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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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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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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14 10:36:27
第八章 今非昔比

納瓦斯的身體微微佝僂著,手上拿著一盞螢石燈,臉上的皺紋像是曬乾的橘子皮一樣的皺著,有些苦味。

自從幾個月前他在鐵楞堡把事情搞砸之後,他在塞內爾家族的地位就一落千丈,那剛剛才向他敞開的,可以讓他爬到更高位置的一道金光燦燦的大門就再次關閉了,不僅如此,還在努力攀爬途中的他更是被無情的從那上升通道中被人打落下來,掉到了更低的位置,成為了托克依城中塞內爾家族的一個守庫人。

守庫人怎麼會有他以前的莊園管家的職位舒服呢?這是一個清苦的差事,和這個差事相伴的,除了手上的那盞螢石燈,就只有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個估計永遠也不會吹響的哨子。

想到以前自己到了這個時候,一定是至少摟著一個漂亮的女奴在被窩裡睡覺,而現在呢,他則需要一遍遍的出來巡視,即使回到自己的屋子,也是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這樣的日子,就難熬起來。

“那個張鐵逃走的事情怎麼能怪我呢……”納瓦斯心裡充滿了委屈,看到周圍沒有人,他的嘴巴也就不由嘀咕起來,算是給自己一點安慰,這幾個月,在一個人呆久之後,他都養成了自言自語的習慣,“那天來到托克依城大開殺戒的可是一個騎士啊,把塞爾內斯之鷹救走的那個人,說不定也是一個騎士,因為只有騎士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潛入到鐵棱堡,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讓一個大活人在秘牢中消失。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就算當時在場,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一個騎士做什麼吧。我可是為塞內爾家族服務超過二十年了啊,忠心耿耿,怎麼能讓我來這裡坐冷板凳呢,當托克依城中的那個騎士在大開殺戒的時候,你們不也是只敢悄悄的躲在一旁看著嗎?”

似乎是最後那一句話有些大逆不道,納瓦斯說完,才感覺有些心虛的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周圍的確沒有人,這才又嘀咕了幾句,拿著手上的螢石燈。查看起他需要看顧的那些庫房的門鎖是否完好起來。

這個高牆大院位於托克依城防守最嚴密的核心區中,曾是鐵達尼克公國的主宰者鐵達尼克大公金屋藏嬌幽會情人的所在,因為鐵達尼克大公有一個善嫉的而且手段毒辣喜歡派殺手去幹掉敢和她爭男人的大公夫人,所以這裡當初修建得不光是足夠的隱蔽和低調。而且外面的院牆足夠的高。足夠的厚實,有足夠的防護力,裡面的那些房間也能給人以足夠的安全和信任感,至少如果有人躲在裡面關起門來的話外面的人很難用暴力破開進入。

所以,在鐵達尼克公國淪陷之後,準確的說是在鐵達尼克公國落到了塞內爾家族的手上之後,這裡就變成了塞內爾家族的一個庫房。

當整個公國首都和大半個公國的財富在最後乾乾淨淨的彙聚到塞內爾家族手上之後,塞內爾家族不得不找一些地方來堆放彙聚到他們手上的財富。鐵達尼克公國銀行的倉庫裡已經堆滿了,曾經的大公城堡的秘庫之中已經堆滿了。塞內爾家族的秘庫之中堆滿了,那剩下的一些,就不得不放在別的地方,而這個鐵達尼克大公金屋藏嬌的所在,就被塞內爾家族選中了。

如果此刻是在別的地方,比如說南方的那些還沒有淪陷的人族聚居區,一個人在晚上守著這偌大的一個庫房,納瓦斯心裡說不定還會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而此刻,在魔族淪陷區,在這托克依城中,他則一點其他的異心都不敢生出來。

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在魔族的所有佔領區中金錢和財物被禁止流通,所有的錢物和貴金屬都要上繳,你在這裡拿著錢也買不到東西,也沒有人會賣什麼東西,一旦被人查到私藏錢物和貴金屬就是死罪,第二個原因就是即使他能從這裡帶走一點東西,憑他一個人的能力,也無法帶著那些東西穿越整個鐵達尼克公國逃到南方去,他真要逃跑的話,在半路上,就會成為那些遊蕩在野外的魔化傀儡的食物。

塞內爾家族也知道納瓦斯跑不了也不敢跑,所以才放心的把他丟到了這裡,讓他發揮一點餘熱。

此刻的納瓦斯,一邊在心裡幻想著有朝一日塞內爾家族中的某個大人物能想起自己的名字,把自己調離這個鬼地方,一邊又羨慕起那個從他手上逃走的塞爾內鷹了。

聽說那個傢伙駕駛的飛行器可以隨便從哪裡都能起飛,而且在天空中的速度很快,要是我有這個本事……納瓦斯心裡悄悄的想著,舔了舔嘴唇,有些貪婪的看了一眼那緊緊鎖住的庫房的門鎖。

他知道庫房裡有些什麼,這些普通人在魔族佔領區無法花出去和拿出來的東西,對塞內爾家族來說其實有大用。

聽說塞內爾家族與其他魔族佔領區中的“貴族們”依然在用這種東西交易和交換東西,而通過三眼會的關係和網路,這裡面的東西在人族的統治區和那些人族國家中依舊可以呼風喚雨,讓人眼熱。在魔族佔領區中之所以不許普通人使用和儲藏這些東西,那只是為了方便這裡的“貴族們”把這些財富搜刮和剝奪得更加乾淨而已。

轉了一圈的納瓦斯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也就重新提著螢石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重新睡起覺來,他並不知道的是,有一雙眼睛,在天空之中,已經牢牢的把他盯住了。

此刻的張鐵還在天上,他並不知道納瓦斯在這裡看守的是什麼,他只是發現納瓦斯一個人似乎在巡夜一樣在一些屋子外面轉了一圈之後就回到了一個小屋中,隨後那小屋中的螢石燈的燈光也變黑了。

這個地方很隱蔽。而且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在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裡不是什麼陷阱之後。張鐵冷笑了一下,翅膀一斂,就從天上飛了下來。

張鐵化身的雷隼下來的速度非常的快,開始的時候簡直就像箭一樣的插了下來,在離地面差不多五十多米的時候,張鐵熟練的展開翅膀,那氣流從雷隼的翅膀和身上的那些羽毛之中穿過。讓他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張鐵借著氣流,就像一架小孩子折出來的紙飛機一樣。幾乎沒有一絲聲音的就從天上滑翔了下來。

只要不拍動翅膀,雷隼在滑翔的時候幾乎不會有任何的聲音,安靜到了極點,即使有那麼一點聲音。也混雜在風聲之中。就算是高手,也覺難發現什麼。

張鐵化身的雷隼落到了一片種植著整齊植物的花台後面,就在雷隼重新進入到黑鐵之堡幾秒鐘之後,張鐵的身影出現在了花台的陰影之中,臉上帶著一絲寒意,看著離他僅僅不到二十米的納瓦斯剛剛進入的那個房間,站在這裡,在那變得更強的感知之中。張鐵都能聽到房間中納瓦斯在床上翻身時的聲音。

這才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張鐵都沒想到,今天第一次從黑鐵之堡中出來在托克依城中轉了一圈,既然可以碰到納瓦斯那個雜碎。

對這樣的小人物,如果不是碰巧遇到,張鐵真沒時間和精力去找他算帳,要算帳的話,張鐵要找的也是賽內爾家族的人,而不是他們手下的幾個無關緊要的走狗,但是既然遇到了,張鐵也不會大慈大悲的放過,只要想到納瓦斯冷笑著在自己身上施加的那些殘忍的酷刑,張鐵心中的殺意就開始翻湧起來。

張鐵安靜的向著納瓦斯的小屋走了過去,一點聲音都沒有。

走到那間小屋前,張鐵正想用戰氣震開小屋的門鎖,卻發現不知道是不是納瓦斯那個雜碎的習慣或者純粹是忘了,那小屋的門居然只是關著,沒有鎖起,還虛著一條門縫,張鐵大方的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誰!”門被推開時發出的那一絲輕微的聲音,讓還躺在床上還沒有完全入睡的納瓦斯驚醒了過來,一下子從床上跳起。

一個六級戰士在危急情況下的反應還是非常快的,納瓦斯的反應也不慢,但可惜,他遇到了張鐵。

兩個人隔著差不多七八米的距離,在納瓦斯跳起的同時,張鐵就對著他輕描淡寫的打出了一拳。

張鐵一拳擊出,剛剛跳到半空中的納瓦斯就像一隻剛想飛起來的蒼蠅被人用蒼蠅拍抽到一樣,連吭聲的機會都沒有,渾身的骨頭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吐出一口鮮血,翻滾著,就從空中重重的摔到了床上,動也不動。

張鐵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納瓦斯已經昏過去了,張鐵看了看,才發現剛剛自己隨意一擊,也沒怎麼用力啊,納瓦斯全身的骨頭,差不多已經斷了一半,此刻的納瓦斯,已經面如淡金,氣若遊絲。

張鐵惱怒的低聲罵了一句,“媽的,這個雜碎,不是挺能收拾人的嗎,當初抽他耳光的時候沒發現這個雜碎這麼脆弱啊,怎麼現在這麼不經打?”

在想到當初自己幾個月前抽他耳光的時候自己只是一名被封印了能力的九級的戰士,全身除了神宮明點以外才點燃了脊椎上的34個明點,而自己此刻,除了神宮明點之外,全身的明點已經點燃了125個,已經是一名十一級的五星戰師,而且修煉的還是鐵血神拳和這樣的秘技,戰力早就今非昔比,納瓦斯這個雜碎“不經打”也是正常的。

這麼想著,張鐵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原來不是對手變弱,而是自己變強了,一下子還沒習慣過來。

就張鐵打量著他的這幾秒的功夫,納瓦斯頭一偏,嘴角冒出黑血,瞬間嗝屁,連是被誰幹掉的都不知道,也算夠憋屈的了。

媽的,張鐵暗罵了一聲,在黑鐵之堡呆了這幾個月,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舌頭,自己原本還想把他弄醒後問他幾句話呢,看來是沒希望了。

納瓦斯死了,張鐵則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納瓦斯的房間不算樸素,也不算奢華,只是一般,房間裡的陳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張鐵看了一眼就想走,但是張鐵剛要走,納瓦斯放在床頭桌子上的一件東西一下子就引起了張鐵的注意。

那是一個銅哨。

哨子?看到那個哨子,張鐵一下子想起了剛才在天上看到納瓦斯時納瓦斯在做的事情,這個傢伙好像拿著螢石燈在外面的那些房間門口轉悠了一圈,夜裡出去轉悠,脖子上還掛著哨子,這個傢伙是幹什麼呢?奇怪,這裡又沒有其他人,也不用他去巡夜和放哨啊?

莫非,賽內爾家族把他打發在這裡是讓他在這裡是看守著什麼東西?

這個想法一出現,張鐵立刻精神一震,能派一個人來這裡看著的,至少不會是一堆垃圾吧,只要是能給賽內爾家族造成打擊和損失的,對張鐵來說就是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對聖戰做貢獻。

這麼想著,張鐵就離開了納瓦斯的這間屋子,朝外面走去。

這裡同樣是一個莊園,與其他莊園不同的是,這裡的這個莊園的一切都顯得相對低調。

在納瓦斯房間之外幾十米的地方,就是一棟大屋,張鐵來到那大屋前,卻看到這間大屋的門鎖緊閉,原本的幾個窗戶居然已經被人從裡面封死,張鐵嘗試著推了推門,才發現那門居然是金屬做成的,不光厚實,而且還非常沉重,沒想到這裡的防禦還挺嚴密。

我靠!張鐵暗罵了一句,心裡更加的好奇起來。

如果不怕弄出太大的動靜,張鐵當然可以有能力把這道金屬門破開,問題是現在夜深人靜的,只要聲音一大,肯定就會把外面的人驚動,所以暴力破開肯定是行不通的。

怎麼辦?

張鐵腦中靈光一閃,在那間屋子外面一個隱蔽的地方蹲了下來,藏在黑鐵之堡中的黑暗撕裂者手套一下子就被他拿了出來,戴上黑暗撕裂者手套之後,戰氣一灌入其中,在離地不高的地方,張鐵的雙手就像插入豆腐中一樣的插入到了他面前的那石制的牆壁之中。

在進入了一段距離之後,手套的指尖就碰到了一層比花崗岩還要堅硬的東西,是鋼板,不是普通的鋼板,而是比普通的鋼板要堅硬得多的高強度的合金鋼板。

這裡的牆壁中還埋著一層高強度的合金鋼板?張鐵暗罵了一聲,手套繼續用力,很快就把那塊合金鋼板撕扯出一個洞來,然後繼續灌入,在整只手臂差不多全部灌入之後,黑暗撕裂者手套前面突然一空,所有的阻力消失,張鐵才知道自己把牆打通了。

抽出手臂,張鐵消失在原地,幾秒鐘後,一隻老鼠出現,看了看張鐵打出來的那個洞,然後一頭就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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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做上一票

張鐵重新從中出來,看著整個屋子裡的東西,眉頭微微皺了皺。在張鐵的黑暗視覺下,哪怕是不點燈,房間裡的一切對張鐵來說也沒有任何的隱藏。

房子裡面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倉庫,這裡沒有家具,也沒有什麼擺設,在被封閉得嚴絲合縫的房間中,只有一堆堆的東西整整齊齊的碼在房間裡,像農村裡麥場上堆著的秸稈,用一張張的油布壓著四個角蓋著。

油布很新,在封閉的房間中也沒有什麼灰塵,地上鋪著一層地毯,看起來這裡以前像是住過人的樣子。

張鐵直接走到了最近的一塊油布蓋著的東西面前,一下子把那塊油布掀開了。

在掀開之前,張鐵想像過油布下面的東西,看那把這裡堆得滿滿噹噹的樣子,張鐵以為是軍火之類的東西,而在掀開之後,張鐵傻眼了。

堆在他面前的,是一塊塊碼得整整齊齊的閃耀著金黃色光彩的長方形的金屬錠。

那些金屬錠每一塊的長度大概在四十里釐米左右,寬度有一豎掌左右,厚度則有四指多一些,看著那些黃色金屬錠,張鐵的大腦微微死機了半秒鐘,感覺有些難以置信,接著,他就伸出手拿起了他面前的一塊金屬錠。

入手非常的沉重,力氣小一點的普通人都有可能拿不起來,只是一拿在手裡,張鐵就判斷出來了,黃金,絕對是黃金。

金屬錠上的留下的那一行字體一下子也證實了張鐵的判斷——gld,,100kg。

看著自己面前堆到自己胸口那麼高,整整齊齊碼著的金錠,張鐵狠狠的吸了一口口水,雖然不知道賽內爾家族為什麼會把這麼多的黃金擺放在這裡,但這個問題,可以容後考慮,眼前最重要的,則是先動手把這些東西拿走再說,如果任由這些東西放在這裡自己不理會的話,那簡直是天理不容。

「媽的,把這些東西拿走也就斷了三眼會的一個財源,怎麼說也算是為聖戰做貢獻吧!」張鐵喃喃自語,為自己找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隨後吸了吸口水,飛快的動起手來。

因為有著的特殊能力,只要張鐵的手摸在一塊金錠上,那金錠就可以被他瞬間轉移的,這個時候,是考驗張鐵手速的時候,張鐵只圍著那堆金錠轉了一圈,雙手在飛舞著在那些金錠上面觸過,不要二十秒,那一堆金錠就消失了。

一堆金錠有八層,每一層有二十五塊金錠,每個金錠重100公斤,這一堆金錠的重量就是20000公斤,也就是二十噸,每一個標準金幣的重量是25克,每一噸金錠可以鑄造40000枚標準金幣,也就是說,這一堆的金錠,價值80萬金幣。

張鐵一邊把金錠飛速的轉移到內,一邊在心中飛快的計算著這每堆金錠的價值。

而眼前的這些金錠有多少堆呢,張鐵隨意打量了這個倉庫一眼,媽的,一眼看去就至少有二三十堆。

後面的時間,張鐵的身影如秋風掃落葉一樣從整個倉庫中掠過……
二十多分鐘後,張鐵離開了那個空空蕩蕩的倉庫。

幾乎他剛剛離開這個倉庫,這個院子外面的大門處,就傳來一些聲音,那聲音,是幾輛汽車停下的剎車聲,隨後就有二十多個人從車上跳到地上,發出一陣雜亂的金屬底戰靴踩到地面石板的聲音,沒過幾秒鐘,院子外面的大門就傳來一陣響動,有人把大門打開了。

張鐵把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暗處,看著二十多個身強力壯的穿著軍裝的人衝了進來,在那些人的身後最後還走進來一個人,看到那個人,張鐵的眼睛不由一縮。

那個人是魯本,賽內爾家族族長柯澤的一個兒子,張鐵曾經見過兩次。

「納瓦斯那個混蛋,果然最沒用,這麼大的動靜都沒反應,估計睡得跟死豬一樣,除了會拍斯卡拉的馬屁,這個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廢物!要不是看他已經為賽內爾家族服務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當初早就把他丟到墳塔魔肚子裡去了,一個傀儡戰士都比他管用!」看到自己進來,納瓦斯居然沒有出來迎接自己,身材高大的魯本已經非常的不滿,他用鼻孔冷哼了一聲,吩咐他身旁的一個人,「去把納瓦斯叫醒!」

「是!」一個人聽了魯本的話,直接朝著納瓦斯的房間裡小跑了過去。

「不用了!」張鐵發出聲音,主動從陰影之中走出來,手上已經多了一支飛矛。

「誰!」魯本一聲暴喝,一下子轉過了身,那些跟著魯本一起衝進來的戰士也一起轉過頭來。
「好久不見了!」張鐵笑著和魯本打了一個招呼。

「你是……」魯本的眼神一收縮,顯然已經認出了張鐵,此刻張鐵的頭髮,眼睛和皮膚的顏色雖然有所改變,但是對見過他的人來說,其實並不難把他認出來。

魯本先是驚愕,然後居然露出一絲狂喜的神色,接著則變得凝重和驚疑起來,他沒有第一時間衝上來,也制止了跟著他進來的那幾個手下的異動,而是目光閃動著,四下看了看,想看看到底還有沒有人藏在暗處,「上次你讓人給救走了,沒想到你居然自投羅網,憑你的膽子,我看你也沒有重新回來的膽量吧,我承認你的飛矛很厲害,但一個九級戰士的飛矛,最多能威脅一下十級的強戰士而已,對我來說還有些不夠看,暗處還有人嗎,是不是上次救你的那個人,都叫出來吧!」

看著魯本那閃動的眼光,張鐵就知道,這個傢伙看似粗豪,實則心機非常的重,也很謹慎,只是兩句話,就暴露出很多東西,張鐵剛想開口,但腦中靈光一閃,到了嘴邊的話就變了。

「呵呵,我有什麼不敢來的,托克依城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那和我一起來的人想要出來的話自然會出來,現在麼,他們已經去壞你的好事去了,你只要在這裡再等一下,就可以看到他們了!」張鐵一臉從容的說道。

果然,這麼一說,魯本的臉上就顯現出一絲驚慌來,不過隨後又鎮定了下來,「你們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們在塞爾內斯前線的防線都要被魔化傀儡軍團徹底擊潰了,就你們幾個人,卻還有功夫來關注著托克依城,這可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聯軍指揮部到底藏著多少三眼會的人,這個問題你比我們更清楚,你以為人族中的那些高手真的都會跟著指揮部的指揮轉嗎?自上次我離開這裡後,就一直有人盯著托克依城和你們賽內爾家族的動靜。」張鐵冷笑一聲,自負的抱起了膀子,自己在心裡給自己的演技打了個九十分。

「哼,就算你們知道了又怎麼樣,雖然此刻我父親他們和賽內爾家族的許多高手雖然已經不在托克依城,但我們的這次行動,也不是你們可以破壞得了的,除了我之外,我們賽內爾家族剛剛聘請的一位供奉長老,仍然在飛艇那邊坐鎮,那可是一位騎士級的高手,騎士級的高手可不是大白菜,而能和你一起來這裡的,最多也就是一位騎士級的高手而已,就算他能把飛艇破壞,讓我們無法把東西運出去,那又怎麼樣,鐵達尼克公國的這些財富,你們也不可能帶走!」提到賽內爾家族的供奉長老,魯本的語氣慢慢的就鎮定了下來,「真要交起手來,城裡還有50萬的魔化傀儡軍團,你們來到這裡的人也不一定能佔到什麼便宜!」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正是因為張鐵表現得太過鎮定,太過成竹在胸,魯本腦子裡預設了一個張鐵不可能一個人來到這裡的一個前提,這才在短短的幾句話中,把讓張鐵心跳加速的信息一下子洩露了出來。

人族在塞爾內斯的防線即將崩潰。

賽內爾家族的精英和高手大部分已經離開了托克依城,此刻的托克依城,能稱得上高手的,也就只有魯本和賽內爾家族的一位供奉長老。

而在今夜,賽內爾家族似乎準備將他們在鐵達尼克公國搜刮的一些財富用飛艇運到什麼地方。

把各種念頭在心裡轉了一圈之後,張鐵就笑了起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消息啊!」

「你什麼意思?」魯本臉色一變。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死了!」

說完這話,張鐵就把自己手上的那根飛矛投擲了出去……

那根飛矛上不光有張鐵此刻全身那恐怖的力量,而且還包裹著張特的鐵血戰氣——這是這幾個月來張鐵研究出來的一個技巧,張鐵發現,當自己可以利用戰氣離體攻擊之後,用戰氣裹住飛矛再投擲出去,不光可以增加飛矛的破壞力,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讓飛矛在空中飛行的時候的聲音變得小到了極點,飛矛在鐵血戰氣的包裹下劃破空氣的感覺,不再尖銳,反而像一個氣泡融入到水中一樣,變得柔和起來。

魯本已經做好了閃避和抵禦張鐵飛矛的準備,張鐵的手一動,他也動了起來,瞬間變換了幾個身位,身上的戰氣圖騰也想要放出,想要預警……

在腦子裡,他想鎖定張鐵的飛矛,但是當他發現那支飛矛在離開張鐵手上的瞬間就已經消失在他的所有五官和精神力的感知之外以後,他的心中一驚,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可能,我已經十二級了……

魯本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這也是他這輩子的最後一個念頭。

魯本的身體炸開成一團血霧,隨後空氣中才響起嘶的一聲輕響……

張鐵的身體閃動,瞬間隔空打出二十多拳,所有跟著魯本進來的那些賽內爾家族戰士的身體,一下子全部炸開。

一秒之內,在飛矛和鐵血神拳的配合下,張鐵完成了清場。

這一刻,張鐵真正感覺到了自己的強大,在魯本身體爆開的血霧還沒有完全消散下來,張鐵就衝出了院子,來到了外面,把外面卡車上最後還坐著沒下車的幾個人幹掉了,自始至終,這些人都沒有一個人能發出什麼警報。

整個院子又重新恢復了寧靜,除了那遍地的屍體和血腥味之外,這裡幾乎就像沒有人來過。

在這裡佈置了一番之後,張鐵再次化身為雷隼衝天而起,朝著托克依城外北邊的一個地方飛了過去,張鐵記得,那裡有一個飛艇起降基地,在那個飛艇起降基地之中,還停留著四艘大型的戰爭飛艇,這是托克依城現在唯一還有飛艇的地方。

剛才在天空盤旋的時候張鐵就看到這裡了,只是沒有想到賽內爾家族在今夜居然想用這些飛艇把他們在鐵達尼克公國搜刮的財富運到什麼地方去。

張鐵在數千米的高空之中觀察著下面飛艇上的情況,他僅僅在這裡盤旋了一會兒,在托克依城中他剛來的那個地方,一把衝天的大火就開始燃燒了起來,那大火燃燒的地方,在這裡也可以清晰的看見。

那大火剛剛燒了不到三分鐘,張鐵就看到那艘飛艇之中衝出一個人影,像流星一樣的朝著托克依城中衝了過去,張鐵一直看著那個人影越來越遠,一直衝到了城中……

在估算著那個人就算馬上返回至少也需要七八分鐘以上的時間之後,張鐵就從天空中閃電一樣的飛了下去,直接落在了其中一艘飛艇那空無一人的甲板上……

眨眼之間,身外化身返回,張鐵的身影從中衝了出來,直接衝向飛艇的底層貨倉,張鐵的此刻已經爆發出他最大的速度和戰力,一路上遇到飛艇上的幾個小角色,都是眨眼之間,在張鐵的身體如風一樣的刮過去之後,連張鐵的面目都沒看清就被張鐵順手爆掉了。

只用了幾十秒鐘,張鐵幾乎一路勢如破竹把飛艇屠戮一空的殺到了飛艇的底層貨倉,在一拳把貨倉的艙門震成一片碎片後,擺放在張鐵面前的,是一個個的箱子。

張鐵根本看都不看那些箱子裡有什麼,直接一陣風的衝過去,手一摸,就把所有的箱子收到了中,一路跑,一路在飛艇上灑下大量的火油……

張鐵用了不到一分半的時間,就洗劫了這艘飛艇,從這艘飛艇中衝了出來,張鐵直接向著旁邊與它緊鄰的第二艘飛艇衝了過去……
阻擋在此刻張鐵面前的,都是九級以下的戰士,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五分鐘後,張鐵直接從最後一艘艘飛艇底部貨倉的一面墻壁上破墻而出,整個人快速的圍著幾艘飛艇轉了一圈,四艘飛艇上就開始著起了熊熊的大火,在洗劫完四艘飛艇之後,張鐵直接來了個毀屍滅跡,消滅了自己的一切痕跡……

此刻,估計剛才離開這裡的那個人影已經發現了不對,一聲恐怖的厲嘯從托克依城中響了起來,而且正以恐怖的速度往飛艇這邊靠近。

聽到那聲厲嘯和那個聲音接近的速度,張鐵自己都嚇了一跳,那聲音,比他預料的幾乎要快上兩三倍,張鐵這才知道騎士的強大不是他現在能測度的,張鐵連忙朝著飛艇旁邊的山林中衝去。

在那個嘯聲接近到飛艇基地的時候,山林中的棲息的許多鳥都被驚得飛了起來,張鐵也順勢進入,讓雷隼和那些鳥一起飛起……

張鐵剛剛飛到天空中不到半分鐘,一道渾身就像燃燒著烈焰的身影帶著無邊的殺氣和一股恐怖的威能就從張鐵的腳下衝了過去,把張鐵嚇出了一身冷汗。

做完了這麼一票之後,張鐵也不再托克依城中逗留,而是直接朝著南方的賽爾內斯戰區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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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15 09:08:26
第十章 信條

    到東方的天空透出一絲光線的時候,張鐵已經在空中飛行了三四個小時,托克依城已經被他遠遠的甩在了身後,雷隼的速度非常之快,就是這三四個小時的功夫,張鐵感覺自己已經飛了將近1000多公里,無數的山川河流還有大地上的城市被張鐵甩到了身後。

    賽內爾家族的供奉長老再牛掰,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找到張鐵來,哪怕那個人後來反應過來改變方向朝著南邊追過來,也不可能再碰到張鐵,在離開托克依城之後,張鐵一路上並沒有傻傻的一條直線飛到底,而是在半路上還改變了兩次飛行路線,反正是在天上,自己的行動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張鐵所選擇的飛行路線在地面上最多的就是崇山峻嶺和大江大河,都是那種最崎嶇,最難走,阻礙最多,速度最慢,最不可能有人選擇的路線,張鐵不相信會有人會選擇地面上的那條路線追過來。

    這是張鐵第一次和騎士級的高手「過招」,那個渾身像冒著烈焰一樣的恐怖身影,一直在張鐵離開托克依城很久之後,還讓張鐵心有餘悸,只要再晚上一分鐘或者自己沒有身外化身的能力,那麼,那最後的結果會與現在截然相反。

    那個騎士的速度太快了,特別是在最後,那個騎士發現中了自己調虎離山的詭計厲嘯著從托克依城中往飛艇基地趕回來的時候,那速度,絕對比他化身成雷隼的速度還要快上很多。那個人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在地面上奔跑,而是在飛,雙腳已經脫離了地面。身在空中,身體前傾,在離地面百米的空中,整個人像一顆火流星一樣的在飛。

    這就是騎士的能力嗎?雖然已經見識過一次星月劍聖展現過同樣的能力,但再次看到,特別是處於敵對的立場,還是讓張鐵感覺震撼無比。也讓他再一次明白了自己此刻與騎士那個階級的巨大差距。這差距,讓剛剛離開黑鐵之堡而且一出手就把賽內爾家族一個十二級的精英幹掉的張鐵再次冷靜了下來。

    自己前面的路還很長,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大殺四方傲視群雄。所以,自己不要被面前的一個勝利沖昏了頭腦,還是那句話,生命最寶貴。實力最可靠。自由最重要,張鐵在心裡提醒著自己,這一次自己為什麼能成功,最大的原因,不是自己的實力完全壓倒了別人,而是自己是一個自由人,在那種自由的狀態下,自己把自己的能力做到了最大的發揮。因此也就能夠壞了賽內爾家族的好事,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要是這樣的一個行動是通過聯軍司令部來安排的會怎麼樣?

    只要用膝蓋想想都知道。那等待自己的,只會是又一個陷阱,而且就算真有一個騎士和自己一起行動,那到最後說不定連那個騎士都要搭進去。曾經在冰雪荒原發生的事情告訴張鐵,就算是強大的騎士,掉入到別人精心設計的陷阱裡,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只有讓你的敵人不知道你下一步會幹什麼,那才是對自己安全最大的保障,而且,所謂的無敵,在有些時候,並不是能幹翻所有人,只要能把你所選擇的要面對的人幹翻就好了。

    張鐵雖然冷靜了下來,但卻沒有妄自菲薄,而是更加的看清了自己的優勢和能力所在,他幾個小時前能做到的事情,換了懷遠堂中的一個長老來都不見得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所以,實力和能力很重要,但通過什麼樣的途徑和方式,選擇在什麼樣的時間和地點把自己的實力和能力發揮出來則更重要。

    這一次的成功讓張鐵徹底看到了自己的優勢所在和適合自己的戰鬥風格神出鬼沒,避實擊虛,避強擊弱,抓住一切打擊敵人的機會,在敵人的軟肋和防備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捅上一刀,然後一擊就走,絕不給對方的高手抓住自己的機會,隨時保持著戰鬥的主動權和選擇權,這才是自己最應該做的。

    而像以前那樣,用自己的小身板去和敵人在空中打陣地戰,最後聽人的擺佈落在敵人的陷阱和圈套中,差點玩完,那樣的事,自己絕不會再做了。

    張鐵並不知道,就是在賽爾內斯戰區這將近一年的經歷和戰鬥,讓他到現在慢慢形成了一條堅固而強大的個人信念,這條堅固和強大的個人信念隨後甚至影響了他的一生。

    這條堅固而強大的信念是什麼?就是一句話,一句張鐵用自己的鮮血乃至生命在戰場上所收穫的感悟。

    沒有主動權,就絕不戰鬥。

    ……

    在天上飛了三四個小時的張鐵已經來到了鐵達尼克公國的腹地,這裡離賽爾內斯戰區的距離也就是千把公里,這個距離,在雷隼的速度之下,也就是三四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而已,到了這裡,雖然張鐵還沒有感覺怎麼累,但他也不打算再往前飛了。

    無論賽爾內斯前線的戰局如何,自己就這麼不管不顧的一頭紮進去,都沒有任何的作用,在進入賽爾內斯戰區之前,張鐵想先盤點一下他在托克依城中的收穫,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在剛剛做了一票之後,忙著趕路和逃跑,張鐵都沒來得及看看他從那幾艘飛艇的貨倉之中到底弄到了一些什麼玩意兒,想起那些被鎖住的箱子,每個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迸發出來的好奇心就讓張鐵的心裡像貓抓一樣的難以安分下來……

    當了一回打劫三眼會家族的強盜,如果不看看自己搶來了什麼東西,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腳下儘是荒野,看到下面的一座陡峭的山峰的中部位置有一個相對隱蔽的凹陷進去的崖洞,那崖洞剛好可以讓雷隼落下歇腳,張鐵就盤旋著落了下去。

    那崖洞外面有一顆松樹和一點雜草,崖洞裡很乾淨,從崖壁外面凹進去兩米多一點,也沒有蟒蛇之類的東西,張鐵拍著翅膀落到了崖洞外面,隨後走入到崖洞中,也不耽擱時間,就進入到了黑鐵之堡。

    雷隼進入黑鐵之堡後,張鐵就重新讓自己的知覺和神識回到了本尊的身上。

    一睜開眼睛,盤腿坐著的張鐵就發現那隻雷隼在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嘴裡發出輕微的喀喀喀的聲音,非常親暱的用它的喙部摩擦著自己的大腿。

    在寄魂馭獸的狀態下,成為張鐵身外化身的那些動物本身的意識和感知就像是在深度的睡眠中一樣,它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幹什麼,只有張鐵在解除那種狀態後,它們才會清醒過來,而因為神識之間和大荒印契的特殊聯繫,這些動物在清醒過來之後就會變得和施術者非常的親密,簡直就像是最衷心的寵物一樣,非常的聽話。

    張鐵笑了笑,摸了摸雷隼的腦袋,重新站了起來,看到張鐵站了起來,那隻雷隼也拍著翅膀跳起,想要站到張鐵的手上,張鐵一伸胳膊,那隻雷隼就站上去了,翅膀搧動了兩下就平衡住了。

    阿齊茲和海勒一起走了過來,阿齊茲的手上,還拿著張鐵化身過的那隻老鼠,那隻老鼠一看到站在張鐵手上的那隻雷隼轉過頭來,嚇得渾身一抖,一下子就縮到了阿齊茲的袖子之中,再也不敢出來,那隻雷隼則示威般的拍了兩下翅膀,還叫了兩聲。

    張鐵哈哈大笑了起來,用一根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雷隼的腦袋,「你可不能把那個小東西給吃了啊,它可是救過我的命的,而且今天也立了功了,你如果想吃東西,就去找他,他會給你好東西吃的!」

    雷隼又喀喀喀的叫了兩聲,搧動了兩下翅膀,似乎已經明白了張鐵話裡的意思。

    雖然不能吃老鼠,但雷隼這幾天吃的是深海巨妖的肉,那肉對雷隼來說更加的美味,而且還會提高雷隼的體力,除了這個,雷隼每天還能吃一支全效藥劑,這樣的待遇,對一隻鳥來說,簡直奢侈到了極點。

    阿齊茲熟練的抬了一下胳膊,那隻雷隼就從張鐵的手上跳到了阿齊茲的肩膀上站好,在黑鐵之堡,阿齊茲簡直天生的動物專家,這照顧張鐵的這兩隻小寵物的事情,也就落在他的腦袋上了。看到雷隼跳過來了那隻老鼠也不敢繼續呆在阿齊茲的袖子裡,而是滴溜溜的從阿齊茲的袖子裡跑了出來,原本還想往張鐵身上靠,但在那隻雷隼似乎不滿的叫了一聲之後,就連忙轉變了方向,一下子鑽到了院子外面的那一堆長勢大好的草莓裡,躲著不敢出來了。

    這些小傢伙正是太可愛了。

    「堡主大人想回來看看那些箱子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嗎?」海勒問道。

    海勒簡直太瞭解自己了,張鐵點了點頭,「你看過沒有,那些箱子裡是什麼東西?」

    「那些箱子一進入黑鐵之堡我就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不過堡主大人收穫的東西還是堡主大人親自打開看看會比較有成就感,我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海勒微笑著說道。

    「好吧,那就去看看……」張鐵興致勃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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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超級肥羊

    在黑鐵之堡中間拔地而起的那座神山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中空的空間,海勒說這樣的構造即能讓把這裡改造成一個巨大的倉庫,又能節約黑鐵之堡的基本能量儲備。

    說起來,在海勒完成了這次空間和地形改造之後,黑鐵之堡的基本能量儲備差不多又要見底了,這擴大黑鐵之堡基本能量儲備的重擔,還要壓在張鐵的肩上。

    張鐵在托克依城中掠奪而來的那些東西,此刻,就全部在神山的山腹之中。

    那山腹的入口,就在山頂的北面,還有一道石製的大門,走進裡面,腳下是整齊的台階,走道兩邊是兩條整齊發光的螢石帶,把裡面照得透亮,感覺就像進入一間精心建造的帶著魔幻色彩的地下室一樣,黑鐵之堡的空間和地形改造能力,的確有著鬼斧神工的偉力,誰能想像出這些都是自然生成的呢。特別是走道兩邊的那條天然生成的螢石帶,在張鐵看來,這搭配,簡直絕了,讓人一見難忘。

    走在那整齊的台階上,張鐵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問海勒,「對了,海勒,我們能在山頂上弄一座城堡麼,就利用黑鐵之堡的空間和地形改造能力,讓這裡生長出一座城堡或者宮殿行不行?」

    「當然可以,堡主大人!」海勒一邊下著台階一邊回答,「利用黑鐵之堡的能力,我們可以在這裡生成城堡或宮殿的完整的主體結構,除了裡面的家具陳設和活動的門窗需要自己動手製造和安裝以外,建築中所有非活動的那些部分都可以借由空間和地形改造的能力生成,而且還可以選擇多種的建築生成物質,這可比人類用混泥土澆灌和石頭與鋼材構建方便多了!」

    「太好了!」張鐵高興了起來,「你們難道不覺得現在山頂上越來越擠了嗎。要是再來幾個人的話,山頂上就有些住不下了!」

    現在山頂上的幾棟建築,還是當初張鐵在黑炎城留下的活動板房,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改變過。

    「堡主大人難道想要接什麼人進來嗎?」

    「嗯。將來不排除這個可能!」張鐵有些含混的回答道。仔細算算時間,這個時候自己差不多也快要做爸爸了。

    「只要堡主大人提供足夠的基本能量儲備和功德值。要建造城堡和宮殿只是分分鐘的事情,現在功德值足夠了,就是基本能量儲備已經有些不足了。」海勒說道。

    「哦,對了。我現在的功德值是多少?」許久沒有關注過自己的功德值了,張鐵也懶得看,而是直接問海勒。

    「3287790」海勒說出了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

    「啊,怎麼會有這麼多?」張鐵驚訝了起來。

    「堡主大人在霧月之森地下把那幾萬人族俘虜救進黑鐵之堡,讓他們避免了悲慘的命運,僅僅那一次,堡主大人獲得的功德值就超過了一百多萬。再加上堡主大人在過去一年來在賽爾內斯戰區消滅魔族所獲得的功德值,這些加起來也就有了今天的這個數字!」

    張鐵心中瞭然,「需要多少基本能量儲備可以完成一次建造呢?」

    「那要看堡主大人的需求了,基本能量儲備自然是越多越好。它越過,堡主大人也就有更多的選擇,可以建造和生成更多的東西和建築主體!」

    張鐵點了點頭,不說話了,心裡則在盤算著要在山上建一座什麼樣的建築,很奇怪,這個想法他以前沒有,而現在,在這個想法冒出頭來之後,這個念頭卻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張鐵心想,或許,這大概和自己快要當爸爸,要開始成為幾個新生命的父親有關吧。

    當一個男人開始成為父親的時候,他的想法不知不覺就會有很多的改變,拿張鐵來說,那以前住著挺舒適,也沒覺得小的房子,這個時候看起來好像就有點不夠住了。

    要是再來幾個人的話,那幾個人住哪裡呢?這世道這麼亂,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家人就需要到黑鐵之堡中避難,作為一個男人,在聖戰到來的時候,為家人多考慮多準備一點也是應該的——張鐵如是想著,也就暗暗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上次和老哥聯繫的時候自己剛剛從賽內爾家族的囚禁中脫離了出來,那個時候,老哥他們已經平安的到達了東方大陸太夏七十二州之一的瀛州,已經初步落下腳來,一家人都平安。

    菲奧娜和琳達她們也都還好,因為三個女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不適應太過奔波,在老爸老媽的建議下,老哥當時正在瀛州置辦房產,一家人準備先在瀛州落腳,也先瞭解習慣一下東方大陸太夏的風土人情,等著張鐵的三個孩子出生之後再考慮要不要遷移到更適合的地方。

    因為那三個孩子一出生就會擁有自己已經覺醒的兩個先祖血脈,和所有剛出生的孩子都不同,這也就決定他們在娘胎裡就會與普通人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正常的女人懷孕十個月就會生孩子,而菲奧娜和琳達她們,卻需要十二個月才會生下來,她們的孕期,要比普通人多兩個月,算算時間,那三個孩子大概也就是這個月出生了,說不定也就是這幾天。

    關於這一點,張鐵已經在和老哥聯繫的時候隱隱約約的提到過一點,讓老哥告訴老爸老媽,讓他們不用當心,更不用等到十個月孩子還沒出來就著急要採取什麼措施,以免弄巧成拙。

    ……

    短短幾步,張鐵就和海勒來到了山腹之中,那山腹裡,除了幾座堆得像是小山一樣的金燦燦的金錠之外,其餘的,就只有上千個大大小小的箱子。

    那些箱子沒有鎖具,只有箱子外面的一個個活動的鎖扣,用手弄幾下,不需要鑰匙就能打開。張鐵來到一個箱子面前,三下兩下就打開了箱子外面的鎖扣,一下子把箱子的蓋子掀開了。

    在箱子的蓋子掀開的一瞬間,在山腹中間那兩圈螢石光帶的照耀下。箱子裡面的毫光就映射到了張鐵的身上。

    尼瑪……張鐵差點罵出聲來。

    這箱子裡面。全是清一色的大海一樣的藍色的璀璨石頭,張鐵把手插進那堆石頭之中。用手撈起一把來,所有的石頭,都有鴿子蛋大小,閃耀著一層迷人的光彩。嘩啦啦的從張鐵的之間中滑落下去。

    「這……這是藍水晶嗎?」張鐵嚥了一口口水問海勒。

    「不是,這些都是品質非常高的藍寶石。」海勒沉著的回答道。

    雖然知道大災變之後因為人類對地殼層的開發讓許多的寶石的價格比起大災變之前來便宜了一些,雖然知道鐵達尼克公國盛產幾種寶石,但寶石始終是寶石,就算便宜了一些,對普通人來說,寶石這種東西。特別是品相好的高品質寶石,依舊是昂貴的奢侈品,是價格遠遠超過黃金的東西,如果在一個煉金師的手中。這些寶石還會發揮出其他的強大功效。

    只是這一箱子藍寶石,張鐵知道,其價值起碼在百萬金幣以上。

    張鐵激動了,連續把後面的幾個箱子打開,同樣的藍寶石,張鐵就看到了整整二十多箱,在藍寶石之後,還有幾箱紅寶石,一箱鑽石,一箱更珍貴的彩鑽,一箱亞歷山大石,一箱貓眼寶石,一箱雜色寶石,自從長這麼大,張鐵就沒看到過有這麼多的寶石擺在自己面前,還是以箱來計算的。

    在那些寶石之後,張鐵看到的是一箱箱的六品金字塔水晶,各種顏色的都有,甚至還有最珍貴的黑水晶。

    水晶之後,是一箱箱封裝好的金幣,整整有數百箱,看金幣張鐵都看得麻木了,後來在從海勒口中知道箱子裡面是金幣之後,張鐵甚至都懶得看,直接就走了過去。

    金幣之後是一箱箱的五光十色的珠寶和極品首飾,還有一箱翡翠。

    在那些首飾之後,有幾個一尺見方的小箱子放在張鐵面前,張鐵打開其中的一個箱子,發現裡面居然放著的是整整齊齊的指頭長的銀條,不由愣了愣。

    「這裡怎麼會有銀條,這些銀條能值幾個金幣,還要用箱子裝著?」張鐵有些詫異。

    「堡主大人試試把那銀塊拿起來看看或許就知道原因了!」海勒在旁邊建議道。

    張鐵看了海勒一眼,隨手拿起一根銀條,那銀條拿起,張鐵就不由一愣,因為那銀條的重量實在是太重了,同等體積的黃金也沒有那麼重。

    「啊,這是什麼?」

    「這是秘銀,一種更加昂貴的金屬,只在極深的地下才能開採到少量的東西,堡主大人以前還有過一個秘銀的符文戒指,是你從戰場上獲得的戰利品,後來在卡魯爾的拍賣行拍賣了!」

    經過海勒這麼一提醒,張鐵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的確是這樣,這秘銀的確是比黃金還要稀罕的東西,自己的那一個小小的秘銀的符文戒指,最後給自己帶來了一大筆錢。

    這一箱秘銀,不用說,一定價值不菲,至少不比前面的那一箱藍寶石的價值的價值低。

    ……

    到了後面,張鐵打開另外一種規格的箱子,那個箱子裡面堆放的,居然是嶄新的整整齊齊一紮扎的不同面額的金鵬銀行的金票,那金票,面額最小的是500金幣,最大的是10000金幣,看著那些金票,張鐵的嘴徹底的合不攏嘴。

    媽的,難道鐵達尼克公國的財富最後都被賽內爾家族搜刮得乾乾淨淨了不成?

    張鐵還真猜對了。

    鐵達尼克大公家族數百年的積累再加上聖戰爆發後這個公國那些有錢人來不及撤走的財產,普通人家裡的積蓄,最後都差不多落到了賽內爾家族的手上,擺在張鐵面前的這些東西,雖然不是那些財產的全部,但也是其中非常大的一部分了。

    ……

    「總結一下你這次的收穫,總共獲得黃金540噸,金幣1468萬,金票面額4760萬,其他的各色寶石,珠寶還有昂貴金屬等600多箱,這些東西,能折合成現金的那些黃金,金幣和金票的總值是8388萬金幣,,隨著聖戰的繼續,那些東西還有非常大的升值空間。」

    聽著海勒彙總起來的那些東西的價值,張鐵再一次明白什麼叫做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這一票,還真是干對了,瞬間就讓自己榮升到了億萬富翁的行列。

    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的財富,對賽內爾家族來說,簡直就像從他們身上挖下一大塊血淋淋的肉下來,是對賽內爾家族的一個巨大的打擊。而且把這些財富從三眼會的手上劫走,讓三眼會無法拿著這些財富去發展他們的勢力,去做危害人族的事情,這從側面,也是對聖戰的貢獻。只要是能削弱敵人的事情,就是好事。

    這次的收穫與戰果,讓張鐵更加堅定起自己要走的路來。張鐵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此刻還是在塞爾內斯戰區跟著別人的指揮棒在轉,那麼自己就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成績。

    從山腹中重新回到山頂,在小樹哪裡,張鐵再一次的收穫了兩個禮物——一個光輝之果,一個審判之果。

    光輝之果裡面是魯本和被張鐵幹掉的那些雜魚們的精神力之和,在吃下這顆光輝之果後,張鐵的精神力再次暴漲了一截。

    而審判之果賦予張鐵的卻不是什麼新的東西,而是已有神之符文技能的一個升級,在吃下那顆審判之果後,張鐵的束縛術,成功進階到了中級,擁有了更大的威力。

    中級的束縛術可以攻擊的人物目標等級從七級提升到了八級,所有八級和八級以下的目標都逃脫不了束縛術的束縛。

    除了可以攻擊目標的等級提升之外,張鐵的束縛之鏈的最大儲備數量從18條提高到了27條,攻擊半徑從17肘提高到了20肘,整個技能的戰力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

    在吃完那兩個果實之後張鐵明白了,令人恐懼的三眼會,對自己來說,只要自己下刀的位置準確而迅速,三眼會的那些雜碎簡直是最好的肥羊,哪怕無法劫財,幹掉那些傢伙也能讓自己的實力大增,收穫功德值和各種果實……

    是要馬上回塞爾內斯戰區還是就在鐵達尼克公國繼續遊蕩尋找下一個打擊三眼會和賽內爾家族的機會呢?張鐵思考了一下,然後就做出了決定,先到塞爾內斯戰區看看蘭云曦和傻子號上那些傢伙的情況,隨後再回來……

    在黑鐵之堡裡面呆了四五個小時之後,張鐵化身的雷隼再次從崖洞中一飛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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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宛如鬼蜮

    對已經駕駛著滑翔機在塞爾內斯戰區上空盤旋了超過半年的張鐵來說,他對這片土地算不上陌生,腳下的山脈,河流都是張鐵腦子裡的活坐標,哪怕不使用航空地圖,他也能憑著自己的記憶找到正確的路徑和方向,所以,在繼續向南飛行了七個小時之後,中間修正了兩次方向,探查了一下鐵達尼克公國境內幾座城市的情況,到了入夜時分,天上出現星星的時候,張鐵已經輕鬆的穿過了整個鐵達尼克公國的土地,來到了他熟悉的塞爾內斯戰區。

    四個月前,這裡的一切他都很熟悉,而此刻,這裡的一切卻陡然變得陌生起來。

    魯本說人族在塞爾內斯戰區的防線就要徹底崩潰,當時張鐵聽了這話他還有些懷疑,而此刻,等到真正靠近塞爾內斯戰區的時候,他才知道魯本沒有騙他,人族在塞爾內斯戰區的防線真的已經近乎要崩潰了。

    當張鐵看到矗立塞爾內斯戰區靠近魔族防區一邊那些巨大的宛如金字塔一樣矗立在城市外圍的墳塔魔時,他就知道,塞爾內斯戰區的情況絕對比他想像的要險惡。

    魔族的墳塔魔出現在塞爾內斯戰區,那就意味著人族的飛艇部隊已經徹底失去了塞爾內斯戰區的制空權,因為如果人族的飛艇部隊還擁有四個月前那樣的制空權的話,無論從戰略或者戰術的角度上來考慮,都不會允許魔族把它們的兵工廠就矗立在前線,墳塔魔源源不絕提供的魔化傀儡會成為人族軍團最大的噩夢。

    而現在。人族的飛艇部隊已經無力制止這一切了。

    張鐵想到了在托克依城外看到那宛如人族飛艇墓地一樣的場景,看來那一次的行動,人族飛艇部隊付出的代價比他想像的要大的大。托克依城外的墳塔魔被摧毀了,人族的飛艇部隊也遭到了可怕的重創,至今都有可能沒有恢復元氣。

    從天空看下去,緊挨著那些墳塔魔的,是一片片連綿不絕的魔化傀儡軍營,地面上那一片片黑壓壓的魔化傀儡的數量,多得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等進入到塞爾內斯戰區的戰場上,那情景再次一變,這個時候塞爾內斯戰區戰場的天空上。盤亙著的,不是人族的飛艇部隊,也不是魔族的翼魔,而是無數的以靠腐食為生的禿鷲。

    那禿鷲以前戰場上也有。但張鐵從來沒有想像過會有這麼多。整個天空和地面,到處都可以看到禿鷲的影子,有些禿鷲從地面飛陸續起來的時候,那腳下的大地,就像湧起一層黑灰色的波浪,而天空中那些盤旋在某個空域的禿鷲,遠遠的看去,也宛如一片片的烏云。

    能讓這麼多的禿鷲聚集在這裡的。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地上充足的食物。

    從天空上望下去。地上那動輒連綿數公里的白骨和殘缺的屍骸,簡直宛如地獄一樣,整個塞爾內斯戰區,已經成為了腐食動物的樂園,成群的野狗和禿鷲遊走在戰場上,那一輛輛趴窩的人族的裝甲車和坦克的殘骸點綴其間,裝甲車上血跡斑斑,不時還可以看到墜落飛艇的殘骸。

    從那些屍體上,張鐵已經分不出哪些是魔化傀儡哪些是人族軍團了,想到斯卡拉曾和他說過的賽內爾家族已經轉化了1000萬魔化傀儡軍團的話,再看看下面的戰場,張鐵的心中一片冰冷,哪怕沒有親歷,他都可以想像得到那如潮水一樣的魔化傀儡淹沒塞爾內斯平原,與駐守在這裡的人族軍團血戰的情景,

    在這個景象的後面,那些被攻破的戰堡的開始出現在張鐵的視線中。

    看到那些被攻破的人族戰堡,張鐵的整個人的頭皮都是發麻的。

    因為就在那些被攻破的戰堡外面,是差不多與戰堡的堡牆高度平行的完全由屍體組成的一個坡面。張鐵完全可以想像那些戰堡是怎麼被攻破的在鋪天蓋地的魔化傀儡的衝擊下,這些鋼鐵戰堡與戰堡裡的人族戰士像礁石一樣的堅守在塞爾內斯的平原上,一批批的射殺著那些魔化傀儡,死亡的魔化傀儡的屍體就堆在了戰堡的堡牆之下,越堆越高,當那些魔化傀儡的屍體一層層的堆積起來,在達到堡牆高度的時候,後面衝上來的那些魔化傀儡踩著前面的那些屍體,最終攻入到戰堡之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戰堡之中的人族守軍不會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而在那些屍體之中,以張鐵化身為雷隼後那超強的視力,居然沒有發現一具魔族戰士的屍體。

    這就是聖戰,魔族和三眼會在利用人族的力量打破了人族的防線。

    而在那些被攻破的戰堡附近,一直到現在,還有大批的魔化傀儡在遊蕩著,許多的魔化傀儡就像是塞爾內斯平原上的腐食動物,蹲在地上,在以那些死去的屍體為食,在有這些魔化傀儡的地方,甚至就連野狗和禿鷲都不敢靠近。

    由北向南,張鐵看到的都是一座座被攻破的人族戰堡和戰壕,戰堡外面人族的屍體堆積如山,那戰壕之中,也完全填滿了屍體。

    慘,太慘烈了……

    在天空徹底暗下來之後,整個塞爾內斯平原上,到處都飄蕩起了星星點點的磷火,從天空中看下去,那磷火星星點點的佈滿了整個平原,宛如鬼蜮。

    張鐵的心終於了冷了下來,眼前的一幕告訴他,在近千萬魔化傀儡如潮水般的攻勢中,人族聯軍在塞爾內斯戰區的防線最終還是被撕破了。

    只是不知道現在人族聯軍退到了哪裡,塞爾內斯平原最南面的那三座城市是否還在人族聯軍的手中。

    張鐵直接往水晶戰堡飛去,而越靠近南面,張鐵在地面上看到的魔化傀儡的部隊也就越多,還有許多的成建制的魔化傀儡部隊在夜晚趕著路,在大批大批的朝南面匯聚。

    ……

    不多時,張鐵就靠近了水晶戰堡,夜幕中的水晶戰堡漆黑一片,周圍鬼火點點,看到這樣的情景,張鐵心中驟然一緊,身子不由一下子飛低到了離地面只有兩三百米的高度。

    水晶戰堡外面魔化傀儡的屍體堆積如山,在戰堡一公里外就可以看到,越靠近水晶戰堡,魔化傀儡的屍體越多,只是粗略估計,那些魔化傀儡的屍體起碼就有三四十萬。

    張鐵在水晶戰堡的上空盤旋著,這個時候的水晶戰堡,已經看不到半個人,整個水晶戰堡裡面,已經完全被活著的魔化傀儡佔據了。

    張鐵飛了兩圈,那繃緊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因為他沒有看到水晶戰堡中有飛艇的殘骸。

    在整個賽爾內斯前線,水晶戰堡不僅是最大的戰堡,也是唯一可以在戰堡內部停靠怒風級飛艇的戰堡,張鐵記得,水晶戰堡之中常年停靠的幾艘怒風級飛艇就是用作緊急撤離的時候用的,就像船上的救生筏一樣,這個時候沒看到那幾艘飛艇的殘骸,那就意味著,那幾艘緊急時刻用作撤離的飛艇已經離開了這裡,戰堡內的戰士大多數已經撤離了,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水晶戰堡裡面那個由金屬架搭起的戰績榜仍然矗立在哪裡,在風吹雨淋了將近一年之後,戰績榜上的金屬支架依舊沒有一點鏽漬,那代表晉云國幾大家族精英們的名字的牌子和積分依舊掛在戰績榜上,張鐵在那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依舊排在第一位……

    這個戰績榜,似乎就是戰堡裡面的人在走的時候特意留下來的,是對魔族不屑的嘲弄,也代表著威夷次大陸上的華族國家在賽爾內斯戰區立下的赫赫功勛還有威嚴。

    再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張鐵心中感慨萬千五味雜陳。

    那些沒有多少智商的魔化傀儡可看不懂那個牌子上的那些華文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能夠看懂,那個戰績榜估計早就被那些魔化傀儡拆了。

    離開了水晶戰堡,張鐵又飛到了荷恩共和國的滑翔機基地,和張鐵想像的一樣,那個離水晶戰堡不遠而且又無險可守的滑翔機基地此刻也已經被魔化傀儡攻佔。

    也不知道這個基地裡的那些戰士最後有多少活了下來。

    荷恩共和國的滑翔機基地離摩格城只有幾十公里了,這個地方的陷落,已經清楚的告訴張鐵,人族聯軍此刻絕對已經退縮到了賽爾內斯戰區最後的幾個城市據點之內,那幾個據點如果被攻破,賽爾內斯戰區的人族防線就徹底崩潰……

    張鐵的猜測是對的。

    只是剛剛離開荷恩共和國的飛艇基地幾公里,張鐵就在地面上看到了人族聯軍一支部隊與魔化傀儡之間的一場戰鬥,或者說,那已經不叫戰鬥,而是一場追殺……

    數百個人族聯軍的戰士在荒野上潰退著,而在他們的後面,則是近千的魔化傀儡像紅了眼睛的野狗一樣的追著他們,不斷有留下斷後的人族戰士被後面的魔化傀儡們淹沒,撕碎。

    看到這樣的場景,張鐵一下子就朝著地面上那半人多高的草叢中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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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殺四方

    隨著在本尊和化身之間頻繁的變換著身體,張鐵控制兩者之間轉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自然,就如同此刻,幾乎是在雷隼落在那隱蔽草叢之中電光石火的剎那,百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內,雷隼就進入到了黑鐵之堡,張鐵的本尊也從黑鐵之堡中再次出現。

    如果此刻有人在旁邊看到的話,兩者的轉化的效果,就像是那落在地上的雷隼瞬間變成一個人一樣,有一種奇幻而震撼人心的即視效果,張鐵簡直就像神話傳說中那些眨眼之間就會變為各種動物的巫師或者妖怪一樣,讓人一看就會產生一種敬畏之心。

    這個時候的張鐵,又變回了拓荒者的打扮,腳下是一雙半金屬的戰靴,身上則穿著一身輕質的皮甲,皮甲的背部,則背著一個特殊的戰鬥裝備,那裝備是金屬的,是一個特殊的掛件,掛件上面,整整齊齊的插著一片片雪亮的雙刃巨斧。

    他的手上,也拿著兩把雙刃巨斧,這些裝備,都來自於以前他在甄氏家族會館中的收穫。

    那巨斧每把的重量約為60公斤左右,擁有者雙刃的斧面連接起來寬闊得宛如滿月,斧柄卻相當有些短,這是一種超重形的旋轉飛斧,雖然是超重,但這點重量對此刻的張鐵來說,完全就是輕飄飄的,就像拿著一根小木棍一樣,絲毫感覺不到什麼壓力。

    從黑鐵之堡中一出來,張鐵腳下一用力,雙手下垂,巨斧像兩片低垂的翅膀一樣張開,整個人就如疾風一樣的朝著500多米外的地方衝了過去……

    月光如水一樣的灑落在張鐵雙手拿著的那兩把雙刃巨斧上,雪亮的斧刃印著月亮的光華,也像月亮一樣,反射出兩道弦月一樣的寒光。

    張鐵快速的奔跑著。凡是他跑過的地方,及胸的草叢如波浪一樣的在張鐵前面分開,手上雙斧利刃隨著他的奔跑自然而然的劃過兩邊的野草,那野草四散飛射。凡是張鐵經過的地方,就像掀起了一條波浪一樣,如果從高空看下去,就看到張鐵像射出的箭,直接插向了遠處一邊追逐一邊戰鬥的雙方,幾百米的距離,眨眼之間,就接近到兩百米左右。

    ……

    「我們這樣跑不掉,一營的兄弟和我留下一起斷後,其他的兄弟快走。活著回去的人記得給我兒子帶句話,他老子在塞爾內斯最後是走出裝甲車英勇戰死的,我們裝甲兵不是鐵烏龜,離開了裝甲車,我們一樣可以幹掉那些狗娘養的……!」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大叫著。然後就停下了腳步,轉身就朝著身後的魔化傀儡衝了過去。

    「團長……」這個男人身邊的戰士們大叫著,在聽到這個男人的命令之後,那還在奔跑著的人一下子就有三分之一毫不猶豫的停下了腳步,轉身跟著這個男人朝著後面那人數遠遠超過他們的魔化傀儡們衝了過去。

    無數的戰士淚流滿面,除了一營的戰士之外,更多的人毅然轉身。朝著自己身後的魔化傀儡們衝了過去,到最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再繼續逃跑,所有的人都跟隨者他們的團長朝著那些魔化傀儡們迎了上去。

    「混蛋,阿爾斯,帶著二營三營的兄弟們走……」第一個轉身的團長氣得跳腳。對著跟著他一起轉過來的一個軍官大罵道。

    「團長,大家都習慣跟著你一起衝鋒了,就讓大家最後再和你一起沖一次吧……」

    知道所有的兄弟願意和自己一起赴死,沒有人願意單獨逃走,第一個轉身的男人虎目含淚。什麼話都不說,身體瞬間越過隊伍,手上的短劍一刺,一下子就刺入到那沖得最靠前的一個魔化傀儡的眼中,輕輕一挑,那個魔化傀儡的腦袋就爆裂開來,一條噁心的八爪魚一樣的蟲子在那四散的腦漿之中落在了地上蠕動著,被男人的戰靴狠狠得碾碎……

    當一方不再逃跑之後,這一前一後的兩邊的隊伍眨眼之間就碰撞在了一起。

    戰士們手上拿著的都是一尺多長的短劍,用這些短劍對付那些魔化傀儡根本佔不到什麼便宜,除非是能砍掉魔化傀儡的腦袋活著是刺入到魔化傀儡的腦中,否則普通的傷勢對魔化傀儡來說根本沒有多少作用。

    幾乎剛一接觸,所有的人族戰士們就陷入到了苦戰之中。

    看著那如潮水一樣湧來的,明顯比己方多出好多倍的魔化傀儡們那猙獰的面孔,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次要戰死的時候。

    兩輪月亮飛了過來……

    第一眼看到張鐵擲出雙斧的人,在那一瞬間,的確產生了這麼一種錯覺。高速旋轉起來的雙斧那雪亮的斧面,在月光下,已經變成了一個發光的圓盤,因為速度太快,那圓盤經過的路徑,隱隱約約的就像像是有了一條光帶一樣。

    那兩輪月亮飛過來,擋在它們面前的野草瞬間絞碎飛濺,然後拿兩輪月亮就衝到了大堆的魔化傀儡的隊伍中,那兇殘的魔化傀儡也如野草一樣的被絞碎,魔化傀儡的血肉四散飛射,那在魔化傀儡的隊伍中碾出一條血路的兩個光盤在飛出幾十米之後,竟然又轉了一個彎,在劃出一條弧線之後又倒著從另外一邊飛了回來,其所經之處,又出現了一條被清空的由魔化傀儡們的屍體組成的血肉胡同……

    只是瞬間,六七十個魔化傀儡就倒下了。

    看著這一幕,所有的人族戰士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但是讓所有人更目瞪口呆的卻還在後面。

    張衝了過來,使勁兒在自己的背後一拍,他身上背著的那個就像一個巨大的金屬貝殼一樣的戰鬥掛件發出哢的一聲輕響,他的身後,一下子就像孔雀開屏一樣,出現了七把雪亮的巨斧,張鐵雙手一撈,又是兩個月亮從他手中升起,朝著魔化傀儡們飛了出去。

    在這兩個月亮飛出之後。最早飛到的那兩個月亮像是擁有了意識和靈性的生物一樣,在返身碾出一條血路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張鐵的身邊。

    就在那所有的戰士們當心張鐵會被那返回的那兩個光盤傷到的時候,張鐵的手輕描淡寫的宛如撥動琴絃一樣的在那兩個光盤上一撥。那光盤根本沒有停下來,就以更加兇猛的力量朝著另外兩個方向飛了出去,再次把沿路的魔化傀儡們的身體絞碎。

    所有的戰士,都聽到了張鐵的手在撥弄到那兩個光盤上之後那兩個光盤發出的「嗡……」的一聲,那聲音並不算大,但卻非常的沉重,離張鐵較近的那幾個戰士,聽到這個聲音,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暈,一下子就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

    眨眼的時間。張鐵把自己背上背著的七把斧頭投擲了出去,連上他手上最初的那兩把,瞬間,以張鐵為圓心的半徑50米的空間內,就多了九個飛舞的月亮。那每一個月亮,在飛舞中,都劃出了一條虛幻的光帶……

    那月亮是犀利而恐怖的,有著恐怖的威能,凡是它所經之處,魔化傀儡們的鮮血就像下雨一樣的噴灑著,一個個魔化傀儡的腦袋也像是成熟的果子一樣。一個個從脖子上飛起,掉到了地上,任何擋在那些月亮面前的東西,無論是魔化傀儡的身體還是兵器,只有一個下場——斷折或粉碎……

    那月亮也是輕靈的,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擁有生命一般,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追尋著那絢爛的血之花,它不僅快到了極點,而且讓人難以捉摸。天上地下,似乎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在飛出去一段時間之後,又會重新飛回來,在獲得主人的誇獎和撫摸之後,又興高采烈的再次飛出……

    在張鐵到來之後,所有的人族戰士們就從戰鬥中解放了出來,所有人看著他,瞪著眼,張著嘴,就像入魔了一樣,在剛才,這些戰士們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對他們來說,魔化傀儡的數量太多了,多到已經讓他們沒有任何勝利的想法,而此刻,當張鐵來到之後,所有的戰士都覺得,那些魔化傀儡眨眼之間就被這個人包圍了,是的,聽起來的確不可思議,一個人包圍了一千多的魔化傀儡,但現場發生著的一切給眾人的感覺就是這樣,那已經不是戰鬥,而是一個藝術大師在他們面前展示的秒到巔峰的藝術和創造。

    月光下,張鐵用閒庭信步的姿態漫步在那灑滿了魔化傀儡鮮血的草地中,不緊不慢的走著,宛如神人行走在虛空之中,九個月亮在他的手上不斷的起起落落,將黑暗撕得支離破碎。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長,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黑暗,已經消散了。

    「啊,小心……」

    在張鐵朝著那些人族戰士重新走過來的時候,這些人中的那個團長突然大叫了起來,因為就在張鐵的身後,一個失去了右邊的一條手臂與半個肩膀,大半的內臟都已經暴露在空氣中的魔化傀儡從張鐵身後站起,舉起了手上的長劍,朝著張鐵背後紮了過來,看到這一幕,所有的戰士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但事實證明,所有人的當心都是多餘的。

    還不等那個魔化傀儡的武器扎到張鐵的身上,兩個月亮轉悠著就從那個魔化傀儡的身後飛了過來,那個魔化傀儡的腦袋和腰部瞬間兩段,變成三節掉在了地上,張鐵甚至也根本懶得轉過身,臉上連多餘的表情都欠奉,只是伸出手,那兩個月亮就滴溜溜的重新在張鐵的手上停了下來,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看到這樣的一幕,所有的戰士和那個說話的團長軍團都使勁兒的嚥了一口唾沫,只覺得嗓子有些發乾,一直到此刻,仍然有些人在揉著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那一千多個魔化傀儡,居然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被這個人消滅了?

    在塞爾內斯戰區呆了這麼長的時間,所謂的高手,大家不是沒有見過,但像張鐵這樣的,能輕描淡寫,自己的手上連血都不沾一點,不帶一絲的煙火氣就把這麼多的魔化傀儡給幹掉的,所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

    手上雙斧的斧刃任然光潔如新,鋒利無比,殺了這麼多的魔化傀儡,居然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沾染上,張鐵不由得心中暗暗讚嘆一句,當初甄家的這些東西好像都是從懷遠堂或者是東方大陸進口的,果然不錯,鑄造這東西的,應該也是一種高級合金。

    哢嚓的一聲,張鐵把手上的兩把巨斧重新插到了背上的那個裝備之中,九把斧頭一起在張鐵背後張開的樣子,讓張鐵真的像是開屏的孔雀一樣,這個有些誇張的造型如果是在平時有可能還會有人嘲笑,但在此刻,在那些人族戰士的眼中,只覺得張鐵現在的這個造型實在是霸氣衝天,拉風無比,帥到難以用語言形容。

    隨著張鐵慢慢的走過來,他背後的那些斧頭也重新被自動收到了他背著的那個金屬貝殼一樣的裝備之中,不再顯露鋒芒,也是一直到這個時候,那些被張鐵從地獄之中重新拉回來的人族戰士們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一下子走了過來把張鐵圍住了,所有人看著張鐵,那眼光既充滿了感激,也滿是崇敬。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如果不是閣下出手,我們今天估計已經凶多吉少了!」那個團長走了過來,鄭重的給張鐵敬了一個軍禮後說道。

    一直到這個時候,張鐵才注意到這個團長的領章看起來有些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同樣制式的領章,張鐵曾在萊因哈特的身上看到過,因此一眼看上去就有些熟悉。當然,這些人身上的制服和萊因哈特的有些區別,但這是因為屬於雙斧不同的兵種而已。

    「你們是諾曼帝國北疆軍區鐵犁軍團的?」張鐵問道。

    一聽張鐵居然能說出自己所在的軍團番號,周圍所有的戰士都微微一愣,那個團長則一下子挺起了胸,「不錯,我們是諾曼帝國北疆軍區鐵犁軍團第107重裝裝甲團的!」

    聽到這名團長的回答,張鐵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沒想到居然又遇到了諾曼帝國的人,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在這裡,諾曼帝國投入的地面部隊的數量,可是整整三個滿員的王牌軍團,幾乎佔到了塞爾內斯前線地面部隊的四分之一,「知道萊因哈特嗎?」

    「啊,你也知道萊因哈特上校?」中校軍團的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神色。

    「我和他是好朋友!」

    只是一句話,張鐵就感覺周圍那些戰士看自己的眼神就是一變,那完全是看自己人的感覺,許多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那個團長的臉上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

    「你們是要回摩格城嗎?」

    「是的!」

    「那沒關係,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我也要去摩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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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巧遇

    再次來到摩格城,張鐵就感到了這座城市籠罩著的那種緊張而灰暗的氣氛,在城外的人族防線和工事裡,到處都擠滿了殘兵敗將和穿著髒兮兮軍裝的人族戰士,許多出了問題的裝甲車和坦克,直接就被人拋棄在野外,有些炮塔和鍋爐還能運行的,則被人挖了大坑埋在地下,只把炮塔露出來,作為小型的固定砲臺。

    一直到這個時候,張鐵才知道,人族在塞爾內斯戰區控制的三座城市中,沃爾夫已經在兩個月前陷落,現在人族聯軍只控制著摩格和斯拉迪克,而且兩座城市之間的地面聯繫,已經被魔化傀儡軍團阻斷。

    最近這兩個月來,人族聯軍一直想打通摩格和斯拉迪克這兩座城市間的聯繫,而此刻殘餘的聯軍裝甲部隊也就成為了對付魔化傀儡兵團的主力,鐵犁軍團第107重裝裝甲團正是在最近的一次行動中,因為失去了燃料和物資補給,整個裝甲團最後趴窩,團長不得不帶領整個裝甲團的戰士從裝甲車中走出來,靠著雙腳撤回摩格城,沒想到在半路上就被一支魔化傀儡追上,弄得差點全軍覆沒。

    遇到這樣的情況,對這些裝甲部隊來說,要麼把自己悶在裝甲車裡等待救援,要麼就只有逃出來,而此刻的塞爾內斯,情況越來越險惡,遊蕩在城市外面的魔化傀儡越來越多,對一支被困在野外的裝甲團來說,那所謂的救援。有可能永遠也來不了。即使來了,在很多情況下,也要犧牲好多倍的戰士。才能把被困住的裝甲兵救出來。

    許多的裝甲兵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特別是裝甲部隊因為失去動力或者因為機械故障最後被魔化傀儡在野外包圍之後,那些裝甲兵寧願在裝甲車裡自殺或者餓死也不願意從裡面出來,免得成為魔化傀儡的食物。

    這是塞爾內斯戰區最悲壯的一頁。

    鐵犁軍團第107重裝裝甲團是幸運的,在他們的裝甲車拋錨的時候,魔化傀儡還沒有追上他們,而等到那些魔化傀儡追上他們之後。他們又遇到了張鐵,這才讓他們最終活著回來。

    在被塞內爾家族誣陷之後,張鐵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塞爾內斯戰區到底算是英雄還是叛徒。因為自己的身份敏感,張鐵也沒有太詳細的問太多關於晉云國和水晶戰堡的事情,以免惹人懷疑,從哪個團長的口中。他只知道。在沃爾夫城陷落之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晉云國的部隊好像就從塞爾內斯戰區撤離了,而且這幾個月塞爾內斯戰區裡也沒有聽說過晉云國飛艇部隊指揮官出事或者犧牲的消息,這讓張鐵還懸著的心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不少。

    在順利的進入到摩格城之後,一行人就分開了。

    ……

    「對了,要是見到萊因哈特的話,你們就告訴他。那個上次在摩格城抽了他一根雪茄的傢伙又回來了,而且會住在他請我喝酒的那個地方。有可能會在摩格城呆一兩天!」

    「好的,我記住了!」那個團長點了點頭。

    張鐵對著107裝甲團的那些戰士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大街上……

    自始至終,張鐵都沒說自己的名字。

    ……

    夜晚的摩格城,已經顯出幾分頹然,作為塞爾內斯戰區的城市,人族聯軍的一切情況,都會清晰寫在這座城市的臉上,前線的勝利會讓這座城市煥發出光彩,而失敗則會讓這座城市沉悶和壓抑起來,而當這座城市成為抵禦魔族的最前沿的地方,隨時有可能被魔族攻破淪陷之後,在那沉悶的壓抑中,到處透著一股人心惶惶的景象,張鐵看到不止一個人族戰士,爛醉如泥的坐倒在街邊,迷茫的看著天空……

    在以前,遇到這樣的事情,城市裡的憲兵至少會出面把那些爛醉的士兵拖走,而此刻,就連憲兵都似乎消失了,或者已經見怪不怪。

    憑藉著腦海中的記憶,張鐵穿插在這座城市的那些陰暗的街道和巷道中,只是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張鐵就來到了這裡的摩格城中的獵魔人酒吧。

    這裡的獵魔人酒吧,除了擁有塞爾內斯戰區最大的黑市之外,也是這裡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張鐵身上的氣息對酒吧門口的那幾個保鏢來說,有一種陌生而又強大的熟悉感,甚至是張鐵的身上,都還帶著一股新鮮的血腥氣息,這樣的氣息,簡直比什麼證件都管用,那火眼金睛的保鏢只是看了張鐵一眼,鼻子抽動了兩下,甚至不用張鐵開口,就把酒吧外面的門打開,讓張鐵走了進去。

    一走到酒吧裡面,張鐵就感覺這裡的氣氛有點異樣,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女人坐在吧檯前面,一個人拿著一個酒杯自飲自酌,看起來非常的孤芳自賞,整個吧檯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其他的人都離她遠遠的,坐在吧檯周圍的那些桌子旁邊,有些桌子旁邊坐著的人已經明顯有些擁擠了,但卻沒有人走到吧檯旁邊坐下,哪怕那個女人的身邊還空著好幾個凳子。

    看到實在沒有空餘的位置了,張鐵就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來到了吧檯旁邊,隔著一個空位,坐到了那個女人旁邊的一個凳子上,對著酒保招了招手。

    「給我來杯酒!」

    「請問你想喝什麼?」酒保走了過來,小聲的問了一句。

    張鐵看了看酒保,才發現那酒保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似乎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連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都像是擠出來的一樣。

    「隨便吧!」張鐵看了一眼酒保身後的酒櫃,發現那酒櫃裡面的酒水的種類已經少了很多,看起來這裡的物資已經開始短缺起來了。

    「那就試試這個吧,這是剛剛從諾曼帝國弄來的最好的啤酒,保證你沒有喝過,這酒的名字就叫做鐵血情人!」說起酒來,那酒保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一點,手腳利落的給張鐵在櫃檯後面的啤酒桶中倒了一杯出來。

    鐵血情人?一聽這個名字,張鐵就覺得有些操蛋,一杯啤酒起個這麼文藝的名字幹什麼,不過自己是來喝酒的,也不管了,看到酒保用手推過來一大杯啤酒,張鐵拿起來喝了一口,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麼樣?」那個酒保滿懷希冀的問了張鐵一句。

    那啤酒的滋味讓張鐵心中感慨萬千,張鐵楞了一下,才放緩了語氣問道,「你說這個酒是從諾曼帝國弄來的?」

    「不錯,這是諾曼帝國專門為第一線的王牌軍團特供的,整個布萊克森人族走廊我敢說都不可能再找到比這個更好的啤酒,聽說這個啤酒除了好喝之外,還有一些神奇的功效,可以讓前線的戰士們保持更好的體力,一些小病小傷的喝了這個啤酒很快就會好了!」

    張鐵笑了笑,腦海之中閃現過漢娜的面孔和與她在一起的那些荒唐與快樂鐵血情人鐵血營的情人這不說的是自己嗎,看來漢娜即使嫁了人,但在娘家那邊的權威好像還不小,否則的話不可能給這個啤酒取這麼一個名字。

    「再給我來一杯鐵血情人!」

    旁邊那沙啞而略帶磁性的女人聲音讓張鐵把頭轉了過去,這一轉過去,他才注意到,那個坐在他旁邊的女人也在用一個大杯子喝著啤酒,而且已經喝完了一杯,又把杯子朝著酒保推了過去。

    從側面看,那是一個絕美的女人,而且好像是一個帶著華族血統的混血,黑色的頭髮和她那精緻而輪廓分明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帶著一種奇異的魅力,讓人一見難忘。

    女人身上的氣息非常的冰冷,哪怕知道張鐵在看著她,她也沒有往張鐵這邊瞟上一眼的意思,整個人顯得非常的高傲,張鐵的目光隨後落在了那個女人的手上才發現,那個女人的手上,帶著一雙薄如蟬翼的半透明的手套,要不是那手套上面繡著的幾朵金色的梅花,他幾乎都沒看出來那個女人戴著手套。

    似乎感覺到了張鐵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套上,那個女人才偏過頭來看了張鐵一眼,在看到張鐵背上背著的那個宛如一個巨大貝殼一樣的裝備的時候,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亮光。

    酒保小心翼翼的把酒杯倒滿推了過去,那個女人拿起酒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張鐵想著自己的事情,也沒什麼搭訕的**,那個女人喝完酒,丟下幾個金幣,看了張鐵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一直到那個女人離開,酒吧裡那詭異的氣氛才緩和下來一些,幾個剛剛擠在桌子旁邊的男人才重新走了過來,避開那個女人剛才坐過的位置,重新坐到了吧檯上。

    「兄弟,你膽子真大,好樣的,連那個女人的身邊都敢湊!」一個一臉鬍鬚的大漢坐在張鐵旁邊,對著張鐵豎了一下大拇指。

    「啊,這很奇怪嗎?」張鐵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是誰?」

    「蒂爾席麗斯,難道你不知道嗎,她只是來這裡喝了幾次酒,但已經有好幾個湊過去想要佔便宜的倒霉傢伙莫名其妙的送命了!」

    蒂爾席麗斯塞爾內斯之蛇?那個恐怖的巫毒丹藥師,張鐵微微有些意外,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那個女人,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自己這個塞爾內斯之鷹能來的地方,憑什麼那個女人就不能來呢?

    張鐵在這裡才剛剛喝了兩杯啤酒,萊因哈特上校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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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局勢

    走入酒吧的萊因哈特目光只是微微一掃,在看到張鐵背上背著的那個東西之後,就徑直走了過來。

    張鐵微有所感,回過頭來,就看到了穿著一身上校軍服的萊因哈特走了過來。

    自從上次兩個人在摩格城見過一次之後,張鐵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萊因哈特了,這個時候再看見他,發現萊因哈特左邊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條兩指多長的傷疤,那傷疤還沒有好。而萊因哈特身上的氣質,也更顯得凜冽了。

    而對萊因哈特來說,再次看到張鐵,他幾乎都認不出來了,這不僅僅是張鐵外表的改變,而是張鐵身上氣息的變化,他上次看到張鐵的時候,張鐵還是九級,身上的氣息還沒有壓迫感,而這個時候,萊因哈特已經感覺到了張鐵身上氣息的那種壓迫感,這種壓迫感,是來源於兩人修煉的同種屬性的鐵血戰氣之間互相的感應,沒有修煉鐵血戰氣的人,感覺不會有萊因哈特這麼明顯。

    張鐵對著萊因哈特笑了笑,萊因哈特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夥計,再來一杯啤酒!」張鐵給萊因哈特叫了一杯啤酒。

    萊因哈特仔細的打量了張鐵兩眼,「差點認不出來了!」

    「沒辦法,這樣比較好一點,省得弄出什麼亂子!」

    雖然許久未見,中間有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但兩個人交談起來,就像只是幾天沒見的朋友一樣。一點都不生份,宛如聊家常一樣的就聊了起來。

    張鐵不說,萊因哈特也就主動的把張鐵外表的改變歸結到變裝藥劑之類的東西上了。

    「幾個月前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萊因哈特在把推到他面前的啤酒一口氣喝光之後。示意酒保再來一杯,然後才問張鐵。

    「從一開始那就是一個陷阱,別人早就等著我去了,九死一生,最後還是僥倖逃出來了!」

    以對張鐵的瞭解,萊因哈特甚至都沒問張鐵到底有沒有投靠魔族,因為那根本不可能。只要是瞭解張鐵的人就知道那是魔族的一個陰謀。

    「那些雜種!」萊因哈特狠狠得罵了一句,他知道張鐵說的是真話,他也知道張鐵是被誣陷。但知道歸知道,但他卻無力改變,因為不是每個人都瞭解張鐵,絕大多數的普通人是非常容易受輿論和宣傳左右的。所以此刻在塞爾內斯戰區。已經有不少人受到魔族和三眼會宣傳的影響,把張鐵當成了投靠魔族的叛徒,開始唾棄和咒罵起曾經的塞爾內斯之鷹來。張鐵這件事,在塞爾內斯戰區,的確是對前線部隊士氣的一個巨大的打擊。許多人就算不信也會懷疑,一旦懷疑就會動搖,一旦動搖那士氣就難以再保持高昂的士氣。如果張鐵此刻以本來面目出現的話,絕對會鬧出亂子。

    酒保又把一杯啤酒推了過來。萊因哈特再次一口喝乾,然後把酒杯重重的頓在了吧檯上。「房間已經訂下了嗎?」

    「還沒有,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我在路上就遇到了史蒂文森中校,他向我一說,我就跑過來了!」

    「這次也是碰巧,剛好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他們被魔化傀儡追擊,就順手幫了一個忙!」

    「那走吧,我重新帶你去個地方,這裡人有點雜!」

    張鐵點了點頭,把自己手上的啤酒喝光,然後丟下幾個金幣,就從吧檯面前站了起來,跟著萊因哈特離開了獵魔人酒吧。

    萊因哈特沒有開車過來,兩個人也就一邊走一邊聊,出了酒吧之後,周圍的街道上都沒有什麼閒雜的人,張鐵也就可以向萊因哈特瞭解一些比較敏感的事情了。

    「晉云國的部隊為什麼從塞爾內斯戰區撤離了?」

    「你知道沃爾夫城的事情嗎?」萊因哈特並沒有直接回答張鐵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他一句。

    「沃爾夫城不是已經陷落了嗎?」

    萊因哈特的臉上出現凝重的神色,「沃爾夫陷落的具體消息普通戰士可能並不是太瞭解,而實際上,魔族的魔化傀儡軍團幾乎沒有遭遇到什麼抵抗就衝到了沃爾夫城之中,真正的戰鬥,是在城市裡面打起來的。」

    這個消息也讓張鐵震驚不已,「怎麼會這樣?」

    「在魔化傀儡軍團衝過來之前,聯軍司令部以換防的名義協調調動了駐守在城外的兩個軍團的駐守位置,在那兩個軍團接到的新的駐防區劃地圖中,有一個區域是重合的,就在那個重合的區域中,兩個軍團拿到的駐防區劃地圖卻截然不同,兩個軍團的駐防區劃地圖顯示的那個重合區域都由對方駐守,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軍團就都沒有在那個地區派駐部隊,而魔族的魔化傀儡軍團,正是從那個地區插入了進來,一直長驅直入的打入了沃爾夫。在魔化傀儡衝到沃爾夫的時候,沃爾夫的兩座城門是打開的,城牆上的防禦裝備幾乎沒有發揮出什麼作用!」

    「三眼會?」張鐵沒想到,沃爾夫居然是這樣陷落的,想到自己當初在沃爾夫的獵魔人酒吧遭遇的那一次暗殺,張鐵就明白,三眼會隱藏在沃爾夫的力量實際上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

    萊因哈特恨恨的點了點頭,「沃爾夫的陷落,直接讓人族聯軍損失了三個軍團,駐守在城外的那兩個軍團在沃爾夫陷落之後,後路被斷,就被四百多萬的魔化傀儡軍團包圍了起來,最後兩個軍團100多萬人衝出包圍圈的,只有不到10萬人,在沃爾夫城陷落之後,我們追查原因,發現是聯軍司令部發出的駐防區劃地圖在發下去的時候被人掉了包,在原本的駐防區劃圖中。那個重合區域是有明確的劃分的,而被掉包之後的地圖卻鬧出了烏龍,誰掉的包。已經查不到,有一個調查對象還在沃爾夫城陷落的時候死在了沃爾夫城,而當初做出兩個軍團協調調防決議的是聯軍司令部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一切的理由看起來都很充分,完全挑不出毛病,聯軍司令部的最高負責人霍華德上將在事發之後已經辭去了聯軍司令部總參謀長的職位,他的兩個兒子也死在了沃爾夫城。出了霍華德上將之外,出了這麼大的事,最後追查起來。居然連一個責任人都找不到,正是在沃爾夫陷落之後,晉云國的飛艇部隊離開了塞爾內斯戰區!」

    這樣的結果,讓張鐵聽得都心寒不已。在塞爾內斯戰區。真正可怕的,不是那從北方衝來的魔族,而是隱藏在人族隊伍中,實際上卻在為魔族服務的三眼會的力量,三眼會隱藏得太深了,深到已經無法把他們與威夷次大陸的本土力量割裂開來,宛如附骨之蛆一般,三眼會最擅長的。就是把他們的最陰暗的一面,隱藏在最光明的地方。你知道三眼會的人就在那裡,就在聯軍司令部,就是那些雜種在幕後做著手腳,但是你卻找不到是誰,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以懷遠堂和晉云國幾大家族的力量,都無法把隱藏在塞爾內斯戰區的三眼會的力量糾出來,所以,在失去了水晶戰堡之後,為了避免再次落入到三眼會的算計和陰謀之中,晉云國的飛艇部隊乾脆就離開了這裡。

    晉云國飛艇部隊的離開,在張鐵看來,已經是在預示著塞爾內斯戰區人族聯軍的防線已經無法堅持太久了。

    「晉云國的飛艇部隊回國了嗎?」

    「不是,晉云國的飛艇部隊雖然離開了塞爾內斯戰區,但卻並沒有徹底的脫離聖戰,晉云國的飛艇部隊現在正在諾曼帝國,在幫助著帝國完成完成人口的南下遷徙和轉移。」

    看來,就連諾曼帝國也在做著撤離的準備了,以晉云國飛艇部隊的數量和質量,如果開足馬力的話,那1000多艘怒風級戰爭飛艇一次性就可以轉移超過50萬的人口,如果在不久的將來塞爾內斯的人族防線真的崩潰的話,那麼,此刻轉移50萬人口,就等於在將來讓魔族少了一個軍團的魔化傀儡的兵力,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也就是間接消滅了一個魔化傀儡軍團,或許,也正是綜合考慮到了這一點,晉云國的飛艇部隊才從一線轉到了二線。

    那從北方湧來的幾十個魔化傀儡軍團讓塞爾內斯前線的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知道魔族製造魔化傀儡的能力,人類如果想要取得這場聖戰的勝利,那麼,就必須從此刻開始,盡最大努力切斷魔化傀儡的來源,而且,必須要把三眼會的那些雜碎從人族的陣營之中清除出去。這兩件事情如果做不到,人族自己就會被自己的力量打敗。

    「蘭云曦呢?」

    「早在晉云國的飛艇部隊離開塞爾內斯之前,蘭云曦已經被調回了懷遠堂,什麼原因則不清楚,現在擔任著晉云國飛艇部隊指揮官的,是一個叫王虎的人!」

    王虎?張鐵還有一點印象,而聽到蘭云曦沒有事情,張鐵則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晉云國現在還有人在塞爾內斯戰區嗎?」

    「聽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都是晉云國幾大家族的精英和強戰士以上的高手,但已經全部脫下了軍裝,不再是以軍人的身份,而是以遊俠的身份在塞爾內斯戰區留了下來,沒有人能知道他們的行蹤。」

    「荷恩共和國的那些人怎麼樣了,他們在摩格城外還有一個滑翔機基地,那些人逃出來了嗎!」

    對於荷恩共和國這樣的小國家,萊因哈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在魔族的部隊圍攻水晶戰堡的時候,水晶戰堡與摩格城之間的所有飛艇和滑翔機基地的駐守人員就已經撤離了,那些人此刻大概是已經轉移到後方了吧。也多虧了水晶戰堡拖住了魔化傀儡軍團的主力才讓後面的那些基地的人員快速的撤離了出來!」

    「我上次之所以落入到魔族和三眼會的陷阱之中,聯軍司令部的福德少將在其中有可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或者直接就與三眼會有所勾連。那個傢伙現在還在摩格城嗎?」提到福德少將,張鐵不由就有一種牙癢癢的感覺,那個傢伙絕對知道一些有用的東西。

    「福德少將在你出事之後不久就死了!」

    「死了?」

    「是的。死了,你的那件事影響很大,聯軍司令部專門組織了人手進行調查,福德少將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後來有一天就突然傳出了福德少將自殺的消息,當然,我們都清楚。像福德少將那樣的文職將領,要讓他被自殺的話,也非常的容易!在福德少將死後。聯軍司令部就再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聽到福德少將死亡的消息,張鐵也就打消了自己心中的一個想法。原本這次回摩格城,張鐵還準備抓住福德少將這條線索,把隱藏在聯軍司令部的三眼會的雜碎順藤摸瓜的揪出來。這條線一斷。張鐵也沒有辦法了。

    「那聯軍司令部呢,現在由誰負責?」

    「自從沃爾夫城失陷之後,聯軍司令部就已經名存實亡了,此刻聯軍司令部的駐地除了仍然掛著一塊牌子以外,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聯軍司令部的現狀讓張鐵心中感慨不已,「那現在在塞爾內斯的部隊怎麼辦?」

    「現在摩格城和斯拉迪克還有兩百多萬的人族部隊,除了殘餘的撤退到後方的飛艇部隊和幾支離開的部隊以外,此刻所有還在前線的部隊都各自佔據一塊地盤自行其是!」

    「啊。那豈不是要亂成一團?」

    「差不多,摩格城的情況要複雜一些,聚集在這裡的部隊也多。協調各種關係比較複雜,也相對混亂,而斯拉迪克卻要好一些,哪裡還有諾曼帝國的兩個王牌軍團,雖然也有一些損失,但損失還不大,在沃爾夫城失陷之後,我們的太子殿下,已經強勢接手了斯拉迪克的管制權,幾支人數不多的它**隊,已經被太子殿下從斯拉迪克請了出去!」

    張鐵知道,萊因哈特嘴上說的是請,但真實的情況絕對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把進駐斯拉迪克的其他國家的部隊請出城的,諾曼帝國的軍團在斯拉迪克佔有人數優勢,自然可以在關鍵時刻為了保證對大局的掌控能力做出一些強勢的動作,但這樣做也並不是沒有後果的,就目前的情況看來,現在塞爾內斯前線各個國家的部隊恐怕已經差不多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了,要不是還有魔族的大軍在面前虎視眈眈,這些來自各個國家的人族軍隊自己說不定就要內訌起來。

    此刻的情況,雖然還沒有內訌,但各個國家的部隊彼此間的信任卻已所剩不多,甚至在彼此心存忌憚,因為三眼會的存在,誰都當心對方是三眼會的人,在關鍵時刻和魔族聯合起來裡應外合的捅自己一刀,所以每支部隊的指揮官都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算計,這樣的一堆部隊,就算勉強聚集在一起,又怎麼能夠忠誠合作一起共抗魔族。

    聽到這裡,對晉云國飛艇部隊的離開,張鐵一下子又加深了一層認識,晉云國派來的主力是飛艇部隊,飛艇部隊無法完全脫離地面部隊的支持而獨自與魔族作戰,飛艇部隊在補給,護衛等很多關鍵環節都會依賴地面部隊的配合,在塞爾內斯戰區眼前的情況下,對晉云國的飛艇部隊來說,一旦地面上的配合出現了問題,那整支飛艇部隊轉眼之間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或許,正是出於多方面的考慮,才讓晉云國的飛艇部隊被迫離開了塞爾內斯前線。

    在換了一個視角,把自己放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去思考問題的時候,張鐵幾乎一下子就把握和看清了以前沒考慮過的一些東西。對晉云國的那些決策者來說,派部隊來塞爾內斯戰區,既是盡責,也是練兵,無論如何,那些決策者都不想把大堆的華族子弟的性命,拋灑在這離晉云國十萬八千里的地方。這樣幹脆利落的決定,或許只有那些狡猾狠辣到極點的家族長老們才能做得出來,就算是讓飛艇部隊去幫助諾曼帝國完成人口遷徙和撤退,這背後。說不定也有什麼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

    「戰區現在能出動的飛艇部隊還有多少,我在從鐵達尼克公國一路逃出來的時候,在塞爾內斯平原的北方。看到了很多的墳塔魔,那些墳塔魔幾乎每天都能創造出大批的魔化傀儡來,如果不即使把它們摧毀,摩格城與斯拉迪克,絕對無法支撐太久!」

    「在摧毀托克依城外墳塔魔的戰鬥中,人族聯軍的飛艇部隊損失慘重,後來兩個月中又被翼魔的大部隊伏擊了幾次。損失了好幾個大隊的飛艇,現在飛艇部隊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人族在塞爾內斯戰區的制空權的優勢,已經徹底失去了,戰區此刻的飛艇部隊的數量只剩下三千多艘,這些飛艇。都已經撤到了塞班共和國內的飛艇基地。現在只能勉強保證摩格城與斯拉迪克城後方部分空域的安全和對兩座城市提供有限的空中支援,現在你讓他們越過塞爾內斯平原的中線他們都做不到了!」說到後面,連萊因哈特這樣的人,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聖戰才剛剛開始,在威夷次大陸,魔族和三眼會幾乎就把人族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這實在會讓人產生一些悲觀的感慨。

    張鐵也沉默了,他也沒想到。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塞爾內斯戰區的局勢就會演變到今天這個程度。相對於鐵板一塊的魔族來說,這裡人族聯軍的力量不僅弱小,而且還分散,分散了還極難統合,即使勉強統合在一起,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人族聯軍司令部的名存實亡,其實是標誌著威夷次大陸各個國家在第三次聖戰中第一次人族聯合陣線的失敗。

    後面的各個國家要怎麼辦,要怎麼和魔族對抗,張鐵不知道,他也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這也不是現在的他能操心得了的,只是不可避免的,張鐵對塞爾內斯戰區的戰局也悲觀起來——現在的問題是,摩格城和斯拉迪克還能撐多久?

    萊因哈特直接把張鐵帶到了城中一個外表看起來非常上檔次的花園式公寓的裡面,在進入到五四層公寓的頂樓之後,直接丟了一串鑰匙給張鐵,「這裡以前住著一些闊佬,那些人逃走之後,這裡的房子就被徵收了,現在在摩格城中,住在這些地方的都是軍官,一般的士兵很少幹來這些地方搗亂,這鑰匙你拿著,就算有個在摩格城落腳的地方,我要找你的話也方便!」

    只是一套房子而已,這點東西對張鐵和萊因哈特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張鐵也沒多說什麼,就把鑰匙接了過來。

    「對了,你想要去諾曼帝國和晉云國的飛艇部隊匯合嗎,你如果要去的話,我可以為你安排,明天就可以動身離開摩格城!」

    「不,我現在還不想離開這裡,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挺好,而且我和塞內爾家族的賬還沒算完呢,魔族的那些雜碎我還沒殺夠呢!」在說道塞內爾家族的時候,張鐵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萊因哈特笑了起來,然後突然問了張鐵一個問題,「你現在幾級了?」

    「五星戰師!」張鐵沒有隱瞞。

    「好小子,真超過我了,我也才剛剛十級……」萊因哈特豪邁的大笑了起來,一隻手拍著張鐵的肩膀,一隻手卻朝著張鐵伸了過來,「來,咱們試試,讓我看看你小子有沒有騙我。」

    張鐵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伸出一隻手和萊因哈特的手抵在了一起,只是幾秒鐘後,萊因哈特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三步,那臉色也有些發白,隔了十多秒鐘,才恢復了一點血色。

    「用了幾成力?」烙印哈特問張鐵。

    「八成!」

    「還跟我來這套,說實話!」萊因哈特板起了臉,瞪著張鐵。

    只有這種時候,張鐵才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抓了抓腦袋,「六成!」

    「哈……哈……哈,這還差不多,看來我們三十九師團鐵血營真要出一個高手了!」萊因哈特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大笑了起來。

    「老大你不吃醋?」張鐵這個也叫了一聲萊因哈特以前在三十九師團鐵血營所有人叫他的稱呼。

    「屁,天下比我厲害的人多了,難道我還見不得我的兄弟比我厲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吃醋,我看你小子以後說不定能成為騎士。」萊因哈特摸著自己那會扎手的鬍子,認真的打量著張鐵,「說不得等過些日子我也去找個雷劈我一下,看看能不能戰力大進!」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

    張鐵看著萊因哈特從公寓的樓梯上走了下去,一直到萊因哈特離開了公寓,張鐵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裡輕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啊,老大,剛剛其實我只用了三成的力量……

    ……

    打開公寓那道公寓的門,進入到房間,張鐵發現房間裡的一切都非常的考究,也很乾淨,最近一段時間似乎就沒有人住過,除了那些家具沙發之類的陳設略微有些暴發戶的奢華氣質之外,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

    洗完一個澡之後,張鐵就躺在了床上,用手枕著頭,眼睛看著房間裡沒有打開的水晶吊燈,心裡則琢磨著自己後面的打算。

    只要知道自己關心和在意的那些人沒有事情,張鐵心中的一塊石頭就落在了地上,塞爾內斯的戰局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不過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做了自己該做的,張鐵心中也沒有什麼壓力,更沒有什麼杞人憂天的想法,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解脫的輕鬆感,晉云國的飛艇部隊已經撤離,那麼,自己在這裡就更無拘無束了。剩下的時間,無論塞爾內斯戰區的這條人族防線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自己只要考慮怎麼利用在戰區的機會機會提高自己的實力,怎麼找塞內爾家族的麻煩就夠了,無論戰局怎麼崩潰,自己想要逃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或許,在塞爾內斯戰區做一個自由的遊俠也不錯!就利用這段時間,找個機會飛到海邊痛痛快快的為黑鐵之堡增加一次能量儲備。

    對了,再幹掉幾個翼魔的話小樹上的第一顆本源之果也就要成熟了,只要找到翼魔們的落腳地,這樣的機會應該不難找。

    還有,自己現在可以寄魂馭獸的目標似乎還少了一點,只有一隻雷隼和一頭老鼠,到目前為止,自己也沒有發現寄魂馭獸對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副作用,看樣子,自己的膽子還可以再大一點,再找幾個身外化身備用,這樣也就可以應付更多的情況。

    想到身外化身,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出現在張鐵腦海中,讓他躺在床上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大荒經》上說除了人之外,一切生靈皆可以作為寄魂馭獸的身外化身,難道……魔族也可以……

    ……

    在那各種胡思亂想讓人激動也讓人害怕的奇怪念頭中,張鐵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這一覺,張鐵睡得很踏實,幾乎一覺就睡到了天亮,而等到醒來後,重新洗漱一番的張鐵離開住所正準備出城,卻發現,只是一夜之間,他已經出不去了,摩格城的城門封鎖了起來,整個摩格城裡城外的氣氛,比起昨天來,一下子就緊張了何止十倍。

    摩格城外,一眼望去,那超過百萬的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魔化傀儡軍團的身影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在一聲悠長而尖銳的角號聲中,魔化傀儡開始向摩格城挺進,走在最前面的魔化傀儡開始是漫步,然後是小跑,最後則如潮水一樣奔湧起來……

    摩格城下的大地開始發出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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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鋼鐵力量

    張鐵也不知道自己是算運氣好還是算運氣壞,這剛剛來到摩格城,才在摩格城中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遇到這樣的大場面。

    許多想要出城但出不去的人這個時候都聚集在了摩格城北邊的城牆處,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許多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當什麼東西達到百萬的數量級再展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哪怕那些東西就算是螞蟻,也會讓你覺得恐怖和充滿了壓倒一切的氣勢。

    此刻,朝著摩格城衝來的,不是螞蟻,而是魔化傀儡軍團。

    至少有兩個魔化傀儡軍團朝著摩格城衝了過來。

    這個時候,那聚集在北門城牆上和張鐵站在一起的人,許多都是戰區內的獵魔人,還有幾個是遊俠,兩者的區別其實不大,獵魔人是有軍方背景的高手,而遊俠則是自願來到塞爾內斯戰區抵禦魔族的高手,這兩方都有著與魔族和魔化傀儡豐富的交手經驗,許多獵魔人還是軍官,正是因為這樣,城門上的守軍才允許張鐵他們等上城樓,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城牆外面的小樹和小草在顫抖著,小樹和小草旁邊的水潭在震起一圈圈的漣漪,大地在轟響著,像是打雷一樣,那是超過百萬的魔化傀儡奔跑時發出的聲音,遠遠看去,朝著摩格城衝來的魔化傀儡就像一道污濁而兇猛的大潮。

    包括張鐵在內,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就在張鐵所在城牆位置的背後,就是一座五十多米高的炮樓。此刻,正在那炮樓之內,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炮樓的頂部。是一個巨大的宛如天文台一樣活動平台,此刻,在那個平台之內,一個巨大的上千噸的機械飛輪正在飛速的旋轉著,飛輪之下,是兩台蒸汽輪機,蒸汽輪機提供的動力。轉化為那個巨大飛輪的轉速,而在飛輪之上,則有複雜的蒸汽機械將一個個體型龐大的奇怪的齒輪形的東西自動加載在飛輪的承載彈位上。

    因為樓下就有兩個鍋爐房。那蒸騰的熱氣會隨著管道一起傳遞上來,哪怕是在冬天,炮樓之內的溫度也會達到35攝氏度以上,更不用說這個時候了。那40攝氏度以上的溫度讓炮樓內的每個人族戰士都汗流浹背。堅守在這裡的戰士,所有人幾乎都**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短褲和一雙鞋子,但關鍵時刻,每一個人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一雙雙的眼睛堅定而執著盯著那個發號施令的人。所有人都很緊張,但沒有人有恐懼,作為一個默默無聞駐守在蒸汽離心炮樓內的人族戰士。眼前這個時候,就是他們證明自己價值綻放自己光彩的時候。這樣的機會。許多人一輩子也只能遇到一兩次而已。

    一個臉色剛毅黑髮黑眼的華族上尉軍官站在塔樓之上,正用光學測距儀觀察著那些魔化傀儡軍團衝過來的方向,然後下著一連串的命令。

    「方向2……」

    「拋射角65……」

    「加載離心齒輪彈……」

    「最大載荷……」

    「保持飛輪最大轉速……」

    隨著軍官的命令,那50多米高的炮樓頂部的金屬平台緩慢轉動起來,那一條巨大的炮口打開,開始緩緩上揚起來,對著天空……

    「兄弟們,你們怕不怕?」關鍵時候,那個軍官把目光從測距儀上挪開,看了一眼和他一起駐守在砲臺內的戰士。

    那些戰士,年齡最大的六十多歲,年齡最小的只有十六歲,有的人再鍋爐房中飛快的用手上的鏟子不斷的鏟著煤,有人的則在緊張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那一堆壓力表和轉速表,還有的掛著一身的工具,隨時注意著砲臺內那些蒸汽管道的運行情況,幾個操作員則坐在自己的操作台前,控制著那一堆金屬拉桿和轉盤,而在地下的裝藥房,二十多個**著身體的壯漢正凝神看著自己面前的彈鏈和聽著上面的命令。

    「怕他個鳥!」

    「能幹魔族就行!」

    「就是,反正咱們都是普通低級戰兵,要上了戰場,說不定還沒砍到一個魔族的雜碎就掛了,現在能在這裡操作著這個大寶貝,一炮過去咱們所有兄弟就夠本了,有什麼好怕的!」

    炮樓內的戰士們大聲的叫囂起來。

    「操作著這個大傢伙光夠本怎麼行,咱們至少要賺個1000倍,少於這個數,你們可別說是跟著我混的!」華族上尉開了一個玩笑,然後臉色就一下子肅然了起來,「各就各位,準備……」

    炮塔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那巨大的離心飛輪發出的嗡嗡聲……

    等了不到十秒鐘,一聲爆喝在炮樓內響起……

    「放……」

    「放」字一落,那以超高速度旋轉著的巨大的離心的線速度,一下子就變為加載在飛輪上的彈藥的初速,隨著一聲尖嘯從炮塔外響起,一組離心齒輪彈就朝著遠處飛了過去……

    ……

    這是張鐵第一次看到這樣規模的城市攻防戰是什麼樣子。

    此刻的摩格城,已經全部完成了要塞化,城市之中那威力強大射程最遠的離心炮樓幾乎有上百座,在那如潮水一樣洶湧而來的魔化傀儡進入到離心炮樓射程的一瞬間,上百座離心炮樓幾乎同時開炮,張鐵抬頭,只見數百個黑點劃破天空,尖嘯著,劃出了一條悠長的拋物線,一下子就朝著四公里以外的魔化傀儡的大潮中落了下去,在十多秒鐘之後,落在了魔化傀儡的衝鋒的陣營之中。

    飛出去的東西是像車輪那麼大的金屬齒輪,那東西掉在地上,就彈了起來,因為他那巨大的速度,讓它像車輪一樣繼續朝前衝了過去,一下子就在黑壓壓的魔化傀儡的陣營之中碾出幾十米遠,讓大片大片的魔化傀儡血肉飛濺,骨折筋斷……

    站在城牆上,在那些離心齒輪彈落在地上,那黑壓壓的浪潮之中多出了上百條紅色的血線,也只是眨眼之間,那血線又消失於無形,被後面的浪潮淹沒,對那些恐怖的魔化傀儡來說,完全不知道恐懼與疼痛時何物。

    看到這樣的情景,張鐵只覺得那強大的蒸汽離心炮就像一條鞭子,抽在那瘋狂朝著摩格城衝來的怪物身上,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被鞭笞過的血紅的痕跡,但卻並沒有阻止怪物衝來的腳步。

    二十秒後,又是上百個齒輪飛起,朝著遠處落下,再次留下上白條轉眼就消失的血紅色的鞭痕……

    那黑色的浪潮像是被刺激過的瘋牛,在那陣陣此起彼伏的尖嘯中,更加的瘋狂起來。

    在摩格城的蒸汽離心炮完成第十輪齊射之後,那黑色浪潮的前鋒,已經接近到了摩格城外三公里的範圍之內。

    在一片升騰而起的巨大的煙霧中,張鐵看到盤踞在摩格城外的上千輛裝甲車和坦克朝著魔化傀儡們衝了過去。這種時候,能夠駕駛著裝甲車輛朝著那一片黑色的浪潮衝過去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

    為了對付魔化傀儡,那些裝甲車的兩側的輪子上,都安裝了刀輪。

    只是剛一接觸,那與裝甲車輛迎頭撞擊在一起的魔化傀儡們就被撞飛,有的被碾壓在地上,在裝甲車刀輪所過的地方,無數的魔化傀儡被攔腰絞成兩段,裝甲車輛內部的蒸汽弩砲開起火來,那從炮口射出的弩箭,每一箭,哪怕閉著眼睛射過去,都至少可以把兩個魔化傀儡洞穿……

    在遭到了人族裝甲車部隊的迎頭痛擊之後,那些魔化傀儡們浪潮一樣的衝擊姿態第一次受到了遏制,但也只是收到遏制而已。

    魔化傀儡實在太難殺死了,哪怕是被攔腰斬斷的魔化傀儡,短時間內都不會死去,任然有一定的行動能力,對於身體的貫穿傷,除非是在魔化傀儡們那脆弱的頭部或者剛巧穿過頸部的時候破壞了魔化傀儡的中樞神經,否則的話,那些傷勢對魔化傀儡們來說都不是致命的。

    魔化傀儡們開始反擊,無數的魔化傀儡們跳到了裝甲車上,直接用把自己的身體一層層的擋住了裝甲車上的射擊孔和觀察孔,像撕咬著甲蟲的螞蟻一樣,一團的湧上,把那一輛輛的裝甲車包圍起來,被刀輪斬斷的魔化傀儡們在地上掙紮著,奮力把自己手上的武器插入到那些裝甲車輛的履帶的縫隙之中,或者悍不畏死的把自己的手臂或者身體捲入到履帶或車輪下面,讓那些裝甲車輛開始失去控制。

    被層層疊疊的魔化傀儡阻擋住射孔的裝甲車輛再也無法發射弩砲……

    一邊履帶被破壞的裝甲車開始在原地打起了圈,有的甚至完全無法動彈……

    被一堆魔化傀儡包圍著,連前面方向都看不見的裝甲車和其他的裝甲車撞在一起,還有的駛入到了溝壑之中……

    還有的裝甲車繼續往前衝去……

    鋼鐵與那些難以殺死的血肉之軀的碰撞,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就進入到了**之中。

    不是所有的魔化傀儡都被裝甲車擋住了去路,後面的魔化傀儡們衝上來,沒有再理會那些已經被大堆大堆的魔化傀儡們纏住的裝甲車,而繼續怪嘯著,超摩格城衝來。

    摩格城外圍的鋼精水泥的堅固工事這個時候開始發揮作用,在那如雨點一樣的散佈式武器的打擊下,大片大片的魔化傀儡倒下,然後又掙紮著爬起來,摩格城城牆上的遠程弩砲也開始怒吼,整個摩格城,在這一瞬間,宛如一塊燒紅的鋼鐵,開始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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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太夏瀛州

    東方大陸,太夏,瀛州……

    作為這個時代最強大也是最讓人敬畏的一個國家,同時也是這個時代人類文明的核心區域,那聚集著不知多少億華族人口的東方大陸,不僅是每一個華族人魂牽夢繞的故土,更是這個時代整個人類文明與力量的巔峰,每一個人族的歷史學家,在講述到大災變之後人類之所以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的原因時,東方大陸——太夏-華族——這三個三位一體的詞彙總要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如果沒有華族,沒有太夏,人類在前兩次聖戰中早已經滅亡,這幾乎是每一個人歷史學家都承認的共識,而只要是對這個時代有著清晰認識的人,都會感嘆有這樣的感嘆——黑鐵時代,是屬於華族和太夏的時代。

    這個時代,華族的存續和太夏的強大,已經成為了整個人類能否繼續生存下去的最大的希望所在。

    如果不考究追溯那些發生在更久遠年代的歷史和傳說,此刻的人族有文字記載的歷史,差不多有6000年,這6000年的歷史,以大災變為一個坐標的話,大災變之前人類的歷史佔據了大概5000多年的時間,而大災變之後的人類歷史,剛剛900年還不到,就在這人族這6000年的歷史之中,像今天太夏這樣強大而繁榮的國家,都從未出現過,乃至於幾乎在人類所有的歷史課本上,都難以找到一個能和太夏放在一起對比的國家或聯盟。那所有存在於歷史書上人類所謂的輝煌和強大的國家與聯盟。和今天的太夏一比,都像螢火與皓月爭輝一樣,瞬間黯然失色。

    太夏的強大和繁榮。已經達到了讓許多人難以理解的程度,那些人無法理解,只能豔羨,然後拚命的想辦法靠近——這種靠近,在聖戰到來之時,則就顯得更加的急切起來——作為太夏七十二大州之一的瀛州,因為臨海的緣故。作為太夏的一道門戶,在聖戰爆發之後,大量的海外移民湧入瀛州。整個瀛州,特別是臨海的幾座城市,就顯得熱鬧起來。

    ……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福海城的港口,在懷遠郡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看到過那些繁華的港口是什麼樣。但是每一次來到這裡。張陽的心中都不由會生出一種莫名的震撼感。

    福海港只是瀛州所擁有的十七個港口之一,而且還算不得最大的,其規模和貨物吞吐量,只能排在中間的位置,但就是這個港口,卻讓張陽第一次來的時候差點迷了路。

    這個港口的臨海的港岸線長70多公里,擁有大大小小的船塢和停靠碼頭2萬多座,在那貨物碼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宛如巨人一樣的吊塔,行走在這樣的港口中間。簡直會讓人有一種行走在船舶和巨艦所組成的鋼鐵森林中的那種感覺,就是在這裡,張陽第一次看到了百萬噸級的遠洋巨艦長什麼模樣。

    港口裡面配有專門的鐵路線連接港口南北方的交通,從港口的最南端坐鐵路到港口的最北端,乘坐港口內的交通火車,也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福海港很大,福海城也很大,來到太夏之後,所接觸到的各方各面的信息彙總到腦子裡,讓張陽對太夏的第一個深入骨髓的印象,就是一個字——大!

    太夏有多大張陽不知道,因為整個東方大陸,包括那許許多多人跡罕至在地圖上的黑灰色區域,都是太夏的疆域,用華族的人話來說,整個東方大陸,都是太夏天然而固有的國土。

    在太夏這片土地上,最繁華的所在,是九大神州,九大神州之後,是三十六上州,三十六上州之後,又有七十二大州,剩下的,在那些荒遠之地,還有許許多多沒有達到上州規模的中小州郡和人口聚集區。

    要成為太夏的大州,有一個最基本的條件,那就是在這一州的境內,甲級城市的數量最少要達到一百零八座,其他還有諸多的條件和要求。

    在太夏呆了幾個月,張陽一直到現在都沒搞懂太夏的城市等級是如何劃分的,對於甲級城市,他只聽人說過,像晉云國儀陽城那樣的城市,在太夏,則勉強達到甲級城市的要求,這所謂的勉強,也只是指儀陽城及其周邊所能容納的人口數量和經濟規模來說,其他的一些指標,則就算是儀陽城也有些勉強。

    在威夷次大陸,到處都在模仿太夏的國家就是諾曼帝國,諾曼帝國的許多社會制度都是山寨太夏的,比如說城市的等級劃分制度,比如說國家的階層劃分制度等等。

    在威夷次大陸名震一方的諾曼帝國的開國大帝,在太夏則變得稀鬆平常起來,在太夏大多數知道諾曼帝國這個國家的人的眼中,所謂的諾曼帝國的開國皇帝,只不過是一個仰慕華族文化,而且在太夏遊歷了幾年,幸運的學到了一點東西,隨後回到某個化外之地開始用他學到的那點東西稱王稱霸的一個聰明的傢伙而已。這樣的人,很多,在各個大陸和那些所謂的化外之地都有不少,而且哪怕一直到今天,每年都有不少抱著同樣想法和美夢的傢伙來到太夏,希望能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找到可以讓他們回到故土之後的登天捷徑。

    作為一個生活在海外的華族人,回到太夏之後,第一個需要適應的,就是太夏華族人身上那種與生俱來強大的自信和驕傲,這樣自信和驕傲,在太夏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是讓一些頑固而驕傲到極點的華族人,開始以神族自居。

    這個時代,生活在太夏的每個華族人有這樣驕傲的本錢。

    拿瀛州來說,瀛州是大州。在地圖上,瀛洲的南北方向和東西方向的跨度都在兩萬公里以上,只是瀛州一個州的陸地面積。就已經超過了整個布萊克森人族走廊所有的國家領土面積之和,如果連上瀛州所轄的海外那些大大小小的島嶼和海域的面積,則瀛州一州之大,已經超過了布萊克森人族走廊數倍。

    當然,瀛州不光是大,作為一個上州,瀛州除了大。還非常的繁華。

    瀛州分為七個郡,七個郡中除了一百三十多座甲級城市以外,還有其他甲級以下的城市一千多座。大大小小的城鎮則以數萬計,十七年前,瀛州刺史府通過計算整個瀛州的食鹽消耗量大概統計了一下瀛州的華族人口總數,得出的結論是。整個瀛州所居住的華族人口在六十七億到七十億之間。而到了今天,這個數字則只可能更多。

    僅僅瀛州一個州就有這樣的規模,可以想像太夏的繁華和強大。

    在來到瀛州之後,張陽買的第一件東西就是一副足足有將近四平方米的太夏的疆域全圖,這幅疆域全圖,已經算是小的,就在那副疆域圖上,張陽計算了一下那疆域圖上除去灰色區域以外的。已經可以繪製出清晰地圖的太夏最南邊到最北邊的距離,然後得出了一個數字——38萬公里。

    這是什麼概念。這等於如果一個人乘坐一列火車,那火車每小時的速度可以達到100公里,除了每天停下兩個小時用來加水加煤之外,那火車一刻不停的走在一條橫穿太夏南北的筆直鐵路上,只是從太夏的最南邊到最北邊,坐火車就需要半年的時間。而實際上,張陽聽說,從太夏的最南邊到最北邊,有不少人都試過,乘坐火車一般要要一年零八個月以上才會到達。

    而在地圖上,太夏最東邊到最西邊的距離,卻還要比最南邊到最北邊的距離長出差不多三分之一。

    不知道為什麼,在來到太夏之後,張陽的心就安定了下來,在黑炎城的時候他沒有那種安定的感覺,回到懷遠郡的時候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也沒有徹底的安定下來,一直到踏上太夏的土地,知道這裡生活著億萬和自己一樣的黑髮黑眼的華族之後,張陽的心就平靜了下來,那些在他心中躁動了二十多年的不安的雜音沒有了,原本還有的一些來到陌生之地的擔憂也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陽覺得,這裡,太夏,才是張家子孫真正安身立命生根發芽的地方,也是自己大展身手為張家的未來打下萬世基業的地方。

    張平說,這才是真正的落葉歸根。

    ……

    張陽帶著幾個隨從等在福海港「卯字08號」的碼頭區域附近,通過打聽,張陽知道,那些從海外駛來的五萬噸級以下三萬噸以上的輪船,最後都會停靠在「卯字08號」的附近碼頭上。在這裡,不同噸位的船舶有不同的停靠區域,不同的區域水深和碼頭設施也有所不同,在以「子字」開頭的碼頭區域,停靠的都是百萬噸級以上的超級巨輪,而50萬噸以上的巨輪則基本停靠在「丑字」開頭的碼頭區域。

    張家的人在去年坐了兩個多月的飛艇才從威夷次大陸來到太夏的瀛州,飛艇的速度快,又舒適,缺點是在這樣的長距離飛行中無法乘坐很多的人,也無法攜帶太多的東西。也因此,去年在離開懷遠郡的時候張陽就決定了分批撤離的計劃,而第二批人,今天就會到達,他們乘坐的,是金烏商團從張家的星河造船廠購買的一艘36000噸的遠洋巨輪安清號,那安清號巨輪在海上顛簸了九個月之後,昨天發來信息,今天就早上就會到達瀛州福海港,也因此,張陽就帶著幾個人等在這裡。

    巨輪上,除了金烏商團各個部門中的一些可靠骨幹和他們的家屬之外,還有張陽讓人從懷遠郡帶來的一些東西,那些東西中,就有張鐵他老爸經營鼓搗的那個飛艇製造廠的一些關鍵設備,反正是值錢和有價值的家當,張陽都一次性的打包運來了。

    張陽在碼頭上等了兩個多小時,安清號還沒有影子,反而是另外幾艘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巨輪在「卯字08號」的附近碼頭停靠了下來。

    那幾艘巨輪一停靠下來,巨輪上的人就開始擠到甲板上歡呼起來,那上岸的感覺,對那些人來說,簡直就像脫離了苦海到達了彼岸一樣,這裡的一切,對那些人來說,都是這樣的新鮮,也都是這樣的美好。

    張陽看著那些人,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來到瀛州時的情景。

    這個時候能做輪船來到瀛州的人,都是身家豐厚有些積累的人,這一點,從那些下船人的衣著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

    「啊,爸爸,那是什麼?」一群從巨輪上下來的人經過張陽的身邊,人群中一個被人前呼後擁穿著漂亮裙子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突然抬頭看著天上,指著天上的一個東西叫了起來。

    「小姐,那當然是飛艇,除了飛艇,還能有什麼呢嗎,等到我們落下腳來,老爺自然會考慮為家裡添置一架飛艇作為交通工具的,聽說這太夏很大,要出遠門的話沒有飛艇很不方便!」小女孩身旁的一個胖乎乎的女人哄著小女孩說道,「沒想到小姐才學了兩年的華語,現在已經說得這麼棒了!」

    「不,麗薩,那不是飛艇,上面根本沒有氣囊……」小女孩叫了起來。

    「怎麼可能?」

    有幾個人不相信的抬頭,然後就怔住了,接著就大叫了起來,「啊,真的,那是什麼,怎麼可能沒有氣囊就飛在空中!」

    這些人的叫聲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於是更多下船的人跟著停下了腳步,一起抬起脖子看著天空。

    張陽也抬起了頭,就在上千米的高空之中,的確有一艘200多米長的東西漂浮在天空之中,那東西不光外形和大家看到的飛艇迥異,而且完全沒有浮空氣囊,也沒有機翼和翅膀之類的東西,從下面看上去,那完全就是一艘赤裸裸的船,與普通船不同是,普通的船漂在水上,那艘船在漂浮在天上。

    來到瀛州這幾個月,這已經是張陽第二次看到這樣的飛舟,比起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時候的瞠目結舌,張陽此刻,已經好多了,但那個東西依舊讓人百看不厭,深深被太夏所彰顯出來的文明的力量震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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