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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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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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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28 01:08:30
第七章 相耳之術

聽到這個突兀而蒼老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穿著黑袍的那個男人的反應可謂是快若閃電,動若雷霆,整個人折腰,轉身,出掌一氣呵成。

十級強戰士的戰氣剎那間翻滾如龍,在那個人的身後凝聚成一隻巨大的,張鐵從未見過的爬行動物的猙獰的戰氣圖騰。被那個男人追殺到現在,張鐵還是第一次看到十級強戰士的戰氣圖騰是什麼樣子。

空中宛如打了一個悶雷,那個人的兩隻手掌瞬間就印在了站在他背後的那個人的胸膛上。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一樣……

那個穿著黑袍的男人也終於看清了在自己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那是一個老頭,一個像是乞丐一樣的老頭,頭髮亂糟糟的,衣服有點破爛的一個老頭。

那個男人很驚愕,但他沒有張鐵那麼驚愕,因為這個老頭張鐵認識,但從未想過他會出現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這裡。

剛剛,張鐵瞪著眼睛的時候,親眼看到這個老頭從那岩漿之河中走了出來,就像自己從普通的河水中走出來一樣。

居然有人能進入到岩漿之中?張鐵感覺自己的大腦微微有點短路。

有那麼一瞬間,張鐵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但是穿著黑袍的那個男人的反應卻告訴張鐵,這不是他的幻覺,因為,穿黑袍的那個男人也聽到了,也看到了,而且還把傾盡全力的雙掌印在了那個老頭的胸前。

被一個十級的強戰士的雙掌竭盡全力擊中是什麼後果?換做是張鐵自己,張鐵知道,自己唯一的結局只有一個字——掛!

那個老頭沒掛。甚至連臉上的表情和腦袋上那亂糟糟的頭髮都沒有一根動一下,他只是看著那個穿著黑袍的男人,那個男人就開始大聲慘叫了起來。

張鐵也微微張著嘴,看著那個剛剛還威風凜凜的追殺自己的傢伙此刻像是一個被人輪暴的小女生一樣臉色扭曲的發出恐怖的尖叫。

“啊,怎麼會這樣。我的手背吸住了,你到底是誰,啊……”

那個男人的一雙手,並沒有真正擊打在那個老頭的身上,而是剛剛離摸到那個老頭的衣服還差著那麼一兩厘米的距離,就被老頭身上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那個東西不僅擋住了那個男人的進攻,而且似乎還把那個男人的手“粘”了起來,讓那個男人掙脫不開……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也不懂的尊老愛幼了……”那個乞丐一樣的老頭嘆息了一聲,“我還沒拿你怎麼樣呢,你就要殺我了嗎?唉……”

就在那個男人的慘叫和張鐵的驚愕中。那個十級強戰士的一雙手,從手掌到肩部的位置,連著衣袖在一起,像是伸入到有著高溫的岩漿中一樣,短短幾秒鐘就變紅,變乾,變硬。變黑,碳化,然後像一堆風乾的煤灰一樣散發開來,散落一地……

幾秒鐘就失去雙手變成殘疾人士的十級的強戰士吐出一口血,然後仰天就摔倒。

在那個男人摔倒之後,那個乞丐一樣的老頭才看向了張鐵。

張鐵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用力的咽了一口吐沫,看著那個老頭,盡量在臉上擠出了一點僵硬的笑容,“老……爺子。我們……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人,正是張鐵前些日子在碼頭和白龍鎮上看到的那個老乞丐。當初在白龍鎮上見到這裡老頭的時候,這個老頭被白龍鎮趙府的幾個僕役架著丟到了大街上,差點被打了一頓,張鐵還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給了他。

自從那天過後。這個老頭偶爾會到碼頭那裡看張鐵放生沙鱗,老頭話不多,神經也不正常,經常痴癡呆呆的,在海邊一蹲就是幾個小時,一提到家,這個老頭就要抓狂,張鐵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可憐老乞丐,有幾次看他實在可憐還會隨手帶點吃的東西或穿的衣服給他。

張鐵從來沒有想到這麼一個老乞丐,會是一個高手,一個絕世高手,一個一招不出就能把一個十級強戰士變成殘廢的高手,這個老乞丐是多少級,張鐵不知道,張鐵只知道,這個老乞丐的牛掰,已經超出了自己那貧乏腦袋的想像。

那個老頭看著張鐵,一語不發,只是從頭到腳又把張鐵打量了一遍。

一看老頭這個樣子,張鐵的小心肝立刻顫抖了一下,您老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玩失憶啊,要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我也來上一下,那我去跟誰喊冤。

看著那個老頭審視的目光,張鐵連忙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污垢和血跡,再整理了一下頭髮,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了,再次放鬆臉上的肌肉擠出一個笑臉後,張鐵放緩了聲音,“您老不記得了嗎?我是張鐵啊,經常在碼頭和您老放生沙鱗的那個,上次買烤魚和竹筒飯給你吃的那個,你想起來了嗎?”

看著張鐵此刻那賣力的滑稽樣,這個乞丐一樣的老頭嘴角飄起一絲笑意,“我當然記得你是誰,老夫這一輩子受人恩惠的時候屈指可數,你是第一個把自己的錢袋塞到我身上的,你的錢袋裡總共有兩個金幣,三十八個銀幣外加十七個銅子兒,還請我吃了六次東西,給我買過一套衣服,請我住過一次客棧,泡過一次澡……”老頭隨意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下的那個傢伙,就像踢一條被人開膛破肚後晾曬在席子上的鹹魚,“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他好像想要殺你……”

張鐵也不知道這個老頭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老頭的出場方式,讓張鐵現在都沒緩過勁兒來。

“唉,一言難盡!”張鐵嘆息了一聲,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這個乞丐一樣的老頭身上穿的那套衣服,那套衣服就是張鐵買給他的,張鐵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個銀幣一身的衣裳在老頭從岩漿裡走出來後居然還是這幅模樣。這實在有點超出張鐵的理解範圍,“我這次來地下原本是想要正式進階七級,凝聚七級的戰氣圖騰,沒有想到被人出賣和暗算,要不是您老出現。我恐怕……”

對張鐵的話,那個老頭似乎感同身受,一下子憤怒了起來,“這世間的無恥之徒和卑鄙小人,總是怎麼殺也殺不完,既然這個人想要你的命。那麼我就幫你把他解決了吧!”老頭這隨意一句話,卻充滿了一種屍山血海走過來的殺氣,讓張鐵心中一凜。

看到這個老頭抬起一隻腳,就像踩螞蟻一樣的要把那個傢伙踩死在腳下,張鐵連忙叫了起來,“您老請慢……”

“怎麼。難道這種人你也想放聲嗎?”老頭的語氣中已經有一些不滿。

“這個人身上還有一些關節,我想問他幾句話,看看到底是誰在暗算我,把幕後的黑手揪出來再殺不遲,省得這些人以後總來找我的麻煩!”

張鐵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想要把地上的那個傢伙弄醒。沒想到弄了半天,那個傢伙也沒醒來,張鐵不由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那個老頭。

也不見那個老頭怎麼做,只是伸腳在那個男人的肋下踢了一下,那個剛剛昏死過去的男人就悠悠醒了過來。

“你問吧,他現在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老頭抱著手站在了旁邊。

張鐵也不避嫌,直接當著那個老頭的面,把男人臉上的變裝面具一下子扯了下來,露出了這個男人的真容。

在那張面具之下的,是一個三十多歲四十歲。臉型狹長,微微有些陰沉的男性面孔。

那個男人醒過來之後臉上出現了一個有些瘋狂的慘笑,他用怨毒的目光看著張鐵和那個老頭,狠聲說道,“張鐵。這次算我栽了,但你永遠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張鐵笑了笑,“你這張臉總歸有人認識的,你覺得以張家的能力,知道你這個樣子,難道還不能找出一點線索嗎?”

“哈……哈……”那個男人瘋狂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吐血,“你可以試試,看看懷遠堂能不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線索,就算此刻你把我的腦袋砍了去,我告訴你,也絕對不會有人能從我這張臉上認出我的來歷……”

“是嗎?”張鐵的嘴角也飄起了一絲笑容,他沒有看那個男人的臉,而是盯著那個男人的耳朵在看著,看得很認真,很仔細,一寸寸的在看,就像在欣賞一幅絕世的畫作,“我知道,像你們這種經常做些見不得人勾當的組織,一個個都藏頭露尾的,除了最普通的變裝面具以外,一定也有很多用來掩飾自己出身和身份的準備,你這張臉或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做過了整容手術,所以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怕有人能通過你這張臉把你的來歷認出來!”

那個男人嘴角飄起一絲獰笑,“你知道就好,懷遠堂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我的來歷,只要我死了,你就等著我們組織的報復吧!”

“你覺得除了你的這張臉,別人就真的不可能認出你的來歷了嗎?”張鐵的眼中閃現過一絲的嘲諷。

“聽說在大災變之前人類通過科技的力量掌握著檢驗dna來辨別一個人來歷的手段,可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代了,你的這點小伎倆,對我根本沒用!”那個男人冷哼一聲說道。

“是嗎,可惜的是,我以前認識一個吝嗇的死胖子,那個死胖子出於職業的需要和他的某些怪癖,也經常變裝和改變自己的外貌,他曾經告訴我,一個人無論是做整容手術,或者是戴面具或者是使用藥劑完成變裝,有一個地方是那個人永遠也無法偽裝的!”張鐵笑了笑,“你知道是哪裡嗎……

“根本不可能!”那個男人冷笑著肯定的說道。

“不是不可能,而是普通人根本就想不到,一個人身上永遠無法完成偽裝的地方是這裡!”張鐵說著,用手扯了扯那個男人的耳朵,使勁兒捏了捏,“你的耳朵。準確的說是耳廓,看起來並沒有和你一起做過整容手術,這個地方,因為其特殊的構造,如果要在這裡做手術改變耳朵的形狀的話。最多只能對它的外形稍做改變,但對它的結構卻無法做出任何的改變,除非那個人想給自己留下一個明顯的因為手術帶來的殘缺的身體外部特徵!”

“就算我的耳朵沒有改變,那又怎麼樣?”

“沒文化之人的愚昧之處就在這裡了……”張鐵嘆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的耳廓總共分為耳輪,耳輪結節。耳舟,耳輪腳,耳甲,耳屏,對耳屏,三角窩。對耳輪上角等十九個大區域,在這十九個大的區域中,總共有可以分成三十四個小的識別區,相比起一個人的長相,一個人的耳朵更具有典型的個人識別特徵,在一個人耳朵的這十九個大的識別區和三十四個小的識別區中,其中又有十二個交叉區域的耳部識別特徵最能反應出一個人的血緣與家族遺傳特性。這十二個遺傳特徵,除了一個家族的人之外,世界上幾乎不可能有完全重複的,這可比什麼單眼皮雙眼皮和臉型長相之類的家族與血緣遺傳更能表明一個人的身份!”

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一下子變了臉色,就連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老頭這個時候也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張鐵一眼,似乎為張鐵能知道這些感到驚訝。

張鐵沒有看那個男人的臉色,而是自怨自艾的在旁邊感嘆著,“相耳之術就是那個吝嗇的死胖子當初教給我的一門秘傳,一種只有他那種變裝癖才掌握的秘傳,你知不知道我當初為了學會這門秘傳。被那個死胖子逼著,一天在雜貨店裡要盯著那些來到店裡面的顧客們的耳朵看上多久才能做到最後在見一面之中,就徹底忘記那些人的長相,只記住他們耳朵的長相嗎?你知道這是多麼變態的訓練嗎?”

“就算這樣又如何?威夷次大陸的人有這麼多,你能逮著每個人去看那個人的耳朵嗎?”那個男人強作鎮定的說道。

“不需要看遍整個威夷次大陸的人。事實上,我第一次來地下凝聚戰氣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個年青人,那個人和我們的隊伍一起下來,當隊伍中有人誇獎懷遠堂張家的時候,我記得那個人當時冷哼了一聲,敢在張家的地盤上對張家表示不服氣的人不多,所以呢,當時我就悄悄記住了那個年青人,並在凝聚戰氣後通過潛龍堂的關係打聽了一下這個年青人的來歷,巧的很,現在仔細一看看你,我發現你的耳廓上的十二處的家族遺傳特徵,簡直和那個年青人一模一樣,你想不想知道這個年青人來自哪個家族,姓什麼……”張鐵一邊說著,眼神慢慢的冰冷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那個人這個時候看著張鐵,原本不屑的眼神之中,已經多了一種恐懼,明顯已經亂了方寸,他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休想從我這裡套出什麼話!”

“像你們這種白痴除了玩弄陰謀詭計害人,除了自詡狠毒狡猾和仗著實力強勁欺負一下等級不如自己的人之外你們還能幹什麼?”張鐵突然爆發了,一耳光抽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把這個男人抽得噴出血來,幾顆牙齒一下子就飛走了,“你以為老子這個時候還要騙你這個死人嗎,那個雜種姓甄,是晉雲國瑯琊郡天寒城甄氏家族的人,你這個雜種也是甄氏家族的人對不對,你他媽的還想等以後讓人頂禮膜拜呢,也不知道你們究竟在背後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了幾天你們天寒城甄氏家族就等著被滅族吧,敢來暗算我,去你媽的……”張鐵直接一口口水吐在了這個人身上。

“不,我不是天寒城甄家的,我不是天寒城甄家的……”躺在地上的那個傢伙瘋狂的大叫起來,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雖然他嘴上說不是,但他此刻的反應和態度,在張鐵看來,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是不是甄家的,自然會有人把甄家的老底翻起來調查得清清楚楚,你覺得在懷遠堂的手段和注視之下,甄家藏著的那點東西真能藏得住!”張鐵冷笑著,“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們是聰明人?敢惹我,你們就要做好付出你們承受不起的代價!”

那個男人死死的盯著張鐵。似乎要把張鐵的樣子記住,雙眼幾乎要瞪出血來,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了張鐵的可怕,張鐵的可怕。不在於他的武技,戰氣和恐怖的暗器,而是他的腦袋和腦袋裡裝著的那些東西。

針眼大的破綻,一旦落在張鐵的手裡,就有可能被張鐵捅出山大的一個窟窿,這樣的人。太可怕了,也太變態了些,這個男人到今天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張鐵這種變態,看人一眼,記住的。不是那個人的長相,而是那個人耳朵的樣子……

“你這個魔鬼……魔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男人絕望的大叫一聲,嘴裡吐出黑血,頭一歪,就此死去,隨著這個男人的死去。他的身體,也開始快速的腐爛,短短的幾分鐘,連骨頭都侵蝕了大半。

張鐵捏著鼻子後退了幾步,“好恐怖的劇毒,藏在牙齒之內,居然連身體都被腐蝕……”

說完這話,旁邊沒有人應聲,張鐵偏過頭一看,才發現那個老乞丐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就像色狼看到美女,惡狗看到肉骨頭一樣,那個老頭眼中的光芒,讓張鐵莫名打了一個冷戰。

“老爺子……您老……您老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張鐵微微有些緊張的問了一句,生怕這個老頭又羊癲瘋發作一下子精神失常。

“不錯……不錯……腦子夠用。看來至少以後不會隨便被人給陰了!”老頭似乎很高興。

張鐵嘿嘿的干笑了兩聲,“對了,還沒謝過您老的救命之恩呢……不知道我是不是眼花,我好像看到您老剛才是從那岩漿之中走出來的!”

“這紅色的岩漿溫度也就五六百度,不算什麼!”那個老頭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等你以後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想不通,不可思議,說到底,只是能力沒達到而已!只要達到了,都只是稀鬆平常得很。”

張鐵想了想那個至今自己都還沒搞明白的黑鐵之堡,點了點頭。

“對了,認識您老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您老如何稱呼?”張鐵恭敬的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別人都叫我煉魔!”老頭笑瞇瞇的看著張鐵,就像一輩子在要飯的乞丐看著一個大元寶,就差用手摸張鐵的腦袋上的毛了,“你嘛,不用那麼見外,可以叫我師傅!”

“師傅!”張鐵順著喊出這個詞兒之後才感覺有些奇怪,難道這個老頭是姓“師”嗎,這個名字倒是把別人的便宜都佔盡了。

“哎……”張鐵喊出之後,那個老頭認真的答應了一聲。

看到老頭那受用的表情,張鐵才一下子感覺到了不對,想要解釋兩句,“啊……我剛剛不是……”

正在張鐵想要解釋的時候,那個黑衣男子剩下的那幾個屬下這個時候火急火燎的從那斜坡上沖了下來。

“呱噪……”剛剛還臉帶笑意的那個老頭臉色一寒,也不見如何動作,只見他屈指一彈,一點藍色的東西就流星趕月一樣的朝著那幾個衝來的人飛了過去,比張鐵甩出的掌中箭還要快上好多,而且無聲無息,剎那間掠過兩百多米的距離,落在那幾個人的中間……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響起,熾熱的火光和衝擊波橫掃而過,雖然離那個地方足足有兩百多米,但張鐵還是感覺到一陣熱風從哪裡吹來,拂面生寒。

等那爆炸和火光過後,剛剛那幾個正要衝下來的嘍囉連渣都不剩下了一點,張鐵傻傻的看著那爆炸和火光,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媽的,這還是人嗎?

“對了,你剛剛想要跟為師說什麼?”這個剛剛還一臉寒霜的乞丐一樣的老頭轉過臉來,又笑瞇瞇的問張鐵。

爆炸……爆炸……煉魔……煉魔……煉金之魔……

張鐵一下子福至心靈,根本沒有人任何猶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張鐵拜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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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見面禮

  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許多張鐵難以理解的事情和人,比如黑鐵之堡,比如凌天院中好像無所不知的竹林老人,還比如這個能從五六百度的岩漿中走出來頭發都不掉一根的老頭……

  張鐵的性格,一向豁達,既然理解不了,他就不理解了,反正此刻,張鐵感覺自己抱上了一根很粗很粗的大腿,這是張鐵做夢都想抱的大腿。

  「師傅,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兩個人走在地下幽暗的溶洞之中,張鐵好奇的問那個奇怪的老頭,既然都拜師了,要是連師傅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個煉魔的外號,那也太不應該了。

  「我姓趙,單名一個元字!」那個奇怪的老頭一邊走一邊說道,然後嘆了一口氣,「這個名字,就連我都記不得已經多少年沒有用過了,別人都叫我煉魔,煉魔這個名字叫久了,真名反而沒有人知道了……」

  從這個老頭的嘆息中,張鐵感到了一種孤獨的酸楚與蕭瑟的味道,看著老頭那略顯瘦弱的身材和那亂糟糟的頭發,再想想老頭以前一個人在潛龍島上流浪的日子,張鐵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下子就有些發起酸來。

  雖然兩個人行走在黑暗中,張鐵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那個趙元似乎是知道張鐵心中的感受一樣,反而轉過頭來用一種略帶一絲欣慰的目光看了張鐵一眼,「為師縱橫一生,風光無限,人人追求的所謂權勢財富對我來說宛如糞土野草一般,別人看到我要麼是害怕,要麼是巴結,你還是第一個看到我居然感到我可憐的,呵……呵……」

  張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裡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師傅,難道你真是白龍鎮上趙府的人嗎?」

  因為張鐵一下子想到自己這個師傅有一次被趙府的僕役從府上抬著丟到大街上的事情,因此才這麼問了一下,以現在這個老頭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有能力,這件事就透著一種奇怪。

  「為師姓趙,但卻不是白龍鎮上趙府的人……」張鐵注意到,在說到趙府的時候,老頭的肩膀微微的塌了下來,語氣中也多了一種深深的惆悵,「為師有時神智會有些迷糊,把別人的家當做自己的家,為師的家以前也是叫做趙府,在東方大陸,可是現在為師已經沒有家了……」

  張鐵沉默了下來,從老頭的語氣之中,他感到這裡面有許多傷心的事情,張鐵想問,但看了看老頭臉上在提到趙府和自己的家時那些讓人感覺淒涼的皺紋,張鐵又把問題咽了下去。

  老頭的話同時也讓張鐵意識到,老頭當初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情景,真的不是這個老頭故意裝了用來試探自己的,而是那個時候他在神智迷糊時候自然而然的作為,也因為這樣,他才能和老頭結下了這師徒的緣分。

  老頭神智迷糊的時候感覺的確和一個瘋子差不多,但一旦恢復過來,似乎又能一下子記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而且厲害無比,喜怒無常。

  「師傅,你……你為什麼想要收我做徒弟呢?是不是以前你就有這種想法了?」

  「哈……哈……我要做什麼事都是想做就做了,哪裡會以前想收你做徒弟還要等到現在?這麼婆婆媽媽干什麼,就算滅國屠城也不需要費這麼多周章!」老頭笑著,身上一下子湧現起一股讓人心顫的氣息,「只是剛剛看到你這小子還算聰明機靈,心地也還算純善,看起來有些順眼,勉強算是個可造之材,再加上前段時間迷迷糊糊的時候欠你一點人情,心想就不如收你做徒弟算了,這麼想著,也就收了……」

  「這麼說師傅你不是在那裡等著救我的?」張鐵瞪大了眼睛。

  「等著救你?」

  「我以為師傅你也會那東方大陸的佔卜之術,知道徒弟有難,所以就在那裡等著救你的徒弟呢!」張鐵厚著臉皮笑道。

  「要是我會那佔卜之術,又想救你,只要算算誰想對你不利,直接把他干掉,把他的組織和家族連根拔起雞犬不留就行了,又何必多此一舉,等著別人來殺你才出手!」老頭鄙視的看了張鐵一眼。「等你有一天實力到了我這地步,就知道這世間無論做任何事,都是直接簡單最有效,一切只問生死心意,除此再無其他,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用來作甚!」

  「一切只問生死心意?」張鐵對這樣的答案感到有些震撼。

  「生死是世間大事,不得不問,不得不察,心意是人痛快的因由,也就是你為什麼活著,有時只要心意痛快,生死皆可拋之,人活著做事,不問自己的生死心意要問什麼?難道要去問那些陳規漏矩或者世間禮法。」老頭理所當然的道。

  「師傅,你說得太好了!」張鐵鼓掌大笑,只覺暢快無比。

  「要達到這種境界,沒有實力是不行的!」那老頭看了張鐵一眼,「要不然你看上了一個皇帝的老婆,想把她搶來給自己暖被生娃才暢快,可那也要有與一國為敵和把皇帝踩在腳下的實力才行,不然一個莽夫,到人家皇帝的宮門前一叫,馬上就被人抓去砍了腦袋了,命沒了,娃沒生,這就是蠢了!」

  「師傅是想說我實力差,以後得多用功嗎?」

  「在戰士位階之中,雖然你現在才七級,但你已經算是出類拔萃,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戰士位階也如螻蟻一般,你現在雖然是一只相對強壯的螞蟻,力氣大些,牙齒利些,但也總是一只螞蟻,在真正高手的眼中,別人要殺你也就如同踩死一只螞蟻,就如同這次,別人派來一只更強壯的兵蟻,就差點把你這只強壯的螞蟻給干掉了!你這樣超不保夕的人不用功那誰要用功。」老頭說完還瞪了張鐵一眼。

  「師傅,那什麼才算是真正的高手?是那些十五級以後,騎士位階的存在嗎?」

  「你也知道騎士位階?」

  張鐵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以前不知道,只覺得一名九級的戰士已經很牛掰,可以算高手了,等來到潛龍島上才知道九級以後的路還很長,甚至在十五級後還有新的世界!」

  「的確,所謂的高手都是相對的,在普通人眼中,一個九級的戰士就能算高手,而在一個九級的戰士眼中,一個戰師和大戰師都能算高手,各人眼中的高手是不同的,你把騎士當做高手也沒錯,但在我眼中,只有掌握了三昧力量的人才能有資格稱之為高手!」老頭傲然的說道。

  「三昧力量?」這個神秘的詞匯一下子又讓張鐵的好奇心沸騰了起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呢?厲害嗎?」

  「三昧力量是人之本源與宇宙本源共鳴而生的一種力量,到了騎士階的時候,有人就能掌握這種力量,但不是所有騎士都能掌握這種力量,三昧力量是最神秘與最至高無上的領域,對了,說到這裡,你必須記住,在你真正跨入騎士位階之前,你是我徒弟的消息絕對不能外傳出去!」老頭鄭重的對張鐵說道。

  「師傅,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隨時隨刻在你身邊保護你,而一旦你是我徒弟的消息洩露出去,用不了幾天,哪怕懷遠堂要保你,你也必死無疑,絕無幸免的可能……」老頭精光灼灼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張鐵,「為師的對頭們要是知道為師收了徒弟,那派來干掉你的貨色,可就不是今天你遇到的兵蟻一樣的角色了,起碼也是精通暗殺之道的十五級的騎士!」

  精通暗殺之道的十五級的騎士?張鐵的腦袋上一下子就像被打了一個雷一樣,今天遇到了一個十級的強戰士已經讓自己燋頭爛額疲於奔命差點使出最後的保命手段,要是換了一個十五級的家伙來,張鐵知道,自己估計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師傅,您的對頭到底有哪些人啊?」張鐵咽了咽口水問道,這個老頭剛剛說的那個「對頭們」的「們」字,真是讓張鐵蛋疼無比,用膝蓋想想就知道,能有資格被這個老頭稱之為對頭的,能是普通人嗎?

  「一般的蠅營狗苟之類的小角色太多,記不清了……」老頭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厲害的人物有兩三個,這兩三個人沒辦法拿我怎麼樣,有時候還要擔心我去找他們的麻煩,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他們是誰,知道了會給你帶來太大的壓力,影響你的修行與心境,你只需要知道他們一旦知曉我和你的關系,絕對不會讓你活下去就是了!」

  張鐵想了想,「師傅,今天我被人暗算的事情事關重大,等回到地面上之後,我肯定要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向潛龍堂與長風商團交代清楚,潛龍堂和長風商團也肯定會派人下來查探,那個家伙的自殺和你干掉那幾個嘍囉時顯露的爆炸的力量我無法自圓其說,別人要是問起怎麼辦?」

  「沒關系,除了我收你做徒弟的事情以外,別人要是問起你就如實說就可以了,我就是恰巧從岩漿之中走出來,然後看那幾個家伙不順眼,順手就把他們給干掉了!」

  「可這樣一來,不是就把你牽連進來了嗎?」

  「沒關系,我馬上就要離開潛龍島了,要去辦點事,你現在等級太低,我的許多傳承你無法修煉,等你九級的時候我再回來找你!」這個老頭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菱形的暗紅色的水晶一樣的石頭遞給張鐵,「這是一塊魂晶,裡面有我的一絲元氣,只要你把它帶在身邊,無論多遠,我都能感知到你的位置!」

  張鐵小心的把那塊魂晶裝在了身上。

  「你現在進入地下使用的是不是夜視藥劑?」

  「是的,不使用夜視藥劑的話在地下無法看清東西!」張鐵老實交代道。

  「我在地下守了幾天,剛好獲得這件東西,看來一切都是天意,為師身上一向簡單,從來不帶什麼財物,這次獲得這個東西,就當做見面禮送給你吧!」這個老頭說著,又從身上取出一個錢袋大小的絲囊,隨手就丟給了張鐵。

  張鐵一接過那個東西,就感覺入手一片冰涼,那個絲囊的材質似乎有些特別,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師傅,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這裡面裝的是我這幾日在地脈之中采到的一朵烈焰紅蓮的蓮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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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28 01:09:17
第九章 笑對人生

  「這烈焰紅蓮生存於地下的岩漿火海之內,也算是天地間的一件奇珍,等閒之人難以遇到,就算遇到也采集不到,普通的蓮子都有著明目安神的功效,這生於地下岩漿火海之內的烈焰紅蓮的蓮蓬中的蓮子同樣如此,只不過功效更加的非凡,只要吃上幾顆,就能讓你雙眼明亮,視力大增,獲得比夜視藥劑更好的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老頭笑了笑說道。

  「謝謝師傅!」

  張鐵大喜,獲得黑暗視覺的能力,這太牛了,簡直是把夜視藥劑的效果在自己身上固化了一樣,張鐵知道,這個東西,如果賣出去的話,絕對是天價,這完全是讓人擁有一種新的能力,黑暗視覺,想想都讓人激動不已。

  「這蓮蓬內的蓮子堅硬無比,不能直接把它吃下肚裡去!」老頭交代道,「你回去之後,把蓮蓬內的蓮子取出來,用烈酒浸泡,等到三天之後,那蓮子被泡得發軟,烈酒的顏色變得鮮紅如血之時,你就可以把那烈酒和蓮子一起嚼碎吃下,這烈焰紅蓮的蓮子效力非凡,吃下去後你會渾身燥熱,到時你最好把自己全身浸泡在冷水之中,才不會被藥力把你的眼睛燒壞!」

  「師傅,那要吃多少顆蓮子才會有效?」

  「一次十顆足矣,這烈焰紅蓮也算是天地奇珍,它的蓮子有諸多功效,剩下的蓮子你可以留著將來或許有用,如果你的身體能受得了,你把它們全部分批吃下去也無妨,反正這東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是了!」

  發了,這顆蓮蓬內的蓮子最少有將近二十顆,那就是說自己在吃完十顆之後,差不多還能剩下一半來張鐵美滋滋的,這個師傅果然非凡,隨手的見面禮就是自己這種土鱉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功夫,海島龍窟在地面上的入口已經遙遙在望一道天光從上面射了下來,就要出去了。

  「記住我說的話,我短則半年,遲則一年就能回來找你,人族大變在即世間處處險惡,你自己萬事小心!」

  「師傅你也多保重!」張鐵也微微有些傷感。

  「呵呵沒想到我今生也有收徒弟的時候,走了!」趙元笑著摸了摸張鐵的腦袋然後就在張鐵好奇他怎麼離開的時候趙元轉過了身,大步離開,每一步看似近,但實則遠,才走了幾步身子就像一個影子一樣慢慢變淡,漸漸模糊,最後就這麼在張鐵眼前消失了。

  「這就是高手的手段麼?」張鐵喃喃自語。

  ……

  出了海島龍窟,張鐵看了看滿天的夕陽,再嗅了嗅島上那比地下清新N倍,沒有一絲硫磺味的空氣,就這麼一下午張鐵又有了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地下的暗算與追殺,還有這突然跑出來的一個師傅人生境遇的奇妙,莫過於此。

  活著的感覺,真好!

  此刻的張鐵,經過一下午的摸爬滾打和追殺,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了許多,再加上上山下水海裡火裡的差不多都去了一遍,一身的磕磕碰碰傷痕累累,此刻他的形象,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特別是一個人站在海島龍窟的入口處,更是引人側目得很。

  此刻,將近傍晚,許多下到龍窟中凝練戰氣的人摸著時間差不多都陸續上來了。對許多凝練戰氣的人來說,凝練戰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是一場持久戰,而且天黑後地獄黑蜘蛛會更加的活躍,更加的難以對付,所以很多凝練戰氣的人,那些實力不是很強的,一般都會在天黑之前從海島龍窟中出來。

  「師傅,你看那個人好可憐啊!」又有兩個人從海島龍窟中走了上來,其中一個小姑娘看著張鐵的倒黴悲催的模樣,同情心一下子就泛濫了。

  「你看,這就是學藝不精逞強要進入地下世界的結果,這個人年紀輕輕,估計連戰氣都沒凝練成功就下去了,能活著上來,也算是福大命大了!」她的師傅拉著她的手,兩個人看了張鐵一眼,就走了。

  「張……張鐵師兄……」又是一個略顯驚愕的聲音在張鐵身後響起,張鐵轉頭,只見杜雨涵,呂莎莎和瞿靚穎幾個自己認識的知行院的女生一起正從海島龍窟上來,剛剛喊自己的是瞿靚穎,見張鐵轉過來,幾個女生都一臉錯愕,郭妙露也在。

  「啊,原來是幾位師妹,怎麼,你們現在在凝聚戰氣麼?」張鐵笑了笑,和幾個女生打了一個招呼。

  「是啊,我們現在已經六級,正在凝聚戰氣,只要戰氣一凝聚,我們也可以像師兄一樣進凌天院了,郭師姐這幾天都帶我們來這裡凝聚魂火!」瞿靚穎大方的介紹道,一雙美目看著張鐵一閃一閃的。

  那個郭妙露似乎對張鐵還微微有一點心節,她的戰氣比張鐵晚了一個月才凝聚,在進入凌天院後,兩個人也基本沒見過面,張鐵上次找知行院女生幫忙的時候,郭妙露也不在,此刻看著張鐵,想著欠張鐵的那些債務,郭妙露微微有一點尷尬,不知道說什麼。

  郭妙露不說話,其他的幾個女生倒是沒有了以前對張鐵的那種生澀和成見。

  「張鐵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站在這裡啊?」呂莎莎微微有些羞怯的問道,張鐵的目光一落在她的身上,想到張鐵以前和她開的那種惡劣的玩笑,小姑娘一下子又連忙把目光垂下,悄悄的往杜雨涵的身後躲了一步。

  杜雨涵則狠狠的丟了張鐵一個白眼。

  「沒什麼,我只是發現自己今天還能活著重見天日,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所以就站在這裡趁機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今天我下了海島龍窟一趟,差點就上不來了!」張鐵嬉皮笑臉的說道,讓人感覺就像在開玩笑,在呂莎莎抬起眼看他的時候,他還跟呂莎莎做了一個鬼臉,又把小姑娘嚇得躲到了杜雨涵的身後。

  「你又在胡說八道!」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張鐵這種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樣子,郭妙露就有一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張鐵一說完,郭妙露似乎也一下子沒有了那種尷尬的感覺,馬上開口斥道。

  「哎呀,是真的呢!」張鐵的表情和語氣更誇張了,他苦著臉,就像在給小朋友講故事一樣,一邊講一邊做著誇張的動作,「我先是被一個九級的混蛋偷襲,那個混蛋用一根差不多有筷子這麼長的鋼針差點就戳進我的腦子裡,還好我反應機靈,沒有被那個混蛋偷襲成功……」

  「你就吹吧,後來呢!」瞿靚穎笑著說道。

  「那個混蛋偷襲不成,就被我干掉了,然後又有一個十級的高手領著一大堆抬著機弩的嘍囉來追殺我,就連我受傷後藏到水裡都被人用毒藥給逼了出來,最後更是差點被那個家伙一掌拍死丟到岩漿裡化得連灰都沒有了……」

  被九級十級的高手追殺居然還能活著?幾個女生根本不信。

  「那你怎麼現在又站在這裡了?」杜雨涵嘟著嘴問道。

  「師兄我不是舍不得你們嘛,要是師兄我就這麼去了,師妹們豈不是要傷心欲絕,是不是,郭師妹!」張鐵涎著臉說道。

  「哼!」被張鐵佔了便宜的郭妙露一下子又柳眉倒豎,准備發火,可看著張鐵那賴皮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郭妙露的火就是發不出來,只能冷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騙人,要是真有九級十級的高手在潛龍島上追殺潛龍堂的學員,這可是大事了,遇到這樣的事你現在肯定要求救了,怎麼還能站在這裡瞎吹!」呂莎莎也從杜雨涵的身後伸出一個腦袋,怯生生的反駁了張鐵一句。

  張鐵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剛好在這裡碰到幾個師妹,一高興,差點把這種事都忘了呢!」

  一邊說著,張鐵身後的戰氣圖騰像翻滾的旌旗一樣慢慢升了起來,當那巨大的血色旌旗在海島龍窟這裡升起,裡面一條恐怖的百足蜈似乎在感受到了張鐵的意志在仰天咆哮的時候,海島龍窟附近的幾個鎮子裡的人,許多人都看到了,也驚住了!

  正式晉升七級的張鐵的戰氣圖騰,比起六級的那個來,擁有著更強的威勢與更大的視覺沖擊力,那恐怖的百足蜈,在血色錦旗中的那個圖騰虛影,幾乎有二十層樓那麼高大,凡是站在島上的平原區域和山上的人,這一刻,幾乎都可以把張鐵的那個巨大的戰氣圖騰看在眼中……

  張鐵的戰氣圖騰在海島龍窟的上空肆意張狂舞動,那圖騰之中,似乎有著滔天的殺氣在翻滾……

  同樣這一刻,那幾個女生一個個看著張鐵的鐵血旌旗,臉上的表情也微微各異,有的震驚,有的疑惑,還有的,則帶著一股痴迷,瞿靚穎的眼中就帶著一股痴迷的神色。

  呂莎莎的眼睛則濕潤了,在張鐵的戰氣圖騰翻滾起來的那一刻,呂莎莎突然明白了,張鐵嬉笑著和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張鐵把生死和恐怖留給了自己,在她們面前,卻永遠是那麼的嬉皮笑臉雲淡風輕……

  杜雨涵也明白了,看著張鐵那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身體,她突然感覺莫名心疼……

  隨著一陣破空聲的響起,長風商團在潛龍島上的第一批高手最先趕到了這裡,這些人看著張鐵劫後余生的模樣,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張鐵走到呂莎莎的面前,毫不避嫌的幫呂莎莎把眼角的淚滴用手抹去,然後又擰了擰呂莎莎小巧的鼻子,「別哭了,師兄我大難不死,那麼,就該輪到算計我的那些人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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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觸動與反應

    張鐵身上的傷勢都不算重,離開海島龍窟之後,他沒有立即回潛龍堂,而是在一大堆長風商團高手的保護下來到了自己正在修建的城堡之中。

    長風商團派來保護他的人居然想和外人一起聯合暗算他,在懷遠堂的地盤上,懷遠堂的嫡係居然被一堆高手追殺,這件事情性質的嚴重程度,已經足以引起一場十級的地震了。

    所以張鐵一從地下出來後就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了自己的戰氣圖騰,因為張鐵知道,這件事僅僅隻是開始,一場更大的風暴就要來臨。這件事不弄個水落石出,就算長風商團想要收手,他都不願意。

    晉雲國琅琊郡天寒城甄氏家族雖然比不上懷遠堂,但這個家族,也是擁有一座城池的大勢力,天寒城甄家背後究竟有什麼樣的貓膩,居然敢和人裏應外合來張家的地盤上攪風攪雨而又如此藏頭露尾,張鐵的直覺告訴他,能把天寒城甄氏家族這麼一個大家族拉進這種渾水裏來的原因,一定非常的駭人聽聞。

    總共就有幾個人才知道,自己能大量製造全校藥劑的消息為什麼會泄露出去?劉響那個雜碎為什麼偏偏被人派來保護自己的安全?僅僅這兩個問題,就讓張鐵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危機,這個危機,不是來源於外界,而是來源於懷遠堂和長風商團。

    作為懷遠堂張氏家族的嫡係子孫,懷遠堂當然不會幹出那種出賣家族子孫而從外人哪裏撈好處的事情,但是懷遠堂太大了,簡直就像一個王國,一個王國裏出現幾個敗類和奸細,也再正常不過。這是任何人和任何地區都無法避免的。

    今天發生的這件事給張鐵最大的觸動,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通過今天這件事,張鐵發現,自從來到懷遠堂之後,自己對張氏家族太過信任和依賴,而正是這種信任和依賴,差一點,就把自己葬送掉了。

    張鐵也在檢討著自己,在仔細檢討之後,張鐵對懷遠堂和自己的定位,一下子也有了更加清楚和清醒的認識——家族是一艘巨船,自己到現在為止隻是這條巨船上的一個普通的乘客,坐在這艘有著恐怖噸位的巨艦上,的確可以讓自己平安的避過一些風浪和深水區,但這艘巨艦上麵,同樣也可能隱藏著一些居心叵測的家夥和在暗中啃噬著巨艦船板的老鼠。

    自己若是太過依賴和信賴這艘巨艦給自己帶來的那種安全感而失去了警惕之心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有可能踩到被老鼠咬空的船板掉到海中或者直接被人在背後推上一把推得掉下去,就像今天一樣。

    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造一條船,危急的時候,那條船可以當自己的救生艇,再不行,就自己當船長,想去哪就去哪,省得被人牽著鼻子走。

    離開海島龍窟的張鐵在短短的時間裏就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他的表麵不動聲色,但心裏,卻已經對未來要做的事有了一個清晰的決定——是要把自己手上的全效藥劑和金幣慢慢變成自己實力的時候了。

    ……

    一行人很快從海島龍窟那裏來到了白龍鎮附近雲居山的山腳下,知行院的幾個女生因為要回潛龍堂,也就和張鐵順路來到了這裏。

    “幾位師妹,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潛龍島上的日子也不安寧,這世道以後也會越來越亂,今天能有人在潛龍島上追殺我,將來還不知道要發生些什麼呢,幾位師妹以後無論是在哪裏,都要多留幾個心眼才是,千萬不要以為身為張家的子孫或姻親就能高枕無憂!”在和幾個女生分開的時候,張鐵難得表情認真的仔細叮囑了幾個女生一遍。

    幾個女生都感覺到了張鐵話語中的關切和好意,一個個心中微微有點感動。

    “你不和我們回潛龍堂嗎?”瞿靚穎好奇的問道。

    “我就不回去了……”張鐵笑了笑,指了指身後山上的那座已經完成了主體建築施工的龐然大物,“以後我大多數時間就住這裏了,你們有事的話可以來這裏找我!”

    “啊……”看了看雲居山上那座巍峨雄偉的城堡,呂莎莎看著張鐵,有些天真的問道,“你……你在這裏找到了一份掙錢的工作,是守衛嗎?”

    因為張鐵與長風商團的合作現在現在還處於一種半秘密的狀態之中,在大批的全效藥劑製造出來之前,雙方對此都沒有任何的宣揚,一起保持了緘默,所以,到了此刻,潛龍堂中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還不知道此刻在雲居山上修建的這座占地三萬多平米的城堡其實是張鐵的。

    呂莎莎的話微微讓張鐵鬱悶了一下,張鐵揉了揉自己有些擦傷和淤青痕跡的臉,故意虎著臉看著一臉天真好奇的呂莎莎,“怎麼,師兄我就長得那麼像苦力,不像有錢人,就不能自己給自己建一座城堡嗎?”

    “你知道建一座城堡要多少錢?”郭妙露瞪著張鐵,語氣完全就是不信,“我們在潛龍島上的每一分錢可都是隻能花自己在島上掙的,你還想用這種謊話騙小女孩呢,你的全效藥劑賣再多也掙不了這麼多錢!”

    “以前我的確不知道建一座城堡要花多少錢,不過現在我知道了,上麵這座城堡的全部建造和裝修費用加起來一共是四十六萬金幣!”張鐵無所謂的笑了笑,攤了攤手,這個時候,也根本懶得和幾個小女生做口舌之爭,“或許用不了幾天,你們就能在潛龍財富榜的榜首上看到我的名字了!”

    “騙人!”杜雨涵撇了撇嘴,這個時代的四十六萬金幣,放在哪裏都是一筆堪稱恐怖的數目,這些錢,折合成黃金,都有十一點五噸的重量了,可以想象它的價值,淩天院中身家最豐厚的那些師兄,聽說能有個一二十萬金幣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張鐵這不是騙人是什麼。

    “哈哈,騙你是小狗!”,張鐵也不解釋,隻是像開玩笑一樣的隨便哈哈了一句,然後和幾個女生瀟灑的揮了揮手,就和她們分開了。

    離開知行院那幾個單純的小女生之後,張鐵的臉色徹底嚴肅了起來,他沉著臉,一語不發的的來到雲居山的城堡中。

    正在指揮著城堡施工的劉工看到剛剛才和他分開幾個小時的張鐵回來後的這個模樣,再看看張鐵身邊的那些如臨大敵的長風商團的高手,一下子就被嚇了一大跳。

    “啊,怎麼了?”

    “沒什麼,被人暗算和追殺了!”張鐵的語氣很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肉跳,“現在城堡哪裏的房間比較清淨一點,我今晚就住在這裏了!”

    在經曆過今天的事情之後,知道長風商團和潛龍堂都有可能已經不保險的張鐵隻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呆一下,好好的籌劃思考一下自己將來要做的事情。在這種潛在的危機感之下,他本能的覺得呆在自己的地方會感覺更安全一些。

    “城堡大廳的水泥鋼模今天下午剛剛拆完,哪裏還算清淨!”劉工回答道,此刻的張鐵,一旦臉上沒有那種隨意而溫和的笑意,整個人的身上,就多出了一種凜冽但又凝重的氣息,讓人根本不敢怠慢。

    “那好,我就在城堡的大廳裏休息一下!”

    張鐵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城堡的外堡,在穿過兩道城牆,幾座箭塔和一個此刻堆滿了各種建築材料和器材的城堡的廣場之後,就來到了城堡的大廳之中。

    此刻的城堡大廳,剛剛拆除完水泥鋼模,連同那些柱子和牆麵在內,到處都是灰白色的一片,在那些混凝土的牆壁上,還有一道道的細細的鋼模的痕跡,看起來非常的簡陋,但就是這個簡陋的大廳,雖然還沒有徹底完工,但已經顯露出一種高貴宏大的氣勢來。

    整個城堡大廳中有著兩排幾人合抱粗的巨柱,占地2000多平米,高度有30多米,大廳的頂部有著一個已經可以看得出完整輪廓來的八角形的漂亮的穹頂,可以想見這裏將來的豪華。

    施工人員下午在這裏拆除水泥鋼模,所以此刻的大廳裏,還殘留有一些鋼管搭建起來的支架和少量堆放在地上的鋼模。

    張鐵隨意找了一堆堆放在地上的鋼模,也不嫌棄上麵的灰塵,一下子,就以一個大馬金刀的姿勢直著腰,雙手握拳按著自己的膝蓋,威嚴無比的坐在了一堆鋼模上麵,然後閉起了眼睛。

    和張鐵一起來到這裏的那些長風商團的高手一看張鐵這個樣子,立刻就自覺的守在了張鐵的四周和門口,而且讓人把大堂點得燈火通明。

    長風商團在潛龍島上的人已經把自己遇刺和商團裏派來保護自己的人叛變的消息發出去了,所以,張鐵在等,等長風商團給自己一個交代——商團派來保護自己的人為什麼會暗算自己?自己能大規模製造全效藥劑的事情為什麼會泄露出去?

    潛龍堂的學員在潛龍島上遭遇刺殺是大事件,潛龍堂的一個負責人在張鐵來到城堡不到十分鍾後就匆匆帶著一批人手趕來,在詢問了張鐵的事情經過之後,又帶著人匆匆離去,直接進入海島龍窟去核實張鐵所說的那些情況,

    在那個人離開之後,潛龍島上幾個鎮子和碼頭一下子開始戒嚴,整個潛龍島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兩個小時後,長風商團的第二批高手和主事者終於隨著幾艘大型飛艇來到了雲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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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波雲詭譎

初級恢復之軀在夜晚翻倍的效果此刻已經慢慢體現了出來,張鐵此刻似乎都能感受到身體體內和外表的那些傷勢在緩慢的恢復著。

在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慢慢從城堡大廳的門外傳來的時候,張鐵才睜開了眼睛。

臉色凝重的張太白走在前面,在他的身後,是兩隊穿著通體漆黑的甲胄,個個攜刀挎劍,一個個氣息凝練的護衛,那些護衛有二十多人,走起路來,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種威勢和煞氣在裡面。

在看到張太白的那一刻,張鐵明顯感覺到這個長風商團的主事者之一臉上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那個表情似乎在說——你沒事就好!

張太白今天穿在身上的衣服有些隆重,是一套黑色的男士禮服,估計原本在慘叫什麼活動,也是在聽到潛龍島這邊發生的事情的時候突然趕過來的。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張鐵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走過來的張太白看了張鐵一眼,點了點頭,抬了一下手,整個城堡大廳裡的長風商團的高手和護衛一個個就走了乾淨,只有兩個人在大廳的入口處背對著大廳在警戒,不讓任何人靠近。

“我這次帶來的人都是懷遠堂的長風衛,這些人都是家族子弟出身,忠誠上絕無問題!”張太白說道。

張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站在懷遠堂中的這些大人物的角度上來說,那些人或許不會出賣懷遠堂。離開了懷遠堂那些人就什麼都不是了,但自己算哪根蔥,為了利益,親兄弟都有動刀見血的時候。何況那些傢伙和自己只是500年前是一家子,大家族之中同樣也是良莠不齊的。何況對有的人來說,就算被人利用了自己也發現不了。

“我今天剛剛被長風商團派來保護我的高手暗算了,對這些我既不知道名字又沒見過面的人,就多了一些小心,我實在不希望我和你在這裡說的話沒過兩天就弄得人人皆知!”張鐵直白的說道,也不管張太白聽了這話後微微難看起來的臉色。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正在儀陽城剛剛聽到消息就馬上趕過來了,具體的事情通過水晶遙感通訊無法說清楚!”

張鐵就把自己今天和劉響于張海潮兩人認識的經過及隨後被劉響暗算和遭遇追殺的事情向張太白講了一遍。

“劉響想要暗算你,那張海潮呢,還有。你怎麼發現劉響有問題的!”作為一個大商團的主事者之一。遭遇到這樣的大事。張太白當然不會聽張鐵的一面之詞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馬上問出了兩個問題。

“張海潮估計已經凶多吉少!”張鐵歎了一口氣,“至於我是怎麼發現劉響有問題的。那不是明擺著的嗎,首先,他們兩個在一起,如果同時遇到襲擊,因為張海潮的實力比他要強一點,能最先逃出來的,一定是張海潮而不是他,如果按照他說的話,張海潮一個人就足以把那些襲擊者擋住,那麼他就沒有必要跑過來。再加上他,兩個人的實力足以把那些襲擊者殺光,這就是他露出的第一個破綻,如果襲擊者的實力比他們兩個強,最有機會跑出來的是張海潮而不是他,如果襲擊者的實力與兩人相差不多,他不應該把張海潮丟下一個人跑來,如果襲擊者的實力不如他們兩個,他也就沒有必要跑來,這是他露出的第一個破綻,讓我一開始就對他有了提防。”

張太白皺著眉頭想了想,慢慢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也不是絕對的,因為一些特殊情況和意外,常常會超出大多數人的想像!”

“我知道可能有我不知道的情況,我的推論未必就能把所有的情況包括在內,所以我開始只是懷疑,沒有馬上動手!”張鐵笑了笑,“我不知道長風商團讓高手保護一個人的時候遇到這樣的危險有沒有固定的處置程式,但對我來說,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在遠處示警,讓我保護的那個人知道出現了危險情況,讓他做好應變準備或者藏起來,而不是拖著受傷之軀找到我要保護的那個人,把危險帶到他的身邊,然後告訴他讓他和我一起逃命!他沒有示警,而是直接過來找我,這就是我懷疑他的第二個地方!”

“還有呢?我想你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最後才抓住機會先下手為強的!”

“當然,讓我徹底肯定他有問題的,是我和他在逃跑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做的那些事情!”

“他在和你一起逃跑的時候做了什麼?”

“他在我們逃跑的沿途留下了讓人可以追蹤過來的標記,他留標記的方式非常的巧妙和高明,一般人幾乎不可能發現,那是一套在行走過程中,通過腳印的深淺,腳印之間距離的變化和與周圍的環境中出現的某些東西自然契合在一起的一套自然痕跡系統,他以為我看不出來,而恰恰相反的是,我看出來了!”

在雜貨店那幾年,唐德那個死胖子教會了自己許多的東西,那些東西當時學起來覺得非常的傻b,比如看人耳朵之類的,但在出來之後,張鐵才發現,就是這些原本以為沒什麼用的東西,在許多時候,卻能派上大用場,反而是在學校裡學的那些用來混飯吃的本領,到了現在,幾乎都用不上了。

“就算是這樣,這也不能完全說明劉響就是叛徒!”張太白看著張鐵,“他留下的那些痕跡,也許是為了方便張海潮和長風商團的人能找到你們!”

“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相比起這種可能,他有問題的可能更大……”張鐵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三個破綻加在一起。他有問題的可能已經是百分之八十,我可不會為了那百分之二十可能存在的人性的善良和某些意外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我寧願最後我活著,別人說我有可能錯了。而不是那種我掛掉,別人在惋惜我不夠聰明!”

張鐵一邊說著一邊就把一直裝在身上的那根長針拿了出來,丟到了張太白的手上,“就在他想用這根東西插入我後腦的時候,早有準備的我先一步把刀插在了他的肚子裡,這根東西上面有毒,你們拿去檢驗一下這就知道是什麼毒了……”

張太白拿著手上那根詭異的長針,已經無話可說,臉色徹底變得鐵青,“你放心。這件事。長風商團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張鐵等的就是這句話。隨後,張鐵又把自己遭遇追殺,如何死裡逃生的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遍。整個過程,唯一省去的,就是張鐵拜師的那段。

張太白問了幾個關鍵問題,然後就眯著眼睛,沉默的思考了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對張鐵說道,“照你這樣說的話,那個老頭有可能是一位煉金大師,恰巧救了你一命,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有本事從岩漿之中走出來毫髮不傷而且隨手就製造了一場爆炸。沒想到這樣的高人居然能出現在海島龍窟,可惜無緣拜見,就這樣讓他走了,唉!”

“或許這個人以後還會出現也說不定!

你不知道,這樣的高人行蹤一向詭秘難測,一日之間僅僅靠自己的腳程就能遠行數千里,比飛艇還快,與這樣的高人相遇,完全可遇不可求!”張太白似乎在為與這樣的人失之交臂而扼腕,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個追殺你的強戰士呢,後來如何,他們有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在張鐵剛剛想要把自己最驚人的那個發現,關於那些人來自晉雲國琅琊郡天寒城甄家的來歷說出來的時候,大廳外面的守衛哪裡,突然傳來了一群人的腳步聲。

“主人吩咐,現在一切人不得入內!”這是守衛的聲音。

“難道連我也不行麼……”這是一個女性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冷淡之中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隨著這個聲音一出現,守衛的聲音沒有了,然後幾個人就同時進入到了城堡的大廳之內,徑直向張鐵所在的這裡走了過來。

一看到有其他人進來,張鐵一下子閉上了嘴,同時心中也暗暗惱怒,更是堅定了“獨自造船”的決心,就算這座城堡還沒造好,但這座城堡已經是自己的了,自己想和人單獨談點事都有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搞個屁啊,真當這個地方是廣場啊。

張鐵心中雖然有些惱怒,但臉上卻不動聲色,聽到那個聲音的張太白的臉色卻露出了一絲溫和但微微有一些尷尬的微笑。

“夫人,我不是說讓你在飛艇上稍等一下麼,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會回來!”

“我看飛艇之下有一座城堡,以為是老爺的金屋藏嬌之所,所以特定進來看看,老爺如果看上哪個女子,直接告訴我娶進門來就是了,我可不是小心眼的婦人,老爺現在就算有了八房的妻妾,再娶上八房,也是無妨的!”隨著這個聲音,一個盤著高聳髮髻,看樣子三十多歲的美豔貴婦就在兩個侍女的導引下走了過來。

這個婦人的身上穿著一身火紅的水晶晚禮服,渾身珠光寶氣,眉眼之間即風情萬種,又有一種似乎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堪稱是尤物中的尤物。

這個女人一走進來,就轉頭四處看了看,看到整個大廳四處簡陋燈火明亮一覽無遺,根本沒有藏著其他人的時候,才翹起蘭花指,微微掩嘴一笑,三四十歲的女人,臉上竟然有十幾歲少女的嬌憨的風情,“我以來老爺這一次又是藉口有急事,悄悄從舞會上溜出來會什麼小情人呢,老爺以前這一招用了很多遍,沒想到這一次倒是真的有公事,那我就不打擾老爺了!”

這個女人來得突然,走得自然,似乎真的就像是吃醋後來查崗的妻子一樣,也非常懂得分寸,從進來到出去,只說了短短兩句話,看了周圍一眼。然後就離開了。

此刻的張鐵,看著那個消失在大廳門外的背影,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把他的思維都凍結了,張鐵知道。自己今天真的中大獎了。

唐德那個混蛋曾經得意洋洋的告訴張鐵,根據他的觀察,黑炎城中的男人,每二十個人中,就有一個男人在為其他男人養著孩子,相耳之術在唐德的身上,全部被他用在打探窺視別人的隱私,滿足他那齷齪的好奇心上。

張鐵沒想到這門自己掌握的秘傳,在今天,居然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意外。如果說第一次是驚喜的話。此刻。那種驚喜已經變成了驚嚇。

“這個……我接到這裡消息的時候,正在和我的夫人在儀陽城參加一個晚宴,因為是坐飛艇過來的。路途不算遠,我夫人不放心,所以,也跟著一起過來了,這女人啊,就是醋勁和疑心病重了一點……”張太白微微有點尷尬的向張鐵解釋了一句。

“夫人儀態萬千,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名門閨秀,不知道出自晉雲國哪個豪門望族!”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的張鐵用讚歎的語氣問道。

“哈哈,這你就錯了。我夫人並非出自豪門,而是出自新策城中的普通中產之家,二十年前一次偶遇,讓我們喜結連理,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那個問題呢,那個追殺你的強戰士是否暴露了他的身份和來歷?”

看著張太白那張突然間感覺有些變幻莫測的臉,千千萬萬的念頭閃電般的在張鐵心裡轉了一遍,最後張鐵搖了搖頭,“那是一群組織嚴密的殺手,哪裡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個救我的前輩實力高強,也根本沒給那些人反應的時間,只是一招,就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來自哪裡的!”

“你放心,這次的事情,無論對方是誰,懷遠堂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張太白沉聲說道。

“能儘早找到幕後黑手就好!”張鐵的眼睛轉了轉,“我聽說最近大陸上很多的藥劑師被暗殺,會不會是同一夥人幹的?”

張太白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緩緩的點了點頭,“有可能,總之,最近你要多加小心!”

“我怎麼小心?”張鐵苦笑了一下,“只要一天不把那幕後的黑手揪出來,我就得一天都提心吊膽,對方這次派了一個十級的強戰士來,後面說不定就會派更高級的人來,潛龍島就這麼大一點地方,除非我永遠躲在城堡和潛龍堂裡不出來,永遠當縮頭烏龜,否則一旦出去,那不是給人當靶子嗎?”

“我讓一隊長風衛來保護你,長風衛都是家族的精英子弟,忠誠上絕無問題。”

“忠誠沒有問題,那實力呢?”張鐵看著張太白,“如果對方下次直接派出一個騎士來要我的小命,你派來保護我的長風衛能抵擋得了騎士的攻擊嗎?如果不能,那長風衛又有什麼用?別人有可能會派一個騎士來,隨便用幾天的時間,像完成一個簡單任務一樣順手就把我給幹掉,這樣的成本,我相信別人是出得起的,懷遠堂和長風商團卻不能派一個騎士來永遠貼身保護我這麼一個小人物,這樣的成本,懷遠堂和長風商團出得起碼?”

張鐵的話讓張太白無言以對。

“我這個人一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會把自己的這條小命的生存建立在可能的某種概率上,或許我的命對有些人來說還不算值錢,但我這條命對我自己和我自己的家人來說,卻是無價之寶,一堆不能在真正高手面前保護我的人,跟在我的身邊,除了把我這個靶子的位置標示出來以外,我沒看到有任何的作用!”

“那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就兩個字——自由!”張鐵看著張太白,眼中精光閃閃,“我知道潛龍堂的那些規矩,在以前,那些規矩對我沒什麼影響,但現在,在我九級之前,那些規矩就等於把我綁在了潛龍島上等著讓人來刺殺,我需要自由,進出潛龍島的自由,只要對方摸不清我的行蹤,想要派人來刺殺我,就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鐵要的自由,說起來很簡單,但飽經歷練的張太白卻從張鐵的話中體會到了更多的東西,張鐵要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而不是簡簡單單進出潛龍島的自由,張鐵說得含蓄,他卻不能裝糊塗,他知道,這次長風商團出的這個大紕漏讓張鐵感到了危機,張鐵已經決心要跳出懷遠堂給家族子弟在潛龍島上畫出的這個圈子了。

“除此之外呢,你還需要什麼?”張太白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著張鐵。

“只要我能保證每年穩定的提供給長風商團全效藥劑的貨源,那麼,每年算我5000個家族貢獻點應該不算是過分的要求,而且,為了杜絕再一次的劉響之類的事件,對於潛龍堂發佈或分配給我的任何任務和要求,我都有權利選擇拒絕!”

“如果我不答應呢?”張太白的目光之中已經有了一些嚴厲的意味在裡面。

張鐵笑了笑,“那麼,我與長風商團關於全效藥劑的合作,就在償還清建造這座城堡的46萬金幣的借款後終止,我雖然喜歡錢,但還不至於到了那種為了錢連命都不要的地步,你們不能一邊要我在潛龍島上製造全效藥劑給你們賺錢,增加家族的實力,一邊又讓我在這裡等著不知道哪一天被人幹掉或暗算。”

“如果家族真的能派一個騎士級別的高手來保護你呢?”

“那我可以放棄前面的要求,我們的一切合作照舊,但是那個來保護我的人幹什麼要聽我的,一切我說了算,你們可別找個大爺來讓我伺候。”張鐵馬上說道,一點障礙都沒有。

張太白終於歎了一口氣,“潛龍堂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還要找人商量一下!”

“沒關係,這兩天我就在這裡養傷,決定好了通知我就行!”

……

就在張太白要離開城堡大廳,張鐵親自把他送出去的時候,張太白的一個護衛腳步匆匆的拿著一張字條來到了城堡大廳,一語不發,就把字條遞給了張太白。

張太白看了看那張字條,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看了看張鐵,有些欲言又止,想開口但又不知道怎麼說。

一種不祥的感覺讓張鐵的心突然顫抖了一下,他一把抓住張太白的手,大聲問道,“是不是我家裡出了什麼事了?”

“剛剛接到消息,你大哥張陽……出事了!”張太白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張鐵的頭髮一下子就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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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離開潛龍島

6月23日早上,在潛龍島結束了一天的戒嚴和緊張氣氛之後,早上六點離開潛龍島的第一艘客輪就被離開潛龍島的客人擠得滿滿噹噹的,在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海上行程之後,抵達了金海城的一座碼頭。

時隔半年多,再次踏上這邊陸地,張鐵的心中在陰霾之中,憋著一股濃濃的火氣。

去年12月5日的時候,他踏上了潛龍島的土地,進入潛龍堂,經過在潛龍堂中半年的歷練,此刻的張鐵,比起粗入潛龍堂時,已經判若兩人。

和張鐵預料的一樣,昨天潛龍堂和長風商團在島上的戒嚴與抓捕行動最後一無所獲,毛都沒有撈到一根,那些刺殺自己的傢伙,似乎已經全部死在了地底,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那些人在地上一定還有同夥,但是所有人都沒有辦法。

因為那些人在來到潛龍島上的時候是化整為零,各自以互不相關的獨立身份和三三兩兩的小團隊的面目分批進入潛龍島的,那些人組織的嚴密程度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任何一部分出了問題,那一部分就像壁虎的尾巴一樣自動脫離組織,再也難和其他的部分扯上關係。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潛龍堂和長風商團在把潛龍島封鎖戒嚴之後能派部隊把島上所有的外來人員全部抓起來拷問,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現誰是那些人的同夥。

而把潛龍島上的所有外來人員抓起來這種事,就算長風商團有這樣的實力,也絕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因為潛龍島上的外來人員有好幾萬人,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想要把這些人都抓起來,難度不小不說,還勢必會激起大亂。

在這樣的情況下,潛龍島上的戒嚴和封鎖在持續了一天之後就解除了。隨著戒嚴和封鎖的解除,在經過一天焦躁的等待之後,張鐵也終於獲得了他所期盼的自由,獲得了自由進出潛龍島的權力。

長風商團和懷遠堂的大人物們在權衡了一下在大量獲得全效藥劑和讓張鐵自由進出潛龍島的各種利弊之間,果斷的選擇了前者。

當然,大人物們做事的方法那是非常講究的,各方面的面子都要顧及,不可能為了張鐵一個人就赤裸裸的毫無顧忌的把潛龍黨的規矩一下子就踩在腳底,所以,此刻在潛龍堂那台差分機管理的學員檔案之中,如果你有足夠的權限來查看的話,就會發現,在張鐵的那串個人編碼的檔案下面,就多出了一串與張鐵有關的任務信息。

其信息的內容如下:

姓名:張鐵!

任務接受時間:黑鐵歷890年6月22日。

任務性質:家族指定任務,S級。

任務內容:與長風商團合作,大批量為長風商團提供全效藥劑……

任務獎勵:每年3000個家族貢獻點。

任務持續時間:長期……

任務保障措施:此任務為最高優先權任務,在執行任務期間,根據任務執行者意願,可以行使任務保障條款中的任務唯一性和排他性原則,拒絕接受其他任務。

特別備註:在任務完成過程中,為了完成任務和應對各種突發事件與保障任務執行者的人身安全,潛龍堂特別授予張鐵自由行動之權力,可以任意進出潛龍島不受限制,其擁有的交通工具,在報備後,可以自由進出潛龍島周圍臨海及領空。

張鐵的所有要求,除了家族貢獻點只提供了張鐵要求的百分之六十以外,其他的,張家的那些大人物們就用一個簡單的家族指定任務就滿足了張鐵提出的所有條件,而且讓任何人都找不出漏子。張鐵滿意了,潛龍堂的權威也得到了維護。

對此,張鐵除了感嘆張家那些大人物的老奸巨猾之外,實在已經找不出別的形容詞。

至此,張鐵成為潛龍堂有史以來第一個在沒有徹底完成潛龍堂的學業任務之前就能自由進出潛龍島的第一個懷遠堂的家族成員。

張鐵獲得了自由,真正的自由!這份自由,是張鐵與懷遠堂和張氏家族相互關係的一個調整,也是張鐵下定決心真正掌握自己命運的開始。

在坐船回來的路上,張鐵一路都在檢討和反思著自己進入潛龍堂來這半年的得失,在潛龍堂這半年,張鐵感覺到了自己飛快的成長——個人的等級從五級晉升到七級,已經覺醒的家族血脈完成一次進化,鐵血戰氣凝聚成功,包括潛海術在內的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巨大的提高,但是相比起這些來,張鐵覺得自己最大的收穫,是終於認識和看清了擁有黑鐵之堡和那顆神奇小樹的自己在未來所應該走的道路。

想要獲得權勢與地位最快的捷徑不是伴上一顆大樹,抱上一根粗腿,而是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和能力,讓自己變成一顆大樹,變成一根粗腿。

當初下決心來到潛龍堂的決定並沒有錯誤,唯一錯誤的,是自己對自己和自己所擁有的能力缺乏深刻的認識,自己並沒有把自己所擁有的這種能力發揮運用到極致,當初的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個問題——因為擁有黑鐵之堡和那顆小樹,自己和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這些不同到底不同在哪裡,這個問題自己當初沒有做過深刻的思索與考慮,而實際上,此刻認真一想,很快就能得出答案,黑鐵之堡有多少的特殊之處,自己與其他人就有多少的不同之處,那個曼殊沙華因果萬緣寶樹能結出的多少種果子,自己比其他人就多了多少條通天大道。

就比如這一次被那個十級的雜碎追殺,自己唯一對那個雜碎有威脅的能力就是自己甩出的掌中箭,師傅趙元說自己甩出的掌中箭雖然已經達到音擊的效果,但掌中箭在空中的速度,只是剛剛超出了一倍音速,大概達到一點二到一點三馬赫之間,如果自己能把甩出的掌中箭的速度提高到兩倍音速以上,那以後在面對那種十級傢伙的時候,就不僅僅是有威脅這麼簡單了,完全有可能做到一擊必殺。

正如大災變之前人類所發明的動能武器所走的道路一樣,對所有人來說,速度,都是最可怕的武器。哪怕是一個銅板,只要它的速度能達到二十倍音速以上,這個銅板上所擁有的那種動量所帶來的殺傷力和破壞力,也是非常恐怖的。

別人想要在短時間內把自己手上的一件東西投擲或者甩出去的速度提高一倍,幾乎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力量的增長是循序漸進的,但對自己來說,讓自己的掌中箭速度達到兩馬赫以上卻有一條捷徑,這條捷徑就是七力果,如果自己再吃下九顆巨狼七力果,手上甩出的掌中箭的速度,一定可以突破兩倍音速。

坐在船上的張鐵,已經決定,在晉升到八級之前,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的掌中箭晉級成為自己真正的殺手鐧,到時候再遇到那種十級的強戰士,在兩三倍音速的掌中箭的打擊下,瞬間就要讓他爆頭。

……

“各位乘客,我們的客輪馬上就要到港了,請大家檢查攜帶好自己的行李及物品,通過甲板舷梯順序下船!”

客輪上,船艙內的服務員已經把同樣的話反復提醒了三遍,在三遍後,抵達碼頭的船身微微一震,隨著客輪上發動機的熄火和幾聲預示著可以下船的汽笛聲響起,船艙裡的人都一個個從座位上站起,排隊準備下船。

從開船後就一直閉著眼睛面沉如水的張鐵一直到身邊的人都下船了,才睜開了眼睛,然後從椅子上起身,綴在乘客的末尾,一語不發的隨著眾人下了船。

客輪就停在金海城的一個碼頭上,這個碼頭長有數里,整個碼頭附近密密麻麻的停放著各種各樣的船舶,有客輪,有貨輪,還有漁船,在一片看起來更講究的地方,還有兩排白色的的私人遊艇,金海城雖然沒有儀陽城那麼繁華,但這裡,同樣也是一座大城。

此刻,正是中午,六月的太陽像一個火盆一樣掛在天上,地上也像下了火,碼頭上的工人和水手們許多都只穿著一條短褲在忙活著,一個個大汗淋漓。

金海城的漁業加工非常發達,這裡的製冰廠也很多,在夏天的時候,許多人就會到製冰廠買點冰出來做小生意,在碼頭檢票口的站台外面的街道上,張鐵一出來,看到的,一溜的都是賣冰鎮果汁的三輪車的小攤位和等待拉客的出租車和馬車。

從客輪上下來的人大多數都順手買了一杯冰鎮果汁好解暑。

張鐵微微瞇著眼,看著那從碼頭檢票口出來的人群,在這些人中,或許就有暗算自己那些人的同夥,昨天潛龍島上的戒嚴如果說對這些人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在戒嚴解除之後,一定會有部分人在今天就會想辦法離開潛龍島,只是不知道在第一班的客輪上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傢伙。

如果不是自己的命比這些傢伙值錢一萬倍,張鐵真想把自己臉上的變裝面具拿下來,看看有誰會看到自己這張臉會有些失常的。

按照死胖子唐德的那個說法,這個時候,不管那些看到自己真實面目的傢伙的臉上表情會怎麼樣,只要盯著他們的瞳孔,那種突然看到自己雙眼瞳孔會一下子收縮的,都是知道自己是誰,而且對自己不懷好意的人。一個人眼睛的瞳孔在某些時候的放大和變小,會暴露出一個人內心的真正情緒與感覺。

“要來一杯冰鎮芒果汁嗎?不加冰的六個銅板,加冰的七個銅板……”就在路邊,一對上了年紀但穿著非常乾淨整潔的老夫妻也在賣著冰水,看到張鐵,老頭就朝著張鐵吆喝了起來。

“來兩杯,加冰!”張鐵走了過去,用變裝過後略顯粗啞的嗓音說道。

老太太非常麻利的給張鐵弄了兩杯果汁,一杯果汁裡面加了幾塊冰。

張鐵把兩杯果汁一飲而盡,然後還用一口好牙口把裡面的冰塊也嘎嘣嘎嘣的嚼碎嚥下。

兩杯果汁下肚,張鐵感到自己心頭的火氣微微小了一些,手往兜里一掏,一個銀幣就從黑鐵之堡的空間裡無聲無息的被張鐵取了出來,張鐵直接把銀幣丟到老頭收錢的小桶之內,發出一聲脆響,“不用找了……”

“啊,謝謝,你還要再喝兩杯嗎!”老頭熱情的說道,從潛龍島回來的豪客都非常多,這也是老兩口在這裡賣果汁的原因。

張鐵搖了搖手,徑自往那些出租車哪裡走去,看到張鐵喝果汁丟下的一個銀幣的小費,一輛蒸汽出租車很有眼力的從旁邊把車連忙開了過來,在張鐵面前停下,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的司機就把頭從駕駛室的窗口伸了出來,“這位老弟要去哪裡,我送你!”

張鐵看了一眼這個中年禿頂司機的油滑樣子,也不多說話,直接拉開車門坐到了車後面。

那個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張鐵那張看起來有二十多歲的平平無奇的臉,笑著問道,“老弟要到哪裡!”

“你對金海城很熟嗎?”

“我在金海城生活了四十多年,老弟你說我熟不熟,不是我吹,金海城街頭巷尾吃喝玩樂的地方,就沒有我不熟悉的!”禿頭司機海吹著,一邊慢慢發動了汽車。

“我的身份證明在潛龍島海島龍窟裡弄丟了,聽說在懷遠郡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很多地方都不方便去,連住宿都成問題,所以,我想找一個能幫我弄個身份證明的地方,你知道這樣的地方嗎?”張鐵淡淡的說道。

一聽到這個,開車的司機被嚇得縮了縮脖子,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抖了一下,“要弄一個懷遠郡的身份證明搞不好要坐牢和掉腦袋,這可是犯法的事情,我可不知道這樣的地方,你還是找別人吧!”

“我不是晉雲國和懷遠郡的人,也不想要弄一個懷遠郡的假的身份證明,我只想要弄一個可以讓我在這裡找個地方方便住下的證明就可以!”

禿頂司機的臉色重新變好,眼睛在汽車的後視鏡的轉了兩圈,“要是這樣的話,我剛好知道金海城裡有一個地方可以給你弄一個身份證明,不過這路費和諮詢費加在一起可能要貴一點,起碼……起碼要一個金幣!”

張鐵心裡嗤笑了一聲,還真當自己是什麼都不懂的冤大頭了,辦個假證而已,在黑炎城火車站,那些辦假證的小廣告貼得到處都是,這個行業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人族之中最古老的職業之一了。用唐德那個混蛋的話來說,隨便到一座城市,那種一個銀幣可以服務兩次甚至包夜的年老色衰的ji女,只要你肯給她兩個銀幣,就幾乎沒有打聽不到的事情。

“給你十個銀幣,別跟我囉嗦,再囉嗦一句就只有五個銀幣。”張鐵惡形惡狀的瞪著眼,粗聲粗氣的罵道,“媽的,真的以為老子的錢是天上下雨掉下來的,信不信老子下車找個女人,兩個銀幣就讓那個女人把我帶到地頭,一個金幣,一個金幣十個假證都辦下來了!你開火車啊……”

司機的臉上訕笑著,“原來老弟你也是行家啊,算我剛剛失言,算我剛剛失言,十個銀幣就十個銀幣,老弟你消消氣,消消氣……”

……

半個小時後,就在張鐵以為那個禿頭司機要把自己帶到一個什麼陰暗隱秘的角落的時候,這個司機,卻把張鐵帶到了一棟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四層樓的房子麵前。

那棟房子的樓下是幾個檔次不高的小飯館,賣著一點海鮮拉麵和魷魚鐵板燒之類的小吃,而就在那棟房子一處門口的下面,卻掛著一塊極其唬人的招牌。

——神聖金蘭花帝國駐晉雲國大使館。

張鐵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看著那塊已經掉漆掉得很嚴重的“帝國”大使館的木質招牌,再看了看這個招牌旁邊的那個被擦得鋥亮的,銅質的“王德福魷魚鐵板燒”的小吃店的牌子,有些不確定這是不是誰在這裡弄出的惡搞。

一個帝國的大使館就這幅德行?媽的,凌天院裡的公共廁所看著都比這里高級幾十倍。

張鐵微微摩挲著下巴,難道金海城的出租車司機一個個膽子都肥得沒邊了,連這種玩笑都敢和自己開,還是自己的臉上就寫著“來蒙我”三個字。

通過後視鏡,看到張鐵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坐在前面的司機連忙叫了起來,“這裡真的是可以辦身份證明的地方,如假包換,這裡真的是神聖金蘭花帝國駐晉雲國大使館,我記得上次來這裡還有兩個衛兵在站崗呢,衛兵呢,今天怎麼沒見衛兵,難道是去睡中午覺了!”

就在張鐵忍不住想要發火的時候,旁邊的小麵館裡,一下子就竄出來一個人,哧溜的一聲把嘴角的一根麵條吸到了肚子裡,然後四處亂看,“是誰要辦身份證明?是誰要辦身份證明?”

然後,那個人看到停在大使館門口的出租車,一下子跑了過來,在擦了擦自己嘴角麵湯的湯漬後,以極其專業的姿勢拉開了出租車的後門,“先生,您想要辦身份證明嗎,神聖金蘭花帝國駐晉雲國大使館高級商務參贊菲利普很高興為您服務!”

張鐵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非華族人把“您”字這個禮貌用語說得這麼字正腔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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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沒落帝國

張鐵坐在車上沒有下來,而是仔細的打量著這個菲力浦,一直到現在,他都不能確定這裡是不是有誰在惡搞的一場惡作劇。

這種在公共場合惡搞的傳統幾乎可以追溯到大災變之前,這是一種大庭廣眾之下的善意的玩笑和惡作劇,在這種惡搞中,許多人常常被那些惡搞的傢夥帶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現實或場景之中,那些被捉弄的人在這種場景中的表現常常會逗得隱藏在旁邊觀看的某些人哈哈大笑。

這樣的事張鐵在看書的時候看到過,聽說在大災變之前很流行,但現實之中,還一次也沒有遇到過,張鐵也不清楚金海城中到底有沒有這種無聊的人。

“我提醒你,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這是一場玩笑的話,我希望到此為止,浪費我時間的後果有可能會很嚴重!”看到菲力浦,張鐵直接用熟練而純正的的西伯語告訴菲力浦。

對於張鐵對西伯語的熟練,開計程車的禿頭司機和菲力浦都微微詫異了一下,這個時代,身為華族人,還會說西伯語的實在太少了。這個時代的華語是幾乎是許多國家標準的外交用語,特別是在西伯語地區,在許多的場合,能說一口流利的華語幾乎成為高貴和身份的象徵,這是上流社會的常用語言。

“先生,作為一名帝國的外交官,我的確有理由為帝國大使館寒酸的現狀感到羞愧,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你不介意我耽擱你幾分鐘時間的話,我可以把帝國大使館變成如此現狀的原因完整的告訴你,這是一個國家的悲劇,不過我想既然先生你的時間那麼寶貴。那麼,這個話題,可以在你等待辦理個人身份證明的空隙時間我們再聊,你覺得怎麼樣?”

張鐵看看菲力浦面有菜色的臉,伸手丟了十個銀幣給禿頭司機,然後下了車,在自己掏出銀幣的時候,張鐵看到菲力浦的眼中冒出一道精光。

才十個銀幣,至於嗎,張鐵暗暗歎了一口氣。這個大使館的現狀看起來比自己想像得還要糟糕,簡直是奇葩級別的。

看到張鐵下了車,神聖金蘭花帝國駐晉雲國大使館高級商務參贊菲力浦殷勤周到的像一個飯店的小廝一樣把張鐵帶進了大使館裡,這個大使館,簡直像極了黑炎城火車站附近那些誘騙外來人口的黑仲介的辦公室。

“你們的大使館怎麼混得這麼狼狽?”張鐵改用華語問道。

“先生。說來話長,從十五年前開始。我們的大使館已經無法再從國內獲得一個銅板的經費了。不僅如此,我們每年還要往國內上繳一定數量的金幣,以前在晉雲國首都的大使館在七年前被拍賣後,我們就搬到了懷遠郡,先是在儀陽城,後來又搬到了觀星城。最後因為這裡便宜,在幾個好心的帝國商人的資助下,才選擇在這裡落腳!”

菲力浦的臉苦得像一個曬乾的苦瓜。

“說實話,可能那些流亡政府用來撐場面的地方都比你們這裡好上一百倍!”張鐵毫不客氣的打擊道。

“誰說不是呢。流亡政府至少還能收穫一點同情,哪像我們,要是離開這裡,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一個外交官!”菲力浦歎了一口氣。

在說這兩句話的功夫,菲力浦已經把張鐵帶到了大使館的樓上。

似乎為了增加這裡的說服力,就在大使館樓上走廊兩邊的櫥窗裡,居然擺放著各式各樣證明這個大使館身份的各種照片,檔,還有檔案。

張鐵就從那些廉價展覽品一樣的玻璃櫥窗裡,看到了神聖金蘭花帝國向晉雲國遞交的國書,那國書上神聖金蘭花帝國的國璽的用印和外交部的印章都清晰可見。

這讓張鐵大開眼界,要是騙子能做到這個水準,張鐵覺得就算被騙也值了,這簡直他媽的太敬業了,連國書都能偽造,就為了騙幾個金幣,騙子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算難能可貴了。長這麼大,張鐵還沒見過這麼高級的文件呢。

看到張鐵對展覽櫃裡的那份國書流露出感興趣的樣子,菲力浦連忙就在旁邊介紹了起來。

“以前這裡其實還有一份晉雲國的外交部門向神聖金蘭花帝國遞交的國書,後來在晉雲國外交部門的嚴正抗議和交涉之下,我們才把國書收了起來,遞回國內,這份國書是前幾年新的大使就任的時候帶來的,沒有遞交給晉雲國的外交部,就放在大使館裡,反正也沒有人在意!”

就在菲力浦向張鐵介紹著展覽櫃裡的那份國書的時候,旁邊的房門一響,一個穿著一身松垮垮的襯衣,挺著肚子,一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打著哈欠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張鐵,那個男人眨了眨眼睛,一下子來了精神,“哈,菲力浦,有生意上門了嗎,那麼說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吃一頓好的了!”

菲力浦尷尬的用手搓著臉,對張鐵說道,“先生,請原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大使館的武官,古奇上校!”

“貝利和阿裡那兩個混蛋呢,他們不是在外面站崗嗎,難道又跑去碼頭當搬運工掙外快了?”古奇上校罵罵咧咧的說著,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哎呀,一聞著下面那些東西的味道,我的酒癮又上來了,菲力浦,有錢嗎,借我一個銀幣,我去買一瓶酒來解解饞!”

菲力浦理都不理這個傢夥,更是對借錢的話充耳不聞,他直接拉著張鐵就走,“我先帶你去尼古拉大使的辦公室,大使館裡的一切身份證明檔,都是由尼古拉先生親自一手操辦,這也是大使館現在主要的經費來源!”

從走廊裡轉了一個彎,菲力浦把張鐵帶到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前,敲了敲門,裡面沒動靜,再敲了敲門,裡面還是沒動靜。然後菲力浦就乾脆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把一個正趴在辦公桌後面睡覺的有些乾瘦的老頭給搖醒了,在輕輕的在那個老頭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之後,那個老頭一下子挺值腰杆坐了起來,雙眼放光的看著張鐵。

“你好,我是神聖金蘭花帝國駐晉雲國的大使尼古拉,聽菲力浦說你想要辦理一個身份證明檔?”

從來到這個所謂的大使館到現在,張鐵已經搞清楚這個大使館的現狀了,這個大使館聽起來牛掰。可實際上,就是一個草台班子,估計和那些三流的小公司與黑仲介之類的沒什麼區別。

張鐵才走過去,伶俐周到的菲力浦就連忙給張鐵拉過一把椅子來,張鐵坐下。伸手一彈,一個金幣就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了菲力浦的手裡。“賞你的!”

菲力浦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金幣。然後一下子就把金幣揣進了自己的口袋,整個人臉上已經笑出了一朵花,“謝謝你,先生,你的慷慨真是讓這裡蓬蓽生輝,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尼古拉大使喉頭抖動著,狠狠咽了兩口口水,乾瘦的身軀以一種和他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敏捷,一下子從辦公桌的後面跳了過來。來到張鐵面前,彎著腰,熱情的笑著,“先生,請原諒我之前的怠慢,能有什麼為您效勞的嗎?”

張鐵翹起了腿,輕輕用手在大腿上拍著,一下子就掌握了主動,“先跟我說說,你們這裡可以辦理什麼樣的身份證明?”

“我們這裡可以辦理神聖金蘭花帝國國民的正式身份卡!”尼古拉說完,然後轉頭指使菲力浦,特別交代道,“去給這位尊貴的先生倒一杯水來,用我收藏的那種好茶葉!”

菲力浦屁顛屁顛的去了。

“是那種假的身份文件嗎?”

“真的,如假包換,絕對是真的身份證明,在神聖金蘭花帝國也能通行無阻的合法的身份證明。”尼古拉激動的說著,“這是我們大使館的業務!”

“就算我以前不是神聖金蘭花帝國的人也沒關係?”張鐵詫異了。

“沒關係,絕對沒關係,神聖金蘭花帝國是一個極其開放的,承認多國籍的國家,任何想要加入神聖金蘭花帝國的人,無論他的種族,信仰,和原有國籍,我們都舉雙手歡迎,只需要一點不多的金幣和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我們就可以很快的為您辦理好成為神聖金蘭花帝國國民的身份手續!”

媽的,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張鐵心中暗暗笑自己以前土鼈,沒想到威夷次大陸上還有這麼奇葩的國家,什麼做假證的比起這個大使館來,真是弱爆了。

菲力浦小心的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茶杯過來,放在張鐵面前的茶几上,張鐵只看了看那個白瓷茶杯邊緣幾個細小的疵口和裡面草根一樣飄著的幾根無精打采的“好茶”,瞬間也就沒了胃口。

“我突然對你們的國家有點興趣了,給我介紹一下神聖金蘭花帝國的情況吧,這樣的國家還真是讓人好奇呢!”

在尼古拉和菲力浦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介紹中,關於神聖金蘭花帝國的情況漸漸在張鐵的腦中清晰了起來。

神聖金蘭花帝國是在第一次人族聖戰後出現在威夷次大陸的人族國家,這個國家,雖然算不上強盛,但也勉強算得上大陸上的二流國家,實力不容小覷,其擁有的人口有2600多萬,國土面積680萬平方公里,整個國家大大小小也擁有數十座城池,是威夷次大陸人族中央國家同盟的成員。

現在的神聖金蘭花帝國之所以落到如此奇葩的境地,所有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國家擁有了一個奇葩無比的國王海歌七世。

一個經常異想天開的夢想家當皇帝的最終結果會變成什麼樣,神聖金蘭花帝國今日的一切就是最好的注釋。

海歌七世十六歲登基,他登基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神聖金蘭花帝國國庫一半的金錢,召集天下奇人異士,異想天開的想要製造一架神奇的,能與大災變之前人類發明的具有超音速飛行能力的飛機媲美的奇怪飛行器……

在海歌七世的構想中,這架飛行器除了能在天上有著遠遠超過這個時代飛艇的速度以外。在地上,它還能變成強大的機器戰士,攻城拔寨,無所不摧。海歌七世夢想著在神聖金蘭花帝國組建這個時代的唯一的一支高達部隊。

高達這個詞兒是海歌七世自己說的,至於它究竟是什麼意思,則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懂,反正在海歌七世的口中,只要神聖金蘭花帝國一旦擁有一支這樣的部隊,那麼。帝國稱霸天下就易如反掌。

海歌七世的夢想震驚了所有人,而他的對夢想的執著,更是在短短兩年時間就把神聖金蘭花帝國的國庫折騰得一乾二淨。

據說,海歌七世如此瘋狂想要飛天和組建那個奇怪高達部隊的原因,就在於他在帝國的皇家圖書館裡看到過幾本大災變之前的軍事著作。至於那些軍事著作到底是什麼,則沒有幾個人知道。反正神聖金蘭花帝國的皇家圖書館藏書百萬。但真正能進去的人,則寥寥無幾。

海歌七世的這個製造飛機的夢想,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無底洞。這個無底洞不光把神聖金蘭花帝國的財富如流水一樣的吸了進去,更讓瘋狂的海歌七世在資金窘迫之時,想出了一個更加瘋狂的主意。

海歌七世不光是一個瘋狂的夢想家,更是一個善良的老好人。這個善良的老好人在他登基的第二年,就力排眾議,廢除了神聖金蘭花帝國的死刑。

在他登基的第三年,在親自視察了神聖金蘭花帝國的一個旱災的災區之後。他又廢除了帝國一直以來對平民百姓徵收的幾種賦稅,並且把“永不加稅”四個字寫進了帝國的之中。做了一件所有神聖金蘭花帝國皇帝從來沒有人做過的事。

在他登基的第四年,也就是他二十歲的時候,為了緩和帝國官員對他的憤怒情緒和獲得足夠的研發製造它夢想中的那台神奇的機器,他推出了一個更瘋狂的決定。

只要帝國的官員發誓效忠帝國皇室永不背叛,發誓遵守並且願意一次性按照其具體職務繳納一大筆錢的話,那麼,在簽署一份協定和檔後,帝國官員的職位就可以變成家族世襲的,就如同帝國的皇位一樣,連帝國的皇帝都不能罷免。

帝國大大小小的官員們瘋狂了……

無數可以世襲的官位被海歌七世賣出,無數的財富流淌進帝國的國庫,然後,那些流淌進帝國國庫的財富又砸進了帝國皇帝那個異想天開的夢想之中……

海歌七世這個瘋狂的夢想一直持續了十年,十年間,原本還算強大的神聖金蘭花帝國已經被這個神經掉線的皇帝折騰得差不多精神失常,就在所有人以為海歌七世可以稍微正常一點,放棄他那個可怕夢想的時候,海歌七世又有了一個新的夢想。

這個時候的海歌七世,剛剛從飛天高達的夢想中清醒了過來,然後又一頭紮進了更加博大精深的東方大陸華族文化的汪洋大海之中,在聽說東方大陸有一門神奇的秘傳拳法,可以讓人以四兩的力量戰勝千斤的力量,以弱小戰勝強大,而且無論男女老幼都可以學的時候,海歌七世激動了,然後他帶著一大堆的隨從,丟下了神聖金蘭花帝國的一切事物,就坐著飛艇跑到了東方大陸……

海歌七世夢想著把這門神奇的拳法帶回來,然後讓神聖金蘭花帝國的男女老幼都學會,到那個時候,神聖金蘭花帝國憑藉著掌握了這門拳法幾千萬國民,同樣可以稱霸天下易如反掌。

海歌七世這一去,就去了十二年。

十二年後,海歌七世回來了,這個時候的神聖金蘭花帝國,在沒有皇帝運轉了十二年後,已經不需要皇帝了。

在一番痛定思痛之後,海歌七世終於醒悟了,頓悟了,超脫了……

什麼高達,什麼神拳,什麼權勢,這一刻,都雲淡風清了,海歌七世發現,只有光和愛才是宇宙永恆的真理。

“只要我們心中有光和愛,未來有一天,魔族都會被我們無私的愛感化,我要把神聖金蘭花帝國建成地上的天國,建成一個充滿了愛,充滿了光的國度,只要心中有愛和光的人,都是神聖金蘭花帝國的國民……”這是海歌七世在自己四十歲生日時“充滿了無私大愛”的豪邁宣言。

……

到今年,海歌七世已經五十八歲,在他統治神聖金蘭花帝國的這四十多年後,整個神聖金蘭花帝國到了今天,除了帝國的首都奧斯麗仍然掌控在帝國的皇室手中,讓帝國皇室保留著最後一處棲息之所以外,帝國沒有解體和分崩離析,實在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跡。

整個奧斯麗的稅收,在其他皇室成員的拼死抵抗之下,終於沒有被那個瘋狂的皇帝挪作他用,用來開展那個可以感化魔族的“光和愛”的偉業,那些錢,除了勉強維持一支守護著奧斯麗的兩萬多人的皇室近衛軍和皇宮的日常開銷以外,其他的,已經捉襟見肘。

……

“原本帝國的外交大臣的職位就是一個沒有油水的雞肋,一直不被人看好,但是在這個職位被希拉蕊家族買斷之後,才發現,裡面的油水還是非常大的,至少把帝國在各個國家的大使館和領事館的房產全部賣了以後,希拉蕊家族買斷帝國外交大臣的投資,就全部收回來了!”尼古拉說著這話的時候,語氣充滿了羨慕,那表情,完全就是當初他怎麼沒想到這麼做而懊悔的樣子。

張鐵真正聽得目瞪口呆,一個奇葩的皇帝,造就了一個奇葩的國家,尼瑪啊,這種事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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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潘多拉的消息

    “我們在離開晉雲國的首都之後,先是搬到了觀星城,哪裡的奴隸貿易非常的發達,有些有錢人在買了奴隸之後,特別是一些女奴之後,會有一些特殊的需求,會喜歡讓那些女人擁有一些奇怪的正式身份,我們大使館剛好可以為他們解決這個問題,所以還過了幾天滋潤的日子!”菲利普嘆息了一聲,眼神之中似乎流露出對那段時光的無限嚮往。

    “奇怪的身份?你們能為那些女奴提供什麼樣的身份?”張鐵好奇的問道。

    “只要能出上一筆錢,除了能讓那些女奴擁有金蘭花帝國正式的國民身份以外,還可以為那些女人買斷一些沒有實權,只有名譽的帝國官職,比如帝國的宮殿顧問,宮殿樂師,帝國外交部的秘書,近衛軍中的文工團軍官等等!”菲利普回答道。 “在這些可以花錢買到的正式身份中,最吃香的角色是我們皇帝陛下創立的愛之聖教的祭祀與聖女的身份!”

    媽的,張鐵一想就明白了,對於某些暴發戶來說,把一個漂亮的女奴買回去能幹些什麼自然不用說,用膝蓋想想也明白,但對那些人來說,就算在床上或想要做一些奇怪事情的時候,一個普通的漂亮女奴和一個擁有著某些奇怪身份的女奴帶給他們的征服感是不一樣的。

    “你們就靠這個賺錢?”

    “誰說不是呢,這是帝國的所有大使館唯一能搞到錢的方法了,不賣國民資格和那些官職與身份,我們還能賣什麼呢,在把帝國外交大臣的職位賣出之後,我們的皇帝陛下還把所有大使館大使的官位也賣出去了!”尼古拉苦巴巴的皺著臉,“我當初買下這個大使官職的時候。可是花了十萬多的金幣呢,現在神聖金蘭花帝國的所有駐外大使館的唯一任務,就剩下宣言我們的皇帝陛下那套偉大的光與愛的理論了,只要心中有愛和光的人,都可以成為神聖金蘭花帝國的國民!”

    張鐵徹底無語了,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一些依靠純粹的理念,價值觀或行為標準凝聚起來的族群與宗教,比如在大災變之前大陸上與華族齊名的,以善於經商和聚集財富而聞名的猶太人族群,這個族群的聖典中。對猶太人的定義是,“凡摒棄偶像崇拜者,皆為猶太人”,比如在大災變之前世界上最大的宗教佛教,佛教對佛教徒的真正定義。則是對信仰與踐行“四聖諦”的人的統稱。

    這些知識,張鐵以前也不知道。這些都是這半年張鐵在潛龍堂中學習《人族通史》時了解到的知識。這些都是依靠價值觀與行為模式來完成集體凝聚與組織的例子,但張鐵從來沒有想到,在黑鐵時代,在這個大爭之世,居然還有人想依靠空洞的“光與愛”的大話,來完成一個組織凝聚的。

    奇葩的皇帝造就了奇葩的國家。奇葩的國家有著奇葩的標準。

    這就是張鐵的感覺。

    “你們不是在觀星城呆得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又這麼落魄?”

    “在我們的皇帝陛下知道有的大使館在為一些無法脫離奴隸身份的人獲得國民資格和各種身份以此來滿足一些人奇怪變態的要求之後,皇帝陛下就下令禁止大使館為奴隸獲得國民身份,陛下說。在一個光與愛的國度,不應該有奴隸存在!”尼古拉眼淚汪汪,“可憐我十萬多金幣買下的帝國駐晉雲國大使的職位,投資才收回了一半,財路就被斷了!”

    張鐵嘆了一口氣,神聖金蘭花帝國和海歌七世那位皇帝陛下的事蹟,簡直可以寫一本小說,不過此刻自己可沒有繼續獵奇的打算。

    “現在我就申請加入神聖金蘭花帝國,要辦什麼手續,那就趕快辦吧,我還趕時間!”

    一聽張鐵這樣說,尼古拉和菲利普互相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

    “菲利普,你把皮阿斯特叫起來,讓他準備照相和把採集金屬指膜的器材弄好,這位先生很趕時間,我為這位先生準備好國民認證程序!”

    “是!大使先生!”菲利普連忙跑出了辦公室,直接大叫起來,“皮阿斯特,你這個懶豬,快把你的那些機器準備好,要幹活了!”

    ……

    所謂的神聖金蘭花帝國的國民認證程序,張鐵開始還以為很複雜,沒想到這個過程簡直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簡單和兒戲。

    尼古拉從自己的書桌裡面拿出一本《神聖法典》,讓張鐵把手按在法典上,然後尼古拉用很嚴肅的語氣問了張鐵一個問題,“你的心中有光和愛嗎?”

    因為尼古拉已經告訴過張鐵要怎麼說,所以張鐵只回答了一個“有!”,整個認證過程就完了,張鐵甚至連屁股都沒有離開座椅。

    隨後,張鐵在大使館的一間狹窄的小房子裡照了一張相,採集了右手大拇指的金屬指膜的模板,負責給張鐵照相和採集金屬指膜的皮阿斯特的身份是大使館的一等秘書,實際上乾的活卻和那些加工作坊裡的工人幹的沒有什麼兩樣。

    隨後,張鐵把自己現在這張臉的身份的名字寫了出來——費雨傲。

    最後,在繳納了十二個金幣的所有費用後,尼古拉高興的告訴張鐵,只要再等上十多十分鐘,張鐵的神聖金蘭花帝國的國民身份證件可以造好了,大使館裡有全套的設備。

    在等待張鐵身份證件做好的這段時間,菲利普拿出一大本像是餐廳裡菜譜一樣的本子,和尼古拉一左一右的站在張鐵兩邊,給張鐵介紹大使館裡其他的服務項目。

    費雨傲現在只是神聖金蘭花帝國的一名普通國民,但只要張鐵出錢,那麼,他馬上就可以擁有一個無比耀眼的官位和身份,如果張鐵想要做軍官,那麼。從海軍少尉到海軍元帥的官職,一個個都明碼標價,任張鐵自由選擇。

    售價最低的神聖金蘭花帝國海軍少尉的身份是十個金幣,只要張鐵繼續繳納十個金幣,那麼,張鐵還將獲得一張由神聖金蘭花帝**部正式發出的軍官證,還有兩套海軍的軍官禮服——當然,這需要等上一個星期。

    神聖金蘭花帝國海軍元帥的官職的買斷價位是三十萬金幣,這個官職除了以上的那一堆正式的身份文件和更多的元帥依仗以外,還可以獲得一根純金的海軍元帥權杖並且有機會與偉大的海歌七世皇帝陛下共進一次午餐。在神聖金蘭花帝國,這個身份可以讓獲得者進入許多只有上流人士才能出入的地方,而且帝**部還將聘請帝國的海軍元帥為帝**部的終身顧問,出任海軍大學的榮譽校長等職位……總之,有諸多的好處!

    菲利普口若蓮花。張鐵卻聽得納悶起來,“神聖金蘭花帝國不是一個內陸國家麼。哪裡有海軍?”

    “誰也沒有規定內陸國家不准有海軍啊。反正帝國的軍部中是設有海軍部的,這些官職也是實打實的身份,除了沒有薪水,軍艦和水手以外,其他的都是真正的軍官待遇!”菲利普狡猾的說道。

    張鐵懂了,正是因為神聖金蘭花帝國沒有海軍。這才弄出了一個海軍部來賣官,不管賣多少,都屁事沒有,或許真的有什麼暴發戶喜歡當軍官和大人物的感覺呢。

    後面。菲利普又介紹了一大堆神聖金蘭花帝國皇家宮廷顧問的頭銜,看到張鐵對這些虛頭巴腦自欺欺人的身份似乎不感興趣,菲利普又連忙把那本菜譜似的服務單往後翻了兩頁。

    “那你看看這個怎麼樣,每年只要交納600金幣的費用,你就可以被授權使用帝國皇室的金蘭花徽章,而且享有帝國的皇家冠名權,這些都是成功案例,比如這個,這個商團在使用了神聖金蘭花帝國皇家橡樹商團的冠名之後,有一次遇到一窩強盜,那些強盜看著這個商團的名稱,硬是沒有敢動手搶劫……”

    “還有這個俱樂部,在冠以了神聖金蘭花帝國皇傢俱樂部的頭銜之後,俱樂部的生意好了一倍……”

    張鐵搖頭,這個冠名權還有點用,但此刻他的這個身份應該用不著,要是在黑炎城那種地方,也弄出一個神聖金蘭花帝國皇傢俱樂部或戰館之類的地方,黑炎城的暴發戶們肯定會趨之如騖。

    隨後,菲利普又介紹了其他的一些項目,比如說神聖金蘭花帝國某些一個金幣就能買上好幾平方公里的荒無人煙的土地的出售,帝國版圖之外某些區域的拓荒權等等,張鐵都搖頭。

    “不好意思,如果我的身份證明製作好了就幫我拿來吧,我對你們這裡其他的項目並不感興趣,請不要再介紹了!”張鐵淡淡的說道。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我打賭你一定會感興趣的!”似乎不甘心像張鐵這麼一條肥魚只花了十多個金幣就從大使館裡離開,菲利普幾乎叫了起來,“只要是男人,就一定會對這個感興趣的,你只要繳納200個金幣,就有資格參加明年在奧斯麗舉行的一場盛會,在那場盛會中,帝國的潘多拉公主殿下會在所有與會的青年才俊之中,為自己選擇一位丈夫!”

    “什麼?你說的那位公主殿下叫什麼名字?”張鐵微微愣了一下,潘多拉這三個字一下子就勾起了張鐵心中那些溫暖的回憶,張鐵以為這只是一個巧合。

    “公主殿下叫潘多拉,今年剛剛十六歲,聽說潘多拉公主以前一直在外面學習,去年才回到奧斯麗,公主殿下是海歌七世唯一的女兒,也是帝國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如果不出意外,神聖金蘭花帝國在未來就會有一位女皇,作為潘多拉女皇的丈夫,帝國也會多出一位親王。”

    十六歲,以前一直在外,去年在回到奧斯麗,這幾個信息讓張鐵的心頭顫抖了一下。

    “你們這裡有潘多拉公主的照片嗎?”

    尼古拉打開抽屜,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張鐵,“根據帝國外交部傳來的命令,再過一個月,等潘多拉公主十七歲生日的時候,我們要在晉雲國的主流報紙上為潘多拉公主殿下明年的選夫盛會刊登一則整版的廣告!”

    照片中的潘多拉。依舊黑髮黑瞳,頭上戴著一頂鑲嵌著鑽石的精緻典雅的公主冠,穿著一身絢麗的藍色的宮廷長裙,雙手優雅的交叉放在小腹前,一隻手的手中還拿著一根秀麗的黃金手杖。

    相比起張鐵離開黑炎城時印像中潘多拉瘦弱的樣子,照片中的潘多拉,身材又發育了一些,臉上多了一絲明艷健康的亮色,看起來美麗,典雅。而又深邃。

    任何人看了照片,都會感嘆,公主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張鐵的目光緊緊的盯在照片中潘多拉拿著黃金手杖右手的無名指上,就在照片中,依稀還可以看到那裡有一個黑璽戒指。

    想到自己離開黑炎城的那天晚上在車站為潘多拉戴上這個戒指時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麼,張鐵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了……

    尼古拉和菲利普兩個人看著張鐵拿著照片。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一個個都有些手足無措。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公主,有些失態了!”張鐵把照片還給了尼古拉,“你們剛剛說潘多拉公主明年要親自選夫?”

    “是的,就在潘多拉公主明年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只要捨得拿出200個金幣身家的未婚男士,都可以去奧斯麗碰碰運氣!”

    “那麼。算我一個!”張鐵往懷裡一掏,一袋頗有分量的金幣就落在了尼古拉的辦公桌上。

    ……

    十多分鐘後,拿著一張名字為“費雨傲”的神聖金蘭花帝國國民身份卡的張鐵離開了大使館,重新叫了一輛出租車。就消失在這片街道上。

    神聖金蘭花帝國駐晉雲國的大使館每隔三個月,會把在這裡申請加入帝國的人的照片,名字和指膜拿去懷遠郡的管理部門做一次備案。不過就算備案,張鐵也不怕,因為此刻戴著變裝面具的這張臉,估計除了唐德那個傢伙以外,整個威夷次大陸,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

    半個小時後,張鐵用費雨傲的身份,在金海城一片熱鬧商業區與紅燈區交匯地方的一個中檔的酒店住了下來。

    酒店的房費是每天6個銀幣,酒店的地下,有一個俱樂部,而酒店的樓頂,則有一個正規營業的賭場,每天在酒店裡進進出出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進入酒店二十分鐘後,張鐵換了一身衣裳,取下了臉上的變裝面具,以本來的面目離開了酒店。

    沒有一個人在意張鐵是怎麼來的,自然也沒有一個人在意張鐵是怎麼離開的。

    離開酒店的張鐵繞了兩個圈子,步行到商業區的一個熱鬧區域後,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讓車開到了金海城長蔓大街的那片富人別墅區。

    張鐵的新家,就在這個地方,他的老爸老媽和老哥他們,也住在了這裡。

    張鐵拉響了長蔓大街76號的門鈴,隔了幾秒鐘,大門上的一個小窗戶打開,一個四十多歲,一看就孔武有力的壯漢的面孔就出現在大門的視窗處,看著站在門外的張鐵,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找誰?”

    張鐵也不認識這個男的,不過因為老哥出事了,他大概可以猜測得到這個男人的身份。

    “我叫張鐵,就住這裡,張陽是我哥!”張鐵冷靜的回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那個男人頗有些意外,他認真從頭到腳打量了張鐵一遍,語氣稍微客氣了一點,“請稍等一下……”

    半分鐘不到,隨著大門裡面院子裡響起的一陣微微急促的腳步聲,大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張鐵老媽微微憔悴的面孔一下子出現在了張鐵的眼前。

    “老媽!”

    “果果,真的是你!”張鐵的老媽激動得一把就把張鐵抱住了,“你不是在潛龍島嗎,你怎麼回來了,昨天晚上你大伯說起你,還說你現在不可能回來,你哥他……”說到張鐵的老哥,張鐵的老媽眼睛一下子又紅了,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老媽,我回來了,沒事的,大哥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們進去再說!”張鐵拍著老媽的背,安慰著她,然後摟著老媽一起走進了院子。

    家裡院子的草地上,比起張鐵離開時,多了一個小滑梯,一個小木馬和幾個寶寶的玩具,張鐵看了看那些玩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張鐵表​​面雖然平靜,但心裡的殺機,早已經沸騰如雷。

    當張鐵在潛龍島上出事的那一天,在金海城的張鐵的老哥張陽,同樣也出事了,張陽被人綁架了,要不是後來因為一些意外事件,讓綁架者功敗垂成,此刻這個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張陽這個人了。死裡逃生的張陽同樣差點沒命,而且還受了傷。

    在金海城對張陽實施綁架的和在潛龍島上對張鐵出手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因為在綁架失敗後,根據張鐵得到的消息,那些人自殺的方式,和張鐵在地下看到的那個十級的傢伙自殺的方式完全一樣,都是咬破自己金屬假牙中的恐怖毒藥,不多時就化為一灘膿血,死得連渣都不剩下一點。

    不管天寒城甄家有什麼背景,在還遠堂有什麼樣的佈局和隱藏了多少的力量和貓膩,這一次張鐵回來,就下定決心,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手段,都要把天寒城甄氏家族,徹底的抹去。

    天寒城甄氏家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敵明我暗,這,就是自己此刻最大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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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野心
  
    張陽的氣色看起來要比張鐵想像中的好很多,他躺在床上,一隻腳上裹著厚厚的紗布繃帶,吊在床旁邊的一個支架上,臉上左邊眼角的上方,貼著一塊小小的膠布,除了行動有些不方便之外,整個人看不出有什麼大問題。

    張陽正在和張鐵講述著自己前天遭遇綁架的事情,雖然是當事人,但對整個過程,張陽一直到現在都只能記起幾個零散的片段。

    “那時已經傍晚了,商行里的幾個僱員都下班走了,我就留在最後,整理一下當天商行進出貨的對賬單,就在我整理對賬單的時候,商行里來了三個人,我開始以為是客人,所以也沒有多少警惕,他們問我是不是張陽,我說是,然後就感覺眼前一黑,就沒有知覺了……”

    張陽有些羞愧的說著,張鐵確能理解,自己老哥現在才五級,連六級都不到,戰氣也沒有凝聚,在幾個七八級的戰士面前,真的是像普通人一樣沒有多少的反抗能力,那些人在偷襲之下近距離出手,一掌把老哥打暈實在是太容易了。

    “後來怎麼樣了?”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那三個人帶到了一輛車裡,手腳都被困住,嘴上貼著一塊膠布,我感覺車子在快速的行駛著,但不知道車子到底行駛在哪裡,感覺上,就是應該在金海城附近,看到我醒來,他們撕開了貼在我嘴上的膠布,就問我一個問題,我知不知道全效藥劑的製作方法!”張陽苦笑了一下,“全效藥劑的名字我都是第一次聽說,我哪裡知道,他們給我吃了一些苦頭,看的確問不出什麼結果,又問你有沒有交給我保管什麼東西,在問不出名堂後,他們重新把我嘴上的膠布給貼了起來。”

    說到這裡,張陽的臉色已經充滿了陰鬱,他看著坐在床邊的張鐵,“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害怕極了,那些人雖然把我的嘴給貼住了,但我的耳朵還能聽到他們說的話,在我這裡得不到答案之後,那幾個人在商量把我找個地方埋了,那個時候,我想到了你,想到了承安,想到了老爸老媽,我根本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到你們!”

    聽到這裡,張鐵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緊緊握住了張陽的手。

    “就在我以為就要沒命的時候,我聽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然後我所在的那輛車感覺一下子好像被另外一輛車猛的撞擊了一下,我所在的那輛車一下子被撞翻了,我從車廂裡被甩了出去,後來發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後面的事,張陽不說,張鐵已經知道了,那些綁架張陽的人開著車出事的地點在金海城北邊的雲蛇山的公路上,當時,金海城中幾個出身豪門的少爺小姐正在那裡非法飆車,正是其中一輛車在公路上因為操作失當,才一下子撞上了綁匪的車輛,把綁匪的車輛掀翻在地,翻下了十多米的山坡。

    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張陽在這個過程中被從車裡甩了出來,摔斷了一隻腿,身上有一些擦傷,但人脫離了綁匪的控制。

    當那些肇事的少爺小姐們一個個停下車,準備下來救助被撞車輛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張陽,以張陽當時被人捆綁著手腳用膠布貼住嘴的樣子,只要是還有點智商的人,都明白了不對勁。

    於是,跟在那些少爺小姐們身邊的保鏢們出手了,這些出來玩的豪門子弟,身邊不帶保鏢的幾乎沒有,而那些保鏢中,頗有幾個高手。幾個綁匪,當場就被*掉了一個,剩下的被擒住以後,都服毒自殺。

    知道事情非比尋常的那些少爺小姐們一邊把張陽送到醫院,一邊就連忙報了警。

    整個事件的經過就是這樣,張鐵在潛龍島知道張陽出事的時候,張陽正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張鐵知道,這一次老哥完全是受自己連累了,天寒城甄家的行動指揮者,在不確定全效藥劑的製造方法是否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情況下,就在決定對自己出手的同時,也就與金海城這邊的同夥取得了聯繫,兩邊差不多同時行動。

    只從這一點上看,就知道那些人的組織有多嚴密和龐大了,因為要同時協調潛龍島和金海城的行動,那些人至少要掌握著兩套以上的水晶遙感通訊設備。這個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在張陽說完自己的經歷之後,張鐵也就把自己掌握全效藥劑的製造方法和遭遇刺殺以來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向張陽講了一遍。

    知道張鐵也遭遇了巨大危險的張陽同樣震驚萬分,更讓張陽震驚的,則是張鐵現在的實力和能力。

    “才去了潛龍島半年,你現在就已經七級了,而且還會製造那種全效藥劑?”張陽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張鐵。

    “是的!”張鐵點了點頭,“我在潛龍島上的事情你不要告訴老爸和老媽,這種事一說出來,只會讓他們擔心!”

    “我知道,但你現在這樣的情況真的沒有問題嗎?你這樣等於是放棄了通過潛龍堂在家族內出頭升遷的機會,在金海城生活的這半年多,我才真正明白了這個家族的力量,懷遠堂張氏家族的整體實力,絕對比當初的整個安達曼聯盟還要強大!”

    “懷遠堂是很強大,但按部就班成為家族精英的這條路卻並不一定適合我!”張鐵看著張陽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我現在也並沒有完全脫離懷遠堂,我也是張氏家族的人,只不過相比起其他人,我選擇了一種對我來說更容易與家族相處的方式,這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懷遠堂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話我現在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希望你是對的!”張陽也在思考著,“但如此就成為家族體制中例外的一份子,輕易的與懷遠堂這顆大樹拉開了距離,我感覺有一點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有所得就要有所失,懷遠堂這艘船太大了,上面載了太多的人,有些人敵我難辨,讓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也不習慣坐在這樣的大船上讓別人決定我的命運和人生的方向,而且我並不是要與懷遠堂刻意拉開距離,更不是決裂,只是為了自保而已,這一點,他們很明白!我在懷遠堂的前途,取決於我自己的能力和我能給這個家族帶來的價值,而不是我有多聽話!”

    張陽看著張鐵,真心感覺這半年來張鐵變了很多。這半年來,張鐵的個子長高了一點,人也長壯實了一些,蜂腰猿背,身材挺拔,整個人身上有一種龍精虎猛的精悍味道,雙眼開闔之間多了一種銳利的光彩,但更重要的是,張鐵的內心和精神世界更加的成熟和強大了。

    此刻的張鐵,給張陽的感覺,已經有足夠寬闊的肩膀和力量,挑起這個家庭的重擔,在人生的重大問題和關口的選擇上,多了一種強悍的自信和力量感。

    十七歲的張鐵,已經可以成為這個家庭的頂樑柱了,張陽的心中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欣慰。

    “那天被人綁架塞在車廂裡要等著被埋的時候,我還在擔心,要是我就這樣走了,剩下老爸老媽和承安他們怎麼辦,這兩天這個念頭也時不時的會跑到我的腦子裡,讓我有些恐懼,這個時候看到你,我放心了,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把他們照顧得很好!”張陽笑著,臉上充滿了歡快。

    “老哥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那些人有好果子吃的!”張鐵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你知道他們是誰?”

    為了不想再讓家里人擔心,張鐵沒把自己知道的那些駭人聽聞的可怕真相說出去,而是委婉的說了一個謊話。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們這次死了那麼多的人,我就不相信會沒有一點線索,只要我還活著,還能製造全效藥劑,我相信他們遲早還會想辦法找上我的!”

    “對了,你一直在說那個全效藥劑全效藥劑的,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張陽好奇的問道。

    張鐵把全效藥劑的作用解釋了一遍,張陽聽得眼睛差不多都突了出來,“那超級酵素豈不是相當於萬能藥,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差不多!”

    “你什麼時候學會製造這種東西的?”

    “離開黑炎城的那段時間,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掌握了一種除我之外任何人都無法學會的秘傳,這種秘傳,剛好可以製造超級酵素!”

    “你剛剛說你和長風商團合作銷售這種東西,你們有合作關係,要知道長風商團這樣的超級商團,一般的商團和商社想與他們合作,成為他們的供應商真是難上加難,而且這樣的商團胃口很大,那種全效藥劑銷量又好,如果數量不多的話,也無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滿足他們的需要,你一年能製造多少支全效藥劑?”

    “上百萬支!”張鐵淡定的說道。

    “什麼?”張陽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原本躺著的人身子一下子就在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瞪得有銅鈴一樣大,“你再說一遍!”

    “上百萬支!”張鐵淡定的看著老哥,毫不顧忌自己剛剛說出口的這個數字給張陽帶來了多大的衝擊力,“以後我們家裡每年靠全效藥劑最少都有數百萬金幣的純收入,有了這些錢,什麼事情幹不了,假以時日,我們兄弟兩人未必就不能締造一個更大的家族,成為第二個懷遠堂!”

    “上……百……萬……支……”張陽像死魚一樣的抬著頭,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張鐵,完全被張鐵說出來的這個數字給嚇到了,更讓張陽內心震撼的,是張鐵那毫不掩飾的野心,締造一個家族,一個不輸給懷遠堂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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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28 19:40:51
第十六章 家
  
    “這個數字,老哥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說出去,我現在雖然和長風商團有合作,他們也知道我可以大批量的製造全效藥劑,但他們對我每年製造如此數量和規模的全效藥劑的能力還有一些懷疑和不確定的因素在內,這一切還有待時間與雙方合作的檢驗,而且那些想暗中對付我的人也在盯著,這樣的消息現在洩露出去會很麻煩!”

    看到老哥震驚的臉色,張鐵提醒道,在遭遇刺殺之事後,張鐵的心思又深沉了不少。

    因為這一切都是因全效藥劑而起,那麼,在自己的實力沒有達到足夠自保的情況下,張鐵還是覺得稍微低調一點比較好,在潛龍島上的那些全效藥劑,張鐵準備稍微放緩和放慢一點產能,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再緩緩把產能拉上去,如此才不會一下子把某些人刺激得要不顧一切的來把自己幹掉。

    以前自己以為一切有懷遠堂罩著,可以肆無忌憚,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稍微有點天真,現在對自己最大的危險,有可能就來自懷遠堂內部的某些人,自己再如此高調,那真是如小兒持寶過鬧市了。

    張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張陽房間的房門被人推開,張鐵的大嫂抱著半歲不到的張承安走了進來,“你們兩兄弟還在聊呢,媽媽已經做好晚飯了,差不多要下去吃飯了!”

    張陽對著張承安笑了笑,張開了手臂,“過來,兒子,讓爸爸好好抱抱!”

    小傢伙在媽媽的懷中嘰咕嘰咕的吸著一個奶嘴,揮舞著肉呼呼的小手,似乎想要過來,但他的媽媽卻沒有把他放下來。

    “等你腿好一些再說吧,這小傢伙調皮得很,不小心會弄到你身山的傷口!”張鐵的大嫂說道。

    聽到自己的老婆這樣說,張陽只好作罷。

    看到大嫂進來,張鐵也不再說那些會讓人擔心的打打殺殺的事情,而是轉移了話題。

    “老哥,醫生說你的身上的傷什麼時候能好?”

    “身上和腿山的傷大概要一兩個月吧!”

    聽到這話,張鐵往自己身上的衣服口袋中一摸,黑鐵之堡的空間儲物功能一下子打開,無聲無息的就從黑鐵之堡中拿出了一根藥劑,當然,在外人看來,這根藥劑是張鐵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來的,完全神不知鬼不覺。

    張鐵把那根藥劑拿給了張陽。

    “這是什麼?”張陽問道。

    “這是高級恢復藥劑,只要喝下去,你身上的傷勢大概就不礙事了!”

    “啊,竟然還會有這種東西,這種東西要多少錢一支啊!”聽到張鐵說得那麼神奇,第一次聽說有這種東西的張鐵的大嫂抱著張鐵的小侄子走了過來,把藥劑瓶從張陽的手中拿了過去,好奇的看了看。

    “這種藥劑現在大概不容易買到了,要論價格的話,這麼一支藥劑現在的市場價格大概在600金幣以上!”

    這支藥劑,是張鐵當初在黑炎城時格里高利家族送給張鐵和解用的東西,因為當時容孤院的特蕾莎嬤嬤已經用一支高級恢復藥劑治好了張鐵身上的傷勢,這一支高級藥劑,張鐵就留了下來,一直沒用。

    張鐵在卡魯爾城參加拍賣會的時候,當時低級恢復藥劑的拍賣價格是每支已經超過了30金幣,中級恢復藥劑的價格每支則在200金幣左右,高級藥劑當時缺貨,根本沒有賣的。

    在拍賣場中拿來拍賣的東西品質相對要好一些,但價格也會更貴,正常的市場價要比這個便宜很多。在拍賣場中買東西,就如同在高檔的商場裡買衣服一樣,同樣的東西,放在不同的地方,喊出的價格也不一樣。

    凌天院中有高級藥劑出售,但只針對家族學員,每支的價格是500金幣加80個家族貢獻點,折合下來也就差不多至少600金幣以上。

    張鐵的大嫂把藥劑拿在手上,剛剛聽到張鐵說出的這個數字,她懷中的張承安就好奇的想要把那瓶藥劑抓過去,張鐵的大嫂手都嚇得抖了一下,連忙把藥劑遞給了張陽。

    600個金幣?這個價錢,當初在黑炎城的時候張鐵家或張鐵大嫂家的全部家產,都不值這麼多錢,張鐵老爸在工廠乾了三十多年,拿的工資獎金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對普通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筆巨款。現在這麼一筆巨款就在這麼一支小小的藥劑瓶上,你叫張鐵的大嫂如何不緊張。

    “張鐵,這……這太貴重了!”張鐵的大嫂有些局促的說道,張鐵的大嫂出身小戶人家,深深明白600個金幣到底有什麼樣的分量。

    “對我來說,再貴重的東西,也沒有這個家裡任何一個人的健康值錢,大嫂你就不要多說了!”張鐵笑了笑,拍了拍手掌,直接把張承安抱了過來,在小傢伙粉嫩的臉上親了一口,“叔叔這次來得急,沒有給你帶什麼見面禮,等你周歲生日的時候,叔叔再送你一點好東西!”

    張陽看了看張鐵,心中感動,但卻不說什麼,直接打開藥劑瓶,一口就把藥劑喝了下去。

    張鐵的大嫂看到藥劑喝下去之後藥劑瓶上微微還有一點藥劑的殘留,連忙就把房間的水壺拿了過來,倒了一杯水,吹冷後把水倒進藥劑瓶中,在用水涮了涮藥劑瓶之後,又讓張陽喝下去。

    高級恢復藥劑的強大功效,幾乎是在張陽喝下去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開始慢慢顯現出來。

    “啊,很奇怪啊,我感覺腿上傷口處有些發癢,就像有一堆螞蟻在裡面爬著一樣,還有些發熱!”張陽在床上扭動了一下。

    “這是老哥你身上的傷口在快速的癒合中,骨頭上的傷勢要比外傷的癒合速度稍微慢一點,在傷勢完全癒合之後,你會感覺傷口那裡很清涼和舒服!”

    ……

    十分鐘後,當張陽哈哈大笑著,抱著張承安和張鐵一起下樓吃飯的時候,張鐵的老媽和老爸都呆住了。在張陽說明原因之後,這一頓晚飯,一家人自然是吃得皆大歡喜,其樂融融。整個家裡,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

    時隔半年之後,一家人再次坐在一起吃起了團圓飯。

    飯桌上,當張鐵的老爸問起張鐵在潛龍堂中的情況時,從張鐵嘴裡說出來的答案,給人的感覺,張鐵完全就是在潛龍島上度假一樣,沒有任何的凶險和艱難,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聽張鐵說得有趣,張鐵的老媽聽得笑了好多次,有兩次眼淚都笑出來了,張鐵老爸實在聽不下去了,一筷子敲在張鐵的頭上。

    “混蛋,你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嗎,別人到了潛龍堂都是拼死拼活,辛苦無比,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不是整天和一堆師妹在海裡游泳戲水,就是在潛龍堂裡和一堆師姐玩著一大堆古怪的機器和玩具,就連進到海島龍窟那等凶險之地,也和小孩下水溝捉泥鰍一樣,你戰氣一放,那些地下的魔物一個個就乖乖趴在地上任你揉捏?”

    發現老爸不那麼容易糊弄,張鐵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老爸英明,不過事實也真的和你兒子講的差不多,不信你到潛龍島上去打聽打聽,你兒子我是不是在水里玩的時候還救過一個差點溺水的師妹,你兒子我是不是和一堆師姐在基礎步法訓練場裡玩得高興把那些液壓梅花樁都玩壞了,還賠了一筆修理費,這些事情許多人都知道!”

    “你就是香餑餑,一大堆姑娘整天圍著你轉?”張鐵的老爸瞪著張鐵。

    “誰讓你兒子遺傳了老爸你的優秀基因,長得這麼玉樹臨風英俊挺拔而又善良真誠呢,那些師姐師妹們不喜歡你兒子我這樣的,還能喜歡誰呢?”張鐵厚顏無恥的說道,一臉欠揍的模樣。

    “這倒也是,想當年……”張鐵的老爸被張鐵的一記馬屁拍得飄飄欲仙,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看到張鐵的老媽瞪了他一眼,連忙尷尬的咳了兩聲,一下子閉住了嘴。也沒再問張鐵在潛龍島上的事情了。

    張鐵的老媽慈愛的用一把銀質的湯勺在餵著自己的小孫孫喝雞湯,在那個小傢伙調皮的把自己的湯勺搶到手里之後,才轉過頭來看著張鐵,“既然你在潛龍島上有那麼多的師姐師妹,那麼,可有看上的姑娘,找時間帶回來給我看看,反正那些姑娘將來也是要嫁人的,看到合適的,可以先把婚訂了,把姑娘籠住才是正經!”

    這一下,輪到張鐵咳嗽了,“你兒子我在島上是看上了一個姑娘,現在還沒​​搞定,等搞定了再把她帶回來!”

    “上次在黑炎城的時候來家裡找你的那三個姑娘倒是不錯,除了那個叫潘多拉的小姑娘身子還沒長開之外,其他的兩個一看都是好生養的,人也漂亮,唉,可惜了……”張鐵的老媽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可惜的,又不是不能再見面,從這裡到黑炎城,坐飛艇的話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只要老媽你喜歡,你兒子我將來把她們全部娶進門給你做兒媳怎麼樣? ”

    “什麼叫我喜歡,你娶媳婦當然是要你喜歡才行!”

    “那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你兒子我喜歡的姑娘太多,可不是一個兩個,將來要是全部娶進門,說不定公主都有那麼一兩個,那時不要把老媽你嚇住就行!”張鐵嬉皮笑臉的說道。

    “還公主呢,只要你也能像你哥這樣讓我能早一天抱上孫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想要孫子,那還不簡單,那你讓大哥和大嫂多加油,爭取一年一個,明年再給你生個小孫孫!”

    這一次,輪到張鐵的老媽一筷子敲到張鐵的頭上,張鐵的大嫂也有些害羞的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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