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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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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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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3 12:56:41
第三十六章 神跡(一)

在張鐵的血火天幕爆發出來之前一個小時,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那既定的殘酷軌跡滑向那冰冷的軌道,在這樣的絕境之中,每個人都用盡了自己的全力在掙扎著。

……

沙爾巴緊緊的握著自己手上的短刀,跟隨著帶他一起來到這裡的拓荒者用僵硬而緊張的步伐走到那片遺跡廢墟之上的戰場。

短刀的刀柄上裹著粗硬的布條,此刻,那布條已經被沙爾巴手心裡面溢出的汗水完全浸透,捏在手上,感覺有些滑。

在走上戰場之前,沙爾巴飽飽的喝了一次水,那些水,是他身上攜帶著的最後的飲用水,喝完,就沒有了。

自從一周前,當離開這片遺跡的通道在一陣恐怖的天搖地動之中完全坍塌之後,所有的拓荒者都陷入到了恐怖和絕望之中。

沙爾巴今年只有十八歲,是一個年輕的拓荒者,就像許許多多那在拓荒者中流傳的老套故事一樣,因為他的父親是拓荒者,所以他也就是拓荒者,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從他懂事起,他就隨著他的父親加入到拓荒者的行列之中,過著浪跡天涯的日子。

他的父親在兩年前離世,離世前對沙爾巴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讓沙爾巴安定下來——去一座人類的城市,找一份能夠糊口的工作,然後再找一個女人,好好生活……

一直到一周以前,他都不明白他的父親為什麼會對他有這樣的期望,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懂了,不過。已經不可能了,因為沙爾巴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就算能活過今天,他也要死了。

絕望的情緒在拓荒者中蔓延,已經蔓延了一周,這片廢墟和遺跡,就像一個黑暗中的囚籠。更像一座不見天日的墳墓,要把所有的拓荒者都埋葬在這裡。

面對著強大而訓練有素的部落聯盟的軍隊,只是經過短短兩日的迷茫,所有的拓荒者們就知道了,這裡,就是拓荒者的墳墓,不會有一個拓荒者能活著離開這裡……

那如深淵一樣的絕望讓拓荒者們感到了窒息,也在這樣的窒息中迸發出了最後的瘋狂。

一周之前,沒有一個拓荒者能想像和部落聯盟的軍隊對上是什麼樣子。但現在,拓荒者們不僅和部落聯盟的軍隊對上了,而且在兩天前還襲擊了部落聯盟軍隊霸佔的兩處水源地,獲得了一個小小的勝利。

一隻粗糙有力的手落在了沙爾巴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沙爾巴,待會兒跟著我。不用緊張,過了今天大家就都解脫了……”說話的是米蘭大叔,他們這一小群拓荒者的領隊。一個五十多歲的拓荒者,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米蘭大叔的嘴唇因為乾渴而龜裂,眼中的神彩也消失了,整個人充滿了絕望和傾頹的氣息。

“我們……我們會死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那是這支小規模隊伍裡的一個同伴,比沙爾巴大兩歲。

米蘭大叔無奈而虛弱的笑了笑,“在拓荒者的傳說中,這樣的遺跡,是詛咒之地。在大災變之前這裡就曾吞噬過無數的生靈和鮮血,等到拓荒者們來了,它又要吞噬一次。那些來到這裡的人,打擾了這裡亡靈的清淨,所以所有人都要用生命來和這裡的亡靈作伴……”

“我……我不想死……”有人輕聲的啜泣了起來。

“不怕的,大家都在陪著你,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如果我們贏了,又可以堅持幾天……”米蘭大叔的安慰,與其說是安慰,不如說是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詠歎。

拓荒者們一隊隊的走上戰場,大家都沒有隊形,所有人只是憑藉著本能,跟著自己認識的人,跟著自己的領隊,沉默的走向那奔向死亡的地方。

如果再拖幾天,拓荒者們更加的沒有還手之力,所以,是死是活,今天就是必須要了斷的時候,在戰場上痛快的死去,或許比後面被活生生的渴死餓死要好。

……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榮譽感,也讓人看不到希望的戰鬥!”在遠離戰場的遺跡廢墟的某一個地方,看著數萬的拓荒者們一隊隊的在離部落聯盟軍隊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像撲火的飛蛾樣集結起來的陣線,羅斯拉夫歎了一口氣,“雙方的軍隊都充滿了死氣,沒有任何士氣可言,這樣的戰鬥不會有勝利者,大家都在為了活下去而殺人,這樣的戰鬥,我不想參加!”

“可惜了!”瓦吉德也歎了一口氣,轉頭朝十多裡外部落聯盟的大營方向望了一眼,搖了搖頭,“原本我以為那個人有可能是我們想要找的那個人的,沒想到……”

“迫在眉睫的死亡與絕望的壓力不是每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多少天才最後無法成長起來,就是因為不能承受住巨大的壓力,不要說一個少年,就是在部落聯盟之中,不是也有一些戰士因為無法承受住這樣的壓力而精神錯亂麼?”

“或許我們對他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希望,所以此刻才感覺如此的難以接受!”

“希望他能挺過來吧!”

“不管怎麼樣,不管別人如何,我們一定要把跟著我們的這些巨熊部落的這些戰士完好無損的帶出去,他們的生命,他們的使命,是屬於吾王的,他們不應該毫無價值的死在這裡!”瓦吉德回頭看了一眼肅立在自己身後的那一隊巨熊部落的戰士。

羅斯拉夫鄭重的點了點頭。

……

“傳我的命令,這一次參加戰鬥的部落聯盟每一個戰士所繳獲的補給和戰利品不用上繳!”部落聯盟的中軍大帳,甘穀拉冰冷的聲音響起。

大帳之中還有其他各部落的頭領和貴人,甘谷拉的這個命令讓營帳之中沉悶的氣息稍微活躍了一點,很多人跑了出去,向各自部落的戰士傳達這個最新的命令。

在大戰開始之前。甘穀拉看到了矗立在大帳之中兵器架上的爆熊之錘,突然想到了張鐵,想到了張鐵揮舞著那恐怖戰錘的英姿,於是他問了一句,“彼得呢,現在在幹嘛?”

“他還在那棟廢墟的小樓上幹坐著呢!”努爾多用不鹹不淡的聲音說道。

“哦!”甘穀拉瞥了一眼坐在他旁邊一臉平靜的莎柏琳娜和那個戴著面具,聽到這個問題後拳頭不由握緊了一下的奧蘿拉。臉上曬然一笑,“那算了,記得勝利之後給他送一點東西過去,也找一個醫生去給他看看,別讓他真的餓死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算得上是我們的客人。”

聽到甘穀拉這麼說,幾個著急拍甘谷拉馬屁的中小部落的頭領在帳篷裡發出乾巴巴的笑聲,就像甘穀拉說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一樣。

奧蘿拉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營帳。

“你們在笑什麼?”甘穀拉的目光轉向那幾個正在乾笑著的傢伙,冷冰冰的問了一句,目光隱隱變得有些猩紅,那幾個傢伙一下子就像被卡住脖子的雞一樣,笑聲戛然而止。

……

在離戰場更遠,靠近部落聯盟大營的一個地方。遠處那大戰將起的緊張氣氛,一點也沒影響到這裡,如果說這片遺跡和廢墟此刻就是一個巨大的墳墓的話。那這個地方,就是墳墓中的墳墓。

這裡是部落聯盟的傷兵營,一個在此時此地更加讓人絕望的地方。

不知道睡了多久,馬克沁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掙扎著從簡陋的地鋪上面爬起,強忍住那燒灼自己喉嚨的饑渴,在自己的隨行的一個簡單行囊之中,把自己的記事本和筆找了出來。

作為部落聯盟之中一個小部落中不起眼的隨軍後勤書記官這種角色,三天前,參與部落聯盟行動的他受了傷。然後就和許多傷兵一樣,在經過簡單的治療後就被送到了這裡等死。

的確是在等死,因為所有來到這裡的人。所有的補給一下子就削減了三分之二。

拿到了筆記本和筆,馬克沁心中一下子就像有了寄託,幾十年的職業習慣,已經讓某些行為變成了他的本能和生活樂趣,只要把筆記本和筆拿在手上,只要還能記錄東西,馬克沁就像重新背上殼的蝸牛,又有了一種安全和踏實的感覺。

馬克沁艱難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在這個被圈起來的院子裡找了一個離螢石燈近一點的,灰撲撲的角落坐下來,正想在筆記本上記錄一點什麼,旁邊就傳來一聲冷笑。

一個半躺在地上的部落聯盟的戰士雖然已經很虛弱,但看著到這個時候馬克沁還在堅持著記錄那該死的筆記,就忍不住出言嘲諷。

“都這個時候了……書記官你還真勤快啊,是在寫遺書嗎,你有這點功夫,不如去看看你旁邊的謝爾是不是還活著,要是謝爾不行了,趕緊叫人來幫忙,死人不趕快抬走的話這裡的活人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看到一堆不能行動的受傷的戰士一下子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脾氣溫和的馬克沁放下了筆記本,又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到他旁邊不遠處一個躺在地上的傷患身邊,仔細查看情況。

謝爾的嘴唇已經幹得像抹上了一層麵糊,不過還在微微的顫動著,馬克沁伏下身,把耳朵湊到謝爾的唇邊,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詞。

“水……水……”

院子裡有一個軍用水槽,不過水槽裡乾枯得能吹得起灰塵,旁邊還放在一個樣子平庸的碩大的錫制敞口水瓶,是拓荒者們從遺跡裡刨出來的不值錢的貨色,也被人丟到了這裡,給一堆傷兵使用,掙扎著走到水槽邊的馬克沁微微有些吃力的拿起那個水瓶,把水瓶倒過來,隔了好幾秒鐘,瓶口才凝聚起一小半點水滴,那水滴沾在瓶口,就是不願意掉下來。

“謝爾想要水,不過這裡已經沒水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絕望和無奈的氣息再次從那沒有一滴水的水槽和水瓶處蔓延開來,連出言諷刺馬克沁的那個傷兵也垂下了自己的目光……

頹然的把瓶子放下。馬克沁不再說什麼,而是重新掙扎著回到那個角落,坐在地上,打開了筆記本,拿著筆半天,不知道該寫什麼,最後。他只在紙上留下了一段文字。

——黑鐵曆890年10月7日,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傷兵營,這是開始缺水的第五天,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無論是否受傷,是否在傷兵營,這裡的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在這片只有通過螢石燈才能看到一點光亮的地方,每個人到了現在,呼吸的。都是絕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我知道我自己不夠虔誠,也沒有任何的信仰,但此刻,我用盡全力的虔誠祈禱,如果世間真的有神,那麼。就請神來拯救一下被絕望和恐懼困在這裡的人吧,讓我們這些卑微和平凡的人能看到神的顯化,沐浴神的榮光。願我們這些凡人對神的敬畏,能讓我們不再卑微,不再恐懼。

遠處戰鼓轟響的聲音打斷了馬克沁的思緒,他停下筆,抬頭看向遠處,他知道在那裡,今天會有很多人死去,這個到現在還略顯空闊的傷兵營,也許到了明天,就會成為擁擠不堪的血肉集市……

……

半個小時後……

部落聯盟與拓荒者們廝殺的那片戰場上的戰鼓聲和喊殺聲正烈。抱了必死之心的拓荒者們,在這一刻,迸發出了巨大的潛力。和部落聯盟的軍隊殺得難分難解,數萬人的戰場,被遺跡廢墟的地形切割得七零八落,變成了大大小小數百上千處的戰場……

戰場之外,一直在一旁觀察著戰場情勢的冰原巨熊部落的羅斯拉夫突然心頭一陣悸動,轉過了頭,看向部落聯盟的大營方向,然後羅斯拉夫就呆住了。

就在數公里外的地方,一個巨大的奇異的像戰氣圖騰一樣的東西如燃燒著的旌旗一樣,慢慢的,出現在地平線上,而且越來越高,在這幽暗的地下,簡直像太陽一樣耀眼,照得半邊天空血紅一片。

“那是什麼?”發現自己背後有一片巨大的紅光傳來的瓦吉德回過頭,一下子也目瞪口呆。

在那似乎把整個空間都照亮的紅光和燃燒著的血色天幕出現之後,連正在激烈廝殺著的戰場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面對著這樣奇異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景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通報的甘穀拉走出營帳,看著營地那邊,眼中閃過驚異……

一干中小部落的頭領看著自家大本營方向出現的這個異象,也一個個長大了嘴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奧蘿拉回過頭,看著那片血火天幕升起的地方,似乎……似乎……正是彼得所在的那個地方,這個時候的奧蘿拉甚至顧不得其他,身形一動,一下子就朝著哪裡沖了過去。

“那好像是彼得所在的地方!”莎柏琳娜似乎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甘穀拉的眉頭直跳……

受到這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奇異景象的印象,戰場上的喊殺聲都慢慢的小了下來,脫離了戰場的戰士和拓荒者們一個個轉過身,看著遠處的奇景。

……

“馬克沁,怎麼回事,外面著火了嗎?”

“啊,這火也太大了……”

“不會吧,大哪裡又沒堆放著木材,有什麼東西可以燒得這麼旺?”

無法挪動身子的傷兵們躺在地上,看著似乎從身旁大營方向透出來的沖天的火光,有些不安的問道。還能動的傷兵們都掙扎著過來想看看情況。

馬克沁此刻看著遠處沐浴在那一片火光中的人影,早已經失去了思維能力,他知道戰氣圖騰是什麼樣子,但眼前的景象,根本無法讓他和戰氣圖騰聯繫起來,那更覺,就像有一輪太陽從自己身邊升起一樣。

就在馬克沁的震驚中,那個人影朝傷兵營慢慢走來,每一步,都充滿了神聖的味道,讓馬克沁的心頭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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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神跡(二)

比奧蘿拉,瓦吉德和羅斯拉夫三個人最先沖到張鐵面前的,是駐守在部落聯盟大營中的那些戰士,就在張鐵的神聖圖騰血火天幕沖天而起的時候,面對著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駐守大營的數千戰士都被驚動,在大營駐守軍官的帶領下,幾千人沖出大營,來到張鐵所在的那棟廢墟的小樓附近。

真正近距離感受著那高達兩百多米,宛如一道流火的天幕一樣出現在張鐵身後那不可思議的圖騰景象,數千戰士鴉雀無聲,就看著張鐵像在血火之中走出的神祗一樣,從小樓上飄然而下,雙腳落地,一步步的像離小樓不遠的傷兵營走去。

對這些戰士們來說,張鐵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並不知道,張鐵身後出現的那個讓人窒息的天幕是什麼,大家也不知道,所有人心中這個時候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敬畏,對未知的,強大的,神聖力量的敬畏。除了敬畏,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張鐵身後那恐怖的燃燒著的血火天幕,不要說是靠近,就是只是在旁邊悄悄的看上幾眼,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臉色有些發白。

血火天幕中那燃燒的鮮血在每一刻,都如成千上萬燃燒著的血紅色的流星一樣從天幕之上落下,在這樣幽暗無光的地下,那數百米高大的天幕和不斷燃燒著的鮮血更是把張鐵身前身後近千米的的範圍內照耀的通紅一片。

張鐵不說話,只是安詳的向傷兵營走去,那圍著他的數千士兵,看到他走過來,都連忙讓開一條通道。

瓦吉德和羅斯拉夫帶著冰原巨熊部落的那一隊戰士過來了。這一刻,即使沒有那血火天幕光明的照耀,瓦吉德和羅斯拉夫的臉上,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一隊戰士的臉上,也早已經激動得通紅一片。

沙林大祭司那激昂的詠歎在這一刻,又開始回蕩在所有冰原巨熊部落戰士的心頭。

“吾王,那在未來註定要征服世間一切海洋的王者。隻身一人,於萬里之外,踏海而來,那洶湧莫測的大海在吾王的腳下宛如大道坦途……”

“吾王,那開創不朽偉業的造物之主,他從東方而來,也從南方而來,此刻,他即在海上。也在天上……”

“吾王最強大的武器,是他抓在手裡的飛矛,那飛矛,有著閃電雷霆一樣的恐怖威能,將摧毀一切擋在我們道路上的敵人……”

“吾王的面貌,即是他本來的。卻也讓人看不出他的原貌……”

“當吾王真正戰鬥的時候,他會豎起召集他麾下戰士的旌旗,所有跟隨他的戰士必能看到……”

“他是一切神聖中最神聖者。他掌握著諸神的權柄,他會把天國裡的光輝帶到世間,不分男女與種族,讓每一個人回歸原本的榮耀!”

飛矛,錦旗,神聖——看著眼前的景象,來自冰原巨熊部落的每一個戰士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內的血液這個時候已經快要灼熱的燃燒起來了。

不會錯,不會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瓦吉德和羅斯拉夫在心裡大叫著。雖然在過來之前兩個人心頭已經隱隱的有所期盼,但是當真正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瓦吉德和羅斯拉夫兩個人還是覺得心頭狂跳。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似乎都用湧到腦部,讓兩個人微微有些眩暈,兩個人這個時候想大喊大叫一番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激動,但看著眼前的景象,卻偏偏讓他們說不出一個字來。

沙林大祭司的預言還有一些東西是兩個人不明白的,但此情此景,已經足以讓兩個人斷定了。

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一個個鼻翼劇烈的張頜著,他們瞪大了眼睛,像其他部落聯盟的戰士一樣站在一邊,用像岩漿一樣沸騰灼熱的目光看在張鐵的身上,生怕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幻覺,在他們眨一下眼睛之後就一切都消失了。

為了這一天,他們的父親,他們的父親的父親,他們的祖父,他們祖父的祖父,已經在冰雪荒原等待了數百年。

奧蘿拉來了,血火天幕的光輝把她猙獰的金屬面具照耀得一片赤紅,顯現出別樣的妖異,他看著張鐵,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就是她認識的那個有些無賴的傢伙。

張鐵此刻的臉上的神色是肅穆而莊重的,在他身後那讓人不敢逼視的血紅天幕的映襯下,他的肅穆和莊重,就變成了神聖。

奧蘿拉想說什麼,但眼前萬人無聲的場面卻把她的話堵到了喉嚨裡面。

沙……

沙……

在這樣的場合下,這個時候,每個人耳朵裡唯一能聽到的,只有張鐵那從容腳步踩到地上的沙沙聲。

張鐵只是安靜的走著,他走進了傷兵營,看著那些此刻同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傷兵們,就在數千人安靜的注視下,他走到了水槽邊,輕輕拿起了那個已經沒有半滴水的錫制的水壺。

張鐵的行為很奇怪,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在拿起那個水壺的時候,張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只要走出這一步,他就真的沒有辦法回頭了,後面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必須咬著牙承受下來。

這個時候,他看了傷兵營裡的那些傷兵一眼,傷兵們躺在地上,所有能堅持著掙扎爬起來的人,這個時候都已經爬了起來,傷兵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許多人驚愕的張大了嘴巴,艱難的喘著粗氣,在這些傷兵之中,很多人的年齡,也就是十七八歲左右,和自己一樣,和自己的那些兄弟們一樣……

張鐵說話了。

他的話,洪亮而緩慢,帶著一股低沉的味道,清晰的傳遍了傷兵營,還有周圍的每一寸空間。

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信我的人,必得救贖!”

這第一句話說出來,張鐵舉起了水壺,把水壺傾斜倒下,水壺裡面一滴水都沒有……

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

聽到張鐵的第一句話,馬克沁一下子口乾舌燥,幾乎要站不穩,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

“那跟隨我的人,即使行走在荒漠之中,那石頭上面,也會湧出甘泉……”

張鐵的第二句話說出,那原本空空如也的普通錫瓶,一下子,就有一股清澈的水流流了出來,注入到傷兵營的水槽之中……

在那嘩啦嘩啦的水流之中,整個傷兵營和周圍圍觀的那數千人就像被凝固了一樣,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或許,那水瓶之中原本就有水,只要普通的高手,都能控制著裡面的水,不讓它流出來——一個念頭在許多人的心裡閃過,但轉眼之間,心裡流淌過這個念頭的人的身體就顫抖了起來,因為從那水瓶裡面流出來的水流源源不絕,其容量,早已經超過了水瓶的好幾倍。

瓦吉德和羅斯拉夫的身體顫抖著……

奧蘿拉的身體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在數千人鴉雀無聲的注視下,張鐵舉著手上的錫制水瓶,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從張鐵手上水瓶流出來的清澈水流,已經把傷兵營那個巨大的水槽注滿。

那個水瓶在張鐵的手上已經不是水瓶,而是一眼永不枯竭的甘泉。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一個吊著胳膊的受傷的戰士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水槽邊上,戰士用左手拿著行軍飯盒,在水槽裡舀了一下,然後仰起頭,喝下……

晶瑩的水珠順著那個戰士的鬍子滴在了地上……

“是……是真的……這是……這是……神跡,神跡,我們得救了!”

喝水的戰士在張鐵面前跪下了,用最虔誠的姿態跪下……

神跡,這是神跡,只有神,才能在眾人的注視下創造出這樣的奇跡……

傷兵營還能行動的一個個傷兵在張鐵面前跪下了,一個個淚流滿面,他們知道,他們得救了,再也不會在這裡絕望的等死和在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中掙扎……

是神,是神的化身拯救了他們!

“神跡……神跡……”

外面,有人激昂的高呼著!

這一刻,再也沒有任何的懷疑,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瓦吉德和羅斯拉夫雙眼通紅,第一個虔誠的跪了下去,跟著著他們的冰原巨熊部落的那一隊戰士們也跪了下去,看到冰原巨熊部落的人都跪下了,外面的那數千人一個個都虔誠的跪了下來,內心激動無比。

所有人就看著神跡出現在自己眼前,哪怕是沒有信仰的人,這一刻,也恐慌而虔誠的跪下……

傷兵營裡,那些躺在地上無法爬起來的傷兵們這個時候也想掙扎著爬起來……

張鐵走了過去,口中的話語充滿了神聖的味道,“一切的黑暗,只因為缺了光明,一切的罪惡,只因為缺少了慈悲,你們飽受痛苦與恐懼的折磨,只是因為你們與我分離,若要治癒你們身體的創傷,先要敞開的,則是你們被禁錮的心靈的大門……”

張鐵來到傷兵營躺在地下不能動彈的傷兵面前,蹲下,用手輕輕的在每個傷兵的胸口上摸了一下,然後就轉身走出傷兵營,在他走出傷兵營的時候,幾個原本不能動彈的傷兵,已經可以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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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神跡(三)

張鐵就這樣拿著那個看起來灰撲撲的普通錫制水瓶,在血火天幕的襯托之下向遠處的戰場走去。

外面數千人依舊跪在地上,包括奧蘿拉在內,所有的人,都被自己看到的這活生生的神跡驚呆了,這一刻的張鐵,對奧蘿拉來說,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奧蘿拉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敬畏。直到這一刻,奧蘿拉才發現,這個自己以為已經很瞭解的人,這個在絕境之中讓大家看到神跡的人,或許,自己就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

此刻的張鐵,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神聖,那樣的讓人無法直視,奧蘿拉的心中甚至一下子有些自慚形穢起來,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再也不是她隨意擁抱和觸摸的那個彼得了。

張鐵手中的那個水瓶變成了一眼用不枯竭的甘泉,汩汩的冒出水來,他走到那些跪在外面的戰士面前,把水瓶中的水毫無保留的淋在眾人的身上,人群騷動了起來,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向張鐵這裡擁擠過來,一個個跪在地上,虔誠的抬著頭,用渴望的眼睛看著張鐵,伸出一雙雙顫抖的雙手,想要親手觸摸這發生於自己眼前的神跡。

所有人都觸摸到了,是水,真的是水,那源源不絕的水就從那個瓶子裡流下來……

當冰涼甘洌的泉水淋到這些人顫抖的手上的時候,有的人迫不及待的把手上捧著的泉水喝下,有的人,則激動的把手上的泉水虔誠的塗抹在自己的臉上和身上……

這一刻,泉水和數千人的淚水一起流下……

絕望者,因為看到希望而哭泣……

苦難者,因為感到解脫而哭泣……

虔誠者,因為那神聖帶來的感動而哭泣……

無信者,則因為慚愧和自責而哭泣……

張鐵的身旁,有無數雙手,那些手爭先恐後的想觸摸一下張鐵的衣角。沒有一雙手敢直接觸摸張鐵的身體,因為這樣做,已經是褻瀆。就連張鐵走過的足跡,都有人跪在地上親吻。

這一刻的張鐵,就是一切神聖和莊嚴的化身。

張鐵來到奧蘿拉面前,奧蘿拉也伸出了她的雙手,當清澈的泉水流過她的手掌的時候,奧蘿拉心中最後的那一絲堅持和懷疑也瞬間消失了,這是神跡,真正的神跡。而創造這個神跡的。就是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你是我的伴侶。不用跪在我面前!”張鐵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他堅定的握著奧蘿拉的手,把奧蘿拉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哪怕以前已經和張鐵足夠的親密。但這一次,當張鐵說出這句話,當張鐵握著自己的手把自己拉起來的時候,奧蘿拉還是激動了起來,身體內一下子就像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一樣。

張鐵繼續向前,奧蘿拉緊緊的跟隨在張鐵的身邊……

張鐵看到了羅斯拉夫和瓦吉德,還有他們身後的那一群來自于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如果是在平時,被一堆杵劍跪地的男人用如此火熱赤誠與激動無比的目光看著。張鐵說不定就要轉身撒腿就跑,但此刻,他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走上去。

張鐵知道,既然已經開始了。那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只有神棍到底。

張鐵把水灑在冰原巨熊部落戰士們的身上,那些戰士的臉上,一個個就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癮君子一樣,一個個顯現出如癡如醉的滿足神色。

羅斯拉夫和瓦吉德還是跪在地上,兩個人雖然激動,但那灼熱的目光,似乎還想要多一點什麼,還在等著什麼……

張鐵咬了咬牙……

當周圍的人看到張鐵用自己的手指在水瓶中蘸了一點水,伸向跪在地上的羅斯拉夫的額頭的時候,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見證著這神聖的時刻。

羅斯拉夫和瓦吉德激動了起來,兩個人都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抬起了自己的頭。

張鐵表情平靜,用手指蘸著水,在羅斯拉夫和瓦吉德的腦門上畫下三橫,還有一豎,留下了一個“王字”,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個神秘的洗禮的儀式。

“我對你們的祝福,來自冰雪荒原的勇士們,從今天起,哪怕你們身處最黑暗與絕望之境,你們心中的光明,勇氣,還有忠誠也會指引你們找到那條榮耀的道路,永不迷失!”

張鐵話音剛落,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兩個人的身上,就出現一蓬絢麗的光華,在那光華中,無數的紫色的星星點點的光芒彙聚成一頭巨熊的模樣,無聲的咆哮了一聲,就慢慢的消散。

張鐵不明所以,不過他的臉上卻不動聲色,那些知道剛剛出現在羅斯拉夫和瓦吉德身上的光華和圖案代表什麼意思的人則再次驚呆了……

“二次狂化,他們進階到二次狂化……”有人失聲的叫了起來……

沒想到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只是被那神秘的儀式完成一次洗禮之後,兩個人瞬間就突破到二次狂化的境界。

所有人都把這歸功於張鐵剛剛對兩個人所做的那神秘的洗禮和他在羅斯拉夫和瓦吉德額頭上留下的那個祝福的神秘標記,這一刻,所有人看向羅斯拉夫和瓦吉德的目光,都充滿了羨慕,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兩個人也激動無比。

只有張鐵知道,這次羅斯拉夫和瓦吉德的突破和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自己根本沒有讓兩個人突破的能力,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是二次狂化,這次突破,應該和兩個人的心境與精神的變化有關,人的精神和信仰的力量是一個神秘的領域,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如果受到刺激,人的潛力就會爆發出來,一個普通人在危急的時候一隻手抬起數噸重的東西也不奇怪。

只是這兩個人在這個時候完成這次突破的時機太好了,簡直好得不能再好,看了一眼周圍所有人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張鐵就知道,從現在起,無論自己說什麼話。這些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盲從,再也不會問為什麼。

這就是信仰和精神的力量!

這股力量,在有的人手中,會很可愛,和風細雨,滋潤萬物,而在有的人手中,這股力量卻很可怕,暴風雷霆。毀天滅地。

此刻的張鐵需要這股力量。只有把這股力量握在手中。最終才能讓所有人都離開這裡。

張鐵臉色肅穆的向遠處的戰場走去,這個時候,甚至不用他說什麼,所有人就都堅定的跟著他。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兩個人率領著冰原巨熊部落的一隊戰士走在漲鐵的右手邊,兩個人的神情莊嚴,充滿了使命感,儼然好像是張鐵的護衛一樣,奧蘿拉則走在張鐵的右手邊。

……

戰場之上,隨著張鐵身上那可以讓任何人失去思維能力的血火天幕越來越靠近,交戰的雙方,無論是拓荒者還是部落聯盟的戰士,都即好奇。又緊張,為了穩妥期間,雙方各自快速的收縮了陣線,把傷兵留在戰場上,然後。所有人就扭著頭,向遠處望去。

等到血火天幕越來越近,近到它發出的紅光都把整片戰場渲染得一片通紅的時候,戰場上的士兵們終於看清楚了血火天幕中那些從天空墜落的燃燒著的血液的樣子。

和張鐵身後那些人看到血火天幕的反應一樣,這景象,讓原本還喧鬧的戰場變得一片死寂。

張鐵不說話,而他身後的人,這個時候,卻早已協調好一般,五六千人,用激昂的腔調把張鐵剛剛曾說出的話大聲的吼了出來,響徹四面八方,在這個相對封閉的地下空間之中帶起陣陣的回音,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神聖的感覺。

“那信我的人,必得救贖!”

……

“那跟隨我的人,即使行走在荒漠之中,那石頭上面,也會湧出甘泉……”

……

“一切的黑暗,只因為缺了光明,一切的罪惡,只因為缺少了慈悲,你們飽受痛苦與恐懼的折磨,只是因為你們與我分離!”

……

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慢慢如雷霆一樣的在遺跡廢墟上面回蕩起來,讓戰場上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就在這莊嚴的聲音之中,張鐵的身影帶著血火天幕帶來的萬丈光芒,手持錫瓶,出現在戰場之中……

那錫瓶的瓶口,流出一股泉水,源源不絕,一路灑落……

遇到受傷的部落聯盟戰士或者是普通的拓荒者,張鐵就停下來,一視同仁,臉上帶著慈悲,用手輕輕按在那個人的胸口……

饑渴的人一下子就有了力量……

昏迷的人眨眼之間醒過來……

輕傷的人轉眼之間傷口就開始癒合……

重傷的人,傷勢一下子不再惡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

“那信我的人,必得救贖!”

……

“那跟隨我的人,即使行走在荒漠之中,那石頭上面,也會湧出甘泉……”

……

“一切的黑暗,只因為缺了光明,一切的罪惡,只因為缺少了慈悲,你們飽受痛苦與恐懼的折磨,只是因為你們與我分離!”

……

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看著那像一眼泉水一樣源源不絕流淌出清澈水流的瓶子,噹啷的一聲,米蘭大叔手上的武器掉在了地上,嘴裡喃喃念叨著,“神跡……神跡……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神來救我們了……”然後整個人一下子就對著那個帶來萬丈光芒的人跪了下去,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戰場上,一排排的部落聯盟的戰士和拓荒者丟下了手上的武器,跪在了地上,剛剛在浴血廝殺中沒有留下半滴眼淚的鐵血戰士和拓荒者們,在這一刻,許多人的眼淚洶湧而出,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只因為……

在這絕望與黑暗之中……

那神聖的顯化……是在救贖我這個卑微如塵的人!

……

部落聯盟的中軍大帳之中,看著一片片的戰士跪在地上,看著一片片跪在地上的戰士和拓荒者們毫不猶豫的加入到那個人的身後的隊伍中,讓那開始只是數千人的聲音變成數萬人的激昂的吶喊的時候,甘穀拉面色發白,整個人都在顫抖著,部落聯盟的戰士,甚至包括野熊部落的戰士們在加入到那個人身後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往這裡看上一眼……

……

“那信我的人,必得救贖!”

……

“那跟隨我的人,即使行走在荒漠之中,那石頭上面,也會湧出甘泉……”

……

“一切的黑暗,只因為缺了光明,一切的罪惡,只因為缺少了慈悲,你們飽受痛苦與恐懼的折磨,只是因為你們與我分離!”

……

這個聲音,在這個時候,簡直讓地面都震顫起來。

在這種時刻,所謂的世俗的權威,個人的威信,在這神聖面前,一下子變得如地上的塵土一樣沒有一絲的分量。

看著張鐵拿著那個神聖的瓶子往這邊走來,中軍大帳外面的士兵和將領們一片片的跪倒在地,甚至就連各部落的頭人們在這不可思議的神跡面前也倉惶跪在地上的時候,甘穀拉雖然想堅持,但卻發現自己的腳莫名有些發軟……

莎柏琳娜也跪下了,當身邊的其他人跪下的時候,莎柏琳娜也跟著跪下了,她就在甘穀拉的身邊,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看著那光芒萬丈而又神聖無比的那個男人,笑容中帶著震撼,更帶著一種難言的滿足,“我的弟弟,在這樣的神跡面前,難道你還要堅持你所謂的尊嚴麼?”

甘穀拉是瘋狗,但不是笨狗,他知道這個時候想要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鶴立雞群會有什麼下場,那下場,會讓他很快就變成一隻死狗!

整個中軍大帳外面到最後只有甘穀拉一個人在站著,在堅持著,甘穀拉想為了自己的尊嚴再堅持得久一點,但甘穀拉也沒有堅持多久,就在張鐵身後數萬人肅穆眼光的注視下,就在張鐵離他還有五十多米,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已經開始眯著眼睛打量他的時候,滿頭冷汗的甘穀拉也跪在了地上。

……

看到甘穀拉跪下的時候,張鐵終於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跟隨我的人,只要你們有一顆芥子一樣的心,你們叫那山移開,那山就會移開,你們叫那天塹消失,那天塹變成坦途,這是我對你們的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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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神棍到底

因為這一次所有人為了超級遺跡進入到地下的時候已經準備了足夠的乾糧,每個人準備的乾糧都可以支持一個月左右,所以現在在這片遺跡廢墟之中,最缺乏的,並不是食物,而是水源。

水源問題一解決,在張鐵的帶領下,無論是部落聯盟的戰士還是那些拓荒者,都投入到重新打通地下通道的勞動中。

六萬多人,每天二十四小時分兩班輪流上陣,沒有一刻停歇,所有人,在強大精神力量的鼓舞和引導下,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和無窮的潛力,進度一天比一天快,讓張鐵都感到驚詫。

此刻的張鐵,真正成為了這些人的精神領袖與核心,無論張鐵走到哪裡,所看到的,都是一片俯首弓腰的身影。

在部落聯盟的戰士和拓荒者中,有很多人,甚至只要看到張鐵,就會行五體投地的大禮,或者跪在地上,用狂熱的眼神看著張鐵,在張鐵走過之後,則用最虔誠而卑微的姿態親吻張鐵走過的道路和足跡,仿佛張鐵所走過的地方都變得神聖起來一樣。

在這種氛圍之下,聚集在張鐵身邊,像羅斯拉夫和瓦吉德這樣的狂熱者越來越多,強大的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這個時候,一個個都自願成為張鐵的護衛,無論張鐵走到哪裡,羅斯拉夫和瓦吉德都會跟在張鐵的左右。

奧蘿拉與塞頓帶領著灰鷹部落的戰士毫不猶豫的跟在了張鐵的身後……

莎柏琳娜帶著她的那些娘子軍也加入了進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圍著張鐵打轉……

雖然做神棍很累,但這個時候,張鐵只有端著,一個端著的神棍可以讓所有人充滿鬥志和信心的走出這片絕地,讓所有人都能擰成一股繩子活下來,所以,張鐵只有端著。

張鐵現在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微笑,巡視,還有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顯示神跡……

那個原本普通的錫制大水瓶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神聖之物。

在不使用它的時候。那個錫制水瓶就放在一個專門的帳篷之中的石台之上,用厚厚的黃布遮蓋住,一般人都難得一見,帳篷周圍有戰士二十四小時團團守衛著,除了張鐵和奧蘿拉,沒有任何人能有資格去觸碰它。

張鐵把那個錫制大水瓶交給了奧蘿拉保管,每次張鐵想要去顯示“神跡”的時候,奧蘿拉就抱著那個水瓶莊嚴的站在張鐵的身邊,就因為這樣,奧蘿拉短短幾日就有了一個全新的名頭——持瓶聖女!

跟在張鐵身邊的人很多。無論是部落聯盟的隨軍匠人或是拓荒者中都有不少懂得各種技藝的人。張鐵就讓那些人中有手藝的幾個人就地取材。用通道中坍塌下來的巨大的石頭,打造了七隻容量巨大的石頭水缸,放在通道的入口之處,供饑渴之人取水。

那七隻巨大的石制水缸每只都有一米多高。兩米多寬,每只的容量都在三立方米左右,七隻水缸的總容量差不多酒有二十多立方米。

無論是部落聯盟的戰士或者是那些普通的拓荒者,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三級以上的戰兵,身體的潛能都得到一定程度的開發,在這種條件下,如果只想活下去的話,每個人每日的飲水需求量大概150毫升左右就差不多了,即使參加體力勞動增大消耗。對許多人來說,每日300毫升的飲水量就完全足夠。

現在地下無法保證飲水需求的人有四萬多人,這些人每日純粹的飲水需求大概是十二噸左右,那七隻水缸在裝滿後,一下子就把地下飲水的缺口補上了。

張鐵現在每日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顯示神跡”,用那個水瓶把那幾個大水缸給注滿。

每日到了張鐵顯示神跡的時候,就是整個地下最莊嚴神聖的時刻,在數萬人的屏息注視之下,張鐵從奧蘿拉的手中接過那個眾人眼中的聖瓶,然後激湧清澈的泉水就從瓶口中洶湧而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幾個大缸裝滿。

大災變之後,是人類信仰爆炸的時代,此情此景,不要說是那些原本就相信有神存在的人看到了會如何激動,就是那些無信者,甚至是更激進的無神論者看了,他們的世界觀也會瞬間崩塌。

除了神之外,任你想破腦袋,你也不可能明白一個普通的瓶子裡面為什麼可以源源不絕的流出那麼多的水,在那些有信仰人的眼中,哪怕就是一尊偶像的眼皮下面出現一點水滴,那些人都覺得這是神的眼淚,是神聖無比的事情,何況看到這樣的景象。

負責看守著這幾個大水缸,並給那些每日絡繹不絕在這裡排著隊的人分水的則是莎柏琳娜和她手下的那些娘子軍,因為這個緣故,莎柏琳娜也有了一個全新的稱呼——甘露聖女!

每一次,當張鐵在眾人面前展示一次“神跡”,張鐵的形象也就越來越高大,越來越神聖。

第七天,當張鐵再次用一個水瓶把那七個大水缸裝滿之後,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中,一個白髮蒼蒼滿面皺紋的拓荒者用決然而沉重的步伐從圍觀的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張鐵面前,跪下,抬起沾滿淚水的臉,看著張鐵,像祈禱一樣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那世間最神聖的人啊,你已經在我們面前展示了無可辯駁的神跡,讓我們見識到了神的偉大與仁慈,我們已經心悅誠服,那麼,此刻,請你用你的仁慈,請你用你的智慧,為我們開示那不朽的真理,讓我們這些迷途的羔羊,可以再次回歸神的懷抱,讓我們在黑暗中能看到光明,讓我們在痛苦中看到希望,讓我們的靈魂可以回歸那神的國度,不再沉淪!”

這完全是一個意外事件,張鐵根本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出現這樣的事情,張鐵知道,是自己這幾天裝神棍裝得太成功了,以至於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入了戲,所有人都相信了那神跡。

張鐵用平靜的眼光看著那個年老的拓荒者,只是從那個人那滿是皺紋與淚水的臉上,他就知道這行為,完全是他自發的,沒有人指示,或許對這些已經上了年齡的人來說,對信仰的渴望才更加的迫切。

所謂的開示不朽的真理,那自然是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佈道了,自己哪有資格去佈道。隨便糊弄幾句還可以。真要開口大放厥詞的話。保不准這個神棍的身份馬上就要從神壇上跌落下來,這一刻的張鐵,在心裡急得滿頭大汗,要不是真的有這麼多人看著。張鐵真想對著這個老頭跪下,大聲說,大爺,你饒了我吧,我只是黑炎城第七中學畢業的一個傢伙,你要讓我在這裡佈道,不是想砸我的場子嗎,要砸場子也可以,等出去後隨便你砸。但不要選在這個時候啊……

張鐵咽了一口口水,正想找兩句話把眼前的這一關抵擋過去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在跟著那個老頭跪下了……

“請為我們開示那不朽的真理……”

……

“請為我們開示那不朽的真理……”

看到連羅斯拉夫和瓦吉德都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用渴望的眼睛看著自己,張鐵一下子傻眼了。

當然。在這個時候,張鐵傻眼的樣子看在別人眼中也是在肅穆的凝思。

“堡主大人答應他們吧,這是一個機會!”海勒的聲音出現在張鐵的腦海之中。

“啊,可我說什麼呀,要我開口的話,恐怖說不上十分鐘就要露餡了!”

“這個不用堡主大人擔心,堡主大人照本宣科就可以了!”

“什麼照本宣科?”

張鐵剛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自己的腦子微微一脹,從那道神奇的拱門之中,一下子傳來了許多的資訊,那些資訊,似乎是一本完整的書的內容。

“這是什麼?”

“這是早已經消失在人類歷史長河之中的《永恆之書》,數千萬年前,在人類歷史中的某一個時期,這本書支撐起了人類最強大與繁榮的一個世界性的宗教,這本書就是那個宗教人人奉行的聖典!”

張鐵微微一驚,他根本沒問海勒為什麼能有這樣的私藏,這一刻,他腦子裡想的都是數千萬年前,最強大與繁榮的世界性的宗教這種概念,“那把這本書的內容傳出去沒有問題嗎?”

“沒有,不會有任何問題,在這本書盛行的那個年代,人們追求的不是外在武力的強大,而是內在靈魂的昇華與精神世界的圓滿,這與這個時代的追求完全是兩回事。這個時代的真理是拳頭,但這本書上的內容剛好滿足這個時代人們對拳頭之外的,來源於人類靈性層次真理的追求。”

一聽這個,張鐵就放下心來,只要書上的內容不會讓別人知道後會威脅到自己或者會拿出去為非作歹給這個世道添亂的,那就沒關係。

不過海勒這個傢伙這次怎麼這麼積極,自己還沒求他,他就把一本書的內容塞到自己腦子裡了?

這個問題在張鐵的腦子裡微微轉了一轉就被張鐵丟到腦後了,先把眼前的局面應付過去再說……

《永恆之書》的內容從張鐵的心頭流淌過,神棍的莊嚴表情又出現在了張鐵的臉上。

“你們想追求那不朽的真理,可你們知道什麼是真理嗎?”

張鐵這個問題,把所有人都問得愣住了,什麼是真理,所有人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張鐵需要的不是別人的答案,而是就此為由頭,開始了佈道……

“真理沒有大小之分,沒有難易之分,也沒有朽與不朽之分,所有的真理,都是一回事,它們全部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所謂的真理,就是愛的極致!”

張鐵這第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一震——真理就是愛的極致,這樣震撼人心的內容,所有人還是第一次聽到。

“而真理本身並非關鍵,重要的是它的源頭,那源頭的即是一切光明的原點,是一切神聖的原點,其價值無法衡量……”

“真理是愛的流露,真正的真理在於那激發真理的愛,凡是出於愛的就是真理,而你們所看到的一切神聖和奇跡,只是真理最誠實的表達……”

“神聖是每一個人的權利,但於擁有神聖之前,那人先必須淨化自己,否則,神聖便會隱匿不現……”

“所有的真理都意味著生命,它與生命連接,這種連接即是救贖,富有的人施與貧窮的人是救贖,強大的人保護弱小的人是救贖,站在河邊之人把溺水者拉上來是救贖,智慧的人讓愚笨的人明辨是非是救贖,真理就如此產生……”

幾句話說出,就如同甘露流到人們的心中,數萬人再次鴉雀無聲……

……

馬克沁這個時候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已,一種由神聖的使命感帶來的由內到外的戰慄讓馬克沁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的手顫抖著,把張鐵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錄了下來……

……

也就是從今天開始,張鐵的工作又多了一項,那就是每天在施展完神跡之後的佈道!

在張鐵開始佈道之後,打通地下通道的效率再次提高,而讓張鐵驚異的是,在自己佈道之後的第三天,連甘穀拉都卷著袖子開始搬起了石頭。

同時,在開始佈道之後張鐵還發現了一個後遺症,那就是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就連莎柏琳娜,奧蘿拉,和塞頓這些熟悉自己的人,慢慢的,在見到自己之後也不敢用目光和自己坦然的對視了,而是恭敬的垂下目光。

……

那坍塌的石頭雖然封閉住了大家離開的道路,但卻沒有辦法封閉住這裡與外界的聯繫,只要擁有遙感水晶,與外面的聯繫一點都不會受到影響。

張鐵不知道,就在他被困在這裡的時候,整個冰雪荒原,早已沸騰了起來。

10月8日,冰原巨熊部落的十萬劍齒獸鐵騎踏過冰雪荒原中部的戈茲達利平原,如火如荼,鋒芒一路向南……

冰雪荒原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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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恭迎吾王

洞中無日月,轉眼之間,二十多天就過去了,時間眨眼之間就到了十一月,準確的說,這一天是十一月二號,再有五天,就是張鐵成為神棍一個月的紀念日,如果可以領月薪的話,張鐵覺得自己應該可以領上一筆了。

大多數人帶來的食物儲備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慢慢見底,雖然還沒有到餓肚子的地步,但張鐵估摸著,估計再有幾天,自己就得再次顯現出“新的神跡”了。

自己用個瓶子可以變出源源不絕的水來,不知道那些人看到空多出來的糧食甚至是深海巨妖的肉這樣的東西的時候,自己該怎麼解釋。

——為了不讓大家餓肚子,那無所不能的神幹掉了一隻深海巨妖,然後給大家送肉來了。

當這個想法出現在張鐵腦海裡的時候,張鐵就有一種蛋疼的感覺。

神跡中出現泉水是神聖的……

出現糧食也勉強可以接受……

如果真的出現一堆肉,那就……

張鐵記得,就算在大災變之前人類的那些宗教和神話傳說中,在所有的神跡裡,好像也沒有神給餓肚子的人送烤肉的。摩西帶著一堆人餓肚子的時候,神為摩西顯現的神跡也只是由露珠和水滴變成可以填報肚子的食物,而不是牛排和烤肉。

真要到達這一步的話,張鐵已經決定,等一回到地面上,自己就第一時間改頭換面找機會腳底抹油閃人,媽的,這神棍不能再裝下去了,這簡直不是人幹的活,在被人捉去解剖切片之前,得趕快離開冰雪荒原才是正經。

如果真的出現了深海巨妖的肉,張鐵不敢保證有沒有人會把自己乘坐極光號遇到深海巨妖的事情和這聯繫起來,這在大幅度的讓自己身上的神聖光環潰散的同時,還大幅度的增加了自己的風險,實在是最划不來的事情。

而想到自己身上的神聖光環。張鐵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那天自己的戰氣圖騰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新的圖騰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對新的那個圖騰,海勒對此的解釋非常的簡單,他說新的圖騰是張鐵意志,精神,願力和每個人擁有的身體內神秘力量的體現,新圖騰的秘密只能由張鐵自己去探索,他無法給張鐵現成的答案。

海勒雖然沒有給出什麼答案,但海勒本身的回答就給張鐵帶來許多的聯想。反正張鐵可以肯定的是。那新的圖騰。絕對不簡單,至於其所擁有的作用,可以等將來慢慢的去瞭解,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離開這裡最重要。

這些日子裡對張鐵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這個通道的外面,金鵬銀行和巨熊部落已經調來了人手,在另外一邊做著和這邊一樣的事情,已經幹了很多天,這讓所有人離開這裡的時間可以大幅度的提前。

如果能在這裡所有人的食物消耗殆盡之前就能把地下通道打通就好了,張鐵這麼想著,就走出了他的帳篷。

他現在睡覺的帳篷曾經是甘穀拉的中軍大帳,現在則歸他使用。除了張鐵自己微微有點不好意思之外,其他的人,包括甘穀拉在內,似乎都覺得理所當然。

一個人睡這樣的帳篷實在是太寬敞了,如果是以前。張鐵覺得莎柏琳娜和奧蘿拉應該是自己帳篷裡的常客,但此刻,這兩個女人都和他保持著距離。兩個女人雖然都在他身邊,似乎觸手可及,但實際上,因為張鐵此刻身份的變化,兩個女人對他的敬畏正越來越多,不要說一直冷冰冰的奧蘿拉,就連莎柏琳娜在面對他的時候也越來越莊重,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任性隨意。

這就是神棍的代價嗎?張鐵搖頭苦笑,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黑炎城的那些神棍為什麼會變態了,媽的,完全是憋出來的……

張鐵走出帳篷,一直為張鐵守在帳篷外面的來自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一個個的臉色就變得肅然起來。

羅斯拉夫和瓦吉德走了過來,兩個人臉上的神色,就像風化了千年的花崗岩一樣。

奧蘿拉也雙手懷抱聖瓶走了過來,帶著面具的她暫時看不出表情,不過張鐵看了奧蘿拉那整齊得沒有一絲褶皺的綠色裙子一眼,再看了一眼自己以前送給她的手鐲和戒指,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張鐵知道,奧蘿拉以前沒這麼在意這些細節的。比起奧蘿拉現在的這個樣子,如果奧蘿拉穿著一身耐磨的武士服,用一隻手隨意拎著那個破瓶子的樣子會讓張鐵更覺得親切和順眼。

不過張鐵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再不愛打扮的女人,在那種萬人矚目的神聖場合,也會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你要女人在那種場合穿著打扮隨便一點,簡直就像要毀她們的容一樣讓她們難以接受。

開始的時候奧蘿拉還不習慣戴著自己送她的手鐲,因為對於一個十級的強戰士來說,那翡翠的質地非常的脆,一不小心就容易弄斷了,在這種環境下,實在不適合戴出來,可是奧蘿拉在發現莎柏琳娜戴著自己送的手鐲之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奧蘿拉就把手鐲戴了出來,除了這個手鐲,還有那個鷹眼戒者,非常的顯眼,特別是在她抱著那個瓶子的時候,那些用虔誠目光注視著瓶子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看到奧蘿拉手上戴著的戒指和手鐲。

在塞頓那個傢伙有意無意的洩露這兩樣東西都是自己送給奧蘿拉的之後,奧蘿拉的地位就變得特殊起來,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尊重,雖然莎柏琳娜什麼都沒說,可是張鐵卻感覺到那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目光變得幽怨起來。

張鐵知道奧蘿拉和莎柏琳娜這兩個女人一直都不怎麼對付,但沒想到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這兩個女人也在過著招。

莎柏琳娜的反擊是讓自己變成了真正的聖女,因為她每天在主持著那七大缸水源的分配工作,所以莎柏琳娜能接觸到的人也就更多,在莎柏琳娜工作的時候,張鐵曾去看過一回,看到莎柏琳娜那聖潔善良的微笑,那和藹親切的態度,讓張鐵差點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所以這段時間。甘露聖女的名頭絲毫不比持瓶聖女的名頭弱多少。

張鐵走在前面,這些人都安靜的跟在他身後,一個個步伐神聖莊重。

走了兩步,張鐵終於忍不住回過頭,看著羅斯拉夫和瓦吉德,“你們兩個的表情其實不必要這麼肅穆,其他人的也是,如果實在學不會如何放鬆自己臉上的肌肉,那你們可以試著微笑一下,我不會介意的。我想其他人也不會介意的!”

羅斯拉夫和瓦吉德用莊嚴的表情聽著張鐵的這些話。兩個人的眉頭微微皺著。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後,羅斯拉夫扭過他粗壯的脖子,用命令的語氣對後面的士兵說道,“聽到沒有。放鬆你們臉上的肌肉,微笑起來!”

看著那些故作輕鬆,但實際上扭曲到可以把小孩子嚇哭的笑容,張鐵終於被打敗了,“算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勉強自己微笑了,自然點吧!”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一行人穿過那數萬人圍起來旁觀的人行通道,來到通道的入口處。莎柏琳娜帶著她的那些娘子軍們在用最恭敬的姿態等待著。

雖然接下來張鐵表演的神跡所有人已經看過了很多遍,但每一次,看著那泉水源源不絕的從瓶子裡噴湧而出的時候,所有人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就像看一副引人入勝的絕美的畫卷一樣。一個個的表情虔誠而肅穆,不少人雙手合十跪在了地上,彷如胸中已被那神聖溢滿一樣……

一看周圍數萬人臉上那差不多的表情,張鐵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計在地底這段時間,自己想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輕鬆一點這件事估計是沒有指望了。

神跡再次顯現,儀式完成,張鐵把瓶子交給了奧蘿拉,然後開始了每日一個小時的佈道……

張鐵一開口,所有人就都如癡如醉,馬克沁奮筆疾書……

……

也就在張鐵在佈道之時,那通道的另外一邊,此刻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七八萬男人排成裡許的長隊,在地下揮灑著汗水,把阻擋在所有人面前的那一塊塊大大小小的石頭搬開,挪走,露出通行的道路……

一塊屋子大小的巨石擋住了前面人員的腳步,讓前面開路的人無法把他挪開。

“讓開!”隨著這樣的一聲暴喝傳來,早有經驗的開路者連忙跑開,在一陣戰氣閃動的光華中,一個人影飛了過來,只是一拳,那個人的一隻手掌就沒入到巨石之中,整塊巨石就完全崩散,變成可以讓人輕易搬動的小塊的石頭。

開路的人沖上來,如辛勤的螞蟻,眨眼之間就把那些可以搬動的石頭席捲一空。

半個小時之後,在這恐怖的效率之下,隨著一塊巨石的崩碎,開路者們發出一聲歡呼,通道已經打通了。

只是讓所有人奇怪的是,這對面的通道裡,毫無一人,在那些開路者還在發愣的時候,一隊強大的戰士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張鐵已經聽到了身後通道裡面的動靜和那洶湧而來的腳步聲,他的心劇烈的跳了兩下,激動得想要跳起來,不過他忍住了,他沒動,那數萬的人就都沒動。

那隊風風火火沖進來的戰士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人端坐在石臺上,原本在他們想像當中這個時候要麼落魄要麼激動的被困在這裡的數萬人都安靜的盤膝坐在那個年輕人的面前,就像完全沒有看到他們一樣。

整個遺跡廢墟之內,只有那個人的聲音清晰的響著。

有兩個女人站在那個年輕人的身邊,一個女人還抱著一個瓶子,羅斯拉夫和瓦吉德這兩個傢伙帶著一隊部落裡的戰士肅立在那個人的身後。

眼前的景象,已經毫無疑問的表明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份。

沖進來的戰士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妄見,那妄見,就如你熟睡之後的噩夢,假使我用光照到那正在做噩夢的人的身上,在夢中,那個人也會把這光當做夢中的一景而更加的恐懼,如果他蘇醒,認出了那光明,他變脫離了恐懼,夢境的虛幻面貌就暴露無遺,這脫身並非靠幻覺與你的妄見,而是來源於你對真實世界的洞察,那洞察,不僅讓你自由,還讓你清清楚楚的明白,你本來就是自由的……”

說完這句話後,張鐵停了下來,故作鎮定的看著從外面沖進來的這一隊戰士,從這隊戰士的身上,張鐵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張鐵心裡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神棍生涯終於要結束了。

但張鐵似乎有點高興得過早了……

那隊戰士走到了張鐵的面前,就在張鐵以為他們會說一點什麼的時候,所有的戰士都一下子單膝跪在張鐵面前,連一直肅立在張鐵身後的羅斯拉夫和瓦吉德與那些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都一下子走到張鐵前面,和那一隊戰士跪在了一起。

這一下的變故,不要說張鐵,就是連奧蘿拉他們也沒有搞清楚。

“冰原巨熊部落恭迎吾王返回聖山!”

那一隊跪在地上的戰士整齊的聲音,一下子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樣,把所有人驚醒了過來。

張鐵的大腦死機了幾秒鐘,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身後根本沒有什麼人,他真想回頭看看這些傢伙到底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羅斯拉夫,這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成為冰原巨熊部落的王了!”張鐵用鎮定的聲音說著,小心肝卻在打著鼓,這些傢伙不會弄出什麼陰謀吧。

“從您出生的那一刻,你就註定會成為我們的王者,這是來自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的預言,沙林大祭司已經證實了,為了這一天,我們已經等待了數百年,請您原諒,我和瓦吉德之前已經確認了您的身份,但沒有告訴你,如果您生氣我們對您隱瞞了真實的情況,那麼,希望這樣能讓吾王你滿意……”羅斯拉夫說完,他和瓦吉德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眼中都閃過堅毅的神色,兩個人一下子拔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同時用力紮向自己的心臟。

張鐵揚手,兩顆石子飛出,擊打在兩個人的匕首上,兩個人的匕首一下子就脫手飛了出去……

張鐵閉著眼想了一會兒,隨後睜開了眼睛,“沙林大祭司在上面嗎?”

“沙林大祭司因為年歲已高不便進入地下,這次雖然同樣隨軍到來,只能在上面恭迎吾王!”

“那我們先上去吧,等我見過沙林大祭司再說!”

張鐵起身,直接向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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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3 12:58:40
第一章  歸來

三天后,十一月五日晚上,在所有人即將彈盡糧絕之際,在下被困了一個月的數萬部落聯盟的戰士和數萬拓荒者們終于重返地面,再一次看到了冰雪荒原上那久違的燦爛星空。
因為所有人在地下呆的時間已經太久了,許多人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少光的環境,所以張鐵特意選擇了這個時間讓眾人回到地面上,如果是白天回來的話,一下子看到外面刺眼的陽光,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變成瞎子,而晚上回來的話,經過一晚的適應,問題應該不大了。

在呼吸到來自地面那帶著荒原氣息的清新空氣的時候,張鐵緊繃了差不多一個月的神經終于徹底放松了下來,這次能帶領這麼多人活著回來,這個過程,簡直猶如做夢一樣。哪怕張鐵不是一個自戀的人,這個時候,心里也生出一種復雜的感覺。

我的兄弟們,我做到了!張鐵對自己說道,內心充盈著感動。

當第一縷微涼的夜風吹來的時候,張鐵的眼角微微有了一點濕潤的感覺,這是喜悅,是激動,還有一點自豪,哪怕是裝了一回神棍,他總算把大多數的小人物們都活著帶出來了,對張鐵來說,這件事,是他長這麼大所做的最偉大最有意義的一件事,老爸老媽如果知道的話,絕對會為他自豪的……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者更準確的說,換了任何人在這里,這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就算從地下回到地面的這三天的旅途,對這數萬人來說,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冰原巨熊部落派到地下近萬人的強大戰士和被困在地下的那些人的矛盾一開始就爆發了出來。

雙方的矛盾就是從那幾個石制的大水缸開始的那幾個在張鐵眼中值不了幾個銅板的大水缸差一點就讓冰原巨熊的戰士和地下的那些人之間爆發出了劇烈的沖突。

那幾個大水缸在張鐵眼中是普通的東西,但在雙方的眼中,那幾個大水缸的價值卻比黃金還貴重一萬倍,因為那是神跡的見證之物,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由此也變得神聖起來。

在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想把那幾個大水缸帶走的時候跟隨著張鐵的那些狂熱分子們站了出來,堅決不許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動那幾個大水缸,雙方為幾個石制水缸的歸屬,都拔出了武器,一個個互不相讓,氣氛一度劍拔弩張。

對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來說,他們的王所締造的一切榮耀,都應該隨著王的回歸而回歸,但對原本就在地下被張鐵忽悠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那些人來說,那些東西卻是張鐵賜予他們的救贖,不能被任何人奪走。

一直到這個時候,張鐵才徹底明白了唐德所說的那句話——眾人認定之事,就是真實!

當眾人認定那幾個石頭水缸有著非凡的意義的時候,那幾個石頭水缸也就有著非凡的意義。

在人類歷史上,這種與神跡和信仰有關的東西的巨大價值,簡直難以估量,由這些東西帶來的傳說,戰爭,陰謀血腥和爭奪也數不勝數,無數的勢力因它而生,無數的勢力也因它而滅。

耶穌在最后的晚餐時所使用的那個杯子成為了聖杯,傳說中的聖杯可以讓人長生不老!

釘死耶穌的那個木頭十字架,成為了基督教的聖物,被稱為真十字架,成為了無數信徒們的信仰之物。

由一個普通百夫長刺入耶穌身體的那把普通長槍,因為沾染上了耶穌的鮮血,就變成了朗基努斯之槍這把槍,最后成為羅馬帝國皇帝所擁有的炫耀權柄與功勛的神器。

一個普通的杯子,一個木頭架子一個鐵制的槍頭,只因它們與某人有關這就變成了最神聖的東西。所以一件東西是否神聖,是否有超凡的價值,並非由它本身的價值而決定,而是由這件東西經歷過的事情和人物來決定。

張鐵所顯現的神跡無疑是最神聖的,所以,與這神跡相關的這幾件東西,也就不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了。

耶穌用過的杯子成了聖物,皇帝用過的馬桶成為文物,那麼,神用過的東西會成為什麼?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也因此,在張鐵決定離開地下的時候,那些東西的價值一下子就凸顯了出來,變得具有非凡的意義。

在這種時候,張鐵當然不會讓在地下跟隨著自己的那些狂熱信徒失望,所以,最后還是由張鐵做出了決定,那七只石制的大水缸,由他的那些信徒們帶上來。

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無條件的服從了張鐵的命令,但所有人的眼光,卻已經盯在了由奧勞拉攜帶保管的那一只聖瓶之上,

奧勞拉把那個瓶子抱得更緊了。

那石制的水缸很重,每一個都將近有數噸重,要把這種東西從地下拿上來,其難度可想而知,不過在運送那幾個大水缸的過程中,所有人都爭先恐后的出力,凡是能摸到那幾個水缸的人,一個個都充滿了榮耀感。

在來到地面的前一天,大家晚上休息的時候,張鐵在地下最后一次用聖瓶展示了神跡,將那七個水缸裝滿。

這一次看到這神跡的人,除了原本被困在地下的那些人以外,還有來自冰原巨熊部落派到地下的一萬戰士……

還有從冰雪荒原東部各個部落趕來這里參加挖掘任務的許多部落的救援者……

還有金鵬銀行從艾斯基爾城調來的數萬人……

總的人數超過十萬。

張鐵在那個廣闊的地下空間最顯眼的地方,完成了這個儀式。許多第一次看到張鐵展示這個神跡的人,激動得簡直不能自已,特別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神跡的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每個人都跪下了。

這就是我們的王這就是我們的王……

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一個個在心中吶喊,只覺得部落數百年苦苦的等待,在今天,終于有了回報,還有什麼,是比一個能創造神跡的人更有資格做他們的王的整個冰原巨熊部落都將因為這個人而更顯榮耀!這是上天送給他們的王。

“明天,大家就要離開這里,所以這一次,是神跡的最后一次顯化……”儀式完成后,張鐵看著周圍空間里密密麻麻鴉雀無聲的人,板著臉,準備為自己裝神弄鬼的這種高風險勾當畫上一個句號,他的聲音清晰的在那個巨大的溶洞空間中回響著。

所有人沉默而震驚,張鐵很滿意這種效果,他發現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說話的區別大人物做決定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解釋為什麼,只要說出決定就好了,特別是在他現在的這個位置,幾乎沒有任何人敢質疑。

不過張鐵還是向所有人解釋了一下,這個解釋,在此刻他這個神棍的口中說出來,同樣神聖無比。

“若要用神跡和奇觀來誘發人的信仰,那便是走入了邪路,誤解了真理與神聖的目的!”

所有人釋然然后對張鐵更加的敬畏,和對自己的慶幸,特別是對從遺跡中走出來的人說那在遺跡中所經歷的苦難和絕望如果和他們所收獲與見證的比起來,那就太微不足道了。

所謂的神跡,自然是因為稀少才能顯得更加的珍貴和讓人震撼。

隨后的兩個多小時,張鐵再次布道,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把《永恒之書》剩下的內容講完,由此為他的這個神棍身份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那無數第一次聽到《永恒之書》內容的人一個個淚流滿面,感覺就像聽到了永恒的真理,看到了真正的光明。

張鐵的布道一結束無數的人就涌了上來,張鐵用手指蘸著水缸里面的水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彈灑向那一波波涌過來的人潮,也是向這將近一個月的神棍生涯揮手說再見……

經過這一晚之后,張鐵在遺跡廢墟之中所行的每一個事跡,所說的每一句話,就在無數人的口口相傳中徹底轟傳開來。

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他讓聖瓶涌出了甘泉……

他還當著所有人的面治愈救治了一個個輕傷或重傷的病人和傷者,他救治病人和傷者的時候,只要用手放在病人和傷者的胸口,那人就會痊愈,部落聯盟傷兵營中的每一個人,那日戰場上被張鐵救治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為之作證……

他的祝福同樣也是無價之寶,冰原巨熊部落的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在他的洗禮和祝福之下,兩個人當場就完成了二級狂化的突破……

還有他那神聖的圖騰,那像初生的太陽一樣,可以把一切黑暗照亮的血火一樣的天幕……

他還把那不朽的光明與真理無私的傳播給了每一個人……

最后,他把數萬絕望之人帶出了絕地,賜予了所有人新生,……

在別人轟傳著他的事跡的時候,經過這一晚,張鐵整個人也輕松了下來,就像卸下了一副重擔一樣。

第三天的路途,對所有人來說,都有一種凱旋的感覺。

張鐵終于帶著所有人出來了。

在滿天的星光下,張鐵看到的是一片讓他都感到震撼的一望無際的由刀槍組成的靜默的叢林方塊,密密麻麻的戰士如磐石一樣站在他面前,森冷的盔甲在月光下反射著淡藍色幽冷的月光。

幾個上了年紀,頭發胡子雪白一片的老者肅穆的站在那幾個方塊的前面,那幾個老者中最中間的那一個人尤文引人注目,那個人穿著一身雪白的祭祀長袍,身上似乎有淡淡的光圈在一張一縮,他站在那里,給張鐵的感覺,就像在呼吸著滿天的星光。

“轟”的一聲,整個大地都震動了一下,那一片一望無際的鋼鐵叢林一下子單膝跪地,然后三聲震天的怒吼聲響起。

“吾王歸來!”

“吾王歸來!”

“吾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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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懷疑

那寬大的營帳之中,張鐵和幾個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者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了兩分鐘,誰都沒有說話。

此刻的張鐵感覺自己就像是一件珍奇的東西,那幾個老者的目光,簡直就像是滲透到骨髓之中的水銀一樣,讓張鐵慢慢的有一種渾身赤裸的感覺。

幾分鐘前那震撼的一幕雖然把張鐵震了一下,整個人心潮起伏了半響,但此刻,張鐵已經鎮定了下來,而且在把人帶上來之后,張鐵就有一種完成使命的感覺,神棍不用再裝了,張鐵又做回了自己,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輕松感。

經過這一個多月,小樹上的無漏果已經成熟了五顆,張鐵已經可以隨時晉升八級,再加上那九顆還未下肚的巨狼七力果,張鐵覺得,自己這次來到冰雪荒原的原定計劃已經差不多完成了,這個時候,就算重新改頭換面拍拍屁股走人也沒什麼。

這麼想著,張鐵就鎮定了下來,這三天中,他也找他身邊的幾個人了解了一下,冰雪荒原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的預言的確存在,這個東西很多人都知道,厄爾奇達的確預言過會有一個偉大的王者出現,那個人將統一冰雪荒原上的所有部落,建立一個國家,然后帶領斯拉夫人走向偉大的復興,這個預言是真的,但要說這個幾百年前的預言說的是自己,張鐵心里卻是不相信的。

這種事情,對張鐵來說,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竄出來給了他一張幸運彩票,隨后迫不及待的把彩票撕開后告訴他中了500萬金幣的大獎一樣,簡直太荒謬了,一定是騙局,這其中,一定有著什麼算計才

看著這幾個老家伙,張鐵慢慢的在心里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一定是在知道了自己在地下所顯示的“神跡”之后,這些老家伙覺得自己很有利用價值,也能蠱惑人心,就有心用所謂的預言來把自己推上部落統治者的寶座,然后挾天子以令諸侯,讓自己成為他們的傀儡,去做一些他們自己做不了或者不方便做的事情。

對張鐵來說,這也不是不行,就像做生意一樣,只要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而且這幾個老家伙又出得起價錢,那麼,自己並不介意做一次傀儡。

不得不說,冰原巨熊部落的本錢實在是很厚,張鐵剛剛看到的那些強悍的戰士也讓張鐵的野心撩動了一下,如果能在冰雪荒原與這里最強大的部落拉上關系,張鐵覺得以后說不定會用得著,也算是一條后路。

張鐵以為自己發現了真相,臉上就慢慢的出現了一個冷笑,坐在椅子上的他干脆就抱著手臂,整個人靠在椅子后背上,然后囂張的把腳搭在了桌面上。

張鐵覺得,這個時候,要是自己手上再來上一根雪茄,奧勞拉和莎柏琳娜那兩個女人再穿著一身低胸的火爆華麗包臀裙往自己身后一站,一個給自己剝著葡萄皮,一個給自己捏著肩膀,那樣就完美了,談判的氣氛也有了,至少在氣勢上就不會輸給這幾個老家伙。可惜,這樣的場合,除了自己和這幾個老家伙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參與進來。

這幾個老家伙就是神棍,所以神棍那一套對他們顯然是沒有用的,裝了一個月的神棍,張鐵這個時候也懶得再繼續裝下去了。

“說說吧,你們想要我做什麼,你們能給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看在剛剛那一幕讓我感動了好幾秒鐘的份上,我可以配合你們演一場戲,就算成為你們的傀儡也沒什麼,只要你們能付出相應的代價,還有,需要事先說明的是,我做事是有原則的,想要與我合作的話,那些傷天害理狗屁倒灶的事情我會選擇拒絕!”

除了中間的沙林長堊老外,坐在沙林旁邊的另外兩個老家伙看到張鐵現在的樣子,眉頭跳了跳,然后一起轉過頭,看向沙林。

張鐵的無禮和囂張沒有讓沙林長堊老皺眉,反而讓他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滿意的笑意。

“我們想讓你做的事就是成為冰原巨熊部落的族長和領堊袖,我們無法給你開出什麼條件!”沙林長堊老微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張鐵怒了,他一直腰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個帳篷里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他盯著這幾個老家伙,“那還談個屁,想不付出代價就讓我乖乖聽你們的話,你們的這個如意算盤還打得真是不錯!“

“不是我們拿不出東西,而是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是冰原巨熊部落的,你成為冰原巨熊部落的族長與領.袖之后,整個部落都是你的,所有物資,所有戰士都任由你支配使用,我們無法用原本屬于你的東西和你交易!”

張鐵愣住了,根本沒想到沙林大祭司會是這樣的回答。

“你是說整個部落都是我的?”

“是的!”

“我可以隨意支配部落的財產,哪怕把部落的所有積蓄揮霍一空也沒關系?”

“是的,只要你願意,部落的一切財富都任由你支配,你要是高興,就算把部落里的所有金幣扔到大海里也行!”沙林大祭司的聲音依舊平靜。

“部落里的所有戰士都聽我的命令?”

“是的,能夠貫徹你的意志是他們的使命,也是他們的榮耀!”

“哪怕讓他們去死?”

如果你想讓他們去死的話,那死亡對他們來說就是無上的光榮,冰原巨熊部落的每一個戰士都願意為了他們的王去死!”

張鐵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一個諷刺的笑容,“好吧,我答應了,做你們部落的族長,我現在就下令,外面所有的戰士做好準備,我想要攻打艾斯基爾城!”

沙林大祭司深深的看了張鐵一眼,根本沒問什麼,而是轉過頭平靜的對旁邊的一個老者說道,“托爾斯,去把所有的將領召集進來!”

那個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下子站了起來,一句話都不說,就大步向帳篷外面走去。

“艾斯基爾城是冰雪荒原上唯一的一座城市,它由鐵熊部落建立,這座城市代表的也是鐵熊部落,我們和冰雪荒原上所有的熊級部落都有著復雜的關系,冰原巨熊部落如果要和其他的熊級部落開戰,這個命令,我們無法下達,只有你有這樣的權利,所以,我們會把外面的將領召集起來,由你親口向他們下達這個命令!”沙林祭祀平靜的向張鐵解釋道。

聽著這樣的話,張鐵搭在桌子上的腳不由就收了回去,他坐直了身子,瞇著眼睛觀察著沙林大祭司的臉,想看看這個老家伙是不是在說謊。

沙林大祭司也平靜的看著張鐵,眼睛就像寧靜的夜空,兩個人就這麼無聲的對視著。

唬我的,這個老家伙一定在唬我,張鐵在心里自己對自己說道,沙林大祭司一定以為他這麼說我就會叫住托爾斯,然后就會相信他們接下來的鬼話,哼哼,我偏不,我倒要看看他們這出戲要怎麼演下去。

原本張鐵以為他那麼說的話這幾個老家伙一定會編出一堆理由來搪塞他,沒想到沙林大祭司那麼干脆,這微微有點出乎張鐵的預料之外,不過這樣的小把戲,雖然能把一般人唬住,但對張鐵來說,他還偏不信這個邪。

叫托爾斯的那個老者已經大步的朝帳篷外面走去,根本沒有半分的猶豫,哪怕走到帳篷門口的時候,也沒有停留半秒鐘往這邊看上一眼,就這麼走了出去。

只是十多秒鐘之后,激昂的鼓聲就在營帳外面響了起來。

“將領們馬上就要會過來,請族長上座!”沙林大祭司站了起來,做出請的姿勢,示意張鐵坐到營帳正中間那一張桌案之后的主位上,那主位有一人多寬,椅子上蒙著一層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雪白獸皮,顯得霸氣無比。

張鐵看了沙林大祭司一眼,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昂著頭,大喇喇的大步走了過去,毫不猶豫的就在主位上坐下。

就在那個主位的旁邊,還有三把稍微小一號的椅子,沙林大祭司和另外一個老家伙走了過去,就在那三把椅子上坐下,沙林大祭司坐在第一把椅子上,離張鐵最近,剩下的那個人坐在第三把椅子上,離張鐵最遠,中間的椅子則空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剛剛離開帳篷的托爾斯一語不發的走了進來,在第二個椅子上挺值了腰桿做好。

看著三個老家伙嚴肅的樣子,張鐵心中微微猶豫了一下,一個念頭從張鐵的腦海之中閃過,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真有這種好事砸到自己的腦袋上?這似乎不可能啊,但是如果這幾個老家伙要作假的話,用這樣的方式,似乎也完全沒有必要啊,這樣的成本太大了,騙子們是不會這麼干的。

就在張鐵暗自狐疑的時候,冰原巨熊部落的將領們已經一個個昂揚的走了進來,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盔甲,腰間佩戴著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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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密匙之箱

冰原巨熊部落這次南下的有十萬人,都是部落裡的精銳劍齒獸騎兵,大體相當於於一個精銳兵團的人數,張鐵知道,這股力量,在冰雪荒原這樣的地方,除了熊級部落以外,大多數的部落和勢力,都沒有能力抵擋這樣的鋒芒。

有資格進入營帳的將領也就是二十多人,這其中,還包括張鐵這兩日認識的,到遺跡廢墟去接他的奧金。

奧金是一名萬夫長,統領著拱衛厄爾奇達聖山上冰原巨熊部落神廟的一支武裝,那支武裝的名字叫做“暴熊營”,暴熊營中的每一個戰士都是掌握了狂化技能的六級以上的戰士,在整個冰雪荒原上,除了冰原巨熊部落之外,再也沒有哪個部落可以拼湊出一支同樣由萬人組成的暴熊營。

這一萬暴熊營的戰士,是冰原巨熊部落這一次深入到地下迎接張鐵回歸的主力,他們,同樣也有幸見證了張鐵在地下完成了最後一次的神跡顯現,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同樣來自暴熊營,兩人雖然都是十級的戰士,不過只是旗長,還沒有資格參與這樣的會議。

冰雪荒原各部落的軍制與張鐵曾經接觸過的都有不同,部落中最小的軍隊編制是五人,五人之中設一個伍長,兩個伍為一什,設什長,五什為一隊,兩個隊一百人設一個百夫長,五百人為一旗,兩旗有一千人,設千夫長,三千人為一鋒,一萬人為一營,三個營為一團,十萬人為一軍。

綜合下來就是伍長,什長,隊長,百夫長,旗長,千夫長。鋒長,營長(萬夫長),團長,軍長。至於由數十萬人組成的軍團級的編制,在冰雪荒原上還沒有出現過,因為真要統領這麼多人的話,只有部落的族長有資格。

這樣的軍制劃分,與冰雪荒原各部落的等級息息相關,在鼠,鷹,狼,豹,狐,熊的六個部落等級劃分標準中,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個部落能拿得出來的正規軍的人數,像灰鷹部落的正規軍的人數大概也就是能湊出千把人,這種部落族長在冰雪荒原上的地位。也就是在千夫長的基礎上往上跳一格,大概和鋒長差不多,這也是奧蘿拉在冰雪荒原上的地位,當然,這樣的前提還必須是奧蘿拉能把灰鷹部落徹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冰雪荒原同樣也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雖然沒有諾曼帝國那麼變態,但等級的壁壘同樣到處都可以看到。

就如此刻,能有資格第一批走進帳篷的人,都是冰原巨熊部落中萬夫長以上的將領,個人的實力等級最少都在戰師或者大戰師之上,這麼一群人湧進來,那強大的氣場。讓張鐵都感到了一些壓力,特別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幾名將領,他們身上的氣息雖然沒有張鐵感受過的騎士那麼強大,但同樣,能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如果不是張鐵本身就有著遠遠超出七級戰士的實力。本身的精神力又強大無比,換了其他一個普通的七級戰士來,在這麼多人的注視和氣場自然而然的壓迫下,能不能坐穩都成問題。

張鐵正身端坐在那寬闊的獸皮椅之上,兩手扶著自己的膝蓋。眼睛從這些將領的臉上一個個的掃了過去。

因為之前這些將領都聽說張鐵對回歸冰原巨熊部落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需要和部落的兩名長老與沙林大祭司詳談,這一刻這些將領進帳之後,發現張鐵已經端坐在代表部落統治者的位置上,所有人都以為張鐵已經認可了自己新的身份,一個個的臉上出現都出現了狂喜和激動的表情。

進入營帳後的將領們整齊劃一的舉起右手,放平,砰的一聲捶打在自己左胸的盔甲上,向張鐵敬禮致意。

“拜見族長!”二十多人粗聲粗氣的大聲說道,這聲音不僅在帳篷裡迴響了起來,更是遠遠的傳到了帳篷之外,隨後,張鐵就發現帳篷外面士兵們巨大的歡呼聲開始此起彼伏的傳來,如山崩海嘯一樣,很顯然,帳篷外面的士兵們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也就知道了張鐵的立場和選擇,開始歡呼起來。

看著這些將領臉上沒有任何掩飾的激動和喜悅的表情,聽著帳篷外面那因為“拜見族長!”這簡單的一句話帶來的越來越大的歡呼聲,張鐵就知道了,這絕不可能是由沙林大祭司幾個人給自己製造的假像或陷阱,而是來源於這些將領和士兵們對那個預言的認可,也就是對自己的認可。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想把自己扶上臺玩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絕對只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族長召集你們進來,是有軍令要下達!”托爾斯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

托爾斯話音一落,進入到營帳中的二十多名將領臉上的神色就是一肅,每個人都挺起了胸膛,眼中精光閃閃的看著張鐵。

張鐵的目光從沙林大祭司的臉上掃過,沙林大祭司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

這一刻,無數的念頭從張鐵的腦海中閃過,最終,所有的念頭在張鐵的腦海中彙聚沉澱了下來,成為張鐵從口中用清冷而平靜的聲音吐出的一個清晰的決定,張鐵沒有解釋為什麼,只是下了命令。

“明日出兵艾斯基爾城!”

張鐵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將領們,聽到這個命令,將領中有的人驚訝的,有的人迷惑,還有的,則似乎是興奮,興奮得雙眼冒光渾身發抖。張鐵自己都知道,這個決定是有些荒唐的,張鐵可以理解其中有些人的驚訝和迷惑,但興奮,張鐵就不懂了。

張鐵原以為有的將領會跳出來詢問一下自己的原因,或者沙林大祭司會站出來詢問一下自己原因,但沒有,沒有人跳出來,再次捶胸向張鐵致意之後,冰原巨熊部落的將領們一聲不吭的出了營帳。

營帳內,就再次只剩下張鐵和三個老頭,在說出那個看似玩笑的命令的時候,張鐵注意到。除了沙林大祭司以外,其他兩個老頭臉上的神色都僵硬了起來。

在那些將領走出營帳後不到半分鐘,張鐵就聽到了一聲悠長渾厚的號角聲在營帳外面響起,在那聲悠長渾厚的號角聲響起之後。營帳外面士兵們的歡呼聲沒有幾秒鐘就戛然而止,逐漸變得靜悄悄的。

“那是寢息號,因為明天要出征,所以現在必須要讓部落裡的戰士們安靜下來,快速休息,蓄養精力,好為明天的出征做準備!”沙林大祭司解釋道。

“你不擔心我胡鬧嗎?”張鐵微笑著問道,那模樣,足以把脾氣好的人氣出心臟病。

“我說過了,整個冰原巨熊部落都是你的。你有胡鬧的權力!”

張鐵哈哈大笑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如果還有什麼底牌的話就趕快亮出來吧,想要反悔也來得及,拖得越久。你們想要反悔的成本也就越高!”

“的確還有一件東西要給你,古拉斯,去把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的那件東西取出來吧!”

……

兩分鐘後,一個兩尺大小造型奇特,有著沉悶的古銅色光澤的金屬箱子擺放在了張鐵面前,那是一個看起來就非常有年頭的箱子,那個叫古拉斯的冰雪荒原的部落長老鄭重的把它抱到了張鐵面前的桌子上。

張鐵看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奇特的密匙箱,就在箱子的開口處,有著七個金屬齒輪,那每一個金屬齒輪上都有著從零到九十個數字,稍稍讓張鐵意外的是,那箱子齒輪上的十個數字。不是普通的阿拉伯數字,而是非常正宗與規範的華文字體。

最左邊三個齒輪代表的是黑鐵曆的年份,中間的兩個齒輪是月份,最後的兩個齒輪則是日子。

“這是什麼?”

“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當初在留下那個預言的時候,也留下了這個箱子。這個箱子就是留給他預言中的那個人的,這個箱子只有那個人才能打開,打開箱子的密碼就是那個人黑鐵曆的生日!”

“你是說,這個箱子是幾百年前你們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留給我的?”張鐵難以置信的問道,張鐵此刻的感覺,簡直就和他的那些狂熱信徒看到他顯化神跡時的心情一樣,完全不能相信。

“不錯,這個密匙箱的設計非常特別,自始至終,它最多只能接受三次的開啟命令,如果輸入這個箱子的密碼錯上三次,那這個金屬箱裡面的機關裝置就會把這個箱子連同著裡面的東西一起銷毀,因為這個原因,冰原巨熊部落的歷代的大祭司們都不敢嘗試把這個箱子打開,這個箱子也從來沒有被人動過!”沙林大祭司鄭重的說道。

“裡面有什麼?”

“不知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張鐵暗暗想到,這不會是這三個老傢伙給自己找的退路吧,遇到像自己這種不聽話的傢伙,只要自己連續三次打不開這個箱子,他們就有理由宣佈自己不是預言中的那個人,然後就可以把自己踢走,然後他們也有臺階下了。或者,其實任何日期都能把這個箱子開啟,但裡面可能會有一些對自己現在這個身份不利的東西……

這樣的手段,也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這麼想著,張鐵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他把箱子拉了過來,隨意的撥動著那七個齒輪,先在裡面輸入了一個與自己生日不同的日期,然後試著把打開箱子的金屬提手按下,哢嚓的一聲,箱子沒有動,那七個齒輪飛速的旋轉了起來,又回到了全部歸零的狀態。

張鐵再次撥動那七個齒輪,又輸入了一個錯誤的日期,哢嚓的一聲,箱子沒有動,七個齒輪再次歸零。

到了這個時候,張鐵看到沙林大祭司的臉上的神色愣了一下,古拉斯和托爾斯兩個人的神色則緊張了起來。

張鐵無所謂的聳聳肩,無賴的笑了笑,“呵呵,不用緊張,剛剛那兩個日期是我故意輸錯的,我只是想看看錯誤的日期能不能把這個箱子開啟,你們有沒有騙我而已!”

聽到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除了沙林大祭司沒有表示之外,古拉斯和托爾斯兩個人已經忍不住對張鐵怒目而視。

只是在兩個人憤怒的看向張鐵的瞬間,張鐵就感覺身上一下子就像多了兩座山峰一樣,那強大的氣勢和壓力,幾乎有讓他下跪的衝動。

騎士,我靠,張鐵心中大罵,這兩個人身上的氣勢和給人的壓力,雖然沒有懷遠堂長老的那樣駭人,但它們的強大卻毋庸置疑,那種跨越位階讓人完全無法反抗的巨大壓力也和當初張鐵所感受到的那種壓力如出一轍。

張鐵完全沒有想到這兩個老傢伙居然有著騎士的實力,張鐵咬牙堅持,額頭上的汗珠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還有一次的,正確只需一次就夠了!”沙林大祭司的聲音響起,張鐵身上的那兩座大山一下子消失。

張鐵咽了咽口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哪怕沒有讀心術,只是從古拉斯和托爾斯兩個人這個時候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張鐵就知道了這兩個老傢伙此刻心中的念頭——這樣的一個無賴和混蛋,怎麼可能在地下顯化神跡,怎麼可能是冰原巨熊部落的王者?

就在古拉斯和托爾斯兩個人那壓抑著的憤怒的目光中,張鐵第三次在那七個齒輪上輸入日期,這一次,張鐵輸入的是自己的生日——8730326——黑鐵曆873年3月26日——

輸進去這個日子,張鐵咬了咬牙,把金屬提手按下……

這一次,那七個金屬齒輪沒有再旋轉起來。

在一陣沙沙沙沙的輕微悅耳的機械與金屬的摩擦聲中,金屬密匙箱子像悄悄綻放的花朵一樣打開了……

古拉斯和托爾斯兩位長老眼中那憤怒的目光消失了,兩個人用複雜的神情看著那慢慢如花瓣一樣一層層打開的金屬箱子,向張鐵弓腰行了一禮之後,兩個人和沙林大祭司在箱子完全打開之前就都退出了營帳。

箱子裡面的東西是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留給能打開他的那個人的,按照先知大祭司的囑託,裡面的東西只有打開它的那個人才能觀看。

營帳裡,看到箱子裡的東西的時候,張鐵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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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來信

冰原巨熊部落的三個長老走出了帳篷,在帳篷外面停了下來……

此刻,那整整十萬人的兵營仿如沉睡的怪獸一樣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而在離這片兵營稍遠一些的地方,那遺跡峽谷之中,則依舊熱鬧無比,那沖天而起的巨大的篝火映紅了天空,數萬人,在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慶祝他們獲得的新生。

在那些人中間最顯眼的位置處,是那些人從地下帶上來的七個巨大的石制水缸,這個時候,那七個巨大的水缸已經變成了神聖之物,無數人跪在水缸邊上祈禱,還有更多的人則想要擠到那幾個水缸旁邊,為的就是能夠親手觸摸一下那見證了神跡的神聖之物。

而就在冰原巨熊部落大軍的軍營邊上,還有一群人在安靜的坐著,他們並沒有像聽到寢息號後馬上就開始強制自己睡覺的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一樣在休息,更沒有像遺跡峽谷之中的那些人一樣在歡慶,那些人只是在坐著,安靜的坐在這邊大軍營地的警界線之外,安靜的看著這邊的營帳。

那些人,是跟著彼得一起過來的,當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把彼得迎接到這裡的時候,那些人也跟著過來了,沒有任何人讓他們過來,他們自己就跟著過來了,在遭到了冰原巨熊部落戰士的阻止之後,那些人就安靜的在大營之外坐了下來,沒有喧嘩,沒有聲音,沒有慶祝,只是用眼睛看著彼得消失的方向,像一個個雕塑一樣,安靜的盤腿坐著。

那些人中,有冰雪荒原東部各個部落中的戰士,有拓荒者,還有其他一些形形色色的人,這些原本絕不會如此融洽聚集在一起的人這個時候聚集在了一起。像一滴滴水彙聚了起來,雖然沉默,但卻有另外一種強大的力量在悄悄的澎湃著。

三個長老的目光從喧鬧的遺跡峽谷慢慢轉移到了這群人身上,良久。良久,都沒有再挪開。

“這股力量很可怕,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一股比死士更加強大,更加堅定的力量!”托爾斯長老歎了一口氣,“如果那個人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這些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向大營發起進攻,就算他們不是我們部落這十萬精銳戰士的對手,他們還是會進攻,無論遭遇到什麼樣的打擊和犧牲,都不會有一個人後退。直到他們之中最後一個人的血徹底流盡,要把這樣的一群人消滅,哪怕在佔據著絕對優勢兵力的前提下,哪怕我們戰士的個人實力要高於他們,我們至少也要付出同等的犧牲才能夠做到!”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那個人,就是他們眼中的神!”沙林大祭司說道。

“說實話,哪怕是已經有無數人和無數證據向我證明那個人顯化了神級,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一個錫瓶變成了永不枯竭的甘泉,我到這個時候,還有感覺難以置信!”古拉斯長老搖了搖頭,“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我真應該下去親自看一看的!”

“你能保證你在看到以後不會像那些人一樣嗎?”托爾斯長老用手指著那靜默的一批人。

“不知道,或許我會看出什麼端倪,或許也有可能陷進去,這個世界上,哪怕是最神秘的煉金術,其實也是有道理可循的。它同樣遵循著某些不可逾越的自然法則,哪怕是傳說中最強大的三昧力量,它同樣來源於騎士自身修煉完成的能量積累、躍進與對法則的感悟,這種完全超越扭曲了自然法則的事情,真是難以想像!”古拉斯長老沉重的說道。

“一切的法則。讓我們領會的除了強大的力量之外,更應該還有敬畏與謙卑,對未知的敬畏,知道自己渺小的謙卑!”沙林大祭司眼中的目光猶若滿天的繁星一樣湛然和深邃,“亙古以來,除了這片星空是永恆與偉大的,還有什麼能與它相比,我有預感,在這片星空的見證下,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將來的影響有可能會超出你我的想像,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候,當人們談到今天,談到我們眼前所看到的這些東西的時候,那些此刻在我們眼中不起眼的人一個個會光芒萬丈,而我們幾個都會成為不起眼的背景和點綴……”

沙林長老的話讓古拉斯和托爾斯兩位長老同時吸了一口冷氣,兩個長老都知道,像沙林長老這種能夠觸摸到時間法則的人所擁有的預感會代表著什麼。兩個人重新把目光投向了遺跡峽谷之中圍繞著篝火慶祝新生的那些人,投向了觸摸那幾個大水缸的一隻只的手,還有坐大軍營地之外那沉默的一群人,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明天真的要發兵艾斯基爾城麼,如果我們和鐵熊部落開戰,整個冰雪荒原都會天翻地覆,而且會引發大問題,我們部落的的力量雖然強大,但還不足以在這個時候用武力完成統一冰雪荒原的行動。”托爾斯長老沉默良久之後,問了沙林長老一個問題。

“我們比偉大的先知大祭司更智慧麼?”沙林長老問道。

古拉斯和托爾斯兩位長老都搖頭。

“那或是我們比偉大的先知大祭司更能洞察那遙遠的未來?”

古拉斯和托爾斯兩位長老再次搖頭。

“那或者你們認為偉大的先知大祭司背棄了斯拉夫人?”

古拉斯和托爾斯兩位長老再次搖頭,這一次,兩位長老的頭都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誰要懷疑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對斯拉夫種族所傾注的愛與責任,誰就不是斯拉夫人,如果沒有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所有的斯拉夫人早已經變成了歷史中的塵埃和魔族的口糧。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們去相信和跟隨那比我們更智慧,更能洞察未來,更關心斯拉夫人命運的偉大的先知大祭司所做出的決定吧!”沙林長老一錘定音,“如果偉大的先知大祭司預言中的那個人所做的事情都會在你我的預料之中,一切循規蹈矩,那麼,這樣一個人又與你我有何不同,你我無法做到的事情又如何期望他能做到?”

“在那個人打開先知大祭司留下的那個箱子之前,沙林大祭司你是否也無法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個人就是他?”古拉斯長老問道。

“那時間與空間交織的神秘迷宮太過神秘,我所看到的與確認的,有可能也並非真相,為了冰原巨熊部落這十萬將士的生命和未來,我必須要讓自己保持謙卑和冷靜,但現在,我覺得我們已經沒有半絲的理由去懷疑了。”

“那箱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托爾斯長老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出了這個問題。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偉大的先知大祭司不想讓人看到和探查到的東西,其他人又怎麼能知道呢?”沙林大祭司悵然的說道。

……

就在營帳外面的三個人好奇著那個神秘的箱子裡到底裝有什麼東西的時候,張鐵則在對著箱子裡面的東西發著愣。

箱子裡沒有絕世秘笈,沒有神兵利器,更沒有價值連城的寶貝,裡面有的,只是一張紙,沒錯,就是一張紙,整整齊齊放在箱底黑色絨布上的一張已經有些變色的羊皮紙,紙上有字,似乎是一封信。

愣了半響,張鐵才把那張紙拿起來,展開,閱讀上面的內容,那紙張雖然有些變色,但紙張上的字跡還非常的清晰。

只是看了紙上的第一行字跡,張鐵就差點跳出來,紙上的字是華文,非常工整漂亮的華文楷書,讓張鐵吃驚的並非是那偉大的先知大祭司也能寫一手漂亮的華文,而是那信上第一行的內容。

——你好,張鐵,或者應該叫你這個時候的名字,彼得.漢普雷斯,我是厄爾奇達。

這第一行字看完,張鐵就像直接被一個雷擊中了一樣,渾身的寒毛和頭髮都炸了起來,完全變了臉色。

密匙箱子可能是一個非常高明的把戲,但這封信卻不可能是把戲,因為到這個時候,哪怕是張鐵的父母與他在潛龍島上的那些熟人,都不知道張鐵的行蹤,更何況能把張鐵現在的面目認出來了。所以,這封信,是真的,真的是幾百年前那位有著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寫給自己的信,厄爾奇達的那個預言,說的也是自己。

張鐵的腦袋裡亂哄哄的差不多有兩分鐘,最後才重新鎮定了一下心神,滿懷敬畏的重新把信上的內容看下去。

——不要驚訝我怎麼會知道是你,還能說出你的身份和名字,當你能夠穿透時間與空間的重重迷障看到未來的時候,你也能像我這樣知道和瞭解許多會發生在未來的事情。

——你不用羨慕我,因為這條道路不僅艱難,而且還寂寞無比,這不是你要走的路,在你看到這封信的那個時候,人類最需要的,能夠給人類帶來光明和未來的,不是像我這樣能夠看到未來,站在時間之河邊上的旁觀者,而是能夠拿著刀劍,在即將席捲而來的歷史的洪流中為人類的生存殺出一條血路的勇士。那才是你將來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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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緣由

“第三次聖戰的慘烈程度,將遠遠超過前兩次聖戰,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想問我第三次聖戰的結果,人類能不能取得第三次聖戰的勝利,在這裡,我只能告訴你的是,在那時間之河中,我看到了很多不同的未來,沒有一個未來的結局是確定的,無論是對於魔族和人族來說,雙方捲入到這場聖戰中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我能力的極限,那些力量在時間之河中的投影,已經超出了我的視角。”

“在某種程度上,我是站在時間之河邊上的旁觀者,如果換一個說法,我同樣只是一隻爬到大樹上的螞蟻,相對於依舊在地面上爬行著的那些螞蟻來說,因為我的位置,我可以比他們看得更遠,我在三維的立體世界之中,而他們卻在二維的平面世界之中,在他們還不知道前面有什麼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

“但人族與魔族之中的某些力量,卻是可以從樹上飛到空中的小鳥,就如同在地上的螞蟻無法想像爬在樹上的螞蟻所看到的世界一樣,爬到樹上的螞蟻同樣也無法想像那些小鳥所看到的世界,更無法預知那些小鳥將要飛向何方,因為小鳥處在更高的時空緯度之中!”

“你就是那樣一隻小鳥,或許還會成長為雄鷹,當你在讀到這封信的時候,你仍然在地上爬行著,不知道天空是什麼模樣,但你終究會成為一隻小鳥,因為你的身上,有一種強大的力量,一種比我在許多的小鳥身上看到的力量都要強大的力量,當你還在爬行的時候,我就已經無法看到你前方的道路!這樣的情況,我只在你身上看到過。”

“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太多的秘密,你的身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籠罩著,能夠看到你在不同場合當中那兩張不同的面孔還有不同的名字。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這宇宙之中有太多的未知,有太多令人敬畏的東西,人有時候必須承認自己是無知和渺小的。是你和你身上的那股力量讓我看到了自己的無知和渺小。”

“所以,相比起對你的好奇心,我更關心的則是生存在冰雪荒原上的這些斯拉夫人的命運,因為我也是斯拉夫人,我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我和他們的身體之內流著一樣的血脈,我所有的朋友,我所有的親人,所有愛我與關心我的人,都在他們中間。都在他們之中延續著自己的血脈,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著。”

“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有能力對自己的命運負責的時候,我會選擇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接受命運給我安排的一切。不過當我能爬到樹上,看到那些依舊在地上爬行的斯拉夫人的命運和他們前面的景象之後,我就感到了自己身上那沉重的責任,我想為這些和我流著一樣血脈的人做一點什麼,在我看到他們前路出現的摧毀一切的洪流之後,我就想把他們帶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當然,這樣還不夠。在第三次聖戰到來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稱得上是絕對的安全,特別是在這遠離東方大陸的偏僻之地,於是我留下了預言,讓他們以最虔誠的姿態等待你的到來!”

“說到這裡。請你原諒一個上了年紀的斯拉夫老頭的自私,在還未征得你的同意的情況下,就和你簽署了一個帶有霸王條款的協議,但我無法不這麼做,因為在我看到的未來之中。那沒有你的冰雪荒原的未來之中,億萬斯拉夫人在臨死前的哀嚎和最後一個斯拉夫人死去的樣子,曾讓我徹夜難眠,憂愁絕望,能改變這一切的,能讓這一切偏離既定軌道乃至不會發生的,只有強大的力量,強大到讓我都無法觸摸和窺視的那種力量,只有在那種力量的影響和籠罩下,整個冰雪荒原和所有斯拉夫人的命運才有改變的可能!”

“你身上有那種力量!”

“我知道你會在你生命中的某個時間來到冰雪荒原。”

“所以,我留下了那預言,為所有斯拉夫人選擇了一條讓我無法看到未來結局的道路,相比那已知的殘酷結果,這個時候,未知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獎勵,也是斯拉夫人生存下去最大的希望!”

“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冰雪荒原上的斯拉夫人已經分裂,再也不是一個統一的部落,幾百年過去了,冰雪荒原上的斯拉夫人雖然仍然尊重我,但更多的斯拉夫人卻有了自己的選擇與利益,他們也不會再把我這個已經入土的人的預言當做聖旨來遵從,不過無論如何,冰原巨熊部落的戰士們和神廟裡的祭祀們仍然會遵從我的旨意,傳承著我的精神,等待你的到來。”

“整個冰原巨熊部落就是我留給你的禮物,從你打開這個箱子的那一刻開始,整個部落的所有戰士,神廟中的所有祭祀,都會堅定的跟在你的身後,相信你,追隨你,擁護你,忠誠于你,成為你此刻最大的助力,他們,會把你擁上王座,乃至神壇!”

“答應我,不要拋棄那些從今天以後會永遠忠誠於你的斯拉夫人,不要拋棄冰原巨熊部落,請你給斯拉夫人一個希望。這不是我強加給你的責任,只是我對你的懇求,假如未來有一天,當你不得不拋棄他們離開冰雪荒原的時候,也請你儘量讓更多的斯拉夫人能活下來,讓這個種族能夠存續下去,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這種能夠創造奇跡的能力!”

“如你允諾,這將是我最大的欣慰!”

“黑鐵曆617年7月21日——”

看完這封信,張鐵坐在椅子上發著呆,腦子裡完全被厄爾奇達的這封信攪成了一堆漿糊,厄爾奇達在信中所謂的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強大力量,張鐵知道,就是黑鐵之堡和裡面的那顆小樹,除了這兩樣東西,張鐵實在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像厄爾奇達那樣的人都感到敬畏。

與其說厄爾奇達在預言中選擇了自己,還不如說是選擇了自己所擁有的黑鐵之堡。如果沒有黑鐵之堡,張鐵知道,自己此刻要麼就是黑炎城中一個仍然為食物和生存而奮鬥的少年,要麼就是懷遠堂中張家的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有什麼資格能讓厄爾奇達在自己身上下注。

這樣的認識雖然說有一點傷自尊,但張鐵一項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就是事實。

不知不覺中,張鐵只感覺自己的手微微一熱,卻是他拿在手上的那封信自己無緣無故的開始自燃起來,張鐵連忙把那封信丟在了地上,慢慢的看著那一張羊皮紙慢慢的變成了一堆灰燼。

看來當初這封信就被厄爾奇達用特殊的方法處理過,只要接觸空氣或者被人觸摸過一段時間,就會自燃起來,所以現在。除了張鐵,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知曉信上的內容。

自己居然一下子擁有了一個部落,成為一個部落的主宰者,一直到此刻,張鐵心中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

冰雪荒原上的熊級部落最低的人口基數都在1000萬以上,作為所有熊級部落中最強大的一個,冰原巨熊部落的人口規模絕對要在千萬人以上。

自己有能力對這千萬人以上的命運負責嗎?

這個問題出現在張鐵腦海中的時候,一下子就讓張鐵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甚至非常的惶恐,但慢慢的,張鐵鎮定了下來。

在沒有自己的未來中。厄爾奇達看到的整個冰原荒原上所有斯拉夫人的命運就是悲慘的滅亡,那麼,無論自己怎麼折騰,對冰原巨熊部落的那些人來說,結果也不可能比那個更差了,既然這樣。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張鐵這樣想著,整個人的精神就輕鬆了下來,再也沒有任何的壓力,大腦一瞬間又活潑了起來,智珠滾滾……

張鐵這個時候並不知道。正是這種輕鬆和毫無壓力的狀態,才是像他這種被突如其來的天大的餡餅砸中腦袋的人最難保持的狀態——輕鬆,就意味著進入角色,就意味著自信,就意味著大腦中那豐富的想像力可以毫無限制的展開。

沒有了疑慮,那在冰雪荒原上掌握一個巨大部落的各種好處就出現在張鐵的腦海中,張鐵的眼中精光閃閃。

張鐵在帳篷裡喊了一聲,讓人把沙林大祭司三個人再叫進來。

三個人進來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堆灰燼,還有感覺到了張鐵坐在部落族長位置上的那種從容淡定的氣勢。

“厄爾奇達在箱子裡給我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告訴我他留下那個預言的前因後果,我看完後那信就自己燒起來了!”看到三個人目光掃過地上的那一堆灰燼,張鐵笑了笑說道。

偉大的先知大祭司厄爾奇達給這個男人留了一封信,信上說的居然是那個預言的前因後果?三個人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後又釋然,一個個松了一口氣。

“冰原巨熊部落這次隨軍帶來的補給有多少?”張鐵緊接著問托爾斯。

“部落這次出動所攜帶的各種補給和物資,足夠十萬大軍在外面堅持作戰三個月!”托爾斯並不知道張鐵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誠實的回答到。

“外面有一些我的追隨者,去撥給他們一個月的給養,並告訴他們,我已經成為了冰熊部落的族長,他們如果要繼續追隨我,那就加入冰原巨熊部落,讓他們自己走到灰色山丘,每個人在那裡開鑿一塊至少兩百公斤重的灰色花崗岩,自己背著到冰原巨熊部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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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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