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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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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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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4 01:10:34
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一章 暗刺

中午的刺殺事件發生之后,金烏城的廷尉署就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擔任金烏城廷尉署廷尉的是懷遠堂張家的一個老人,經驗豐富,遇事干練,還不用張陽吩咐,那些在張平出城之前知道張平行蹤的人,在事發之后,就一個個被廷尉署以協助調查的名義“請”到了廷尉署,做筆錄和詢問,一個個就暫時留在了廷尉署中。

離開星光堡后,張陽直接帶著張鐵奔赴廷尉署。

沒有人知道在房間里,張陽和這個叫做夏平的流浪武士談了些什麼,不過自房間里出來之后,夏平儼然就獲得了張陽的信任,居然可以和張陽同乘一輛車,這在旁人看來,莫名就有些驚詫。

同在一輛車里,張鐵一直感覺坐在前排的那個來自金鵬銀行的護衛騎士始終在關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那個騎士沒有扭過頭來盯著他看,但他卻感到那個騎士的騎士意識大半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這和扭過頭來看著自己也差不多了。

金烏商團從金鵬銀行那邊雇傭了兩個騎士,其中的而一個騎士跟在張陽身邊做張陽的保鏢,還有一個騎士則在生產全校藥劑的基地坐鎮護衛,自己出事之后,天機門也派了一個老成持重的騎士來到張府,護衛著張家一家人的安危,不知不覺,為張家服務的騎士已經有了三個人。

坐在前排的騎士在盯著張鐵,張鐵卻像毫無所覺一樣,偏著頭。透過車窗,看著今日的金烏城。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金烏城外面的街道上的路燈已經全部亮起,到了這個時候。張平遇刺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金烏城,街上巡邏的金烏衛和廷尉府的刑捕明顯增多,但即使金烏城的氣氛有些緊張,在這緊張的氣氛之中,任然可以看到街道兩邊金烏城的繁華。

金烏城不是一座大城,這是一座小而有致的城市。

寬闊整齊的街道兩邊,參差比鄰的,都是規劃整齊建筑,別墅還有莊園。只是從那些建筑的招牌上,張鐵看到最多的,就是各個商行和辦事處的名字,還有風格各異的酒店旅館,雖然天色黑了下來,但城內的那些街道上,仍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行人接踵摩肩。

除了這些建筑之外。金烏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城中的綠化,整座城市,將近有一半的地方都被綠色籠罩。而那些綠色,很多,就是各種各樣的果樹。

許多街道的兩邊。都有溪流流過,在夜晚的燈光下。那些溪流中的清澈的流水還有氤氳蒸騰而起,看起來有些迷幻。

在張鐵的蓮華之眼中。金烏城下的水溫很高,有著豐富而充沛的溫泉水源,整個金烏城的地下,就是一條巨大的熱河,只要在這座城市之中打上一口井,瞳到熱河,就能把熱河的水引上來,變成溫泉,而密布這座城市的溫泉水流就像這座城市的天然暖氣片,到了冬天,只要增加那些溪流之中溫泉的徑流量,金烏城的氣溫就能比外面提高好幾度,利用這樣的條件,全效藥劑生產基地種植的果樹不僅能實現高產,而且就算到了冬天,也可以在一些氣溫更高一些的山谷之中種植一些相應的水果,實現全效藥劑生產的自給自足和連續性。

這金烏城,的確是他們張家扎根太夏的龍興之地。

隨著張陽出行的車隊足足有十多輛車,因為張平遇刺的事情,這十多輛車中,還有幾輛輪式裝甲車,這樣的車隊行駛在街上,威風十足,在這金烏城中,車隊到處幾乎全程暢通無阻。

只是十多分鐘后,車隊就直接駛入了金烏城廷尉署外面的大門。

張鐵和張陽一下車,廷尉署的主官就連忙走了過來。

“那些人還在嗎?”張陽開口問道。

“還在訊問與核實!”廷尉署的主官剛脆利落的回答道,同時不著痕跡的看了站在張陽身邊的張鐵一眼,他不認識張鐵,可張鐵卻認識他,面前這個人,張鐵記得當初自己在張家老宅之中見過一面,這個人跟在張遠山的身邊,是張遠山的一個手下。

“準備一間獨立的審訊室,后面的事情,由他來安排!”張陽指了指張鐵。

“這位是……”廷尉署的主官直接打量著張鐵。

“今天救下老爺子的就是他,他受我臨時雇傭,能有辦法把那個人找出來!”

“好的,請隨我來,我這就去安排……”

那個人直接把張鐵和張陽帶到了廷尉署的大樓內。

“那些人有多少?”一直有些沉默的張鐵開了口。

“總共87人!”

“把這些人當獨隔離,然后一個個的帶到審訊室來!”張鐵也不客氣,直接吩咐到。

“好,還需要廷尉署這邊做什麼?”

“不需要了!”張鐵看了張陽一眼,“很快就應該有結果!”

幾分鐘后,張鐵一個人在廷尉署的一間隱秘的審訊室中坐了下來,這間審訊室四面的墻壁都是鐵壁,一面墻壁上還有一面鏡子,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盞橘紅色的螢石燈亮著,張陽和廷尉署的主官幾個人都在另外的房間之中等待著,原本在這樣的審訊中,按照規矩,旁邊的房間之中還有人在一旁看著,可以透過那面鏡子看到這個房間之中發生的事情,這個房間之中的聲音也會傳過來,但按照張鐵的要求,此刻,那旁邊的房間里都是空的,整個審訊,就只有他一個人負責。

張鐵只是在審訊室中坐了不到半分鐘,第一個人就被帶了進來。

那是一個金烏衛的年輕軍官,那個軍官大概也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知道這個過程避免不了,所以被帶進來的時候,感覺並沒有什麼抵觸的情緒,只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負責審訊的,會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走進來的只有那個軍官,把軍官帶來的廷尉署的人都在門外,這個軍官一進來,外面的人就把門關了起來。

張鐵看著那個軍官的眼睛,秘法的力量,已經無聲無息的開始影響那個軍官的意識,但那個軍官卻毫無所覺。

對張鐵來說,所謂的審訊,只要一兩個問題就夠了,“你在今天是否向別人泄露過城主的行蹤?”

那個軍官楞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沒有!”

“很好,你可以離開了!”

進入房間十秒鐘都不到,軍官離開,不到半分鐘,又有一個人走進審訊室。

“你在今天是否向別人泄露過城主的行蹤?”

“沒有!”

“很好,你可以離開了!”

離開這個房間的人,也就可以直接離開廷尉署,表明已經完成了配合調查的義務,這些人在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還奇怪,沒想到最后的訊問,居然這麼簡單,簡直就像是游戲一樣,太兒戲了,而等到這些人離開廷尉署,這些人一個個才發現,就這麼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剛剛在審訊室中發生了什麼,見過什麼人,經歷了什麼,自己的腦子里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他們只記得自己進入審訊室,然后出來,全部的記憶,只是審訊室外面那道灰色的金屬門——打開,關上——中間的記憶,竟然是一片空白,就像被人掐走了一樣。

而在廷尉署的另外一個房間內,看著那些“嫌疑人”一個個走馬觀花一樣的從審訊室進進出出,金烏城廷尉署的主官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是干什麼,相面嗎?

“團長……”廷尉署的主官看著張陽。

“等著就好了……”張陽沉聲說道。

廷尉署的主官不說話了,這個時候的金烏城,誰都知道張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誰。

半個小時之后,第五十二個人被帶了進來,這是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

張鐵依舊機械的問著那些問題。

“你在今天是否向別人泄露過城主的行蹤?”

“是的!”

“向誰?”

“甲137”

這句話一說出來,那個人一下子驚駭欲絕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張鐵,然后,張鐵的身形瞬間就從端坐著的椅子上消失,一下子就出現在他的身邊,一只手瞬間卸下了那個人的下巴,一只手則抓在了那個人的腦袋上。

就在張鐵的手摸到那個人腦袋上的同時,那個人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一縷黑血就從嘴角流了出來,整個人的臉一下子就開始變黑,身子也軟了下來……

幾分鐘后,張鐵不得不松開手,把那個身體已經開始冒泡發軟的人放開,看著那個人在審訊室的地面上變成一灘難聞的血水,心中暗呼厲害——這個人的大腦和意識之中,早已經被人用精神力布置下一道禁制,那道禁制就像一個地雷,自己的那兩個問題一問完,地雷就已經被觸動了,在被動反應之下,那道精神力禁制直接刺激大腦中樞神經,以條件反射的原理讓這個人的咽喉部位的兩塊肌肉違反常理劇烈收縮,夾碎了放置在肌肉中的毒囊,完成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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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二章 應對

這個人的牙齒之中也有毒囊,牙齒中的毒囊用來在主動情況下完成自殺,而咽喉處的毒囊則在被動情況下完成自殺,這樣的手段,聞所未聞,讓人心驚,那個殺手組織的嚴密與可怖,從這可見一斑。

原本在來這里之前,張鐵還有著一個萬一的想法,覺得有可能從這個殺手組織身上順藤摸瓜,找到更多的線索,而現在,看了這樣的布置,張鐵才驚覺,想要從這個殺手組織身上把那個幕后黑手揪出來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這個殺手組織在其中一個普通成員的身上都有這樣的布置,處處防微杜漸,不留半絲破綻,想要一下子從這個殺手組織身上取得大的突破,可能很難。

不過事有兩面,從另外一方面來看,既然這個殺手組織如此嚴密謹慎,處處用心,沒有巨大的投入和心血,也不可能發展出這樣的一個殺手組織,如果能將這個殺手組織摧毀,對那只幕后黑手來說,也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和震懾,等于斷了那個幕后黑手的一只手。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剛剛進來的那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痕跡,就只有地上一灘惡心的血水,還有沒有完全融化在血水里的那個人戴著的眼鏡盒身上的部分衣服與隨身攜帶的幾個銀幣和金幣……

這個人是金烏城城主!府中的一名辦公室秘書,來到金烏城已經超過一年,在這一年中,這個人完全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最近才通過遙感水晶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追溯這個人的記憶。除了知道這個人在殺手組織中的代號是乙624外,其他的。居然都是這個人在金烏城中正常的工作與生活瑣事,還有今天與另外那兩個殺手聯系時的情景……

而就算是這個人與那兩個殺手聯系,雙方在聯系中,使用的也是一次性的聯系密碼,張鐵即使知道了也沒有任何用處,而且聯系完之后,這個人同樣銷毀了他攜帶的那個遙感通訊裝置。

這個人死了,張鐵卻沒有立刻離開審訊室,而是在房間之中安靜的又等了十多分鐘之后。造成一種自己在里面審問了那個人很久的情景,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看到這次那個人進入到審訊室的時間這麼長,站在門外的警衛都有些意外。

一走出審訊室,張鐵直接把審訊室的門關了起來,不讓人看到審訊室里的情景。

張陽和金烏城廷尉署的主官都走了過來。

張陽的臉色有些凝重,“怎麼樣?”

張鐵使了一個眼色,和張陽一起進入到審訊室。

一進入到審訊室,張陽就聞到了審訊室里那股難聞的腥臭味和看到了地上的那灘血水。張鐵也簡練的把事情和張陽交代了一遍。

“人找出來了,不過和老哥你預料的一樣,從這個人身上,也的確沒有問出太多的東西。對方的布置,比我們想象的要嚴密!”

“現在還要做什麼?”

“從這個人嘴里沒有問出來不要緊,只要讓別人以為我們問出來就可以了。老哥你現在就可以把這個殺手組織的消息傳遞出去了。”張鐵看了張陽的手上一眼,在張陽的手上。有幾個高級的遙感通訊戒指,其中的一個。張鐵一看做工,就知道來自懷遠堂,這個戒指可以和懷遠堂直接聯系,還有另外的兩個戒指,其中一個,則可以和天機門直接聯系。

“因為你的事情,懷遠堂現在倒和軒轅之丘的廷尉府有了直接的聯系,沒想到這個聯系現在用上了!”張陽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就閉上了眼睛。

張鐵知道張陽在和懷遠堂與天機門聯系,也不打擾,就在一旁等著,如果是他自己,他睜著眼睛就能同時和兩邊聯系,眨眼之間就能把信息傳遞出去,而老哥的精神力比起自己要懸殊很多,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也沒有一心多用的本領,所以使用這種高級的遙感通訊水晶的時候,必須要專心致志才行。

一直隔了整整兩分鐘,張陽才重新睜開了眼睛,“信息已經傳遞出去了,懷遠堂這邊會馬上把消息通報給軒轅之丘的廷尉府,中州是太夏的九大神州之一,太夏廷尉府的力量在中州非常的強大,遠非尋常地方可比,如果太夏廷尉府反應迅速的話,天亮之前,載著廷尉府高手的飛舟就應該能到達龍溪郡平沙谷了!”

“天機門那邊呢?”

“天機門估計來不及參與圍剿平沙谷的行動,不過既然知道那幕后的黑手在中州有根腳,天機門隨后也會派出門內高手前往中州,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像天機門這樣的宗門,關注的是天下大勢,這件事即使和天機門沒有直接的厲害關系,但有可能涉及到魔族和隱藏在太夏的黑暗勢力,天機門就不會袖手旁觀,以天機門的算計,遇到這種事,肯定也會拉著和他們有聯系的七大宗門的其他高手進入中州……”

“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張鐵點了點,看到老哥手上的那些戒指,他突然想起什麼,“老哥你現在有沒有空間裝備?”

張陽苦笑了一下,“沒有,那種東西,完全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整個懷遠堂,除了張太玄,也就只有你當初擊殺江老爺子的時候繳獲了一個,這些年就算我開出大價錢多方尋購,也沒有什麼收獲!”

“那這個東西,以后就給老哥你用吧!”張鐵在自己懷里摸了一下,直接就拿出從神廟遺跡中魔族男爵身上繳獲的那個空間裝備,遞了過去,那個空間裝備已經在中被愛德華改造成了一根項鏈的吊墜,就像一個戰士的身份牌一樣,可以貼身收藏,又不會顯眼。這個空間裝備,比張鐵當初從魔帥身上得到的還要好,幾乎可以算作是空間裝備之中的小極品了。

看到張鐵手上的那個身份牌一樣的空間裝備,張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是空間裝備……”

“當然……”

今天張陽已經吃驚太多,張鐵不想讓老哥再驚訝,這個東西原本放在,如果直接從拿出來,恐怕老哥心臟受不了,因為正常的空間裝備是無法疊加使用的,所以他才做出往懷里掏的動作。

張鐵注意到老哥接過那個空間裝備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就像使用遙感水晶一樣,老哥你把精神力浸透到這個空間裝備之中,就能自由使用了!”張鐵提醒了老哥一句。

拿過空間裝備,張陽呆了幾秒鐘,似乎是在感受著這個空間裝備的運用之法。

這個空間裝備內空空蕩蕩的,比魔帥那個三十立方不到的空間裝備要大上不少,里面只有一枚遙感通訊戒指,戒指是張鐵從地元界帶來的東西,這次回來,他直接從地元界帶了十多對遙感戒指,以備后用,這個東西在地面上不容易見到,懷遠堂要弄一個似乎也有些麻煩,但在雄獅要塞那樣的地方,只要有功勛點,作為一個大地騎士,卻很容易兌換得到。這個東西,也可以算作是地元界的“土特產”了。

張陽的精神力一進入這個空間裝備,就知道這個空間裝備的珍貴,他拿出了那枚遙感通訊戒指,看著張鐵,神色有些激動,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

“老哥你不用這樣,我們兩兄弟,一件東西,還用得著激動嗎?”

張陽只能長長嘆息一聲,他發現自己似乎永遠都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兄弟,這幾年,他經營著金烏商團,金烏商團蒸蒸日上,其規模和實力已經往上跳了好幾個臺階,但相比起這個時候張鐵輕描淡寫拿出一件空間裝備的輕松,他所做的那些,似乎又算不上什麼了。想到張鐵此刻的林外一個身份,張陽更是有一種荒誕的感覺,真不知道要是懷遠堂中的長老知道張鐵此刻一件進階大地騎士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真不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面經歷了什麼,連這種空間裝備都能隨手就拿出來了!”

“嘿嘿,這次的事情對我來說也算因禍得福,讓我有一些機緣……”張鐵摸摸鼻子笑了笑,空間裝備對別人來說珍貴無比,可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在送給老哥和蘭云曦兩個之后,他手上的空間裝備,不說血魂寺的玄武秘庫和,其他的納珠,連上從江老王八手上繳獲的那個,還有好幾個,整個太夏,在空間裝備上有他這麼富裕的人,估計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

“你現在要回家看看嗎?”

“我現在的身份回家的話方便嗎?”原本張鐵是準備用身外化身的秘法回去看看的,但既然遇到了老哥,那麼,就不用再拐彎抹角了。

“你現在算是老爸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們張家的恩人,用這個身份回去看看老爸老媽和琳達他們,接受一下張家的感謝,不會有問題的,我來的時候老爸和老媽還叮囑如果你沒問題,要好好重謝一下你。”

“那好,我就回去看看,也就在家里等著太夏廷尉府的消息……”

想到可以回家,張鐵的心中也激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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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三章 最柔軟的地方

兩兄弟在房間內商量完畢,當下也不耽擱,直接就離開廷尉署,返回張家。

作為張平的救命恩人,換了一個身份的張鐵到張家在旁人看來完全合情合理,而且,從張陽帶著他到廷尉署的一系列舉動看來,更會讓旁人以為這是張平想把這個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的太夏流浪武士收到金烏商團麾下的動作。

金烏城中的氣氛依舊緊張,現在整個金烏城中,除了張鐵和張陽兩兄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關于這次刺殺的關鍵信息早已經傳遞出去了,這種緊張氣氛,其實是做給別人看的,不僅如此,在張陽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還下了一個命令——從現在開始,審訊室的大門鎖起,派人看守,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入審訊室探問查看疑犯,同時,廷尉署繼續加大力度在金烏城搜尋刺客同黨和可疑人等,還要把更多相關的人帶到廷尉署做相關的問詢與筆錄……

這麼一番安排下來,除了他和張鐵之外,包括廷尉署,再無第三個人知道那個疑犯其實早已經死去。

金烏城在故布疑陣,為的就是麻痹敵人,為太夏廷尉府在中州的行動爭取時間。如果金烏城中還有對方的暗探,那麼,這一番動作下來,對方只會以為金烏城這邊還沒有獲得什麼關鍵的信息,從而放松警惕。

四年時間,那只幕后黑手都偃旗息鼓沒有動作。為什麼就在這個時候,那只黑手敢動了呢?是什麼原因,讓那只幕后黑手覺得現在可以再次興風作浪了?

在從廷尉署出來一直到自家內城的路上。這個問題一直在張鐵的腦海之中飄蕩著。

所謂觀一葉而知天下秋,張鐵隱隱覺得,這似乎是一個不太好的預兆。

四年前,有幾個人知道軒轅大帝失蹤的事情,而就在這幾天,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太夏的大街小巷,就連燭龍領中在茶樓之中喝茶的普通人都知道了。大家雖然沒有公開議論,但私下里。各種各樣的議論卻不絕于耳,所有人都隱隱有些擔心。這種擔心,已經在各個層面開始發酵。

一向平穩的東北督護府境內的糧食價格最佳幾個月已經開始小步上漲,而幽州境內建造城池戰堡的鋼材水泥等大宗物資的價格也開始攀升。各種藥劑和裝備的價格也有不同程度的上漲,甲級城市周圍的人員開始向甲級大城加速流動,金烏商團生產的全效藥劑更是變得炙手可熱……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張鐵想起了當初在威夷次大陸聖戰開始時的情景,兩者在許多地方如此相似,讓再樂觀的人也不由謹慎起來。

就在這種氛圍之中,針對張家的刺殺發生了,那只看不見得黑手,又開始蠢蠢欲動……

坐在車上。一直到進入金烏城戒備森嚴的內城,看到張家如今的豪門氣象,張鐵才把這些念頭暫時拋在腦后。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用另外一個面目準備和自己的家人相見。

在張家的豪宅之中,張陽帶著張鐵見到了家人。

今天的事情讓張家一家人都聚在了一起,時間雖然有些晚了,但大家都還沒有睡覺,一個個都在陪張鐵的父母聊著天。在等著張陽回來。

在客廳之中,張鐵看到了老爸。老媽,幾位大嫂,還有琳達,愛麗絲,貝芙麗與愛梅愛雪兩姐妹……

琳達幾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看起來三歲左右的孩子,三男兩女,每一個都粉雕玉琢,活潑可愛,眉宇間都有些自己的模樣。琳達和愛麗絲這一次生了兩個小女孩,猶如天使,貝芙麗和愛梅愛雪兩姐妹則各生了一個男孩,愛梅愛雪兩姐妹是雙胞胎,他們生的那兩個小子,居然也長得像一對雙胞胎一樣。

而原來他的那三個小子,張承雷,張承霆,還有張承霈,自己出事后,早就已經離開幽州,進入到了天機門,被天機門的一位太上長老收為徒弟,親自調教,每年只有過年的時候能回家一趟。琳達幾個人再舍不得,但自己出事之后,也咬咬牙,把孩子送走了。

好在三個哥哥去了,后面的這五個弟弟妹妹們又來了,如此也才沒有讓琳達她們太難過。

四年時間,琳達三個人幾乎就沒變過,無論面容身材,依然保持著幾年前的樣子,只是更顯美麗,而成為了母親的愛梅愛雪兩姐妹的身上,則有了那種成熟的貴婦氣息。

老媽的眼角的皺紋多了兩道,但整個人氣色還不錯。

看了一眼家中,看到各人安好,張鐵一下子放下心來。

而屋子里的眾人看到張陽的身邊跟著一個陌生人,一個個多看了張鐵幾眼,只是這個時候的張鐵,身形面貌早已經完全改變,就算是他老爸老媽和琳達幾個人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可能認出他就是張鐵。

張陽暗暗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語氣放平緩一點,指著張鐵,“爸爸,這是夏平,今天在城門口,就是他救了你……”

“啊,是你救了我……”張鐵的老爸一下子站了起來,面色有些激動。

今天在城門口,因為比較混亂,張鐵的老爸又被周圍幾個人簇擁著,本身實力也不高,在最后的時刻,他只感覺自己似乎從鬼門關中走了一道,有冰冷的銳風襲來,那銳風正要入體,身邊一下子就亮起一片金光,叮叮咚咚的,就把那道銳風擋下了,具體發生了什麼當時也不是完全清楚,最后連出手的刺客和救他的人的面孔都沒看清,就被兩個護衛簇擁著快速坐車離開了。

張鐵老爸站起。整個張家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

“我行走太夏各州,聽說幽州金烏城出產全效藥劑,繁華無比。這才起了心思來看看,沒想到今日還能在城門口湊巧救下城主……咳……咳……這只是舉手之勞,城主……不必掛在心上!”

雖然早有準備,但這話說出來,張鐵還是感覺別扭無比,差點說不下去,兒子救老子是天經地義。這老爸一感謝,他還反而別扭起來了。

“你雖然是舉手之勞。可若沒有你這舉手之勞,我們張家今日不知道還是什麼模樣!”張鐵的老媽開了口,鄭重的對張陽說道,“這位壯士今日救下你爸。無論這位壯士有什麼要求,都盡量滿足,我們家一定要重重酬謝人家,這是救命之恩,再多的感謝都不為過!”

“是,我知道了!”張陽也只有點頭。

“多謝這位壯士今日救下我公公!”張鐵的大嫂開了口,鄭重的對張鐵行了一個萬福之禮。

其他的幾位嫂子還有琳達她們也各對張鐵鄭重的萬福道謝。

后面的時間,張鐵就一本正經的坐在椅子上,和家里人禮貌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

正在聊著天,沒想到琳達身邊的幾個孩子,居然都一個個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拉著他的衣角,把他圍住了。

這一幕,讓張家的人都嘖嘖稱奇。

“看來這位壯士的確與我們家有緣,我這幾個孫子孫女,平時都不願親近生人,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們願意主動靠近第一次見的人……”張鐵的老媽笑著說道。

“嘿嘿。我也覺得與這幾個小家伙挺可愛的……”對這樣的話,張鐵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現在的身形面貌雖然變了,但血脈相連共鳴,這五個小家伙肯定有所感應,願意靠過來。

張陽看著這一幕,眼神微微有點復雜,但卻什麼都沒說。

“帕帕……”張鐵剛剛傻笑了兩聲,一個拉著他衣角的小女孩抬起頭來,充滿靈氣的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脆脆的叫了一聲。

就這一聲,讓張鐵心中一顫,也讓屋子里瞬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再接著,大家都感覺有些尷尬,琳達等人臉上和煦禮貌的笑容這一刻也一下子消失了。

張鐵老媽嘆了一口氣,“琳達,時間不早了,你們帶著承露他們去休息吧……”

一直到看著琳達幾個人帶著那五個孩子離開,張鐵的目光也才從那幾個孩子的身上收了回來,那幾個小家伙一個個在離開時還依依不舍的轉過頭來看著這邊,剛剛那個小姑娘更是眼淚汪汪,連帶著,琳達幾個人的眼睛在離開的時候都有些發紅了……

“倒讓這位壯士見笑了,我這幾個孫子孫女,說起來也挺可憐的,家里雖然衣食不缺,但他們從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他們的爸爸,孩子慢慢長大,慢慢懂事,每天都在問他們的媽媽他們的爸爸去哪兒了……”張鐵的老媽幽幽的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張鐵的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心中最軟的地方疼了一下……

這天晚上,張鐵就住在張家為客人準備的內城的別院之中,張陽親自把張鐵送了過來。

離開家里人之后,張鐵就一直有些沉默,一路走來都是一語不發,張陽似乎也能感覺到張鐵的心情,也不說話,一直到來到張鐵別院的房間之中,張鐵才強笑了一下,開了口,直接傳音到了張陽的耳中,“老哥,我的事老哥你不用著急,沒有大的轉機,短時間內太夏廷尉府是不會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我這次能回到幽州,可以再次看到你們,就心滿意足了……”

張陽面色如鐵的點了點頭,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張鐵,反而讓張鐵來安慰了他一句。

如果在黑炎城的時候,有人對張陽說錢不是萬能的,聽到這句話,張陽一定啐那個人一臉,在那個時候,錢對張陽來說,就是萬能的,有了錢就有了房子,有了地位,有了實力,有了一切,而到了今天,張陽明白了,錢很重要,但真不是萬能的,在這太夏,有些東西真不是錢多久能解決的。

和張鐵說了幾句話之后,張陽也滿懷心事的離開了別院。

今晚半夜,張鐵輾轉反側,睡不著,就披著衣服在別院閣樓之中,聽那院子里的蟋蟀聲,憑窗遠眺……

那幾個小家伙,此刻應該乖乖睡了吧!

想象著那幾個小家伙睡覺時的可愛模樣,張鐵的心中又莫名溫暖了起來。

張鐵原本就算不上鐵石心腸,而今天晚上那脆脆的一聲“帕帕……”,更是一下子讓張鐵的心都軟了,久久難以釋懷,哪怕成為大地騎士,但一個人如果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所虧欠,讓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的人生變得不完整,那大地騎士大殺四方的威風,震撼一州的實力,又有何意義?

張鐵看向中州方向,一個念頭突然從心中跳了出來……

那個方向,會有自己的轉機嗎?

此刻的張鐵不知道,幾個小時后,中州發生的事情,不光是他的轉機,而且還要將震動天下,在太夏卷起萬丈狂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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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四章 中州廷尉寺

中州,龍溪郡……

東方的天際剛剛出現一絲模糊的白線,天空中位于東方的仙龍星正在黎明前散發著璀璨的光輝,此刻,正值黎明之前,大地萬籟無聲。

一艘500多米長的灰色飛舟,剛剛從數萬米空中的平流層中無聲無息的飛出,進入到對流層,整艘飛舟,如利箭一樣,又像是俯沖捕食的猛獸,穿破云層朵朵,向著龍溪郡東南方向直飛而去。

飛舟艦首,一個滿頭銀發,身穿黑袍,頭戴獬豸冠的老者負手而立,看著遠處的大地,老者身后,中州廷尉寺一隊騎士高手凝神肅立,整整十個多小時,老者不開口,艦首鴉雀無聲,再無一人開口,所有人只看著飛舟外面的流云飛碎,腳下大地飛馳后撤,一個個沉默不語。

相比起太夏其他各州的廷尉寺,作為太夏九大神州之一中州廷尉寺的力量,要明顯高出其他州一大截,這一點,只需要從飛舟艦首的這些騎士就能看得出來。

幽州為太夏的下州,幽州初立,張鐵以黑鐵騎士的身份就執掌幽州廷尉寺,整個幽州廷尉寺系統之中,以他為尊,再無第二個騎士級的高手,而在中州廷尉寺機構中,黑鐵騎士級的高手直接有二十人以上,中州廷尉更是久負盛名的大地騎士。

十個多小時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也許很難熬,但對這些一次閉關入定修煉就有可能是一兩個月的騎士們來說。這點時間,其實不算難熬。

大家不開口,只是心中未免也有些疑問。因為一直到此刻,中州廷尉寺的騎士們還不知道廷尉大人突然召集眾人乘飛舟一個晚上奔襲萬里到底是為了什麼。但廷尉大人一向處事嚴密,胸中常常有鬼神莫測之機,所以知道廷尉大人脾氣的眾人也不開口詢問,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廷尉大人想讓你知道,他會告訴你。不想讓你知道,那就自然有不想讓你知道的理由。

此刻的飛舟上。除了廷尉大人親自坐鎮之外,中州廷尉寺當值的騎士高手,幾乎來了一半,除此之外。中州廷尉寺下屬的最精銳的狴犴營,更是傾巢而出,全部聚于飛舟之上。

沒有人知道這是要去哪里,干什麼,但每個人都都知道的事,廷尉大人這是要辦大案,不是大案,不會出動這麼大的排場,最近十年。整個中州,廷尉大人都沒有如此大動干戈過了。

“方向九,飛舟全速前進。五分鐘后懸浮停車……”

沉默了十個小時的廷尉大人一直到這個時候才開了口,這一開口,就是調整了飛舟的飛行路線,讓飛舟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彎,這一調整,讓原本暗暗猜測著飛舟目的地的騎士們都茫然了。不知道廷尉大人要讓飛舟駛往何處。

如果是一般人,在這種時候。偌大一個中州,不詢問飛舟的船長或航圖員,很難確定自己的準確方位,但對廷尉大人來說,整個中州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似乎都在他的胸中,他只要朝飛舟下面看一眼,就能確定飛舟的準確方位,不說別的,僅僅這一點,就足以讓人佩服。

廷尉大人開了口,那就意味著蒙著頭飛了一晚上的謎底要揭開了,熟悉廷尉大人風格的騎士們,一個個都精神一震,挺直了胸膛,靜待廷尉大人發話。

果然……

“昨天下午,幽州陽河郡金烏城城主遇刺……”

這是廷尉大人的第二句話。

聽到這句話,中州廷尉寺的騎士們許多人的眉頭都微微一皺,一個下州小城的城主遇刺這種事情,在這些騎士看來,就算不屬于雞毛蒜皮之事,但也差不多了,這種事要管,也有幽州廷尉在管,怎麼會要讓中州廷尉出動呢。

“金烏城城主叫張平,他有一個兒子,叫張鐵……”

似乎知道眾人腦子里在想著什麼,廷尉大人的第三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心中再次一震。

什麼陽河郡,什麼金烏城城主,這些名詞對這些隸屬于廷尉寺的騎士們來說,太遙遠,也太無足輕重,但張鐵這個名字,這四年時間里,卻成為了整個太夏廷尉系統不得不面對的壓在心頭的一塊沉甸甸的巨石,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塊巨石越來越重,也帶給整個太夏廷尉系統越來越大的壓力。

四年前的福海城慘案,如今已經成為太夏第一懸案,而在民間,甚至說這是太夏第一冤案,作為這起懸案或者冤案的主角,張鐵這個名字,在太夏的廷尉系統之中,簡直大名鼎鼎,其名聲之盛,甚至還超過了在軒轅之丘的位列九卿之一的太夏廷尉。在許多偏遠之地的廷尉署或廷尉監中的底層人員中,許多人或許說不出太夏廷尉的名字,但對張鐵,卻一個個耳熟能詳,曾經的福海城慘案和張鐵這個名字,也成為太夏各地廷尉系統中最引人關注的兩個名字。

太夏各州廷尉系統對張鐵這個名字的關注,不僅僅是因為福海城慘案的一波三折,更因為這個人原本就是幽州廷尉,是太夏廷尉系統中的一員,曾經的幽州之虎,一出場就光芒四射,在擔任幽州廷尉期間,短短時間就大破通天教,令整個太夏的廷尉系統為之側目,這個人擔任幽州廷尉期間,幽州廷尉寺,一時間幾乎要成為太夏廷尉寺的榜樣……

就算在成為通緝犯后,這個人在光明之山的一篇文章,更是轟動整個人族騎士世界,那首有情人,如今幾乎在太夏所有的聲色之地都能聽到有人吟唱,而這個人在文章中所披露的福海城慘案背后的黑幕與陰謀,因為有可能牽扯到魔族和曾經覆亡的血魂寺余孽。更是震動軒轅之丘,不知道讓多少大佬寢食難安,食不知味。

因為這個名字。如今太夏的整個廷尉系統簡直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樣,不知道被多少人痛罵,說太夏的廷尉府下,全是一干酒囊飯袋,只會陷害忠良,而沒有本事抓魔族。

說句有點誅心的話,在看過那篇《卑鄙者的墓志銘》后。哪怕是廷尉系統的官員,但在這些騎士之中。許多人心中已經判定張鐵是無罪,被冤枉的,但國法如鐵,當初的證據擺在面前。已經形成完整的證據鏈,鐵證如山,在沒有推翻那些證據的證據出現之前,撤銷張鐵的通緝令,就是拿太夏律開玩笑。

這個人的父親遇刺……

許多人在心中已經在思索著這個信息背后的關聯。

“幽州方面傳來消息,已經確認刺殺張平的刺客來自中州,就在我們轄下之地,而且刺客的背后的黑手就是當初制造福海城慘案與陷害張鐵的元兇……”廷尉大人的第四句話,讓所有中州廷尉寺的騎士呼吸都為之一頓。

“大人。不是屬下懷疑,只是這個消息非同小可,那些刺客既然安排了在金烏城刺殺張平。必然做了全面的準備,在懷遠堂的地盤上刺殺懷遠堂的重要人物,無論成功與否,派出的一定是死士,輕易不會開口留下線索,幽州方面又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得知這些刺客來自我們中州。而且還和張鐵的福海城慘案有牽連!”那些肅立的中州廷尉寺騎士中,一個站在最前面的騎士沉聲問道。

“幽州方面如何知道這些我們無需關心!”中州廷尉轉過了身。白眉如雪,一臉肅殺威嚴,“如果情報有誤,自有廷尉府與懷遠堂理論,要一個說法,太夏的三司衙門,可不是讓人隨意動用的私器,如果情報屬實,中州廷尉寺就要全力以赴,以獅子搏兔之力,蕩平中州境內奸邪,除此太夏大患!”

所有中州廷尉寺的騎士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個都心中一凜。

而就在這幾分鐘的功夫,飛舟已經停了下來,在肉眼可見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座方圓百里的山谷,那山谷之中,還有幾座城堡和莊園,看樣子,這里似乎是中州龍溪郡境內的一個小地方,那幾座城堡和莊園,也就是這片小地方上的勢力了。

這樣的地方,在中州隨處可見,簡直多如牛毛,那些小地方上的土豪或者小門派,就是這種格局。

這個時候,東方漸漸露白,一條金線,出現在東方的天空之中,山谷之中那一層薄薄的霧氣,也正在逐步消散,飛舟在一片云層的背后,飛舟的顏色和云層一體,幾乎難以被地面上的人發現,如果是賞景的話,這個時候在飛舟上看日出,絕對是一種享受,但可惜飛舟上的人,這個時候都沒有什麼欣賞日出的心情。

“下面是平沙谷,你們下去,掘地百尺,一寸地都不要漏過,平沙谷中全部人等,無論男女老幼,全部拿下拘押聽審,如有反抗拒捕,格殺勿論,明白了嗎?”中州廷尉殺氣騰騰的命令道。

“屬下明白!”

“那就行動吧!”中州廷尉揮了揮手,“我在飛舟上坐鎮,如有強敵,不必逞強,就釋放戰氣狼煙,我親自來解決……”

“是!”

下一分鐘,飛舟上的騎士們一個個直接從飛舟敞開的艙口飛出,直撲下面的那些城堡莊園,飛舟在天空中圍繞著平沙谷緩緩轉圈,中州廷尉寺下屬狴犴營八千多刑捕高手,一個個就像播種種子一樣,一串串的從飛舟上空投,跳下,臨近地面幾十米,才張開自己手上的旋翼降落傘,腳一落地,一隊隊的人就如狼似虎的朝著平沙谷沖去,將整個平沙谷包圍起來……

大地上出現了第一道光線……

地面上,中州狴犴營戰士的戰氣圖騰和怒吼聲開始出現,平沙谷開始混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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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五章 潑天大案

中州廷尉寺下屬狴犴營戰士們從飛舟上直接空投降落在地上,有的在平沙谷中心開花,有的則散落在平沙谷的四面分段合圍,短短的時間,整個平沙谷就混亂了起來……

地面上,中州廷尉寺下屬狴犴營戰士的戰氣圖騰接二連三的升起,其實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平沙谷中有人開始拒捕反抗,雙方已經交手。

“中州廷尉寺辦案,所有人等,抱頭趴地,膽敢拒捕抵抗者,格殺勿論……”

平沙谷外圍,一隊中州廷尉寺下屬狴犴營的戰士神兵天降,腳從空中一落地,隊伍眨眼之間集堊合起來,就沖進了他們前面的一小個莊園。

莊園外面,有一片竹林,就在竹林之中,還有幾座護衛著莊園的塢堡和箭塔,聽到狴犴營的戰士的喊聲,那幾座塢堡和箭塔之中,幾乎瞬間,任何猶豫都沒有,機弩的震弦聲響起,一排弩箭就朝著狴犴營的這隊戰士射了過來……

這隊狴犴營的戰士早有準備,位于前排的幾個人手上都拿著將近一人高的重型塔盾,弩箭射在塔盾之上,叮當之聲響成一片,這隊戰士就頂著弩箭的箭矢,朝著塢堡和箭塔沖了過去。

戰士們的身上一個個的戰氣圖騰已經升了起來,三十人的隊伍之中,等級最低的,都是六級的戰士,而帶隊的隊長,則是十級的強戰士,隊伍中升起的戰氣圖騰,對其他的隊伍來說,就是戰斗的預警,如果這些戰氣圖騰消失,則代表這支隊伍遇到強敵覆滅。

在弩箭射擊之中,塢堡和箭塔之中同時響起了尖銳刺耳的哨子聲,這哨子聲同樣也是預警,而在更遠處的一座城堡之中,還有急促的鐘聲傳了過來。

在急促的鐘聲里,整個平沙谷,越來越多的戰氣圖騰出現,喊殺聲和怒吼聲也越來越多。

“箭……”這隊隊伍之中的小隊長一聲喊,在盾牌的掩護下,隊伍之中兩個拿著機弩的狴犴營的戰士翻滾突進,起身后抓住機會,只是一抬手,同樣兩根機弩就射到了箭塔之中,正在箭塔中正在射箭的兩個人,同時身上中箭,綻放出一朵血花,其中的一個人從箭塔上掉了下來。

塢堡和箭塔交叉掩護,這個箭塔的釘子一拔掉,小隊隊長一馬當先,就朝著那個塢堡沖了過去。

十級戰士的戰氣隔空轟擊,將朝著自己射來的箭矢擊毀或擊偏,已經可以護住自己正面全身,沖到塢堡面前,狴犴營小隊隊長整個人從地面跳起到十多米,整個人在空中如靈蛇一樣一翻一轉,只是一只手在塢堡外面的墻壁上借力一次,然后全身骨骼抖動,就以縮骨之術從塢堡的箭口之中翻到了塢堡之內。

塢堡之中,正在箭口抬著機弩的一個人根本沒想到還有人能從箭口之中進來,微微一楞,就被這名十級的狴犴營小隊長一腳踏在胸口,在胸口的骨骼塌縮之中,口中鮮血狂噴,重重的飛起撞到了塢堡里面的墻上,瞬間斃命。

還有兩個人紅著眼睛丟下機弩沖來,還不等沖到這名十級的狴犴營小隊長身邊,兩團戰氣已經隔空轟擊在兩個人的腦袋上,直接把兩個人的腦袋炸開,紅白色的腦漿瞬間涂滿了墻壁。

“中州廷尉寺辦案,膽敢拒捕抵抗者,格殺勿論……”這名小隊長大喊著從樓梯上沖下去,樓下還有動靜,還有兩個人,衣服都沒穿整齊的就往樓上跑,三個人在樓梯中間相遇,聽到這名小隊長的喊叫,那兩個人根本半分猶豫都沒有,拿著手上的刀劍就朝著這邊砍過來,其中一個人,身上升騰起一個黑色的蜘蛛虛影——居然還是六級的戰士。

既然還敢動手,那就沒有任何好說的了,沒有任何懸念,兩個沖上來的人的腦袋再次被隔空戰氣轟碎。

等到這名小隊長從塢堡內部殺出,打開塢堡的門出去的時候,這支小隊的其他成員,才剛剛沖到塢堡下面。

“走,沖進莊園……”狴犴營的十級小隊長帶著小隊的人朝著莊園沖過去。

一個聲音如洪鐘大鼓一樣從天空中傳來,聲音中充滿了威嚴,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平沙谷,讓地面上的水池都震起了一層細細的波紋。

這個聲音,來自于中州廷尉寺的廷尉大人,在平沙谷的警鐘響起來之后,天空之中的廷尉大人也開口了,沒有了再隱藏的必要。

“我是中州廷尉孟海山,中州廷尉寺到此辦案,所有人等,抱頭趴地,膽敢拒捕抵抗者,格殺勿論……”

聽到這個聲音,地面上中州狴犴營的戰士一個個都精神一震,更加的奮力向前。

這個莊園的院墻只有三米多高,這麼一堵小小的院墻,自然擋不住一群如猛虎一樣沖過來的六級以上的小隊成員,前面拿著重盾的幾個隊員發力一沖,帶隊小隊長的隔空戰氣一轟,那院墻,一下子就倒塌了一截,讓小隊成員一下子沖了進去。

天上的聲音和遠處傳來的急促的警鐘讓院子里亂作一團,但就是在這樣的混亂之中,依舊有人拿著兵器朝著這支小隊沖了過來,但眨眼之間就被格殺……

幾分鐘的時間,小隊就突破了第一重的外院,進入到內院之中……

內院之中有一個水池,小隊成員從水池邊上沖過……

嘩啦一聲,一個詭異的黑影從水池之中躍出,手一揮,就是一片牛毛般的細針朝著小隊成員射了過去。

狴犴營的戰士執行任務的時候身上都穿著輕型的金屬盔甲,臉上甚至還戴著防護面具,大多數的牛毛般的細針都沒有穿破盔甲,但也有一些細針,從狴犴營戰士的盔甲連接之處的縫隙之中射入,讓三個狴犴營的戰士猝不及防,一下子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而同一時間,還不等從水中跳出來的那個人完成第二次攻擊,兩只勁弩的弩箭,也貫入了從水中跳出來的那個人的身影,讓他重新摔落到水中,大團的血花從一下子就染紅了池水。

摔倒在地的三名戰士馬上就有人救治,而揭開他們的面甲,雖然只是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三個戰士的面孔已經徹底發黑,七竅流血,已經沒有了呼吸。

“大家小心,這座莊園內有暗樁,他們的武器上有見血封喉的劇毒……”小隊隊長怒吼,“盾手上前,防護隊形突進,殺死這些狗堊娘養的……”

差不多同一時間,地面上中州廷尉寺狴犴營的各隊戰士們,在突破了平沙谷設置在外圍明處的箭塔和塢堡之后,就開始有了傷亡,整個平沙谷,暗樁處處,完全就是一個殺手窩子,這里的任何一處地方,水里,地下,樹上,花壇之內,草叢之中,假山之中,隨處都有隱蔽得讓人難以發現的黑影跳出來,以殺手刺客的手段,以命搏命,防不勝防,讓中州廷尉寺的下屬精銳,都開始流血犧牲……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確信了,來自幽州的情報沒錯,平沙谷的確有大問題。在太夏九大神州之一的中州,居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勢力,實在太令人震驚了,這絕對是潑天堊大案……

太夏廷尉機構辦案,哪怕遇到太夏七大宗門,只要表明身份,七大宗門都不敢如此赤裸裸的和廷尉府的人翻臉動手,殺傷廷尉機構人員,因為這簡直就等于造反,而就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平沙谷中,在中州廷尉寺表明身份之后,這里的人反而更加瘋狂起來,一個個不要命的攻擊中州廷尉寺的人馬。

乍一看,這哪里像是在中州,簡直就像是深入敵國一樣。

整個平沙谷中,處處都是喊殺聲,也處處有人見血……

平沙谷的一座城堡外面,朝著這里突進匯合的三隊狴犴營的戰士遇到了一座占地兩百多平米,三十多米高,安裝著蒸汽城防設備的塢堡。

這座塢堡的鋼鐵大門已經從里面封住,十級戰士的戰氣轟上去都難動分毫,整座塢堡沒有任何的入口,只有蒸汽城防汽設備留下的幾個觀察孔,沖到這里,這隊狴犴營的戰士的戰士已經有幾個人倒在了蒸汽城防設備的重弩之下。

看到憑借這幾只小隊的實力短時間難以攻克這座塢堡,其中一個帶隊的小隊長咬了咬牙,和其他的小隊成員比劃了一個手勢,就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個金屬圓筒,對著天空一拉,一團紅色的的煙霧就在這里的上空炸開,分外顯眼……

十秒鐘不到,天空之中傳來了一聲厲嘯,“趴下……”

這句空中傳來的話,是對狴犴營的戰士們來說的,聽到這句話,包圍著這座蒸汽塢堡的狴犴營的戰士們都連忙撲倒在地,從地上翻滾開來,遠離了這座塢堡。

強大的戰氣波動從天空中傳來,天空騎士的戰氣攻擊,化形為一條巨鯨,從空中俯沖而下,擊中這座塢堡。

在轟然巨響之中,這座阻擋著幾隊狴犴營戰士前進的塢堡,就如同被鐵錘砸中的核桃一樣,瞬間支離破碎,鋼筋混泥土夾雜著亂磚碎石和破碎的機器部件與一片血肉殘肢下雨一樣的四散飛落,三十多米高的塢堡,眨眼之間,就被抹去了二十多米,只剩下最后這一層……

這次一起來到平沙谷的中州廷尉寺的騎士高手們,成為了廷尉寺攻堅的力量,雖然平沙谷中步步殺機,還有那些刺客一樣的暗樁和殺手給中州廷尉寺狴犴營的戰士造成巨大傷亡,但就是這些殺手和那些堅固的堡壘,在騎士級高手的掃蕩之下,眨眼之間也紛紛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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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六章 地下密道

中州廷尉寺精銳掃蕩平沙谷,特別是在有廷尉寺騎士高手的配合下,前后還沒有用一個小時,整個平沙谷,在太陽完全升起只時,就已經完全被中州廷尉寺控制了。

自始至終,平沙谷雖然喊殺一片,戰氣圖騰處處升起,但讓中州廷尉孟海山在飛舟上等待著的騎士的戰氣狼煙,卻始終不見蹤影,這也預示著,谷中沒有遇到過騎士級的高手。

在初升的朝陽之中,中州廷尉寺的飛舟降落在平沙谷中最顯眼的一處城堡的上空。

幾個小時前,這座城堡還一片寧靜,可這個時候,這座城堡的一面城墻已經殘破,城堡的地面和墻頭之上,也隨處可見到一灘灘的血跡,整個城堡的空氣之中,還隱隱涌動著一股腥臭難聞的氣味。

孟海山走出飛艇的時候,跟隨著他出征的幾個廷尉寺騎士都在下面恭候,這些廷尉寺高手的臉色都不太好。

城堡里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是剛剛在這里血戰過一樣,整個城堡里,除了沉默的狴犴營戰士,印象中那種家破人亡之后婦孺和俘虜們的哭喊聲,幾乎完全都聽不到。

孟海山的臉色有些陰沉,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這個地方,幾乎就沒有留下什麼俘虜,這里的人,在知道自己這邊的身份之后,還是選擇了魚死網破的掙扎。

要知道,這里是中州,太夏九大神州之一的中州,承平數百年的太夏中州,這中州之地,何時有了這樣的勢力?

“情況如何?”孟海山沉聲問道。

“整個平沙谷已經完全被我們拿下,只是……”一個騎士開口道。

“只是什麼?”

“只是我們狴犴營的戰士折損很大!”

“折損了多少人?”

“一共犧牲了457人!”開口的騎士澀聲說道。

這個數字,將近中州狴犴營的十分之一,一個案子折損這麼多狴犴營的戰士,完全就像兩軍對壘,這種事情,中州廷尉寺幾百年都沒有發生過,這可是太夏中州,不是那些遠離太夏的次大陸和那些不毛之地,不說別的,只是廷尉寺的這個傷亡數字,就足以震動十方。

孟海山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了下來,“沒有受傷的?”

“沒有,這里完全就是一個殺手窩子,那些殺手的兵刃和暗器都有劇毒,機弩箭矢上同樣也有劇毒,一見血,短短時間就能要人的命,連救治都來不及!”

“帶我去看看!”

廷尉寺的幾個騎士就把孟海山帶到了這座城堡另外一邊的一處空地上,就在這處空地上,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好幾排狴犴營戰士的遺體,周圍肅立的狴犴營戰士的臉上,都有悲戚之色。

躺在地上的這些戰士的身上的傷口都不太深,但在臉上的面罩之下,一個個的臉上已經完全發黑,不少人七竅流血,看起來非常駭人。

孟海山蹲著檢查了幾具遺體,就站了起來,冷聲問道,“這個城堡里的人呢?”

“都死了,這里的人都負隅頑抗,迫不得已,只能全部擊殺!”

城堡里的死者的屍體在另外一邊,同樣已經被狴犴營的戰士拖了出來,整齊的放在一邊,不過相比起狴犴營傷亡來說,城堡這邊的死者屍體似乎並不多。

“就只有這些?”看了看城堡內的那些人的屍體,孟海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還有一些屍體已經無法收集,那些人的口中都藏有劇毒,在臨死反撲之后,一個個就咬碎自己口中的毒囊,整個人的屍體,都化成了一灘腥臭的血水!”

就在這個城堡之中,這樣的血水隨處可見。

“可抓到活口?”

“城堡外的莊園農莊之中,倒抓到了一些沒有反抗就被拿下的莊戶和活口,不過那些莊戶和活口都一問三不知,他們只知道這平沙谷是盤踞在這里的溫家的產業,他們也是溫家雇傭的莊戶,溫家是龍溪郡的一個土豪,原本籍籍無名,只在本地有一點影響力,大概二十多年前,溫家一家人外出乘坐飛艇失事,就只有溫家家主活下來,十年前,溫家主溫浩云進階騎士,溫家也就在這平沙谷中建立了平沙派,由溫家家主溫浩云擔任平沙派宗主,招募弟子人手,慢慢壯大了起來,溫家除了平沙派之外,還有兩個商團,一個商團從事農產品商貿,一個商團從事物流,那些莊戶和活口多余的不知道,只知道溫家和平沙派中的人員和物資來往很頻繁!”

“農產品,物流?”孟海山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溫家的這兩個商團,幾乎是最好的掩護,特別是那個搞物流的商團,可以輕易的掩蓋住溫家和平沙谷中所有人員和物資的來往情況,而溫家當年一家人乘坐飛艇出事,恐怕也別有隱情,“馬上通知中州各處廷尉機構,立刻查抄緝拿溫家和平沙派下屬商團及各處機構和人員,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是……”

“溫浩云是否捉拿到!”

“那些莊戶活口平時都無法接觸到溫浩云,所以也不知道溫浩云平時的行蹤,據那些莊戶活口堊交代,在平沙谷,溫浩云平時不在的時候,都是由一個姓齊的總管統攬平沙谷和溫家大小事務,這個姓齊的總管平日就是住在這座城堡之中,不過在我們拿下這座城堡的時候這個齊總管也消失了,這兩個人,我們現在正在搜尋……”

“溫家和平沙派有可能牽扯到通天教的那些亂賊,立刻將這里的情況通報中州車騎將軍府,讓車騎將軍府協助搜捕巡查,做好防備!”

這幾年時間,太夏的通天教偃旗息鼓,沒有再起事,透著一股詭異,但誰都知道,通天教如果真要鬧事,那就絕對是大堊事,特別是中州這樣的繁華之地,人煙稠密,如果通天教真有什麼布置鬧開來的話,后果將不堪設想。也因此,中州廷尉孟海山在確認平沙谷的背景有可能牽扯到通天教之后,第一時間就要通知中州車騎將軍。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平沙谷看似已經被平定,除了兩三個主要人物還沒找到之外,其他一切都在中州廷尉寺的掌控之中了,那兩三個人就算逃跑了,區區一個黑鐵騎士,在太夏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但此刻中州廷尉孟海山的心中還是涌起一股不安的驚悸。

這種不安和驚悸,來自于大地騎士的神秘感知,更是來自他在廷尉系統幾十年的經驗和判斷。

這次中州廷尉寺突襲平沙谷,雖然狴犴營少見的傷亡,損失巨大,但總的來說卻很順利,沒有太大的波折,連騎士級的對手都沒有遇到一個,正是這份順利,讓孟海山的心中不安。

這溫家和平沙派居然敢和太夏廷尉機構死磕,就地上這點布置,未免也太不夠看了,今天如果沒有狴犴營參戰,只要時間允許,他手下的廷尉寺的一個騎士高手也足以把平沙谷掃平,不用傷亡一個人就能把溫家和平沙派拿下,是什麼,讓溫家和平沙派有了對抗太夏廷尉機構的勇氣和決心?

就算溫家和平沙派真實通天教的雜碎,那通天教在中州這樣的地方布置了這麼一點力量,似乎也太輕了一些,這不是通天教那些亂賊的手段。

孟海山正在皺著眉頭沉思,一個狴犴營的戰士快步跑了過來。

“報告各位大人,在城堡地下室中,我們發現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

“通往地下的密道?”孟海山眼神一凝,“走,我們去看看……”

密道就在城堡的地下室中,狴犴營的高手之中,自然有精通搜尋的高手,幾個高手進入到這座城堡的地下室,敲敲打打一番,立刻就發現了隱藏在城堡下面的密道……

中州廷尉寺的廷尉大人和麾下的幾個騎士高手很快就來到了城堡的密道入口,看到那個入口,幾個人都有些驚詫。

因為一般來說,這樣密道的入口,都會很窄,一般大概就只能一次通過兩個人左右,而他們面前的這個密道,就像一張陰森的血盆大口一樣張在眾人的面前,整個密道非常寬闊,幾乎可以讓兩輛小汽車並排通過。

連接著密道的地下室是一個面積廣大的訓練場,這個訓練場中有各種各樣的訓練工具,就在訓練場的一個地方的桌子上,還擺放著幾具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用來解剖的屍體,那幾具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面目猙獰痛苦,已經開始發臭。

只是看了一眼,中州廷尉寺的高手們就知道,這個地方是訓練殺手刺客的地方。

這里的一切,都顯露著一種恐怖陰森的氣息。

黝黑陰森的密道,不是用來逃離平沙谷用的,而是直直通往地下深處,不知道用來干什麼。

“趙龍留下,其他人隨我進去看看……”

看到這里的情景,中州廷尉留下一個騎士在地面上策應留守,自己則率領著其他幾個騎士直接沖入到密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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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七章 驚天之變

城堡**森的地下密道,往地下延伸出不到兩千米的距離,就進入到一個氣泡形的地下空間之內……

任何正常人,第一次進入到這個地下空間,恐怕都要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暈,因為這里的一切,已經詭異恐怖得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這是一片血池,或者說是血海,濃重,血腥,戾氣沖天,足足有十多平方公里。

圍繞著這片血池的,是一圈由五品以上的高級水晶和部分黃金累積起來的巨大的磚塊,這些水晶和黃金的磚塊,猶如血池的岸堤,就在那些水晶和黃金的磚塊上,還雕刻著各種各樣的符文,水晶聚集的天地能量讓那些奇異的符文閃動著紅色的幽光,密密麻麻,乍一看,那些符文就如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片血海,無形的神秘能量如一張大網一樣,覆蓋了整片血海……

血海無風而動,掀起陣陣血色波濤,拍打著岸邊由水晶與黃金組成的岸堤。

就在那血海的波濤中,讓人毛骨悚然的,有無數的半透明的肉球在里面沉沉浮浮,從高空看下去,那些沉沉浮浮的血色肉球就像是魚群在這里產下的魚卵一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一個個互相緊挨著,布滿了整座血海,乍一看,就已經超過十萬。

那沉沉浮浮的半透明的肉球之中,都是一個個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猶如在母體之中的人形。

母體之中的是胎兒,而那些肉球之中的人形,卻已經有了成堊人的身軀。

在這片血海的中心,有一座同樣布滿了奇異符文的血紅色的九層的水晶高塔,此刻,就在那水晶高塔上,有一個憤怒的聲音正在整個空間內回蕩著。

“為什麼,為什麼中州廷尉寺的人馬會這個時候殺到平沙谷,毀掉我的心血,為什麼,只要再過幾天,這血海神池的戰兵就能完全成熟了,就能把中州攪得天翻地覆,橫掃龍溪郡,為什麼,為什麼是這個時候,是誰泄露了這里的消息……”這個聲音充滿了殺氣和不甘,完全是在怒吼。

回答這個聲音的,是另外一個聲音,相比起第一個聲音的憤怒和不甘,第二個聲音,這個時候已經充滿了恐慌,有了一絲顫抖,“門主……或……或許是前段時間我們派到幽州刺殺金烏城城主的殺手出了問題,就在昨天,我們派去的人最后傳來了動手的消息……”

“不可能,我們派到幽州的刺客無論成敗,都會在行動完成后的第一時間自我了斷,在最短時間內就形神俱滅,即使是派到幽州的乙字部的暗刺,都有控制手段,沒有人能從他們的身上追溯到這里……”第一個聲音仍舊怒吼著。

而就在這怒吼聲中,從這片血海的密道的上方,已經傳來了劇烈的震動和響聲。

聽到這樣的震動和響聲,正跪在水晶塔上面,長著一張陰沉馬臉的齊總管身體都不由害怕的顫抖了一下,“門……門主……這次是中州廷尉孟……孟海山……親自到來,密道上面的門禁布置,肯定無法長時間阻止一個大地騎士…請門主……速……速做決斷……”

被齊總管稱為門主的,正是溫浩云,溫浩云看年紀非常年輕,樣子似乎三十多歲都不到,臉型狹長,雙頰凹陷,穿著一身華麗的蟒蠶袍,眼光殘忍而又鋒銳。

溫浩云表面憤怒,心中卻同樣也有幾分惶恐,上面的響動他同樣聽到了,看著齊總管那跪地顫抖的身體,溫浩云這個時候卻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瞇著眼睛,看著齊總管,“你說得對,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是要速做決斷了,這血海神池孕育的戰兵,雖然還沒有完全成熟,過早喚醒會有一些后患,但也能用了,現在時機不對,卻總好過讓廷尉寺的那些人把教主的這一番心血完全扼殺在這里……”

“門主要……喚醒……喚醒這些戰兵!”

“正是,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你做……”

“啊,什麼事……”齊總管抬起頭。

“這些年為了教主大業,你也算是任勞任怨,在這種時候,也只有再委屈你一下了……”溫浩云說完,手一直,一道戰氣從指間射出,直接把齊總管的的腦袋炸成粉碎,齊總管的無頭屍體掉入到水晶高塔下面的血海之中,眨眼之間,就已經徹底消融掉。

做完這件事,上面傳來的震動和響聲似乎又近了一些,溫浩云不再耽擱,**著手上的一枚遙感水晶戒指,發出一條信息之后,在得到回復之后,那戒指一動,就消失在他的手上。

接著,他眨眼之間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個精光,那些衣服也一下子消失在他的手上,他最后看了一眼水晶塔最高處的那個已經接近滿紅的奇異水晶球,然后將自己的手指咬開,用自己的鮮血滴在那個水晶球上,看到自己的鮮血融化在水晶球中,下面的血海慢慢沸騰起來,他一掌擊碎水晶球,然后手上瞬間多出一張變裝面具,在戴上面具換了一副面孔之后就一下子縱身跳到了血池之中……

在溫浩云跳入血海之中的同時,他的身體剛剛落下去,整個血海之中,同時就有著無數的噗噗噗噗之聲響起,那些漂浮在血海之中的肉球里的人影,一個個撕碎了那團肉球的肉壁,從肉球之中伸展著身體站了起來,一個個茫然在血海之中抬頭四顧,只是短短幾個呼吸之后,那些人眼中的茫然之色就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嗜血兇殘的光彩……

無數的血色人影如池塘之中孵化出來的青蛙一樣跳上了血池,用往下面滴著鮮血的雙腳,第一次站在了那片血海之外的地面上,只是經過短短幾個呼吸的適應之后,那些**著身體的人影就開始跑起來,口中發出奇怪的嘶吼聲,而且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有的人甚至四肢著地,手腳並用,在垂直于地面的山洞的墻壁上奔跑,如無數兇猛的野獸一樣朝著另外一條通道沖了上去……

在奔跑中,這些人的身上也升騰起一個個九級戰士的戰氣圖騰。

連接著這個地下空間的通道,不是一條,而是三條,三條通道,都通往平沙谷的及其周邊的一個地方。所謂的狡兔三窟,這麼重要的計劃,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條離開這片血海的道路。

從血海之中孵化的人影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每一秒鐘,都有無數的人影從肉球之中孵化出來,從血池的四面八方登陸上岸,在短短幾個呼吸的適應之后,這些血色人影的大軍,就朝著另外兩條通道跑去。

因為這些血色人影越來越快速和**的奔跑,整個地下,開始響起如打雷一樣的奔騰之聲。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就在那些從血海之中上岸的血色人影之中,還有一個人影,就是剛剛跳入血海之中的溫浩云。

這個時候,對溫浩云來說,最安堊全離開平沙谷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當成那些無數血色身影之中的一個人,然后就能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里。哪怕是有蒼穹騎士在這里,也不可能從十多萬人之中,把經過變裝的他給找出來,只要他不顯現出超過九級戰士的實力,在這血色軍團的人群之中,他就是安堊全的,同時還能指揮著這些人的行動。

上面的通道之中,在中州廷尉孟海山用蠻力再次破開了一道堪比銀行金庫的合金大門之后,那地下傳來的猶如萬馬奔騰一樣的聲音和那些野獸一樣的呼嘯,對一個感知明銳的幾個騎士來說,已經清晰可聞。

聽到這樣的聲音,所有的騎士,包括孟海山在內都同時色變。

作為騎士,幾個人都能分辨得出那是數萬人群奔跑起來的腳步聲,而且那些腳步聲越來越多,震動越來越強,那腳步聲透露出來的頻率,力量,還有腳步與腳步之間落點的距離,都讓幾個騎士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太夏上四軍中幾只最精銳部隊奔襲的場面。

但這里的地下,怎麼又可能藏著這麼多人,這麼多的精銳戰士。

“啊,下面有什麼,難道有人在這里藏了一個軍團嗎?”一個廷尉寺的騎士駭然說道。

“讓地面上的狴犴營做好應變準備,通知龍溪郡內所有城池進入緊急狀態……”孟海山怒吼了一聲,他身上的戰氣龍卷卻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在他的戰氣龍卷之中,他修煉功法的法相化為一片碧藍色的萬丈狂濤,在他的身后出現。

兩分鐘后,隨著一聲“破”,阻擋在中州廷尉寺一干騎士高手面前的最后一道障礙被擊破,那地下的一切,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一片血色的海一下子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血海神池……”即使以孟海山的鎮定,這一刻,也差點驚呼出聲。

血海之中的血色人影仍舊密密麻麻的從血海之中走上來,但血海之中的三分之二以上的肉球,卻早已經空了,看到這幾個突然沖來的騎士,離著他們最近的那些血色人影,一下子,起碼幾百個,就向著廷尉寺的這幾個騎士高手撲來,毫不害怕……

“殺光他們……”

中州廷尉的怒吼聲在地下響起。

同一時間,在平沙谷的一個山洞內,無數全身**的,不少人身上還滴著血跡的人已經從山東之中沖了出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沖過了整個平沙谷,像水缸之中泄出來的潮水一樣,毫無顧忌,向著周邊的地區肆虐而去……

差不多同一時間,軒轅之丘,一個有著淡金色面孔的男人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上戴著的一個遙感水晶戒指,眼神之中閃過一道陰沉的神色,透過房間的窗戶,往軒轅之丘的東邊看了一眼——中州,正在軒轅之丘的東邊。

“大人,司徒大人有請……”一個穿著紫袍的官員出現在門口,恭敬的稟告了一聲。

那陰沉的神色瞬間從這個男人的眼中消失,等著這個男人轉過頭來的時候,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請帶路……”男人溫和的開口道。

“請大人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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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八章 神州烽煙(一)

平沙谷南部80公里之外,惠安城……

惠安城是一座小城,一座按照太夏的城市標準只能算做事丁級三等的小城。

這座城市城墻內的面積只有三十平方公里不到,城市外則布滿了集鎮還有大片大片的農莊,太夏承平已久,作為太夏九大神州之一的中州,更是數百年來都沒有遭遇過任何的戰火,也因此,惠安城仍舊保持著當初建立時的模樣,城墻之上雖然布置著蒸汽城防設備,但是城墻的高度,也就只有十米左右。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惠安城已經算得上是一座古城,住在惠安城的居民說起惠安城,也頗為自豪,在中州這樣的地方,雖然甲級大城遍地,但是像惠安這樣依舊保持著最初風貌的小城,反而顯得擁有特殊的氣質,耐人尋味。

龍溪郡為中州糧倉,惠安稻和惠安小麥則同樣大名鼎鼎,因為惠安本地糧出色,又因為惠安靠近惠河,惠河的水質適宜釀酒,惠安的酒坊釀造出來的幾種名酒,在龍溪郡中,同樣有著不俗的口碑,其中最負盛名的雙井名酒,更是遠銷出中州之外,連在軒轅之丘都能見到。

惠安城以糧酒聞名,這里的糧食和釀酒遠銷各地,幾百年下來,生活在這里的人因為祖祖輩輩勤勞和智慧的積累,生活一代好過一代,到了現在,整個惠安城及其周圍富足而又安寧,就連靠近惠安城附近的農莊里面的建筑,都顯露著一種太夏神州治下特有的雅致和考究,有來自不少次大陸的蠻堊夷來到惠安城,看著惠安城外廣闊的農田,花園般的農莊還有農莊中那一棟棟整齊的有著濃郁華族風格的建筑,都驚呼,這里簡直是人間樂土。

時值八月,早上,太陽剛剛出來,惠安城外的原野上,放眼看去,就是一片金黃,微風吹來,那一片金黃的小麥麥浪滾滾,令人賞心悅目……

這幾天惠安城外的小麥已經成熟了,乘著今天天氣好,不少的田地里,天一亮,就有大批農戶開著蒸汽機械準備收割,因為聖堊戰的緣故,最近幾年糧價還穩中有升,特別是今年,升幅比起去年來還有些大,這是一個豐收年,看著田里那沉甸甸的麥穗,惠安城外的農戶們一個個都喜笑顏開,心中流淌著豐收的喜悅……

像中州這樣的地方,城市的城門是不會關閉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駐守著城門的兵卒會輪替之外,這里的城門一般不會關閉。

就連惠安這里的本地老人,都記不得上一次惠安城的城門關閉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第二次聖堊戰之中有過一次,那一次后,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惠安城的城門再次關閉起來。

然而今天,卻是例外。

早上,惠安城北門正熙熙攘攘,突然之間,一隊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就從與惠安城北門相連的正德大街傳來,正在北門這邊進出城門人的驚詫之中,隨著那腳步聲,一隊足足有上千人的全副武裝的惠安城的兵士已經在一個帶隊軍官的帶領下,火急火燎的朝著這里沖了過來。眼尖的人甚至還能看到,和這些兵士一起行動的,還有惠安城廷尉署的幾名刑捕和官員。

“城主有令,立刻關閉惠安城各處城門,立刻關閉惠安城各處城門,一級戰備,城墻上全部蒸汽城防設備全部生火加壓……”

還沒有跑到城門口,帶隊的軍官就大吼了起來。

這大吼聲,還有這隊兵士火急火燎的姿態,讓惠安城北門騷動了起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特別是北門現在,還有一隊長長的車隊等著出城,車隊的前面已經出去了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二在城內,聽到要立刻關閉北門,車隊沒有離開城門,反而抓緊時間繼續出城。

“怎麼回事,我讓你們立刻關閉城門,聽到沒有!”帶隊的軍官沖過來,看到城門中的氣閘還沒動,那一輛輛的卡車仍然在有序出城,不由勃然大怒,帶著幾個兵士和兩個廷尉署的刑捕就沖了過來。

看到這個軍官一臉怒氣的走了過來,駐守在城門口這里的一個小隊都沒有出聲,只是帶隊的小隊長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開口,反而是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這位軍爺,這是雙井酒坊的車隊,正要到城外的飛艇起降基地卸貨呢,車隊現在已經出去一些了,只要兩分鐘,車隊就能全部出去,這駐守城門口的都是惠安城的鄉土子弟,大家熟人熟面,剛才是我請他們再給我兩分鐘,好讓車隊出城,請軍爺不要怪罪,只要兩分鐘就好了……”

惠安城承平太久了,以至于這個時候關閉城門的急令傳來,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駐守城門口的兵士也沒有了那種緊迫感,反而看在對方熟人熟面的份上,雙井酒坊又在惠安城大名鼎鼎,平時還有些人情往來,要延緩兩分鐘關閉城門讓對方出城。

“嗆……”的一聲,帶隊的軍官一把推開那個管事,一下子拔出了自己掛著的長劍,長劍一揮,二話不說,就朝著城門口那隊駐守小隊的小隊長的脖子上砍下去,讓所有人都一下子變了臉色……

鋒利的長劍就在那個小隊長的脖子上擠著皮膚停了下來,鋒利的劍刃已經割開了那個小隊長脖子上的皮膚,有血珠滾了下來,那個小隊長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腳也有些發軟,剛剛這一秒,他以為自己的腦袋就要被砍下來了。

“半分鐘內城門還沒關下來,我就砍下你的腦袋!”軍官冷聲說道。

這邊軍官動了手,跟著軍官來到這里的那兩個刑捕早就二話不說,兩個人各自跑到正在城門口要出城的兩輛卡車面前,亮出腰牌,就把卡車司機從駕駛位上直接粗魯的扯了下來,然后兩輛車同時后退,重重的撞在后面的車輛上,把城門氣閘落下的地方讓了出來。

這兩輛車一撞,讓開地方,車上用陶罐裝著的不少雙井名酒一下子就破碎開來,一時間,到處酒香四溢。

“你干什麼,這些酒可是要送到中州城的,中州城城牧大人的父親一百二十歲雙甲子大壽,老爺子以前就喜歡喝咱們的雙井名酒,點名要雙井名酒辦壽宴,耽誤了送貨的時間,你當得起嗎?你一個外來軍戶,有什麼了不起,就是惠安城城牧大人也要給我們雙井酒坊幾分面子……”被軍官粗魯推開的管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聲音一下子也尖銳了起來,開始狐假虎威張牙舞爪……

中州城是中州的州城,也是甲級大城,中州城城主,官階和龍溪郡郡守相當,不僅相當,而且與刺史等人更加接近,地位關系還要比龍溪郡郡守要強上一層,更容易獲得提拔。

“滾堊你媽堊的!”看到這個管事這個時候還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那個軍官直接一腳踢在了這個管事的肚子上,將這個管事踢飛了出去,摔在城門之外,一下子幾乎岔了氣。

這一腳那個軍官沒有用盡全力,只是教訓而已,真要用盡全力,這一腳足以把一個普通人踢死,不過即使這樣,這一下,也讓那個管事被踢倒之后,半天沒有爬起來。

等到那個管事爬起來的時候,惠安城的北邊的城門的氣閘,已經落下,城門已經關起來了。

那個管事就在城門口跳腳大罵,還沒罵上幾句,聽到城門樓上傳來的驚呼,管事一扭頭,就看到惠安城外幾公里處的一個集鎮中有一股黑色的濃煙沖天而起。

難道失火了!

這個念頭剛剛才從管事的腦袋里升起,城外另外一個方向的農莊之中,一下子也有黑煙升騰了起來……

怎麼回事?

看到城外兩個地方起火,那些被擋在了城外的人群之中,馬上就有機靈的爬上了貨車,向著冒著黑煙的地方看去。

“啊,福安鎮里的人怎麼逃出來來了,怎麼回事……”爬上車頂的人驚呼了一聲……

惠安城城門緊急關閉,城外的農莊和集鎮濃煙沖天,有人跑出來……這幾個信息在那個管事的腦子里一轉,他的臉就白了,一定是出大堊事了……

這個管事剛剛雖然狐假虎威,但腦子卻不笨,看看身后已經關閉的城門,管事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然后一下子哭天喊地的叫了起來,用力的捶打著厚實的金屬城門,“啊,快開城門,放我進去……”

城門外,已經有些騷堊亂……

而城門上,所有的兵士,包括剛才那個軍官和那兩名跟著來的惠安城廷尉署的刑捕,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在城門這個位置,因為它的高度,還有城門上放置著的幾部望遠鏡,所以很容易看到福安鎮里發生了什麼。

沖天的濃煙和大火就在福安鎮的中心燃燒了起來,看到鎮子里燃燒起的大火,那些正在農田里忙碌著的人許多都放下手上的活計,準備去救火,然而,還沒等那些人從農田中跑回去,越來越多的住在福安鎮中的居民就從這個鎮子的各個地方大喊大叫的哭喊著沖了出來,跑到麥田里……

只是兩分鐘后,最早跑出福安鎮的人還沒跑出1000米,幾個血紅色的人影,已經從鎮子里沖了出來,在麥田里追上最后的那幾個人,眨眼之間,就把那幾個人撕碎在麥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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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二十九章 神州烽煙(二)

“帶著小城快走,快走……”從鎮子里跑出來的人在麥田里用力飛逃,在麥田里留下道道麥浪,但身后的慘叫聲卻越來越近,一個30多歲的漢子一把推飛一個帶著小孩的女人,自己則怒吼一聲,握緊腰間的佩刀,轉身向朝著他追來的血紅色的人影撲了過去。

這個漢子的身上,在轉身撲出之時,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蜘蛛的身影,表明了這個漢子六級戰士的身份。

男子身上穿著太夏公職人員的制服,熟悉太夏規制的人只要一看那個男子身上的服飾,就知道,這個男子應該是鎮子上亭長下屬的弓手,弓手是地方的治安力量,根據需要,協助亭長治理地方,弓手一職,在太夏,不是官,無品,只算是公職,為流外六等的職位,在中州這樣的地方,一個亭長下屬有三到五個弓手,每個弓手又帶著幾個幫辦,除了亭長之外,太夏的各級廷尉機構甚至是地方駐軍,需要時都可以調動和指揮這些地方上的弓手。

這名弓手姓劉,今天早上,像往常一樣,他剛剛才在家里吃過早點,正準備出門到公亭去報道上班,他還沒有出家門,就聽到街上傳來了越來越大的哭喊聲與慘叫聲,他拿著刀一出門,就看到了越來越多渾身赤裸,全身都是血跡的人從鎮子的街道的一邊沖到鎮上,開始到處大開殺戒,看到人就殺。

他們家隔壁有一個武館,武館的師傅姓向,是一名八級的拳師,平時就教鎮上的子弟習武,這名弓手沖出自家屋子的時候,向師傅也聽到動靜從武館里帶著幾個弟子沖了出來,一下子就遇到一個渾身赤裸的血紅色的人影,然后,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向師傅和他的幾個弟子的腦袋就被那個渾身赤裸的血紅色的人影給擊爆。

血紅色的人影朝著武館沖了進去,一進去之后,武館之中也響起了一片慘叫聲,那些慘叫聲中,可以分辨得出來有些是向拳師的家人,這名弓手則渾身冷汗淋漓,想都不想,就連忙返回家中,帶著老婆和孩子就開始逃。

在逃跑的時候,這個弓手的腦袋里還閃過了幾個疑問,中州不是太夏神州嗎,一向太平,哪怕聖堊戰也影響不到這里,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如此混亂?那些渾身猶如染血的人來自哪里,怎麼猶如魔獸?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這種時候,這個弓手腦袋里唯一想的,就是帶著自己的家人和孩子趕緊逃出去。

那些血紅色的身影如血腥的洪水一樣眨眼之間就涌入幾千人把整個福安鎮淹沒,這個漢子只是帶著家里的人剛剛逃出鎮子,跑到鎮外的農田之中,那些血紅色的身影已經追了出來。

在這名弓手轉身撲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從鎮子上沖出來的血紅色的身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些血紅色的身影有些已經從鎮子里找了衣服穿在了身上,雖然還不太規整,但已經不是初見時全身赤裸的模樣,還有的血紅色的身影手上甚至還拿著從鎮子上找到的武器,呼嘯著沖了過來。

“殺……”拿刀的弓手用盡全力一刀劈出……

身后那個血紅色的身影,眼中閃著紅光,只是一側身,就輕松的避開了一刀,在這個血紅色的身影避開一刀之后,又與一個血紅色的身影從后面閃出,只是一拳,就從這個漢子的胸口穿胸而過,將這個漢子的心臟抓了出來……

這個漢子一口猩紅的鮮血噴出,染紅了一片金黃色的小麥……

雙方的實力實在太懸殊了,一個六級,一個九級,在硬碰硬的戰斗之中,很多時候,眨眼之間就能夠分出勝負,更何況,對方還有兩個人……

拿刀的弓手倒下,但他手上的刀還沒有離手,就已經被后面那個血紅色的人影奪到了手里。

在最后倒下之前,他向著他沖來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她妻子消瘦的身影還在麥田里跌跌撞撞的奔跑,不過已經換了一個方向,而他的兒子,卻沒有再她妻子的身邊,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妻子把孩子藏起來了,讓孩子趴在麥田里躲起來,小孩在麥田里很容易隱藏,而她自己,卻繼續換了一個方向奔跑,要把那些血紅色的人影引開……

父母之愛,在這種時候,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血紅色的人影已經向他的妻子追了過去,在最后陷入黑暗之前,這名弓手腦子里的最后只有一個疑問——聖堊戰的戰火已經燒到了中州嗎?

惠安城北門的城樓上,一干人等面色慘白的看著那些血紅色的人影將在田地里奔跑的人一個個干脆利落的殺死,福安鎮中大火沖天,然后越來越多的血紅色的人影從福安鎮中涌出,穿過城外的農田,像一道血色的浪潮,朝著惠安城沖過來。

那些血色人影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更讓人震驚的是,那些血色人影身上升起的戰氣圖騰,居然都是清一色的九級戰士的標志。

只是乍一看,朝著惠安城沖來的那些血紅色的身影足足有兩三萬,密密麻麻,讓人心寒。

也就在這個時候城外西北面的飛艇基地的飛艇就像蘆葦里受驚的鳥群一樣,一艘艘沖天而起,在飛到天上之時,所有的飛艇,都不約而同的發出求救信號,在天空中釋放出彩色的煙霧……

有的飛艇剛剛升空,就一頭栽了下去……

不用問,一定是這些血紅色的身影已經沖到了城外的飛艇基地。

“這些東西……是人族……還是魔族?”城墻上,一個從未經歷過戰火硝煙的年輕兵士看到眼前這一幕,牙齒都在打顫。

和那個弓手一樣,現在站在城頭的兵士與軍官們,這個時候心中的疑問——這里不是太夏九大神州之一的中州嗎?怎麼會突然跑出這麼多猶如魔獸一樣的人?

“各位,今天就是我等以命報國之時,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能站在城頭,絕不允許這些野獸沖入惠安城,惠安城中的子弟,想想你們在城中的家人,只要我們能在哲理堅持片刻,就有騎士高手抵達……”剛才把雙井酒坊的管事一腳踢出城外的軍官在城樓上舉劍高呼。

片刻之后,惠安城城頭的蒸汽城防設備怒吼了起來,一根根的勁弩箭矢朝著城外射去……

那些血紅色的人影的浪頭奔跑到惠安城城防武器作用距離的時候,就像早有過訓練一樣,隊形一下子散開,而且一個個身影開始加速,一邊閃避著城頭上蒸汽城防武器的攻擊,一邊悍不畏死的朝著城頭沖過來。

在惠安城強大的城防武器的攻擊下,不斷有血紅色的人影在半路上被那些武器擊中,身上綻放出血花,慘叫嘶嚎著倒下,特別是被城頭的蒸汽弩炮的那將近兩米多長的巨弩擊中的人影,整個人影在被擊中的瞬間就能被射斷……

但那些血紅色人影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雖然不斷有血紅色的人影在朝著城墻沖過來的時候倒在田野之中,雖然惠安城上的城防設備在一刻不停的怒吼著,但從那些血紅色的人影開始沖來到他們沖到惠安城的城墻下面,也只有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面對著那些血紅色人影松散的陣型,超快的速度和靈活的身體,惠安城北面城墻上的城防武器的戰果其實非常有限……

沖到惠安城城墻邊上的那些血紅色的人影,沒有任何猶豫,一個個只是一跳,身形躍起十多米,就落在了惠安城的城墻上,和城墻上的戰士們廝殺起來,帶來一片血雨腥風……

駐守惠安城的這些普通軍士,一般戰士的等級就是四級,又怎麼可能是這些九級血人的對手。

惠安城那不算高的城墻,阻擋一下普通人和普通軍隊還可以,而在那些血人沖到面前的時候,其實就失去了作用。

隨著那些血紅色的身影不斷的跳上城墻,城墻上城防武器的攻擊頻率,也減緩了下來,由此一來,更多的血紅色的身影就沖了上來……

整個惠安城的城墻上,喊殺一片,刺耳的警報聲早已經在整個惠安城中響徹了起來……

因為一切都沒有征兆,事情又發生得太快,在惠安城凄厲的警報聲響起的時候,城里的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仍然像往常一樣的該干嘛干嘛……

舉劍高呼的那個軍官同樣是九級的戰士,在斬殺了三個血人之后,他的身影就被更多的血人淹沒在了城樓上……

駐守惠安城的兩萬多的駐軍之中,沒有騎士,統帥惠安城的守備將軍也只是十三級的戰將級別的高手,在守備將軍之下,還有幾個強戰士,戰師,大戰師,分別擔任不同職位的軍職,這些人也在城墻上浴血奮戰,但隨著跳上城墻的血人越來越多,惠安城駐軍的這些軍官們,都一個個被血紅色的人影淹沒……

蟻多咬死象,九級的戰士,已經不是蟻,而是狼。

除了騎士之外,哪怕是練出護體戰氣的戰靈級別的高手,要硬拼的話,也絕對抵擋不住上萬九級戰士前赴后繼悍不畏死的沖擊,不要說上萬,只要有一千個九級戰士如果不要命,也足以圍殺一般的戰靈級別的高手,騎士的護體戰氣在承受連續的攻擊下都有可能被擊破,何況是戰靈級別的護體戰氣,達到臨界點之后,同樣會崩潰,護體戰氣一崩潰,血肉之軀又能堅持多久?

惠安城的守備將軍揮舞著手上的大劍,他的身邊躺下的肢體殘缺的血人已經差不多有五十多個,但最后,這個十三級的戰將還是被一個血人抓住空擋,一刀從后背刺入,身形微微一滯的同時,五把刀劍就同時插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惠安城的守備將軍雙目怒睜,最后大吼一聲,手中大劍攔腰橫掃,帶起一股金風,將他面前的五個血人掃成十段。

最后一擊殺死五個人,惠安城守備整個人一下子也撲倒在了地上……

有血人拿起了他的劍,剝下了他身上的盔甲,穿在了自己身上……

惠安城的城墻,只是抵擋了血人大軍不到十分鐘,十分鐘之后,就有越來越多的血色人影拿著從城墻上搶來的刀劍,身上穿著從城墻上戰死的兵士身上剝下的衣服和甲胄,一個個跳下城墻,像一道血浪,席卷整個惠安城……

整個惠安城,到處都響起了慘叫聲和哭喊聲……

惠安城城主府……

“怎麼會如此……怎麼會如此……中州為太夏神州,惠安太平之地,怎會如此……”在惠安城北面的城墻被血人突破,整個惠安城中到處響起哭喊之聲的時候,城主府中,城主大人已經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爺,快走吧,再慢點,就來不及了……”城主府的管家也是臉色發白的在城主面前勸道,“城內幾戶有飛艇的人家,都上了飛艇了,城主府內的飛艇準備好了……”

惠安城主就像沒有聽見管家的話,而是有些失神的看著他面前穿著廷尉官服夫人惠安廷尉,“惠安城今日之劫……難道……難道孟大人早已經知道了嗎……這些人,是否是通天教的逆賊……”

惠安廷尉的臉色這個時候同樣不比城主好多少,聽到這樣的話,他只是澀聲道,“惠安廷尉署也只是剛剛接到中州廷尉寺的信息,要我們趕快封鎖城門,具體……原因,還有……這些人從何而來,是人是魔,我也不知……”,說完這話,惠安廷尉的臉色堅毅了起來,向城主大人抱了一下拳,“惠安城此刻生靈涂炭,下官職責所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去緝兇殺敵,無法茍且,城主大人,告辭了……”

說完這話,惠安廷尉帶著身邊的兩個刑捕,毅然離開了城主府……

“老爺……”管家焦急的催促了一聲,惠安城原本就是小城,這個時候,在城主府中,外面的哭喊嘶吼之聲似乎也越來越近了。

“讓夫人和小堊姐上飛艇吧!”看著惠安廷尉離開的背影,惠安城主苦笑一聲,擺了擺手,“這種時候,我若擅離職守自己逃命,就算暫時活下來,后面還是要掉腦袋,而且還會連累一家人,幾次聖堊戰,太夏也沒有幾個棄城而逃的城牧,我可不想做那可恥可悲之人……”

“老爺……”管家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你也上飛艇,以后夫人和小堊姐好要你多照顧……”惠安城城主揮了揮手,轉身就從墻上摘下了自己的佩劍,“我就守在這里……”

兩分鐘后,城主府里面的一艘小型飛艇飛了起來,城主府內的護衛和兵士,都動員了起來,一個個拿著武器,和城主大人一起守護城主府……

在城主府的大廳之中,惠安城的城主端坐在高位之上,一邊按著劍,一邊撫摸著惠安城城牧的金色官印……

太夏城牧的官印,不僅是權威的象征,同時,這官印還是一件煉金裝備,在關鍵時刻,有著特殊的用途,這小小的一臺官印,就是惠安城的烽火臺……

惠安城的城主也沒想到,又朝一日,自己居然也有用到這官印另外一種用途的時候,在這太夏的九大神州之中,自己恐怕要算第一人了……

只是七八分鐘后,城主府外,就響起了守護著城主府的護衛兵士的喊殺與慘叫聲,如是又過了兩分鐘,砰的一聲,城主府大廳的門轟然破碎,一個血紅的人影沖了進來……

惠安城的上空,一道血紅色的光柱像烽煙一樣從城主府中沖天而起,直接沖到上百公里的高空之中,變成了三個燃燒著的大字——惠安城,久久不散,千里之內都能清晰看見……

同一時間,整個中州所有城牧的官印都震動了起來,金色的官印在這一刻變成了血紅色,就在那片血紅色中,依稀可以看到出現“惠安城”三個字……

半個小時后,當廷尉寺的兩個騎士火急火燎的趕到惠安城的時候,整個惠安城,已經變成一座血城和死城,整個惠安城的大街上,巷道之中,房前屋后,酒家客棧,學校商鋪,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將近三萬多的九級戰士猶如殺手和魔獸一樣的沖入城中,短短的時間就把這座小城變成了地獄……

大半個惠安城,都在烈焰之中燃燒著,那燃燒的,有屍體,還有惠安城出產的名酒……

廷尉寺的騎士到來,目眥欲裂,而屠戮惠安城的血人軍團卻在這個時候一哄而散,逃向四面八方……

從平沙谷中跑出來的時候,那些血色人影一個個渾身赤裸,而這個時候,那些血色人影,一個個早已經穿上了衣服盔甲,拿上了武器,自己把自己裝備了起來……

同日之內,平沙谷周邊四座城池,都遭劫難,幾十個集鎮村莊,化為廢墟,傷亡民眾超過五十萬,中州龍溪郡瞬間告急……

神州烽煙,一日之內,生靈涂炭,糜爛一州,驚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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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4 20:46:07
第三十八卷 第一章 八方來客

8月18日,燭龍領燕歸山下,玄天城……

從昨日起,來往玄天城的飛艇就陡然增多,到了今天早上,隨著那一艘艘飛舟的到來,整個玄天城都熱鬧了起來,放眼望去,玄天城外的天空之中,飛舟飛艇密布,熱鬧得簡直就像是趕集一樣。

對玄天城的百姓來說,平常要看到一艘飛舟都困難無比,哪里像今天,只是一個早上,大家看到的飛舟就多達四五艘,聽說有一艘飛舟還是幽州刺史大人的,刺史大人親臨玄天城,這在以往絕對是玄天城的大堊事,不過在今日,在玄天城最大的事只有一件——燭龍領領主,燭龍真人崔離的鐵龍宗開山大典。

玄天城在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如此的熱鬧顯赫過,玄天城的居民,在這一日,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身為燭龍領領民的那份自豪,一個個與有榮焉的模樣,整個城市在這一日都精神一振。

整個東北督護府境內幽州,通州,燕州的豪門望族,有資格收到鐵龍金帖的各大豪門,這一日,都云集玄天城。

因為燭龍領與這三州都有接壤,所以,按照太夏的禮數,作為開宗立派的山門駐地,這三州之中的豪門望族都收到了張鐵的金帖。

當然,如果張鐵現在是幻影騎士,那麼,他開宗立派的金帖,就有資格在整個東北督護府撒出去,如果他進階蒼穹,一個蒼穹騎士開宗立派,整個太夏都要轟動,蒼穹騎士的金帖,則能邀遍太夏,無人能說什麼。

張鐵發出的鐵龍金帖在這一日,絕對是身份的象征,因為能收到金帖的家堊族,最起碼,都是三州之中的騎士之家,一般的家堊族,哪怕是再有錢,如果沒有家堊族騎士,缺少這樣的底蘊,也沒有資格收到金帖。

大地騎士開山立派的金帖,豈是普通人能收到的。張鐵的金帖,其分量,完全和一州刺史的請帖差不多,拿到哪里都炙手可熱。

沒有金帖的家堊族,這些日子三州境內,還真來了不少,這些家堊族在知道鐵龍宗開山大典的消息之后,家堊族之中的重要人物,都帶著一干家堊族子弟早早的來到了玄天城,耐心的等待著機會,打探著消息。

燭龍真人崔離要開山立派,而開山立派自然要收徒弟,一個大地騎士要收徒弟這樣的消息,對這些還沒有出過騎士的家堊族來說,其吸引力,簡直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到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燭龍真人實力強悍,其修煉的是珍貴的侯爵級的經典《燭龍經》,憑借著其強悍的戰力,崔離真人據說在地元界擊殺的魔族和三眼會的騎士都不止一個,正因為功勛赫赫,燭龍真人才在地元界與魔族的大戰之中,拔得頭籌,獲封燭龍領。

對沒有騎士的那些家堊族來說,如果能找到這樣一座靠山,讓自己的家堊族子弟有機會接觸到侯爵級的修煉經典,這些家堊族幾乎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也就是在昨天,玄天城中那片占地頗廣的官署莊園大門外面,就掛上了一塊新的匾額,新的匾額鋼鐵為底,黃金為字,霸氣非常,整塊匾額長八尺,寬兩尺,匾額上威風凜凜的書寫著幾個大字——鐵龍宗玄天別院。

從掛上這塊匾額的這一刻開始,就預示著,鐵龍宗在燭龍領內正式扎根下來,在鐵龍宗的山門正式建好之前,這里也是整個鐵龍宗的正式對外窗口和門派駐地。

18日一大早,鐵龍宗玄天別院外的大街上,就早已經被整個玄天城的人擠得水泄不通,對于玄天城中的普通人來說,哪怕無法進入到別院之中,但這種時候,能來這里近距離的湊湊熱鬧,看看究竟有哪些大人物前來,近距離的看看那些他們有可能一輩子也難以乘坐一回的飛舟是什麼樣,也是難得的盛事。

特別是對那些家里面有孩子的人來說,這熱鬧更是非湊不可,萬一開山大典當日,燭龍真人就廣開山門招募弟子,那他們湊近一點,就能搶個好位置,就能為自家的孩子搶到一條登天路徑,那些小說和說書中不是常常有這樣的情節嗎,一個高人路過某地,突然就看到某個小子骨骼清奇,一下子就起了愛才之念,動了收徒之心,把自己的孩子往鐵龍宗玄天別院這里湊近點,萬一要是真被燭龍真人路過看中,那豈不是真的大發了,誰敢普通人家就不能出龍呢。

家里有小孩的人都如此,那些十多二十歲的青年們的狂熱就更不用說了,燭龍領麾下十城有志武道的青年,早在數天前,就大批來到玄天城,一個個翹首等待著鐵龍宗的開山大典,尋找著拜入鐵龍宗的機會。

因為聚集在鐵龍宗玄天別院外的人太多,玄天城中競選鄉佬的一干地主豪紳,還不用張鐵吩咐,就一個個抖擻起精神來,一起派出自己手下能動用的力量,主動維持起鐵龍宗別院外的秩序來。

此刻玄天城的熱鬧,幾乎只有四年前幽州各大豪門爭奪幽州刺史之位時的盛況才能夠相提並論。

受邀參加開山大典的各州豪門與騎士家堊族基本都是乘坐飛舟或者飛艇到來,那些飛舟飛艇直接在鐵龍宗玄天別院的飛艇起降場降落下來,而圍在別院外面的人,有眼尖博識的,認出飛艇或飛舟的來歷,則大聲的叫出,引得圍觀之人一陣驚嘆……

早上八點多一點,又有一艘暗紅色的200多米長的飛舟從遠處飛來,緩緩在鐵龍宗玄天別院的上空慢慢降落下來,看到這艘飛舟和飛舟上的那個特殊的家堊族標記,別院之外,立刻就有翹首以待的人叫出了這艘飛舟的來歷。

“啊,這是燕州刺史朱家的飛舟,朱家也派人來咱們玄天城觀禮了……”

有人大叫了起來,引得無數人一陣驚嘆。

別院內,飛舟落下,隨著飛舟的門打開,一個穿著考究禮服的老者帶著身后十多個朱家子弟一起昂揚的走了出來。

“燕州驚鴻堂朱家長堊老朱旭東攜朱家子弟……到……”別院內,虞舜堂王家派在這里迎接客人的知客聲音洪亮的一聲高吼,整個別院內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燕州刺史家的人來了。

朱家的人到來,一下子就有在這里負責接待的王家的子弟親自上前,禮貌周到的把人帶到鐵龍宗開山大典的主場。

能讓王家的子弟在這種時候見識和認識一下各州豪門的人物,這對燭龍領內寧安城虞舜堂王家來說,完全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接到這個任務之后,這些日子,王家就把這件事放在了整個家門最重要的位置,不少外出的王家的精英都被召回,今天能在別院之中出現的王家的人,不僅有王家的仆役侍女管事等人,更有不少的王家年輕弟子,一個個都精挑細選,各個細節都有專人把關,務求不出一絲紕漏,要讓燭龍真人滿意,也要為王家掙臉,這次的接待,已經被王家人上升到家堊族榮譽的高度。

開山大典的主場就在別院的一片開闊的空地之上,這片空地原本是別院內的一處校場,經過仔細布置,這個地方,在今天,已經成了鐵龍宗亮牌子的地方。

來到的人,就在王家人的引導之下,來到自己的位置處坐下。

這片場地上各個受邀家堊族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各個家堊族豪門的位置,都按照各自家堊族的實力名望這些標準,一絲不茍的安排好。

朱家的隊伍一邊朝著朱家的位置走去,一邊和周圍不斷站起來的人打著招呼。

今天來到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各個家堊族的長堊老或者騎士帶隊,來這里是禮貌,但來到這里的各人長堊老和騎士的臉上,都沒有以往參加這種大典的輕松模樣,即使有,那大半也是假裝出來的,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有一絲憂色,大家一邊與周圍的人打著招呼,一邊小聲的議論著中州的事情,交換著各自得到的消息。

因為正式的典禮時間還沒到,燭龍真人也就還沒出來,這典禮現場,氣氛也就有些隨意。

今天鐵龍宗的開山大典,對來到這里的人來說,更像是東北督護府境內幽州,通州,燕州三州豪門在特殊時期的一個碰頭見面會一樣。

這幾日的時間,中州之事早已經傳遍太夏,或許對此刻在別院外面的那些普通人來說,現在正在中州發生的事情離他們還很遙遠,即使聽說了一些細節,但也沒有太深的感受,許多普通人都把中州之事當做盜匪逆賊作亂,但中州之事,對這些消息更靈通,擁有騎士的豪門家堊族來說,對這些在太夏扎根更廣更深的家堊族來說,卻是生死攸關,牽動無數豪門望族神經的十級地震。

朱家的位置與懷遠堂的位置緊挨著,通州刺史錢家的位置也在這邊,作為擁有大地騎士而且執掌一州權柄的刺史之家,理所當然,這些家堊族的位置都靠近大典主場的前面。

今天代表懷遠堂到來的,是懷遠堂的穆雨長堊老,錢家來的人是錢家的錢海潮長堊老,朱家長堊老帶著人走過來的時候,這兩個長堊老正在低聲的說著什麼,兩個長堊老的身邊,已經聚集起了一個圈堊子,湊到這個圈堊子里的,都是各家的騎士和長堊老。

這個圈堊子里,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幾日時間,整個中州,亂局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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