乾元,

    不過——

    “我那雷火力士,不能持久,隻有一個時辰而已——”

    哪怕他每隔一個時辰,施展一次雷火力士,也撐不到一日。且‘大回衍術,,也不是這麼用的。

    回衍的玄術,不能超過半盞茶時間。超過了,就再無法回衍。

    “師弟不再看看後麵?”

    ‘節法,此時,已笑不出來。一邊鎮壓著十八艘靈骨寶船,一邊抵擋著那些極相神光與血峰道人。

    而此時另一位元神高玄真人,亦浮空而起。出手就是數道玄光降下,有若隕石,幾乎將元秋子那艘靈骨寶船,砸得粉碎。

    “師弟必可認得這幾張符篥,也當可知我用意。”

    莊無道知曉對麵'節法,,已經極其吃力,也就不再出言煩擾,翻看著後麵幾張符篥。僅僅片刻,就眼現出精芒。

    這些術法,是此界就有之物。不過這世間,居然還修習這樣的法術,不但造詣精深,且肯耗用這麼多寶貴靈物,製作出十幾枚同樣的五階靈符,真正是意想不到。

    一瞬間,莊無道就已明了'節法,的念頭打算,心中重負頓時盡去。又朝著對麵,微微一禮。

    “請靈師兄稍候,再支撐片刻就可,師弟去了”

    他此時若再猜不出此人的真正身份,那就真是蠢不可及。

    也不待'節法,回話,莊無道就一個閃身,離開了這艘靈骨寶船。而後身形墜下,落在了這九度山主峰的山巔。

    此時大戰已起,幾乎無人注意到莊無道動作。隻有周圍幾個離塵弟子,愕然地看了一眼,而後紛紛麵含怒容。司空宏也看在眼中,亦顯出了繼續訝色,不過更多的是不解。若非是知曉莊無道有著子母遁虛符與節法真形圖在手,他幾乎就以為。莊無道這是準備提前逃離。

    同樣注意到的,還有那邊寒晶靈船之上的重陽子。

    先是一楞,不解,而後失笑,自嘲。

    不戰而逃?還是那位'節法,真人,在保全自己最出色弟子?

    天資倒是不錯,可若是前者,那就是毫無但當,不配為他沈玨之子。

    若是後者,同樣是不知輕重。此間離塵修士,也必將軍心更亂。

    莊無道此時,卻已在山頭處,物我兩忘。靈念散開,遙感著附近的靈脈走勢,與靈眼方位。

    其餘一概不管,不去理會,哪怕上方的天兩儀大陣,,已經瀕臨崩潰,也一樣不曾在他心內,激起半分波瀾。

    片刻之後,莊無道就已鎖定一處。雙眼微睜,就開始引動體內的玄竅。意念專注到了極致,隻求將這門玄術神通,以最完美的方式完成。

    “雷火乾元,起”

    須臾間,天地風起雲湧,無數的土元之靈,往他立身之處。彙聚而來。

    不過此刻這變化,整個九都山巔,依然無人察覺,無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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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八章乾坤陣成

     十八艘靈骨寶船,已經有兩艘被摧毀,一艘粉碎解體,在半空中炸裂開來。一艘則被重陽子操縱的五艘寒晶靈船,以千裏冰封之術,徹底凍住小半,再無法浮空而行,倒栽蔥般的往下墜落。

    哪怕是以三階妖獸的骨骼製成,在這元神境的大戰中,也一樣顯得脆弱不堪。

     兩艘船上的修士,都紛紛從船上逃離。有些是飛向了附近的靈船,一些則是直接施展遁法,試圖脫離戰場。

     元秋子也狼狽無比的從船中逃出,身上五六處深可見骨的傷痕,麵色灰敗,目眥欲裂。

    “伏商,黨千丘,你們好大的狗膽!今日事了,我離塵宗必滅你幾家滿門

     那黨千丘對離塵尚有些敬畏,沉吟不語。伏商走出破碎的船艙後,則一聲歎息:“離塵勢盡,總不能叫我等,為你宗一起陪葬。我上黎國伏家,為你離塵宗走狗已有六千年,也算對得住了。”

    說到此處,伏商又面現冷笑:“爾等已覆亡在即,還有心思去管別人死活

     元秋子的氣息頓窒,他本就不是擅於言辭之人,方才的喝罵已經是他的極限。而眼裏更現出了絕望之意,忖道今日他們離塵宗,難道真要到此為止麼?

     司空宏亦是神情黯淡,已完全不報任何希望。掃視了周圍一眼,不止是他,絕望的氣氛,已經在船上蔓延。

    眼下唯一之計,只有四下突圍逃離。

    可是這些築基修士怎辦?在太平道追擊之下,只怕十不存一。

    司空宏不解,為何一向睿智過人的師尊,今日會如此不智?

     “勝敗已分節法道友怎的就如此不明時務o負隅頑抗,不過陡增死傷而已。此間修士,皆修行不易,道友於心何忍——”

     高玄以悲天憫人的語氣說話之時,動作卻不曾停下。一座九層紫金塔,化成三百丈高,從上空重重壓下。還有八枚土黃色的石珠,四處亂撞,不斷衝擊著那乾天兩儀陣。

    本人卻更擅武道拳術,就立在那'節法,坐鎮的靈骨寶船之前,往船頭行去。

    拳勢舒展,一路勢如破竹,將阻攔在前的正反兩儀無形之力,一一強行轟碎

     身外放出一層毫光,任那都天神雷與南明離火,纏繞其身周,卻俱都無法傷他毫發。

     那血峰道人,雖隻有元神中期,聲勢卻更是凶猛。血煞之氣,衝騰百十餘丈高。幾乎每一錘擊下,那些靈骨寶船上,都會出現一絲隱隱約約的裂痕。口裏則哈哈大笑著:“老子卻看不慣你們這些正道宗門。明明是恨不得屠了對手滿門,偏還要撞出溫情脈脈,斯文有理的模樣。離塵宗,我血峰必滅汝離塵滿門隻要我赤靈三仙教,還在一日,我仙教修士,就必定以血祭你離塵修士為榮要你離塵宗之人,上下死絕,永不見天日”

    “大言不慚”

     ‘節法,一聲輕歎,就懶得再多說一句。那水火之劍,再次變化,竟是水劍五口,火劍五口,布成一座劍陣,繼續與血峰道人糾纏。

    不能阻其破壞船體,卻多少可為牽制,使這元神元神,不能太肆無忌憚。

     下一瞬,‘節法,身側,又出現幾點白光。熾熱無比,亮得刺目。到極致之時,才有幾道光華從內噴出。

     九天磁光子午線,隻是一擊。就將對麵重陽子借五艘寒晶靈船之裏,施展出的術法封千裏,,徹底擊碎,破滅。

     殘餘還有幾束,則是掃向了高玄。高玄真人卻是元神後期,輕易就將這幾束子午線破去。

     “道友即便強撐。又能夠抵擋到幾時?四重天境九天磁光子午大法,節法道友術法上的造詣,果然不凡。可若隻是這拿出這點東西,怕是阻不住我。”

     高玄真人搖著頭,注意力從‘節法,身上移開:“這座乾天兩儀陣已破,諸位道友,莫非還欲為離塵宗陪葬?”

     然而話說出口,高玄真人就隱覺不對。感覺四周,那土元之靈,強盛的使人咋舌。

     ——這是?有人在施展一品玄術?應當隻是築基階位,接近金丹,可為何聲勢如此之盛?使他隱覺心驚肉跳。

    “察覺了麼可惜晚了 - ?”

     ‘節法,一笑,麵現輕鬆之色:“誰說我這座天兩儀陣,已破?不對應該是乾坤無量無極南明都天大陣”

    幹為天,地為困。幹天兩儀陣與正反兩儀無量陣結合,才是完整的乾坤大陣。

     重陽子的瞳孔亦是一縮,下意識的,就看向了下方處。隻見那莊無道,依然立在山巔處,雙手持訣豎在身前。而身手則是無數的土元罡力縈繞,更有一絲絲紫色的雷電。閃動不絕。

    一品玄術?

     重陽子不禁微楞,姑且不論這門玄術神通的威能怎樣,效用如何。此子,就已修成了一品遮天層次的玄術神通

     司空宏的反應稍慢一拍,不過這熟悉的氣機,不用特意辨識,就知是莊無道所有。

    而方才他這師弟,已經從船上躍下 -

     不假思索,司空宏就望船體之下望去。而後就見整整三十六尊滿身纏繞雷火的傀儡力士,從九都山各處方向拔地而出。

     身量不高,都隻有兩丈。然而散發出來的氣息,卻連他這樣的金丹修士,也覺隱隱生忌。

    每一尊都至少有著兩千四百象力,確實駭人,不愧是一品級的玄術神通。

    然而司空宏眼中,更多的卻是疑惑,為何節法師尊,會如此自信滿滿?

     隻憑這些勉強能抵擋金丹中期修士全力一擊的雷火力士,就能挫敗太平道。‘節法,言中,那乾坤無量無極南明都天大陣,又是怎麼回事?

    不對 -

     司空宏忽然驚覺,赫然隻見一座大陣,正在下方成形,竟是將整個山峰,都包括在內

    “是正反兩儀無量都天陣”

     竟是以三十六尊雷火力士為陣基陣柱,以其堅實之軀,承載著這座離塵宗傳承大陣

     更有八柱肉眼可見的五行之靈,衝湧潮卷而上,與瀕臨破碎的天兩儀大陣,通連融合。

     隨著龐大穩定的地脈靈氣,被抽取而上。殘存的十六艘靈骨寶船,立時就穩固了下來。正反兩儀之力,再次轉強,不但使那高玄真人氣勢頓窒。那血峰道人一記白骨巨錘砸至,也無法在這些寶船上,留下哪怕半點痕跡。

    那使人心驚膽戰的血霧,也被漫天的南明離火橫掃一空。

    “這豎子”

     那黨千丘一聲悶哼,萬千的都天紫電,在他的身旁陡然炸開。迫得他不得不狼狽逃竄。

     那商丘則是更是麵色煞白,‘節法,的那口主劍,已經將他遙遙鎖住。哪怕使盡了渾身解數,也無法擺脫。元秋子更向他怒目而勢,太虛乾羅刀,接連不斷的亂斬而至。

    之前離塵宗危如累卵的局面,似乎已倒轉過來。

    “無道師弟 -

    司空宏一聲呢喃,失聲自語著,根本就不知該如何評價。

     而周圍的離塵弟子,則都是神情大定。乾天陣穩固,至少在場之人,已無性命之憂。

    “居然還有這樣的玄術,將正反兩儀無量都天陣嵌入力士傀儡身軀之內 -

    “那應當是三階力士?否則怎能承但?”

    “二階,不過實力強絕,軀體之強,甚至遠在三階力士之上。”

    “力士體內鐫刻陣紋,如此大陣,師弟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我方才感應到天璿星力變化,應當是上感群星,將陣紋印入天璿星內,好手段”

    “可要想完成這步,得多少神念?他還只是築基”

     “將陣紋印入傀儡力士之身,也還算常見。不過如此大陣,這個世間,估計也隻有莊師弟他才能辦到。尋常玄術,哪裏能招出如此數量的傀儡力士阝便數目足夠,也無這等堅實之軀承載。

    船上修士,卻也仍有許多人,憂容不退。

    “可惜,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這幹天陣一樣還是守不住。”

    “哪怕多撐一刻也好,至少可騰出手來,平息內亂。”

    “多虧了無道師弟”

     “說這些做什麼?當務之急,是斬殺叛逆。隻需這些人死絕,你我哪怕葬身此間,也無所謂”

    高玄步在空中,目光陰鷙的掃了山頂上的莊無道一眼,目光莫測。

    築基修士,同樣的玄術,可不會僅只能使用一次。

     - 且這樣的術法,就如此子一般的,絕不該存在於這世間

    “血峰道友 - ”

    不等他說話,那血峰就已化作了一道紅芒。往山巔上的莊無道,急沖而去

    此子雖在幹天大陣守護之中,又有那新起的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護持。

    可若是他不惜代價,依然能將此自,一擊鎚殺。

     十道坎離劍光降下,護持在莊無道的身前。又有兩儀五行之障,一層層的把他籠罩在內。

    面對那衝擊而來的白骨血光。莊無道眼皮,眨也未眨。

     此時再施展術法抵禦,已經太慢。武道禦敵,更不可能。元神修士,哪怕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足可將他碾碎成渣。

     莊無道探手一招,就將那大回衍術符寶拿在手中。靈決引開,而後直接就回溯十息之前。

    伸手再一指,竟赫然又是一道'雷火乾元,在瞬間完成。

    “這就是大回衍術?”

     莊無道潛神體會,隻覺果是玄而又玄,高妙莫測。除了要在易道術算之上,有足夠造詣,更涉及星象、醫道、時間之道等等,方方麵麵都有涉及。

    根本就無法領會其中精要,不過莊無道卻知,另一人卻肯定可以。

    此時的劍靈,同樣在體會著大回衍術的種種變化。

     一個剎那,又是三十六尊雷火立時,繼續拔地而起。幾乎自然而然,就與另一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銜接融合。

     莊無道當初改造陣法之時,本是沒想過,兩套大陣相融。然而離塵宗的傳承之陣,可以存在億萬年,數個劫期,本就已被完善改造到了極致。彼此之前,天然就有呼應連接之能。

     是莊無道身外的正反兩儀無形之力,瞬時激增近倍。那白骨巨錘砸來,隻聽軎的一聲巨響。

     莊無道的身前百丈,罡風四起,靈潮如濤,無數的煞力奔湧。可莊無道本身,竟是毫發無傷。

     血峰道人一聲悶哼,還欲再出手時,那十道坎離劍光,卻已是紛紛刺來。劍氣淩厲無匹,勢如破竹的,破除著他體外魔煞與護身真元。

     而此時的莊無道,已經將第二道‘大回衍術,引發。眨眼之間,又是三十六尊雷火力士,聳立在了山峰四處。將所有的靈眼地脈,盡數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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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九章離塵山下

    南屏諸山,二千里方圓山脈中,此時四處都是道法轟擊的痕跡。

     離塵本山之北,就是綿延八九萬裏的天南林海。妖獸成群,四階的大妖,近年就有五位之多。

     幾千年前玄蕭未出世時,離塵也曾有數次陷入瀕臨覆滅自危。那些攻打離塵本山的宗派,都不敢從天南林海方向著手,而是繞道西麵。

     這次太平道選擇的,卻偏偏是從東北方向突破。而鎮守著天南林海的宣靈山,又是首當其衝。

     此處數十艘寒晶靈船聚集,將包括宣靈山在內,方圓三百裏之地,都化成了冰雪之地。還有一百六十艘來自各方的寶船,氣勢迫人。

     而位於宣靈山北,離塵宗外圍的幾百座子陣,已經被破除。然而隻是這些最普通不過的一二階‘九宮都天神雷旗陣,,就已使得攻山的妖修與太平道一脈,死傷累累。

     南北三百裏的山脈,到處都是妖禽殘骸,其中不乏三階妖修。而那寶船,也已損毀墜落了九艘之巨。都是被離塵護山大陣召來的都天神雷,或者九天磁光子午線,強行轟碎連帶船上主持陣法的築基修士與金丹,也一並身殞道消

     守善立在一艘寒晶靈船的上空處,麵色灰敗,再無十日之前,那從容自在的氣色。

    攻山四日,卻進展寥寥。死傷慘重,結果只是掃清了離塵本山的外圍。

     離塵那座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根本就不似金丹修士在操縱。位於宣靈山的支陣,依然是穩固不搖。對麵的陣法反擊,也越來越是強力。

     此處彙聚近六個宗派,九千築基,還有二階妖修七千有餘,卻無法撼動對麵的宣靈山分毫。

     若非是知曉那位節法真人,依舊還被困在九都山方向。守善幾乎就懷疑,此刻坐鎮離塵宗的,就是節法本人。

     靈淵亦眉頭緊皺,東海風災隻有一個月而已。可似他們這般的進度,要何年何月才能將這護山大陣攻破?

    “無恨崖那幾位,已經有些不滿了 - ”

     這些時日攻打離塵本山,死傷最重的就是無有陣法護持的無恨崖禽族。光是隕落的三階妖修,就已有十七頭之巨。

    “我知道!”

     守善深吸了一口氣:“稍後我再與赤明道友談一談,總不能死傷這麼多道友之後,半途而廢。”

     靈淵默然,半途而廢雖是不好。可以現在的情形看,根本就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離塵的護山大陣攻破。

    其實若非是開始太過自負,急於求成,死傷也不會如此之眾。

    “師兄,你說會不會是離塵宗。是另請了元神散修坐鎮這宣靈山?”

     - 不如此,不能解釋此間十位元神級的戰力,都奈何不得這離塵宗。

    “不會”

     守善答的斬釘截鐵:“離塵若請了元神散修坐鎮,你我不會不知?這東南之地,有名有性的元神修士,我太平道盡知,都無異動。再者,即便離塵真請了元神修士為客卿,不修那鎮宗三法,又有何用?絕不可能”

     不修都天神雷,南明離火,九天子午線這三門離塵宗鎮宗神決,外人代掌離塵大陣,哪怕以元神之尊,效果都還不如那位離塵宗掌教雲靈月。

    “我只是這麼一說 - ”

     靈淵苦笑,他也知這是不可能之事:“不是其他散修,就隻可能是那翠雲山首座極法真人”

     “此人有成就元神之望,現在卻還早。翠雲山劫雲未散,定然還在聚嬰。即便真是這位成就了元神,修為尚弱,境界未穩,這離塵山也未必就拿不下來

     守善的目光莫測。深深看向了山巔:“我總覺今次隻怕情形不妙。我等聲東擊西,算計離塵,隻怕自己,也已被人所算。那位節法真人移駐九渡山,真讓我看不透。有時候也在想,那位,節法,真人,真是節法麼?這一次,若你我不能善加處置,說不定就有全軍盡歿之險。”

     靈淵聞言不禁失笑,此間的形勢確實惡劣,不甚如意。可也沒到守善說的這地步。

     可就在話才剛要出口時,靈淵就心有感應,望向了那西麵方向。感應到那個方向,靈機變化大不尋常。

     “這是,有人布陣?是乾天——不對,不該有這樣的聲勢西麵十二萬裏外,九渡山?那是乾坤無量無極南明都天大陣?”

     靈淵的目中,全是錯愕之色:“重陽子與高玄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讓節法,布成這樣的大陣?”

     元神修士,神念覆蓋亦不過百裏之遙,神念感應,哪怕專修此道者,亦不超三千裏範圍。

    然而此刻二人,正身處陣法中樞,十萬裡的靈流地脈變化,靈淵都能清楚查知。

    “絕不可能 - ”

     守善的麵上,同樣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有高玄師兄與血峰道人,怎麼可能容那離塵宗,從容布陣?除非是那裏的大陣,早就已埋伏布置妥當。”

     “重陽子素來謹慎,絕不會犯這樣的差錯。怎可能不事先探查,就放任節法移駐到九渡山。”

     靈淵搖著頭,不以為然。那邊的陣法,應當是才完成不久,否則不至於到這時二人才能感應。

     “即便重陽子沒想到,高玄師兄也會提醒。離塵宗在九渡山有什麼動作,更瞞不過東泉宮。”

     “所以我才說不可能,此事頗有些古怪。一日之內,布就如此大陣,我太平道哪怕事先有準備,也未必能夠辦到。”

     守善的麵色,更顯陰沉。無數的疑問,自心念中升起。而就在此時,他視角的餘光,望見了一道光影,正遙遙往西南方向,飛遁而去。

     身化星芒,隻一望便知是東泉宮的手段。此人不用問,就知是東泉宮掌教華景真人。

     此處諸位元神修士中,對九渡山那邊的靈機變化,最為擔憂的,恐怕就是這一位。

     一旦九渡山坤無量無極大陣,真正布成,被離塵修士占據,而離塵本山又未被攻破。那麼在東南傳承一萬七千年的東泉宮,定將至此而絕。由不得這位華景真人,不心憂如焚。

    “真是個十足蠢貨”

     靈淵已有些氣急敗壞,暗暗咒罵了一聲。那邊坤無量無極大陣,已成,就無論華景趕去與否,都無濟於事。

     為今之計,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此時隻有將離塵宗本山攻破,東泉宮自然就能轉危為安。若是不成,那就一切休提。

    這輕重緩急的道理,那華景真人居然也想不通透。

     心中惱怒,靈淵卻隻能強壓住,故做平靜的高聲道:“華景道友慢行九渡山那邊自有高玄師兄處置,無需你我憂心。以道友之智,該當明白,隻需這離塵本山——”

     那華景真人遁光微窒,停下後回過頭冷冷地望了一眼。卻還未等他話說話,就已繼續遁光加速,消失在了西南天際。

     靈淵的言語戛然而止,麵色陣青陣白的變化,而後轉望守善:“師兄就不出言勸一勸?聯絡幾位道友一起阻攔,華景定會重新考慮?”

    “心已不在此,攔了又有何用?”

    守善的面色淡淡,毫無波動。只眼眸中的光澤,陰翳異常。

     “華景他去了也好九渡山乾坤無量無極大陣布成,以節法之強,我恐高玄血峰二人,都有不測之禍。還有——”

    後一句,守善的語音一頓,及時止住,似不欲再多言預。

     靈淵卻已麵上血色褪盡,已經知曉了守善之意。九渡山位於西南,在東泉宮與離塵宗之間,靠近赤陰城方向。看那邊坤無量無極南明都天大陣,的規模,至少可覆蓋五萬裏地域,

     高玄與血峰兩人,有二十四艘無相神梭為援,情形還好。可在赤陰城方向,負責攔阻赤陰城援救離塵的古庭守如二人,卻隻怕真有不測之禍。

    而僅僅下一瞬,靈淵的瞳孔再次緊縮,再次望向了西面方向。

     這才多久?僅僅不到百息,那邊的坤無量無極大陣,,居然就已強化到這種地步,增強了近倍不止!

    心中很不得,可在一瞬間橫渡十一萬里,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何事

     就在同一時間,位於離塵山巔的正殿內,一個鶴發老者,也正從殿門內走出,遙遙的看向了東麵方向、

    感應到那邊坤無量無極大陣,布成,節法面上卻無什麼喜色,反而以苦笑居多。

     他那個徒兒,真正是任信妄為。有無道的那門一品玄術在,占據九渡山可謂輕而易舉,什麼時候不可?卻偏要選在此時。

    大約還是對這次太平道的算計,心有惱怒不甘。

    “開始了麼?”

     雲靈月隨在節法身後,也看向了西麵方向,而後笑道:“其實華英師弟他雖任性了些,做法卻也不算錯。真要突圍後分頭逃遁,被高玄血峰銜尾追殺,光是戰死的金丹修士,隻怕就要超出十人。我離塵宗損失,也必定最重。可若是固守,太平道一旦回過味來,必定會先掃蕩通塵山之後,再退還北方。移駐九渡山,其實是上上之策。十幾個不可靠的外門金丹,換一位太平道元神修士。無論怎麼算,我離塵宗都是賺了,”

    “太過冒險”

     節法搖著頭,他原本的交代,是哪怕那十餘艘靈骨寶船盡皆損毀,也要保證所有離塵弟子,都能安然逃出。

     不過事已至此,說這些都已無用,也隻能將錯就錯了。其實早就心知,他那衣缽傳人,一向有著自己的主見,未必就會從他心意。

     收回目光,節法就往下方遙遙一攝,法力漫布而去。僅僅須臾,就有一座白玉殿堂,從山腰處騰空而起。

     遠遠望去,正是那傳法十殿的‘宣靈殿,。雲靈月見狀毫不覺意外,那‘乾坤無量無極大陣,既已布成,此刻就是退敵之時。

    能躋身天下十大宗派,第一個要求,並非是元神的多寡,而是山門是否穩固。

    而離塵宗的護山之法,在天下宗派中,可入前五

     正因有這磐石般不可撼動的本山,離塵宗才能在無數次風波中安然無恙,一步步走至今日。

    而傳法十殿,恰是離塵宗最後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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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零章 定誅此子

    當莊無道手中的'大回衍術,符寶引動,回衍出了第六次'雷火乾元,。

    整整二百五十二尊雷火力士,出現在九渡山主峰的山體各處,將所有的地脈靈眼,都全數鎮壓時。

    哪怕以高玄真人元神後期的修為,也不敢呆在陣法範圍之外,退回到了東玄宮一艘極相神梭中。

    便是一同帶過來的五艘寒晶靈船,在這規模龐大的乾坤無量無極大陣壓迫之下,也顯得岌岌可危。被二十四艘極相神梭結陣,圍在了正中央。

    高玄真人都如此,那血峰道人就更是狼狽。初時向莊無道下手不成,就欲衝擊那些雷火力士。以破壞陣柱的方式,破解這座頃刻間布成的陣法。

    可惜不但未能傷及這些力士分毫。反而被乾坤無量無極大陣的都天神雷反擊,受了些輕傷。

    以血峰道人的赫赫兇名與瘋狂,無論是東泉宮還是太平道,都不敢放開寶船,容納此人入內。此刻這一位,正遠遁到二十裏外的一處靈地躲藏。一邊繼續窺伺著九渡山主峰,一邊舔舐著傷口。

    高玄同樣不敢放此人入船,誰能保證這位回否發瘋,將全船弟子全數血祭給那赤靈三仙?

    “我若是你們太平道之人,無論如何,都定要將此子除去怕任何代價,也不能容他修成金丹。這門玄術,實在可怕——”

    說出此言時,高玄真人根本就未估計重陽子在場。甚至這句話,本就是對重陽子說的。

    “是,弟子省得”

    重陽子麵色不變,朝著高玄真人一禮:“真有這機會,弟子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你一向知曉輕重,此子若是聚成金丹,或者修成元神。那麼世間一切之陣,在他麵前都無可峙。以一人之力,可抗十倍之敵。”

    高玄真人說到此處時,又微微一歎:“真是冤孽,你們父子之間,怎麼就走到了這地步?”

    重陽子楞了楞,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高玄一眼,而後又低下頭去。

    這是怨責他,不該將莊無道這樣的天縱之才,就這麼拱手想讓給離塵宗麼

    ——若是沈烈在太平道,根本就無需用這什麼聲東擊西之計,也不申借助那東海風災。

    借助此子的一品玄術,瞬間布陣之能。大可以堂堂正正之兵南下,將那一個個島嶼強行攻破。

    即便在太平道,沈烈未能修成這門神通,也會是未來天機碑十大元神之選

    重陽子自己雖不以為然,卻不能保證自己那些同門師兄弟,會否有這樣的想法。

    這次東南之事若是事敗,也無需有人暗中推波助瀾,多半就會有許多同門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此事。

    可這又怎能怪他?斷絕一切塵緣,與凡間的妻子了斷,這是太平道蕭家提出的條件。

    他沈玨雖有仙品靈根,然而入仙門太晚。若無蕭家的提攜,怎可能在短短二十年內,成就金丹境界?

    當時當日,誰能想到他那凡妻,脾性竟是如此的剛烈。誰能想到,他那隻有五品靈根,幾乎修行資質的次子,竟也能一飛衝天,成為穎才榜第一人。

    真要怪,就隻能怪造化弄人。

    隻是重陽子卻又心知肚明,無論他有著什麼樣的苦衷。門中幾位元神真人都不會在意,不會替他考慮。隻會責怨他重陽子,父子失和,將莊無道這樣的天縱之資,白白推讓給了離塵。

    “我觀這些雷火力士,最多隻能維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此陣自然潰散。”

    然而重陽子心內,卻反是浮上了一層陰霾。莊無道隻需兩次玄術,就可架構出一座堅固不破的坤無量無極南明都天大陣,。

    可此子卻並未就此止主,以那不知名的符寶,連續施展。竟至於將此陣,推升到到瞭如此的強度,已經接近五階大陣的層次

    這到底是情急失措,還是有峙無恐?

    “也隻能等了”

    高玄真人明顯也是想到了其中關節,愁眉不展。

    而僅僅下一瞬,就見莊無道在山巔處,又招出了整整三十六尊雷火力士。

    這次卻不再是使用那符寶,範圍也不僅限於主峰處,而是往右側蔓延,將位於西麵十裏外的另一座靈山,也包含在內。

    雷火力士的數量,由此正式增長到二百八十八尊。也把這座大陣的威勢,再次往上推高一層。

    漫天都是紫色光雷,與紫紅火海。

    之後就不再施展這門玄術,而是另取出一道道符,化開之後,一片片靈光閃耀。

    星星點點的五行之靈,往那些雷火力士的方向,遙遙籠罩過去。

    “該死是固靈之術”

    高玄左足猛地重重一頓,使得整艘船隻都在晃動著。

    重陽子雙手緊攥,一陣愣愣失神。固靈術是一種三階術法,顧名思義,是可固化天地之靈。用途極小,一般是用於煉丹,固化丹靈之用。

    而用在這些雷火力士身上,卻可固化力士體內的五行之靈循環。

    使這些雷火力士,能夠堅持更久。

    “是五階道符,這些雷火力士,至少可堅持一月。”

    重陽子隻覺此刻,每吐一字都是艱難。 '固靈術,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術法,隻有修習一種極特殊的功決《固元大法》才可施展,代價是日後再不能施展水係的功法玄術。

    而能夠施展五階的固靈術,更需元神之境才可辦到。五階的固靈術道符,更是少而又少。

    可既然有莊無道這樣,瞬間成陣的神通。換成他是節法真人,哪怕是拚了老命也要收集到足夠的五階固靈術道符,無論什麼樣的代價,也要將這門固靈術修成。

    莊無道連續將數張'固靈術,道符化開,將二百八十八尊力士傀儡,全都籠罩在內。

    直到這時,莊無道才停住了手,往這邊方向看了一眼之後,就默默飛空而起,往那艘保存最完後的靈骨寶船,飛空而去。

    此時十六艘寶船中的內亂,已經平息了大半,近百具頭顱屍身,被甩下了寶船。隻有寥寥幾個金丹修士,還在殊死頑抗著。

    當莊無道返回寶船時,周圍幾乎所有修士投過來的目光,都滿含著驚佩敬

    那些金丹修士,亦是眼含異色。

    之前的莊無道,雖是穎才第一,潛力無窮。以離塵宗秘傳弟子的身份與他們平起平坐,然而畢竟還築基身份。在所有金丹修士眼中,隻是一個築基小輩

    然而今日莊無道這門玄術施展,幾乎所有人都明白,此子在離塵宗的身份地位,已超越了在場任何修士,甚至已可與元神修士比肩。

    任是一個再怎麼愚蠢之人,此時也知莊無道對於離塵整個宗門的重要性,已完全無法替代。

    “莊無道——”

    此時重陽子的眼神,已經複雜之至,胸中則是如翻倒的五味瓶,滋味難明

    “十二個時辰,明天此時,就是三百六十尊雷火力士,十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

    莊無道一天可施展兩次這樣的玄術,隻要還有'固靈術,道符在手,那就是每天會增加兩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眼前的乾坤無量無極大陣,將更是堅固難破。

    高玄真人一聲輕歎,已經徹底斷絕了攻下這九渡山的希望。

    而此刻這極相神梭上的東泉宮修士,麵色更是難看之至,望向的高玄二人的眼神,已經隱含不善。

    重陽子心知這東泉宮之人,是在怪罪他們太平道惹下的禍端。事因太平道而起,最後卻使東泉宮遭災。

    不禁暗暗搖頭,這些人也不想想,若無太平道南下。離塵宗要在此處建九渡山道館,能有多難?

    以莊無道那門一品玄術,瞬息間就可完成一座大陣。離塵宗數千年拿不下的九渡山,對於此刻的離塵宗而言,已然是輕而易舉。

    “無論代價為何,我都定要誅除此子。否則——”

    話音頓住,高玄真人的目光,又被那九渡山上空的靈潮吸引。

    那裏一個身影,正浮空而起。無數的都天神雷與南明離火彙聚,在九渡山的上空,赫然聚成一隻體型龐大,翼展足有三百丈的青色巨鳥。以雷光烈火為軀,赤紅光華為翼,身形威猛如鷹,一雙眼則是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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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一章 華英在此

    “眼生重瞳,是上古重明鳥”

    高玄真人臉色無比凝重,無需他提醒,船上的東泉宮修士,就已經極力把極相渾天大陣催動。

    都知曉重明鳥真形,乃是離塵宗'南明都天,一係陣法中,最強的手段。而以眼前這座大陣召出的重明鳥真形,恐怕隻需一個照麵,就可將這邊的小半寶船損毀。

    如此聲威磅礡的一擊,哪怕是高玄以元神後期的修為硬接,也要重傷當場,無力再戰。

    那重明鳥聚出之後,氣勢愈發的強盛。不過卻未朝對麵的幾十艘寶船衝擊而去,而是一聲長鳴之後,猛地衝霄而起,往西北方向疾衝而去。一個扇翅,就是一百餘裏,在雷光炸閃中,須臾間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外。

    高玄真人的靈覺也僅僅隻能感應,那股浩大無比的氣機,正瘋狂的疾遁著,赫然隻一個瞬息,就已飛掠過了數千裏地域。

    “西北——是守如,古庭?”

    隻略一思忖,高玄就已渾身微振,雙手緊握。

    重陽子的臉上,亦是現出了驚駭欲絕之色。守如與古庭這二位元神真人,此時就在六萬裏外,攔截著赤陰城前來援手的兩位元神境。

    以二人一個元神中期,一個元神前期的修為,僅隻是牽製就已極為吃力。

    若是再加上這上古重明鳥真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雜碎”

    高玄此時已風度盡失,忍不住開口咒罵。遠遠望見不少築基修士,正從那邊的靈骨寶船上躍下,在九渡山的山巔處,佈置著一些陣盤與蘊元石。

    這是離塵宗真正的'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之前莊無道的雷火力士未召出時,這邊太平道與東泉宮的修士,隨時都可破壞掉離塵宗布陣企圖。

    然而此時,當莊無道的八座正反兩儀無量陣,聳立在九渡山的山巔。對麵的那些離塵修士,卻可從容自若的,把周圍的法陣完善擴張。

    而這邊隻能眼看著,完全無可奈何。

    高玄真人皺眉不語,心念電轉著。眼前的情形,別說是攻破此陣,就是牽製都做不得。

    待得那些離塵修士,將眼前這座陣法,再擴張到一定程度。他們這些人,怕是連全身而退都難做到。

    “問問守善,離塵本山那邊,是否能抽些人手。還有守如與古庭兩位道友,也需提醒。”

    聲旁卻響起了重陽子沙啞的聲音:“離塵本山,我宗之人,都已經回撤。想必不久之後,就可抵至。”

    高玄真人楞了一楞,回過頭來。隻見重陽子正手握著那七竅冰球,幾個竅穴中正靈光閃爍,而重陽子本人,此時竟有幾分失魂落魄。

    “半個時辰之前,節法真人現身宣靈山,以離塵傳法十殿鎮壓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出其不意,重創守善師伯,寒晶靈船亦損傷十四艘隻巨。移山宗與含光山之人,此時都已散去。”

    “這,怎麼可能?”

    高玄倒吸了一口寒氣,眼中再現出不敢置信之色。驀然遠眺,看向了十裏之外,那正在一艘靈骨寶船之上卓然而立,主持著坤無量無極大陣,的某個身影。

    節法真人既是在離塵宗內,那麼他眼前這位,又到底是誰?

    高玄隻覺胸中,氣悶憋屈之至,想也不想,就已踏前一步。

    “爾到底是何人”

    聲浪滾滾,震蕩著百裏地域。氣怒交加,真元沛然,使人耳膜隱隱生疼。

    那邊的'節法,微一挑眉,而後輕聲一笑。把手在臉上一抹,就現出了真實容貌。卻是極其年輕,隻有三十歲許。不算特別英俊的五官,卻有著一種極特殊的氣質,儀表風流,灑脫不拘。

    “離塵後進靈華英,見過高玄真人”

    此時整個九渡山範圍,都似是因此人之言而寂靜了下來。靈骨寶船上的所有人,都啞然無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那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就連司空宏,也滿眼都是錯愕不可思議之色。

    “靈師弟——”

    他這位六師弟,不該是重傷垂死,在節法真人藥爐中,餘年無多麼?

    此刻卻不但好生生的立在他​​眼前,更將元神之身,顯出於身外——

    同樣疑惑的,還有莊無道,哪怕之前,已經隱隱猜知到這位'節法,真人的身份。

    此時見靈華英不再掩藏容貌之後,也依舊感覺不可思議。

    好在他還有劍靈,為他答疑解惑。

    “這是天人備胎——”

    雲兒語中也滿含無奈道:“劍主可還記得當初在越城時,救下的那位無名道人?”

    “自然記得”

    莊無道曾經不止一次,懷疑那位無名道人,與節法真人有關,或者於脆就是離塵本山的某一位。也曾猜度,此人就是靈華英。

    可這麼多年來,都無什麼線索,靈華英也一直在節法真人藥廬中,一身重傷不能化解。那位無名道人,更無絲毫的消息。

    久而久之,莊無道也就沒怎麼在意。不過正因對此存疑,他才能猜測出'節法,的身份。

    “可既然是天人備胎,雲兒你怎就未察覺?”

    “那時我才初醒,靈念感應,也還遠不到能入微之境。再者此人始終守住心脈,自然未能察覺。”

    莊無道隱隱聽出,這劍靈對自己這次的走眼,也頗為羞慚。這明顯是不欲多言的語氣。

    然而莊無道卻還有一惑未解:“天人備胎?那就怪不得了。否則那樣的重創,根本無法恢複。靈師兄能在短短數年內,恢複金丹境的修為,應當是用了奪丹之法。隻是,這元神顯化,又是怎麼回事?”

    他不信靈華英能在重傷之後的短短幾年內,就修至到元神境界。元神顯化,這分明是元神巔峰,擁有假陽神,半步練虛的修為境界才能辦到。

    何況雲兒之前也曾言,靈華英的情形特殊,元神顯化是另有緣故。

    “那是化神之法,煉化他人元神為己用”

    莊無道心中微顫,正狂濤駭浪之時,雲兒又道:“不是劍主你想像的那種去搶奪他人元神。這世間有許多特殊靈地,元神修士坐化之後,元神仍可脫體常存不散。天仙界內許多修成元神的修士,都會藉此法延命,轉為魂修。不過也有許多不能成功晉階的,幾百年後,元神雖存,本身意識卻會徹底消散。留下的空無元神,被許多修士視為奇珍至寶,或以煉丹,或以製器。或者就是用這化神之法,將之煉化為己用。”

    “原來如此——”

    莊無道目中微光閃爍,魂修也就是走散仙之途成道,比之以肉身修仙,更艱難幾倍。一般是一些壽元將近,或因身受重傷而致肉身損毀,又不願奪舍輪回轉生之人,才會選擇此途。

    大多修士,寧願拚著元神受損,靈肉不諧,也要另奪肉身來繼續修道。

    在這天一界轉為魂修,莊無道想也知最後會是什麼結局。這一界中,元神修士以上道路,幾乎斷絕。哪怕是元神後期的修士轉為魂修,也無法再進一步。可隻需幾百年時間過去,所有的意識,就會消散,成為元神空殼,

    大約他那位靈師兄,是機緣巧合,才尋得了這麼一具空無元神,又剛好知曉這化神之術。

    “奪丹,化神,你這師兄其實是在冒險。”

    雲兒又繼續言道:“哪怕是天人備胎,哪怕奪取的是自身金丹,也無可能完全契合。這靈華英的九轉金丹,必然已有了瑕疵。他這是欲借這元神之力,再次打磨金丹。至於之後那空無元神對己身魂識的影響,此人可能另有辦法解決。不過這化神之術,雖可強大一時,甚至能使金丹修士,擁有比擬元神中期的戰力。可日後要想衝擊真正的元神境界,這化煉而來的元神,反而是莫大阻礙,”

    也就在莊無道,終於釋然之時。遠處一聲淒厲嘶吼,打斷了他的思緒。

    靈華英那十一口劍影連段的交斬之下,那伏商終是抵禦不住這水火坎離劍陣的絞殺,被一劍穿過了胸膛,

    五口坎劍,帶走了此人全身上下,所有的水液。五口離劍,則將伏商的身軀徹底燒成了灰燼

    剩下幾個參與反叛的金丹,都已惶然失措。而黨千丘,更已麵如死灰,臉上已無絲毫血色。

    “諸位道友,可否手下留情?是我黨千丘糊塗,輕信人言——“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輕信?你一句輕信,卻已使此間百餘道友死傷,我離塵二十餘位弟子罹難”

    元秋子此時憤怒已平,一聲輕歎,流露出傷感隻意。招出的太虛乾羅刀,卻毫不留情,不等這黨千丘說完,就將這人頭顱,於脆利落的斬下。

    “念在你手中,還未沾我離塵弟子之血。興遠國滅之後,我元秋子可做主給你門黨家,留一血脈後裔。你可安心去了——”

    此句說出,那黨千丘的殘餘魂念,頓時就消散無蹤,再無一絲存留。

    遠處司空宏見狀,卻是不慢的一聲冷哼:“這元秋子師兄,還是一如往日,太過心慈手軟了。既然要滅興遠一國,何必再留什麼後裔?叛我離塵,就該全族誅盡。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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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二章 節法後手

    靈華英依舊在操控著整座坤無量無極大陣,,元神之軀,卻再次顯化在了莊無道與司空宏身側。

    這次卻是麵貌模糊,不似節法真人,與靈華英自己也並不相似。

    聞言之後,不禁失笑:“我倒是覺得,五師兄是一點沒變,心狠手辣呢

    司空宏看了靈華英一眼,卻沒什麼好臉色,悶哼了一聲,就轉過了頭去。

    “師弟一直藏匿不出,瞞著諸位師兄,確實不對。可這也是師尊吩咐,形勢所逼,不得不如此。”

    知曉司空宏是為何而氣,靈華英'嘿,的一笑,解釋了幾句後就不再理會

    以司空宏的爽朗性情,估計也氣不了多久。

    “還要再謝過莊師弟,幾年來一直都未有機會當麵道謝。多虧了當年師弟妙手將那石明神焰驅除,否則我靈華英幾年前,就真要道消身隕了。 ”

    莊無道此刻恰好將自己之前放出的十萬星火神碟重新召回,立時就覺身側靈華英的元神,一陣不自然的顫動。

    頓時暗笑,果然是那位無名道人,看來這位師兄對石明精焰,依舊心有餘悸。

    “是我謝師兄才是,若非是師兄為無道在師尊麵前美言,無道現在,隻怕也無緣離塵宗門牆。”

    “這豈用師弟謝我?以師弟當時的天資成就,本就有足夠資格拜入離塵門下。是離塵宗出了宵小,不但阻了師弟道途,也是我宗之毒瘤。”

    靈華英搖著頭,非但不以為榮,反而頗為慚愧:“華英所為,不過是撥亂反正而已。離塵宗若是錯失了師弟你,那我與師尊,都要痛悔一世。”

    “不說這些”

    莊無道啞然失笑,這謝來謝去,沒完沒了,反而顯得生分客氣。

    而下一瞬,莊無道的麵色,就轉為嚴肅。

    “師弟我有一疑惑未解,想問師兄,今日為何如此冒險?”

    靈華英之舉,雖是將離塵宗的損失,降到了最低。使彙聚於北寧國的離塵修士,都免於被追殺至死。可這一路,實在太過冒險。隻要太平道之人,感覺稍不對勁,對'節法,的身份生疑。那麼此間之人,都將遭遇滅頂之災。

    九渡山這裏,雖是讓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不過建九渡山道宮,攻滅東泉宮之事,大可待太平道被挫退,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做打算。

    “此事?”

    靈華英略有遲疑,不過當望見司空宏同樣逼迫過來的目光,還是無奈開口道:“隻是師兄我氣不過,略作反擊而已。與太平道之戰,我離塵雖是守住了南屏諸山。其實卻是我宗輸了,佈局謀算皆不如人。若非是有諸般巧合,我離塵本山,隻怕早已被太平道陷落,”

    莊無道默然,知曉靈華英之言,並未說錯。這一局,離塵宗雖是贏了,卻贏得僥幸,贏得兇險。

    要非是靈華英另有機緣,得此元神化身,可以代替節法前去北寧境內除魔

    這一戰最後結局,隻怕不妙——

    “我卻心有不甘,離塵宗自從陷空島大亂之後,陷於內鬥數百年,給人太多的可趁之機。所以太平道,才敢覬覦東南,可從容佈局。今次也是機會難得,我實不願錯過。說我靈華英莽撞也好,輕率也罷。總之需叫太平道之人知曉,咱離塵宗,並非無人——”

    靈華英吐出此語時,渾身透著說不出的昂揚銳氣,

    而僅僅就在下一刻,莊無道心有所感,看向了西北麵的方向。隻覺一波浩大的靈潮,正往此間席捲而至。

    “這是——”

    司空宏還在猜測,這靈潮生起的緣故。莊無道卻已提前明白了過來,正因同樣的情形,他已經在離寒天宮之內,感應過數次。

    “是有元神修士隕落!”

    幾日前他就已通過信符知曉,太平道的古庭與守如兩位元神真人,就在西麵群山中,攔截赤陰城救援離塵的人手。

    就不知此刻隕落的,是這兩位元神真人的哪一位?

    靈潮衝溢波及六萬裏,應當是被逼到自碎元神肉身之境,以掩護另一位元神修士逃離。

    “是古庭真人——

    靈華英掌控著這座乾坤無量無極大陣,神念可蔓延數萬裏之遙。這個範圍內,稍大一點的動靜,都可映入其靈識之內。

    而此刻的靈華英,正眼神淡漠的看著對麵,那正逐次退去了幾十艘寶船。

    至於那曾叫囂,要將離塵上下屠絕的血峰道人,則早就不見了人影。

    “今日此戰,勝負已分!”

    “古庭隕落?”

    司空宏駭然看了西北麵一眼,依然無法置信:“莫非是羽旭玄師叔,親自出手了?”

    他知曉此次赤陰城來援的兩位元神真人,一為鴻德真人,一位紫衍真人。

    皆是元神中期,純論戰力,可壓過古庭與守如一籌,卻無絕對的優勢。

    哪怕是有著靈華英借助這乾坤無量無極大陣,招出重明鳥真形助戰。也不可能將元神初期的古庭,一舉迫殺。

    “師弟可還記得三年前九脈法會時,那鎮龍寺來人?

    莊無道怎可能記得,正是鎮龍寺那三位僧正,為他送來了那幾枚九曲沙僧果。

    “其實當時,鎮龍寺的善仁大僧正,也藏在其中。前來離塵,觀我宗虛實。商議與我宗交換靈物功法,交通有無之事。”

    莊無道身軀這才微震,忖道那三位鎮龍寺使者中,居然還藏著一位可與道家元神真人比擬的大僧正,真是未曾看出來。

    司空宏同樣目露疑惑之色:“難道這鎮龍寺還肯為我宗出手,平白與太平道交惡?”

    哪怕是定下盟約,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好事。那鎮龍寺畢竟遠在西陲,東南之爭,與其毫無關聯。自己也同樣麻煩不小,哪有什麼餘力,來幫離塵與太平道搏殺?

    “自然是不肯的——”

    靈華英搖著頭:“不過師尊他卻早有預感,太平道對離塵必有圖謀。且一旦發動,定能有一舉奪取東海的把握。所以請善仁大僧正出麵,重禮聘請西北那位玄安真人,暫為我宗客卿,為我離塵宗效力至少五十載。而不久前那位真人,正好潛伏於九渡山,以備不測。”

    “玄安真人?是天下第九散修李玄安?是這位出手,那就難怪了?”

    司空宏眼中,這才透出幾分喜色。李玄安乃元神中期,可在天機碑中,卻是高據第一百一十七位。當世十大散修中,居於第九位。實力強絕,善於禦使靈器法寶。隨身九千九百九十九枚赤焰紅蜂針,兇名赫赫。

    若是這位出手,確能將那古庭,一舉擊殺。

    元神散修雖是逍遙自在,不過本身資源畢竟匱乏。或為某種功決,或為後人,或為延命之丹,偶爾也會為一些大宗派效力,成為外門客卿。

    莊無道也是釋然,不過他也聽說,這位玄安真人昔年欠下鎮龍寺極大人情,平生隻與鎮龍寺幾位大僧正交好。

    這次若非是善仁大僧正出麵,代節法延請,隻怕離塵宗絕不可能將這位真人請動。

    ——無論節法真人,這次到底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隻憑今日李玄安將這古庭逼殺,就已是劃算之至。

    “不過,師尊他還真是大膽,記得以前我離塵,還從未外聘過元神客卿。

    司空宏隻覺是不可思議,以前離塵宗從不曾有元神修士,成為離塵宗的客卿供奉。

    一是外人不可信,二則是宗門之內,抽調不出足夠的資源,供養更多的元神修士。

    尤其是在現在,離塵宗勢力大不如前之時。

    所以便連司空宏,也驚訝於節法真人的魄力。

    而以二人之智,都不會蠢到在這時問,為何聘請的客卿是玄安真人,而不是與離塵宗交好的其他元神散修。

    隻有久居西域的玄安真人,才會與這東南之地,無太多的利益牽扯。也隻有這一位,才能超脫在太平道的視線之外。

    “師尊之雄心,你我皆不能比擬。雲師兄他亦有席捲東南,氣吞萬裏如虎之誌”

    靈華英說完,就眼看著那最後的幾艘極相神梭,也漸消失在視野之外,麵色不虞,目光更冷。

    “我現在隻恨不得,將對麵那些太平道之人,也一起留在這九渡山下。”

    司空宏知曉其意,太平道攻離塵本山不成,九渡山此處也遭遇重挫。

    守善真人重創,更有古庭隕落在西南大山之內,太平道可謂大敗虧輸也不為過。

    然而離塵宗在東南之地的力量,其實依舊空虛不足,也將迎來太平道的瘋狂報複。

    南屏諸山與九渡山可以安然無恙,可東南列國道館道宮,卻無險可守,無人可峙,太平道輕易就可橫掃。哪怕諸國王室,許多離塵弟子,都早已得訊潛逃。可對於離塵宗而言,也依然是一次痛入骨髓的重創。

    司空宏不禁暗​​歎,到底是天下第四強宗。這一戰,太平道一位元神折損,不過是略略傷筋動骨而已。而離塵宗若輸了,那就是覆亡之危。

    “師弟無需憂慮太過,東海風災隻剩二十二日。隻需一月時間,三法與宏法真人,就可趕回離塵。太平道不敢太過放肆——”

    話未說完,司空宏就發現身側二人,都​​已走神。司空宏看著莊無道,隻見後者,依然在看著遠方,正與那邊一艘極相飛梭中的某人,遙遙對視著,目光淡漠疏冷,又似乎在強抑著什麼。

    再看對麵,隻見那重陽子目光看是平靜,卻似乎恨怒交集,難以言喻。

    至於那位高玄真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司空宏心中了然,古庭真人隕落,高玄感應之時,隻怕還遠在他們三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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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6 00:57:09
第四八三章 遮天神罩

    一個月後,離塵宗江南道宮。當莊無道乘坐著靈骨寶船,隨同節法與三法等人抵達此間之時,這裏已一片狼藉。

    此處所有的建築,都已被摧毀。之前佈置的一套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也已殘缺不全,幾乎沒剩下什麼。

    太平道在宣靈山下大敗而歸之後,幾乎橫掃了整個離塵山之北的地域。波及百餘國度,幾乎以橫掃之勢,清除著離塵宗的道館道宮,以及所有離塵弟子,用以洩憤。

    江南道宮是首當其衝,好在此處駐守的弟子,事先就得警訊,早早就已徹底隱藏,死傷不多。

    隻有一位年歲將盡的金丹同門微如,不肯撤離。堅守於此,最後殉陣而死

    各處死傷的弟子,也有不少。這次離塵宗戰死的金丹境就有四人,築基修士則多達一百六十餘位。是自幾十年前,六任湖之戰後,最嚴重的一次死傷。

    除此之外,練氣境一級弟子,更是損失慘重,尤其北麵的各地道館。

    哪怕是事先就已接到了宗門警示,也依然有不少人,被太平道追尋到了蹤跡。總計身死之人,幾達一萬。

    這還隻是離塵宗內門弟子而已,外門更不知有多少。尤其是藏玄大江之南的諸國王室,與各地世家勢族。有不少直接就被太平道夷滅,滿門誅殺。

    好在這太平道,終究還是正教道門,凡事太不敢過份,還做不出大肆屠戮凡人這種事,隻能拿各地的修士洩恨出氣。

    可那赤靈三仙教,卻沒有這樣的顧忌。短短二十天內,在北寧境內屠城十三座,附近諸國也未能倖免於難,死傷總計達百萬人計。

    還是隱居於附近的兩位元神境散修看不過眼,出麵驅​​逐,才使血峰道人生出忌憚之心,不得不離開藏玄大江南岸,遠遁中原。

    不過據莊無道從宗門內得到的消息,當血峰撤走之時,此人身旁的金丹修士,已經恢複到了八人之多,築基境亦達一百五十之數。

    正如靈華言所言,隻要有足夠的血食祭品,這赤靈三仙教輕易就可恢複教中的實力。

    這一戰中,離塵本山雖未被攻下,甚至借助陣法之力,將太平道重創。可損失之重,亦是千年以來,前所未有;

    故而當諸人抵至這江南道宮,看著這滿目瘡痍,所有人都是心中傷感不已

    哪怕是對麵,太平道最後一艘寒晶靈船,已經撤過了北岸。依然未能使人,生出絲毫輕鬆喜悅之情。

    “今日之後,太平道與赤靈三仙教,都是我東南修界的死敵”

    人群中發出了一聲恨之入骨的冷哼,莊無道抬眼望去,隻見那說話之人,正是陶盡。

    此番諸國中論到損失慘重,自然以北寧國為首。國內臣民,幾乎都被屠戮一番。

    血峰道人為報複陶氏兄弟,選擇的屠戮之地,大多都位於北寧境內。不止是赤靈三仙教下手狠辣,太平道修士對北寧也是重點照顧,

    時候節法,雖免除了北寧境的部分靈稅。可這北寧國內,此時已是傷筋動骨,赤地千裏,不知多少年才能恢複元氣。

    莊無道並不同情,這陶氏兄弟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他隻憐惜那些百姓無辜,平白慘死。

    這些凡世的普通人,在修者的眼中,就如螻蟻一般。平時獲可安閑自在,平靜的生活,可一旦遇到災劫,卻連反抗逃生的餘地都沒有。

    莊無道不禁想起了當初的吳小四,若幾年前能知今日之景,這位他曾經一意想過普通人生活的兄弟,會作何感想?

    “一路看來,這太平道,確是心狠手辣。”

    三法搖頭不止,麵色黯淡:“連那些道館的幾名弟子都不放過,真是妄稱正道大宗”

    “今日此仇,他日我必三倍奉還”

    宏法真人是一身戾氣難散,雖與節法及宣靈山,都有不小恩怨。可今次之事,亦是感同身受。

    死傷的萬餘離塵弟子,亦有不少,是明翠峰門人。

    “那北方太平道也就罷了,一個小小的赤靈三仙教,居然也敢招惹離塵以我之見——”

    “師弟眼下各處瘡痍,我觀離塵山之北列國,至少需十年時間才可恢複元氣。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師弟不妨再等待一陣。”

    節法真人搖著頭,直接就把宏法真人後麵的言語,直接給堵了回去。

    莊無道聞言不禁撇唇,其實這點他倒更讚成宏法真人,那赤靈三仙教必除不可。

    掀起藏玄大江兩岸魔災,死傷數以千萬計,視離塵宗為無物一般。不將之除去,不能慰治下諸國死難生民,不能顯離塵宗之聲威

    他自己也是惱恨不已,北寧國的魔災肆掠,他多多少少也有一份責任。

    那血峰道人,他若沒足夠能力也就罷了。若一朝成就元神位業,他無論什麼樣的代價,都要將之手刃斬殺。

    隻是現在確實不是時候,這南方之地,的確要休養生息,離塵也確需恢複

    這次太平道的打擊,可謂沉重。將使得幾年內離塵宗各處學館提供的優秀弟子,幾乎斷絕。

    除此之外,還有東泉宮,移山宗與含光山三處,更需先予處置——

    再者宏法真人之言,其實也是另有用意。

    莊無道果然就聽節法真人語氣一轉,凝聲道:“倒是我離塵宗的腹心之患,已經不能不除。此次攻打東泉宮,就有勞宏法師弟掌總坐鎮如何?”

    宏法真人濃眉一挑,隨後就'嘿,的一笑,又斜目看了莊無道一眼。

    節法真人頓時會意,微一頷首道:“東泉宮經營一萬餘年,在東南的時日,比之我​​離塵宗還要悠久,山門大陣強橫無匹。若要減少傷亡,我這弟子自然是要隨行。不過,宏法卻還需先答應我一事。”

    三法真人在旁默默不言,隻神色怪異的看著莊無道,讓莊無道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宏法則一揮大袖,語氣悠然:“可是為無道的安危?此事我知輕重,定會親自看護,不讓他有絲毫損傷。”

    此時的莊無道,對於離塵宗的意義,已大為不同。便是宏法之前對莊無道再怎麼心懷惡感,也不容此子,有什麼萬一。

    再者已有靈華英這個已接近元神的師兄在前,莊無道這些年雖是成就雖是耀眼,卻還遠遠算不上威脅。

    思及此處,宏法又斜目看了側旁,那一直隨行在十丈外的靈華英一眼。目光陰冷,暗透著幾分惱意。

    此子與節法,當真是藏的好深。若非是靈華英生死不明,離塵宗內哪有這​​幾年的一連串風波?這幾年中的所作所為,換在今日看來,簡直就是如笑話小醜一般。

    節法師徒刻意隱瞞,真正是居心叵測

    節法卻似渾然不覺宏法真人眼神中的惡意,搖著頭道:“無道他的安危,以師弟之智,自然不用我來提醒。節法所求,是師弟攻伐東泉之時,能否對地方留情一二?此次我離塵向東泉移山二宗下手,一是為了除後患,二是為奪此二宗之財,補我離塵這次的折損。可最重要的,還是地方學館,弟子——”

    “這個用不著你說”

    宏法真人一聲冷哼,知曉節法是在拿之前東離諸國說事。那次無名山戰,明翠峰死傷最重,他對宣靈山一脈無可奈何,就隻好拿降服諸國出氣。不但地方上的世家勢族被清理一空,移山宗各處的學館弟子,亦被清洗。

    使得東離周圍地方,好幾年都沒法恢複元氣。兩次大比提供的弟子,也都不如人意。

    莊無道靜靜的聽幾位真人說話,眼卻看著北麵方向。太平道這些時日,幾乎是被離塵禮送出境。

    這次即便太平道折損之重,隻在離塵宗之上,金丹修士戰死二十六位,元神真人,亦是一死一傷。可餘下的修士,也依然能有勉力與離塵宗抗衡之能。

    固而雙方都不願再掀大戰,自從三法與宏法真人回歸之後,就極其的克製

    此時就有五艘寒晶靈船殿後,正緩緩越過了前方的藏玄大江。

    這次離塵與太平道大戰,至此已可了結。可也不知為何,莊無道自從身臨於此,就總有不妥不安之感,心血倒湧,胸中發虛。

    尤其是當那五艘寒晶靈船,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時,這種不安與危險之感,上升到了一個極致

    是心潮感應o

    莊無道微微皺眉,不解自己此刻就在幾位元神真人身側,這危機感到底由何而來。不過此時問一問幾位真人緣由,總是無妨。

    正欲開口,他的上空處忽然一點黑光炸開,向四方展開,瞬時就化成一片黑色天幕,往下遮蓋。

    裏麵現出四個身影,各立於一側。氣機閃現的剎那,就一道道刃光,以迅雷不及眨眼之速,往莊無道方向一齊穿刺而至。

    “遮天神罩,刺魔宗?”

    外麵節法三人,都是驚怒交加。第一時間就已出手,試圖將莊無道救出。

    可那黑色天幕卻更是快捷,一個瞬息,就將莊無道與週邊三丈之地,都全數籠罩在內。

    莊無道瞳光微縮,而後看也未看周圍的情景。毫不猶豫,就施展開了'牛魔亂舞,,與天璿極元變連竅通脈。在那刃光及身之前,就是整整九九八十一道大摔碑掌影,拍向了四麵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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