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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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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運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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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29: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生犯沖

  和小青接吻頻繁了,林離習慣性的吸了吸唇片。

  少女從嫩白如牛奶的脖子到臉,刷的一下紅透,紅得就跟有一層紅霧般。

  更令少女悲憤交集的是,這色狼不但奪走了自己的初吻,還吸了自己的口水。

  噁心的變態。

  少女又驚又怒,四唇觸在一塊,享受著那甜甜滋味。保持這曖昧的姿勢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分開狂擦嘴皮,眼珠兒在眼眶中地滴溜滴溜打轉:「又是你這個色狼變態。」

  林離臉紅了,想分辨都沒處說,總不好意思說這純屬意外吧。

  仔細說起來,要不是少女拎著礦泉水墊腳準備倒他腦袋上,也不會出這麼一樁事。

  呂流晴欲哭無淚,心肝兒都快碎了。上次是小豬豬被他給摸了甚至親了,這次居然是初吻被奪。

  她保存這麼久的珍貴,難不成就是為了這個大色狼加變態六級準備的?

  呂流晴既悲苦,又是悲憤,還恨之入骨。

  這些天來,每天她都在想著再見林離這色狼,該怎麼復仇。反覆再反覆的想,直到林離真的出現了,她準備實施惡作劇。

  她的豆大眼淚兒滴轉半天,終於猶如彩虹般滑下,失聲痛哭:「我恨死你了。」

  林離臉發燒,垂頭喪氣:「對不起。」

  「我恨你!」呂流晴悲憤交集,球鞋在林離腳踝上狂踢一腳,眼淚嘩嘩的奔跑。

  一會兒,不知從哪裡吭哧吭哧的扛來一個滴水的濕拖把,沖林離施展開傳說中的瘋魔仗法。

  這髒水珠灑得兩人滿身滿地都是,林離自知做錯事,也不敢真去躲避。

  就這麼硬著脖子閉眼睛等人家打過來出氣,不過,他和少女之間真的可能存在磁場上的衝突,一旦在一塊,就老出些詭異的意外。

  比如這會兒,少女吃力的掄出失傳多年的瘋魔杖法,水珠灑得本來就光滑就更滑了,她這麼急速的衝刺過來,腳下一滑,居然直線跌跌撞撞的衝向林離。

  少女的尖叫聲撕碎了醫院的寧靜,她向前俯衝,幾個趔趄就衝到林離身前。

  不過,因為時間和高度的關係,少女在趔趄中來不及調整。結果,那張牛奶般細膩精緻的臉衝著某個絕對不該的部位撞去。

  少女的尖叫聲充滿了驚悚的連續性,越來越慘烈。

  然後,她的臉結實的撞在林離的下體。

  頭骨和海綿體的硬度較量,頭骨獲勝。

  衝撞力不小,林離給一下子撞得坐在地上,靠住護牆。

  少女瞳孔都放大了無數倍,尖叫著跌在林離的下半身。

  熱氣噴在下面,給林離的感覺極為異樣。

  不過,此時此刻誰要能崛起,那就是變態。林離不是,所以他滿是被驚嚇的神色,苦住臉:「你,你快起來。」

  少女如同受驚的小白兔蹦起來,和這個部位超親密的接觸,令她臉紅得快要浸血,氣急而哭:「都是你,都怪你。」

  這麼一轉身,驚怒之下氣急跺了一腳。偏偏地面又是這麼的滑,她仰天一倒,整個完全摔在林離懷中。

  一定有人覺得林離很爽。

  其實只有痛苦,這麼大號人直接栽下來,那除了痛苦還會覺得爽的人,多半是受虐狂。

  林離渾身骨頭都給摔得快散架了,什麼惜香憐玉全飛一邊去了,怒吼道:「你有毛病呀,快起去。」

  少女跟林離真是天生犯沖,摔得頭昏眼花,瞎著眼睛伸手亂撐要起來,卻撐到了一個意外的所在。

  林離眼珠都差點脫眶了,痛得臉都綠了,從牙縫中吱聲:「你你你的手……挪開,快挪開。」

  他痛極怒吼:「要是被你撐壞了,我就賴你一輩子。」

  少女迷迷糊糊的連忙挪開手,另一隻手卻沒什麼氣力,一偏就再倒在林離的懷中直喘氣,也在林離耳邊尖叫:「你喊這麼大聲幹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離疼得眼淚嘩嘩,又給這尖叫差點把耳膜都震破,哪顧得自己和人家保持在身體全面親密接觸的狀態,怒上心頭:「你還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那我現在就已經沒命了。」

  「活該,像你這樣的大色狼,死一百次都是活該。」少女氣得臉色發白,怎麼算都是她吃虧,反而被惡人先告狀,太可氣人了。

  「我是色狼,你就是色女,要死也是一起死。」先前被撞的位置,正是男人之痛,林離又怎會例外。

  少女又幾時碰到過這般對她不客氣的男生,氣得眼淚嘩嘩,那原本跟透明似的肌膚都徹底紅了:「你,我跟你拼了。」

  說著,就閉住眼睛使勁,用小拳頭使足氣力揍林離。

  不過,就她那點氣力,大約形同按摩了。

  這般沒頭沒腦的王八拳令林離煩惱不已,爬起來將少女給摟住怒道:「再打我就……」

  他不好意思打女人,也下不了手,這太沒威脅了,見她紅嘟嘟雙唇近在眼前,就說:「再打我就親你了。」

  見這少女仍是不依不饒,林離氣急敗壞,捧住少女的臉,腦子一發昏就當真親了下去。

  這麼雙唇一觸,他第一想法是:嘿,挺好吃呢。壞了!

  少女的花瓣似的唇給堵住,當即睜大了烏黑雙眼,滿是驚恐與倉皇。初嘗這般滋味,比起先前一觸即分的初吻,這次無疑給她的印象深刻到了極點。

  短短五秒鐘,少女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經歷了無數次的心理波蕩輪迴。

  啵的一下,四唇分開,林離跟犯了罪似的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垂頭喪氣。

  「要打要殺,隨你。這次,真是我不對。」

  少女抬手想打,又收回手怒道:「想得美,沒這麼便宜你。」

  奪走了她的初吻,奪走第二次吻,奪走了初次被男生摸身體。少女恨死林離了,她才不會這麼打林離一頓就算了,這豈不是太便宜這個超級無敵大色魔了。

  短短的工夫,在少女的心裡,林離已經從大色狼進化成大色魔了。

  林離渾沒察覺少女要來大報復,他痛苦的揪頭髮,看來他和少女真的天生犯沖,只要一接近就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發生。

  他隨口嘟囔:「隨便你,反正我做錯了,我受著就是。只要你不要求我做你男朋友就行,我有女朋友了。」

  林離發誓,這句話絕對是隨口說的,說不定是跟張小飛還是許解學的。

  「無恥!」少女氣哭大罵。

  這時,一位身穿軍裝的中年趕來,方方正正的臉,甚有軍威。他見呂老的病房中無人,頓感詫異。

  少女呆了一下,大叫一聲:「六叔,你怎麼來了。」

  這位正是被過繼給老戰友膝下的李海波,原名呂海波。

  李海波大笑摸摸少女腦袋,看她眼睛紅紅的跟半大桃子:「原來是小米呀,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少女眼紅紅氣鼓鼓的指住抱著腦袋一臉挨揍造型的林離:「還不就是他。」

  呂海波看了看一臉憨厚的林離,再看看侄女,忽然曖昧的笑了:「哦,這樣的欺負,我可就幫不上了。」

  他顯然誤會了,少女嬌憨的跺跺腳撒嬌:「六叔!他真的欺負我呢。」

  正說著,呂老和護士爭爭吵吵:「我老人家可以走的,你們的檢查都證實了。不行我走給你看。」

  呂老大步流星的走過轉角,把輪椅拋得遠遠的。這麼一臉,全都是精神奕奕外加活蹦鮮跳,哪有八九十歲人的樣。

  李海波吃驚的看著生龍活虎的老頭:「爸,你,你不是病了嗎。」

  「好了。」呂老粗粗的大手一揮,頓有千軍萬馬不在話下的氣勢:「我們出院。咦,林大師呢?」

  林離弱弱的伸手:「我在這兒。」

  少女睜大雙眼,看看爺爺,再看看林離,滿是不可置信和喜悅:「爺爺,你真的沒事了?」

  「太好了,我不用做龜孫女了!」

  林離滿頭黑線。

  呂老很是振奮的一邊親自收拾行裝,一邊得意的沖兒子提及林離的神奇之處,末了還說:「都快趕上當年那位小師傅呢,比鑒天觀的人強多了。醫生說了,所有的癌細胞全都給一種神秘能量壓制住了,如果沒意外,就老人家我的身體,再活兩年沒問題。」

  鑒天觀!

  林離支起耳朵,卻沒聽到關於神秘的鑒天觀更多的信息。

  李海波臉色是變了又變,半天才驚歎不已,真誠無比的向林離行禮:「林大師,謝謝你為我父親續命,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事請一定要來找我。」

  李海波,海角軍區少將師長兼副軍長。

  呂老爽朗的大笑聲迴盪在病房中:「哈哈哈,老子終於要離開這個狗日的爛地方了,呆在這地方就像跟小鬼子呆在一起,卻殺不得他們一樣難受。」

  呂老的粗糙大手很有氣力的拍拍林離,差點把林離拍得趴下了。

  「小離,你別急著走,去我老人家的家裡玩幾天,那地方可好了。跟你說,那是我當年從徐元帥手裡搶過來的。」老頭恢復了個性,得意炫耀。

  他說:「為了表示我老人家的感謝,我決定派我最喜歡的孫女給你做導遊,怎麼樣。」

  呂流晴詫異,又喜悅不已,大報復呀大報復。

  林離摸出一把刀,捅在自家心上,堅決說:「寧死不屈。」

  當然,以上一句純屬林離的幻想,做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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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29: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堂姐林小嬌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林離忐忑不安,只盼禍趕緊來,這般吊著心的滋味真不好受。

  呂老本是性命都快沒了,突然一下子被林離給救下,還額外的多了一些壽元。呂家的孩子大都在外面了,這事倒還沒多少人知道。

  林離比起上次來京城,又要思慮成熟了一些,囑托呂老不要將這消息給抖出去。

  坦白說,他主要是擔心以後來找自己續命的太多,而他沒有多少氣運可以改人家。其次,就是據說京城這一帶,是鑒天觀的地盤。

  有了和三清觀衝突的經驗,林離性情溫和,亦不願再高調,免得再和人家發生衝突。

  有道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林離希望不論做事做人都低調一些。按常理說,他這是封建迷信那一套,低調才是王道。

  其實林離這一夜還是想了挺多,主要是呂老問了他一句現在在幹什麼。

  林離才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幹不了,什麼目標都沒有。

  氣運圖給他的生活增添了五顏六色,大約也等於鼻青臉腫及歡天喜地的顏色。不知不覺的,在一連串的事後,氣運圖帶來的影響已摧毀了他原本恬靜的生活。

  要說賺錢,林離對金錢其實沒有太強烈的慾望。有青離基金,金錢的事似乎就不必焦慮了。再說了,他也不敢拿自己去賭氣運圖的副作用給自己賺錢。

  要說權勢,林離對這亦沒什麼追求。

  想來想去,林離還當真是發現自己挺無趣的,也挺沒追求的。

  氣圖圖既是在手,就把這好好的發揮一下,幫助他人,幫助身邊的人過好日子。

  想了半天,林離就暫時只得出這麼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其實比金錢和權勢還要難實現的目標。

  不過,眼下最危險的,還是少女呂流晴凶悍充滿殺氣的目光。

  林離和呂流晴都發現,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應該是保持在兩到三米以外。

  所以,眼下形成了一個詭異的處境,呂流晴跟在林離後面,時不時的出聲糾正林離的方向。

  就是那來歷不明的眼神,盯得林離後心滲汗。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林離忍不住回頭抗議。

  呂流晴那冷笑擠出來,不是很正規:「你管得著呀,要不是爺爺讓我陪你玩,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林離吃驚的目光傳過少女,投向遠處。遠處,一部漂亮的林肯轎車走下一男一女,男的頗有些風流倜儻,女的嬌艷迷人。

  他張了張嘴,到底沒喊出來,悶悶的同呂流晴步入商場中。

  林離不是什麼購物狂,穿著打扮也沒什麼要求,自然對商場的興趣不大。轉悠一會,來到一間專賣店。

  先前所見那對男女居然也在這家店裡,林離暗罵了一句斜特,舉著一張宣傳紙擋住半邊臉。

  「賊眉鼠眼。」少女低罵一句,自顧自的逛這家賣LV的店。

  林離悄悄溜出店,在外面果然鬼祟的等了一會。這不,剛轉過臉來,就跟那女的正好面面相覷。

  躲無可躲,林離冷臉詐做看不見。

  那女的卻不肯放過他,一臉戲謔和譏笑的走出來,上下打量,滿是鄙夷:「你也好意思來這邊,知不知道這商場裡賣的東西,你修車一個月的薪水連零頭都不夠。」

  「別跟人家說,你是我堂弟,我沒這麼丟人的堂弟。」

  這女的,正是林離血緣只隔了這麼一代的親堂姐林小嬌。在這整個林氏的大家族當中,林小嬌無疑是林家第三代當中混得最為出色的之一。

  比起林離這位高中都沒念完的,林小嬌如今正念的是數一數二的京城大學,這兩下一比較,就是天差地遠。

  實際上,光是成就上的差距,以林離的性情,也絕然不會這般對待堂姐。

  只是,當年林離出事沒念完高中,之後每每在家族聚會當中,譏笑得最誇張,嘲笑得最離譜的,從來都不缺這位堂姐家的人。尤其是她念上京城大學以後,更是把這種譏笑無限放大了。

  如果就這,林離也不至於甩臉子。不過,堂姐家的父母實在不是東西,以為是做官了,就瞧不起林離的老工人父母。

  當年他爸媽為了他重新唸書的事,幾乎是哀求到她家去。還是親兄弟呢,林離的這位大伯愣是撂下一句話:「我們林家沒這麼丟人過,要求就求別人去,咱沒臉幫。就算念了又怎麼樣,將來還不是進監獄的命。」

  林離的爸爸是性情溫和的老好人,就沖這句話,三年沒跟他親哥哥說過一句話。

  林離很少有太過強烈的情緒,對汪家那是恨,對這位堂姐一家子,那是非常強烈的厭惡。

  林小嬌詐做吃驚狀:「哦,不是說你去北海打工嗎,怎麼跑到京城了。哦,一定是在北海又犯事兒了。」

  看吧,值得林離討厭的太多了。兩家人不來往就不來往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偏偏這位林小嬌家還成天就打聽林離家的消息,每每到了家族聚會的時候,就拿出打聽到的消息極盡嘲弄。

  就好像只有把痛苦建立在林離家上面,他們才能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快感。

  林離陰住臉,左耳進右耳出的聽這位堂姐刻薄了半天。此時此刻,他想要獲得成功的慾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林小嬌抒發了情緒,直到男友出來問事,她才鄙視了林離一眼:「沒什麼,就是碰著一個借錢的窮親戚,也不知犯了什麼事跑來。」

  這男的倒是做一臉大方狀,從鱷魚皮夾子裡掏摸出一疊錢遞過來:「既然是親戚,就幫一幫好了。」

  林小嬌甜蜜一笑,靠在這男的身上:「你真好心,就他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幫。」

  「去你媽的。」忍無可忍,林離一巴掌把這手打飛,額頭青筋一跳又一跳。

  鈔票漫天飛舞,林離瀟灑的送上一根中指,轉身就走。

  這男的眼中浮現一絲怒色,林小嬌趕緊說:「看吧,就這德行,能幹成什麼好事,做我親戚我都嫌棄呢。」

  呂流晴不知什麼時候跑著跟上來,保持安全距離哈哈大笑:「活該,惡人就該惡人治。」

  她見林離吃鱉,大感痛快之餘,又活潑的來回奔跑。見林離一臉陰沉和難過,竟是遲遲不散,竟有些不忍道:「別擔心了,看吧,那女的肯定沒好下場。」

  「那男的,我見過一次呢。他家是京城裡有點名的破落戶,從他爸那一代就敗光了,到他這一代,就剩下到處騙吃騙喝的命。」少女像是忘了大報復計劃,安慰道:「聽說他呀,到處跟人借好車去騙財騙色呢。要不是仗著他家老一輩的關係偶爾護著,他早就完了。」

  「對了,她是你的前女友?」

  聞得騙財騙色一詞,林離咯登一下,臉色難看:「她是我的堂姐,親的。」

  少女義憤:「哪有這樣的親堂姐,太過分了。」

  卻說這林小嬌和男友給林離掃了興,沒興趣再逛下去。

  便一道出去了,這男的叫郭純江。老遠見林離同一個嬌艷無比的絕色少女在交談,先前被羞辱那一下,頓令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見那絕色少女一臉的嬌憨,更是勾得他心中癢癢。

  這般的破落戶,總是有一股子的邪念跟鼠道。這麼一想著,就悄悄的避開了幾步,撥通了一哥們的電話:「哥幾個,趕緊給我來教訓一混球。廢話少說,完事請大伙吃飯。還是那一套,英雄救美,知道不。」

  瞄了瞄那絕美少女,那股子邪念愈發的膨脹起來,勾得他恨不得立馬就撲過去帶這小妞去開房。

  瞥了一眼林小嬌,他想這女的跟那少女比差距就大了。

  雖然呂流晴覺得郭純江是騙吃騙喝的破落戶,可那是因為她家的高度所決定。其實這人在京城圈子中也算有些能耐和名頭,畢竟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哪怕是那些個地方正廳級別的官員來京城辦事跑官,往往也得巴著他。

  在一般人眼裡,這郭純江也是一號大人物了。以他的眼光,自然不會以為林離這麼一號外地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掀起什麼事。

  呂流晴倒不知自己給盯上了。

  林離電話響了,是章老打來的:「聽說你現在在京城?很好,我派人來接你。」

  短短幾句話,林離懵了。他這才想起,自己欠了章老一個承諾。

  在這等了一會,章老派來的人還沒等來,就見一部小麵包停在路邊。

  麵包車上蹦下好幾號人,赤手空拳指著林離:「就是他,好小子,上次一塊去縹娼,說好了你給錢。丫居然先溜了,這事太不厚道了,哥們兒,給我揍,別客氣。」

  少女鄙視林離,原來他果然是這般的大色狼。這轉念一想,不對呀,好像林離昨天才到京城,昨晚就住她家,哪有機會出去做壞事。

  說話間,這麼一群人蜂擁撲過來。

  林離先懵了一下,怒上心頭,施展出拳打北海毛毛蟲,腳踢南山幼兒園的本領。

  靠著他的群架技巧及身體素質,竟在互相毆打當中沒吃什麼虧。

  這可不是郭純江想要的,眼神沖某人一撇。

  這人會意的嗷嗷叫衝向嚇得臉色發白的絕色少女。

  郭純江得意的笑了,他這個導演終於把劇本扳回原路了。該是他登場英雄救美,順便狠踩林離一通的時候了。

  這位剛挽起袖子,卻發現自個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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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29: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蘿蔔腿、南瓜腰、冬瓜脖、饅頭胸

  林離的體格比較適中,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看起來不屬於很能打架的類型,亦不是很有氣力的那類人。

  郭純江渾然沒料到林離挺能打,原本十拿九穩的算盤出了小小的差錯。

  以林離打小陪劉衛航幹群架的經驗,他沒敢動腳,把鋼筋般的雙臂揮舞得滴水不進。

  林小嬌見林離挨圍毆,再怎麼看不順眼他,都始終有這麼一些血緣,還是臉色發白的對男友說:「純江,要是能,就想法子幫幫他吧。」

  郭純江竊喜,一竄而出,跟傳說中的聖騎士一般義正詞嚴的怒喝:「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王法。你們給我住手。」

  剛竄到一半,準備挨一下博取絕美少女的感動,順便演一出精彩絕倫的英雄救美之時。

  只見辟里啪啦一陣悶響,林離甩掉圍住自己的幾人,一個箭步躥到驚慌的少女身前。氣沉丹田,一聲喝如悶雷炸響。

  啪的一掃拳,這廝哇哇大叫著橫飛出去,一邊飛還一邊伴住牙齒和血掉落。

  這麼一撞,反倒是把郭純江給撞成了滾地葫蘆。

  少女呆呆的半天,才哇的一聲叫起來,眼眶中那滴淚水轉呀轉的。看林離,竟覺無比高大,跟天神下凡似的救了她,當下就緊緊的躲在他後面,抓住他的衣角。

  見這一幕,郭純江氣得七竅生煙,合轍他是為人民服務了。演這麼一出英雄救美的戲,就是為了給林離表演的舞台。

  當下就惡從膽邊生,一個眼神溜去,沖和自己滾在一塊兒的哥們低聲說:「哥們,給我往死裡揍這廝。」

  林離耳朵甚靈,正好聽著,目光一橫,頓時勃然大怒,奔過去一腳飛踹,將這郭純江踹得飛出去:「原來是你喊來的人!」

  朱紅子和朱長子蹲在遠處交流:「大師兄,要不要去幫幫他?」

  眼見其他人又要圍上來,忽而間,張小飛熟悉的喊聲響起:「小離,我來了(念鳥音)!」

  張小飛從人群中殺將出來,恰似那猛虎出柵一樣的兇猛。

  有張小飛相助,林離精神一振,護住少女就是一通亂打。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大約就是這麼意思了,林離是沒怎麼練過,可奈不住他的氣力大呀。

  隨便給林離這麼磕著碰著,就少不得腫上這麼一塊。

  三拳兩腳就把這群人給揍得灰溜溜的跑了。

  林離眼中含煞大步流星走到林小嬌和郭純江面前,一招標準的彈腿將這廝踹出去。林小嬌臉都嚇白了,顫聲尖叫道:「你想幹什麼,你要敢打我,我……我就回去告訴我爸。」

  林離也聽到了堂姐先前那句話,就是這麼一句話,才稍微令他感到這麼一絲血緣存在,少不得本著好心提醒一句:「林小嬌,我跟你說白了,你這男朋友,就是一混蛋,剛才那些人全是他喊來的。」

  「看在你是堂姐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人不是好東西,也不是你看到的表面,這人就是一騙財騙色的混貨。」末了,林離冷冷道:「愛信不信,隨你。」

  郭純江給踢得二昏二昏,聞得此言,也不顧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破口大罵:「你他媽什麼玩意,竟敢得罪老子,你給哥們等著,哥們要不讓你跪在面前唱征服就不是貨。」

  林離理都懶得理這混貨,正好章老派來的車來了,直接拽住少女和張小飛上車揚長而去。

  張小飛上了車,才一拍大腿:「糟了,我把表弟忘了。」林離很受傷,因為被拍的是他的大腿。

  張小飛去見了父母,然後就來了這京城探望外公。這天在表弟的帶領下,在這京城裡到處瞎轉悠呢。不想,卻這麼巧的在這京城和林離碰見。

  得知林離來京城的緣故,他恍然大悟,有點兒緊張鬼祟:「你真的給呂老續命成功了,兩年?太好了,什麼時候幫我外公也續一下吧。」

  呂流晴自上車就一直怯生生的抓住林離衣角,這會兒還忘了放掉。直到提起爺爺,她才猛的醒悟過來,臉紅得跟紅蓋頭似的鬆掉手,戳戳林離胳膊,作一臉張牙舞爪狀:「你別以為幫了我一次就沒事了,我還有帳沒跟你算呢。」

  林離莫名其妙:「我沒這麼覺得呀,你就這小心眼,我也沒敢這麼指望。」

  「你說誰小心眼!」少女眼睛瞪得跟銅鈴般,先前對林離產生的一絲好感全然煙消雲散,整個就氣憤的沖林離打去。

  早就說了,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至少得保持兩米。

  這麼一擦一碰,意外再一次出現了。

  前面紅燈一停,少女正好起身這一剎車,她當即撲通一下栽向林離!

  啪!

  四唇交錯!

  可惜,卻沒上次那般的旖旎。林離和她各捧住嘴巴,這一磕的力道不小,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吼道:「你瘋了。」

  少女疼得更厲害,眼淚嘩嘩:「你才瘋了呢。」

  張小飛目瞪口呆,暗暗向林離豎大拇指。他這位乾弟弟太牛了,他這麼帥,這輩子勾搭就從沒成功過。偏偏這位乾弟弟看似笨拙羞澀,居然連續騙了好幾個女人,或女孩?

  這會兒還在北海的小青和薛蘭思就不提了,到了京城,居然又神奇的勾搭了一個。

  仔細端詳,這少女明眸皓齒,嬌憨可愛,精緻得就跟從海報中溜出來似的。張小飛發現呂流晴竟是比小青還要美上幾分,愈發的崇拜林離:「哥們,你真行呀,這又勾搭了一個。」

  「就她!」林離給這一連串的禍事折騰得欲仙欲死,早積了一肚子的火,瞥了一眼少女那坦蕩胸懷:「蘿蔔腿,南瓜腰,冬瓜脖,饅頭胸。」

  少女敏感的察覺到一道目光在自家胸前審視一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又羞又怒。

  張小飛覺得這話是徹底的扭曲了事實,除了胸懷坦蕩這唯一一個缺憾以外,少女其他幾乎堪稱完美,就跟被PS過似的。

  可惜了,他想著。他這人有一個好習慣,殺生不殺熟。朋友妻不可戲,他只好詐做一臉正經樣了。

  一路和少女吵吵嚷嚷的抵達醫院病房。

  章老憂鬱的坐在床邊,凝望著沉睡不醒的小兒子,滿是哀傷。

  見這一幕,林離心中大為觸動,莫名的歎了口氣。

  章老見了林離,送了個冷臉給被遷怒的張小飛,目光在少女臉上掃過,忽然定住:「你是,呂老的孫女……」他想不起少女的名字了,勉強笑道:「呂老好嗎?」

  「章老,我爺爺很好呢。昨天才出院,生龍活虎的,把我都給嚇了一跳。」少女聲音卻極圓潤好聽:「這就是西京哥哥嗎,他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這個人又色又壞,可還是挺厲害。」少女恨恨的白了林離一眼,本想說他壞話,話一到嘴邊就變成實話了。

  章老大為震撼:「你說什麼?你爺爺出院了?」

  「您不知道嗎?醫生說,我爺爺只要維持得好,起碼還有兩年呢。」少女滿是喜悅,恨林離的目光也少了一些。

  章老大約這輩子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呂老的癌症末期,京城裡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他自然也清楚呂老大約是活不過兩三個月了,可這會兒,卻突然一下子說還能活兩年。

  這就只是全盤的震撼和狂喜了。

  能把一個將行就木的人救活,甚至還多續了兩年命,這是什麼樣的能耐。章老甚至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開了,他其實是不怎麼信這一套的。

  可眼下的事實,卻令他無比震驚。

  這會兒腦海裡都徘徊著妙手回春等充滿讚美的字眼了。

  越想就越是駭然,越想就越是覺得神秘。看林離的目光中,不禁帶上了一絲疑惑。

  這麼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能耐,除了神奇,似乎沒有其他字眼更恰當表達了。

  在準備治療前,章老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畢竟林離太年輕了:「林大師,先聽我說幾句。」

  「在你當初說可以以……算命的神秘手段救小京以後。」他刻意的含糊了算命的手段這幾個字眼:「我請了鑒天觀的專家來查看過,他們幫小京調理了一下身體,說他們暫時沒辦法救醒,正在想法子。」

  「我問他們三清觀和松濤觀行不行,他們說,如果連他們都做不到,別人就更做不到。」章老凝望林離的眼睛,沒看到膽怯和心虛。

  又是鑒天觀。

  林離有些吃驚。

  張小飛搶先道:「鑒天觀不行,不表示別人也不行。」

  林離沉吟片刻:「只管試試!」

  這時的林離,已是不同於當初懵懂的小傢伙了。他隱約聽出章老的話中還有些不利於自己的潛台詞,可就沖章老的愛子之情,他也不能不治。

  況且,章西京之所以躺在這昏迷不醒,還有他的間接作用呢。

  他觀測了一下章西京的總氣運。

  時運和氣運及壽運全都是很低的負數。

  他向章老一點頭:「我要開始了。」

  「要不要我們先退出去?」章老記得鑒天觀的規矩。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林離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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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29: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四章 鬼使神差的舌吻

  經過一段不算冗長,也不是很繁複,但必須的表演程序之後。

  林離取出一些道具開始了。

  這段指天指地的表演程序和道具們,是應張小飛的建議而誕生的。畢竟為了增強神秘性和可靠性,有了這些才會令人感覺妥當一點,正常一點。

  儘管林離完全不需要這些準備程序和道具,可哪怕是表面工夫,也得做給人家看。

  難得遇見一個奇難雜症,林離沒有急於立刻將氣運全數轉過去。

  他每天在不透支的情況下,可以轉移五次氣運。本來今天想在郭純江身上用一次,奈何自家身上還帶著一萬多的氣運,遠遠超過無數,根本沒法轉(大家如果沒忘記的話,應該記得,林離的氣運要比別人少才能轉入,少多少就轉入多少)。

  五次轉移機會,大概夠了。

  林離掐指算了半天,這造型在張小飛眼中是明顯故意做作,可在少女和章老眼中,卻透著幾分神秘。

  實際上,林離就是在扳手指算到底要多少才能把章西京的壽運減到負三百以內。

  不是很多,林離做作的擺了個神秘的造型,將一筆氣運轉去——要是換個場景,大約等於居委會大媽指天罵地的造型。

  章西京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

  林離磨蹭了半天,確認減為從負四百減到以下,似乎沒有明顯的效果。

  章西京的氣運有了微妙的上揚變化,時運依然不動。

  心中一動,林離琢磨莫非這時運也有關聯。就手一轉,將其時運轉為正數。

  這氣運轉入其體內,就好比那仙氣的渲染,又好比那天地元氣,所以才能在給予龐大的天地元氣的關頭沒,將呂老的病完全壓制下去。

  章西京的眼皮明顯抖了一下。

  「有難度。」林離渾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自言自語的皺眉。

  章老的臉色都變了,原本的冀望變成了死灰一片,難道連林離都救不了他兒子?

  他卻不知,林離指的有難度,純粹是指他對壽運的研究有些障礙。

  林離這一口一歎氣,直歎得章老的臉跟變色龍似的,少女看得心中好笑,又有些緊張。

  按理說,每一百為一個門檻,代表著不同級別的健康。將章西京的壽運改為負三百以上負三百九十九以下,其實就意味跨過了一個重傷快死的門檻。

  以林離的推論,只要改到負三百九十九以下,就該能醒過來的。

  把目光投向了仍為負數的氣運,林離沉吟,照樣裝了一些造型動作,將氣運改為正數。

  林離睜大眼睛凝望章西京,要是這還不醒,就只有試試把壽運改回負二百九十九以內。

  等了半天,沒見動靜,他無奈的回首看了一眼張小飛。

  卻在這時,他身前傳出一聲呻吟和咳嗽。

  在安靜的病房中,這聲響竟是如此的扎耳。

  章老跑出了劉翔的速度,親眼看見章西京一邊咳嗽一邊吐氣呻吟,緩緩的睜開那都快要乾枯的眼皮。

  章老老淚縱橫,激動和喜悅差點把他給擊倒昏迷過去。

  章西京的聲音很沙啞:「爸,我這是在哪兒呢。」

  這就醒了?林離吃驚,然後是喜悅。他又揣摩到了一些關於壽運的使用訣竅。

  給呂老一次性轉去一萬多的氣運,那是不得以而為之。人家都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和年輕人沒法比。

  年輕人的身體素質正是最好的時候,不需要把其負掉的壽運全數改為正數,只要幫其渡過最難的關,就可以自動漸漸恢復過來。

  這無疑是一個驚喜的發現。

  三人一道退出病房,少女瞪了林離半晌,有點洩氣的表情。她想不到這大色狼大變態,居然真有這麼神奇的本領,倒覺得有些異樣感受。

  過了好一會,章老才走出來,竟自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官威,冷如電的目光在林離和張小飛臉上掃過:「你救了小京,汪遠圖的事,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見林離吃驚的表情,章老一樂,看林離頗覺順眼,又沉聲道:「等小京好了,我會讓他親自來造訪致謝。」

  說完,就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林離納悶的走出醫院,忍不住說:「這也有點那個了,就汪遠圖那一家人渣,他好意思跟我們計較嗎。」

  張小飛凝神想,笑道:「不論怎麼說,汪遠圖都是他提拔起來的,他一家子基本可以說是被你逼死的,他說不計較就是真不計較了。不然,還真不知會出什麼事呢。」

  林離冷汗直冒,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李鎮遠沒有成為市長了。這大約,就是章老計較的後果。幸虧是把章西京給救醒了,不然還不定有什麼麻煩。

  咀嚼最後一句話,林離察覺了某些潛台詞:「最後那句話,是不是在拉攏我們?」

  張小飛大感寬慰,能琢磨出這層意思,這位乾弟弟基本已經出師了:「差不多就那意思,反正他就是不計較也不方便出頭。所以他的意思是,讓他兒子來跟你接觸,感謝也好,拉交情也好。可不是我們,是你。」

  「說起李鎮遠,我一直不好意思見他。」林離苦惱:「他的人情,我不好還呀。」

  「那簡單,幫李鎮遠跟呂老搭搭線就成了。」張小飛對官場的認識遠遠超過林離,知道對於李鎮遠這樣的官員來說,呂老比起做市長的價值要大。

  「嘿,你們當我不存在呀。」聽到提起爺爺,少女噘嘴不滿。

  林離很滿意今天的結果,本以為帶來的兩萬多氣運會全數耗完。想不到,在一個意外的發現以後,竟是還剩下八千多。

  把這八千帶回北海,大約就足夠完成許多承諾了。

  問清楚張小飛過幾天就要回北海,林離信手就把這八千多氣運全轉給了張小飛。正所謂,沒有氣運一身輕呀,有張小飛這麼一個移動氣運銀行,需要的時候就找他取就成。

  「對了,你最好小心一下鑒天觀,指不定今天的事就得罪了人家。」張小飛正色道。

  林離不以為然,他今天是救人,是好事一樁,怎麼會得罪人。再說,他和鑒天觀都沒有來往,連照面都沒打過,這都能得罪人,那就有鬼了。

  有人就有利益,有利益就有鬥爭。

  林離以為自己沒得罪鑒天觀,那便大錯特錯了。人家沒救醒的,被他救醒了,這跟直接打臉有什麼分別。

  換做是三清觀,怕是早就往死裡得罪了。

  「本來想喊你一起去見見我外公的,不過,除了外公,有些連我都不喜歡,你肯定也不喜歡,就還是算了。」張小飛促狹的向林離和少女拋拋曖昧眼色:「吃飯後再給你電話,也許不打最好?」

  張小飛哈哈大笑著走了,看起來他在外公家過得不是很愉快。

  就剩下林離和少女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半天,少女才叫:「你老是看我幹什麼,大變態。」

  「你得帶路,旺仔小饅頭。」林離說完這話,覺得有點惡毒了。

  少女的痛處又給戳個正著,咬牙切齒,她先前還覺林離似乎不錯。這會兒所有的恨意又全都回來了,她的大報復呀大報復。

  「去吃飯。」

  少女直接帶了林離來到一間餐廳,鬼祟的交代了幾句,服務員用詭異的目光看林離半晌。

  少女得意的笑,這下這個大色狼大變態該吃虧了。

  過了一會,服務員上菜,端來一盤炒得外焦裡嫩的虎皮椒。

  少女熱情的夾起丟在林離碗裡:「這盤菜是特色,最好吃了。」

  「真的?」林離將信將疑:「我怎麼覺得好像有陷阱。」

  「試試嘛!」少女陰險的笑,辣死大色狼。

  林離當真吃了一個,面不改色的點頭讚:「果然很好吃,我還以為你想辣死我呢。」

  少女呆了一下,不辣?怎麼會?她可是特地交代服務員挑最辣的朝天朝地朝人辣椒呀。

  太不合理,太不科學了。

  看林離吃得真挺香,她試著夾了一枚塞嘴裡,這麼一嚼,臉刷的一下紅了綠了白了,跟火龍似的差點噴出火星來。

  辣得她是口水橫流,瘋狂的吐粉紅舌頭狂扇一通。怒不可竭,把筷子一扔:「你還說不辣!都快辣死人了。」

  「本來就不辣,你不知道我是哪兒的人嗎?方圓省的人都是怕不辣。」林離嘿嘿直笑,少女這點小算盤,他一眼就看穿了。

  她是辣得面紅耳赤,辣得眼睛都紅了。

  林離連忙跑出去,一會就端了一杯水進來:「來來來,喝杯水。」

  少女辣極之下,不顧一切的搶過來往嘴裡一灌。

  噗嗤一聲,噴得林離滿臉都是。她跳得跟跳高世界冠軍似的,眼淚嘩嘩直流:「好辣,好辣!大色狼,你,我恨你。」

  這哪兒是什麼水,分明就是烈酒一杯。

  林離在一旁得意的竊笑不已:「活該,誰叫你想整我。」

  「是你說任打任罵不還手的。」少女淚流滿面,顯是氣極了,見他這樣更是光火。

  欺身向前,撲倒林離,把舌頭伸得長長的向林離眼睛舔去!

  就跟強行索吻似的。

  林離大駭,他的嘴和腸胃不怕辣,不表示眼睛不怕。

  當下也不知怎麼決定的,沒準真是磁場在影響。他鬼使神差的伸出舌頭,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結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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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0: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 無賴精神永長存

  包間中。

  一男一女,非常抽像的吐舌頭打架,然後兩條舌頭交織在一塊。

  給舌頭一絞,少女的渾身如電流湧過,竟覺辣意減輕不少。

  敏感的舌尖互相糾纏,輕輕點動的時候,猶如那電流帶來的酥麻感潮水般衝擊二人。

  少女牛奶般光華如玉的肌膚熏染上一層緋紅,迅速蔓延到脖子。

  猶如花瓣嬌柔的唇片,竟是軟綿無力的落在那渴望的唇上。

  竟是不辣了。少女眼淚婆娑,欣喜的發現。

  但,不辣之後的其他感官充分的敏感起來,她意識到自己在接吻,渾身戰慄了,羞得全身肌膚都是這般的緋紅。

  這就是舌吻嗎?

  其實……還不錯呢。

  四片唇兒緊湊在一塊,互相吸吮那甜甜的滋味。

  少女的水晶小心肝酥麻了,全身氣力竟在這吸吮中被悉數抽乾,除了那一波又一波的心靈衝擊,帶來的是心兒砰砰激烈跳動。

  林離有被強吻的悲憤。

  要知道,這般舌吻決非他所願。壓根本就是這少女壓在他身上,把嘴巴自己送過來的。

  此時此刻,林離的眼角流淌一滴晶瑩反光的淚花,既委屈又受傷,滿臉分明在寫著這麼幾個字「小離子我是被公主強迫的」。

  其實那滴淚花,純粹是辣出來的。

  按說林離是不怕辣的,偏偏這少女的粉紅舌頭塞過來跟他的舌頭攪合在一塊,辣意就好像被轉移到他舌頭上了,他被辣得流淚了。

  我就任你擺佈吧,反正已經失去了清白。

  就在林離覺得自己要跟貞操講拜拜的時候,少女忽然發出了一個妖異的鼻音,鬆開他的唇怒視:「把你的手機挪開。」

  好像有什麼神秘物體在頂住少女的小翹臀。

  少女憤怒的摸過去,準備把林離的「手機」挪走,卻摸到了一條棍。這棍居然還興膨脹變大的,一眨眼,連小手都快握不住了。

  這時,包間門忽然被推開,是張小飛的聲音:「媽的,不回去吃了,心裡堵得慌。」

  張小飛看見了包間裡這一幕,瞪大眼:「我靠,你們光天化日的就玩得這麼投入這麼熱情。」

  少女好像想起了什麼,哇的一聲大叫,跟握著大蛇一樣連忙撒開,一蹦就跳起來,滿臉紅霞,眼淚又在打滾了。

  她恨死這個大色狼了,次次都是因為他才出醜。她在家可是天之嬌女呢,打小就沒人敢對她怎麼樣,可自從碰到林離以來,卻連續失去了破掉了一次又一次的記錄。

  大色狼,我恨死你了。

  要是林離能看見自己的桃花運,就會發現,只要他和少女在一起,桃花運就呈現上升勢頭。就是不知這是好桃花,還是爛桃花,從眼下來看,肯定是後者居多。

  林離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一滴淚花絢爛無比,配合著他無比委屈和悲憤的表情,實在將一個被暴行污辱的男人演繹得真實貼切。

  張小飛吃驚:「夠了,別裝了。」

  林離半天才遲緩說:「撞著頭,暈得很。」

  卻是少女撲倒他的時候,他的腦袋在地板上輕撞了一下,腦震盪倒不至於,就是有點暈。

  半天才爬起來,林離看少女的眼神,就跟看小惡魔似的:「你別再靠近我了,至少保持兩米安全距離。」

  為什麼他和少女一旦靠近兩米以內,就總有詭異的意外發生呢。

  太不科學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瘟神?

  「別囉嗦了,跟我一塊兒出去,有好戲看。」張小飛興沖沖的大手一揮。

  在張小飛的帶領下,轉了幾步上了二樓的西餐廳。尋了個位置坐下,他沖角落裡某處指指點點:「看見沒,就是中午那廝。」

  林離順眼望去,赫然見郭純江和一個漂亮女生正在一起吃西餐,看那親熱勁,分明透著詭異勁:「他還挺能的呀,中午一個,下午又一個,該不會晚上又換一個吧。」

  少女學乖了,坐在兩米外的另一張桌子上,冷哼:「一路貨,都是大色狼。」

  「別急,有好戲看。」張小飛神秘一笑。

  過了一會,只見一票人氣勢洶洶的包夾住一個大肚子少女殺上餐廳。

  這群人環顧一周,大肚子少女又哭又叫,指著角落裡的郭純江:「哥哥,就是他騙了我。」

  這群人殺氣騰騰的走過去,將郭純江給堵住,掄著球棍惡狠狠道:「好小子,把我妹妹肚子搞大了,你還有臉在這裡請人吃飯。」

  大肚子少女滿臉的青春痘,又矮又胖,挺住大肚子,揪住郭純江又哭又鬧,伸著指甲哧哧撓出幾條血痕:「死鬼……」

  這個詞令林離在內的不少餐廳客人都有種崩潰的感覺。

  「死鬼,那晚你把我灌醉,把我肚子搞大,還說什麼要養我一輩子,只對我一個人好。現在人家肚子大了,你連打胎錢都不肯給,跑來這裡和狐狸精吃西餐。」

  郭純江憋屈無比,心想老子就是真要搞女人,也絕計不會搞你這麼醜的。偏偏這會兒少女說得又急又快,他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眼看正在釣的漂亮女大學生臉色都變了,他慌忙大喊:「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不關我的事。」

  這大肚子少女悲憤交集的抱住哥哥的胳膊:「哥,你都聽到了,這死鬼吃乾抹淨就不認帳了,我也不要活了。」

  這大哥怒喝:「別胡說,你肚裡的孩子該怎麼辦呀,你總不想他一出生就沒了爸爸媽媽。」

  說著,掄起球棍在餐桌上砸得砰砰響,怒喝道:「小子,你真不是東西,搞大我妹妹肚子就不管她了。前天我們才捉到你嫖娼,今天又想搞別的狐狸精。你說吧,咱怎麼辦。」

  「要麼就揍你一頓,然後我妹妹肚裡的孩子就再也跟你沒關係。要麼,你他奶奶的就給老子收斂著,不許出去搞三搞四禍害別人,老實跟我妹妹過日子。」

  大肚少女臉上浮現一絲嬌羞之色。

  不少人都吐了。

  郭純江這時已然轉過念來,肯定被人整了。聞言,一看這大肚少女嬌羞做作的表情,差點吐了,礙於形勢比人強,他大喊道:「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我他媽又沒瞎眼搞這麼醜的女人,我有病呀我。」

  「你說什麼!敢不認帳,別以為我妹妹心疼,我就不敢打你。」這大哥一怒之下,乓的把桌上盤子給全數掃飛,牛排汁飛得滿地都是。

  那漂亮女生嚇得臉色蒼白,躲在一旁瑟瑟發抖,跟鵪鶉似的。

  郭純江氣急敗壞,拍案而起:「媽的,不管你們什麼來頭,別以為我姓郭的就好欺負。你們在道上給我問清楚,我郭純江是什麼人,要是我今兒個少了個汗毛,我包管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大哥冷笑:「我看你也就一條鳥毛的樣,郭純江怎麼著,老子告訴你,這京城裡你惹不起的人多,別以為自己是號人物,那是沒人跟你計較。」

  郭純江心下先哆嗦了一下,該不會是自己招惹到什麼大人物了吧。

  這麼一想,倒有些無賴般的硬氣,冷笑:「有種你們試試,有種就打死我,不然今天這事兒沒完,我跟你們說白了。老子就算不是人物,也不是你們惹得起的。」

  這廝擺出一副無賴模樣,反而教人不好下手了。

  那大哥不禁微微側臉望過來,張小飛向他做了個手勢。

  這大哥得令,大喝一聲:「媽的,今兒就教你知道,有些人是你不該碰也碰不得的。哥們,給我揍他一頓。」

  郭純江情知不是敵手,竟是無賴的抱住腦袋,只管等他們打,拚命放狠話:「帶種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們就是娘們……」

  一時間就只聞得這慘叫聲和狠話混合在一塊兒,顯得有些滑稽。

  張小飛頓時興致全消:「原來只是一個小無賴,早知就不弄這麼個陣仗了。」

  張小飛這是幫林離報仇,順帶幫林離的堂姐一下。

  林離也覺挺沒趣的,這人純粹就一無賴中的痞子,痞子中的小無賴,就是整治了也沒什麼意思。

  真有權勢的人不計較他,多半也就是覺得對上這麼號無賴出手了也沒意思。

  打了一會,這大哥看了看張小飛,得了張小飛的意思,也撂下一句狠話就走了。

  起初的手勢,郭純江沒看見,這手勢,他卻看清楚了。

  當下就認出這正是中午起衝突的那兩人,他倒是無賴精神十足,貓腰走過來指著林離和張小飛,咬牙切齒:「我認得你們,這事就是你們幹的,是不。」

  「我郭純江就發誓,今兒個這事,我要不找回來,我就是孫子。」

  「你們給我等著,帶種的就別走,這事兒沒完。」

  林離皺眉暗怒,不動聲色的把玩刀叉,淡淡道:「林小嬌是我堂姐,不要搞她。」

  和大人物在一起多了,又是平等交流,林離自然而然已是帶著了一絲威色。

  按說郭純江眼力原本是挺毒的,知道什麼人好惹什麼人不好惹。偏偏見林離這麼年輕,又是外地人,還一臉憨厚,就走了這麼一眼。

  他冷笑眥牙:「原來是小舅子,今兒個我把話撂在這。就衝你今天對我幹的事,老子不但要搞,還就大搞特搞,怎麼著。」

  林離淡然笑,將其氣運清零。

  「那我就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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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府井爬三圈

  郭純江臉紅一塊紫一塊,就跟生了牛皮癬似的。

  之前那幫人下手不算重,就是專門打臉黨罷了。這一看,就知道必然是張小飛的手筆。

  按京城規矩,這會兒正是該搬人曬後台的時候了。

  食客們自是溜在一旁看戲的看戲,吃飯反而成了次要目的。膽小的,首先就給溜了。

  郭純江正到處打電話搬人馬,張小飛嬉皮笑臉。他外公要沒退休,也算得上是京城的一號大人物。不過,既是退休了,偏偏他又和外公家的其他人不怎麼和諧,他才不會打過去。

  張小飛不喜歡那些個表哥表姐的,大多數跟京城一般的紈褲子也沒什麼分別。充其量,也就是家教好一些,欺負人的事做得少一些。

  要不是為了看外公,要不是還有這麼寥寥幾位表弟表姐還說得投機,脾性相投,他壓根本就不想來京城。

  京城不等於北海,到底不是自個的地頭,尤其是京城這塊地臥虎藏龍,低調一些才是王道呀。就好比黯然銷魂常說,訂閱正版才是王道呀。

  坦白說,要不是下午林小嬌替自己說了一句話,林離大約是不會替這位他討厭的堂姐出頭的。不是他沒把人家當親人,純粹是人家沒把他和他爸媽當親人在先。

  不料,這位郭純江還真夠無賴,七搞八搞,眼看不知不覺就要把事情給搞大了。

  這實非林離所願。

  要說起林離在京城這塊地的靠山,毫無疑問就是呂老,章老該出力也肯定不會退縮。不過,對這麼號無賴,就把呂老和章老擺出來,這未免太大陣仗了。

  這會兒,林離反而明白,為什麼以前沒人跟郭純江計較了。

  這麼一通通的電話撥出去,郭純江那跟京劇中小丑似的花臉上得意洋洋,在他來看,無疑是吃定這三人了。

  這麼一尋思,眼神就不免溜到了呂流晴臉上。要說郭純江這人其實對錢財追求不是特別強烈,反而對女色有很大的嗜好,這看著少女的絕美精緻面容,不禁吞了吞口水,滿是傲色的指著林離三人。

  「小子(念ZEI音),別說爺不給你們告饒的機會。看爺這一身的傷,你們賠了百八十萬的,今兒的事就好商量。」

  林離和張小飛眨巴眨巴眼,百八十萬的不是拿不出,就怕這廝無福消受。林離字正腔圓的學了一句京腔:「您這是說單口相聲吶,看把你美得。」

  郭純江暴跳如雷:「好,爺今兒就跟你們死磕。」

  「知道王府井嗎。今兒個爺就要你們在那街給爬三來回,爺要做不到,爺就自個去爬。」

  郭純江一句賽一句的狠話撂下,色瞇瞇的轉臉望向沉默不語的絕色少女:「我說,你趕緊把這你男朋友給甩了吧,看他這副窮酸勁,等會去爬烏龜的時候,沒準有多丟人。哥比他帥多了,你要跟了我,保你今兒沒事,要什麼有什麼。」

  「怎麼樣?」郭純江看來是改不了狗吃屎了,滿是淫邪的笑,配合著臉上那青紫色,就是滑稽了一點:「只要撇了那王八,跟我,哥立馬給你開支票。你想做大明星,我捧你。」

  林離和張小飛一陣猛咳嗽,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呀。

  呂流晴小臉漲得通紅,又驚又怒。見林離笑得可恨,她索性起身坐到林離身邊。恨恨的勾住林離胳膊,使勁的捏住一塊肉三百六十度大旋轉,滿臉怯生生:「我不敢,怕他打我。」

  郭純江不自覺的挺起胸膛,心中瘙癢無比,眼看這小妞就要到手了呢。話說他這輩子搞了不少女人,新鮮的不新鮮的,可沒一個趕得上這小妞。

  要是真到手……他狂嚥口水,怒容滿面沖林離呵斥:「混蛋,都說你是混蛋了。哪有打女人的男人,我就從來不打,女人是要拿來疼的。」

  張小飛笑得肚子疼,索性附身下去無聲狂笑不已。

  林離臉都綠了,附到其耳邊低聲道:「你想他跟我死磕呀。」

  淡淡的呼吸,在她耳邊捲起溫熱,似有電流般衝進心中。呂流晴那透明般的小耳垂都紅了,轉身跟小惡魔似的低道:「這就是我的第一次大報復。」

  林離無語,誰讓他昨天做錯事,承諾隨便人家怎麼打罵都絕不還手。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腳步聲蹬蹬,一群人走上樓來。其中,赫然便有那中午參與打架的人。

  呂流晴也認出來了,想起中午那場面,小臉一白,勾住林離胳膊的手也格外用力了幾分,小身板都有一半靠在林離身上了。

  怪異的是,從她自認是林離女朋友這麼一會下來,她和林離之間居然沒有再出意外。

  見這一幕,張小飛和林離搖頭不已,這人還真就是無賴痞子一個,跟他計較真沒意思。

  「我們還是走吧,再呆下去也沒意思了。」

  「想走!先把賠償給說清楚。」自己人的到來,令得郭純江信心暴漲,傲氣十足的攔下:「今兒要不說清楚,你們哪兒都別想去。當然,美女的待遇就不一樣了,只要你到我身邊了,保你沒事。」

  就這麼一個當口,又一人蹬蹬上樓來,環顧一周,直奔張小飛:「表哥,你沒事兒吧。」

  這表弟想來是知道大約發生了什麼,轉臉一看郭純江,就沉下臉:「郭純江,這是我表哥,趕緊把你的人帶走。」

  張小飛這表弟生性貪玩,也常與道上的人來往,倒也正巧認識這位。

  郭純江倒是認得,不過,在他來看,這位表弟家裡的關係也不怎麼紮實。看了一眼呂流晴,又是色迷心竅,加上今天丟了這麼大的醜,存心要找回來,也不愛給這麼個面子:「我說姜盛成,別說是你,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就這麼回事。」

  「不給我在王府井那爬三來回,誰他媽都別想走。」

  姜盛成自覺在表哥面前丟了面子,氣急敗壞。偏偏姜家隨老爺子退了,真有權勢的,也就是姜山河跟張小飛的爸爸。鋪開關係來說,郭純江還真不怕。

  姜盛成沖表哥一笑,暗怒不已,迅速就撥了電話。

  這電話還沒通呢。就見幾人簇擁兩個青年大搖大擺的走上樓來,姜盛成臉色一變,撥電話的手頓沒了力。

  這兩青年一來,就首先見著人多勢眾,最主要是花臉引人矚目的郭純江。稍後一點那青年大笑:「純江,你怎麼搞的,不是說好了今晚安排節目消遣嗎。過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尤少,來頭可不小。」

  這青年走過去低聲介紹:「知道這尤少什麼來頭嗎,呂老,知道不。尤少是他外孫,你要巴結上他,嘿,你就發了。」

  正這麼說著,郭純江和這青年滿臉狂喜,正覺能巴上這麼位來頭忒大的小青年肯定發了。卻見尤少眼神一轉,那矜持的笑容當即就僵住,跟一京巴兒似的撂下他們,蹦達到那絕美少女面前,說了這麼一個詞:「表妹,你怎麼在這!」

  郭純江和這青年滿腦子糨糊,算了算這關係。當即汗如雨下,如遭雷擊。

  這位尤少一看呂流晴抱住一個陌生青年的親熱勁,當下就大吃一驚。他可是知道這位表妹是眼高於頂,向來又是潔身自好。他不禁曖昧一笑:「這位,難道就是表妹夫。」

  少女觸電般鬆掉手,氣鼓鼓的告狀:「好呀,尤少好大威風呢,這是你的朋友?他可是攔住我們,色瞇瞇的看我,還強迫我去陪他呢。」

  姑奶奶,我啥時候「強迫」你了。郭純江算明白這層表關係,當即就面如土色慾哭無淚。

  女人要毒起來,那是非同小可呀。

  尤少怒了,指著他那位朋友大叫:「我說,你這是打算介紹什麼人給我認識呢,你知不知道我表妹什麼人。我跟你們說,這事沒完。」

  郭純江怎麼聽著這話忒耳熟來著。

  少女氣憤的加強效果:「他還要強迫我們去王府井爬三圈呢。」

  毒,太毒了。

  我什麼時候要你爬了。

  郭純江想死的心都有了。

  尤少卻是再清楚不過,他這表妹最得呂老疼愛了,說是天之嬌女那是絕不為過。得罪了她,怕是比得罪呂老還要嚴重這麼幾分。

  「我說那個誰,你不是想要爬嗎,好說。今天這事,你要直接去王府井那塊爬三圈,我就不計較了,不然小爺我要你在這京城裡沒處混。」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了。

  郭純江悲憤交集:「我說尤少,別把事情做絕了。我要真去爬了,以後京城道上還有我這麼一號人嗎。」

  尤少那朋友左右為難,也勸道:「尤少,給點面子,不好把事做絕了。純江這人除了好色一點,別的都挺好,也夠義氣呢。」

  尤少冷笑:「得罪我表妹,想這麼著就算了。那也好,就在外面爬,也不說什麼三圈,就一圈。」

  郭純江臉是紅一塊青一塊,又灰又白。

  一群人擁簇下來到街邊,郭純江看著這天漸黑,正是路人最多的時候。雖然這條街不是最繁華所在,可這麼一圈爬下來,估計他在京城也就臭了,跟龜孫似的。

  他這麼心下一橫,無賴精神再次湧現:「我說尤少,你真要把事做絕了?」

  尤少只說:「你爬是不爬!」

  沒處躲了,郭純江咬咬牙:「他媽的別以為我郭純江就好欺負。」

  這麼說著,就拿出了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大聲的哭嚎:「叔,我給人欺負死了,你要再不幫我,我就成龜孫了。」

  京城這塊的規矩無非就是搬人馬曬後台,這郭純江既是還有後台,尤少也不好立刻就把事給做絕,只冷笑道:「我就看看你能搬來什麼救兵。」

  不久的工夫,就有車趕來了。

  車裡下來一位倜儻的中年帥哥,眼神轉了一圈,彬彬有禮微笑,說了一句話。

  「我是鑒天觀的抱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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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又是鑒天觀

  又是鑒天觀!

  林離不動聲色的微皺眉。

  不知是不是鑒天觀一詞將眾人給攝住,竟是一時鴉雀無聲。

  見抱古子一登場就好似將眾人給嚇住,郭純江自己反而吃了一驚。

  以他的檔次,自是沒資格知道鑒天觀的來頭。不過,抱古子是他老子的朋友,曾被他老子救過一次。所以,抱古子對他倒有些像是親侄子,曾招呼他有事可以找他。

  他一直廝混,沒大人物跟他計較,混得不上不下,一般也就自己或朋友都能擺平。這次走眼一次,得罪了呂老的孫女,他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才打給抱古子。

  想不到這抱古子一來,似乎就真的奪了氣勢,竟好像真有什麼了不起來頭似的。

  也許有的人聽過鑒天觀,可瞭解鑒天觀的人其實很少。說到底,鑒天觀比三清觀和松濤觀都要低調了許多。莫說是鑒天觀,身份地位一般的人,連三清觀和松濤觀都未必聽過,未必瞭解呢。

  不過,尤少顯然是略知一二,當即就有些吃驚啞然。

  鑒天觀給呂老嘗試過續命,呂流晴作為呂老最寵愛的孫女,當然知道一些,當即就嘟起紅撲撲的小嘴:「鑒天觀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欺負人了呀。」

  抱古子年輕時必定是極為帥氣之人,不論是形象還是氣質都絕佳,教人一看便生好感。他凝望少女笑:「原來是呂姑娘,欺負人是不敢的,不知我這位侄兒什麼地方得罪了呂姑娘。」

  林離和張小飛不動聲色,呂流晴氣鼓鼓的將之前所發生的事娓娓道來,其間難免添油加醋。

  郭純江眼看突然有來頭不小的大腿可抱,立刻大聲分辨:「我哪有強迫她陪我,叔,你知道我膽兒可沒這麼肥。」

  這麼一來二去的,即便是其他人都基本把事實給弄清楚了。

  抱古子很有出塵味道的含笑道:「這麼說來,的確是我這位侄兒對不住三位在先。」

  「不過,這麼懲罰的確是稍微有些過火了,你們以為呢。」抱古子很善言辭,跟他一比,林離覺得自己嘴皮子工夫就跟小學水平似的。就這麼幾句平淡而不帶絲毫火氣的話下來,眾人都覺似乎真有些過份了。

  「有錯就罰之,改之,原本是很好的。我這侄兒打小缺心眼,幾位有身份有來頭,想必不會同他一般見識。」

  「不若,就看在我的薄面上,改日他登門向三位負荊請罪,也算成全了他這一番改過之心。」

  這麼一席話說得是輕柔順耳多了,尤其是襯住他的微笑。

  林離怎麼聽就怎麼覺得怪怎麼不對,好像就這麼幾句話,事情就變味了。這話他聽起來總覺得袒護之意很顯然,卻怎都拿不住痛腳,奈何不住人家的話說得公正呀。

  水平,這就是說話的水平呀。

  眼看一場風波就要悄然化解於無形,一部轎車行駛過來。其中一人順著車窗望向這熱鬧之處,驀見林離,忽而心中一動。

  只見這轎車晃悠的倒回,車窗搖下一半。裡邊那人凝望林離半晌,才微笑著下了車,逕直走過來,主動的伸出雙手迎向林離:「林先生,真的是你呀。」

  「你是?」林離給這三十來歲的傢伙的熱情弄得很懵然。

  這人笑道:「是了,林先生沒見過我。家父姓章,我在家中排行第二,章中津。家父今天才跟我說起林先生,說一定要待先生恭敬一些,想不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還沒感謝林先生救了我弟弟,這是救命之恩。不論如何,你一定要賞臉,讓我有機會請林先生吃一頓飯。」這人的熱情顯然是出自真誠。

  郭純江正是京城中一個耳目靈通之人,自這章中津自報家門,就知其來歷了,當場便臉色駭然大變。

  這章中津一向平易近人,其實卻甚骨傲,少有人能得他這般主動的熱情。當即胸中就掀起了驚天波浪,駭得臉色慘變。

  這章老可是政治局委員,這章中津再不濟,也是一位副廳級官員。漫說郭純江,就是他的關係也未必敢同這位較量。

  這個看起來憨憨的外地人,怎麼能連章家的線都搭得上。

  郭純江哭喪著臉,心裡破口大罵林離太陰險了,怎麼這年頭都流行扮豬吃老虎來著。早有他媽這層關係,幹嗎不早一點亮出來,這會他就覺得自己祭神的烤豬似的擺在台上,上不來下不去。

  莫說他,就是尤少也是臉色大變。尤家沒什麼能在京城橫行的資本,他也就是仗著是呂老的外孫才有些橫的資格。

  呂老固然是老資格老革命,影響力尤存。可人家章老,卻是實實在在的實權派。他卻是萬萬沒想到,連這章中津都這般熱情,竟還有些巴結的意思。尤其是聽起來,似乎林離還是認識章老的。

  這麼一層關係,就駭人了。

  尤少這一嚇非同小可,原本的傲色頓時消了幾分,只盤算如何跟林離打好關係先。

  張小飛的表弟姜盛成更是大驚失色,原本他自詡地頭蛇,還真沒覺得林離是什麼人物呢。

  這時,章中津才注意到這裡似乎有些事在發生著,不禁皺眉道:「怎麼了,林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不開眼的想找你麻煩?」

  郭純江駭得恨不得時光倒流,此時哪敢再多嘴,光是冒一個呂家出來就夠恐怖了,半途再殺出來這麼一號章家,這實在是要人老命。

  「沒事沒事,哈哈,純粹誤會。」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當抱古子聽得章中津的幾句話以後,原本的微笑潮水般退卻,竟是眨眼色變。

  聞得此言,抱古子微微挑眉,大步走向前,攔住了林離的去路,一字一句的沉聲道:「你就是林離?」

  「下午就是你出手救了章西京?」

  正所謂看戲者,人必看之。此話果然不假。

  剛才做了半天的配角,以旁觀者心態看了半天的小丑戲,終於還是輪到林離登場唱花旦了。

  郭純江敏感的察覺到這位叔叔話中若隱若現的敵意,當即就唬得腿軟了,心道我的叔呀,章家和呂家都冒頭了,你還發什麼神經呀,趕緊讓人家走了吧。

  他還道叔叔想要替自己博面子,恨不得立馬拽住抱古子的雙腿,讓林離他們先走了再說:「叔,算了算了。」

  「純江,沒你什麼事。」抱古子一拂袖甩開滿是哀色的郭純江。

  章中津瞇住眼,竟自有些怒威:「你是?」

  「鑒天觀,抱古子。」抱古子淡淡道,章中津心中咯登一下。只見抱古子滿臉厲色:「你是不是林離,章西京是不是你救的。」

  林離想起了下午章老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自是察覺出此人的敵意了。

  他只是想不通,為什麼救人都能得罪人,為什麼見都沒見過,都能把人給得罪了。救人本是好事呀,總不能閣下救不了,就不讓別人去救了。

  他性情溫和歸溫和,卻不是人家欺上頭來還裝王八的人。溫和歸溫和,他要強勢起來,連張小飛都吃驚。

  他自是不懼,淡然道:「不錯,我就是林離,章西京就是我救的。如果你是想反對救人,不妨跟章二哥說說。」

  要說林離不善言辭,偏偏偶爾還能蹦出這麼一兩句很惡毒的話。張小飛恨不得在一旁鼓掌叫好,沒錯,老子救了就是救了,怎麼著。他覺得林離就該是這樣的態度。

  起碼這句話就令抱古子啞口無言,面對章中津不善的目光,他敢說不許林離救人的話嗎。

  抱古子臉色一沉,語氣中的厲意被迫一減:「林先生也是同道中人,這麼說來我倒要好好跟林先生親熱親熱了。」

  說著,就走向前來把手向林離遞上。

  林離自然不會退縮,將手送上一握,一股難受的滋味頓湧上心頭。他心中微惱,手上格外加了幾分力。

  這抱古子自是不懷好意,握手前就催動法力,暗掐法訣打算教訓一下林離。

  偏偏氣運圖是吃軟不吃硬,來得越凶,反擊就越凶。這麼一股子反擊之力震出,他先是臉色微紅,吃驚不已。

  林離這麼一加力,他的手骨都給捏得快散了,當場臉就白了。

  雙方各自一個暗虧,互相鬆開手。

  林離向來也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豈會害怕,要鬥那就斗罷。別以為是鑒天觀的人就能在墳頭跳舞——裝鬼嚇唬人。

  有這麼一激,林離打黑拳的衝動一下就冒出來了,一拳沖在郭純江眼窩上,冷冷道:「我說了,不要再碰我堂姐,不然就沒有下次了。」

  不得不說,林離打黑拳的本領,那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連張小飛都自愧不如了。

  郭純江嗷的一下眼睛都綠了。

  抱古子還待要再找林離,呂流晴卻突然摟住林離胳膊說了一句話:「快點,爺爺還在等你吃晚飯呢。」

  此言一出,眾人大是嘩然。

  渾沒想到林離竟是和章老和呂老似乎都很熟悉。

  郭純江聞言都快要吐血了,他怎麼就招惹了這麼號煞星呀。

  可一聽到抱古子這位叔叔的話,當即又燃起希望。

  抱古子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林先生,明天上午十點,我們鑒天觀在長城恭候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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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1: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京鑒天

  「哥們,你知道鑒天觀什麼來頭嗎?」

  護士一邊給上藥,郭純江一邊打電話。

  起碼幾十上百通電話打出去,他收到的消息還是不多。

  今天下午的事很詭異的因他而起,結果卻變成了抱古子代表鑒天觀和林離之間的恩怨。反而沒人計較他的存在了,這令他心情嚴重受傷,可也有逃過一劫的驚喜。

  一想起下午的蠢事,他就想扇自家耳光。

  誰他媽想得到一個這麼年輕的外地佬,居然和呂老章老都似乎有密切的關係。

  好在隨著抱古子叔叔的到來,恩怨變了,他得以置身事外。

  不過,郭純江就純粹是在林離身上走了眼,其實他本身還是挺機靈。不然,也不能在這臥虎藏龍的京城裡,混得不錯了。

  從抱古子最後的態度來看,竟是不怎麼怕呂老和章老的存在。

  他還真不知道這位幾乎每年撐死見過一兩次的叔叔有這麼大的能量,要是早知道,他起碼能比現在混得好多了。

  以他的機靈,自然看出抱古子叔叔仗的無非就是鑒天觀的勢。

  這麼一悄悄的散了,他便趕到醫院,迅速一通通的電話打出去。

  收到的消息寥寥無幾,要說鑒天觀這三個字,他也聽說過。不過,他還一直以為鑒天觀大約就等於白雲觀之類,一個挺靈的寺廟。

  好在這麼一通窮打聽下來,有些人似乎知道一點內情,警告他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瞎打聽。反正就一個意思,鑒天觀不是他該知道的事,他也沒資格知道。

  他一邊在肚裡憤憤罵,一邊美孜孜的想老子有個叔叔是鑒天觀的,這下發了。

  就是往死裡打聽,他還是不太瞭解鑒天觀到底是什麼玩意。只知道,鑒天觀在京城這塊忒有能量,大約連呂老和章老都不怎麼怕。

  這麼順道打聽,就把南松濤北三清京鑒天的話給打聽出來了。

  他這邊尋思著,林小嬌一臉驚慌的趕來了,見他滿臉的傷,頓時就有些要哭的跡象:「純江,你怎麼了,是哪個狠心的把你打成這樣呀。」

  郭純江有點膩歪,林小嬌這名還真是一點都不錯,當真是挺嬌氣的。要不是長得挺漂亮,據說還是雛兒,他未必就瞧得上。

  不過,他既然通知她趕來,自然是有心要套套話。當即就板起臉:「還不就是你那個窮親戚幹的好事,我就不知道怎麼招他惹他了,居然糾結了一幫人沒頭沒腦的打了我一頓。他非要逼我和你分手呢,我這麼愛你,就是寧死也不肯屈服。」

  「是他!」林小嬌在郭純江面前顯得嬌柔,也沒什麼傲氣,一提及林離,傲氣自然而然就升起來了,更有幾分鄙夷:「他算什麼東西,連你都敢打,看我不好好的收拾這個小強姦犯。」

  談起林離,林小嬌就有無限的自信和嘲笑:「他呀,我寧願就沒這樣的親戚,還是我的親堂弟呢,就一流氓,打小就不幹好事。從小就跟流氓混在一起,到處打架惹事。後來還惹出一樁強姦案,哼,連高中都沒念完……」

  林小嬌嘴巴沒門,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和林離的關係抖出來了,還把她對林離的看法全都說了,毫無疑問是帶著極大偏見的。

  郭純江膩歪極了,他是沒看出林小嬌說的林離有的那些毛病。心裡大罵一句笨女人,幹嘛不跟林離把關係搞好。

  想起林離和呂家和章家都似乎有極好關係,他就不由的一哆嗦。

  比起神秘的鑒天觀那看不見的勢力,無疑呂老和章老的聲勢在他眼裡更恐怖。

  媽的,要是能搭上呂家和章家,他豈不是能在京城這塊橫著走。都怪這蠢女人,有這麼能耐的弟弟居然不知道打好關係。

  郭純江心思轉了千百回,抱古子這位叔叔是肯定要重新認識發掘的。不過,要是能通過林離搭上呂家和章家,好處看起來更大。

  只要小心的踩鋼絲,兩頭得利未必不能。要知道他在京城裡大抵上幹的也就是踩鋼絲的活,自然不在乎多踩一次。

  這思路一活泛開,立即就看到了光明的前途(錢途?)。

  至於林離威脅讓他離開林小嬌,有抱古子撐腰,他還就不放眼裡。

  媽逼的,只要把林小嬌給上了,套牢實了,他就不信林離連他這個姐夫都不認。至於林離現在的事,他才不會跟林小嬌這蠢女人說呢。

  不過,他千算萬算,就算漏了一點。

  林小嬌自打林離當年輟學後,就一直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來看林離一家子。不怕說實在的,林離一家三口在整個姓林的大家族裡,可以說是最沒地位,最抬不起頭的。

  就沖這林林總總,這多年的心理優勢。林小嬌又怎容得自己心愛的,有錢有權又帥氣的男朋友給一直被漠視的林離打了,越想越就是憤怒……

  俗語有云,不到長城非好漢。

  當然,就是真到了長城,也肯定不能把一個孬種變成好漢。

  雄偉壯觀?

  所有的讚美字眼都無法描述林離此刻親眼看見長城,親自登上長城的感官。林離有很複雜的心情,一邊感慨中國古代的偉大成就,一邊又感慨修長城到底死了多少人。

  說穿了,長城就是權勢呀。

  當年秦始皇一句話,就有無數人葬送無數性命,只為了修建長城。

  權勢,自然是好東西。可要落在壞人手中,那就是壞事了。

  親自登上長城以後,林離除了最初一般遊客應有的感歎其偉大等情緒外,想到的就是這。他暗暗警惕,不管有多大權勢,他就應該是他,本來的心是怎麼樣,就該怎麼樣,絕計不能變。

  昨晚最終還是不歡而散,和鑒天觀的威脅相比,郭純江這麼一號無賴,到了最後根本就沒人在意了。

  林離惦記的是昨晚散去之時,眾人看他的眼神,是好奇中帶住一絲畏懼。就因為他和呂老及章老認識,所以就得到了這種敬畏。

  不怕坦白說,他一度感到飄飄然和痛快,好像認識呂老和章老真是很了不得的事。

  直到看見張小飛依然如故的清澈眼神,他才徹底清醒過來,並警惕自己不要被權勢渲染變質。

  林離應該慶幸他有張小飛這麼一位好朋友為他護航,在紈褲子中,張小飛無疑是異類中的異類。但這一路走來,林離不會忘記張小飛給了他多少無法形容的幫助。

  他不知,張小飛暗中也是大為佩服他。能在權勢熏天的過程中,還保持著自己原來的那顆不受污染的心,其實真的很難很難。

  但林離卻做到了。

  抱古子昨天代表鑒天觀下的戰貼,很快就給章老和呂老知曉了。

  章老來電隱約的提醒了他一些,呂老也給了他一些指點。

  最重要的是,昨晚章老和呂老的態度都表明其實他們不太希望看見林離主動去觸霉頭的。

  不論章老還是呂老,顯然都不認為林離有對抗鑒天觀的能耐。不論林離改命的能耐有多麼驚人,在他們來看,都無法代表全部,更不能代表具有對抗鑒天觀的實力。

  昨晚章老和呂老就差沒有明著說替林離居中協調了,其實只要他們協調,這邀戰之約應當是可以撤消的。

  不過,吃軟不吃硬的林離想起抱古子那態度,就堅決的拒絕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救人會是錯事,也絕不會為了救人的事而屈服。

  就好比醫生一樣,這位醫生救不了一個人。總不能不讓別的醫生去治療了,總不能放任病人去死。

  起初林離對抱古子昨天亮相時的風度和形象,還是很有好感,進而對鑒天觀也有好感。

  可等他弄清楚鑒天觀對他的敵意出處,那份好感早已蕩然無存。

  他現在很不喜歡鑒天觀。

  呂老和章老勸說一陣後,察覺出林離的意思,就果斷的放棄了勸止。

  不論是出自林離給他們的恩情,還是別的。他們無疑都是挺喜歡林離的,都覺年輕人要是太順了,也不見得是好事,還不如讓林離撞個頭破血流,汲取一些人生經驗。

  本著這樣的想法,呂老和章老放棄了勸告。不過,他們也在暗中隱隱向鑒天觀表示,絕對不會坐視林離出事,凡事要適可而止。

  林離不知道呂老和章老的這一番回護之意,可他能從言語中察覺到他們的關心,對此他很是感謝。

  一塊兒來的人不少,呂流晴爬長城爬得是氣喘吁吁,小臉兒紅撲撲的,汗珠在牛奶般的臉蛋上滾來滾去,熱氣騰騰極是可愛。

  「誒,我走不動了,你們誰來拉我一下。」

  張小飛眼觀鼻鼻觀心,進入漠視模式,默念三遍金剛經對自己說:朋友妻不可戲。

  章中津不好意思伸手,他比人家大多了。

  姜盛成見這般絕美少女,早已砰然心動,色不迷人人自迷,少不得伸出援手。

  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尤少只詐做聽不到,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他這位小表妹想來是生平極討厭被男人給碰到,哪怕就這麼碰一下,哪怕是親戚都會厭惡大半天。他活了這麼多年,除了長輩外,也就只見過林離碰著小表妹,小表妹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感。

  他不知道,那份反感是醞釀在心裡。

  見了其他人沒得好果子好臉色,其他兩個被邀請過來觀戰的紈褲子知趣的看天說:「天氣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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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1: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九章 長城上的談判

  尤少拚命朝林離遞眼色,林離目不斜視,只詐沒看見。

  開玩笑,拉這麼一號瘟神,他又不是活得太自在了,想要存心找虐。

  眼看呂流晴是給拋得越來越遠,尤少吃不住了,哀求的拽住林離:「兄弟,哥們,表妹夫,大爺,你就出手一下也不會死呀。」

  林離心想和瘟神在一起,這說不準。

  不過,回身見少女嬌嬌弱弱的趴在城牆上直呼白氣,到底有些心軟,也是礙於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說不得他沖少女大喊:「你煩不煩呀,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嬌嬌女。」

  這一聲吼,結伴同行的眾人臉全都刷的一下白了,暗暗沖林離豎大拇指:「夠爺們。」

  在這京城圈子混的,這幾人的出身都不會差到哪去。對於呂老這位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孫女,他們就是沒見過,也聽說過。

  他們可是聽說過不少呂老衝冠一怒為孫女的事跡,就好比當年柳海實就打了這位嬌嬌女一下。給告狀到了呂老面前,結果就是,柳海實給呂老爺子拎著忒粗的棍子打得滿院子亂跑,一邊打還一邊扯嗓子:「混小子,你要敢打老子的寶貝孫女,老子就打你。」

  當年柳海實一副廳級官員,就給這麼打得雞飛狗跳,最後爬到樹上死活不肯下來,那叫一個慘呀。

  還聽說當年這嬌嬌女念初中的時候,被一家世不錯的同學追求,就拽了一下手。呂老那叫一個不客氣,直接就拉了警衛排殺上門去,一排槍栓拉開,嚇得人家雞雞都退化了。

  在這個孫女的事上,呂老那都不好意思叫護短,純粹就一個不講道理的痞老頭。

  反正,得罪了這位天之嬌女,大約比當面大罵呂老還要嚴重十倍。

  這京城誰家子女都得家裡人的過招呼,惹誰都好,千萬別惹呂家那女娃。不然呂老這痞老頭純粹不要臉的殺上門來,誰敢跟他較真去。

  林離就一點都不客氣,幾位全都擦亮眼,一邊讚美林離夠爺們,一邊想著這回有戲看了。

  不過,他們失算了。

  嬌嬌女太習慣林離這不客氣的話語了,氣鼓鼓的,淚花兒在眼中哆嗦:「人家真走不動了嘛。」

  眼珠掉了一地,怎麼聽起來有點兒像是撒嬌。

  林離吐了一口郁氣,白茫茫的,取了張紙巾包手上,嘟囔:「你怎麼就這麼煩,走不動就別來呀。就是蘇蘇都沒你嬌氣呢,人比人氣死人。」

  眼珠剛回到眼裡,見林離包紙巾的動作,又一次掉了滿地。

  林離想起天生犯沖的事,立刻大聲呵道:「不許動歪心思,這塊地這麼斜,要是出事,就是人命。」

  還別說,少女真有趁機來一次大報復的意思。聞言這麼回頭一看這斜坡,先把自己給嚇了一跳。要真出什麼妖蛾子,那就真是兩條命了。

  她當下就拋了大報復的想法,老實的拽住林離的手,垂頭喪氣:「好啦,我知道了。」

  眼球再灑了滿地,這位嬌嬌女好像也不是傳聞中那麼難以親近嘛。

  「對了,誰是蘇蘇。」她好奇。

  「我好朋友,人家比你還小幾歲,比你成熟多了。」林離覺得上天造物肯定搞錯了靈魂,應該把蘇蘇和她的靈魂對調才合理。

  「你說我連十幾歲的小女孩都不如。」少女淚花又在眼角徘徊,滿是委屈:「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呢。」

  「你再囉嗦,我就鬆手了。」林離嚇唬她,很有效:「蘇蘇才不樂意跟你這麼幼稚的人做朋友。」

  他算是看透這少女的本性了,在呂老的保護下,純真有餘,就是跟一溫室成長的嬌花兒沒什麼分別。跟成熟老練的蘇蘇絕不是一個水平線,論心理年紀太稚嫩了。

  這邊在說著,少女倒不覺得被林離碰著肌膚有什麼。反正碰都碰了無數次,更嚴重的事都發生了。

  張小飛歎了口氣,人比人氣死人呀。

  憑什麼他這麼帥就勾搭不到女人。

  他真有些替林離擔心,艷福到處都是,光北海那邊就還有小青和薛蘭思呢,將來怎麼交代呀。

  仔細端詳一下,他又覺得林離其實是很耐看,屬於越看越帥的那一類型。和少女拖住小手,其實真有些金童玉女的味道。

  林離有過這麼許多的經歷了,自然不會輕易莽撞行事。於是,昨晚他問過呂老和章老,關於鑒天觀的底細。

  呂老和章老都含糊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說清楚,就說鑒天觀反正能量挺大的,尤其是在京城這塊,有相當超然的地位。

  南松濤北三清京鑒天。

  京鑒天指的正是鑒天觀,以前在北海,林離就隱約聽過鑒天觀的名頭。不過,直到昨晚才知曉,不論是三清還是松濤都似乎要輸一線。

  就好比華山五絕當中的中神通,就要蓋歸其他四絕一線。

  鑒天觀敢一直霸著京城這塊,依著三清觀霸道的作風,竟還是不敢進軍這塊,似乎就足以證明許多了。

  鑒天觀光名字就夠傲了,連天都敢鑒定,這也夠牛叉了。

  林離其實挺惱火,合轍你不幹好事,就不讓別人幹好事了——大概因為汪家的經驗,他愈發的對這種有權勢,但不幹好事的事反感和敏感。

  鑒天觀約的位置挺遠,害得眾人走得都快沒氣了。

  抵達約好的地方,鑒天觀的實力倒是初步表現了一點出來。

  居然有警察在這邊替他們清場,客氣的阻止了一些遊客繼續前進。

  林離不動聲色,張小飛看林離臉不紅氣不喘的樣,滿是嫉妒,捅捅他:「你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他一邊還恍然大悟,難怪這小子敢到處留情,原來是仗著體力好:「對了,你的處男之心還在不。」

  林離直接無視這位乾哥哥的廢話,半抱半拽的把少女拖走。

  鑒天觀的人早就在這兒等著了,一見林離等人抵達,正要開口,章中津吃不消了:「等我們喘口氣,呼呼……」

  「日,怎麼會選了這麼個地方。」尤少和姜盛成喊來的兩朋友也蹲著大口吸氣。

  鑒天觀這次氣勢洶洶,很有興師問罪的派頭,擺開了架勢。

  連桌子和凳子這麼累贅的玩意都搬到這麼老遠的長城上了,眼看林離來了,就要發作氣勢先聲奪人的時候,卻忽然給這麼幾句攪和。

  忽然,他們覺得有些尷尬,憋在喉嚨裡那股子氣勢給哽得上不來下不去。

  這就好比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決戰紫禁之巔,氣勢爆發,眼看就要對砍一番的當口。西門吹雪憋了半天,忽然來了一句:等我先上個廁所。

  尤其罪魁禍首還是他們自家,誰讓他們約得這麼老遠。坐著的那老道惡狠狠的瞪了抱古子一眼,滿臉都是尷尬。

  連林離都走得累了,別說其他人。少女更是整個完全趴在林離肩上,全然沒了氣力,可憐巴巴教人心軟。

  好生歇息了一會,眾人才緩過氣來,怒視著抱古子,都怪這混蛋。

  什麼地方不能談判,非要約到這荒山野嶺的才能顯出你們鑒天觀的能耐呀。

  鑒天觀為首的道士滿下巴飄飄欲仙的鬍鬚,在這風中,真有幾分仙氣。就是有一點不好,老道頂著吹了半天寒風,臉都凍青了。

  林離就住凳子坐在為首老道對面,老道臉青青的打量他半會,沉聲道:「選在此處,卻是我們做錯在先,先行向各位道歉。」

  「接受道歉。」

  既然沒好感,林離就不愛給人家留太多面子,毫不客氣就替眾人收下了。

  這老道也不動怒,凝望他半晌,徐徐道:「在下鑒天觀抱青子,敢問林道友何門何派。」

  很古樸的對答呀。

  可惜林離高中就輟學了,沒法用這麼古色古香的方式對答:「我無門無派。」

  「哦,這麼說來,就是林居士了。」抱青子果然人如其名:「不知林居士對於出手救了章西京之事做何解釋?」

  按規矩來說,章西京的事,鑒天觀也是親口對章老說在想法子救人。以同道規矩,林離貿然插手,的確有出格之處,也不能怨人家過於霸道。

  不過,林離本就不知道這同行的規矩,自是不知這事自己算是有錯在先,他一出口就是咄咄逼人:「救人有錯嗎?」

  「你們救不了人,就不讓別人救了,這要什麼解釋。我反而想聽你們怎麼解釋。」

  抱青子早探察過林離沒道行在身,不免有些覺得古怪,又聞得此言,立時就知道林離肯定不是同道中人,至少不知道規矩。這麼一來,心裡的敵意倒是消了一些,語氣也緩和下來:「不知林居士是不是以類似算命的方式救醒了章西京,如果是,這便是先犯了一條同道規矩。」

  接著,他便向林離解釋了這條規矩。

  眾人恍然,林離奮起:「什麼破規矩,你們說一句在想辦法,就以為能無限期拖下去,非要把人給拖死還是怎麼。早一點救人,人家就少一點痛苦,你們想要什麼解釋。」

  話糙理不糙,原就該如此,要說林離也不算錯。

  抱青子又尷尬了,平靜道:「其實我們也快要尋到法子了。」這話也不知是不是在跟一旁瞇眼冷笑的章中津解釋。

  抱青子凝視林離,一臉仙風道骨的微笑:「既然是這樣,不知者不罪。只要林居士親自到我鑒天觀拜門認錯,這事就從此揭過。」

  話是漂亮的場面話,任誰都找不出碴來。

  可,這話落在任何人耳中,都聽得出其中的居高臨下意味。

  就好比螞蟻蟄了大象一下,大象看了螞蟻一眼,然後一臉仁慈寬恕的說:「好吧,乖乖的聽話認個錯,咱就不計較了。看,咱胸懷多麼的寬廣呀。」

  張小飛在旁冷笑不已,合轍鑒天觀把自個當上帝了。

  就是嬌嬌女都聽出這話意思不對,滿臉義憤。

  要是就這樣也就罷了,人家語氣不對就算了,估計是人家習慣了。

  看人家一臉微笑和睦的樣,林離也真不好意思掀桌子大打出手。

  偏偏那抱古子在後面多說了一句。

  他說:「師兄善心,念你初犯,這麼處理就已經是極難得了。要是換一個師兄來,這結果就未必了。只要你接受,本觀保證以後絕不再追究。」

  這廝昨天挺會說漂亮話的,今天這會怎麼就專說渾話,大約是給凍得腦子僵硬了。

  這話一出,別說張小飛冷笑連連,就是章中津都不由得重新瞇起眼,就是尤少和姜盛成都有被羞辱的震怒感。

  合轍老子就圖著你們鑒天觀的寬恕了,合轍老子就圖你們鑒天觀的不追究了。

  抱青子老道倒沒覺得抱古子這話有什麼不對,或許在他來看,鑒天觀不追究原本就該是林離最大的福氣了。

  好呀,老子還沒打你們的臉,你們就先打上來了。

  林離心底的火噌蹭直冒,不怒反笑:「這麼說來,我不但要拜門認錯,還要感謝你們鑒天觀咯。」

  抱古子皺眉:「注意點,你這什麼態度。」

  張小飛捏住拳頭,準備出黑拳,就等林離掀桌子了。

  出人意料的是,林離居然沒掀桌子,而是從牙縫中擠話,冷冷掃視抱古子:「你覺得我該用什麼態度,該跪下來跟你們說話。」

  「我一不靠你們吃飯,二不巴著你們,三沒犯著你們,在這之前連見都沒見過你們的人。就為了我救了一個你們救不了的人,你們貿然跑來找我麻煩,約得這麼大老遠的顯擺,我全當敬老就算了。」

  林離話話間拍案而起,凜然間自有不怒之威氣勢。

  「我把你們當人,你們反把我當狗。你們這又是什麼態度。」

  驀然爆發起來,抱青子三人均是臉色一變,竟有隱隱被這氣勢所攝之感。

  林離冷漠拂袖,氣勢凜然:「我自認沒有救錯人做錯事,要反省的該是你們鑒天觀。」

  「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我們走!」

  「給我留下來!」

  抱青子右邊的抱火子眼中怒光一現,初現崢嶸,搶上前幾步,直取林離後心!

  啵!抱火子臉色轉瞬灰白,如遭雷擊般被氣運圖反震受傷。

  林離痛哼一聲,胸中氣血翻騰,一腦袋砸在地上,碰出一片血花。

  遠處幾條身影快速奔跑而來,見狀怒嘯:

  「誰敢動我無為觀小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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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無為觀的小師祖

  「誰敢動我無為觀小師祖!」

  這麼一聲蘊涵無比震怒的暴喝旋蕩天際。

  這突然而來的這幾號人,正是無為觀的朱紅子等人。

  尤其是朱紅子等年輕力壯,得以奔在最前,跑得最快。老遠一見林離給偷襲流血,還以為林離是給人家的法術所傷,當即便震怒到極點。

  朱紅子震怒之下出手,威勢非同小可。

  只見其雙掌半弧一合,法訣伴著符咒既甩且捏,竟自見那一道又一道淡淡的火光與森冷氣息自手心裡身旁蕩漾。

  這法術大多數都乃無形的表現,普通人自是看不到的。不過,那氣息的勃然暴發,卻似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尤其對這抱火子來說,壓力更是陡然而生。

  尤其朱紅子本是無為觀的第二代大弟子,無為觀未來的掌門,這修為又豈是一般道士所能及。

  這麼含怒出手之下,抱火子莫說是遂不堤防,就是有所防備,也未必就擋得住。

  抱火子當場就臉色慘白,狂噴鮮血,雙腿一軟,竟自昏迷了過去。

  抱古子本欲提醒抱火子關於林離的古怪,卻來不及。

  抱青子卻是覺得林離似乎說得有道理,本想阻止抱火子出手傷人,也是來之不及。

  見林離真給傷了,抱青子還想大不了此事不再追究,再賠償一些揭過了。

  誰料,這一眨眼的工夫,形勢就急轉直下。

  無為觀的人突然殺出來,將抱火子給當場打得重傷躺下。

  不但是抱青子和抱古子愣住,便是其他人也愣住了。

  惟有張小飛見林離腦門磕出血,心中一緊就要搶上前去。卻見呂流晴此刻似乎比他還要緊張幾分,嬌柔的身軀中竟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將林離給抱住。

  張小飛索性改變做法,大步流星奔向前去,一掀桌子破口大罵:「我去你他媽的王八蛋,鑒天觀鳥大呀。」

  抱青子等人給張小飛罵得是臉色發青,大敵當前,顧不得理會他,迎向朱紅子三人,怒容滿面先聲奪人:「好個無為觀竟敢出手傷人,莫非無為觀弟子就這麼缺乏管教。」

  朱心子沒能搶在朱紅子前面出手,本就一肚火了,此時更是暴跳如雷:「你們胡說什麼,你們傷人在先!」

  朱心子言辭本就不利,急噪之下連話都說不明白。

  朱紅子不愧是大師兄,伸手一壓制止朱心子,也不說話。轉過身來,直接就向被少女扶住的林離拜倒,滿是虔誠。

  「徒孫朱紅子(朱心子朱長子)拜見小師祖。」

  「小師祖請恕罪,徒孫來遲一步,令得小師祖險些被奸人所害。」

  連林離在內,全都茫了。

  什麼小師祖?什麼什麼呀,怎麼這年頭流行說話文縐縐了,就跟演武俠片似的?

  林離覺得自家腦袋轉過不彎了,茫了半天才撓頭:「朱紅子,朱長子,你們幹什麼?我都說了不用感謝了,上次都扯平了。快起來。」

  張小飛吃驚不已,少女則是怪異的看著他。

  至於章中津等人,則是滿臉若有所思,或是吃驚或是詭異。

  這演的又是哪一齣戲?

  抱青子和抱古子臉色大變,朱紅子到底是大師兄,做事決不含糊。這一番乾脆利索的拜見,不單只是拜見的意思,還是果決的向鑒天觀等人示威。

  只是,抱青子卻是死活都想不通,這無為觀一貫都是三三三收徒制,什麼時候跑出來這麼一號小師祖了。

  要知道,無為觀的現任掌門都只是朱紅子的師父,師祖這一輩分的人,早些年裡就已是陸續過世了。怎麼會突然跑出一個輩分高得離譜的小傢伙,年紀還小得這麼離譜——就是無為觀中年紀最小的朱長子都比林離年長許多。

  朱紅子三人起身,在林離追問當中,也有些茫然。合轍這位小師祖也不知道呀。

  朱紅子巧妙的按住林離胳膊,檢查一下,確認林離的內傷很輕微,才鬆了口氣。要不是那邊警察擋住了一會,他們本可以及時趕來的。

  其實林離的內傷很輕微,有氣運圖的第一時間反擊,並沒有大礙。主要的傷,就是那一骨碌把腦門給磕出血了,伴著鮮血淋漓小半張臉,乍看有點恐怖。

  抱古子冷聲道:「你們……」

  誰知朱紅子三人半點面子都不給,當場就整齊劃一的轉過身去,恭聲行禮:「師父……」

  只見一群人簇擁一位老人走來,這群人年紀都在四十以上。尤其是那中間的老人,一頭銀髮,配以唐裝打扮,精神矍鑠,滿面紅光,走起路來是不疾不徐,不但有幾分威儀,更有幾分超然出塵的氣息。

  這般才是真正的仙風道骨。

  林離一看就心生好感,這老人的氣質是真個兒充滿了典雅出塵。

  老人走來,溫婉目光凝望林離半晌,忽然意外的向林離徐徐搭手!

  林離攝於這老人氣質,卻很難得的沒有出手。這老人微微一笑,真有幾分乘風而去的氣息:「你打我一下!」

  林離遲疑了一下,見老人眼中充滿鼓勵,他拍了老人的胳膊一下。

  老人撂起袖子往胳膊上一看,林離也依稀看見胳膊上有個字——他還覺古怪呢,怎麼這老人家喜歡紋身?

  老人在胳膊上看見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隸書字:東。

  老人釋然一笑,與身旁人交換眼神,竟是齊齊向林離拜倒,聲勢頗為驚人。

  「弟子苟退子,率本觀門人拜見小師祖。」

  林離嚇得魂不附體,這些老人隨便一個都能當他老爸有餘,他怎麼敢接受。一蹦就跳開了,慌忙道:「老人家,你們幹什麼,快起來,你們認錯人了吧。」

  張小飛等狂吸涼氣,這幫子老人家年紀加在一起,怕是比林離還要大上十倍。就這麼著一下全跪了。

  章中津等人腦子嗡的一下,這場面可是畢生難得一見呀。這麼一來,看林離的眼神不知不覺也就有些變了,合轍這位爺隱藏得挺深呀。

  章中津等都是京城圈裡的,不敢說眼力全是一等一,可多少還是有些眼界的。

  別的不說,就沖中間那老人的氣質,也絕非一般人。況且,這麼一群老人個個看起來氣質非凡,竟然全都向林離一個人跪拜下去。

  這是跪拜吶,得是多大的禮呀。

  連這麼一群人都行跪拜禮,這還得了。這麼一看林離,都不禁覺得林離隱藏得忒深了,肯定有很大來頭。

  這麼一想,各有所思就暫且不提了。

  這抱青子卻是認得中間那老人,見這群無為觀的當代第一代弟子,竟然全都跪拜下去,臉色嘩的一下就蒼勁無比。

  這小年輕,竟然真的是無為觀的小師祖!

  此情此景,抱青子不會再有半點懷疑,胸中驚濤駭浪掀起,暗暗叫苦不已。看林離的眼神不免帶著了幾分羞惱,合轍這位是存心扮豬吃老虎,早說在無為觀有這般尊貴身份,又怎會搞出今日之事。

  尤其是想起林離剛才還很誠懇的說無門無派,抱青子就氣得滿地幫林離找牙——這人太無恥了。

  苟退子早得了祖師爺的顯聖教誨,知道林離是轉世下凡中出了點差錯,忘了某些事,也不相信鬼神道術。

  他微微一笑:「人是肯定沒認錯,你就是我們無為觀的小師祖。至於為何,待處理了眼前事,再說不遲。」

  無為觀向來低調,抱古子不認得,見自方給徹底無視了,就有些惱怒,喝道:「你們無為觀做事太不講理。」

  苟退子恰倒好處的一拂袖,竟隱隱將抱古子的話給打斷。他率領門人退到林離身旁,略向後退半步,微妙間將林離在無為觀的尊貴身份徹底表現出來。

  苟退子不講話,苟遙子挺身而出,冷冷目光一掃抱古子和抱青子:「叫你們鑒天觀觀主來談,你們沒資格跟我師兄講話。」

  抱青子和抱古子滿臉豬肝色,所有話給堵在喉嚨裡愣是說不出去。

  苟遙子殺氣騰騰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掃:「林離是我們無為觀的小師祖,今天卻給你們鑒天觀所傷,你們想怎麼交代,還是想清楚再做決定,莫要傷了彼此和氣。」

  和你媽的頭,看了躺在地上昏迷的抱火子,抱古子心裡大罵。

  抱青子臉色變幻,頹然將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

  末了,他沉聲道:「今天的事,原本就是你們無為觀的小師祖做錯在先,我們只要他拜門認錯,這也是合情合理。反倒是你們無為觀,一不公開身份,二來出手傷人,你們又該怎麼解釋。」

  林離這邊琢磨著,之前不是和無為觀有仇嗎,怎麼一下子就成了人家的小師祖了。

  聞得這裡的糾結,他冷笑:「你們那也叫合情合理?幹嗎不說你們就是上帝,我們就是螻蟻。我就不信救人還救錯了,我更不信你們真是三清道祖在上。」

  森森然目光掃過二人,苟遙子的語氣跟冰塊一樣:

  「鑒天觀好大威風,竟敢強迫我無為觀小師祖拜門認錯。」

  「別說你們,就是鑒天觀觀主要敢說這話,我也立刻就打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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