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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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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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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5 00:22:30
第四五四章 孔家堡塞

    信符是三階天鶴引靈符,由節法真人親手傳至,說的仍是他那位大師兄廉霄之事。

    就在幾日之前,廉霄留下的魂燈忽有動靜。這位師兄以魂牽神引之術,在魂火之內,映下一段短短的信息。

    隻有寥寥十幾字——固元,尚安,被困,時少,三仙,北疑,燎原。

    固元所指,應該是宗門中一種專與九天磁光子午大法配合秘術'固元磁極,,在遇到大敵之時,可將自己封鎖在磁元極障之內。本身固然是不得出入,不能移動,然而對手除非是超出一兩個境界,又或者專對應的術法,也會暫時拿使用此術之人無可奈何。

    尚安所指,應該是指其性命安然無憂,既然是'固元磁極,,那麼兩三個月應可無憂,真元深厚些的金丹修士,半年都可以撐住。 '被困,更好理解,他這位師兄,應該是被困在了某處。

    時少是指時間已不多,這是向宗門求援之意。施展魂牽神引之術,本就需絕大代價。若非是形勢緊迫,廉霄不會出此下策。寧願折損真元魂力,降低'固元磁極,維持的時間,也要向宗門傳信,求助於節法。

    至於'三仙,,則是指赤靈三仙教,多半就是一切事由,使廉霄落到被困境地的罪魁禍首。

    北疑這句卻使人不解,是北方有疑?燎原寺,是燎原寺也牽扯到這樁陰謀中?

    莊無道微微一歎,幾隻火蝶憑空燃起,把手中信符,燃成了灰燼後,又向遠處飛舞飄去。

    時間真的不多,他也隻有對不住了。

    不過能得知廉霄的具體境況,也使他心神一鬆。知曉廉霄並未被人製住,落入敵手,這是最好的消息。許多事無需再顧忌,也有更多的手段可以施展。

    靈真對追查血祭靈材之事,尤其上心。連續數日,所有精力都撲在了對各處靈商的糾察上。

    這位性格就是如此,即便心裏不讚同,也會盡心盡力的辦事。有什麼意見,也會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不會陽奉陰違。

    而靈真最後查問出來的結果,也是使人觸目驚心,僅隻是夢妖草一樣,這北寧國內的幾個商家,就售出了至少六十七株。其中兩株,至少有上千年的年

    這次赤靈三仙教收集萬子靈胎,應該是準備以'夢妖草,為主材,準備一次魔祭之法,魂蛛血卵,珠眼草也有收購,不過規模不大。

    形勢比靈真預想的還要惡劣,他與廉霄也有追查封鎖過,可因離塵宗內部掣肘之故,效果不彰。

    直到此時莊無道借助赤陰城之力,才使這些豪商低頭。

    唯一的好消息,是赤靈三仙教需要的靈材,還未完全齊備,仍在四處求購

    之前那些買家,已經很難再追覓到蹤跡。不過隻要莊無道持續這樣的高壓態勢,赤靈三仙教短時間內,絕無法完成萬子靈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意外之喜,不過其實也算不得是什麼喜事。

    “師兄之意,赤靈三仙教很可能在大肆蒐集的另一靈物'回靈草,?”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靈真語音斬釘截鐵,不過眼中卻滿是疑惑:“我對比過十年之前,那時北寧這幾家靈商售出的'回靈草,,售量之有現在的十分之一不到,隻有近年才大幅變化。不過,夢妖草與珠眼草之類,我還知道是何用處,這'回靈草,卻從未聽說可以與萬子靈胎合用。”

    莊無道卻是眼神釋然中帶著幾分驚意:“我知道是什麼用處,那赤靈三仙教應該是為轉化魔土。”

    “魔土?”靈真不解。

    “魔煞之土,修行一些魔功,可事半功倍。魔土中,也能更易借用魔主之力。

    莊無道見靈真仍有不解,就又追加了一句:“簡而言之,他麼是在準備建造教壇,魔土是必須之物。”

    靈真倒吸了一口寒氣,從座位上霍然起身,眼中也全是驚駭之色。如此說來,這赤靈三仙教,是準備全教南下,遷徙到江南之地?

    若是教壇是建在藏玄大江之北,也還罷了,可若在藏玄大江之南,那就是棘手之至。

    “此事我會詳查,盡量禁絕回靈草,隻不知這轉化魔土,還需要什麼靈物

    靈真憂心忡忡的說著,跟本沒什麼把握。那些個靈商,隻要能賺錢。哪怕把東西賣給殺人如麻的魔頭,也是無妨。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與莊無道現在,多半已經是使這些人恨之入骨了

    莊無道卻搖著頭:“用不著那麼麻煩,不知靈真師兄稍後是否有瑕,隨我出城一遊?”

    “出城?去何處?”

    靈真一楞,看著莊無道,不解這位,到底是在弄什麼玄虛。

    “就在城外。”

    莊無道臉上,洋溢著笑意:“不遠的——”

    ※※※※

    果如莊無道之言,二人這次'出城一遊,的目的地,就在距離北寧城不遠,城外大約七十四裏處。

    這是一個佔地龐大的莊園,外麵良田千頃,莊園之內,則更似是一個堡壘宮殿。院牆高約十丈,都是有一階青岩石鑄成,堅固雄偉更勝那些大城的城牆,裏麵屋宇鱗次櫛比,風格典雅華貴,

    莊內靈氣襲人,分明是有一個不錯的靈眼存在,適合修士在此修行。而遠望莊園之中,更分明佈置著一座威能不弱的大陣。

    規模宏大之至,莊無道出身越城,也見過那古月北堂二家的莊園,卻與這裏根本無法比擬。

    哪怕是一個小宗派的山門,怕也不過如此了。

    “孔家堡,這是北寧孔家的莊園。”

    北寧孔家是北寧國內已有七千載曆史的大族世家,幾乎與北寧國。同時存在。而這孔家堡亦極其有名,內有靈田四十七畝,出產的各種靈藥,至少佔據了北寧靈藥產量的半成。

    正因出產眾多,便連平時不喜理會俗事的靈真,對此地亦有耳聞。

    “師弟,不知你我來此處作甚?

    二人都隱在雲層中,各以術法遮去形跡,往下觀看著。而靈真還是疑惑之,一頭霧水,

    莊無道默然不答,仔細觀睹了這莊園一陣,就已對莊內之陣,了然於胸。

    “是離火金光玄陽大陣,中央處那座閣樓,應該就是陣眼中樞,師兄你東我西如何?此戰你我都無留手的餘地,還請師兄,千萬莫要留情。 ”

    這莊園之內的警衛,並未因連續幾千年的平安而有所鬆懈,裏麵外鬆內禁。偷襲不成,那就隻有強闖了。

    這孔家勢大財雄,這座離火金陽大陣,隻需有三五位築基境鎮守,就可抵禦金丹修士,

    然而他今日既然敢來此,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也有十足的把握。

    靈真正想再問究竟,就見此時莊無道眼中,赫然殺氣滿盈。

    “你我此來,自然是為殺人”

    驀地一個閃身撲下,一瞬間就到了莊園之外。

    從數千丈高空墜落,而後莊無道輕描淡寫似的一掌,印在那城牆之上。幾千像力爆發,頓時間氣浪翻滾,整個地麵都在在波浪似的起伏。

    一個剎那,就是有大片的城牆垮塌開來,這一階青岩石鑄成的院牆,露出了一個足足二十丈寬的缺口。

    “怎麼回事?”

    “是何人動手?”

    “哪裏來的混賬,敢闖我孔家堡?”

    無數人影,紛紛從堡內各處角落屋宇中冒出。僅僅練氣境修士,就有接近七百餘人。一些人直接就動手,數十件光影閃爍的靈器,隔空往莊無道紛紛打來。

    莊無道卻不閃不避,身周赫然浮現出一層土黃色磁元罡氣,而後當那些靈器衝至,卻僅僅隻是使莊無道身周的罡氣,一陣震蕩輕顫。

    緊接著大半的靈器偏轉,轉而竟轟在了莊園之外的力障上。城牆雖毀,可這座護持莊園的靈陣,卻依然還在。

    數十靈修合力,亦是聲威浩大,使得莊無道身前,一陣劇烈的波動。

    一波金紅色的光影閃過,本來是無形的屏障,也赫然現出了形跡。

    莊無道身形則巋然不動,雙手持印。將那諸多練氣境修士,完全視若無物

    接近第三重天境界的乾坤大挪移,哪怕不施展玄術鬥轉星移與移花接木。也可將這些低階修士的術法靈器,轉嫁七成,轉而去衝擊撼動這座離火金光玄陽大陣。

    莊無道本身則可毫無顧忌,施展著玄術神通。

    “天璿借法,石火力士”

    足足三息時間準備,然而整整十八尊高約十丈的三階石火力士,從地下拔地而起。隨後不約而同,都是猛地一拳,轟在了那金紅色屏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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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五章 火蝶內應

    三階初期的力士,每一尊皆有一千五百象的龐然巨力,趁著這座離火金光玄陽大陣,還無足夠的築基修士主持,同時發力,僅隻是一擊,就使那金紅色屏障,現出一絲裂紋。

    “無道師弟?”

    靈真麵色青白,隻覺莊無道是在胡鬧。這座離火金光玄陽大陣盡管遠比不得離塵宗的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卻也極其不凡。孔家經營數千年,不斷的完善,隻需有足夠的築基修士坐鎮,此陣抵抗兩三位金丹修士聯手都無問題。

    他心理一是不解莊無道為何要對孔家發難,二則是不看好,以二人之力,能攻入這座大陣。

    哪怕真要對孔家動手,也該是召集幾位金丹,聯手合力之後。

    不過他心裏雖是不以為然,卻並不怎麼擔憂,孔家的陣法雖強,可哪怕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對他二人下殺手。尤其莊無道,一旦有個意外,不止孔家有滅門之禍,北寧國也要被牽累。

    無論這位師弟,到底是什麼目的,自己奉陪就是。想也沒想,靈真便緊隨在莊無道身後,落在了這孔家堡的東麵。

    帶著千萬條閃爍雷光,飛墜而下。

    “都天禦道,大滅雷刀!”

    一出手就是全力而為,施展的也是靈真專擅的《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以三品玄術,強破離火金光玄陽大陣!

    '轟'的一聲震響,莊無道以十八尊石火力士強行轟開的那絲裂縫,再次擴大。而後有無數的電光,在孔家堡的上空,四處蔓延流散。

    不過就在下一剎那,堡中幾個身影陸續衝空而起。總計六道築基境遁光,飛落到了這孔家堡中央處,那座閣樓之上,各據一方。

    那金紅屏障上的裂紋,也在迅速恢複。同時一個威嚴的聲音,也驟然響起。

    “我孔家之人,各就其位,不得驚慌。”

    隻是一句,就使堡壘中慌亂的人影,紛紛鎮定了下來。而後一個一身白袍的人影,立在了閣樓的最頂層處,遙遙往莊無道與靈真二人望來。

    “不知是哪位道友,與我孔家為難,攻我莊園?嗯——”

    之前幾句,毫不客氣。可後一字,分明是含著驚愕詫異之情。正午之時,莊無道與靈真二人身上的離塵道袍,實是再顯眼不過。

    “離塵修士?是莊仙長,靈真真人?不知我孔家,何處得罪了離塵?”

    靈真搖了搖頭,並不言語。他至今還不知莊無道,到底是為何要對孔家動手,

    不過手底下,卻並未鬆懈。一口紫木劍插在身前,千萬條紫藍色的雷光,從劍身之上爆發。傾盡全力,使陣法那崩開的裂隙,不能完全彌合。

    莊無道亦是身影虛浮於空,毫未有停手之意。再次手持印決,招引天璿星力,同時口中道:“聞北寧孔家,有勾結赤靈三仙教魔修之嫌。孔家堡藏汙納垢,窩藏魔修。今日本人特來查訪,爾等若自問無罪,可自散法陣,以證清白。”

    週天借靈,天璿墜世!

    星空中,那天璿星微微閃耀。而後數萬丈高空中,赫然一顆流星墜落,帶著浩瀚赤火,衝淩而至。

    這是天璿照世真經中真正的三階術法,最適合攻堅破陣,大軍陣戰。本需金丹境才可施展,莊無道卻是仗著自己龐大神念,強行完成。

    閣樓頂層上的那人,遁時既驚又怒:“我孔家何時勾結了魔修?不知莊​​仙長可有確實證據?孔家在此已近七千年,一直奉公守法,遵從離塵號令,何時有過不軌之事?”

    他話音未落,那流星就已落下,頓時轟的一聲炸響。巨大的火光,周圍百裏可見。整個十裏方圓的地麵,震晃不休。

    再次有大片的屋宇垮塌,而那金紅光障強橫之至,竟是硬生生的,把那隕石向外彈開。不過光障上出現的裂縫,也驟然多增數條,彌合之勢,也在放緩。

    莊無道在氣浪衝擊中,身影起伏飄蕩,也順帶將堡內攻來的術法靈器,一一化解避開。

    “罪證?你們孔家堡內就有。爾等頑抗,莫非是心虛?”

    “你——”

    閣樓頂層那人語聲凝噎,而後一聲冷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不知你們二人,到底從哪得來的消息,總之我孔家絕未勾結魔修。如有實證,孔家束手就擒。若無實證,二位請回。孔家堡私地,不容惡客踏足。此事我孔因自會向離塵宗申述,離塵宗名門大派,那時必能給我一個公論,以服天下眾議。”

    靈真本是錯愕猶疑,心中不信居多。此時聞言,卻是目中寒芒微閃。

    此人之言,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心虛之嫌。

    不過他眼內更多的還是憂色,若這孔家並未勾結魔修也還罷了,若真有其事,今日絕難善了。

    孔家被逼到絕處,無有退路,多半要瘋狂反噬。那赤靈三仙教的魔修,而更心狠手辣。此時離塵宗在場,僅隻他與莊無道二人而已。

    離火金光玄陽大陣外,更兇險無比。今日這位師弟一旦有個意外。他都無法向宗門交代。

    莊無道卻咧開了唇角,滿含冷哂之意:“也就是說,你孔家今日是要抗拒到底?不肯就擒?”

    那孔因針鋒相對:“爾等無憑無據,仗勢欺人,叫我孔家如何能夠心服?又焉知不是你弟二人欲栽贓陷害,謀我孔家?”

    那孔家堡的上空,此時赫然數百隻金丈大小的金烏火鴉,赫然成形,炎力逼人。火鴉掠過之處,那因莊無道與寧真強攻而產生的裂紋,都瞬時消失

    而在那城牆附近,則燃起了金紅色的火焰。十八尊是石火力士,周圍已化成了無盡火海。

    這些力士本身就能禦火,然而在這些金紅焰力衝擊之下。足部的石質,外層居然也開始融化。

    “二位是離塵上仙,我孔家這才隱忍。真要不知好歹,我孔家拚著玉石俱焚,也要與你二位同歸於盡!”

    “冥頑不靈!既如此——”

    莊無道雙眼微凝,麵色轉冷:“北寧孔家意欲圖謀不軌,屠戮無辜生靈百萬,罪大惡極!今日滿門滅絕,以儆效尤!”

    一字一句,聲如巨錘,似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底。靈真的麵色冷峻,已經在默默準備著,對攻破這離火金光玄陽大陣,並不抱希望。

    眼下最重要的,是能夠從此安然抽身撤離。

    那閣樓之上的孔因,則更是冷冷一笑,目裏麵除了憋屈惱怒之外,更同樣是殺機閃爍。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

    隻心中憤恨無奈,孔家數千年的基業,居然隻因這抽乳未幹的小子的一句懷疑,就毀於一旦。

    也因之故,使人殺意沸騰,難以壓抑。

    可就在下一瞬,孔因卻見這閣樓四周,忽然有幾點不起眼的火焰現出,而後紛紛化蝶,升空而起。先隻是八十幾隻,接著是一化二,二化三,瞬時就是成千上萬,翩舞紛飛。

    “這是?”

    孔因心內猛地一跳,眼神疑惑的看著這些火蝶,胸中同時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星火神蝶?”

    這門出自於《天璿照世真經》的一門玄術神通,術修中也還算常見。

    然而此刻,盤旋在這閣樓周圍的火蝶,數量卻是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如同一團白色火雲,圍繞著閣樓旋動。

    數量居然還在增加。一萬,兩萬,四萬,八萬,直指十萬——

    孔因的眼神,也漸漸現出驚懼之色。這個術法——難道說是有數十名築基巔峰的修士,在同時施展此術?

    可這附近,除了莊無道與靈真之外,又分明別無他人?

    還有這些火蝶,到底是什麼時候潛入的孔家堡內?又到底是誰在操縱?

    難道是那莊無道?怎麼可能?

    就在他意念閃動之時,那白色火雲忽然鼓蕩,接著就如潮一般,衝入了閣樓之色。

    外層的禁製,在星火神焰的燃燒衝擊之下,瞬時就被攻破。

    孔因的意念悠止,已無法再思索下去,甚至都已顧不得在操縱此處的陣法中樞。

    偽玄術,凝元障!

    一瞬之間,孔因玄術靈器全出,以抵禦這些星火神蝶。不過那白色火雲,隻是分出一部分,將他困在頂層閣樓。絕大部分,都往下層衝去。

    而僅僅片刻,閣樓之下就已傳出了兩個驚呼之聲,恐懼絕望。幾個身影,則頂著那無數火蝶,衝出了窗欄之外。

    孔因心中微沉,知曉就在這一剎那,樓下至少有兩位築基初期的修士,被這赫然十萬之數星火神碟,徹底石化。六位坐鎮樓中,主持大陣的築基,隻有四人成功逃遁。

    雙拳緊握,孔因目眥欲裂。有心不走,繼續鎮壓這座離火金光玄陽大陣。可那些火蝶,卻已往上湧來。

    滅殺了兩大築基修士,這星火神蝶的數量,也未減弱多少。仍有近九萬之數,聲勢浩大。

    孔因無奈,一個冷哼之後,身影閃爍,離開原本站立的方位,到了閣樓之外。

    此時那金紅火屏,已因無人主持之故,遙遙欲墜。那些顯化出的赤火金烏,也在一隻隻消散。而在正上空處,又是一枚隕石,飛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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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章 合族誅滅

    “轟!”

    一聲雷震般的鳴響,這一次莊無道以'天璿墜世'招來的隕石,直接就將那金紅火障直接擊穿,墜落在這孔家堡內,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無比的颶風,那些裝飾精美的房屋,盡皆粉碎掀飛。附近的人影,修為稍稍差些的,都直接被震死當場。

    靈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同樣隻覺不可思議。這到底是哪裏來的這麼多星火神蝶?難道是符寶?

    哪怕是元神真人施展的玄術神通,也不可能有如此龐大的數量。

    不過卻更心知此時,遲疑猶豫不得。靈真意念一引,那紫木劍邊又飛空而起,

    都天禦道,天雷破嶽!

    整整三十餘條巨蟒一般的雷蛇,從靈真的身後衝出。將他眼前,本就在破碎邊緣的赤紅屏障,徹底擊碎。

    靈真又生恐局麵還有反複。那雷蛇四下散開,將附近所有的陣紋與靈力樞紐,全數搗毀炸裂。

    西麵莊無道那邊的十八尊石火力士也是如此,僅僅合力數擊,就已強行衝撞入內。而後四下裏橫掃一切,所過之處,房物崩毀,火焰四起。無論是練氣境修士,還是修為全無普通人,都是觸之即死。

    一時之間,這孔家堡內是驚叫之聲四起,四處都是慌亂人影,如無頭蒼蠅一般的瘋狂奔逃。

    莊無道更擅陣道,動作遠比靈真有效率的多,僅僅幾個閃身,就將'離火金光玄陽大陣'幾個重要靈樞,完全搗毀。他掌力千鈞,隻需一掌拍下,就可將接觸之物,完全碎滅。

    又有石火力士幫手,十數息時間,就把這座'離火金光玄陽大陣'摧殘瓦解了近半。

    而也就在此時,天空中忽然一陣雨點降下。先是淅淅瀝瀝的一點,之後越來越密,上方處烏雲籠罩。本是萬裏晴空,此刻卻轉為傾盆大雨。

    那雨水含帶靈光,星火神蝶幾乎是觸之即傷。淋上四五滴,就會幻滅消失。

    不過星火神蝶的數量,實在太多龐大,而且似生生不息。每當一隻星火神蝶消失,就另有一隻星火神蝶生成。

    不過那浩瀚莫當之勢,到底是被雨水壓製了些許。而那孔因,也終於抽出身來,看著這下方一片狼藉,滿地死傷,已是目眥欲裂。用那幾欲擇人而噬的眸子,冷冷的盯著莊無道。

    “今日你二人,誰都別想生離此地!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以祭我孔家弟子在天之靈!”

    怒極而狂,他此刻已放下了一切對離塵宗的顧忌,隻欲將這下方二人全數剁碎了餵狗。

    哪怕是事後被離塵宗問罪追殺,也在所不惜。

    莊無道冷然一笑,而後隨手一招,那把'八景坤雷劍',就已到了手中。

    而後身劍合一,穿空而起。

    秘式,誅神!

    隨著他的磁元之力的掌控,越來越純熟自若,劍法漸驅完善。莊無道施這一式玄術無雙時,再無需顧忌!

    一劍瞬影,隻一個閃爍,就到了那孔因的眼前!

    那孔因根本還未來得及反應,劍光就已破入他體外罡氣。勢如破竹的穿身而過,一大片的血雨灑出。

    在千鈞一發之即,孔因仗著自己築基後期的修為,強行挪移身位,到了三丈之外。不過整個脖頸頸椎,卻都已被洞穿削斷,隻剩下一些皮肉接連。

    人卻未就此身死,隻見一團黑霧籠罩在傷口處,隱隱可見血肉翻湧,正在迅速癒合。

    “原來還真是魔修——”

    莊無道立在半空中,眼裏透著深深訝色。他原本以為此人,最多是與赤靈三仙教勾結。是真未能想到,這孔因居然自己就修有魔道法門。

    此時那孔因,則是驚懼交加,狂意殺心都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萬沒料到,這莊無道竟隻是一劍,就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劍術高絕,強橫如斯,若非他修有魔道秘法,這條性命此刻已經徹底了結!

    這就是穎才第一?金丹境之下,劍術拳法第一人?

    而下一瞬,莊無道的身影,又一個晃動,須臾間又掠過數丈之巨,到了他的身側。危險之極的氣息,也再次撲麵而來。

    孔因想也不想,就開始瘋狂的後撤,渾身靈器全數丟出,渾天盾,照影鑒,一件件護持在了身前。

    可就當他好不容易,在身前又聚出一重術法之時。卻前方的莊無道,已經不見了蹤影。

    赫然一個返折,身形墜落,到了另一孔家築基的頭頂處。大裂石掌以開山裂石之力拍下,而後又是'轟'的一聲震鳴,聲勢幾乎不亞於方才流星墜落之時。

    莊無道掌下那人,也在頃刻間身軀化為肉糜,碎散崩裂了開來。隨著此人一死,天空中的烏雲,頓時就有了消散之勢。降下的靈雨,也變得稀稀落落。

    那九萬星火神蝶聲勢也再次複熾,一蕩一卷,朝著不遠處的另一築基修士撲下。一聲絕望嘶吼,那人的渾身的法器,都在火雲中化為石質。整個人靈元劇烈鼓蕩,可就在那真元氣血自爆之前,人也被徹底淹沒在九萬星火神蝶中。

    數息之後,當那些火蝶飛起撲離,原處就隻剩下一個人形雕像,往下方墜落。

    孔因的額角,頓時一陣跳動,已沒了半分戰意,驚懼之念在胸內不可壓抑的生長。

    '離火金光玄陽大陣'已經破碎,此時的莊無道,則是以不遜色於金丹境的氣勢碾壓諸人,無人能當。眨眼之間就已滅殺兩大築基,也把他們最後的抵抗意誌,徹底摧毀擊垮!

    他心裏退意才生,下方處那僅餘的三位築基修士,卻已先一步開始了逃遁。

    其中一人當先飛起,在天空中帶起一道血色光華,往遠處急遁。堡壘內那些練氣修士,也都在瘋狂的逃命,紛紛奔出了孔家堡外。

    莊無道也沒去理會,就在孔因身化遁光之前,身影再一個挪移,到了孔因身前。

    沒有了那些築基修士牽製,莊無道這一掌出手,直接使用了近七成力量。碎山河拳意遙鎖,勢能震山撼嶽。

    孔因禦使的渾天盾,幾乎是觸之即碎。其餘幾件靈器,也同樣是紙糊的一般,在這掌力衝擊之下,直接就化為了粉塵。

    “四千像力!”

    孔因心中一悸,眼裏滿是難以置信,驚駭欲絕之色。四千像力,這已遠非是築基修士所能有。

    哪怕是金丹修士,也不過如此而已。他原以為自己施展的幾個護身術法,能夠抵擋住片刻。

    此時看來,卻隻怕連一息時間,都抵擋不住!

    毫不猶豫,孔因猛地一咬舌尖,身影化血而遁,往北麵藏玄大江方向急飛。

    知曉此時,隻有過了江北,才有一線生機。

    然而他身影,還未飛出孔家堡。整個人就已被一股強橫攝力硬生生吸拿,不但動彈前進不得,更被吸住往後倒退。身軀亦被那磁元罡氣壓迫,就似被一個巨人用手握住,所有骨骼血肉,都在咯吱脆響。

    “擒龍手?”

    孔因的渾身一震,想起了這為穎才第一,似乎曾在降龍伏虎拳的基礎上,修煉出擒龍攝力。

    “是摘星手!”

    莊無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而後一拳打出。孔因的胸膛,頓時憑空破出了一個大洞,五髒六腑盡皆粉碎。

    之前是'摘星',這一擊則是'搗虛'。

    待得將孔因身軀,擒拿到身前之後,莊無道嘿然一笑,大手箕張,猛地抓住了孔因的頭部。

    “抽魂觀魄!”

    這門常見的術法,莊無道以前辦不到。此時仗著比擬金丹的神念,卻已能勉強完成。

    雖是邪門之法,可正道修士也都在使用。可以抽取魂魄,閱讀到生前部分記憶。

    同一時間,西麵處的靈真,也一聲冷喝,

    “都天禦道,萬雷刃斬!”

    萬道電光,在半空中化為雷刀,全數擊打在一位正全力逃遁的築基修士身上。

    紫雷閃耀,直至將此人血光擊散,被擊落到了地麵,這才開始消散。而此刻靈真,也已手持著那紫木劍,掠空而至。

    上霄坎離無量劍決爆發出數百上千的水火劍光,將這魔修身軀,刺成千瘡百孔。

    而莊無道在對孔因抽魂觀魄的同時,那口'八景坤雷劍'卻未就此停下,四下飛舞掃蕩,所過之處,俱是一片血雨帶出。

    十八尊石火力士,也依然在被莊園之內,肆掠殺戮著。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人血屍骸。

    莊無道卻無半點收手之意,反而更將一套'九宮都天神雷旗陣'拋出,一條條的紫色雷電,瞬時籠罩住了周圍十裏方圓。

    要將這孔家之人,全數斬盡殺絕,可不是說說而已。

    既然是意圖不​​軌,與離塵宗為敵,就需付出代價。其中或有婦孺之輩無辜,可那些被赤靈三仙教魔修屠戮的數百萬草民,難道就合該身死?

    孔家與魔修勾結,那些下人婦孺,總能知曉一些蛛絲馬跡。無人出首,無人密告,就有其取死之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孔家卻不在可饒之列。他莊無道更需藉此族立威,震懾北寧諸國。

    敢與赤靈三仙教勾結者,便該合族誅滅,絕無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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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 原來如此

    當孔家堡內,最後一點生人氣息,也徹底消失時。靈真冷著臉,禦空而起,到了莊無道的身側。

    這場殺戮到最後時,莊無道已經開始收手,幾乎是靈真一手處理的首尾。將孔家堡內剩餘之人,全數斬盡殺絕。

    不過二人之力終究有限,還是有不少人逃走。築基修士有兩人,練氣境修士則二三百之巨。

    這也是最讓靈真不滿之事,之前他對莊無道,貿然向孔家堡下手不以為然。可一旦確證了孔家與赤靈三仙教勾結,殺意反而更盛於莊無道。

    “逃了不少,師弟為何不追?”

    靈真語中含疑:“我觀師弟之意,倒似是故意放縱這些人逃走?”

    心知以莊無道的超絕遁速,那些練氣境修士,可能管不了。兩個築基境,卻定可追上擒殺。

    這次莊無道僅隻與他二人來此,也本就啟人疑竇。即便隻把北寧道館的人手帶來,也足可將這孔家堡之人,盡數圍殺。

    “就是故意如此——”

    莊無道毫不諱言,真要想徹底殺絕,一個'小陰陽',就可將在場之人全數滅殺,一個都別想逃走。

    “這些人,我另有用處。老鼠總會歸巢,不放他們走,這出戲的演不下去。”

    靈真若有所思,而後又好奇的問:“師弟到底是從何處知道的消息?這孔家與魔修勾結,我與廉霄師兄在北寧查探數年,都不見蛛絲馬跡。”

    “是我手下一位靈奴,靈念感應,異於常人,。”

    莊小湖身擁'窺天照影環'之事,莊無道並不願太多人知曉。不過此事估計也瞞不住,靈真此人可信,又是他現在不可缺的臂助,透露一二無妨。

    這幾日時間,莊小湖都在城外,以'窺天照影環'觀照這一千裏地域,所有修士的動向。

    而他這次的打草驚蛇,與連續數日的高壓,也果然使赤靈三仙教有了反應。

    隻需這些魔修有人動靜,找到異常之處,實是在簡單不過。莊小湖早在六日之前,就已經發覺此處修士進出,尤其密集。之後又數日觀察,才最終確認,這裏最為可疑。

    “靈奴?”

    靈真微一挑眉,不過也並不驚奇。離塵宗許多靈奴,實力都是在正式弟子之上,更不乏有身俱奇能異術之人。莊無道身為本山秘傳,手下有這樣的人,並沒什麼好稀奇的。

    他本也無意深究,隻是驚奇感歎而已。

    “如此說來,之前師弟種種,果然是故意為之——”

    話說到一半,靈真就已住嘴,這些都有數,何必明言?便轉而又看向那些星火神蝶。

    此時這團白色火雲,正在迅速縮水。一隻隻火蝶,不斷幻滅,僅僅十息時光。就從十萬之數,減滅到隻剩三百之數,又陸續飛往了遠處,消失在二人的視野中。

    相較於莊無道得知孔家與赤靈三仙教的瓜葛,靈真其實更驚歎於這些星火神碟的神奇:“十萬火蝶,可是師弟在操控?哪怕是一品玄術神通也不過如此!真不知師弟,是如何辦到的?”

    十萬隻可不斷的再生的星火神蝶聚合,確實是有著一品玄術神通之威!那孔因等人若不棄守這座'離火金光玄陽大陣'的陣樞,也同樣支撐不了多久。

    有這樣的後手,難怪莊無道底氣十足。

    都說莊無道是穎才第一,金丹之下的第一人,有著挫敗方孝儒這些中原三聖宗秘傳弟子聯手的戰績。可到底是如何之強,靈真卻並無印象。

    今日才算是見識過了,至少他靈真,哪怕符寶秘術全出,都撐不住三合。

    “師兄見笑,僥幸才修成這門玄術神通,我自己也覺慶幸萬分。”

    莊無道此言發自肺腑,天璿極元變與星火神蝶連脈,'坤元神焰'與'石明精焰'結合,居然能使他一身術法神通,發生這樣的異變。

    三年中他劍道拳法,固然是進境神速。可術法一道,卻是一步登天。雷火力士已是真正的一品玄術,而星火神蝶雖非一品,卻也有這媲美一品玄術神通之威。

    星火神蝶理論而言,可以無窮無盡,無限再生。他這些年,幾乎每隔一天,就會施展一次,儲存含有'石明精焰'與他部分神念的'蝶種'。三年積累下來,已有了近千之數。

    平時化為火點,儲藏在他的袖內,並不消耗他的真元道力。隻有當遇敵之時,才會放出分化。

    這次就是預先在幾日內,將數百隻'蝶種'送入到孔家數堡內。

    星火神蝶可以燃燒世間一切石質,轉化精元恢複,又自具靈性。哪怕是在'離火金光玄陽大陣'之內,與莊無道這個主人隔絕,也依舊能夠在莊無道與孔家戰起之時,頃刻間增至十萬之數!

    此術之神奇,甚至更在那雷火力士之上。妙用之多,也同樣非是後者可以比擬。

    “我這門術法,可稍後再說,難道師兄就不好奇,我在此人的腦袋裏,到底搜到了什麼?”

    莊無道閉著眼,唇角旁噙著微微笑意。此時孔因的記憶,正在他腦海內,一一閃過。

    可能是'抽魂觀魄'之術,已至極限。莊無道手中,那孔因的頭顱,赫然化為血粉,散落了下去。

    “我正想問!”

    靈真的目光,精芒透出:“這孔家到底是何時與赤靈三仙教聯手?又是何時修的魔道法門?還有廉霄師兄,現在何處?”

    “這孔因修習魔道法門的時間,早在七十年前,與赤靈三仙教無關。隻是幾年前與赤靈三仙教做過幾次交易後,一時不慎被拿住把柄,才不得不在暗中轉投魔門。赤靈三仙教對他信任有限,此人知曉的也不多。不過——”

    莊無道睜開了眼,而後身影一個閃爍。就到了石堡中央,那幾乎被完全燒毀的閣樓之內。

    '八景坤雷劍'往下一斬,強行刺入,竟是硬生生在這下方地麵,挖出了一個石坑。

    而後就在劍勢破入地下三百丈時,一個足有百丈方圓的地窖,展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這裏一切,都是隱蔽之極,甚至還佈置有幻陣,隱瞞修士靈識感應。若非是莊無道從孔因魂魄內強搜到位置,幾乎無法察覺。

    靈真緊隨而來,看了裏麵一眼。目光在孔家曆年儲存的蘊元石與各種靈材之上一掃而過,而後就在左側那一堆藥草之上定住。

    靈真不禁楞了楞:“這是,回靈草?”

    正是這次赤靈三仙教籌集百子靈胎所需要的靈物,而此處的回靈草,赫然多達六十餘株。

    除此之外,那'夢妖草'也有不少,大約十餘株的樣子。還有十餘顆血紅色,手指頭大小的衝卵,應該就是那魂蛛血卵——

    “就是回靈草,不過師兄卻定然想不到,這些回靈草與夢妖草來自何處。”

    莊無道伸手一招,將遠處一枚玉簡拿在手中。

    隨著神念一探,莊無道麵上的笑意更濃,這次真是好運氣。

    玉簡是孔家曆年靈物交易出入的賬簿,裏麵就有著他最想要的東西。隨手將此物丟給了靈真,後者閉目感應,僅僅半刻,就是眼透驚怒之意。

    “北寧,陶家!”

    此處的回靈草,竟然有七成,都是由北寧陶氏賣給孔家。

    靈真臉色鐵青,一身真元起伏動蕩:“此事,我會要那陶氏給我離塵一個交代。回靈草,夢妖草,這是明知——”

    “怎麼要他們交代?”

    莊無道搖著頭,打斷了靈真的言語:“陶家隻是賣給孔家而已,與赤靈三仙教,並無聯係。大可推託不知這孔因,已與赤靈三仙教有染——”

    “那麼以師弟之意,該是如何?”

    靈真皺著眉:“我就不信陶氏對此,一無所知!”

    莊無道不答反問:“藏玄魔災,北寧頗有嫌疑。廉霄師兄是如何確定,那陶氏與赤靈三仙教無關?”

    “是識魔鑒,廉霄師兄曾暗中監查北寧數年,從未發現陶氏,與赤靈三仙教有什麼往來。”

    靈真沉吟著道:“一定要說北寧陶家有什麼不對,就是這幾年,對境內魔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視如不見。”

    “也就是說——”

    莊無道雙目微微一瞇:“廉師兄這幾年追查赤靈三仙教,陶氏並未盡力?”

    “正是!”

    靈真一聲冷哼,對陶氏似也極其不滿:“那陶氏雖未與魔修勾結,可這幾年卻也常暗中作梗,每有廉師兄交託之事,陶氏雖不陽奉陰違,卻總是留​​著幾分餘地。廉師兄亦曾多有不滿,隻可惜拿不住他們把柄,也就拿他們無可奈何。”

    “原來如此!”

    莊無道探手一招,又是一枚符籙拿在手中,赫然正是那枚'赤陽雷符'。

    隨著莊無道法決一引,而後就見一團赤色雷光,擊在不遠處一麵石壁之上。

    隨著一團火光炸裂,碎石紛非。裏麵一個暗室,頓時顯現了出來。同時出現在二人眼中的,還有兩個人影。竟赫然是兩個築基境修士,渾身魔息沛然,隻是不知何故,二人身上,都有著不輕傷勢,虛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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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章 接連滅門

    這二人應該是躲在此處養傷,而事發之後,都因身負重創,不能動彈,自認無法遁逃。心存僥幸之念,依1日藏匿於此處。

    靈真並不覺意外,早在他進入這地窖之時,他就有所察覺了。隻是莊無道,先他一步動手而已。

    '赤陽雷符'最是克製邪魔之氣,裏麵兩個人影,一身真元,幾乎就被那赤陽神雷強行震散。

    而莊無道也身影一閃,雙掌在二人後腦處一拍,就將這二人徹底擊暈製住。真元順便在二人身上走了一圈,果然是傷勢沉重之至,甚至連土遁之能都沒有。

    “這兩人身上,乃是天心劍氣與水雲幻掌。”

    靈真見多識廣,隻看一眼,就知這二人傷勢,是因何而來:“應該是傷在雲水天宮之人手中。”

    雲水天宮是藏玄大江之北的大宗派,幾十年前甚至有實力與離塵宗爭奪南疆霸主,在六任湖一場大戰。損傷慘重,才止住南下野心。

    這次藏玄魔災,雲水天宮亦深受其擾。

    “別處不去,卻在這裏養傷!”

    靈真差點冷笑出聲,隨即又問:“為何不幹脆殺了了事!”

    “這二人,我恰好還有用處。”

    莊無道微一拂袖,就又有一枚符籙打出。化光一閃,就將這二人全數收入。

    此是三階'虛空藏符',可以製造出臨時空間,不過與小虛空戒這類空間靈器不同。

    後者雖能永久維持,卻隻能儲藏些無生命死物。 '虛空藏符'卻非是如此,雖隻能維持三五月時間,然而人物獸皆可藏得。

    這並非是他在離塵收集得來,而是離寒天宮葉真的遺物,恰好這裏可以用上。

    也真是碰巧,否則他要再去擒拿一兩個魔修,還要多費些功夫。

    靈真不解,這二人能有用處?不過此時已知莊無道,必有用意,也就未曾多問。

    “罷了!隨你,隻是那兩位,也看了許久的戲了,隻怕已準備過來。”

    靈真音中,略寒冷意。

    莊無道聞言,不禁向遠方眺望了一眼。他一聽就知,靈真所指必是那陶盡陶壺二人。孔家乃北寧支柱之一,孑L家堡又距離寧京如此之近。此處這麼大的動靜,那陶家兩位金丹,又豈能不知?

    然而二人在此處,已整整屠戮了近一個時辰,也依然未見那陶盡陶壺身影,顯見是要置身事外之意。

    孔家與魔修勾結,罪證確鑿,這二人早在孔家堡攻破之時,就已趕至。可來時匆忙,卻又不急於現身。

    顯是知曉,此刻哪怕出麵勸阻,也是無用,反而可能落下話柄,被二人反製。

    估此是寧願折損在北寧的威望,也不願貿然插手。待得此時一切塵埃落定,這才出麵。

    不過莊無道卻無興趣,與這二人廢話。此時在他頭側,一股細微難以察覺的神念波紋,忽然產生。

    莊無道的麵上,也再次浮出笑意:“不理他們,靈真師兄,你我冇去下一場如何?”

    “嗯?下一場?師弟之意莫非?”

    “四十裏,東翼城,東翼大都督府。亦有與赤靈三仙教勾結之嫌——”

    莊無道已浮空而起,就在方才,莊小湖又為他找了新的目標,而且還不止一個。

    '窺天照影環'觀照下,這些露了形跡的魔修。無論任何動作,無論逃亡何處,都瞞不不過莊小湖的靈念感應。

    而就在半刻之前,幾名才從孑L家堡逃脫的練氣境修士,已經進入到這東翼大都督府躲藏。

    這幾人雖未確定是否魔修,卻已可成他問罪之由。

    靈真也微一揚眉,若真如此,那的確是沒必要浪費時間,與那兩位廢話。

    ※※※※

    “砰!”

    北寧王宮東麵一間茶廳之內,陶盡將手中的茶盞,捏成了粉碎。麵色鐵青,難看之至。

    才剛接到的消息,讓他本就惡劣的心情,更難舒暢。

    “蘭安城鎮守太監府,隻因一個才練氣境四重樓的魔修,偷入藏匿於府中,就幾乎被滅了滿門!”

    “這已是第十七家,我以為你早不在意了才是。”

    陶壺手握著由蘭安城傳來的信符,麵色平淡:“那位莊仙長的霸道,你我這些天見識的還少麼?至少結果還算不錯,好歹那一家老小還活著!”

    蘭安城距離寧京一千百裏,距離已經極遠了。二人坐鎮寧京,不能輕離。得到這消息,已經遲了整整半日。

    相較於六日前的憤恨氣惱,此時陶壺的感覺,已近麻木。隻因似蘭安城鎮守太監這樣,被莊無道攻滅,幾乎滿門殺絕的,至今日已經是十七處。

    六日時間,從孔家堡覆滅開始,總共已有十七處世族或者權貴,被那兩人攻滅。

    而罪名無一例外,都是可能的與赤靈三仙教有染。

    “我平生所見猖狂之人,莫過於此子!”

    陶盡氣息不順:“難道就任這二人,在北寧境內為所欲為?如此下去,那些部屬臣族,該如何看待我家?”

    幾乎不用想不去看,陶盡都可知此時的北寧國內,必定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關鍵是他每次都能尋到死證,你我如之奈何?”

    陶壺微微一歎,他何嚐不知坐視不理不加製止的惡果是北寧國內人心盡失。問題是那莊無道佔著大義,又有離塵宗為依靠。

    他若無合適的理由阻止,隻會平白給離塵宗發難的借。

    早在第一日想見,陶壺就能清楚感知,那莊無道對陶家的惡意。

    陶壺也不解,這莊無道怎就有如此靈通的消息。似乎是在北寧境內,布下了一張不可見的大網。對手的任何動靜,這一位都能夠毫無遺漏的查知。且本身實力,亦是強絕,那十七家中,不乏可與孔家比擬的大族。卻無一家,都夠守住一個時辰。且每一家,事後都能找到鐵證。

    短短幾天,赤靈三仙教死傷在莊無道靈真二人手中的魔修,就已達四百人之巨。

    “現在你我也隻能等了,再過幾十日,估計就有結果。剛不可久,此子對藏玄江諸國修界逼迫太過,下麵已是群情沸騰,我看遲早要出事情。那邊也當知小不忍則亂大謀之理。多半也能忍得住。”

    “兄長你想差了,我不是擔心這個。”

    陶盡眸中,滿是凝然之意:“兄長難道就不覺奇怪?此子這些日子下手的對象,除了一個孔家之外。其餘不是我家的親近之臣,就是與我陶家有聯姻的世族。這其中,頗有古怪,我近日也常覺不安——”

    “盡弟你的意思是。”

    陶壺聞言,隻是略一思索,就已悚然而'驚,語氣裏同樣滿含驚疑。

    “你懷疑此子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針對我陶家?”

    若非是被陶盡點醒,他都未曾注意到,這些被滅門的權貴勢族間的聯係,竟然無一不是與陶家有著或遠或近的關係

    “隻是猜測而已,我也無法確定。”

    陶盡眉頭緊皺道:“又恐將此子,想的太高。再者此子與我陶家為難,又有何益。”

    “我卻能大約猜到一二,終究還是小看了此子。真不愧是穎才第一,在無名山那樣的絕境,也能一手逆轉,使太平道移山宗也鎩羽而歸的人物— —”

    陶壺深吸了一口氣,長身站起道:“看來你我是該與他,再好好談一談。”

    陶盡吃驚的望著陶壺,他隻是心潮感應,本能的感覺不冇妥而已,可到底其中是有著什麼樣的玄虛,卻仍未理清。也不解陶壺到底是想到了什麼,令他方寸大亂,震驚至此。

    ※※※※

    此時的莊無道與靈真二人,卻正在一千二百裏外,另一處莊堡之前。隔著三裏之地,遠遠眺望著。

    “定水堡,這是陶家的王莊——”

    所謂王莊,就是由王室直接佔用的莊田。而此處定水堡,正是陶家在北寧境內十大王莊之一。周圍良田七千傾,桑林二千頃,除了出產上品的絲綢茶葉之外,還有靈田六十七畝。

    “就是這裏!”

    莊無道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師弟我的消息,難道師兄還不信麼?”

    靈真聞言不禁默然,這六天以來,總計十七家權貴勢族,無一不是與赤靈三仙教有染。即便是那兩家無辜的,也有魔修躲藏。

    隻是靈真本能的感覺,莊無道今日欲向這定水堡下手,必定是另有用意。

    “可這畢竟是北寧王莊,寧京那兩位,絕不會坐視不理。說來我也在擔憂——”

    靈真的語音的一頓,目光專注的與莊無道對視:“這幾日我與師弟四處鏟除魔修,卻至今都未尋到與廉師兄有關的線索。這樣下去,真有必要?”

    當務之急,是盡快尋到廉霄的蹤跡,為其解困,而不是四處剿滅這些與魔修有燃的世家勢族。

    之前兩日,他還盡心盡​​力,此時卻覺,莊無道已經是本末倒置。

    “無道省得的!”

    莊無道鄭重的點了點頭:“隻需攻下這座定水堡,所有之事,今日就可結束。”

    “今日了結?”靈真目光變幻,幹脆直言道:“說來我一直就在奇怪,師弟這幾日下手的對象,為何都是與陶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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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九章 栽贓陷害

    “我就知師兄這一路,大約也是猜到了幾分。”

    莊無道不答反問,而後悠悠道:“且等攻下這定水堡,師弟我再做解釋如何?”

    “也好!”

    靈真再無言語,再次看向了西麵的這座莊堡。

    大小與孔家堡差不過,可因是地近邊境之故,此處定水堡的防禦之能,還在孔家堡之上。不止是城牆更為高大,這裏的防禦之陣,也是由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簡化而來的正反兩儀烈火神雷陣,守禦之能大約相當於前者的二成。

    離塵宗的附庸之國,大多都是如此。在這藏玄大江的難策,分佈著密密麻麻的城池莊堡,都是同樣的大陣。

    為的就是戰起之時,能夠與離塵宗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對接。離塵宗修士駐臨之時,也能迅速的上手掌控。

    幾十年前,雲水天宮五千築基南下,聲勢浩蕩。卻在這連綿無盡的城池莊堡前,耗盡了所有的銳氣。久戰不下,終於被離塵宗在六任湖一帶,一舉擊破。

    此陣之強,孔家堡的離火金光玄陽大陣完全不能比擬。唯一讓靈真感覺心安的,是此刻這座莊堡之內,隻有兩位築基初期的修士坐鎮。

    北寧陶家修士眾多,除了兩名金丹之後,還有築基修士四十餘位。然而需要看守之地,也同樣不少,反而攤薄了實力。

    不過即便如此,這坐陣也不是他二人,能夠隨隨便便就能攻得下的。

    “師弟是欲再用星火神蝶?”

    除了莊無道這門術法之外,靈真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方法,可以他們二人之力,就將這座莊堡攻下。

    不過這幾日,莊無道故技連施,有幾個勢族,都是最終敗於星火神蝶。

    此時整個北寧境內,各處若是再無防範。那麼這北寧修界之人,就都是愚蠢的無以複加了。

    所以靈真,並不看好此戰。

    “用不上!這門術法,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當人家是蠢貨麼?”

    莊無道看了一眼天色,嘿然道:“辰時還差一刻,快到時間了——”

    靈真正不解之際,就見西麵雲空,突然三道強烈的光華,往這邊降下。靈光軌跡所指,正是他二人眼前這座定水堡。

    靈真瞳孔猛張,極力的辨認,才發現那三道光影之內,赫然正是三件靈器。而且其中兩件,赫然是高達三十四重法禁,接近法寶層次的靈器!

    “破城錐,天殘尺,是東汴國——”

    後麵的話音,靈真吞入了肚裏,並未說出。這兩件靈器,是東汴國陽氏的鎮族之寶,可以隨時祭煉到法寶層次的存在,此時分別由陽氏的兩位金丹執掌。

    既然是這兩件靈器出現,那麼此刻朝定水堡出手的到底是何人,不問自知。

    至於另一位,不出意外當也是東汴國的金丹境供奉。東汴國地方五千裏,同樣緊靠著藏玄大江,財力遠比北寧國豐厚。

    “師弟是何時請動的這三位?怕是有些不合規矩。”

    離塵宗的規矩,塵世諸國,不得離塵允許,皆不得私相攻伐。這三人過境攻伐定水堡,一旦陶家那兩位上告。那麼無論此時離塵掌權之人,是否宣靈山一脈,都需對始作俑者莊無道施以重懲。

    “確實有些不合規矩,不過所謂事急從權。”

    莊無道明顯並不在意:“定水堡藏匿魔修,北寧陶氏可能涉入,罪證確鑿。為免那魔修聞訊逃離,我請那​​三位出手,自是理所應當。”

    對何時聯絡請動的那兩人,莊無道卻是避而不談,

    寧真則徹底愣住,北寧陶氏可能涉入?這是何意?

    還未來得及詢問究竟,那定水堡上空,就傳出'轟'的一聲,似天地崩裂般震鳴。

    遙目望著,隻見那莊堡內的正反兩儀烈火神雷陣,還未來得及完全啟動,就被那三位金丹修士合力,強行粉碎擊破。

    其中那件破城錐,更是直接鑽入到那正反兩儀五行障中,將前方一大片的屋宇,全都粉碎清掃。

    同一時間,二十裏外的雲空中,有三個人影,朝著莊無道二人方向齊齊一禮。接著靈決一收,將那三件靈器,全數召回。

    這是向二人示意,他們三人隻能幫到此處了。

    莊無道也回了一禮,而後一個閃身,就到了那定水堡內。裏麵的情景,也如孔家堡被攻破時一般,彷如末世來臨,到處都是慌亂人群。

    坐鎮於此的兩個築基修士,到至今還未完全清醒過來。變起倉促,突然之間,這堡中的防護大陣就被摧毀。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對手到底是何人。

    而沒有了正反兩儀烈火神雷陣的防護與加持,這兩個築基初期的修士,在莊無道麵前,跟本就是如手無搏擊之力的小兒與力大如山的巨人間的區別。

    隻一個照麵,就已被莊無道擒下擊暈。拿下這兩人,莊無道身影並未就此停留,而是神念四處掃蕩著。不出片刻,就已心有感應。

    再一個閃身,就到了這定水堡地下一間石室之內。此處法禁還在。莊無道卻看都沒看一眼,一掌大摔碑印出,整整三千像力衝擊。將那石門,一擊轟碎。

    裏麵正是定水堡內的庫藏,各種靈藥奇珍,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石室之內。

    靈真亦緊隨而至,目光掃蕩,當望見裏麵那二十幾株'夢妖草'之後,眼神微凝。而後就麵色發青:“我看過了,這裏麵並無魔修蹤跡,也無赤靈三仙教之人。”

    “怎麼可能?”

    莊無道麵色平淡,而後隨手就將那枚'虛空藏符'取出。將符內空間打開,光影一化,裏麵拘束兩個築基境魔修,就已出現在了室內。

    “現在不就有了?北寧陶氏與赤靈三仙教勾結,暗中向此教販賣'回靈草'與'夢妖草',謀取暴利,又庇護私藏赤靈三仙教魔修,意圖叵測。證據十足,已可問罪。”

    “師弟你——”

    靈真並不似想像中那麼吃驚,一路行來,他其實已隱有預料了。

    “師弟你可知,此事若被拆穿,若被宗門察覺。雖非是不可赦的重罪,卻也將發配極南惡地,服役至少六十載?廉霄師兄失蹤,我知你心切,可以不用這種險著!”

    哪怕莊無道是宗門之內,六千年來僅得一出的天縱之資,也不能免去這懲戒。即便善功再高,也不能抵罪。

    “算不上是險著。”

    莊無道僅僅一劍,就將這兩個築基魔修的頭顱斬下。

    隨著把大片的血液灑出,莊無道也開始佈置著現場。也無需偽造什麼戰鬥現場,這二人有傷在身,在他們麵前,本就無還手之力。無非是一些魔息煞力的痕跡,還有一些魔修丹藥,這幾日中他已經收集了不少。

    “我隻問師兄一句,若那陶氏真肯誠心實意的相助,能否尋到廉師兄蹤跡?”

    靈真答的不假思索:“自然是能!北寧陶家,根深固蒂,赤靈三仙教不可能完全遮瞞過他們耳目。”

    “陶家是否可能勾結赤靈三仙教?”

    “有!”靈真皺著眉:“確有與魔修勾結的嫌疑。”

    隻憑那回靈草,陶家的嫌疑就無法擺脫。不過他還不知,赤靈三仙教欲轉化魔土之事,陶家那二位是否知曉。

    畢竟若無莊無道提醒,他靈真一樣是猜不出赤靈三仙教的目的。

    “這就是了!那麼以尋常之法,能否奈何得了這二人?”

    “不能!”靈真頗是氣沮,廉霄失蹤,陶壺陶盡二人雖有責任。可這兩位,隻要在明麵上,不違逆離塵之命。那麼離塵宗,也不好問罪。

    離塵宗雖是藏玄大江之南數十萬裏地域的主人,卻也不能無罪任意處罰附庸之國。使諸國之主,生出不滿心寒之意。

    除服是陶家,確有謀逆之舉。

    “所以師弟,就要使這栽贓陷害之法?”

    說出這句,靈真見莊無道已把現場佈置的差不多,就又忍不住再加了一句:“師弟別忘了術算推衍之法。”

    “記得的!”

    莊無道隨身一張符籙打出,化作靈光亂影,如微風般四散虛空。

    看似沒什麼動靜,卻已將此處的天機,全數擾亂。易靈居出售的四階亂神符,質量可靠。隻是一張,就花了他十萬善功。

    不過此符一出。哪怕擅長卜算的元神修士,也不能推算到此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如此,不能使陶家就範。我與師兄不同,莊無道出身市井,對什麼規矩之類,不太看重。離塵宗的門規,對我有益的,自然需遵守。若是阻礙,就需想辦法繞開。”

    靈真楞了一楞,不再評價。目光四下仔細望著,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破綻:“此處天機被擾亂,你我又該做何解釋?”

    “簡單!”

    莊無道目光微光閃爍:“難道就不能是說是陶家見勢不妙,故意如此以混淆視聽,意欲繼續抵賴?再者真到那時節,師兄以為這些證​​據,真的很重要?”

    “如此說來,倒也使得!”

    靈真笑了笑,已經明白了莊無道的意思。陶家所為,離塵宗上下都是心生不滿。尤其是在廉霄失蹤之後,節法真人與雲靈月,怕對陶家那兩位金丹,生出殺心都不為過。

    離塵現在缺的,隻是一個發難的藉口而已。無論他二人拿出的證據,是真是假,其實都不會真正去在意。

    些許破綻,隻要不是太過分,能夠自圓其說,真的很​​重要麼?未必——

    而也就在這時,在那密室的石門之外,傳出重重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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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零章 逼迫就範

    “真是好心機,好謀算,好狠辣的心腸,好果決的手段

    隨著這聲音,兩個人影從這石門之外走入了進來。當先一人,正是陶壺,目光陰冷莫測。

    後麵一人則是陶盡,麵色青白變幻不定,難看之至。急趕慢趕,終究還是晚來了一步,被這莊無道佔住了先機。

    陶壺似乎頭一次認識一般,上下打量著莊無道:“可若是我陶家不肯就範,那麼莊仙長,又準備如何是好?真要舉離塵之力,來攻我陶氏?可惜遠水救不得近火,無我陶家之力,隻怕你那師兄,也救不回來。”

    “就一定非你陶家不可?北寧三千裏國土,哪怕是均分,也可使周圍列國十九位金丹,八百餘位築基,願為離塵效死。”

    對二人到來,莊無道稍顯錯愕,就不在意。隨手就將一張符,拋給了靈真。後者接在手中,頓時心中一定,知曉這是離塵宗的'子母遁虛符,,可以挪移到一百八十裏外。

    三個子符,莊無道早已布好,分在東南西三麵。

    心內已然無憂,若然這陶家兩位金丹狗急跳牆,他隻需一個意念,就可從這二人眼前遁逃離開。之後無論是動用千裏移光術也好,還是另用其他遁法,都能從容脫離北寧境內。

    對於莊無道之言,則是大有同感。除掉一個麵和心不合,表麵恭順,暗地裏各種消極懈怠的陶家。換來十九位能全心全意,願為離塵宗效死力的金丹境,加上八百築基,以及人數近二十萬的練氣境。哪怕挖地三尺,都能將那赤靈三仙教的蹤跡尋覓出來。

    離塵宗一直缺的就是足夠的人手,而若是北寧這三千裏方圓國土,換來廉霄的安然無恙,想必雲靈月與節法,都會樂意之至。

    那陶盡卻是麵色扭曲,看著這地下,那兩名魔修屍體。一雙手青筋暴起,眼裏則好似有火焰透出。

    “栽贓陷害,無中生有,虧你們離塵宗也自號正道宗派?這就是正門弟子的手段,我陶盡算是見識過了”

    尤其最後一句,一字一聲,包含著殺意與戾氣,也極盡嘲諷之能事。

    “無論你們怎麼說都好。”

    莊無道明顯不怎麼在意,此刻若這二人對他們動手,那就是坐實了北寧陶氏與赤靈三仙教勾結,陰圖不軌的罪名。

    這陶盡人雖脾氣大了點,不過卻絕不是什麼蠢貨。

    故而他隻微微抬了抬眼瞼,目中銳氣逼人,兇芒必露。

    “我這人就是如此!你們陶家既不能讓我逞心如意,我便也要使你家死無葬身之所”

    他莊無道本就非是正人君子,所以絕不可欺之以方。

    廉霄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必夷滅陶氏一族這位師兄,他雖從未曾謀麵,卻絕不願使節法真人失望。

    石室內的三人,頓時都氣機微窒。尤其是陶盡,一身戾氣,如水淋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隻覺一股陰冷至絕的涼意,直透入骨髓深處。

    莊無道寥寥幾句,卻將其骨子裏的凶悍與無賴,展露無遺。

    陶壺目光閃爍:“就隻憑這兩具魔修屍骸,隻怕還無法服眾。”

    兩具屍體而已,他現在就可毀屍滅跡,不留半點痕跡​​。

    “是麼?可我觀無道師弟布下的這死局,已是天衣無縫。陶兄再怎麼掙紮,怕也無濟於事。”

    說話的卻是靈真,麵上的神情,是古怪異常。既有敬佩,也有著幾分作了違心之事的心虛:“我與無道這六天以來,滅殺的魔修總不會有假。那些'回靈草,與'夢妖草,是真的,那些北寧治下的大族勢家與魔修有染,也是真的。其中大半,皆是陶家的親近僚屬。你們兩位,難道就半點都不知情?”

    這幾天莊無道的目的就在於此,北寧陶家,此時哪怕跳到藏玄大江,也已洗不清嫌疑。

    陶盡深吸了口氣,仍不能平靜:“我陶盡可以在幾位真人麵前,以心魔起誓,北寧陶氏與赤靈三仙教,絕無半點勾連,以證清白——”

    話才說到一半,陶盡就望見莊無道那滿含譏誚的目光,頓時心語聲一頓,再說不下去。

    關鍵是離塵宗會否給他這樣的機會,那莊無道鼓動,欲瓜分北寧的諸國金丹,又是否肯相信,他們陶氏之言。

    現在再說這些,就顯得蠢不可及了,

    “就無半點轉圜餘地?”

    陶壺微微一歎,麵含苦意:“我陶家另有苦衷,並非故意——”

    “你陶家苦衷,與我離塵有關?”

    莊無道麵色淡漠的將陶壺言語打斷,語中也不含半分情感:“清白?能夠容許赤靈三仙教在藏玄大江周圍轉化魔土,隻怕也談不上清白。”

    化未說完,就見陶壺陶盡臉上全是錯愕不解之色。莊無道頓時了然,這二人果然是不知詳細。回靈草能轉化魔土,這還是靈兒的提醒,便連離塵道書中,也無記載。

    魔土一成,北寧也有淪為魔域之險,對北寧的損害才是最多,除非這二人早已投身赤靈三仙教。

    他這日的舉措,既是逼迫也是試探。看來結果還不錯,不是他預想中最糟糕的那種情形。

    略略思忖,莊無道的語氣就又是一轉:“到底是繼續回護那赤靈三仙教,還是與陶家全族為我師兄陪葬,你二人現在一語就可自決。”

    “魔土?此言可真?”

    陶盡麵色蒼白,緊捏著拳,骨節處一陣陣爆響,渾身真元鼓蕩,心緒明顯是在劇烈波動著,眼中滿是掙紮不敢置信之意。

    而僅僅一瞬之後,陶壺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人似老了十歲一般,麵容頹廢:“轉化魔土之事,陶壺絕不知情。我陶家會盡全力助你今日此間之事,還請二位高抬貴手。”

    莊無道與靈真,不禁麵麵相覷,眼中都略含著喜色。莊無道也覺心中微鬆,陶盡肯屈服,那是最好不過。魚死網破,那是下下之策。

    不過即便到此刻,莊無道仍是不曾大意,背負著手道:“請師兄速離此間,返回離塵,這裏有我與兩位陶兄就可。莊無道若有什麼意外,可能還需勞動師兄。”

    靈真皺眉,不滿道:“該是師弟回去才是,有陶家之助,尋覓廉霄師兄下落,當是輕而易舉。還是師弟你,信不過我?”

    莊無道千金之軀,是離塵宗未來振興的希望所在,豈能輕易涉險o

    反正也隻是打探廉霄現在,到底被困在何處。要救他脫困,多半需得門內金丹元神修士出手。反正他二人,都是幫不上忙。

    “師兄誤會了。”

    莊無道苦笑,微微搖頭:“不是信不過,而是我留在此處,更能取信於這兩位。”

    靈真一愣,看向陶盡陶壺,隻見這二人雖都默默不言,目裏卻都是光澤微閃,

    靈真皺了皺眉,頓時便知陶家,多半還是對莊無道放心不下,對他這位師弟的手段已是心有餘悸了。

    想想也對,換成自己,也同樣擔憂莊無道離去之後,立時就翻臉毀約。

    陶氏是否可信,畢竟還不能確定,遠不如以北寧國土為誘,引周圍列國金丹修士,為離塵效死。

    當即也不再多言,靈真隻冷冷道:“無道師弟是我離塵宗本山秘傳,節法真人愛徒,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後果爾等自知,絕非是你們陶家一族夷滅,就可了結。”

    說完之後,也是一張'虛空藏符,打出。將那兩具築基魔修的屍骸,收入其內。

    這是罪證,日後可能還有用處。但若是陶氏真正盡心盡力,助離塵宗澆滅赤靈三仙教。

    那麼一切嫌疑,都可不攻自破。

    符篥收好,靈真便坦然大方的走出了石門之外。

    一直到這位師兄,離開自己的神念感應範圍之外,莊無道這才開口:“不如就先從二位到底是有何苦衷,一定要庇護那赤靈三仙教開始說起如何?事到如今,二位最好是坦誠相見,實話實說的好。”

    “不是庇護,隻是兩不相犯而已——”

    陶壺一聲輕咳,然而猶豫遲疑著道:“我二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事涉我盡弟早年遊曆諸國時,結下夫妻之緣的一位道侶。”

    他才說出這句,陶盡的臉上,就已血色褪盡。

    ※※※※

    返回寧京的路途,莊無道是乘坐陶壺陶盡二人駕禦的三階飛舟破雲梭,,正是依靠此物。這兩人才能在一個時辰之內,疾飛一千四百餘裏,到達位於北寧邊境的孔家堡,將正在佈置栽贓現場的莊無道二人堵住。

    不過此時陶壺還好,陶盡的氣色,卻明顯不佳,眼神陰鬱。

    莊無道已然贏了,也就不為己甚,站在船頭處,不再刺激這二人。

    陶家之所以與赤靈三仙教兩不相犯,對境內魔修視而不見,是因陶盡早年一樁舊事。那時這位還是練氣境修士,遊曆中原時,曾與一位女修相識相知,結成道侶合籍雙修。不過這段夫妻之緣,隻維持了三十年左右,就彼此失散,不通消息。之後再八十年過去,此刻的陶盡已是名聲鵲起的金丹修士,而那位卻成了赤靈三仙教的門人。不但成了魔修,更同樣入了金丹境界。

    大約是在十五年前,久無音訊的道侶卻又找上了門,要陶盡助其魔祭,衝擊元神境界,卻被陶氏兄弟拒絕。

    這些魔修,雖未能以此挾製陶氏合作,卻亦成功逼迫二人,明裏暗裏都在為赤靈三仙教掩護。甚至還將庫藏的'回靈草,與'夢妖草,,都轉賣孔家。

    倒非是陶盡餘情未了,對那女修仍有愛戀。而是昔年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些把柄被握在了對方手中。

    除此之外,那女子在陶盡離去之後曾誕下一女。之前都一直隱瞞,直到不久之前,陶盡才得知。此女現在,同樣也拜在了赤靈三仙教的門下。

    不過在前任道侶與那從小習魔修之法的女兒之間,陶盡到底還是選擇陶氏,以保全宗族。

    莊無道釋然之餘,心內卻絕無半點同情之意,亦無絲毫後悔之情。

    若不是有北寧這個避風港,藏玄大江兩岸魔災絕不會這麼頻繁,赤靈三仙教的魔修,也絕無可能如此肆無忌憚。

    將靈藥出售,更是有幫兇之嫌。藏玄魔災,千餘萬人身死,這兄弟二人,難辭其咎。

    真要被赤靈三仙教轉化完魔土,這一帶定將魔修橫行,北寧國內更不知會有多少人身死罹難。

    相較而言,自己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小兒科了。若非是有母親莊小惜臨死前的叮囑,他的手段絕不隻這些,死在他手中之人,隻會更多。

    倒是這陶壺,有些意思,將所有一切詳盡,都盡數向他道明,不隱瞞分毫

    雖是出於無奈不得已,可也未必沒有將把柄主動交到他手中,以示結好投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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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一章 半路伏殺

    對於陶壺遞來的橄欖枝,莊無道沒道理不接。雖是鄙薄這二人所為,可他也沒有為那近千萬慘死之人抱不平討公道的念頭。

    佛門言道惡極之人,自有業報,沒必要一定借他之手。兩個他現在可以用得上的金丹修士,與那些無足輕重的平民,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他同情那些魔災死難之民,可同情心也沒到泛濫的程度,也不是什麼正義凜然之輩。盡早助廉霄脫困,將赤靈三仙教驅除,製止魔災,才是他該做的。

    陶壺是擅談之人,又見聞廣博,尤其是在有意討好巴結之時,真正是口生蓮花。同舟而行,不到半個時辰,就與莊無道相談甚了。

    “赤靈三仙教雖與我北寧兩不相犯,不過日常行事,也會盡力瞞著我等,並不信任。廉霄長老在藏玄大江之戰後失蹤,那次我二人是真非有意拖延,而是赤靈三仙教趁我二人閉關修行一門極緊要的同參功法時,向廉霄長老下手。

    說這句話時,陶壺言中多少含著幾分自辨之意:“我二人並非不知曉輕重之人,那查訪赤靈三仙教之事,我北寧不盡全力,最多就是怠慢離塵法旨的罪名。但若是廉霄長老出事,則離塵必定遷怒於我北寧。所以事發之後,也曾多方查探。這萬裏方圓之地,總計有三處可疑之地。”

    “三處o說來聽聽——”

    莊無道挑了挑眉,語中略含嘲諷的問:“你二人既知輕重,為何之前不說

    “事機不密,被赤靈三仙教察覺,又以我堂弟之事要挾。”

    陶壺一聲訕笑後,又正色道:“一處是地陽神宮,是早年發掘出的一處修士洞府,裏麵的寶物都被離塵宗取走,不過那地宮還在。在地下七千丈,足足三十裏方圓。此時已被赤靈三仙教佔據,我手下那些人,都不能靠近。還有一處,是洞陽山,夾在列國之前,地方五百裏,大山連綿。那裏也有一塊靈地,由四頭三階妖修佔據。赤靈三仙教可能已與其勾結,借洞陽山之地,困住廉霄道友。再有第三處,就是石靈佛窟,也是最可能的地方。就在藏玄大江中石靈島上,靠近東升國邊際。莊道友當也知曉,三十萬年前,我天一諸國曾有過一段佛法昌盛之時。那時天下崇佛,佛寺林立。石靈佛窟,就是那時建造,又大小石佛十萬三千具——”

    陶壺還在說著,莊無道卻已走神,眉頭緊皺,目中精芒電閃。

    “前麵可能有埋伏?為何不早說?”

    這卻非是對陶壺說話,而是以神念與莊小湖交流。

    也就在十息之前,莊小湖以'念應千裏,秘術,與他心念交流。告知他此時前方,有修士潛伏,很可能會是一場針對他的伏殺。

    距離極近,已經躲避不開,故而莊無道的神念裏,飽含怒意。

    “是主人你們船速太快,我這艘'雪鴉梭,跟不上。”

    莊小湖委屈無比的解釋:“且那些人也有隱藏靈機之法,要非是他們佈置的法陣露了形跡,我也發現不了。感應到的時候,就已經不足二十裏,真不是故意——”

    莊無道想了想,果然如此。莊小湖駕馭的'雪鴉梭,,一直在跟隨他活動,始終不離百裏之地,代他監控周圍。

    而雖同樣是三階飛舟,可築基修士與金丹境又怎能等同?半個多時辰,破雲舟已經接近離京,不到二百裏。而‘雪鴉梭,,卻還在七百裏開外。二者差距,不可以道裏計。

    此時陶壺陶盡,也察覺莊無道的神念,有些異常,前者皺眉問道:“莊道友?可是出了什麼事?”

    “前麵有埋伏,要小心了——”

    莊無道深吸了一口氣,直言不諱:“二位離開之前,可曾漏了形跡?”

    看來這六日中,能夠看穿他真正意圖之人,並非隻有陶壺陶盡二人。

    天下間盡有英傑,不可小視。

    陶壺眼神凝重:“臨來之前,我隻曾通知過國主。”

    並未懷疑莊無道突兀之語,隻因此時,得莊無道提醒之後,他的神念亦察覺到了幾許端倪。

    後麵的陶盡更不廢話,直接駕禦著這艘破雲舟,一個轉折,試圖繞開。

    可也就在這時,前方傳出一聲大笑:“三位好敏銳的靈覺,我李某自問佈置的隱秘,結果還是漏了形跡。不過爾等想要就此遁走,可沒著麼容易”

    隨著這話音,一重巨大的山影,忽然自上壓下。雖隻是虛影,卻使舟上三人,都覺肩上力沉如山。

    而破雲舟,的遁速,又驟然大降,被迫得遁光降沉,險險往地麵栽落。

    “是乾天宗的鎮山決”

    陶盡曾在中原遊曆近百年,見識過中原三聖宗的手段,第一時間,就已認出這門術法。

    而就在他好不容易,將這飛舟穩住時,後方處又突然出現了一個九十九丈高的巨大佛影,一掌往破雲舟,拍下。

    同時一串佛珠橫空而至,將破雲舟,遙遙罩住。現出百餘個梵文,宛如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牢困住了破雲舟,的遁光。

    “燎原寺,定光術?三聖宗?”

    陶壺的瞳孔緊縮,這一次伏擊,竟是中原三聖宗聯手麼?陶盡此時也知已經走脫不得,於脆法力一展,暫時收起了這艘破雲舟,。而後一口紫紅小錘打出,直撲天際,將那梵文佛影,都全數擊碎。

    莊無道身形墜下時,也頗覺意外。他原以為是赤靈三仙教的人在佈局伏擊,卻不意是這中原三聖宗之人聯手。

    腦海裏無數念頭閃過,仔細梳理,莊無道瞬時就知究竟。他趕來此處不過隻十餘日而已,從離塵宗出發時,也未大張旗鼓,

    不出意料,這些三聖宗的金丹修士,當是被赤靈三仙教之人引來此間。早在十幾日前都已定策,要藉三聖宗之手將他除去。

    這次埋伏,估計亦是赤靈三仙教窺破了他的意圖,特意提供了消息,讓三聖宗之人在此伏殺。

    也是他這些天太過疏忽大意了,這才有了今日之災。

    意念電轉時,莊無道就見遠處東南西北四方,都各自現出了一人。

    “在下乾天宗李芳”

    “本道乾天風衡”

    “貧僧燎原寺如正”

    “豎子,可還認得我麼?”

    莊無道拿眼望去,隻見正東麵那來者,卻也是一位僧人,容顏樣貌都與他離寒天境中見過的一人相仿。

    “寂休?”

    眼前這位,不正是那位寂休僧正?

    “果然認得我”

    那寂休的臉上,已顯出猙獰幾分猙獰之色:“看來我那化身之死,果真與你脫不了關係”

    莊無道這才了然,他之前驚訝的,就是寂休居然知曉仇家是他,前來尋仇

    這就對了,若是寂休真能知曉離寒天境內發生的一切,今日絕不會隻以這區區五位金丹,站到他麵前。

    三年沈澱,足可使他實力大增。加上血猿戰魂,此時的他,絕非是五名金丹聯手,就可困殺。

    否則節法真人,也不會放心他來北寧,查探廉霄失蹤之事。

    看來此人狀態不佳,本有金丹後期的修為,此刻卻已落到了金丹中期。氣血兩衰,顯然是壽元不久的模樣。這次化身隕滅,確實令刺人折損不輕。

    其餘幾位,也都是金丹前期與中期的修為。不過三聖宗金丹境的實力,遠遠超過散修。

    在場幾人中,隻一個寂休,就有著能與陶盡抗衡之力。

    而除了這四位金丹之外,天空另還有一位金丹隱藏著,並未現出蹤影。

    在那四人身側,則各還有五六位築基修士,結著陣法。不過站立的位置大有深意,看來卻並未有參與動手之意,而隻是防範他從四人的空隙處逃離。

    莊無道心中頗是慶幸,莊小湖這次至少沒使他落入到這些人預伏的陣中。否則後果如何,實是難以測度。

    不過這次似乎並無玄聖宗參與,隻有乾天宗與燎原寺兩家而已。五位金丹,估計也是將這兩家在東南之地的大半實力,都集中於此了。

    那李芳現身,就法決一引,一道紅色靈光,往莊無道疾衝而至。

    莊無道正想抵禦,那團靈光就又化成了細碎光點,將他身軀罩住。

    連護體罡氣都不能擋住,而神念間,則好似多了什麼東西,使人感覺陰冷不適。

    莊無道已將宣靈山庫藏的道書,通讀了近十分之一,一個轉念,就立時想起了這術法的來曆用處。

    “這是,乾天牽神引?”

    是乾天宗一種鎖定魂念的法門,乾天宗金丹修士施展此術後,隻需對手在十萬裏內,都不能逃脫其追蹤感應。

    “正是牽神之引”

    李芳目光凜冽,而後又轉望陶壺二人道:“今日我燎原乾天二宗,隻為這莊無道而​​來,旁者不問。你二人若是識趣,現在就可以走了”

    陶壺的呼吸沉重,眼裏快要噴出火來。那陶盡也同樣無有逃離之意,招手就將那紫紅小錘拿在手中。

    今日之局,二人都知自己需得死戰才可。廉霄不久之前,才在北寧境內失蹤,緊接著不久,莊無道又在境內遭遇乾天燎原二宗之人圍殺。

    恰好他二人就在身側,也剛好是莊無道與靈真一起找尋到他們勾結魔修的'罪證,不久。若莊無道再出了什麼意外,二人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二人,最後會是什麼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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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二章 雷火乾元

    莊無道若是死在此間,北寧陶家最好也就是兩種結果,一是國滅族亡,被離塵宗問罪剿滅,一是於脆與赤靈三仙教合流,卻也將滅臨離塵宗無止境的追

    無論哪一樣,陶壺陶盡無法都接受。不過卻也心知,今日要保住莊無道性命,怕是千難萬難。

    “冥頑不靈不過也無妨,此子天賦絕代,怎能無陪葬之人?”

    風衡一聲冷哼,隨手一拋,就是幾團靈光衝向四方。竟是一座旗陣,總共十六麵陣旗,佈置出一座乾天金鎖大陣。

    “今日此地,也不過再多兩條亡魂而已。”

    而那如正,此時則定定的目視著莊無道:“我那法智師弟曾言,當日寂木寂休師弟脫困之後,就準備與宏真聯手,欲在離寒天境內將你圍殺。那時到底發生了何事,還請莊施主實言相告。我如正可以承諾,今日施主痛快死去,留得元神轉生來世”

    話語未落,如正的身後,就又現出一個佛影。手持禪杖,作怒目金剛狀。

    莊無道暗暗搖頭,這幾人,還真以為自己贏定了?

    不過此刻也是該出手了,陶壺陶盡雖不願他死在此間,卻也並無多少戰意,更不願與這三聖宗修士決死一搏。

    一旦信心不足,就可能破罐子破摔,徹底倒向赤靈三仙教。

    這一戰,他本人也不願耽誤太多時間。

    “還請二位,為我爭取些時間,十息就可”

    對那陶壺說完這句,莊無道就已是手結靈決,開始施法,一一引動著體內靈竅,連脈通竅,玄術聚結……

    天璿極元變千裏雷獄石火力士震海崩山——

    浩大的氣機,開始潮湧澎湃。使這十裏之內的土元之靈,幾乎盈滿。

    這門連脈玄術,被節法真人認為是可以使他與金丹境抗衡,甚至能左右一場戰局的奇術。

    這個評價,他自己也是深以為然

    “嗯?這是,玄術?有些意思——”

    李芳瞇著眼,看向了莊無道,眼中略含譏誚之意。玄術神通,如此浩大動靜,似乎品階不低。

    然而一個築基中期修士的玄術,品階再高。未能又能強到哪去?能夠抵禦在場五位金丹修士聯手?

    不過他心中雖不放在心上,卻還是未曾大意,直接祭出了一口山型筆架。若仔細看,正與他之前施展鎮山決時的山形虛影,此時化作十丈方圓,猛地壓下。

    而那風衡則是身影閃動,到了三人的身後。

    奔雷破日

    兩雙肉掌,帶著斬魔蝕日之雷,猛地拍向了莊無道的身後。

    陶壺陶盡也同樣一頭霧水,不過此刻卻也不敢怠慢。後者將那紫紅小錘直接丟出,將那以禪杖擊來的佛影,再次粉碎。

    而人則是手持一根玉質拂塵,三千銀絲將那筆架纏繞托住,不使這靈器降落。

    陶壺亦是傾力而為,手中一麵黑色旗幡,化成了水液,纏繞在了三人身側,勉力將那寂休點來的三曼陀指抵住。人則一個閃身,到了莊無道後方,雙掌殷紅,迎住了風衡的一雙肉掌。

    一方是全力而為,一方是勉力應付兩大金丹境,勝敗立時分曉。陶壺的口中,一口鮮血吐出。

    而此刻上方,又一聲劍嘯之聲響起,輕易就穿過了二人布下的阻障。

    “死”

    隨著這一聲輕喝,那青色電劍,淩厲無匹的超莊無道頭頂刺入。卻先是一枚銀珠現出,使莊無道身周的磁元罡氣更為濃厚,將那劍勢窒了一窒。

    再當那刺目劍光,觸及到莊無道的頭皮之時,卻發出一聲金石交擊之聲。

    牛魔霸體加持之下,竟然連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都無法傷及莊無道分毫

    “牛魔元霸體三重天?嘖,好強的橫練之體,果然不愧是穎才第一人,方孝儒他確不如你”

    那人一劍不成,就再次飛身往上。又是一劍直刺而下,劍勢更強,也更是淩厲。露在麵巾之外的雙眼中,飽含殺意。

    一劍殺不了,那就第二劍,第三劍,看看這牛魔霸體,到底能夠撐到幾時

    可就這一刻之後,莊無道已然收印,目中神芒電閃。

    “雷火乾元,起”

    這一式連脈神通,被他命名為雷火乾元。雲兒曾言道,道家力士術法中有五行力士,坤元力士,乾元力士,仙元力士,以及神元力士這五個層次。

    而他這門雷火力士,已經無限接近元力士,的層次。隻差靈智較低,不能獨立戰鬥這一項而已,

    雷火乾元,正是身含雷火的乾元力士之意。

    “不對這是土係的一品玄術”

    那李芳首先察覺不對,瞳孔裏驚色一閃,此子才不過築基修士而已,居然就修成了一品遮天級的玄術​​神通?開什麼玩笑

    隻是二品聖靈,威能再強他也不在乎。一品遮天級的玄術​​,卻真有逆轉戰局之能

    毫不猶豫就以術法催逼,瞬時無數根石柱從地下拔地而起,朝著莊無道立身之所衝撞而去。其餘四人亦是同樣,不約而同,都加強了猛攻的力度。甚至那些築基修士,也不再旁觀,一起參與了進來。

    陶壺陶盡,則是精神一振,雖不知莊無道這門一品玄術,到底有何能力。可隻觀這氣勢,就已知定然極其不凡。更是拚了命護持著莊無道,便連壓箱底的幾件符寶,也一一祭出。

    而就在此時,整整三十六尊渾身黑耀石質,纏滿了火焰紫電的力士,同時從地麵拔地而出。竟而是反過來將乾天燎原五位金丹修士,與數十築基都合圍在內。

    力士都是三丈餘高,身軀與一階力士彷彿。氣勢卻迫人之至,與'碎山河,拳意合一,壓迫的那些築基修士,都不能喘氣。

    李芳四處看了眼,眼神卻反而微鬆。力士強著強矣,然而在諸般術法中,卻是比較容易破解的一種。

    換成其他的一品玄術,很可能一個照麵,就能將一位金丹修士重傷當場。

    而這三十六尊雷火力士,雖是使莊無道平添幾十個實力遠超築基境的強者。可要用來應付一位金丹還可,麵對在場五人合力,卻是力有未逮。

    可這輕鬆之感,僅僅生起了片刻不到。李芳渾身神經,就已抽緊,望見那三十六尊力士身外,同時現出了陣紋。龐大的正反兩儀無形之力,頃刻間就籠罩住了此地三十裏方圓!

    這是——

    “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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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5 00:25:30
第四六三章 無雙玄術

    以三十六尊雷火力士的身軀為陣柱,在玄術完成的一瞬間,就已經完成了一座大陣。

    每一尊力士,都有著整整兩千象的力量,直追金丹修士。而本身材質,甚至超越了金丹肉冇身,使這些雷火力士的承載能力,強的不可思議。本身性質,天生就可接連天地間的靈流地脈,正是最佳的陣法基石。

    三年時間,莊無道持續的修改著這些雷火力士的陣法。最終幾乎完整的,將離塵宗這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刻畫在這三十六尊陣柱中!

    雷火力士,本就身俱雷火二種屬性,無量都天陣符,恰好都可契合。

    此陣一成,那陶盡陶壺二人,立時就覺輕鬆了不少,周圍都是正反兩儀無形力障。

    那乾天宗風衡一掌朝著陶壺胸前印出,卻被那正反兩儀之力,隻jī起了一圈圈的靈力波紋,連陶壺的衣角都接觸不到。

    陶盡也是同樣,手中拂塵,再感覺不到那山形筆架的壓力。這件靈器已被大陣托住,不但未能降下,反而被強行往上抬起。

    上空處那人,第二劍已穿空刺下,卻還沒能接近莊無道十丈,就被一股磅礡之力抵擋,而後無量的雷火雷光席捲而至,迫得此人,不得不疾飛往上,躲避來自'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的反噬。

    “此子,此子——”

    那燎原寺如正,已不知如何評價才好,語音發顫:“此子若不死,必是我三聖宗滅頂之災!”

    寂休的麵色,更為蒼白,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這門一品玄術,未免也強悍到太過份了!

    世間僅有的那二十幾門一品玄術,隻怕無一樣,可與此術比擬。

    關鍵不是那三十六尊雷火力士的強力,而是這座陣,對修士的加持之能!

    若無此陣,眼前這三人,就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陣法布成之後,形勢就已完全逆轉。換成是他們五人,坐困愁城!

    陶盡陶壺二人亦在麵麵相覷,眼裏是既有驚喜,也有震駭。都知曉這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內,三人非但是性命無憂,眼前這群三聖宗金丹,能否逃生都成問題。

    也駭異於莊無道這門玄術之強,有了此術,莊無道整個人就是一座活動三階大陣!

    似'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這種等級的陣法,絕不是幾十麵陣旗,幾個陣盤就能布成。每一座陣需要動用的人工與材料,都是龐大繁雜之至。

    然而莊無道,卻巧妙的借助自己的傀儡力士來完,隨時就可使用召出。

    雖不可能是真正完全的版本,然而也至少有著這座大陣,近七成之威!

    莊無道借助此術,僅隻能與金丹抗衡而已。但若還有金丹築基修士在場,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可以使他二人,實力大增,哪怕滅殺冇在場這五位金丹,也不在話下!

    甚至若有雲靈月那種等級,已經修成'偽元神'的修士,與莊無道聯手之後,甚至可能有媲美真正元神境的實力!

    隻以戰鬥玄術來看,這三十六尊雷火力士,在諸多一品玄術中,並不出眾。可以輔助玄術觀之,卻可稱是最頂尖的術法!

    也難怪如正會說出那句,此人若能不死,修成元神境界,就必定是三聖宗滅頂之災!

    “都天禦道,神雷狂濤!”

    莊無道站在正中冇央處,執掌大陣。

    他的《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已修至第三重天境界,cāo縱這座弱化版本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更是輕鬆自若,

    靈決一引,就是一團浩大的都天神雷炸開,如濤如潮,向四周蔓延開來。

    那幾個金丹修士還好,勉力能夠抵禦。其餘二十餘位築基修士,卻是麵色大變,在漫天的都天神雷衝擊之下,左右支絀,當場就有四人,被炸成了血肉碎片。

    “請二位助我,今日此間,都需斬盡殺絕,我不想走脫一人!”

    那陶壺心神一緊,不過隻稍微權衡了一番利害,就已眼現決然之色,殺意凜然。

    “陶壺遵命!”

    他不知莊無道到底是想殺人滅口,不願這門玄術被人得知,還是僅為殺人洩憤,總之此刻聽從莊無道的吩咐,絕不會有錯!

    三聖宗誰都不想開罪,可此處畢竟是在天一之南,是離塵宗管轄之地。

    中原三聖宗再強,也不可能越過幾個大宗轄地,大舉南征。

    且擁有'雷火乾元'這門一品玄術的莊無道,對於離塵宗的意義,已經大不相同,絕不僅隻限於一位本山秘傳而已。

    之前的莊無道,在他眼前,隻是離塵宗一位前程無量,可以支撐離塵未來六百年門庭的弟子。現在的莊無道,卻已是離塵宗的核心之人,支柱之一!

    一位修成'偽神'的金丹境界修士,可以藉莊無道之力,與元神境修士抗衡。

    那麼一位元神修士與莊無道聯手,結果又會如何?

    此子若在東海,手下隻需有七八位金丹修士,就可獨力抗衡太平道一位元神修士!

    陶壺不解,為何節****將這樣一位,可以左右一場宗門大戰局麵的強力棋子派到北寧,尋覓廉霄的下落,而不是遣往東海,抵禦那太平道南下。

    卻知擁有這門術法的莊無道,前程之遠大,已遠非他能度量。對離塵宗的價值,更是哪怕三五位金丹相加,都不能比擬!

    北寧在此子身上,無論下怎樣的重註,都絕不過分!

    身影變幻,陶壺在大陣正反兩儀之力加持之下,瞬息間就已追至到了那正疾退中的風衡身前。

    以陣法為後盾,陶壺根本就沒考慮過自身防禦,手中執著一把銀色玉尺,猛地往那風衡的頭頂砸下!除了他本身之力,還有無量的都天神雷與南明離火,俱都被他吸聚加持而來。

    相當於三位金丹合力,隻一擊,就使之前這姿態不可一世的風衡,口中鮮血吐出,五內震蕩。

    那陶盡雖未言語,動手時卻絕未慢上哪怕分毫。手中拂塵三千銀絲,盡皆急捲而回。轉而向那李芳疾撲而去,幾乎將李芳整個人,都完全包裹。

    “此陣無有破綻,速逃!遲則不及。”

    口中那人劍光一轉,就向東麵方向,急速遁去。目光在那三十六尊雷火力士身上,眼中現出無奈之意。

    他劍術高絕,卻也擅長陣道,知曉這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唯一的破綻,就是那三十六尊雷火力士!

    隻需能夠擊毀其中任意六尊,這座大陣,就會崩潰瓦解。然而隻以目視,就知這些雷火力士極不好惹。哪怕有金丹實力,也休想在'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護持之下,將這些力士毀去。

    隻憑他們五人,在陶壺陶盡的牽製之下,想要破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走得了麼!”

    莊無道意念一起,三十六尊雷火力士就同時發力,石拳搗出,正是'震海崩山'式。

    雷火力士與震海崩山連竅,這些雷火力士,亦有虛空傳勁之能。隻是做不到,似莊無道那樣,將八成的力量打出。而其本身體冇內,也未有真元存在。

    一拳擊出,拳力雖能覆蓋三千丈方圓之地,卻隻有區區一百象的力量。

    看似微弱,築基修士可輕鬆抵禦,然而當三十六尊雷火力士疊加之後,又能增至恐怖的程度!

    三千六百像力衝擊,覆蓋陣中。立時又有幾名築基修士,被雷火力士拳力搗成粉碎。

    空中那人首當其衝,身形先是震了震。而後又一道磅礡雷光,宛如長矛一般的擊至。將他身影,猛地轟落。

    那李芳亦受衝擊,正不斷閃避挪移中的身形微滯。而就在破綻露出的剎那,陶盡的身影,就已疾掠而至。猛地一錘,敲在陶盡的額角上。而後那頭顱,就似西瓜一般粉碎爆裂,灑了滿地。

    陶壺亦有了戰果,如影隨形,接連十數擊,就使那風衡再無力抗衡。

    “看來今日此處多出的幾條亡魂,非是在下,而是風道友!”

    銀色玉尺揮過,一閃之後,就將風衡的脖頸徹底削斷!血泉噴湧。陶壺身影卻及時後掠,未曾沾到一分。

    眨眼之間,這'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之內,五位金丹修士,就隻剩下了三人。

    而陶壺陶盡,都用躍躍欲試的眼神,看著其餘三位。

    “無量真佛!佛祖在上,怎麼這世間,居然就降生出你這樣的妖孽。”

    如正麵色蒼白如紙,眼中已現出絕望之色。方才他傾盡全力,救助風衡與李芳二人,也沒能撼動陶壺陶盡身周的兩儀無形之力。

    最後想逃的時候,已經晚了。

    “真是孽障惡報,是我佛門億萬信徒之劫!”

    莊無道沒去理會此人的胡亂囈語,而是轉過目光,直視著那寂休。

    若說如正,是想要逃逸之時,就已為時已晚,這寂休卻就是想逃都沒能逃得掉。

    “其實我方才就在奇怪,為何你寂休還有膽量,出現在我麵前!”

    寂休先是奇怪,然而當與莊無道對視之後,眼裏就先是醒悟,而後顯出驚恐之色。

    碎山河!

    那日他曾感受到,幾乎渡空而來,將他元神擊碎的強橫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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