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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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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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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4 01:06:16
第三十七卷 第十一章 劃時代的發明

在第三批進來的五個人中,那最后一個人進來之人的自我介紹讓張鐵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個年輕人,三十歲不到的樣子,溫文爾雅,更重要的是,張鐵莫名覺得這個人有些面熟。

“在下玄天城紅原商團孫啟明,見過燭龍真人!”

姓孫?

張鐵突然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為什麼覺得這個人臉熟,因為就在剛才,呂莎莎帶著的那個小孩的臉型,和面前的這個孫啟明居然有七八分相似,再細看一下,張鐵一下子就肯定了,這個孫啟明,就是自己小師妹呂莎莎的老公。

什麼叫無巧不成書,這就是了!真要說起來,這個孫啟明也要跟著呂莎莎叫自己一聲師兄才是。

看了孫啟明幾眼,張鐵的語氣一下子緩和了下來,“你們孫家也擅長制造機器設備?”

“當真人之面,擅長不敢說,太夏在機器制造領域冠絕人族,各州各地都有藏龍臥虎之輩,比起太夏最頂尖的幾大機器制領域的大商團和大家族,我們還有一定的差距,不過我們孫家浸淫機器制造行業已經有數代人,深知機器制造領域之中的各種門道,家族主營的機器產品是幾種不同類型的鍋駝機,還有數種小型的蒸汽機床與部分蒸汽城防設備,紅原品牌的機器產品在幽州和整個東北督護府都小有名氣,也深受很多老顧客的喜愛。”聽到張鐵詢問,孫啟明更是謙虛謹慎,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說出了孫家自己的優勢。又沒有得罪在花廳內的其他幾家人。

“你說孫家浸淫機器制造行業多年,那我考考你,你說說這以蒸汽為動力的機械和大災變之前流行的內燃機機械有何不同?”

孫啟明依舊謙虛,因為張鐵這個問題,根本說不上是考。只要是干這行的人,哪怕是剛入行的伙計,都沒有不知道的,不過燭龍真人說是考,那在坐的人,也沒有一個人敢說燭龍真人的問題幼稚。只能認真的回答,還不能露出半點其他的異色。

“大災變之前以內燃機為動力的機械,比起蒸汽動力機械,有著許多的有點,最明顯的就是體積小。重量輕,功率大,而且點火迅速,運用廣泛,這也是大災變之前人類淘汰蒸汽動力而選擇內燃機動力的原因。”

張鐵點了點頭,“那在你看來,如果現在給你一款內燃機,你覺得用在哪里作用最大?”

“內燃機的技術在一千多年前已經徹底成熟了。即使以現有的機器制造水平,制造一款成熟的內燃機其實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制造出來。如果沒有能夠驅動的燃料,那樣的內燃機,也是擺設,而正因為失去了繼續驅動內燃機的可能,這個時代,為了追求內燃機的高能高效的特點。人們在蒸汽機和內燃機之間,又發展出了外燃機。外燃機同時結合了蒸汽機與內燃機的部分特點,用酒精的燃燒做蒸汽循環的間接動力。但其能力,也始終和內燃機有些差距,其用途,也只局限在少數高級車輛和部分需要可以快速反應的城防設備和一些差分機的齒輪驅動力上。”

看到張鐵態度和藹的詢問孫家的情況,其他幾家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孫啟明,也不知道燭龍真人看中孫家哪里,其他人自我介紹完燭龍真人聽過就算了,怎麼這孫家的人自我介紹完燭龍真人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呢。

真要說起來,孫家在機器制造領域,雖然有一點名氣,但還真沒有比眾人強到哪里去,孫家能造的,他們也能造,燭龍真人怎麼就不開口問我呢?難道就因為這孫啟明是最后一個開口的,順帶關注了,早知道這樣,自己剛才故意等到最后就好了。

但這個時候,來自其他四個家族的人也只能坐在一旁聽著,還得專心致志,除了內心感嘆孫家好運之外,連一絲不滿的都不敢表現出來。

作為一個隱藏著自己身份的大匠師,張鐵堪稱這個時代站在蒸汽力量巔峰的人物,只要給一個大匠師時間,一個大匠師甚至可以獨自締造出蒸汽文明,孫啟明說的這些話,張鐵哪里會不知道,不僅知道,而且還比孫啟明了解得更加的深刻。張鐵問他,也不指望真的從他這里得到什麼答案,這只是一個由頭,也順便看看呂師妹的這個男人靠不靠譜,能不能承擔自己交付給孫家的重任而已。

“呵呵,我是說如果內燃機可以驅動了,你覺得最先應該發展的是什麼樣的內燃機?”

聽到這個問題,孫啟明想都不想就說道,“此刻正值聖戰,人族危急存亡之秋,如果有此等利器,當然應該優先發展可用于增加人族軍隊實力的武器,痛擊魔族,保我同袍,護我疆土!”

“哈哈哈哈……”張鐵豪邁的哈哈大笑,孫啟明看似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但也有激昂熱血的一面,這個人的脾氣,與呂師妹那溫婉內斂的性子相配,倒也不錯,怪不得兩個人能成為夫妻,“你說的正對我的胃口,你過來,看看此物如何?”

張鐵手一動,一卷圖紙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對像燭龍真人這樣的人來說,擁有空間裝備,一點都不稀奇,只是看到有東西憑空出現在張鐵手上,在坐的幾個人中有兩個估計從來沒有機會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使用空間裝備,因而顯得有些震驚,不過正因為如此,也對張鐵更加敬畏。

就在旁邊四個人的羨慕得充血的眼光的注視下,孫啟明站了起來,稍微有些拘謹的來到張鐵面前,用兩只手接過張鐵手上的那一卷圖紙。

圖紙一接到手中,憑借著熟悉的手感和沉甸甸的分量,孫啟明就知道這是非常正規而且專業的機械設計圖,機械設計圖的質地,作圖方法,還有規制都有嚴格的要求,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就在紙上能畫得出來。那些小說中隨隨便便就在紙上把一張設計圖畫出來的,絕對是扯蛋。

“那里就有桌子,你可以在桌子上把圖紙鋪開看看!”張鐵指了指花廳內的一張長條方桌,然后又看看另外四個假裝鎮定,但一雙雙眼睛早已經飄到圖紙上的人,“你們也不用坐著了,一起過來看看吧!”

聽到張鐵的話,那四個人才受寵若驚的從坐著小半邊屁股的椅子上站起,和孫啟明一起,在桌子上把圖紙攤開,細細看起來。

那果然是一副機械設計圖,不是草圖,而已經是完整的圖紙,甚至已經包括了各種參數和用料。

看到那副圖的第一眼,幾個人就一下子認出了那是一副內燃機的設計圖,一副8缸的內燃機設計圖。

設計圖上的那8個氣缸和往復式活塞與曲柄連桿機構幾乎一眼就能讓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辨識出這是一副內燃機的設計圖,如果熟悉內燃機設計的,還可以一眼看到圖中的廢氣增壓裝置。

但那又不是一個普通的內燃機的設計圖,因為那張設計圖上的內燃機,和眾人印象中的內燃機有很多不同,可以說是前所未有。

看著那副設計圖,孫啟明的臉色先是奇怪,然后是驚訝,到最后一個個變得無比的凝重。

與普通內燃機最大的不同是,在這幅設計圖上的8個氣缸,似乎不僅僅是氣缸,而更像一個鍋爐的燃燒室,因為在那8個氣缸的外層,是空心的,里面注滿了水,在某種程度上,這個本身作為推動往復式活塞進行運動的氣缸又變成了外燃發動機的燃燒室,在燃燒的時候就像鍋爐一樣會自動對氣缸外壁的水層進行加熱,產生蒸汽能。

孫啟明的手指慢慢的在圖紙上滑過,目光專注,在手指滑過圖紙的時候,他已經在腦子里慢慢的構想著這臺發動機的運行狀況,突然之間,孫啟明渾身一震,一下子把握到了這臺發動機設計的精髓之處……

“還沒明白嗎?”不知什麼時候,就在五個人站在桌子旁看著那副設計圖的時候,張鐵已經來到了幾個人的身邊,張鐵一開口,那些正在認真揣摩著圖紙的幾個人都驚了一下,一個個連忙躬身從桌子旁邊推開。

“我等魯鈍,一時還未徹底看明白這臺發動機的設計思路!”一個人有些尷尬的說道。

“這臺發動機,看似是內燃機,但卻又有些像外燃機,所以……”一個人吞吞吐吐的說道。

“這樣的設計大災變之前從未有過,大災變之后也沒有見過……”

張鐵笑了笑,抬了抬手,所有人都連忙閉了嘴,然后張鐵直接用手指著圖上上劃動起來,“這臺機器的確是前所未有,是嶄新的設計,它的設計核心,凝聚了大災變之前內燃機最精髓的部分和大災變之后發展出來的蒸汽動力的核心理念,你們當然沒有見過,你可以說是一臺八缸的內燃機,也可以說它是一臺有八個燃燒室的外燃機,我自己給它取了一個名字……”說到這里,張鐵微微一頓,似乎在腦子里回想了一遍,“我叫它雙驅全熱能超高效動力系統,簡單點說,叫做雙驅發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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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十二章 鐵龍之鐵(一)

雙驅發動機?

說出這句話的,如果是一個工程師,那房間里的幾個人一定不會驚訝,但說出這句話的人卻是燭龍真人,那就……

看看張鐵此刻那鐵塔一樣的體型,整個人猶如一臺來自遠古的暴力機器,再看看他那個殺氣騰騰就差把“我是老大”幾個字寫在腦袋上的光頭,房間里的五個人一個個就張大了嘴巴。

“這……這是……真人……你自己發明的?”

房間里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一個老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張鐵,驚詫萬分的問道。

“怎麼,我不像是有文化的人嗎,騎士就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張鐵看著他,眼睛一瞪,那個老頭一下子就感覺一股山岳般的壓力撲面而來,幾乎嚇尿。

“不……不……我的意思是……意思是……真人……”

那個老頭一緊張,舌頭都打結了,越是緊張之下,說話越不利索,說話越不利索,人也越緊張,短短的幾秒鐘,這個老頭的額頭已經布滿了一片黃豆大的汗珠。

“還請真人不要怪罪,我想,嚴族長的意思是,能發明和設計這種機器的人,都絕對是這方面的頂級的專家,太夏有這樣的騎士,但大家都沒見到過,也因此,在見到真人拿出來的圖紙后,大家既佩服,又震驚,沒想到真人還是文武全才,連機械設計都精通,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這個時候,幫那個老頭說話的居然是孫啟明。

聽到孫啟明這個時候為自己開腔,那個剛剛還對孫啟明嫉妒萬分的老頭感激的看了孫啟明一眼,一邊擦這額頭的冷汗,一邊連忙點頭,“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真人的本事……實在太令人欽佩了!”

屋子里的這幾個人其實在進入到屋中之后就處于某種競爭關系,而即使這樣,孫啟明還是願意在別人有困難的時候能出言拉一把,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孫啟明宅心仁厚,寬容大度,這讓張鐵在心中又看高孫啟明一眼,覺得自己的小師妹呂莎莎找的這個男人還算靠譜,也算是良配。

“嗯,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張鐵點了點頭,看了孫啟明一眼,“我在進階騎士之前,就對動力系統非常感興趣,而在進階騎士之后,因為強大的精神力,看書幾乎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在學習了許多前人的經驗和知識之后,連帶這方面的本事也大有突破……”

實際上,因為騎士漫長的壽命和強大的精神力,在太夏,無論哪方面,即使是那些和戰斗不相關的領域,比如音樂,藝術,繪畫等等,站在這些領域巔峰的都是騎士,只是這些騎士不以此揚名而已。

一個騎士在機械制造領域表現出極高的造詣,還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一個騎士如果真的對這個感興趣,能堅持一百年,無論怎麼樣都成為頂級專家了。而在場的人,則沒有一個人能猜得出張鐵的真實年齡來。

當然,張鐵發明出來的這個東西對在場的幾個人來說也實在太驚人了一點。

“我等魯鈍,還請真人為我等解開這臺機器的奧秘……”孫啟明對著張鐵一揖到地。

“也罷,那我就告訴你這臺機器有何奇異之處!”張鐵說著,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開始指著圖紙開始和這幾個人講解起來。

這臺雙驅發動機對張鐵來說很重要,而在場的這幾個人,都是張鐵選來要制造這種機器的,如果連他們都摸不清這臺機器的設計思路和一些關鍵的技術原理,難免后面會出問題,也因此,絕對有必要給這幾個人科普一下,先讓他們搞懂這臺機器是怎麼回事。

“剛剛有人說,這臺機器像是一臺內燃機,又像是一臺外燃機,這句話說得不錯,這臺機器的確既是一臺內燃機又是一臺外燃機,因為這臺機器同時擁有了外燃機和內燃機的設計精髓!”張鐵指著設計圖上的氣缸,“這個設計精髓就在這里,在這臺機器的氣缸部位……”

“大災變之前的傳統的內燃機,因為在燃燒的時候大量發熱,整個發動機在運行過程之中會處于極高的溫度上,當發動機的溫度一高的時候,甚至會影響到發動機的運行,所以,大災變之前的發動機都不得不配備各種水冷或者風冷系統來給發動機降溫,讓發動機一邊工作一邊降溫,很多大災變之前的內燃發動機,只要點火運行幾分鐘后,給發動機降溫的水箱內的水溫就會快速升高,甚至沸騰,對大災變之前的人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

“在我看到的一些關于大災變之前關于發動機的文獻記載中,在大災變之前的某一個時間內,那個時候的駕駛一些只有技師馬力的小功率拖拉機駕駛員,只要一開拖拉機,身邊就隨時會帶著三件東西,這三件東西,一件是發動機的啟動搖柄,用來開動拖拉機,二是車上常備的大水箱,用來給拖拉機的水冷系統隨時添水,以免降溫不及時燒壞發動機,第三就是雞蛋,那些駕駛員只要肚子餓的時候,把雞蛋丟到水冷系統之中,一下子就熟了,那個水冷系統就相當隨時在燒開的開水一樣……”

“而對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當蒸汽和熱能已經成為我們的主要的動力來源時,這種給發動機專門配備冷卻系統降溫的舉措,就是一個笑話,同時也是一種巨大的浪費,在這種巨大的浪費中,以大災變之前的普通的汽油發動機為例,那個時候絕大多數的汽油發動機,用于動力輸出的功率一般只占燃油燃燒總熱量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柴油發動機要高一些,可以達到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五左右,一款普通的汽油發動機,以余熱形式消散和排出發動機的熱量占到了氣缸內燃燒總熱量的百分之七十到八十,利用的熱量是百分之二三十,浪費的事百分之七八十,還要專門為浪費的熱量開發冷卻系統,這不是本末倒置的笑話是什麼,大災變之前的絕大多數內燃機,從設計之初,就存在著巨大的燃油燃燒熱量的浪費和散遺缺陷,傳統的內燃機,無法將燃油燃燒的能量做到最大化的利用……”

“我發明的雙驅發動機就能最大限度的彌補傳統內燃機的這個缺點,同時將傳統內燃機的水冷系統和我們現在利用的蒸汽動力系統最好的結合起來,這個結合的關鍵點,就在傳統內燃機的汽缸部位……”

“……當燃料混合著空氣在汽缸內燃燒的時候,汽缸內的往復式活塞就開始運動起來,推動曲柄連桿機構開始進行沖程運動,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它是一臺內燃機,而同時,你們看,這臺機器的汽缸,也是和大災變之前普通的往復式活塞發動機的氣缸是不同的,這個不同,就是汽缸內的燃料在燃燒的同時,其膨脹帶來的動力,一分不少的傳遞給了汽缸內的活塞,推動活塞和曲柄連桿機構進行機械運動,而燃油在汽缸內燃燒時除了膨脹之外,它燃燒時帶來的更多的熱量,則會通過汽缸壁,對汽缸壁外圍的蒸汽水冷層,進行加熱,從后者來說,汽缸的燃燒變成了外燃機的加熱的動力來源……”

“這臺雙驅發動機的核心是汽缸,與傳統內燃機的汽缸相比,它有幾個顯著的不同,這些不同,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面,這四個方面,一個是氣缸的布局,二是氣缸缸體材料的選擇,三是氣缸的冷卻系統,四是氣缸外壁的空層設計……”

張鐵一說起這個來,就進入到了角色之中,所說得都非常的專業,一時間,幾個聽眾甚至都忘了張鐵大地騎士的身份,開始專心致志的聽起張鐵的介紹了,漸漸被張鐵的介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與普通的內燃機的缸體材料不同,這臺發動機的氣缸材料在保證了耐磨度和硬度的同時,為了把熱能從燃燒室順利的傳遞到旁邊的水冷層,還必須擁有極高的導熱性能,所以,根據傅立葉金屬導熱定律計算出了這個汽缸缸體的最佳使用的材料為超密雙硬三極鋁合金,這種鋁合金在水冷層還應完成一次四相熱鍍噴涂,這個工藝,和仙龍座很多高級轎車使用的內燃機的水冷層的熱鍍工藝是一致的……”

“因為內燃機的排氣管同樣會帶走大量的熱量,所以,這臺發動機的排氣管的布局就有些特別,采用了環繞和內嵌形的設計思路,這樣,在發動機發動起來之后,就可以利用排氣管中高熱量的發動機廢氣對蒸汽動力系統之中的蒸汽完成二次加熱……”

“所以,這臺發動機燃料在汽缸內的一次燃燒,就等于在同時推動了缸內活塞和缸外的蒸汽動力兩套動力系統在工作,它帶來的工作效率,也是無與倫比的,它的汽缸排量是18.5升,綜合下來,它的汽缸功率密度為……它的汽缸壓縮比為……”

“這臺發動機的內燃機部分,經過兩級渦輪增壓裝置的增效,它單獨的輸出功率可以達到940馬力,而外燃機所驅動的蒸汽動力部分,它帶來的單獨的輸出功率是610馬力,這兩套不同的輸出動力,既可以當獨分開使用,一個作為動力驅動系統,一個則連接蒸汽武器模塊,也可以利用一個差速分動齒輪箱將兩者的動力統一到一個輸出方向,在不同的情況和時間段將某方面的輸出做到最大化,而在不連接蒸汽武器模塊的情況下,因為這個時代在冶金材料上帶來的某些超過大災變之前金屬冶煉加工水平的超越,整臺發動機的重量,可以控制在800公斤以內……”

因為這臺發動機凝聚著張鐵曾經的一個夢想,張鐵講解得很用心,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細致。

而在解說著這臺發動機的時候,張鐵的身在此處,而他的心,卻早已經飛到了曾經硝煙彌漫,血灑滿天的塞爾內斯戰區……

曾經的賽爾內斯戰區,留下了張鐵太多的記憶,也拋灑了他太多的鮮血。

這個發動機,就是張鐵專門設計的黑鐵時代人類的第一款專門用于螺旋槳飛機的發動機……

這個時候,一邊在闡述著這臺發動機的設計原理,張鐵的心中,也不由的有了一個假設——如果當初在塞爾內斯戰區,就有這樣的發動機,就有這樣的發動機驅動的螺旋槳飛機,那麼,塞爾內斯戰役的結果會怎麼樣?塞爾內斯戰區的飛艇部隊的結局是否會更好一點?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在當初,就有這樣的發動機,就能用這樣的發動機制造出飛機,那麼,整個塞爾內斯戰區的結果,絕對要改寫。魔族最終或許仍然能突破塞爾內斯的人族防線,但魔族所付出的代價,絕對要高出很多倍,人族最終或許仍然要從塞爾內斯戰區完成戰略撤退,但很多不應該流的血,不應該做出的犧牲,不應該發生的悲劇,都應該能夠避免。

自己當初在塞爾內斯戰區獲得過的塞爾內斯之鷹的榮譽,那個榮譽與其說是榮譽,不如說是人族聯軍,特別是人族飛艇部隊在賽爾內斯戰區悲涼出境的最真實的寫照。

一個人在空中干掉了幾個魔族翼魔,居然就能驚動一個次大陸的人族聯軍指揮部,在前線,獲得了人族聯軍之中的一個享有巨大聲望和榮譽的稱號,這本身就帶有一些諷刺和無奈的意味。

造成這個局面的原因,就在于當時在塞爾內斯戰區,如果不看雙方騎士階武力在空中的較量的話,魔族在塞爾內斯戰區,幾乎已經把人族的飛艇和空中部隊虐得體無完膚,很多時候,人族的飛艇部隊與那些勇敢的滑翔機駕駛員們遇到魔族的翼魔,等來的,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當時在塞爾內斯戰區,如果要評選一個最勇敢,傷亡率最大,最受人尊敬的兵種,滑翔機飛行員排第一的話,絕對沒有任何人會不服。

作為當時整個薩爾內斯戰區唯一的空騎兵的張鐵非常的清楚,整個賽爾內斯戰區方圓上百萬平方公里的天空,幾乎到處都灑滿了無數前赴后繼的人族滑翔機的飛行員的鮮血。

塞爾內斯戰役,是人族滑翔機飛行員和飛艇部隊戰士們在威夷次大陸用無數的生命和鮮血奏響的一曲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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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十三章 鐵龍之鐵(二)

張鐵介紹完雙驅發動機的設計原理之后,房間里的幾個人都在沉默之中。

在幾個人的心中,這臺發動機固然堪稱空前絕后,但是,幾個人不明白的是,燭龍真人發明出這個東西來究竟有什麼用。因為很明顯的事實是,這臺發動機就是為汽油或者接近汽油的高能燃料設計的,而這個時代,至少到目前為止,房間里的其他幾個人都沒有聽說過太夏有什麼可以完全代替大災變之前汽油的東西。

因為張鐵興致勃勃,這個時候,哪怕連孫啟明都不會往張鐵頭上潑冷水,告訴他這種發動機即使能生產出來,也完全派不上用場。

“對這幅設計圖,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張鐵問幾人。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搖了搖頭,“沒有了!”

“能制造出來嗎?”

幾個人都點頭。

“那好,這幅設計圖就交給你了,這幅圖下面有一個分動齒輪箱的設計圖,那副圖你們應該能看懂,我就不做介紹了

!”張鐵指著孫啟明,“在四個月后,我需要100臺這樣的發動機樣機和分動齒輪箱,同時,我還需要看到燭龍領內一座至少能年產十萬臺套的發動機和分動齒輪箱的工廠出現在我面前,這是300萬金幣的建設資金!”

對一座年產十萬臺套的發動機工廠來說,300萬金幣的建設資金已經足夠。

張鐵一邊說,一邊不由分說的拿出一疊厚厚的金票,連同圖紙交到了孫啟明的手上,同時對另外幾個人霸道的說道,“這幾個月,你們都要聽他的,一起協助他把這件事做好!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勉強人,誰要不願意,現在可以退出,你們誰要退出嗎?”

誰敢在這種時候不給燭龍真人面子,另外幾個人連忙在張鐵面前表決心,一個個信誓旦旦,哪怕砸鍋賣鐵,也要幫孫啟明把這件事做好,不辜負真人的期望。

“好,既然你們答應了,那到時候,如果我交代的這件事沒做好,耽誤了我的事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如果做好了,以后絕對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是……是……”

幾個人連忙點頭,只有孫啟明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猶豫,剛剛那個嚴族長這個時候連連給孫啟明使眼色,孫啟明都好像沒看見一樣。

“怎麼,你有什麼問題嗎?”張鐵問孫啟明。

“真人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竭盡全力為真人辦好,只是我想提醒真人一句,這個雙驅發動機,因為沒有合適的燃料,即使我們能生產出來,也難以派上用場,或許真人另有深意,不是我等凡俗能夠揣測……”孫啟明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到時我自由安排!”張鐵笑了笑,“這件事,你們低調進行,不要弄得沸沸揚揚,知道我的意思嗎?”

“我等明白!”

“好的,下去吧!”

幾個人躬身后退,一直在退出花廳之后,才轉過身,在劉星的帶領下離開。

張鐵做在太師椅上,看著幾個人的背影,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如果李濤辦事利索的話,三個月后酒精生氣基地就可以投入使用,隨后一個月,高能酒精就能源源不絕的制造出來,每個月可以達到4萬噸以上的規模,那個時候發動機配套工廠建好,時間上剛好能銜接上。

鐵龍宗的鐵,既是張鐵的鐵,更是鋼鐵的鐵。

鐵龍宗帶來的改變,將讓普通人,在這次聖戰的戰場上也有一席之地。鋼鐵和蒸汽的力量,會再次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因為鋼鐵和蒸汽,即使是六級以下的普通人,只要經過訓練,就能成為一支可以與魔族軍團抗衡的重要力量,不再成為在魔族超級軍團面前任人屠戮的對象。

更重要的是,螺旋槳飛機在這個時代的出現,將讓人族軍隊除了高端騎士之外,再次擁有了與魔族翼魔軍團在高空對話和較量的資格,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有一天,當聖戰的戰火真的燃燒到太夏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太夏,絕不會再次重演塞爾內斯戰場上人族飛艇部隊的悲劇,讓無數的戰士,血灑長空,卻只能無奈的看著翼魔肆虐著戰區的天空。

太夏有飛舟,也有騎士,但太夏飛舟和騎士的數量,決定了這種高端武力和資源,能控制的地方,只是點,在更大的面上,聖戰其實還是更多普通人的戰斗。

張鐵似乎已經看到燭龍領未來刮起的那一場席卷整個太夏的金屬風暴……

不多的時間,就在張鐵完善著自己在燭龍領的布局的時候,第四批人被劉星帶到了花廳。

這第四批人,其實就是一個人,一個身材像竹竿一樣的人,這個人,代表著整個鐵龍領內最無人緣,最讓人討厭的家族。

一個最無人緣,最讓人討厭的家族自然也是和燭龍領內其他家族牽扯最少的家族,而這樣的一個家族還沒有滅亡,還能夠生存,那就說明這個家族做事應該還有底線,還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最后,這樣的一個家族能有代表等候在官署的外面,那說明這個家族並非不食人間煙火,至少,他們對權力和武力有足夠的敬畏。

燭龍領內也的確需要這麼一個家族。

“雪松城正心堂辜家長老辜弘毅,拜見燭龍真人!”

那個瘦得跟竹竿一樣的老頭一進花廳,就對張鐵大禮參拜。

所謂的家族長老,也並非個個都是騎士,在很多普通的家族之中,擔任家族長老職位的,也會是家族之中的長輩或者有能力的人。辜弘毅無疑就是屬于后者,從年齡上看這個人在辜家應該輩分不低,而辜家能派他來玄天城,也說明了這個人在辜家的能力。

“坐!”

在謝過張鐵之后,辜弘毅腰桿筆直的在張鐵指著的椅子上坐好,刻板而又嚴肅,與前面三批人都不同。

“你們辜家為何在燭龍領內不受人待見?”張鐵直接問道。

聽到這個開門見山的問題,辜弘毅卻並不顯得尷尬,而是坦然的說道,“家兄辜弘盛擔任太夏周天御史之職已經有三十四年,脾氣耿直,這些年中,家兄每次回家探親祭祖,都會明察暗訪和收集地方豪門望族之中家族子弟或者族人逾規不法之事,隨后彈劾,這燭龍領中的各家各戶的豪門望族逾不少地方官員,這些年中,差不多都吃過家兄的彈劾,被家兄打過板子,有的甚至丟掉官帽,也因此,我們辜家在燭龍領內人緣很差!”

張鐵絕倒。

它曾經就被太夏御史臺的周天御史口誅筆伐過,也因此,他對周天御史很不感冒,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燭龍領內,有一個家族居然就是御史之家。

想想看,一個周天御史每年回家都要職業病發作一番,搜集地方上一干地頭蛇家族大大小小的逾規不法之事,然后彈劾,這還真是令人崩潰,一個周天御史對地方的彈劾,最少都會送達督護府一級,由督宰大人親自受理,地方上的這些地頭蛇,縱使有點關系,也絕難達到督宰這一級,督宰大人的板子落下,又豈有輕的,

“你們辜家在燭龍領既然這麼讓人討厭,那你辜家子弟如果被人抓到把柄又如何?”辜弘毅說到這里,語氣之中還有幾分自豪。

“所有辜家子弟,十二歲就能熟背《太夏律》,《太夏律》既是辜家的家規,也是辜家對家族子弟的最低行為要求,所以辜家子弟絕不會做任何的逾規不法之事,也絕不會被人抓住什麼把柄!”

把《太夏律》作為家規?十二歲就要熟背?想到自己看到過的那本《太夏律》那城墻磚頭一樣的厚度,張鐵在心里直接為辜家子弟的童年默哀,這個辜家,簡直是極品。

“那你辜家在雪松城以何營生?”

“辜家在雪松城有良田百傾,還有幾個書店和一個印刷廠,辜家子弟,皆耕讀持家,不少辜家子弟,還在各州各城的三司衙門做律師……”

太夏的三司衙門的律師和其他大陸與次大陸的律師可是兩回事,太夏的律師說直白點,有點相當于三司衙門之中各級官員的法律顧問,因為即使在三司衙門之中,各級官員也不可能熟背《太夏律》中的所有法律條文,在很多時候,這些人身邊就需要一個熟悉《太夏律》的人作為顧問參謀之用。

金烏商團也有律師,在太夏,只要對《太夏律》熟悉到了某個程度,就能擔任律師,這是太夏的一個特殊職業。

“我這次叫你進來,是想讓你們辜家做一件事?”

“不知道是什麼事?”辜弘毅小心的問道。

“燭龍領各城以后會實行鄉佬之治,但鄉佬之治也不能完全放任,這各城鄉佬的監督職責,就由你們辜家的人負責吧!”張鐵大大咧咧的說道。原本張鐵只是想讓這次進來的家族做自己在燭龍領的耳目,算是另外的一個信息渠道,而聽到辜家這樣奇葩,張鐵干脆就把監督鄉佬的重任交給了辜家。

“真人這是要完全把辜家推到燭龍領各城鄉佬的對面了!”

“你們辜家現在不就是如此嗎?”

“辜家可以答應,但辜家也有一個條件!”

張鐵還是第一次遇到敢在這間花廳里和自己講條件的人,不由樂了,“辜家有什麼條件?”

“還請真人收一個辜家子弟為徒!”辜弘毅咬咬牙說道。

“哈哈哈,你還真大膽,你們辜家可是今天第一個敢向我開口提要求的人!我很好奇,你們辜家不是耕讀持家麼,怎麼現在也要讓家族弟子修煉武技了?”

“聖戰到來,未雨綢繆,辜家子弟之中多一個能夠在亂世之中更有生存能力的人,為辜家在關鍵時刻保留一顆火種,也是一件好事!”

“我要是不答應呢?”

辜弘毅梗著脖子道,“在真人面前,辜家雖然勢弱,但一直遵紀守法,真人要是想要找辜家的麻煩,也不容易!反正辜家在燭龍領沒有一個朋友,就算真人再討厭辜家,辜家的處境也壞不到哪里。”

這話的意思,就是如果張鐵不同意,那麼大家就一拍兩散。

辜家果然有種!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張鐵哈哈大笑,“你們辜家既然把這件事當生意,那我就和你做這筆生意吧,你可以回去,送一個有資質的辜家子弟來拜入我鐵龍宗門下……”

辜弘毅站起,對著張鐵深深一鞠,“謝過燭龍真人!”

辜弘毅離開之后,寧安城虞舜堂王家家主王崇德走了進來。

張鐵和顏悅色的和王崇德聊了幾分鐘,了解了一下王家的情況,隨后就交給了王家一個任務。

“8月18日,我要在這官署之中舉辦鐵龍宗的開山大典,屆時會有眾多賓客到來,這官署之中原本有的一些仆役侍者是官方之人,不太和我胃口,我到來之時已經讓他們離開了,王家仆役眾多,家規崇善,門風厚重,算得上是我燭龍領首善之家,你就回家調一批仆役侍者來這官署,負責18日鐵龍宗開山大典八方賓客的接待任務吧!”

這哪里是任務,分明是要讓王家在鐵龍宗開山大典之中大大的長臉啊,燭龍真人開山大典邀請的來賓自然也不是普通人,都是八方豪杰,一個個都是跺跺腳地面都要震三震的人物,王家的仆役侍者能被燭龍真人看中承擔如此重任,毫不誇張的說,那簡直是王家的祖墳冒煙才能接到手里的好事。

張鐵話音一落,寧安城虞舜堂王家家主王崇德的屁股下面就像安了彈簧一樣,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王崇德興奮得滿臉通紅,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王家……一定竭盡全力,不負真人所托……”

前前后后幾波人見過張鐵,那些人離開官署之后,整個燭龍領,就像齒輪一樣的動了起來……

而張鐵,在今天露了一面,安排好了燭龍領的各項事宜之后,就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樣,再次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張鐵去了哪里……

張鐵的內心,其實早已經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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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十四章 金烏城

陽河郡,金烏城……

站在金烏城外的一座山峰的山頂上,看著金烏城,張鐵難掩心中的激動。

四年前,金烏城只是張鐵和他老哥張陽在圖紙上的構想,而今天,曾經的構想已經變成了現實。

比起太夏的甲級大城,城市面積只有一百多平方公里左右的金烏城只能算是一座小城,但金烏城上空那穿梭不斷的飛艇所帶來的熱鬧,還有金烏城外熙熙攘攘的人潮,卻讓人忘記這是一座小城,而把它當成一個繁華的商業中心或者地區性的空中交通樞紐。

鐵路和公路這個時候已經修通,站在高處,可以看到四通八達的鐵路與公路交通網以金烏城為核心朝著四個方向輻射而去,冒著濃煙的火車像長蛇在鐵路上奔馳著,公路上,各式的車輛車來車往。

因為城內太過熱鬧,就在城外一里多的地方,還有兩座張鐵沒有想到的高大雄偉的副堡,像兩個沉默的護衛一樣守衛著金烏城,起到分流人流的作用。來往金烏城的許多飛艇,許多就直接停在那兩座高大副堡的外圍的的飛艇基地中。

而圍繞著金烏城和那兩座副堡,周圍方圓幾十公里的地面上,已經開始形成一些村鎮,還有工廠,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欣欣向榮,充滿朝氣。

張鐵還在城外看到了一個大兵營。

和金烏城一樣,那個頗具規模的兵營也顯得非常的熱鬧,當然,這種熱鬧是沙場上的熱鬧,由來回飛馳的蒸汽裝甲車。還有無數戰士的吶喊,碰撞,飛灑的汗水與塵土組成。

在張鐵的蓮華之眼下,雖然隔著數十公里,但那個軍營的一切還是清清楚楚的出現在張鐵面前。就如觀看自己手中的掌紋一樣的清晰。

這個軍營上懸掛著的旗幟,不是太夏幽州官軍的旗幟,也不是懷遠堂張家的旗幟,而是一面金烏旗。

那面金烏旗,和金烏商團的徽標如出一轍,只是更加殺氣騰騰。在那只金烏的左右兩邊,金烏的雙爪,一邊抓著盾,一邊抓著劍。

這是金烏商團護衛武裝的標志,換句話說。也就是張鐵家私軍的標志。

金烏旗下,正在訓練的戰士們那凝固在臉上的堅毅神色都沒有逃過張鐵的眼睛。

灰塵凝聚著汗水,在沙場上的戰士們的臉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汗溝,軍官們在怒吼,蒸汽裝甲車上的弩炮也在怒吼著,在蒸汽武器帶來的極有韻律的震動和轟響中,將靶場上一面上坡上的靶地打得到處坑坑窪窪……

只是看了一眼軍營的大小和沙場上訓練人數的的多少,張鐵就大致估計出了金烏商團這支武裝的人數——大概十萬人。

四年未回家。現在的張家,已經不是當初的張家了。

心情有些激動的張鐵看了遠處的金烏城半響,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形一動,就離開了山頂。

半個小時后,張鐵出現在金烏城城墻巨大的陰影下,仰著頭,看著金烏城那高大得不像話的城墻。

剛才站在遠處的山頂上居高臨下的看,不覺得這金烏城的城墻有多高。等來到城墻下面,張鐵才感覺金烏城的城墻實在太高了。

整個幽州。作為甲級大城的幽州城的城墻才70多米高,而金烏城的城墻。卻高達百米以上,猶如一面高塔,站在金烏城的城墻下面,抬著頭,才感覺到金烏城那泰山壓頂一樣的氣勢。

城墻上各種城防機械林立,一座座的蒸汽弩炮和重型離心炮塔把整個金烏城武裝得像一只鋼鐵刺蝟一樣,城墻的外面,還掛著一片片的活動式的城墻鋼鐵護甲,這已經不是城墻的設置,而是戰堡的配置。

如果說金烏城算城池的話,這只是一座小城,但如果把金烏城算做一個堡壘的話,這已經是一座大堡。

金烏城是在自己出事之后修建成的,看著眼前的這座金烏城,張鐵就知道家人和自己的老哥修建金烏城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如果不是出于安全的角度考慮,金烏城不會建這麼高這麼有威懾力的城墻。這面城墻,其實是老哥內心的寫照——這幾年的時間中,或許老哥每一天都在思考怎麼樣能讓這個家在太夏變得堅固,不再讓這個家中的任何一個人再遭遇到任何的不幸。

不會了,自己這次回來了,從此以后,沒有人再能欺負這個家里的人了!

張鐵暗暗對自己說道。

“哇,這金烏城的城墻好高啊,比甲級大城都高……”就在離張鐵不遠的地方,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也站在城墻下,抬著頭驚嘆著金烏城城墻的雄偉。

這個少年的身邊,還有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兩個人都是一副行商打扮,少年稍微顯得有些稚嫩,而那個中年男人身上卻透著一股精明,兩個人的臉型有幾分相似,估計是父子。

許多第一次來金烏城的人,在進城的時候,都會在城墻下駐足片刻,抬頭欣賞一下金烏城這雄偉的城墻,因為這個緣故,站在城墻下的張鐵和那個少年也不顯得特別。

“要在金烏城下照相留影嗎,兩個金幣一次,這可是整個東北督護府境內最高的城墻,走過路過,機會不要錯過啊……”看到張鐵和那個少年在這里駐足,馬上就有挎著一臺照相機的人過來拉生意。

原來這城墻,居然也能成為金烏城的一景。

張鐵心中啞然失笑。

“我們走吧,先進城住下,今晚就要去取牌排隊,運氣好的話,只要排上幾天,我們就應該能夠獲得一盒全校藥劑的購買名額……”那個中年人拉了拉少年,不理會兜售照相人的話,直接拉著少年進入到城中。

“爸爸,這全效藥劑在外面各州真的好賣嗎?”少年低聲問道,很是警惕。

“很搶手,銷路我已經聯系好了,就在通州,十二支一盒的全效藥劑,拿過去每支加兩個金幣倒手就能穩穩凈賺24個金幣,這錢賺得不多,路上雖然辛苦點,有點顛簸,來往時間耗費得也多,但如果運氣好的話,你我父子,一年也可以跑兩趟了……”中年人一邊走,一邊低聲的說道。

“將來如果我有了錢,咱們也買飛艇!”少年說道,稚嫩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雄心。

“對,有這個志氣就好,咱們城里的洪家,當年也是靠父子兩人做行商和小買賣起家的……”做父親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欣慰的鼓勵道。

行商兩父子低聲說著話,然后就擠入到進入城門的人群之中,金烏城城門口也有兩隊城衛軍和軍官,守著城的戰士和軍官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看著進入城內的各色人等的面孔和隨身攜帶的包裹,除非遇到特別扎眼的,一般也不會特別檢查和刁難。

看到那一對父子進了城,張鐵也走了過去,夾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準備進城。

此刻的張鐵,身材中等,微微有點強壯,一副太夏隨處可見的武士打扮,既不招搖,也不平庸,長得孔武有力,臉上也沒有什麼太奇異的地方,只有這一個武士應有的一絲狠辣和強悍,腰上挎著一把普通的佩刀。

差不多同樣打扮的人,就在周圍的人群之中,張鐵也能看到七八個人。

商團的護衛,獨行的武士,還有一些強悍的行商,差不多都是這幅樣子。

比起自己剛到太夏的時候,張鐵用心對比了一下,發現人群之中隨身攜帶著武器的人的數量還是悄悄增加了一些。

張鐵正要進城,就看到一個軍官腳步有些匆忙的從城門上面的通道走了下來,直接對著守衛在城門口的一個軍官低聲說了兩句,那個軍官一下子就精神一震,還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從城樓上下來的軍官的那句話,既傳到了守衛軍官的耳朵里,同樣,也傳到了張鐵的耳朵里。

那句話是,“城主要來了,注意一點……”

聽到這句話,張鐵的腳步幾乎一下子停了下來。

城主,那不就是自己老爸麼。

只是幾秒鐘之后,一列由四輛豪華的黑色小轎車組成的車隊就從行車道上快速的駛到了城門之邊,並在城外停下,幾個人從黑色的小轎車上走了下來,城門口的軍官連忙利索的走了過去,恭敬的敬了一個禮,隨后就自覺的跟在那幾個從車上下來的人的身后,在城外駐足和指點起來。

因為這些人的到來,正在入城的許多人都好奇的轉過頭向那些人張望。

不過站在那些人周圍的幾個保鏢銳利如刀的眼神和身上傳遞出來的十三級以上的氣息,卻讓好奇打量的人只能保持著這份好奇和打量的眼神,沒有一個人能走過去。

張鐵的老爸張平被人群簇擁著,就來到剛才張鐵站立的地方旁邊,抬著頭,手上遮了一個涼棚,看著金烏城高大的城墻,“這城墻的確太高了一些,看起來殺氣騰騰,弄得金烏城氣氛有些緊張,看來真有必要適當美化一下……”……

張鐵老爸說著,身邊就有隨行的速記員拿著本子快速的把他的話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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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十五章 刺殺

張平的話,張鐵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朵里。

美化城墻?

這種事情聽起來有些讓人有些目瞪口呆,而實際上,張鐵知道,自己的老爸還真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前幾天我就聽到不少來金烏城的商團說金烏城的城墻太高,就像戰堡一樣,煞氣太重,我看就沿著城墻的根腳重上一些楓藤吧,到時候楓藤長開了爬到城墻上去,有這麼一點綠色,這城墻看起來也就不那麼嚇人了……”張平在城墻下面看了看,然后就想出了一個主意。

在說完這句話后,張平也知道城墻不是一般的地方,這里的很多布置都是有軍事上的考量的,所以說完之后,他還轉過頭問身邊一個穿著軍服的軍官,“在城墻下種一圈楓藤會影響城防設備的發揮嗎?”

“楓藤最高可以沿著城墻爬到十五米左右的高度,而金烏堡的城墻的最低層的城防設備都在30米以上,而且楓藤貼著城墻生長,也沒有辦法藏人,所以在城墻下種楓藤沒有什麼影響!”那個軍官恭敬的回答道。

“那好,就種楓藤!”張平頗為高興。

張鐵在遠處聽著老爸的聲音,心里卻暗暗嘆了一口氣。

老爸說種楓藤時候的語氣和表情,一下子讓張鐵想↑長↑風↑文↑學,ww¤w.cf▼wx.net起了以前在黑炎城時老爸帶著他粉刷自家后院圍欄時的情景,或許在老爸心中,已經把此刻的金烏城看成了自己的家,所以他這個做城主的,總喜歡親力親為的來打理。

張家的家業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但老爸還是那個老爸。

如果老爸心思再重一點,剛才其實應該先問那個軍官的意見。然后他再做裁定,這才體現得出城主的權威。而老爸卻反了過來,自己先說把種楓藤的想法說了出來,再去問軍官的意見,這看似很正常,也沒有什麼,但如果那個軍官說出了反對的意見,那麼,自己的老爸是聽還是不聽呢?不聽,那是剛愎自用。而聽了,那無形之中,日積月累,城主的威嚴和影響力就要不知不覺在其他人眼中打了折扣。

自己的老爸當然不是剛愎自用的人,如果那個軍官說出反對意見,那麼,張鐵肯以肯定,自己的老爸會很坦然的收回自己的想法,再想別的法子。他甚至不會察覺到他那兩句話顛倒之后截然不同的效果和其中的問題。

這雖然是細節,但卻是馭下與為官的精髓所在。

老爸的能力,其實最多就是做一個廠長或者經理,做到一城之主。或許已經是極限的極限了,不過在這幽州,上有懷遠堂罩著。下面又有自己老哥撐著,又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老爸這個城主,做得似乎也還愜意。

四年不見。老爸的樣子沒有多少改變,只是感覺更養尊處優了,氣色還不錯,身邊隨時圍著一圈人,被人小心伺候著,還有那麼一點老男人意氣風發的感覺。

張鐵也沒想什麼望父成龍,看到老爸如今這個樣子,張鐵心中也感覺欣慰了許多。

張平在城外走了一小圈,視察了一下城外的情況,再和圍著他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話,也就要回去了。

這段時間,城門口的許多人都停了下來,一個個好奇的打量著這些金烏城的“大人物”,而城門口的兩隊戰士也在維持著秩序,讓城門口一切如常,張鐵也在人群之中看著自己的老爸,心中雖然有千言萬語,但表面上,也和其他人一樣,除了兩分好奇之外,臉上也沒有別的情緒表現出來。

張平和身邊的幾個人邊走邊說,就向著停車處走去……

就在這時,張鐵突然感覺在圍觀的人群之中有人的氣息突然狂漲,隨后一股殺氣就爆發出來。

如果不是騎士,擁有著騎士之心的超強感知,幾乎不可能發現人群之中有什麼不對。

“殺……”就在城門口的人群之中,一個作普通商販打扮的人突然抽出袖子里的一把匕首,速度如電,直接向著張平撲去。

“保護城主……”

那個人速度雖快,但張平身邊的護衛保鏢也不是吃素的,幾乎那個人剛一跳出來,正在周圍警戒著的一個保鏢一下子就發現了他,整個人瞬間彈起,朝著那個人沖去,在那個人還離著張平幾十米,就把那個人攔截了下來。

就在城門之內,兩道強大戰氣的隔空轟擊就撞到了一起,發出一聲巨響。

高手交手,只是一擊,周圍正要進城的一堆人瞬間受到波及,兩個人戰氣碰撞的地方,幾個無辜之人瞬間就被戰氣轟擊的沖擊波掀飛,重重的撞在了城門門洞的墻壁上,發出慘叫……

突遭巨變,城門口一下子大亂了起來,絕大多數人圍觀者一下子都有些驚慌失措,開始亂跑,而城門口的那兩隊戰士的素質也一下子顯現了出來,幾乎在那聲“保護城主”的聲音剛剛響起,那兩隊戰士就快速的在張平的外圍筑起了一道人墻,把張平和那些開始亂跑的普通人隔絕開來。

張平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卻沒有顯得太過驚慌,而是在身邊人的保護下,加快了腳步,快速向著汽車走過去,他身邊剛剛和他說話的那個軍官,更是直接朝著正在戰斗之中的那兩個人沖過去,想要把刺客快速拿下。

城門口的警報聲也同時響了起來……

就在這時,張平剛剛想要上車,就在那慌亂的人群之中,一個離汽車較近,正在人群中慌忙亂竄,似乎想要逃離這里的一個普通人,看到正要上車的張平,一下子對著張平張開了自己的嘴巴,無數流光一樣的飛芒就從他的嘴巴里飛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張平籠罩在了里面。

那飛芒的速度非常的快,簡直是快到了極點,不僅快,而且還強悍無比,張平身邊的兩個高手這個時候都已經放開了自己的護體戰氣,用自己的護體戰氣在外層保護著張平,但那些流光一樣的飛芒,卻直接穿破了那些護體戰氣,瞬間就來到了張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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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十六章 救父

這一刻,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這才是真正的殺手锏。¢£¢£,

剛才那個大聲喊叫的刺客,只是在吸引眾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機,卻在這邊。

刺客能口吐暗器已經讓人難以防備,而更加讓張平身邊的那些人遍體生寒的是,刺客口中吐出的暗器,還不是一般的貨色,一下子就洞穿了張平身邊兩個保鏢的護體戰氣,一道流光一樣的飛芒,一下子就把張平的上身都籠罩在了里面。

張平那一刻,只覺一股寒氣穿過身邊兩個保鏢的護衛逼來,心中也是一顫……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救援不及,眼看慘劇就要發生。

就在一串雨打芭蕉一樣的金屬的碰撞聲中,就在張平的身邊,突然出現一片金光,那些金光幾乎就把張平完全護住,像一件金色的鎧甲,那些流光一樣的飛芒,碰撞在那一身金光上,一下子就被彈飛,改變了方向,朝著城門頂部射了過去……

還不等那個口吐暗器的人反應過來,張鐵已經出現在他的身邊,手一張,就朝著那個人的脖子抓了過去。

張平身邊的一個保鏢也怒吼一聲沖了過來。

那個人用死氣沉沉的眼神看了張鐵一眼,然后臉色瞬間變得漆黑如墨,一縷黑血從嘴角溢出,身子一軟,張鐵半分力沒用。就輕易的把那個人的脖子抓在了手里……

抓在手里的,已經是個死人。

看到這個人一死。那邊已經落在下風的那個刺客更是半分都沒猶豫,臉色也同時一黑。任由張平身邊一個保鏢一拳轟到自己身上,把他打飛出二十米之外,倒地之后就再也沒有起來。

從第一個刺客跳出到這個時候,總時間,還不到十秒鐘。

張鐵知道,已經結束了。

因為在他的感知之中,整個人群及周圍數百米內,剛剛躁動起來的殺氣也就兩股,這兩個人。已經躺下了,除非還有大地騎士實力以上的人還隱藏在旁邊準備出手,否則的話,周圍一切都逃不過張鐵的感知。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周圍真有一個幻影騎士想干掉張平,那麼剛才那兩個人也根本沒有必要出手了,幻影騎士一擊,張平身邊的一切都要抹平了。所以,結束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嘩啦一聲,張平身邊的那層金光一下子潰散,一個個掉在了地上,原來就是一把金幣。還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張鐵沒有動,他只是抓著那個刺客的脖子,看著刺客那張越來越黑。甚至已經慢慢開始腐爛的臉,眉頭微皺……

刺客的腦子是最先腐爛的。張鐵只是抓緊時間從刺客的腦子里搜刮著最后能殘留下來的一點信息。

周圍依舊混亂,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城頭上的戰士聽到城門口的警報聲,已經開始沖了下來……

張鐵的老爸的臉色微微有點蒼白,他看了自己身邊地上的那些金幣一眼,又看了已經認不出面目的張鐵一眼,隨后就被身邊的人保護著,強制推到了車上。

張平一上車,那車一刻不等,瞬間就載著張平和一個保鏢朝城中沖去,剛才張平下車的時候,司機一直在車上,遇到這樣的事情,受過專門訓練的司機都有處置預案,會以最快的速度將張平帶離危險地帶。

“嗯……”在一聲悶哼之中,剛剛張平身邊的一個保鏢咬著牙,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右手的手掌用匕首切了下來。

剛才那些流光一樣的飛芒射來的時候,他用手去抓,其中一道飛芒不僅穿破了他的護體戰氣,還穿破了他的手掌,留下一個針眼大小的血點,然而就這麼幾秒鐘的功夫,他的手掌已經開始變黑腐爛,感覺到那霸道的毒性,那個保鏢當機立斷,一刀就把自己的左手的切了下來。

斷掉的手掌掉在地上,慢慢就變成一灘腥臭的黑水。

張鐵也把自己手上抓著的那個人防開了,那個人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軟冒煙,面部都已經開始消融,剛剛倒在地上,大片的腥臭的黑水就從那個人身上冒了出來。

張鐵抬頭看了看,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混亂的人群已經被清開,大批的金烏城的城衛軍已經把自己圍住了,在自己周圍站成一圈,長槍機弩,全部對準了他。

張平身邊的兩個保鏢還有幾個軍官,也一個個瞪著他,眼神全是戒備和緊張。

阻止其他人動手的,正是張平身邊的一個保鏢,因為那個保鏢依稀記得,剛才在那個人口中吐出的那一片暗器的時候,那一片護住張平的金光,正是從張鐵的袖子里飛出來的。

金光其實就是些金幣,同樣是飛出的暗器,如果說用嘴吐出暗器的那個殺手的那一招令人防不勝防驚悚恐怖的話,那麼后面張鐵的這一招,簡直就是鬼斧神工,驚為天人,已經超脫了暗器的境界,堪稱造化之境——張鐵的暗器不僅后來居上,一個不少的把前面的飛針暗器擋了下來,而且還懸停在張平的身邊,在那幾個呼吸的時間內,像一件盔甲一樣的護住了張平,將那些飛針彈開,一根不少的全部射空……

別人用暗器來殺人,這個人卻用暗器來救人,這樣的手法,這樣的暗器,哪怕在太夏,也沒有幾個人聽說過,更別說見過了。

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張鐵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是路過……”。

張鐵臉上雖然在笑,心中的冷意卻更濃了。這個時候,就連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不是心血來潮湊巧要來金烏城看看,剛剛他老爸張平……

想到那個結果,張鐵都害怕了起來。而除了害怕之外,滔天的殺意更是在他心中澎湃起來。

“還請這位好漢在金烏城稍待片刻,配合金烏城方面調查,如果你與刺殺之事無關,金烏城定有重謝!”那個保鏢面色嚴肅的對著張鐵拱手說道,周圍的人也一個個盯著張鐵的雙手和袖子……

遇到這樣的事情,張鐵也知道金烏城這邊不會輕易讓自己離開,他看了看周圍那些隨時準備撲過來的人一眼,微微沉吟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不到半個小時,張平在金烏城遭遇高手死士刺殺的事情,不僅傳遍了金烏城,甚至一下子就傳遍了幽州,無數人心中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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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十七章 憂喜

只是兩個小時之后,張陽就得到了消息,火急火燎的趕回到了金烏城的家中……

此刻的張家,住在金烏城最核心的內城,整個內城,占地1500多畝,外有城堡高墻拱衛,內有山河園林依托,已經有了真正的豪門氣象。

護衛著內城的金烏衛足足有兩萬多人,金烏衛的營房,就緊挨著內城,隨時可以調動,張平遇刺的消息一傳來,護衛著內城的金烏衛一下子就像炸了刺的猛獸一樣,殺氣騰騰,整個開動起來,連金烏城中也一下子戒嚴,城內的街道之上,陡然之間就多出了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巡邏士兵,整個金烏城氣氛陡然吃緊。

張陽的飛舟直接降落在了內城的降落場上,飛舟一落地,門一打開,臉色鐵青肅殺的張陽就在一名騎士高手的護衛下走了出來,早就等候在飛舟起降場外的幾個人連忙迎了上去,隨著張陽的腳步往內宅走去。

“我爸爸怎麼樣?”張陽腳步匆匆,直接問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老爺一切無礙,只是微微受驚,現在正在宅中逗幾位少爺……”張陽的腳步很快,管家幾乎是小跑著才跟得上。

聽到這句話,張陽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老爸現在還能在內宅之中逗幾個孫子,那就說明老爸是真的沒有事情。

“城門已經封鎖了嗎?”張陽用眼神看著另外一個穿著金烏衛軍裝的人。

“城主大人說不必把事情鬧大影響金烏城的商貿往來,所以下令不必封鎖城門……”那個軍官回答道。

聽到這話,張陽的眉頭微皺,但隨即又舒展開,因為他知道,這就是老爸的心思,老爸做這個城主,感覺就像是以前在黑炎城里給家里看鋪子一樣,什麼都考慮家里,自己的辛苦安危反而不在意。

來到內院之中。穿庭過堂,張陽一路走來,內院之中的仆役侍女們一個個都連忙站到路旁,或躬身。或萬福,一個個給張陽見禮。

終于回到家中,跟隨著張陽的金鵬銀行派來的騎士留在了外面,張陽一個人走入到了家中。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全家人差不多都聚集在了主宅的大廳之內。張鐵那邊的幾個弟妹也都過來了。

張陽看到老爸,就見張平樂呵呵的抱著兩個模樣兩三歲的小孩在他腿上爬來爬去,而老媽卻面有憂色,眼睛紅紅的,正在旁邊和琳達幾個人說著話。

一家人看到張陽回來,除了張陽的老爸和老媽,大廳里的人差不多都站了起來,和張陽見過。

這些年,張鐵不再家中,張陽一個人挑起張家家業。里里外外,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威嚴。

“爸爸……”,一個少年也隨著人站了起來,規矩的叫了張陽一聲,張陽點了點頭,這少年正是張承安。

黑鐵歷890年出身的張承安現在已經已經是一個看起來有十三四歲的健壯少年,眉目之間與張陽也顯現出更多的相似來,作為張家第三代中的長子長孫,下面都是一群弟弟妹妹,張承安從小就性格穩重。雖然年紀不大,但看起來,身上已經有了幾分沉穩的氣質。

“爸爸,你沒事吧!”張陽來到張平面前坐下。在認真從頭到腳打量了張平一遍之后,心中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張平一邊說話,一邊把自己的腳伸直,就讓那兩個小孩把他的腳當滑梯一樣的往上爬,爬上去又滑下去。樂呵呵的,琳達她們過來想把這兩個孩子抱開,也被張平阻止了。

“我以后就叫劉供奉跟在你的身邊吧!”

“別,你經常在外面做事,你身邊不跟著一個騎士高手,家里家外,都不放心,在這懷遠堂中,騎士都是家族長老,天機門已經安排了一個騎士坐鎮在咱們家里,護住咱們一家人的周全,這已經很惹眼了,外面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議論,我一個小小的金烏城城主,身邊就跟著一個家族長老級的高手,懷遠堂上下會怎麼想!”張平轉過頭,很認真的對著張陽說道。

“可是……”

張陽在外面說一不二,威嚴日盛,可在這家中,他話說到一半,就被張平抬斷,還只能乖乖的聽著。

張平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們兄弟能在太夏掙下這麼一份家業,整個張家蒸蒸日上,承安,承澤他們一個比一個出息,我在能動的時候還能幫幫你們兩兄弟看看家,已經很滿足了,以前在黑炎城我在工廠里一個月掙個把金幣的時候,哪里能想到我張平有朝一日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今天雖然出了事,但就算我今天回不來,心里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聽到張平這麼一說,張鐵老媽在那邊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和你爸說,這金烏城城主的位置,要是危險,干脆也就別做了……”

“你這就是婦人之見了,那些人真要動手,除非我們張家的人一輩子都窩在內城之中不出去,否則的話,他們遲早能找到機會,這和我在外面做不做城主有什麼關系,這麼大的一個金烏城,就是家里的產業,如果我們自家人在金烏城都要縮頭縮腦的,那不是笑話嗎!”張平大義凜然的對張鐵的老媽說道,平時張鐵的老媽在話語上總能壓著張平一頭,但遇到這樣的大事,張鐵的老媽卻也不做爭辯,因為她知道張平說得是對的。

張平說完,又轉頭看著張陽,“我能力有限,也有自知之明,上下幫襯之下,能做這個金烏城城主的位置已經是極限了,這也是我現在還能幫你們兩兄弟做的,這次的事情不要弄得太大,等過了兩天,我該干嘛還是干嘛,金烏城官署那邊的事情也不會丟下……”

張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知道了,其他事情我會安排的!”

“吃飯吧,今天剛好承安回來,一家人難得一起吃個飯……”張平干脆就抱著兩個小孩就站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張陽也不再多說這事,還詢問了一下張承安在幽州學堂的學業功課。

幽州學堂是現在整個幽州最高等的官學,里面的師資配置,都是整個幽州一等一的。聚合了各方面頂尖的人才,不時還有幽州各家各族的騎士級的長老或者客卿前去授課,這樣的陣容,哪怕懷遠堂是刺史家族,也拿不出來。這也是太夏的國策之一。太夏重視教育,所以各州之中,州一級的官學,都凝聚了一州各門精英,豪門與平民都照顧到,若論學校的綜合教學實力,州一級官學的實力若說是第二,敢說第一的,雖說不是沒有,但也只有少數豪門的私學能與州一級的官學比一比。

但還有一點。則是任何一個豪門的私學比起官學來都比不了的,那就是學員在學校里能結交的人脈。私學不管如何,里面的子弟絕大大多只是一家一姓,還夾雜著幾個關系戶或者家族旁支血脈,這本身就是局限,而官學之中,卻沒有這個限制了,同一所學校,各級的豪門子弟不少,平民子弟也不缺。不說豪門,就是那些平民子弟之中,將來說不定也就要出幾個郡牧刺史級的人物。太夏朝廷,本來就會有意在平民之中選拔官員。用來平衡地方豪門的影響。

能在幽州學堂里讀書的人,其中將近一半,都是為幽州學堂出了力的,來自幽州各個豪族家中的子弟,這是定額,另外一半則是公開選拔錄取的幽州本地的杰出少年。

張承安進入幽州官學已經三年。

當然。州一級官學的教育比起太夏的那些大宗門來,那又是兩回事了,走雙方的也是兩條不同的路線。

這一次,說來也巧,張承安參加學堂實習習課,就在今天,途經金烏城,看到金烏城氣氛緊張,張承安一打聽,自己爺爺遇刺,所以就連忙跑回家中探望。

“吃完飯你就回去,在幽州學堂內不要依仗自己的身份搞特殊!”張陽對自己的兒子說道。

“爸爸放心,在學堂里,我一直都沒提過自己的身份,除了學堂的幾個老師之外,大多數的學員只知道我來自陽河郡,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而且這次出來,我也和帶隊的先生請了六個小時的假,看到爺爺無事,我也放心,要回去了……”張承安規規矩矩的說道。

聽到這話,張平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兒子懂事,“這次你們到金烏城是實習課嗎?”

“是的,這次是飛艇和地理的雙科綜合實習課,總共一個半月,我們要坐著飛艇在幽州繞一遍,飛艇的維護駕駛操作還有沿途幽州各地的地形地貌物產資源城池布局和與軍事地理交叉的部分內容都可以學到……”

張平聽著,點了點頭,頗有感慨的說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們學堂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在天上飛一圈,又到各處落地下來查看學習,勞逸結合,飛艇上的本事學了,地上的知識也沒落下,這樣的條件,也是在太夏才有,當年在黑炎城,記得你鐵叔有你這麼大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是吃個紅薯挎著書包就朝學校沖去了,因為學校離家遠,為了省幾個銅板的車費,你鐵叔公交車都舍不得坐,學校里所謂的實習課,最多也就是工廠里幾個簡單的加工臺上那點東西,偶爾還會去刨地!你現在條件這麼好,要珍惜,也要認認真真學本事,長知識……”

“爺爺說的我都記住了!”張承安點了點頭。

張平突然說到張鐵,飯桌上的氣氛就沉悶了下來,張鐵老媽的眼睛,剛剛才止住淚水,現在又有些發紅了,“你上次說張鐵在地元界?”

張陽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果果現在在地元界好不好,聽說那里終年不見光,到處都是險惡之地,巖漿遍地,魔物橫行,猶如九幽地獄,這幾個孩子,也和承雷他們一樣,一個個含著金鑰匙生下來,但出生到了現在,都會說話了,還沒見過自己的爸爸……”張鐵的老媽擔憂的說道。

琳達幾個人的筷子都慢了下來,滿桌的珍饈,一個個食不知味……

“爸爸媽媽,還有幾個弟妹,你們放心,用不了多久,只要金烏商團還在,張鐵一定能夠光明正大的回來,這幾天,我已經和軒轅之丘那邊的關系搭上線了,張鐵的事情,已經有了一絲轉機……”張陽沉聲說道。

聽到張陽的這個消息,張家的人都精神一震。

張平遭到刺殺這事雖然給張家蒙上了一層陰影,但一家人只要聽說張鐵可以有了洗刷冤屈重新回來的可能,個個一下子都覺得,只要張鐵回來,那麼,這個家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算什麼了。

在這個家里,如果說張陽是這個家的舵手,掌著張家這艘大船穿洋過海,避過礁石險灘,保著一家人的平安,誰都不覺得這樣的比喻誇張。但同樣是這個家,包括張陽自己也明白,如果說自己是舵手的話,那張鐵就是這個家的定海神針,只要張鐵在家里,這個家里,從上到下,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誰也不會擔心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張平這次遇刺雖然事態嚴重,但張家的三代,人數眾多,而且還未成年管事,都是孩子,張陽張鐵都還在壯年,如果有心,再生百十個兒子都不成問題,所以也不會有人把注意打到張承安他們身上。

晚飯過后,張陽直接安排了一個護衛把張承安送出城。

張承安剛剛離開,金烏城金鵬銀行的經理唐德就來了。

唐德先是問候了一下張平,看到張平無事,也就和張陽來到書房密談。

唐德一走,懷遠堂的穆恩長老又親自帶著幽州廷尉府和懷遠堂的大批高手到來,后面這些人一來,就立刻被撒到了金烏城,搜集各種線索……

和穆恩長老秘談完畢,先直接安排穆恩長老在內城暫時住下,張平身邊的一個得力心腹才找到機會,來到張平身邊,小聲的和張平低語了幾句……

張平一聽,眼中精光一閃,“那個人在哪里?”

“已經安置在星光堡內……”

“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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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4 01:09:23
第三十七卷 第十八章 黑手之尾

離開城門的刺殺現場之后,張鐵就被人帶到了城中的一處城堡之中,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人卻不得離開,身邊有人監視著……

這里是星光堡,是金烏城中的軍事重地,也是金烏商團金烏衛的一個據點,看守嚴密,堡內都是精銳戰士,重械如林,密密麻麻,如果不是騎士,想要硬力沖出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是換了一個面孔就在金烏城和自家人打起來,那才是笑話了。

按他自己給自己編造的身份,張鐵現在就是一個無牽無掛無門無派的太夏流浪武士,面子也沒有多少斤,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聽著金烏城中的安排,就在這個星光堡中等著金烏城中的大人物來和自己見面。

這是星光堡內的一間客廳,客廳布置簡潔,墻上掛著一副幽州地圖,屋內幾把椅子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個盆栽,因為張鐵在這里,帶他來的人還特意吩咐在桌子上擺放了兩盤水果。

客廳的門外戰著兩個守護,客廳靠墻的一面有一道窗子,小小的,方方正正,更像是一個射孔,但正可以看到金烏城。

張鐵就站在客廳的窗戶,一邊看著金烏城,一邊等著家里派人來。

張鐵也知道,自己這次出手的時機,實在太巧了,也怪不得金烏城這邊會有別的想法,要是換做自己,恐怕也會想一想,刺客動手之時,正在千鈞一發之際,怎麼這麼巧。就有人把刺客的攻擊擋下,莫非這是一個局?

局當然不是。張鐵心知肚明,能在關鍵時刻救下自己老爸。只能說是張家行善積德多年,老天眷顧張家,不想看到張家再發生什麼慘劇,這才在陰差陽錯之下,讓自己出手破了殺局。

細細回想當時的情景,想到如果那些毒針毒刺只要有一根射到自己老爸身上,張鐵自己都流了冷汗。

站在房間里,窗口的風一吹,張鐵身上的冷汗干了。心卻更冷了下來。

自己老爸只是一個句難聽也是實在的話,如果不是與自己和金烏商團有關聯,以自己老爸的身份和脾氣,根本就不值得有人派出這樣的死士殺手來要他的命。這樣一來,那兩個殺手背后的人,要針對的目標,也就明顯了。

除了自己和金烏商團。不會有別的,針對金烏商團的話這樣的刺殺雖然有影響,因為老爸對金烏商團的事情幾乎不插手,始終還隔著一層。所以影響有限,綜合下來,針對自己的可能性則最大。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己老爸的死訊如果傳來。自己還能在“地元界”心安理得的晃悠嗎?如果自己坐視不理,那天下人。又如何看待自己?連帶著,這金烏商團和整個懷遠堂,都有可能抬不起頭來。而如果自己回到太夏,那麼,只要自己一露面,對方自然還會有殺局等著自己。

這就是那背后之人想要達到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逼出來,同時還要打擊如今蒸蒸日上的金烏商團和懷遠堂的聲望與影響力。

想明白這些,張鐵幾乎可以肯定,這背后主使之人,絕對就是當初出手陷害自己的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太夏九卿之一。

那兩個殺手在出手之后就沒想著能活著離開金烏城,他們用來自盡的毒藥更是霸道無比,頃刻之間,就能讓人化為一灘血水,什麼都不會剩下,也什麼東西都問不出來,

只是那個背后指使的人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誤打誤撞破了這殺局,而且在那兩個死士殺手自己化為一灘血水之前,自己還與其中的一個殺手有過接觸。

那個背后指使之人更不會想到的是,以自己修煉攝魂禁斷大術的造詣,就在那短短的接觸之中,在那個殺手死亡,大腦徹底被毒藥消融之前,自己還能從已經死去的那個殺手的腦子里獲得了一些東西。

記憶的讀取時從前往后的。

在那短暫的接觸之中,張鐵知道那兩個殺手已經在金烏城外面住了一個多月,他們住在城外的旅館之中,每日就在金烏城附近游蕩,表面上在尋找商機,但實際上卻在等待著出手的命令。

他們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在金烏城也沒有什麼聯系人,只是這兩個殺手中第一個沖出來的那個人隨身攜帶了一小個水晶遙感通訊裝置,最后的命令,會從遙感水晶裝置中傳來。

就在刺殺發生前一個小時,命令來了,只有簡單的六個字——一個小時內,東門……

接到命令之后,他們銷毀了遙感通訊水晶,然后就在金烏城的東門附近等待著自己老爸出現,而自己的老爸,果然在一個小時之內出現了。

隨后的刺殺就發生了,一切就這麼簡單。

而再把記憶往前回溯,這兩個殺手卻來自太夏九大神州之一的中州,兩個人甚至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四位數的代號,一個人的代號是甲137,一個人的代號是甲224,兩個人來自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在三個月前,他們接到了組織的任務,任務就是來到幽州金烏城,刺殺城主張平。

任務有自己老爸的一張照片和介紹,還有兩個全新的偽造身份與一筆數額不大的經費,接到任務之后,兩個人就動身前往金烏城,來到金烏城后就一直在等著他們隨身攜帶的那個遙感通訊水晶傳來的命令。

兩個人來自的那個殺手組織非常恐怖,其組織的嚴密性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在接到任務之后,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與任何組織里面的人接觸過,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任務,也是最后一次任務。在那個人的記憶之中,張鐵看到了一張陰沉的臉。那張臉被稱為齊總管,正是這個齊總管。指派了這次任務。

如果那個殺手的大腦完好,張鐵或許還可以再從那個人的大腦里追溯出更多的東西,但最后,在那個齊總管出現之后,那個人的大腦組織就被劇毒溶蝕了,張鐵的血魂寺秘法也被迫中斷。

那個殺手組織在中州的一個基地的位置,還有那個齊總管的那張陰沉的馬臉——這就是張鐵的收獲。雖然很少,但卻讓張鐵獲得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當初出手陷害自己的那個人的身影。在重重的迷霧之中,總算又清晰了一點,讓張鐵終于抓住了那只黑手的一點尾巴。

就在張鐵安靜的等待之中,熟悉的腳步聲在外面的走廊之中響了起來。

那腳步聲還在離張鐵的房間有上百米,張鐵就已經從腳步聲聽出了來人的身份——自己的老哥,張陽。

沒想到是自己的老哥張陽親自過來,張鐵微微有點激動,細細想想,老爸遇刺這麼大的事情。以自己老哥的脾氣和性格,如果有什麼蛛絲馬跡,肯定是要親自過問的。

張陽的身邊還有兩個腳步聲,這兩個腳步聲。其中一個剛才來過這間房間,而另外一個,只聽腳步聲。張鐵就知道那是一個騎士,一個黑鐵騎士。但不是懷遠堂的騎士。

從幾個腳步聲的平率,速度。和相對的位置關系來判斷,那個走在張陽身邊,故意落后了一步的騎士,應該是張陽放在自己身邊的保鏢。

腳步聲慢慢不疾不徐的朝著這邊走來,想到老哥張陽此刻承當的壓力,張鐵暗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如果老爸這次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自己還可以繼續和老哥玩玩躲貓貓,但這種時候,再在自己老哥面前隱藏身份,那就沒意思了,對自己的老哥,張鐵還是信得過的,有些東西適當的暴露一點出來也沒什麼,而且這次回來,張鐵也準備重新和老哥這邊建立聯系。

這麼想著,張鐵雖然依舊站在窗前,但整個人的面目,卻慢慢變成了張鐵的模樣。

“……那個在關鍵時刻張口吐出暗器刺殺城主的殺手所使用的絕技,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暗器秘法——饕餮噬魂針,這種秘法令人防不勝防,可以讓人在關鍵時刻讓自己的暗器在戰氣的爆發下以將近十倍的威力從口中噴射出來,還有著對騎士級以下護體戰氣的強大穿透力,在近距離爆發的時候,非常難以抵御,大意之下,戰靈級別的高手都有可能中招,這種暗器秘法的唯一缺點,就是數天之內,只能施展一次,而且施展一次之后會很傷元氣,那個人在施展一次沒有成功之后,就立刻自服毒殺了,似乎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機會,根據檢測,那兩個殺手自殺的毒藥,都是事先藏在他們牙齒之中的黑煞化骨散,服用這種毒藥自殺的人,都是死士……”

張陽一邊走,一邊聽著身邊那個人的匯報。

“知道太夏有那個門派或者是人物修煉饕餮噬魂針嗎?”

“這種秘法已經在太夏失傳了很多年……”

“但那個人卻用一把金幣把饕餮噬魂針擋住了?”

“那個人的暗器手法絕對已經出神入化,是宗師級的暗器高手!”

“兩個暗器高手同時出現,一個要殺人,一個要救人,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張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有些冷意的笑意。

然后,他剛剛說完這句話,一個讓張陽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聲音就直接出現在他的耳中,連旁邊跟著他的那兩個人都沒發現。

“老哥,今天在城門口救了老爸的人就是我,沒想到你親自來了,我在房間里,你一個人進來吧……”

這個聲音,這個語氣,不是張鐵是誰,對自己兄弟張鐵的聲音,張陽又怎麼會記錯,只是憑借感覺,張陽就知道這絕對是張鐵。

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內,震驚的神色在張陽的臉上一閃而過,隨后張陽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他的腳步一下子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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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十九章 兄弟相見

張陽停下腳步的地方,離張鐵的所在的房間的距離已經只有不到二十步,看到張陽到來,守護在房間門口的兩名戰士更加抬頭挺胸的看著前面。

如果不是張陽一直確信自己的沒有什麼毛病,那一刻,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但張陽知道,這不是幻聽,而是騎士級高手的傳音之術,房間里的人知道自己來了,隔著房間,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能用傳音之術直接和自己交談和不擔心被自己的護衛騎士發現,這本身的實力,就要超過跟隨著自己的護衛騎士。

張陽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他停下腳步,他身邊的人都一下子停了下來,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心思電轉之間,很多事情已經在張陽的腦袋了轉了好幾圈。

“那個人就在房間里面嗎?”

“是的,一直沒走,正在等團長到來!”一個跟隨在張陽身邊的軍官說道。

在金烏商團和金烏城內部,除了在張家家里會有管家仆役稱呼張陽為大少爺之外,其余的地方,大家都稱呼張陽為團長——金烏商團的團長。

“讓守在房間門口的人撤走,在我進去之后,房間周圍五十米內禁止任何人接近!”張陽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個命令讓張陽身邊的人都吃了一驚。

“團長,這個人身份不明,一手暗器出神入化,而且其本身的實力絕對在戰將之上,你要是當獨見他。恐怕……”

身邊開口的人都為張陽的安全擔憂。

“我自由安排,就不必多說了……”張陽看了說話的軍官一眼。那個人再也無話可說,這些年張陽在金烏商團養成的威嚴。已經讓整個金烏商團系統都不敢質疑他的任何命令,同樣的,聽到張陽這句話,那個跟隨著張陽的護衛騎士則直接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張陽進入房間后他會在房間五十米內等著。

這個護衛騎士來自金鵬銀行,只要是自己職責內的事情,對張陽的任何要求,都會像履行契約一樣。從來沒有任何廢話。

張陽走了過去,守護在門口的那兩個護衛也離開了,整個房間周圍五十米內,一下子就完全清空。

在推開房門的一刻,一個念頭出現在張陽的腦海里——如果房間里的人不是張鐵,這又是一個殺局呢?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張陽就笑了,以房間里這個人剛剛傳音時表現出來的超過自己身邊護衛騎士的實力,無論他是不是張鐵。如果這個人想殺自己,他只要什麼話都不說,只等到自己進屋的時候動手,突襲之下。哪怕自己身邊有騎士護衛,這個人瞬間干掉自己的可能性也高達八成,實在沒有必要玩這些花樣。

深深吸了一口氣。張陽推開了房間的門,就看到一個身影正在房間的窗口處。看著外面,在聽到身后動靜的時候。才轉過身來。

那面目,那身形,不是張鐵是誰——只是,張鐵穿的這身衣服似乎有點不太合身,大了些,有點松垮……

張鐵用幻體神脈恢復了自己的身形,但衣服卻沒有換一身,也因此看起來身上穿的就有點顯大,

當然,衣服大小什麼的,在這種時候只是旁枝末節了。

張陽也有些激動,也並沒有在意衣服之類的細節,不過在太夏這些年的經歷,已經讓他知道,很多時候,就算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世間秘法手段多如牛毛,如果看到的就是真的,那麼,自己的兄弟張鐵也不會掉到福海城慘案的陷阱之中了。

張鐵也看著張陽,四年不見,張陽在張鐵的眼中也變了很多,比起以前,這個時候的張陽,整個人更成熟,更有威勢了,而且,張陽居然已經十級了。

“老哥……”張鐵叫了一聲。

“當年在黑炎城第七中學你入學第一年的時候我第一次到你們學校是去干什麼?”

聽到老哥的問題,看著老哥眼神在激動之中的那一抹警惕神色,張鐵楞了楞,然后就笑了起來,假冒自己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這些,這件事,除了自己老哥和自己之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說起來,這也是年少時的糗事,那一年,自己第一次夢遺了,而且還傻乎乎的找了一個本子當自己本,自己在日記本上寫了很多關于戴娜老師的事情,傾吐了許多愛慕之情,家中小閣樓里經常晾曬著的引來了老哥的一通打擊和嘲笑,而自己藏在下的日記本也被老哥促狹的翻出,讓老哥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當時老哥也是年少輕狂,那一次,老哥就借著到學校接自己的機會,去看看讓自己在日記本里留下無數次名字的女人長什麼樣。

當年的事情重新涌上心頭,張鐵心中也有一些莫名的感慨,“老哥你第一次到我們學校,是想讓我明白一個慘綠少年有寫日記的習慣是多麼傻逼的一件事。”

自老哥去過學校之后,私下里,因為暗戀著一個年紀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他被老哥打擊了不少次,很長一段時間在老哥面前抬不起頭來,覺得不好意思,對老哥也有些惱怒,不過老哥也始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老爸老媽,還鄭重的告訴張鐵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寫在紙上,這個習慣不好,因為自己惱怒,老哥也有些后悔,還買了不少好吃的給自己賠罪,這也就成了兩兄弟年輕時的趣事和秘密之一。也是在這件事后,張鐵把自己的日記燒了,再也沒寫過什麼鳥日記。

張鐵一說完,張陽就沖了上來,兩兄弟緊緊的抱了一下。

分開的時候,張陽的眼睛紅了。從頭到腳的好好的打量了張鐵一遍,又錘了張鐵的胸膛一下。這才退后兩步,臉色也重新嚴肅了起來。

“太危險了。你不該回來的!”

這個房間經過特殊的設計,有著特殊的煉金裝置,那個特殊的煉金裝置把這個房間弄得和單視玻璃的作用類似,因為那個裝置的作用,房間里的一切聲音都不會傳出去,即使騎士都很難窺探,而外面的聲音卻依舊可以通過那個裝置穿進來一些,所以張陽也不擔心兩個人在這里說話會泄露出去。

金烏商團和金烏城的人自然不可能不認識張鐵,張鐵也不會如此大搖大擺的回來。張陽也聽身邊的人說過張鐵剛才的面貌,這個時候再見張鐵,張陽只以為那是張鐵這些年逃亡之中為了隱藏身份所掌握的變裝手段,居然問都不問張鐵剛才的那副面貌是怎麼回事。

“我這次若是不回來,老爸今天就危險了……”張鐵嘆了一口氣,指了指房間的椅子,自己坐下,也讓張陽坐下。

“你知道今天有人要刺殺老爸,所以特地趕回來?”

自然而然的。張陽一下子就以為張鐵回來是早就知道些什麼,是為了阻止今天的刺殺。

張鐵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面色凝重。“這件事過后,我也嚇得一身冷汗,當時如果不是我恰巧經過那里。聽到城主到來留下來看了看,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堪設想。我原本回來只是想悄悄看看家里現在怎麼樣,沒想到遇到這種事。老媽老爸常說善有善報,這或許就是老天看在老爸本分做人一輩子,老媽行善積德無數的份上,再次照顧了我們張家一次,讓老爸逢兇化吉!”

來的時候張陽還在猜測著到底是什麼樣的暗器高手能在那種情況下出手救下自己家里的人,這是不是一個局,而見到張鐵之后,這所有的一切疑問都解開了,哪怕張鐵以前沒有在別人面前顯示過自己在暗器方面的修為造詣,但他騎士的身份和過往的戰績,卻已經讓人對他有著絕對的信心,所以,現在對張陽來說,唯一剩下的一個最核心的問題,就是這殺手背后的黑手是誰?

金烏城中這個時候正在緊鑼密鼓的搜刮著殺手背后的線索,而張陽也在心中一個個都把這些年因為商業競爭和各種利益糾紛與張家和金烏商團有恩怨的家族豪門等過了一遍,準備著雷霆萬鈞的報復手段。這樣的殺手死士,別人能派來,他也可以派去,而且可以派得更多,這次朝桑次大陸之行,金烏商團以后有的源源不絕的死士可以用。

張陽把自己的這些猜測一說出來,張鐵就搖了搖頭,“不是這些人,這次的幕后黑手,絕對不是和張家與金烏商團有商業競爭和利益糾紛的那些太夏家族,而是當初在福海城布局陷害我的那個人!”

張鐵這麼一說,張陽就悚然一驚,這個可能性他剛才也想到了,只是因為這些年過去了,一直風平浪靜,當初陷害張鐵的那些人在太夏幾乎是眾矢之的,太夏朝廷,各個地方的豪門,七大宗派黑白兩道都在留心這件事,那些人頭都不敢露一下,生怕泄露了什麼行藏,張陽原本以為那些人以后不敢再朝張家伸手,所以才沒把刺殺的事往這方面想,這個時候張鐵說得如此坑定,張陽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有線索?”

“有一點,我抓到了那只黑手的一點尾巴,但那只黑手的力量現在還非常強大,和魔族也有勾結,就算我們整個張家和懷遠堂壓上去,也不見得能動那個人一根毫毛!”

張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道殺氣,堅定的看著張鐵,“無論如何,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個人先是對付你,現在又是老爸,我們張家已經和他不死不休,你說你抓到了那只黑手的一點尾巴,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不是那只黑手的對手,可那只黑手在太夏也要藏頭露尾,宛如過街老鼠一樣,就算是幻影騎士,也要夾著尾巴過日子,而且圍繞在那個人身邊的勢力肯定不少!”張鐵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肅殺,“這次不用我們自己出手,我們只要借力打力,就能讓那幕后之人一個狠狠的教訓,有可能就能把那個人掀翻出來!”

“怎麼做?”

“那兩個殺手之所以能那個時候出現在城門口,他們在金烏城中還有與他們配合的內應,在接到內應的消息之后,他們才能準時趕到城門口準備,先查查在老爸遇刺前一個小時就知道老爸行程的那些人。”

“這個金烏衛已經在做了!”張陽沉沉的開口說道,他的手下,也有這方面的高手和人才,幾乎張鐵老爸遇刺的消息一傳來,所有人就都知道張鐵老爸的行蹤一定提前泄露了,城內有殺手的內應,而且那個內應對張鐵老爸的行蹤非常的了解,因此才能及時做出安排。

“現在金烏城已經在排查,在你出事之后,這幾年,我已經非常注意家人的安危,老爸的身邊不僅有了保鏢,而且老爸日常的行程,也都非常注意,有安全人員在安排,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一干什麼就弄得所有人都知道,這次老爸到城外視察,是臨時安排,在一個小時內,前前后后能知道老爸具體行程的人,經過梳理審問之后,還不到一百個人,如果那些殺手在城內真有內應,那麼,問題絕對出在最早知道老爸行程的那些人身上……”

“金烏城現在能不能把這不到一百人先軟禁起來!”張鐵問道。

張陽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可以,這些人中,有三分之二都是金烏城城主府的各級工作人員,還有不到三分之一是金烏衛的部分人員,這些人來自太夏各地,是隨著金烏商團和金烏城的逐步壯大這幾年慢慢進入金烏城和金烏商團系統的,這次的事情要他們配合調查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那就先把這些人單獨隔離起來……”張鐵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冷意。

張陽微微皺了皺眉頭,“只是這些人太多,那個內應在這些人中的話,肯定非常注意隱藏自己,當獨隔離的話,也不會問出什麼東西,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全部動刑拷問,恐怕……”

“只要當獨隔離軟禁就好,只要這個人藏在這些人中,我自然有辦法把這個人揪出來……”張鐵高深莫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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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4 01:10:11
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章 驅虎吞狼

“你有辦法把人揪出來?”聽到張鐵的話,張陽精神一震。

張鐵點了點頭。

張陽有些振奮,從見到張鐵開始,他就覺得自己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氣,不過想到今天那兩個刺客死士最后的手段,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稍稍有些猶豫,“以今日那兩個刺客最后時刻所表現出來的堅決,這個傳遞消息的人恐怕也是死士,一旦發現自己被我們鎖定的話,就算你能把這個人揪出來,這個人眨眼之間也就自我了斷,化成一灘血水了,恐怕很難問出什麼東西來……”

張鐵笑了笑,這個問題他當然想過,“這個人會不會自我了斷其實並不重要,在殺手組織之中,這種潛伏下來傳遞消息的人知道的東西也不會很多,重要的是,我能把他揪出來,而且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信息,只要讓外面的人覺得我們抓住了這個人,而且從這個人口中拷問出了一些東西就夠了!”

“你的意思是……”張陽有些明白了。

“那兩個刺客來自中州,是一個殺手組織的兩名成員,他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其中一個人的代號是甲137,另外一個人的代號是甲224,那個殺手組織的據點就在太夏九大神州之一的中州龍溪郡平沙谷,金烏商團只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並暗示一下這一次的刺殺和當初陷害我的人有關,太夏廷尉府和七大宗門的高手就能像一群餓虎一樣的撲上去把整個平沙谷的底都翻過來。我們自己不需要出手,就有人能沖到前面……”

“這是驅虎吞狼!”

“正是驅虎吞狼!”

這幾年,轟動整個太夏的最大的懸案。就是當初的福海城慘案,隨著張鐵的逃脫和他在光明之山那篇文章的出現,四年之中,當初的慘案逐步發酵。張鐵的名聲越來越大,那件事的影響也越來越大,整個太夏,無論是軒轅之丘的廷尉府還是地方上的各大宗門與各個豪門,還有太夏的無數騎士高手,其實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這件事。因為這件事波云詭譎,而且又牽扯到魔族,通天教和當初的血魂寺與如日中天的一個太夏年輕騎士,其中的任何一點消息,都能牽動各方的神經,特別是那個幕后黑手的身份,更是讓許多人坐立不安。只要有任何一點線索,太夏各方力量絕對如餓虎一樣的撲上去。

“金烏商團和張家現在的力量還夠不到中州那麼遠的地方,即使夠得到,力量也有限!”張鐵看著張陽。語氣堅定,“但我們夠不到沒關系,我們的力量有限也沒關系。因為整個太夏,想要揪出那個人,想要把那個人除之而后快的,絕不止我們張家一家!”

“只要我們放出消息,中州龍溪郡平沙谷的那個殺手組織就要被人連根拔起,灰飛煙滅,這就是我們張家的震懾和報復!”張陽的眼睛也瞇了起來,帶著一絲殺氣。

張鐵點了點頭,“由太夏廷尉府和七大宗門出手,如果運氣好,還能順藤摸瓜抓出更多的東西,我們看著就好……”

“有可能還能洗脫你身上的冤屈!”

“這個只能看運氣,但至少可以讓那個幕后黑手知道,我們張家就算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想要動我們,無論他的計劃安排得再嚴密,都要付出代價,當初要殺我的代價是我把他的這個人曝光了出來,讓太夏各方面有所警惕,這次動老爸的代價就是要把他手下的這個殺手組織徹底抹去,失敗了這兩次,就算那只黑手還沒有被挖出來,如果他想要再動我們張家,都要考慮一下了再次失敗的后果是什麼了……”

張陽的兩只手一拳一掌狠狠的砸在了一起,在房間里發出一聲巨響,“我們家這邊可以直接與天機門聯系,把消息通報給天機門,然后再通過懷遠堂把消息通報給軒轅之丘的廷尉府,今晚就可以把消息傳遞出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張鐵點了點頭,“越快越好!”

張陽的嘴唇緊緊抿著,在臉上顯現出兩道堅毅的線條。

兩兄弟互相看著,然后,一起笑了起來,剛剛這一番交談,兩個人都感覺這四年之中,對方有了很多改變,兩個人都感覺對方更成熟了,對方的肩膀上,也能挑起更重的擔子,許多事情,更有默契……

特別是對張陽來說,看到張鐵如此信手拈來的就布置下了一個把太夏七大宗門和廷尉府都劃拉進來的驅虎吞狼的計劃,一出手就震懾強敵,攪動太夏局勢,解開張家危局,這更讓他心中滿是感慨。

來星光堡之前,張陽心中還烏云密布,而此刻,只是見到張鐵才一會兒,張陽就覺得自己心頭的烏云已經消散了大半,一切又有了頭緒。

張鐵是怎麼在短短的時間內知道那兩個刺客的身份和來歷的,張陽不知道,張鐵不說他也不想去問,但他知道張鐵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自從當初張鐵給他吃過那個奇怪的果子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兄弟身上,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無論多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在張鐵身上,他都不會感覺太奇怪。

“比起四年前,張鐵你變了很多,真不知道這四年里你經歷了什麼……”張陽有感而發,“老爸老媽還整天擔心你,但我看到你,就知道你這四年過的日子我們一定很難想象得出來!”

“老哥你也變了很多,越來越有豪門家主的感覺了,身邊都跟著騎士級的護衛。”

“這個家如果沒有你,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還不知道嗎?那個護衛騎士。是我從金鵬銀行雇傭的。”張陽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苦笑,也有一絲釋放后的輕松,他用一只手重重放在了張鐵的肩膀上。“你能回來,太好了,你的事情,現在已經有了一絲轉機。幽州的氣氛也不像幾年前那麼緊張了,只要你不以本來面目出現,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幽州呆著,沒人能拿你怎麼樣,如果你覺得這樣不自在,想去朝桑次大陸散散心的話。我也可以安排,等你的通緝令撤銷之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來……”

聽到老哥的這些話,張鐵醞釀了一下說辭,“老哥,我現在已經……已經是大地騎士了!”

大地騎士?

張陽看著張鐵,眼睛瞬間瞪圓。哪怕以他的歷練和鎮定,這一刻,聽到張鐵已經進階大地騎士,還是感覺腦袋里嗡了一聲。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張鐵在威夷次大陸進階黑鐵騎士就已經震驚四方,哪怕在太夏,一個大地騎士。已經是一州刺史和車騎將軍一級的高手,誰能想得到張鐵亡命天涯四年之后居然進階了大地騎士?整個幽州,又有幾個大地騎士?

張陽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而張鐵的下一句話,真實語不驚人死不休,更是讓他差點一下子震驚得幾乎要暈倒。

“我現在的另外一個身份,就是燭龍真人!”

“燭……燭龍真人……”張陽都有些結巴了,鐵龍宗的金帖張陽也收到了,作為一個不是騎士的人,第一次收到一個大地騎士開山立派的金帖,張陽心中還有幾分自傲,覺得這是金烏商團的地位和影響力帶來的自己的地位的提升,他又哪里想到,這燭龍真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兄弟張鐵。

張陽震驚了半響,才想起什麼,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那燭龍真人……不是……不是傳說身如鐵塔,猶如巨靈神一樣麼,而且燭龍真人修煉的還是大名鼎鼎的《燭龍經》,怎麼你……你……”

張鐵看著張陽目瞪口呆的樣子,揉了揉臉,聲音雖然正常,但聽在張陽的耳中,卻帶著一股縹緲的意味,“我覺醒了一種神脈,可以任意改變自己的體型和面貌,我還掌握的一種秘法,可以模擬《燭龍經》,這些秘密,只有老哥你知道,其他人還不知道,對家里和懷遠堂也要保密,如果泄露出去的話,有可能是害了他們……”

不知不覺,張鐵已經在自己的聲音之中運用了攝魂禁斷大術之中的秘法,張陽聽過之后,這些秘密就會變成信息碎片永遠沉寂在張陽意識的最深處,也就只有張陽能夠知道了,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哪怕張陽遇到另外一個掌握了攝魂禁斷大術秘法的高手,那個高手也不可能再從張陽的口中和意識之中把這些秘密挖掘出來,除非那個家伙也是神御主宰,精神力比自己還要凝練強悍,其所修煉的攝魂禁斷大術的造詣還要高于自己數倍,能把老哥意識之中被自己“加密”的信息碎片找到,提取和還原出來,但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等于零。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真有這樣逆天的人物能從老哥這里知道這個秘密,那又怎麼樣呢?他能知道的,也就是自己覺醒了一個獨一無二能夠改變自己外貌和體型的神脈,至于自己能模擬《燭龍經》,他也不可能想到這是自己修煉《無間鵬王經》帶來的效果,而只會聯想到什麼神奇的秘法上,《無間鵬王經》帶來的效果,是只有修煉者才知道的秘密。

這兩個秘密對張鐵來說很重要,但卻並不是最重要的,即使泄露也不會帶來致命的嚴重后果,因為張鐵的秘密實在太多了,現階段,真正能夠引起軒然大波的秘密,是,是他修煉的《無間鵬王經》和《煉獄輪回》秘法,還有他的神御主宰的隱藏職業和擁有《大荒經》的事實。

這些秘密,任何一個放在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引起驚天動地的后果,但在張鐵身上,張鐵頗有一種騷多不癢債多不愁的感覺,其他的秘密,也就變得相對次要了。

向張陽袒露自己的部分秘密,這也是張鐵剛剛深思后的選擇,這一次,自己既然回到幽州,如果想要庇護張家,那就必須和張家有聯系,老哥和自己是手足兄弟,血脈相連,在適當的時候,讓老哥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不會帶來什麼麻煩,而且還有很多好處,通過自己老哥,很多事情做起來,也就方便了許多,可以順理成章不會引起別人懷疑,也不會鬧出笑話。

張陽看著張鐵,足足五分鐘,才緩過來,但還是有點不相信,覺得自己的心臟還在懸著,蹦蹦蹦的跳。

認真說來,張陽也不是不信,只是因為張鐵剛剛說的這些,實在太驚人了,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相信是真的,總有一種聽故事的感覺。

“這個……這個神脈是怎麼回事……以前你的幻瞳神脈……我是知道……難道這又是另外一種神脈……”

“認真說來,幻瞳神脈只是這種神脈覺醒的一部分,這真正的神脈,是幻體神脈,是這樣的……”張鐵一邊說著,幻體神脈發動,就當著張陽的面,他的身體皮膚,骨骼,肌肉,頭發,經脈就慢慢的開始改變,只是十多秒鐘的功夫,張鐵就變成了城門口救人時的模樣,陌生的體型,陌生的面孔,和張鐵再也沒有半分的關系,在這個模樣下,剛剛在他身上看起來有些不合身的衣服,一下子也合身了。

看到張鐵的身形在變幻的時候,張陽不知不覺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臉色有些發紅,一只手的拳頭緊緊的捏著,放在了胸口,總覺得胸口壓著一塊大石一樣,半響,才再次緩過來,然后,長長嘆了一口氣,苦笑,“你以后要是再有什麼秘密,千萬不要再在我面前展示了,我怕,我這心臟會受不了!我只聽說過魔族的影魔有這樣的能力,沒想到人也可以覺醒這樣的神脈,這簡直是那些神仙志怪傳說中才會出現的能力……”

“人族和魔族的基因相同率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或許在遠古時代,這樣能力,人人都有……”張鐵用自己的聲音說道。

“你的聲音……”張陽想說這似乎是一個破綻,但話還沒說完,張鐵就又開口了。

“這樣行了嗎?”

張鐵的聲音一下子又變得陌生起來,張陽無語了,認認真真的看了幾眼,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捏著的拳頭也松開了,“我們現在就走吧,去把那個人揪出來!”

“好!”

“你要多少時間!”

“只要讓我和那些人每人見一面,說兩句話就可以……”

“對了,你現在這個身份叫什麼名字?”

“就叫夏平吧!”

“夏平!”

幾秒鐘之后,就在遠處他身邊騎士護衛的注視下,張陽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張鐵則面無表情的跟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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