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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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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麗.嘉伍德]獅心淑女(翡翠號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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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6 02:4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日記 一七九六年五月二十日

  原諒我這麼久沒有寫日記。我這段時間過得很滿足,不想回憶過去。但是現在我們準備要離開安全的庇護所。在我們兩個安頓下來以前,我恐怕會有好幾個月都無法透過這本日記跟你談心。我的計畫是趕上另一個篷車隊。西行之路擠滿了新移民,下方的山谷是篷車隊進入山區的唯一通路,一定會有人憐憫我們母女而提供幫助。

  希望你我能夠平安活下去是我的癡心妄想嗎?

  在這篇日記的最後,我要請求你一件事,莉娜。我想求你許下一個諾言,親愛的孩子。

  如果你僥倖存活,有朝一日又偶然發現了這本日記,請用一顆寬容的心看待我。

  記住,莉娜,永遠不要忘記我是多麼愛你。



  面對豺狼的時刻來臨。

  莉娜很緊張,但李昂比她更緊張,他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前往波特家的一路上兩人都一言不發。抵達目的地時,李昂似乎不願讓莉娜下車。

  “甜心,你確定你沒事吧?”

  莉娜抬頭對丈夫微笑。“我很好,真的。”

  “天啊!真希望有辦法使你不捲入這件事。”李昂低語。“我覺得你看起來好蒼白。”

  “你應該稱讚我的新衣裳漂亮才對,李昂。料子是你選的,記得嗎?”她推開馬車門。

  “我已經說過你看起來有多美了。”李昂嘀咕。

  他終於下了馬車,轉身去扶他的妻子。他覺得她那身紫藍色的絲絨禮服把她襯托得更加嬌豔動人。

  莉娜伸手拂掉李昂黑外套上的一根線頭。“你看起來也很帥。”她告訴他。

  李昂搖搖頭,拉起她的紫藍色斗篷披在她肩上。”你在故意這樣做。別再試圖減輕我的憂慮了,沒有用的。”

  “你喜歡擔心,對不對?”

  李昂懶得回答。“再向我保證一次。”

  “我不會離開你身邊的。”她這句誓言至少已經重複十次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李昂點頭,牽起她的手步上臺階。“你真的不害怕嗎?”

  “有一點。”莉娜低聲說。“理察向我保證過英國人跟達科他族一樣講求正義。他最好是對的,李昂,否則我們只有自己動手了。”她的聲音變得冷酷起來。“敲門吧,李昂,讓我們趕快演完這場父女團圓的戲。”

  理察在門廳等他們。莉娜對他的熱烈招呼感到意外,李昂的表情也不再嚴酷。他表現得好像很久沒有看到理察了,但這正是他們想給人的印象。

  在跟主人打過招呼後,莉娜問史德華男爵是不是在客廳裏。

  “我可以想像得出你一定急於跟父親見面。”波特興奮地說。“他還在樓上,但馬上就會下樓來。我把客人儘量減到最少,好讓你們父女能好好地敘敘親情。”

  李昂替莉娜脫掉斗篷,把斗篷交給等在旁邊的僕役長,然後告訴波特,他要帶妻子到客廳等男爵。

  他握著妻子冰冷、顫抖的小手。雖然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但他心裏卻恨不能立刻送莉娜回家,然後回來獨自面對她父親。

  李昂欣賞達科他族的作風。根據莉娜的說法,口頭謾駡就足以構成公然挑釁,接下來就是你死我活的戰鬥,正義很快就能得到伸張。這種制度雖然有點野蠻,但李昂喜歡它的簡單明快。

  客廳裏只有十八個客人。李昂趁莉娜跟女主人談話時清點人數。雖然妻子就站在他身旁,但他根本沒有注意兩個女人在談什麼。理察過來加入他,他心不在焉地聽理察談天氣。

  女主人離開後,莉娜轉向理察。“你知不知道我們的主人以前跟你現在一樣,為你們的政府工作?”

  “知道。”

  她等他進一步說明,但他毫無那個意思。她只好轉向她的丈夫。“李昂,我們的女主人一定誇大了她丈夫的職位,但她確實提到一件我認為很有啟發性的事。”

  “什麼事,親愛的?”李昂把手臂搭在莉娜肩上。

  “她是個長舌婦。”莉娜說。“看到理察跟你打招呼時,她吹噓說她丈夫年輕時同樣得寵。我問她,他為什麼退休,她告訴我說,她不清楚實際情形,只知道他的最後一次任務令他不快。好像是他處理的一個專案造成他一個好朋友的忐忑不安。沒錯,她真的用那四個字。忐忑不安。”

  “忐忑不安?我不懂。理察,你懂嗎?”李昂問。

  理察凝視著莉娜。“你很適合為我們工作,莉娜,你剛剛查出的事我花了好幾個小時的調查研究才能確定。”

  “李昂,你猜得出波特的好朋友叫什麼名字嗎?”

  “史德華。”李昂回答。

  “波特沒有過失,莉娜。他唯一的錯是錯在交了男爵這個朋友。他信任他,到現在還是信任他,所以才會讓男爵住在他家。說實話,等你見到男爵時,就會明白他是多麼容易讓人信任的人。”理察說。

  “就英國人的標準而言,也許。”莉娜回答。“但就我的標準而言,絕不。相貌堂堂又彬彬有禮的人未必沒有一顆險惡的心。這麼說來,你仍然不相信李昂和我對男爵的看法?”

  “我相信,但法庭的看法未必跟我們相同,因此我們要越過我們的司法系統。有不少人認為潔思精神異常,胡思亂想——”

  “男爵企圖殺她時,她在他的右眼留下的刀疤是她想像出來的嗎?她的朋友喉嚨被割斷也是她想像出來的嗎?她偷走寶石埋在玫瑰花叢下也是她想像出來的嗎?你見過那些寶石,理察。或者你只是想像你見過?”

  理察微笑。“你真的應該為我工作。現在來反駁你的論點。第一,男爵可以找人替他作證,就刀疤的來源編出另一套說法。第二,只有潔思看到男爵殺害篷車隊的那隊夫妻。根據潔思的日記,她是唯一的目擊者。現在幾乎不可能找得到那個篷車隊的成員來調查那夫妻是如何遇害的。我們只有潔思的日記告訴我們出了什麼事,那在法庭上是不夠的。第三,寶石的事不會造成爭議,但是我們只有潔思的日記說她丈夫是利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那些寶石的。他是個國王,那些寶石只不過是他的國庫財產之一。指控他是殘暴的獨裁者將毫無意義,男爵可以輕易找來一大堆證人來作證,他對他的臣民有多麼仁慈。”

  “他會對我認罪的。”莉娜低語。

  “無論你父親認不認罪,你的丈夫和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

  “莉娜,你的父親剛剛走進客廳。”李昂笑容可掬地說,手卻使勁握緊妻子的手。

  重要時刻來臨。莉娜在臉上掛出笑容,轉身走向在客廳門口等她的男子。

  她一眼就看出他的外在魅力,史德華男爵是個引人注目的人。歲月對他十分寬容,他的頭髮沒有花白,只有發梢帶點銀色而已。他也沒有因年紀老邁而駝背或大腹便便,他仍然高瘦挺拔,有著國王的風度。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對好像能把人看透的犀利藍眸。莉娜很遺憾他們在外貌上有這麼多相似之處。

  男爵雙眼噙淚地望著她微笑,房間裏的每個人想必都能看到他左頰的酒窩。

  莉娜全神貫注在他右眼下的疤痕上。

  她在離他一尺處停下,行了個正式的屈膝禮。她一直在心中祈禱她的聲音不會出賣她。

  她知道她必須讓他擁抱。一想到這個,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所有的客人都在注意他們。她的視線不曾離開豺狼,但感覺得出所有的人都在為他們父女團圓而高興地微笑。

  莉娜覺得他們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對方好像有十分鐘之久,她可以感覺到李昂來到她身旁。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時,她恢復了鎮定,她覺得她從李昂身上得到了力量。

  “晚上好,父親,很高興終於跟你見面了。”她說。

  史德華男爵仿佛這時才回過神來,他伸手握住莉娜的肩膀。“莉娜,見到你令我欣喜若狂,我幾乎想不出該跟你說什麼好。這麼多年的寶貴光陰都浪費掉了。”他輕聲說,一滴淚珠奪眶而出。

  莉娜把手從李昂的掌握中抽出來,伸過去擦掉父親頰上的淚。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為父親拭淚的動作,她可以聽到他們發出感動的歎息。莉娜讓父親擁抱她。

  “我以為你死了,女兒。”他承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重回我身邊?”

  莉娜繼續微笑,勉強得胃都痛了。她緩緩掙脫父親的懷抱,站回李昂身邊。“我現在是已婚婦人了,父親。”她迅速介紹了李昂,希望他能接著她跟她父親談一、兩分鐘,讓她有機會喘口氣。

  “男爵,你無法想像我們得知你仍然健在時,有多麼驚訝。”李昂說,他的聲音熱切如男孩。他繼續閒聊著,直到其他的客人在波特的帶領下過來表達他們的恭賀之意。

  莉娜偽裝得很好,在適當時必定面帶笑容或發笑。要不是有李昂在身邊,她一定無法忍受。兩個小時後,莉娜和她丈夫才有機會跟史德華再度獨處幾分鐘。

  “父親,你眼睛下面的疤是怎麼來的?”莉娜假裝隨口發問。

  “兒時的意外。”男爵微笑回答。“從馬背上跌下來。”

  “你很幸運。”李昂說。“你有可能失去那只眼睛。”

  男爵點頭。“我對你的疤也這樣想,李昂。怎麼發生的?”

  “在酒館裏打架。”李昂回答。“成年後的初試身手。”他咧嘴而笑。

  以謊言對付謊言,莉娜心想。

  李昂輕捏莉娜的肩膀一下,她知道他的意思。“父親,我有好多問題要問你,我相信你一定也有好多問題要問我。你明天有空跟我們一起吃午餐嗎?”

  “我很樂意,女兒。”男爵回答。“女兒!現在這兩個字不知有多麼令我歡喜。”

  “男爵,你會在倫敦待很久嗎?”李昂問。

  “我沒有其他的計畫。”男爵回答。

  “太好了。”莉娜說。她希望自己的聲音聽來很熱忱。“我已經寄信給我的繼父了,等他收到信和從蘇格蘭回來時,你一定要跟他坐下來談談,消除他的疑慮。”

  “繼父?”男爵問。“伯爵夫人沒有提到什麼繼父,莉娜。她誘使我相信……”男爵清清喉嚨。“那是個很怪異的故事,任何人看到你都會覺得她的說法荒唐可笑……告訴我這個繼父的事。他有什麼疑慮,為什麼?”

  “父親,你必須先滿足我的好奇心。”莉娜說,聲音中含著笑意。“那個可怕的女人跟你說了什麼?”

  “對。”男爵歎息道。“她是個可怕的女人。”他幾乎是心不在焉地說。

  “我是不是看到有人臉紅了?”莉娜問。

  “恐怕是的,女兒。我剛剛才發覺我有多麼容易受騙上當。唉,我真的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來了。”李昂說。“伯爵夫人對莉娜很不滿,她因我妻子的遺產繼承權而反對我們的婚事。伯爵夫人似乎認為那些錢應該歸她管。”他解釋。“好了,告訴我們她編了什麼故事。”

  “我被她耍得團團轉。”男爵搖頭道。“她告訴我莉娜是被紅番撫養長大的。”

  “紅番?”莉娜裝出大惑不解的樣子。

  “美洲的印地安人。”男爵說。

  莉娜和李昂面面相覷。他們一齊轉頭凝視男爵,然後兩個人突然大笑起來。

  男爵也跟著笑起來。“我真的是太天真了,竟然會相信她的鬼話。但是我聽伯爵夫人說——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潔思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女嬰離開她家,加入前往西部拓荒的篷車隊。”

  “沒錯。”莉娜說。“她就是在前往西部的路上結識了麥泰倫,他成為她的保護者。”她露出溫柔的微笑。“泰倫不知道我的母親仍是有夫之婦,她告訴他你已經去世了。我母親的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莉娜停頓一下,看到男爵點頭同意時,她心裏氣得要命。“泰倫是個好人,他告訴我許多關於我母親的事。”

  “但你說我可以消除你繼父的疑慮是什麼意思?”

  “哦,那是小事一件。”莉娜拖延道。“潔思在我還是嬰孩時就去世了,泰倫收養了我。母親在她還算清醒時,要泰倫保證他會照顧我,直到我長大可以返回英國。”

  “她是怎麼死的?”男爵問,聲音低沉而充滿感情,淚水再度在眼眶裏打轉。“我愛你的母親,我把她的死歸咎於自己。我早該看出她的病徵。”

  “病徵?”莉娜問。

  “她精神狀態惡化的徵兆。”男爵解釋。“她什麼都怕。當她發現自己懷孕時,我想她終於精神錯亂了。她逃離了我。”

  “你有去追她嗎?”

  “沒有立刻去追。”男爵承諾。“我有國家大事要處理。我在三個星期後退位,然後就回到英國。我以為她一定在她父親家裏。但等我到達艾頓伯爵家時,才發現潔思又逃跑了。她前往殖民地。我自然而然地以為她去波士頓投靠她姐姐了,於是訂了船票跟去。”

  “母親死於熱病。”莉娜說。

  “希望她沒有受太多苦。”男爵說。

  “你一定很不好受,徒勞地奔波找尋心愛的女人。”李昂說。

  “是的,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男爵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莉娜。我期待跟這位麥泰倫見面。你母親病逝前,他跟她在一起多久?”

  “我也無法確定到底有多久。”莉娜回答。“有天夜裏,篷車隊在黑暗丘陵下方的山谷休息時,潔思被一個竊賊吵醒。跟她同車的那對夫妻雙雙遭到那個歹徒殺害。潔思認定那是你追趕而至,父親。”

  莉娜停頓下來搖搖頭。“她抱起我就往山裏逃。泰倫看到她離開而追了上去,因為他非常愛她。我跟你實話實說,父親。我不明白泰倫怎麼可能愛我的母親,從他對她的追憶聽來,我會認為他應該是可憐她。”

  “麥泰倫聽來像個正人君子,”男爵說。“我迫不及待想跟他見面和好好向他道謝。至少他使潔思在臨終前比較好過,對不對?”

  莉娜點頭。“對,但我認為她並不知道他在她身邊。泰倫告訴我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保護我不受她傷害,她瘋狂到連自己有個孩子都不記得了。她一直在說她從某面牆壁裏奪走的罪孽。”

  她停頓下來等待男爵的反應,但男爵只是一臉的迷惑。

  在漫長的一分鐘後,他說:“那實在講不通。牆壁裏的罪孽?”

  “泰倫也搞不懂。他告訴我,他不斷嘗試跟我母親溝通,但她翻來覆去都是在說什麼奪走罪孽把它埋了起來。很可悲的結局,你說是不是?”

  “我們別再談這個了,”李昂插嘴道。“今晚應該是快樂的團圓才對。”

  “說的有理,李昂。”莉娜說。“父親,你一定要告訴我過去這些年你都在——”

  “等一下。”男爵厲聲道,但立刻把語氣放柔和給莉娜一個開朗的微笑。“我仍然有點好奇。你母親有沒有告訴泰倫,她把這個罪孽埋在哪裡?”

  “在她父親鄉間莊園的血紅玫瑰下麵。”莉娜故意聳聳肩。“血紅玫瑰,真是的。可憐的女人。我每天晚上都為她的靈魂祈禱,希望她已經得到平靜了。”

  “我也為我的潔思祈禱。”男爵說。

  “泰倫正好看到那個偷偷接近潔思篷車的男子。”李昂撒謊道。

  男爵果然很快就有反應。“你指的是那個竊賊?”

  男爵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莉娜有點失望他並未因而窘迫不安。“是的。”她說。“他責怪自己當時以為那只是其中一個巡夜人。泰倫加入篷車隊的時間比較晚,還不認識所有的人。但他發誓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人的臉孔。”莉娜迅速照潔思的日記內容描述了那個竊賊的穿著。

  男爵仍然沒有反應。

  “雖然知道我母親精神錯亂,但泰倫的內心深處一直暗暗憂慮著那個人可能是你。所以我才會說一旦你們見了面,他的疑慮就會消除。”

  “你們父女倆可以明天再好好敘敍舊。”李昂說。他可以感覺到莉娜在顫抖,知道他必須儘快把她帶走。

  天啊!她真令他驕傲,她今晚的表現出色極了。她在面對豺狼時,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畏懼。

  “我們去找些飲料喝好嗎?”李昂提議。

  “好。”男爵同意。

  莉娜在丈夫和父親的陪伴下走進餐廳,她坐在他們中間啜飲著果汁。她什麼也不想吃,但她父親在密切注意著她,因此她強迫自己咽下李昂放在她面前的食物。

  “莉娜,你在哪裡接受的教育?”男爵問。“你的舉止完美無瑕,我無法相信是麥泰倫教出來的。”他打趣地微笑道。

  “謝謝你的稱讚。”莉娜微笑著回答,左手卻在桌面下緊抓著李昂的大腿。“泰倫和他的好朋友狄凡把我照顧到七歲時,就把我安置在法國南部的一間修道院。我的禮儀都是修女教的。”

  “原來真有個狄凡。”男爵說。“伯爵夫人告訴我,他是個傳教士,跟你一起住在印地安人的村落裏。”

  “他當過一陣子的傳教士,而且是個優秀的老師。我在波士頓時,狄凡常到阿姨家來看我。伯爵夫人不喜歡狄凡,也許是那個搗蛋鬼為了氣她才跟她說我是紅番撫養長大的。”莉娜笑了笑。“那很像狄凡會做的事,他有很怪異的幽默感。”

  李昂把手放在莉娜手上,她的指甲戳痛了他的大腿。他用力握一下她的手鼓勵她。他急於帶莉娜離開波特家,但知道必須等到說完最後一個謊話才能走。

  莉娜偽裝不下去了。“父親,今晚的興奮令我精疲力竭。希望我現在告辭不會太令你失望。明天我會叫廚子特別為我們三個人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我們有整個下午可以好好敍舊。當然啦,我的繼父最多兩、三天就會抵達倫敦,到時我們一定要再聚聚。”

  “這麼快?”男爵問,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是的。”李昂代莉娜回答。“泰倫就住在邊界附近。他現在一定已經收到莉娜的信了,說不定這會兒已在趕來倫敦的途中了。”

  “李昂,泰倫不可能摸黑趕路。”莉娜說。“我們可以回家了嗎?我快累壞了。”

  他們在幾分鐘後告辭,莉娜忍受男爵的另一次擁抱。

  一坐馬車,李昂立刻把莉娜拉到他的腿上。他打算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和她今晚有多麼勇敢。但是馬車剛轉過街角,莉娜就從他腿上跳起來,求他叫馬車立刻停下。

  李昂不明白她是怎麼了,直到她開始作嘔。他對車夫大喊,然後在千鈞一髮之際打開車門。他無助地握著妻子的肩膀,看著她一邊啜泣一邊嘔吐。

  等她吐完時,他把她抱在懷裏用溫柔的情話安撫她。

  李昂沒有提她的父親,莉娜今晚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

  願上帝垂憐,她還有更多的折磨要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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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6 02:41: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史德華男爵在天亮前幾分鐘離開波特的住處。李昂在不到十五分鐘後就得知他離開。理察派了人監視波特家,因為他跟李昂一樣肯定男爵會迫不及待地跑到艾頓伯爵的莊園挖出他的寶藏。

  莉娜的謊撒得很漂亮。李昂以她為傲,但衷心希望這件事結束後,她再也不必撒謊。

  史德華男爵的演技精湛。提到麥泰倫時,莉娜和李昂都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任何變化。當莉娜說泰倫看到殺害潔思朋友的那個兇手時,男爵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麥泰倫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但莉娜說謊時的流暢和語氣的真誠一定說服了男爵,所以他才會十萬火急地天一亮就趕去挖寶石。

  歡迎會的翌日早晨,李昂派人送信給男爵,以莉娜身體不適為由,請求將他們的午餐之約延後三天。男爵將回信交由李昂的信差帶回。他在回信中希望女兒早日康復和很樂意三天後赴約。

  那天晚上,理察跑來告訴李昂,男爵訂了前往西印度群島的船票,啟航日在兩天後。

  他根本不打算再跟女兒見面。這算什麼父愛,李昂心想。

  李昂在黑暗中迅速穿好衣服,等到最後一分鐘才搖醒莉娜。

  “甜心,醒醒。給我一個吻,我要走了。”他吻著她的額頭低語。

  莉娜驚醒。“你一定要等我。”她的聲音因睡意而沙啞。

  她在床上猛然坐起,隨即又在不適的呻吟聲中倒回床上。

  “天啊,我又要吐了,李昂。”

  “翻身側躺,甜心。昨晚這招很有效。”他同情地提醒她。“深呼吸。”他一邊指示一邊輕撫她的背。

  “現在好多了。”莉娜在一、兩分鐘後說。

  李昂在床緣坐下。“見到你父親使你生病。歡迎會後,你每天都嘔吐兩次。”

  “是這張床害我想吐的。”她撒謊道。

  李昂翻個白眼。“你告訴過我木板使床墊比較能接受了。”他提醒她。“你哪裡也別想去,甜心,繼續睡吧!”

  “但是你答應過我可以跟你去的。”她喊。

  “我騙你的。”

  “李昂,我信任你。”她可憐兮兮地說。

  “我保證我會使他招供認罪的。”

  “你只是利用我的胃不舒服為藉口,對不對?你根本沒打算一讓我一起去,對不對?”

  “對,我根本不打算帶你去。”他坦承。“你以為我會讓你冒那種險嗎?莉娜,如果你遭遇不測,我也活不下去了。你是我的另一半,甜心。”

  莉娜轉頭讓他看到她的皺眉。李昂知道好言相勸不管用,他必須採取別的策略。“達科他族的戰士會帶他的妻子去幫忙他戰鬥嗎?‘黑狼’有帶歡歡同行過嗎?”

  “有。”

  “你說謊。”他皺眉道。

  莉娜微笑。“如果受到傷害的是歡歡的親人,‘黑狼’就會帶她同行,讓她看到正義獲得伸張。我答應過我的父母。”

  “‘黑狼’和歡歡?”

  莉娜點頭。她在床上緩緩地坐起,很高興地發現她的胃不再跟她作對。不顧李昂的反對,她把腿移到床外,緩緩地站起來。

  “可惡,莉娜,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承諾就是我的承諾。你屬於我,對不對?”

  莉娜點頭。“你開始變得太像戰士了。”她嘟囔。“我希望你在離開前,替我端杯茶來。你至少可以為我做這件事。”

  李昂以為自己贏了而微笑。“我親手泡給你。”

  莉娜等他出了房間後立刻一邊深呼吸,一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

  等李昂回到臥室時發現莉娜已換上一身黑色騎裝。他咒駡一聲,然後認命地歎口氣。

  “為了潔思,我必須這樣做,李昂。請你諒解。”

  李昂點頭,但陰沈著一張臉。“你會完全照我的吩咐去做嗎?”他厲聲問。

  “我會。”

  “保證!”

  “我保證。”

  “可惡!”

  她不理會他的咕噥。“我要把我的匕首帶去,它在枕頭底下。”她邊說邊朝床頭走去。

  “我知道它在什麼地方。”李昂再度歎息。“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堅持跟它一起睡,床頭櫃離得夠近了。”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莉娜回答。“現在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李昂。你不會冒險,對不對?千萬不要背對著他,連一秒都不行。也不要把你的命運交到理察手上。我信任他,但我對你的直覺更有信心。”

  李昂把她拉進懷裏用吻打斷她的嘮叨。“我愛你,莉娜。”

  “我也愛你,李昂。來,這個給你戴在身上。你很適合擁有它,因為它是我愛的另一個戰士打造的。我的哥哥會希望你擁有它。”

  李昂接過武器塞進右腳的皮靴裏。莉娜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朝門口走。“李昂?”她回頭喊。

  “現在又怎麼了?”李昂咕噥。

  “我們必須逼他招認。”

  “會的,莉娜。”

  理察在前門外等候。他已經騎在馬上,手裏抓著李昂的坐騎韁繩。他們花了幾分鐘等莉娜的馬準備就緒。

  李昂一邊踱方步一邊等。

  “我們的時間很充裕。”理察說。“記住,即使他帶了幫手,那裏仍然有上百叢玫瑰要挖。”

  李昂擠出一個笑容。“我不認為史德華會帶幫手。”他在扶莉娜上馬時說。“你派了多少人守在那裏?”他身手矯健地躍上馬背。

  “四個我最優秀的部下。”理察回答。“男爵不會知道他們在那裏,除非他想要離開,否則他們不會現身。”他轉向莉娜。“親愛的,你確定你的體力吃得消嗎?”

  “我確定。”

  理察凝視莉娜片刻後點頭。“來吧,孩子們,讓我們把這件事了結掉。柏西船長的船在等他的乘客們。”

  “乘客們?”

  “我決定一起去,我向你的妻子保證過正義會得到伸張。雖然我們不是循正規管道,但我要在場以防萬一。你懂我的意思吧?”

  李昂點頭。“我懂。”

  “我不懂。”莉娜承認。

  “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釋,甜心。”

  大約四個小時後,他們抵達目的地。理察把他們上次來艾頓莊園時挖出的舊木盒交給李昂。

  “我用玻璃製品調換了真正的寶石。”理察說。“等我就位後你再出來與他對質。”

  李昂搖頭。他把發黴的舊木盒交給莉娜。“她要與他對質。”他告訴理察。

  理察的一個部下過來把他們的馬牽走,他跟理察說了幾句話才把馬牽進森林裏。

  “你猜的沒錯,李昂。”理察說。“史德華獨自前來。”

  接著他們就分頭進行。理察繞到屋子右側,李昂和莉娜往左邊移動。李昂在繞過轉角前停下,打開妻子手中的盒子,拿出兩顆假寶石。乍看之下,它們確實像真的寶石。男爵應該會上當才對,他心想。

  接著他對莉娜說明她該做的事。

  史德華男爵跪在地上,一邊咒駡,一邊使勁把一叢玫瑰連根拔起。他戴著黑手套保護雙手,彎著腰以堅定的速度工作著。一把小鏟子放在他身旁的地上。

  “父親,找東西嗎?”

  男爵猛然轉身面對莉娜,他英俊的臉孔上滿是汗水與泥土。

  現在的他看起來不怎麼威嚴。沒錯,他確實是只豺狼。他譏諷的表情使她想到一隻生氣的豺狼在齜牙咧嘴。如果他在這時開始狺狺作聲,她也不會感到意外。

  莉娜獨自面對父親,與他相距約二十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當她認為他就要撲上前來時,她舉起木盒抓出一把假寶石,漫不經心地把其中幾顆扔向空中。

  “你在找的是不是這些,父親?”

  男爵緩緩地站起來,目光忽左忽右地移動著。莉娜決定回答他心中的問題。“李昂,我相信我父親在找你。”

  李昂走過來站在莉娜旁邊。他拿走她手中的木盒,然後示意她讓開。莉娜立刻退後好幾步。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鬥爭,男爵。”

  “鬥爭?我是個老人,李昂,這恐怕不大公平吧。何況,我跟你或我的女兒都沒有過節。那些寶石屬於我所有。”男爵朝木盒揮揮手。“潔思偷走它們。鬧上了法庭,我也能證明它們是我的。”

  李昂的視線不曾離開男爵。“不會有上英國法庭的一天,男爵。事實上,只要你回答莉娜一個問題和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就可以上路了。對你來說就這麼簡單。我不要我的妻子被捲入醜聞之中。”他撒謊道。

  “醜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爵威嚴地說。

  “如果有親人因謀殺罪受審,莉娜會很難堪。我不要她丟這個臉。”李昂停頓下來把一顆紅寶石扔到背後。“要找到它們全部可能得花掉你好幾天的時間。如果你不同意回答我的問題,男爵,我會把剩下的部分扔進灌木叢後面的小溪裏。那條小溪的溪水十分湍急。”

  “不要!”男爵大叫。“你不知道你手裏的東西價值連城嗎?”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急切起來了。

  李昂注意到男爵的右手緩緩地移向背後。男爵正要掏出預藏的手槍時,李昂已經以閃電般的速度從背心裏拔出手槍、瞄準和開槍了。

  子彈射中男爵的右手,他的手槍掉落在地,李昂把木盒往地上一扔,從靴子裏拔出莉娜的匕首,在男爵疼痛的嚎叫尚未結束前,就衝上前去用匕首抵在男爵的喉嚨。

  “莉娜要你說實話。她知道潔思沒有瘋,想要聽你親口說出來。”李昂突然把男爵往後摔倒,然後站在他上方等他抬頭往上看。“回答完我的問題後,你可以撿起你的寶石離開。你已經訂了前往西印度群島的船票,但我說服船長今天開船。他正在等你和下次漲潮,男爵。”

  男爵瞇起眼睛。他凝視木盒良久,然後轉向李昂。他伸出舌尖舔過下唇。“我不需要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大家都知道潔思精神錯亂,等我去——”

  “李昂,”莉娜喊。“我想他還搞不清楚狀況。”

  “那麼讓我來幫他的忙。”李昂說。“男爵,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你哪裡也去不成了。我會割斷你的喉嚨,就像你割斷別人的喉嚨一樣。”

  “你在說什麼?”男爵裝傻地問,把受傷的右手搗在胸口。

  “得了吧,男爵,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李昂回答。“你逍遙法外這麼多年。難道你不曾有過誇耀自己技術一流的念頭嗎?以前當然不能,但是現在不同了。還是你連明知永遠不會受到處罰的罪行都不敢承認?”

  男爵假裝掙扎站起,李昂看到他伸手進靴子裏掏出一把小手槍。他一邊舉槍一邊撲向李昂。李昂踢掉他手中的武器,然後再來一個側踢踢中他受傷的右手。男爵喊疼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男爵。我已經沒有耐性了。”李昂把匕首在兩手間扔來扔去。“潔思有沒有瘋?”

  “莉娜——”男爵高喊。“你怎麼可以讓他這樣恐嚇我?看在老天的分上,我是你的父親呀!難道你沒有惻隱之心嗎?你真的希望他割斷我的喉嚨嗎?”

  “不,父親,我不希望他割斷你的喉嚨。”莉娜回答。“我寧願他把你的心挖出來,但李昂有他的偏好,我只能由著他了。”

  男爵瞪著女兒,緩緩地站起來,然後放聲大笑起來。“潔思沒有瘋。”他再度大笑,笑得莉娜不寒而慄。“但現在已經來不及採取任何行動了,李昂。”

  “麥泰倫會認出是你偷偷接近篷車隊,不是嗎?”李昂問。

  “沒錯,他會認得出我。”男爵呵呵低笑。

  李昂用靴尖把木盒推向史德華。“回答完最後這個問題,你就可以離開了。黎斯賓滅門血案是你幹的嗎?”

  男爵瞪大眼睛。”你怎麼會——”

  “你騙過了我們的陸軍部,對不對?”李昂問,假裝欽佩而非厭惡。他在利用男爵的虛榮心,希望那個混蛋會鬆懈戒心而說出實情。

  “我的確騙過了他們,不是嗎?我還靠黎斯賓出售秘密的錢過日子。沒錯,李昂,我比他們所有的人都聰明。”

  “波特是你的共犯嗎?還是你單獨犯的案?”李昂問。

  “波特?他跟其他人一樣愚蠢。我向來單獨行動,李昂。這就是為什麼我能活到今天和這麼有錢的原因。”

  李昂覺得他再多看一眼男爵就要吐了。他朝木盒點個頭,然後退開幾步。“拿了東西滾吧!再讓我看到你,我會殺了你。”

  男爵衝向木盒,打開盒蓋,草草往裏面瞄了一眼,愉快地哼了一聲,然後關上盒蓋。

  “李昂,問完了嗎?”

  理察和他的部下從藏身處走出來。

  “你都聽到了嗎?”

  “一字不漏。”理察拍拍李昂的肩膀,然後走向男爵。

  “該死的混——”男爵咆哮,然後突然住口,惡狠狠地瞪著李昂。“我保證會使你的妻子以後抬不起頭來見人,我會在法庭上說她母親——”

  “閉嘴!”理察吼道。“我們送你到碼頭,男爵。事實上,我和我的一個部下會全程護送你回到你的祖國。我相信你會受到盛大的歡迎。新政府一定會很樂意讓你接受審判。”

  李昂沒有留下來聽史德華男爵要求在英國受審,他牽起莉娜的手,一言不發地走向他們的坐騎。

  理察說的沒錯。他們不是循正規管道來伸張正義。史德華男爵將被遣返回祖國,在那裏接受他以前子民的審判。而那意味著死刑。萬一新政府同樣腐敗,理察和他的部下會親手解決男爵。

  回到倫敦的寓所時,莉娜的臉色極其蒼白。李昂不顧她的反對,把她抱進臥室。

  “你現在繼續睡覺。”他命令,幫她脫掉衣服。

  “事情結束了。”她說。

  “是的,結束了。”

  “我壓根兒不相信潔思精神錯亂。”她穿上睡袍,摟住丈夫的腰。“壓根兒不信。”

  她哀傷的語氣令他心疼。“我知道。”他哄道。“潔思現在可以安息了。”

  “對。我喜歡想像她的靈魂現在跟達科他族在一起。也許她在等歡歡加入她。”

  “我想‘黑狼’不會喜歡你的希望。”李昂說。

  “噢,他當然也會加入她們。”莉娜回答。她歎口氣,親吻他的喉嚨。“命運註定他和潔思要在來生相會。”

  “對,命運。”李昂說。“現在你命中註定要停止每天早晚嘔吐。你做到了對你母親的承諾,理察會負責賣掉寶石和把錢分給該給的人。我們要回鄉下的莊園,你要變得白白胖胖。這是我的命令。”

  莉娜努力服從丈夫的命令。她的嘔吐終於消失,她也長胖了,事實上,胖得有點過了頭。她否認自己懷孕了,直到她的否認變得荒謬絕倫。可憐的李昂對生產害怕得要死。莉娜瞭解他的恐懼。他曾親眼目睹蕾蒂飽受折磨。她最後難產而死,胎兒也死在她腹中。

  莉娜先是否認懷孕,到了不得不承認時才開始勸導。她告訴李昂她很強壯,懷孕生產對女人是很自然的事,她骨子裏是達科他族人,因此很清楚如何使生產順利。達科他族的女人很少死於難產。

  李昂駁斥她的每個論點。他告訴她她太嬌小,柔弱的女人必須經歷那種痛苦一點也不自然,她是英國人而非達科他族人。

  諷刺的是,減輕李昂恐懼的竟然是他的母親。她提醒李昂,她的身材跟莉娜一樣嬌小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地為丈夫生下三個白白胖胖的嬰兒。

  莉娜很感激她婆婆的幫忙。她再也不必威脅要把她的新知己拖進森林裏找個風水好的地點等死;李昂的母親終於承認她還不想死。她仍然喜歡談詹姆,但也會在其中穿插李昂和黛安小時候的事了。

  狄凡來探望莉娜。他在莊園住了一個月,然後帶著李昂送給達科他族的六匹好馬離開。三個熱愛冒險的年輕人自告奮勇同行和幫忙狄凡。

  狄凡的勸導有助於減輕李昂對莉娜的擔憂。但傳教士一走,李昂又故態復萌地對每個人橫眉豎眼和粗聲惡氣。

  家庭醫生溫特男爵在莉娜預產期前的兩個星期搬進宅邸。莉娜無意讓醫生幫她接生,但溫特醫生的存在令李昂鎮定。

  陣痛在晚餐後開始,一直持續到深夜,莉娜撐到最後一刻才叫醒丈夫。李昂只來得及睜開眼睛和照莉娜的指示去做,幾分鐘後他就懷抱著他剛出生的兒子了。

  莉娜累得沒力氣喜極而泣,所以當他們的小戰士吼叫著他的憤慨時,李昂替他們兩個人掉眼淚。

  他想給兒子取名為“丹尼”。

  她說什麼也不答應,她想給兒子取名為“尖叫黑鷹”。

  李昂說什麼也不答應。

  最後他們各讓一步。李昂侯爵的繼承人在洗禮時,被命名為“達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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