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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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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運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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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2: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橫,我更橫

  章中津等大抵或多或少都知一些鑒天觀的消息,卻從不知道無為觀。

  驀的聞得苟遙子這話,心知鑒天觀京城勢力龐大的他們,不禁覺得無為觀口氣太大。

  抱青子和抱古子色變,後者知道無為觀,卻沒見識過無為觀的厲害,又在京城慣了,當即怒喝:「竟敢對本觀無禮,莫非想跟本觀開戰。」

  苟遙子連同無為觀其他人全都似笑非笑,臉上分明就寫著這麼一句話「想打架,爺就等你這句話」。

  抱青子衝他咬牙切齒。

  抱古子心中咯登一下,難道說錯話了?

  抱青子恨死這位不知無為觀底細的師弟了,玩開戰?抱古子是不知道,人家無為觀其他不見得拿手,最擅長的就是斬妖除魔,戰鬥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剽悍。

  人家無為觀這些年來是與時俱進了,以和平發展為主要任務,所以韜光養晦,很少再有除妖之舉。

  跟無為觀玩開戰,人家隨便派個人來就能把抱古子撂翻。

  抱青子斥退抱古子,不亢不卑道:「抱古子胡言亂語,各位莫要當真。今天的事,總歸是要拿出了章程來,不知幾位有什麼指教。」

  苟遙子就是個冷性子,冷臉說:「好說!」

  他轉過臉去,冷臉稍稍融化一點:「小師祖,先前他們怎麼說的?」

  他這一問當然不是真的要什麼答案,林離也看出來了,自不會說話。

  苟遙子冷臉繼續道:「先前你們對我小師祖怎麼說的,你們照辦就是了。不過,卻得你們鑒天觀主親自拜門認錯。」

  這話一出,不但是抱青子和抱古子臉色鐵青,就是章中津等也是全部駭然色變。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架子。難道無為觀就不知這鑒天觀在京城的地位與勢力嗎。

  林離和張小飛只恨不得拍手叫好,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們鑒天觀不是拽嗎,不是傲嗎。

  你丫吐出來的,就給老子親口舔回去。

  抱青子鐵青著臉,緩緩制止即將暴走的抱古子,冷冷道:「這麼說來,無為觀是當真要跟本觀過不去了。」

  張小飛放聲大笑不已:「哈哈哈,搞笑,真他奶奶的搞笑。剛才你們勢大的時候,讓小離為了救人而認錯,就是合理的。現在該咱們勢大了,讓你們認錯,就是跟你們過不去了。」

  「了不起,真了不起。原來鑒天觀有處事有兩套標準,做人不要太USA了。」

  抱青子和抱古子有濃濃的屈辱感,暴喝道:「欺人太甚。你們太不講道理了。」

  「怎麼,你們也知道欺人太甚了!」要說到玩嘴皮子,苟遙子不行,朱紅子挺身而出,冷冷含煞:「好,你們要講道理,就講道理。」

  「你們救不了的人,小師祖救了,你們無非是以為沒了面子,就拿同道規矩來壓他。你們只要不是瞎子,就該看得出,我家小師祖未曾修行,這同道規矩,你們要當真厚著臉皮往他身上套,我也絕不說二話。」

  「但只要你們把這規矩套在我家小師祖身上,你們就得向所有人宣佈你們的規矩:你們要救不了的人,誰都不許救。」

  朱紅子咄咄逼人:「你們敢不敢說!」

  誰敢說,只要這麼一句話撂出去。鑒天觀就算完了。不說別人,光是章老就會是第一個找麻煩的。

  抱青子和抱古子老臉漲得通紅,氣餒說不出話來。章中津眼冒綠光的凶狠掃視他們。

  「不敢吧。」朱紅子輕蔑冷笑:「那你們有什麼臉要我家小師祖認錯,還拜門認錯。你們鑒天觀縱是再橫,除非抱青子你們的師父復活,否則就沒資格對我無為觀的小師祖說這句話。」

  抱青子臉色陰沉下來,哪裡還有半點仙風道骨跡象,氣餒的反駁:「我們事前不知林離是你們的小師祖。」

  「嘿!」朱紅子的一聲笑充滿了冷意:「就是你們不知道,我們才不追究,否則但憑這句話,本觀必定要你們鑒天觀付出沉痛代價。」

  「現在我們來講講別的道理。」

  朱紅子威煞氣息十成十:「我家小師祖未曾修行,你們竟使法力偷襲他,這道理,你們鑒天觀想怎麼解釋。」

  這……

  抱青子和抱古子張口結舌,使道法偷襲一個普通人,擺在哪裡都說不通。

  可是,可是林離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兩人氣急敗壞,要是普通人能把抱火子反震得昏迷過去嗎。

  奈何林離的確沒修行的半點痕跡,二人頓有百口莫辯之感,分明有被戴綠帽的悲憤。

  「我家小師祖身份尊貴之極,慢說受傷流血,便是少了跟寒毛,我們也絕計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且說要如何交代。」

  朱紅子一步一步的將鑒天觀逼退,森然道:「沒法交代了吧,好說。要麼你們觀主親自拜門認錯,要麼……」

  抱古子惱羞成怒,那一派儒雅氣質早已不翼而飛:「我們沒錯,你們仗勢欺人還有道理了!」

  「怎麼,講不過道理就想玩橫的!」朱紅子冷笑退了一步:「我們奉陪到底。」

  苟遙子大步站出來,雙袖揮舞飄飄,竟帶住了這麼一絲的肅殺氣息。

  揮舞之中,這抱古子竟是轉瞬臉色慘白,噗的一聲噴出鮮血,軟軟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抱青子給波及一些,退了一步臉色發白,苟遙子欺身上前,辟里啪啦隔空交手數下。

  眼見抱青子節節敗退,苟退子忽然拂袖,一股排山倒海的法力奔騰而來,將二人隔開。

  苟退子淡淡道:「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抱青子,回去告訴辰申子道兄。今日我們無為觀留一線餘地,只為不傷兩觀之和氣。」

  「林小師祖乃是我無為觀最尊貴之人,若辰申子道兄有何不滿,我苟退子隨時願領教。」

  苟退子氣勢非凡,拂袖轉臉向林離恭聲道:「小師祖,我們不如就此罷過。」

  眼看這鑒天觀吃了虧,林離一肚子火瀉了不少,自無不可。

  抱青子目送這群人離去,痛苦不已,怎麼會搞成這麼局面。最恨林離,明明身份了不得,還扮豬吃老虎。

  驀然間,抱青子陡然察覺一絲法力凝聚,一道微小閃電兜頭轟下。

  他悶哼一聲,痛到不痛,就是驚恐得很,光憑苟退子這一手,單論修為絕對是天下有數的絕頂人物了。

  有精湛絕倫的修為,加上無為觀那繁多無比的戰鬥法術,難怪人家斬了多年的妖魔,令群妖聞風喪膽。

  好在無為觀就是主要擅長斬妖除魔,其他並不拿手,不然哪裡還有其他觀門的生存空間。

  林離滿腦子糨糊的在眾人簇擁下走過清場的警察。

  忽然,眼前一道倩影浮現,氣勢洶洶的殺過來,看準了林離就是甩手啪的一耳光。

  這一耳光夠狠,當場就把林離那有點黝黑的臉上甩出了五爪金龍的痕跡。

  林離吃驚定神看著打自己的人:「林小嬌,你瘋了!」

  從人群中跳出來打林離一耳光的,正是林小嬌。她眼淚嘩嘩的鄙夷又憤怒,左右開弓連打林離幾耳光,拿頭撞拿指甲抓:「小流氓小痞子,你膽兒肥了呀,連我男朋友都敢打,我跟你拼了。」

  這一意外誰都沒料著,朱紅子等措手不及,正要為小師祖報仇,卻陡然聽得少女喊了一句:「這女人真瘋了,林離還是她堂弟呢。」

  朱紅子等人尷尬的縮回手,哦,這是小師祖的家事,不好插手。

  就是尤少等本來也想喝止的,聞言,一個個都擺出夜觀天象的造型——儘管是大白天的。

  林小嬌就真有些潑婦似的,幾爪就把林離臉上撓出血痕,火辣辣的疼。

  林離怒極之下,條件反射的抬手準備回敬過去。

  這陡然爆發的氣勢,倒是把林小嬌給嚇了一跳,歇斯底里的尖叫:「小流氓,小強姦犯,你打呀,打死我呀。我回家跟我爸說,連親堂姐都打,你還是不是人。」

  到底有血緣,又是女的。林離這抬起的手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能打下去。

  他看在血緣份上沒動手,林小嬌卻是氣勢重新回來了,還以為林離心虛了,叉腰大罵一通:「我打小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了,誰想到你壞到這地步,連我男朋友都打。還逼他和我分手,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呀。」

  張小飛可沒這心理障礙,躥上前來一耳光將林小嬌扇得原地打轉,懵了半天。他看向林離:「你堂姐?」

  「親的!」林離垂頭喪氣。

  「你真夠倒霉的。」張小飛無奈。

  郭純江躲在人群中,尿都差點給嚇出來了。

  他的劇本可不是這麼寫的,他帶林小嬌來,純粹就是想走走鋼絲,套套小舅子的交情。

  誰知道這蠢女人居然來了這麼突然的一手,這一耳光就好比打在他臉上似的,把他的劇本給徹底打爛了。

  媽呀,今天這位小舅子的陣仗比昨天還要大了許多呢,到底是什麼來頭呀。

  郭純江心想,林離都這麼大陣仗了,林小嬌這蠢女人還是說打就打,難道這笨女人對自己隱瞞了什麼了不起的來歷?

  他這麼一想純粹是多餘的,林小嬌敢當眾對林離動手,這純粹是多年對林離的心理優勢。

  他想躲,卻是躲不掉。

  尤少早已看見他了,怒喝道:「郭純江,你丫給我滾過來。」

  郭純江心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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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2: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無為觀的勢力

  其實苟退子不信修行能得道成仙,這麼多年,也沒見誰真成仙過。

  要說得道,他倒是有些心得。說白了,各人各有各自的道,這是很玄的東西,也扯不清楚。

  實際上,無為觀開山祖師爺兩次顯聖,令苟退子無疑更增虔誠上進之心,成仙這碼事看起來也靠譜了許多。

  祖師爺顯聖時的話其實挺模糊的,主要就是第一次比較模糊。

  不過,前幾天,祖師爺第二次顯聖,把一些比較模糊的東西說白了,把錯誤的也給糾正了。

  其實苟退子不知道無為觀的祖師爺到底有什麼隱藏身份,不過,祖師爺既然說了他的孫子轉世下凡,托他們保護照顧。

  苟退子當然沒有二話可說,就是輩分有點糾結。好些天,才決定稱為小師祖。

  祖師爺第二次顯聖倒是把話說明白了,就說他這孫子轉世的過程裡出了點小差錯。所以,這孫子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還是一個詭異的無神論者——祖師爺還說了,就別糾正他孫子這麼一個錯誤的觀念了。

  因為特別強調了這一點的交代,苟退子悟了。

  合轍這位小師祖就是一死硬派的無神論者,祖師爺的意思就是,愛信不信隨便他。不過,他們就不必刻意要他相信有神有鬼呀,施法時最好是盡可能的避著他。

  當然,苟退子不是隨便就到處亂認祖師的人。

  信物就是一件法寶,祖師爺說了,那件法寶專克妖怪,砸在他們本門身上會有字體顯示——最初說的是北字,前幾天顯聖糾正了,說是東字。

  關於為什麼會出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字,苟退子沒有認真去想。

  不過,自從朱紅子等人上次親眼目睹林離與群妖大戰一通,發現那法寶和字以後,就知道這位很可能是小師祖了。

  好在祖師爺顯聖及時,苟退子確認自己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小師祖,不禁有些感慨。幸虧呀,不然真要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就是有一點,小師祖好像很難接受這檔子事。

  說白了,白鬍子老頭跑到面前來喊一句師祖,估計是誰都很難接受。況且,林離還是敬老愛幼的好同志。

  好在祖師爺算無遺策,早有交代。

  苟退子正色對滿臉惶恐外加不信任的林離說:「知道為什麼叫你小師祖嗎。」

  「因為氣運圖。」他說了這三個字,祖師爺交代不必提起「林離真正的身份和來歷」,就說這三字就好。

  林離給嚇得差點跳起來,乾坤氣運圖自落在他手裡,就連他都不知道氣運圖到底是藏在身體哪裡。

  這麼一個陌生人,忽然張口說出他最大的秘密,這怎能不把他給嚇個正著。

  半天定下神來,林離忽然想起了武俠小說裡某些關於令牌呀信物呀之類的。難道氣運圖就是無為觀前輩的令牌,自己得了這玩意,就跟隔代傳人似的。

  琢磨半天,林離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倒是勉強接受了這說法。

  商量了半天,苟退子他們說什麼都不肯改口,非要叫小師祖,林離也就由得他們了。

  末了,林離偷偷問了氣運圖,發現這位是一問三不知,他才放下心來。原來他們只是知道有這東西,卻不知這到底是什麼用途。

  莫名其妙做了人家白鬍子老頭的小師祖,林離多少還是有點心理障礙。

  不過,既然好像是有源源了,說不得就問了問無為觀到底是什麼玩意——林離差點就問無為觀一般教人什麼魔術。

  無為觀到底是什麼呢?

  這是一個很有哲學味道的問題,無為觀說白了就是斬妖除魔的道門,就是生存力和傳承力比其他道門要強大一些,所以延續至今,仍然極為強大。

  提起這,苟退子等全然都是一臉的驕傲與黯然交相輝映。

  毫無疑問,無為觀或許是當今最善斬妖除魔的道門了,其他道門在這方面遠遠落後。其他道門全都順應時代的發展,改為發展經歷了,不是說科技就是第一生產力嘛,算命呀風水呀,這些也算是神秘科技主義了。

  如今,大約唯一還在死守傳統的就只有無為觀了。其他觀門,誰不愛發展一下勢力,誰不愛賺點大錢呀。

  說到修為,無為觀不見得比鑒天觀之類的強多少。可修為就好比子彈,也得有匹配的槍才射得出子彈。相比其他觀門,無為觀的各種「槍」無疑是保存得最完整的,所以無為觀的人戰鬥力絕對是絕頂的。

  尤其是在各大觀門全都集中發展經濟的時候,無為觀個人戰鬥力的剽悍也就越發的在矮子中顯得鶴立雞群了。

  其實無為觀也不是死守傳統的保守,好比以前到處除妖。如今妖沾了血氣,除非見了妖做壞事,不然,無為觀的人也不怎麼除妖了。

  要說起來,無為觀之所以沒能發展起來,原因是挺複雜的。

  其中一個比較洩氣的原因,就是無為觀祖師們傳下來的,都是以戰鬥居多的法術。在風水呀算命呀這些東西上面,他們相對較為普通,學得也馬虎。

  反正,說白了,要說到修行者之間的打架,無為觀大約誰來都不怕。要說到別的,就沒什麼成就感了。

  他們礙於有些說了林離也不信,說得有些不明不白。林離也就聽得有些不明不白,大概也就知道這幫人打架似乎挺拿手的。

  甭管有多不明白,反正林離確認了一件事,他肯定無為觀不是非法邪教。

  要是無為觀知道他們的小師祖懷疑他們是邪教,估計會立即把他開革吧。

  無為觀是宗教協會註冊過的,堂堂正正的合法宗教組織。

  知道無為觀大本營在方圓省東湖市,林離吃了一驚:「我也是東湖人呢。」

  這一來,自然就多了幾分親近,那些初次見面的隔閡也無形中消除了許多。

  很快大概的把無為觀的情況瞭解了一番,苟退子微笑:「這次為了找小師祖,本觀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不如,就讓小師祖先認認人。」

  朱紅子等人都是見過的,自是不必多提。

  在第一代的嫡傳當中,苟退子是觀主,苟遙子是三師弟,還有一個苟飛子不在。

  第一代的俗家弟子中有一人已過世,剩下兩人也亮相讓林離認了認人。

  苟退子介紹了第一代的嫡傳和俗家,暫略過記名弟子,直接把第二代弟子陸續喚進來,當中正有那個周定中。

  周定中惶恐得要死,誰知道當初的小年輕居然搖身一變成了自家的師祖。

  苟退子正色指他道:「周定中當初犯上,念在他不知情,便罰他回觀門閉門半年。不知小師祖對這般處置可滿意。」

  林離都快忘了周定中,自然沒意見。

  第二代的嫡傳都已見過了,俗家當中目前只收了周定中等兩人。

  揮退了弟子們,剩下苟退子和林離獨在酒店房中。

  苟退子微微一笑:「想必小師祖很奇怪,為什麼沒有介紹記名弟子。」

  「小師祖有所不知,這記名弟子卻是本觀一向以來對外的主要聯絡人,非嫡傳弟子是不該知曉的。」苟退子微笑:「每一代的記名弟子,都需掌門親自去尋那多福之人收下。」

  「本觀目前的第一代記名弟子,已然有其二早些年便去世了。」

  林離不太懂為什麼把記名弟子看得這麼重。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苟退子摸出電話撥了一串號碼,不一會的工夫,就有人推門進來,沉聲行禮,才笑瞇瞇的說:

  「我老漢真沒想到呀,原來你是我們無為觀的小師祖。」

  稻香集團的董事長王連漢笑瞇瞇的站在林離面前。

  林離吃驚得差點跳起來,腦子一片混亂:「你你你,你是無為觀的第一代記名弟子!」

  「非也,連漢是第二代記名弟子。」苟退子溫和的糾正林離的錯誤。

  林離明白為什麼第一代的記名弟子有其二都已去世了,看看朱長子和王連漢的年紀差距多大,卻是師兄弟。

  他也明白為什麼記名弟子會是非嫡傳弟子不可知的機密了。

  王連漢哈哈大笑,卻不失恭敬:「小師祖,你的青離基金,無論如何都得算上我一份呀。」

  林離無語,這事實也未免太嚇人了。

  苟退子失笑:「連漢,你且先退下,我和小師祖還有話要說。」

  等王連漢退下,苟退子正色道出了無為觀的機密:「本觀第一代僅存的記名弟子喚做費一夕,在中社科院。」

  林離沒聽過費一夕這名,可要是給任意一個有些認識的高官在此,想必都會有大名鼎鼎的感覺。

  費一夕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高官,但他卻是中央智囊機構中的一員,有與中央領導層直接對話的資格。此人不論是在學術圈,還在中央智囊機構圈子當中,都是極有影響力的人。

  「第二代記名弟子當中,除去連漢,還有兩人,一個在做官,一個在做學問。小師祖有任何需要,不妨使喚他們。」

  無為觀多年來每一代記名弟子,基本都是名額滿足,三人分別各走官場、做學問、以及經商。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

  無為觀論勢力的確遠不如人家三清和松濤,更不要說和鑒天比。

  但無為觀的優勢也是在此,他們可以集中精神來培養每一代弟子的忠誠,為每一代弟子鋪開前程。

  林離現在還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不過,他很快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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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道長,我是六龜呀

  無為觀目前還沒有第三代弟子,兩代弟子加起來,只有十五人。

  人真夠少的,人家三清觀光是在北海的弟子怕都比這還多了。

  這是林離和苟退子一席密談下來,少數幾個感受之一。

  至於無為觀的戰鬥力和勢力,他目前沒有任何的感觸。

  林離腦子泛暈的出現,郭純江早已是一臉的悲劇了:「我不,我就不,帶種就弄死我。」

  張小飛也沒奈何了,雖是不喜歡林離的堂姐,卻也知道林離的意思。

  他攜手尤少等人,向郭純江施加壓力,逼迫此人和林小嬌分手。

  奈何郭純江人可不傻,眼看有機會一邊抱抱古子叔叔的大腿,一邊還有機會通過林離抱呂老和章老的大腿,他立馬施展出無賴精神,死活不肯跟林小嬌分手。

  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再揍他一頓。只要把林小嬌上了,坐實了林離姐夫的名義,好處總是少不了的。

  反正以郭純江的看法,估計林家也不是林小嬌那蠢女人說的這麼簡單,林小嬌到底是山雞還是鳳凰,說不準呢——其實還就真是這麼簡單。

  碰著這麼一號無賴,張小飛也很無奈。

  說死說活人家就不肯分手,他們還能怎麼著,誰讓林小嬌看起來似乎把郭純江愛得死去活來的。這主動權,不在他們手裡呀。

  林離腦子裡一下子灌了這麼多東西,有些疲憊,搓搓給包紮好的腦門:「隨便了,我那堂姐,愛怎麼就怎麼。」

  做什麼都好,總不能擋著人家去追求愛情吧。

  「滾你的蛋,別再讓我們看見你!」張小飛厭惡了郭純江這廝臉上的悲壯,就跟一追求真愛而至死不悔似的。

  「那……」郭純江沖林離諂媚一笑:「小舅子,我就先走了。」

  林離擺擺手,渾然不覺這一揮一擺之間,已是隱隱有了些上位者的氣勢。

  其他人該走的大都已是走了,剩下幾個也不礙著林離和張小飛談事。

  和張小飛說話,就沒這麼多拘束了,自在多了。

  不等他開口,林離就鬱悶的擺手:「我真的無門無派,也不知怎麼就成了他們的小師祖了。」

  「呸,瞧你德行,還不樂意似的,要不換我來做他們的小師祖。」張小飛最後一句說得越來越小聲,他好像看見無為觀的幾人目光橫過來了,有點不太善良。

  林離給在京城這一連串事攪得頭昏腦漲。

  他不得不試著自己多想一想了,張小飛和他想到一處去了:「今天我們和無為觀算是把鑒天觀給得罪得狠了,這無為觀到底什麼來頭呀,真夠橫的,這臉是打得啪啪響吶。」

  「這京鑒天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以前就得罪了三清觀,現在再加上鑒天,我看你要難過一陣了。」張小飛替林離擔憂,雖然他也不知道鑒天觀底細。

  「我說!」張小飛靠在林離耳邊,把聲音壓到最低:「你最好小心一下無為觀,我看呀,哪有眼巴巴主動送上門來當人徒孫的人。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林離吃驚,張小飛認真而嚴肅的點頭。林離環顧其他無為觀弟子,輕聲道:「我會留神。」

  雖然張小飛的說法是不太厚道,其實也不是沒道理。

  雖然無為觀的人看起來都挺恭敬的,可私底下到底在想什麼,他也沒有能看穿人心的法寶。

  不過,這次張小飛純粹是想多了,大約也是因為他不知道內情,知道也不相信有顯聖這碼事的關係。更加不知道,顯聖這件事給無為觀上上下下造成的震撼有多麼強烈。

  這就好比是說他們修行多年,本沒指望長生不死或成仙。忽然一下子祖師爺顯聖,就跟擺著說長生沒準有盼頭,成仙也有一線機會,誰不震撼呀。

  無為觀弟子是不是對多了個小師祖不滿,還不得而知。不過,苟退子的確是完全遵從祖師爺的交代來辦,也的確是把林離當做真正的小師祖看待,完全當自家人一樣,就差沒把林離給供起來了。

  話說比起其他觀門,無為觀弟子的宗派觀念和忠誠無疑要強多了,就是有些什麼不滿,也絕計不會礙手礙腳,或是當面表現出來。

  當然,無為觀自然不是沒有其他的目的。不過,那點不好說的目的,絕計是危害不了林離的。

  說穿了,之所以有這無為觀來保護林離這位小師祖的安排。源頭還得從天庭走漏消息,引發群妖雲集說起。

  就是走漏仙丹和法寶流落人間的消息,天庭才本著補過的心思,讓勾陳安排了這麼一出。

  自然,以上不要說林離,就是無為觀眾人也毫不知情。

  不一會,苟退子也做好了安排,親自出來跟林離交代。

  苟退子本想安排苟遙子在一旁保護林離,按他的說法,苟遙子是無為觀第二高手,保護林離綽綽有餘。

  不過,看了一眼耽誤修煉而不滿的冷臉苟遙子,林離婉言謝絕了,誰愛擺塊冰在身邊,就誰帶走。

  苟退子哪敢把林離自由自在的丟在外面,前些天群妖事件難道還不夠警醒嗎。關於仙丹和法寶一說,沒準就什麼時候搞出事。

  說不得,只好把朱紅子和朱長子留給林離做保鏢,按苟退子的話就是:「朱紅子也該重新歷練一番,準備收徒了。這事,還要勞煩小師祖替他把關。朱紅子天分普通,修煉還算勤奮,有他和朱長子一起,保護小師祖應當不是問題,就是只跑跑腿也好。」

  東拉西扯了半天,到底還是拒絕不過。

  朱紅子和朱長子倒是挺高興的。

  交代了一會,也安排了一會,苟退子自覺基本無誤了,就說打算明天就回東湖觀門當中繼續修煉。

  也就這當口,呂老登門拜訪了。

  呂老是因為呂流晴趕回去報信,得知林離和鑒天觀大打出手而匆匆趕來,可見他一番回護之意。

  少女見林離除了包紮得滿腦袋跟木乃伊似的,就沒有腦震盪呀,失憶呀之類的問題,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又覺得太遺憾了。

  別忘了,她的大報復計劃一直都還沒機會實施呢。

  呂老一來,林離只好介紹了一下無為觀眾人。

  呂老的眼神卻死死的凝視著苟退子,竟是恍然未覺林離在說什麼。

  苟退子一臉莫名其妙,跟他對視這一番。

  張小飛不懷好意的想,莫非……難道……

  呂老眼神怪異,極度之怪異,有些激動,又有些懷疑,還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通常這樣的眼神,大抵在影視作品裡大都表現為多年後意外重逢的戀人。

  難怪張小飛會想歪。

  林離迷惑的介紹:「這位是無為觀的苟退子道長。」

  聞得這道號,呂老渾身劇烈的震動起來,咳嗽連連,竟是紅光滿臉,帶著無限的亢奮和冀望:「道長,你今年貴庚?」

  「九十一了。」苟退子顯然也不明白。

  「道長的師父道號是?」呂老愈發的激動了,緊追問道。

  「紀冠子。」苟退子疑惑。

  呂老激動得差點一躥三丈高,飛一般的奔過去,抓住苟退子的胳膊,眼睛跟發光似的最後問了一句:

  「道長還記不記得,當年你和紀冠子真人曾在北方一個叫冠風洞的地方,替一個叫六龜的少年算命!」

  苟退子凝神回憶半天,好在他這一生下來斬妖的次數多些,問他某年某月斬了什麼妖,他多半忘了。可他給人算命的次數其實不多,尤其是命格特別好的,更是罕見。

  苟退子凝神掐指一算,再看看呂老擺出一副「哥們你還認得俺不」的造型,隱約想了起來:「我記得,當年曾替一個孩子算過一命,那人是天生福將的命格。」

  呂老豪邁的大笑不已,激動得轉了幾個圈,使勁搓手:「道長,那就是我呀,我就是六龜呀。我一聽你的道號就知道了,當年我沒怎麼聽懂,還以為是……」

  不必說,當年他肯定聽成「狗腿子」了。

  苟退子不緊不慢的補充一句:「不過,按那孩子當年的命格,三十多年前原該有一大劫。就算過了那一劫,大約一兩年前也該壽盡了。」

  「嗨,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又有鑒天觀那幫人,多活這麼一兩年也應該。」呂老看得比苟退子清楚,哈哈大笑著解釋。

  苟退子凝視半天,大驚失色:「不錯,你的壽運果然有被強行改過的痕跡,可這等手段決非鑒天觀所能做得到。天底下,這等強行逆改壽元的強人,寥寥無幾呀。」

  呂老又笑了,拍得林離差點哇哇大叫:「他是你的徒孫吧,是他幫我改的壽運。」

  從苟退子以下,無為觀眾人無不駭然色變,絕然沒想到這位小師祖有如此滔天手段。心中都這麼想:「不愧是祖師爺的真傳,連這般逆命之事都行得這麼容易。」

  縱有幾分輕視,也隨這句話煙消雲散了。

  苟退子急忙分辨:「這是我的小師祖,輩分可亂不得。」

  呂老合不攏嘴,看看林離下巴絨毛初生,再看看苟退子那滿下巴的白胡。

  呂老一拍大腿:「哎喲,這下可真夠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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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2: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衝突大意外

  呂老和苟退子這一重逢,怕是有七十年之久。

  七十年當中,發生了這許多數也數不清的事,竟然還能在芸芸中生當中再見上這麼一面,不能不說,緣真的很妙。

  老人家之間,自然是有說不完的往事。

  呂老這輩子最感激的無疑就是這位苟退子了,要不是他的一句話,呂老估計連解放都看不見,更不要提能身居高位,富貴榮華,子孫滿堂了。

  苟退子原本打算第二天就趕回東湖,有此意外之喜,當然是暫時延期了。

  呂老只把苟退子當做老朋友,沒有坐視無為觀和鑒天觀的衝突。他似乎居中協調了這麼一下,苟退子和鑒天觀主在私下會了一面,似乎這件事就暫時按了下來,也沒人提了。

  不過,鑒天觀在京城這麼大威風,這麼大勢力,能不能容忍這次吃虧,那還真是說不清。

  張小飛認為是說不清,林離反覺得鑒天觀肯定是把這事記住了,遲早要再有衝突的。

  林離的道理很簡單,當初他和周定中的衝突,還是後者的錯呢。那無為觀照樣氣勢洶洶的殺上門來,要找回場子。

  你無為觀要面子,人家鑒天觀難道就不要了?

  林離本來是想立即趕回北海的,奈何尤少等,全都盛情相邀,就是章中津都熱情請他暫時玩幾天,認識一些朋友。

  京城這塊水太深了,認識一些新朋友,也不失為好事。

  不一樣的是,尤少等的朋友,大多都是年輕的京城紈褲們,比較貪玩的,龍蛇混雜,不為林離所喜。

  章中津的朋友卻是不多,但基本都是三十來歲,較為成熟穩重。即便不是做官的,也是做做生意什麼。

  京城這塊呀,各有各的圈子,就是小紈褲們都似乎有派系似的。

  林離對紈褲們談不上好感或惡感,有汪家兄弟那樣的,也有張小飛這樣的。這幾天認識的,有不喜歡的,也有談得來的。

  以林離的閱歷在京城圈子裡的交往,還是略顯嫩了一點。

  在過程中,幸得張小飛在旁不住提點,跟這些人交往,不必太把這交情擺在心裡。

  不得不說,張小飛的指點,的確給了林離很大的幫助。不能說是讓林離如魚得水,起碼很快就漸漸能適應了。

  這幾天下來,一直以來張小飛沒刻意提及的家世,也終於給林離知曉了。

  張小飛的老爸沒什麼了不起的家世,和張小飛的媽媽算是自由戀愛的那種。他老爸在地方上做副省長,算是一方大員。

  張小飛的外公來歷頭稍大一點,當年也就差一線就進了中顧委。不過,因為他外公家的子女當中有出息的沒多少,所以也算是漸漸有些沒落了。

  總的來說,張小飛外公家和他家,就只有他老子和他小舅混得比較風生水起的。自然,張小飛在京城這圈裡,也就比較低調。

  以上種種,還不是張小飛親口說的。算是章中津閒聊中提及的,這些趣聞無疑是比較好玩的。

  章中津微笑沖張小飛道:「四月又要大動了,張叔叔沒準有機會做省長。」

  「管他,省長也好,副省長也好,都是老頭子的事。」張小飛聳肩:「我又不指著他做衙內。」

  林離聞言心中一動,要是能在四月以前開啟事業線,不知能不能幫張小飛的爸爸成功上位呢?

  他沒特地去想組織什麼勢力之類的,這一想,就純粹是本著幫好朋友的忙。

  他們這是在一間挺有格調的酒吧裡頭,酒吧是章中津的朋友開的,從林離品出的暗示來看,好像酒吧老闆潘瑞陽挺有來頭。

  這是一個私人性質比較濃的酒吧,來的人多半也都比較愛清淨,加上一首旋律很美的鄉村音樂,的確挺有獨特的魅力。

  林離好奇的觀察這酒吧的佈置,捅捅張小飛:「回去我們也搞一個這樣的酒吧,別老是有事沒事就跑到住的地方去說話聚會。」

  「那是,不然老是頂風吹,估計誰都吃不消。」張小飛調侃往事,估計是說兩次約十一羅漢們談事,都是在大街上。

  和一群人在這裡胡吹瞎扯,是一件挺自得其樂的事。林離覺得這樣的生活,挺美好的。

  不過,美好常常是用以被摧毀的。

  就好比現在,張小飛跑去搭訕美女,就吃了一記耳光。

  這麼啪的一下,在音樂悠揚的酒吧中,格外刺耳。

  吃耳光對張小飛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渾然不覺的訕訕轉身過來。

  但就在這時,林離和章中津等全都失聲驚呼起來。

  只見一桌客人突然跳起來,拎住一個酒瓶,大步流星的走到張小飛身後,掄圓胳膊就把酒瓶往張小飛腦袋上砸去。

  通!這人眼珠子都快要爆炸了。

  卻是張小飛不知怎的腳下一滑,他平衡力倒不錯,跟芭蕾舞演員似的滴溜溜踩住腳尖一轉。反而轉到這人的胳膊外側,也是這麼一轉,碰著這人胳膊,改變了酒瓶掄出的方向。

  結果是,這一掄,就正好剎不住車,當場將酒瓶給掄在自個下體。

  簡直沒法想像雞蛋碰石頭的場面!

  林離冷冷笑了,想暗算張小飛?別忘了張小飛此時作為他的氣運銀行,至少還攢著七千度氣運。

  光是這麼一磕碰,這人本來氣運還是正數的,在七千的反作用力下,直線狂降到了負一百以下。

  這人倒霉的跪下來,眼看就是雞飛蛋打的局面。

  張小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章中津等臉色一變,林離騰的一下站起來:「我說你們什麼意思。」

  想打架找碴,他奉陪到底。不過,是先禮後兵嘛。

  那桌客人起身,其中還有一人藏在陰影中:「敢調戲我大哥的女朋友,我看你們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這是不是調戲還說不明白,你們就興玩這一手!別以為我們好欺負。」林離冷笑,張小飛他還不瞭解,對陌生人,最多就是口頭上花花幾句搭訕幾句。說到調戲,那就過了。

  在藏在陰影中的人冷笑:「老子就是欺負你們,怎麼樣,給我打,打死一個算一個。」

  眼見這群人衝過來就要大打出手。

  林離差點忍不住拎酒瓶飛砸過去,這麼赤手空拳的衝向前去,與張小飛一道並肩作戰。

  章中津等自然不是什麼好勇鬥狠的角色,眼見這邊打起來,他們是坐立不安,果斷的衝過來辟里啪啦的亂揍成一團。

  也不知是誰踩著一個酒瓶子骨碌一滾,啪的一下摔了龜朝天。結果,那酒瓶給這麼一踩,頓飛了起來,直衝陰影中那人飛去。

  啪的一聲,這人哀嚎一句,跟鬼一樣躥出來氣急敗壞,鼻孔流出兩撇鮮血,很滑稽:「打,打死他們。」

  「打你老母!」林離順手拎住一酒瓶撂飛。

  奈何這會氣運全在張小飛身上,連帶著林離的準頭也似乎偏差了一點。酒瓶飛向門口,啪的一聲砸破,幾位客人正進來,當即就給碎片和酒水灑得滿身都是。

  好在張小飛仗著氣運當頭,辟里啪啦的一陣王八拳亂打,竟是爆發前所未有的戰鬥力,連續打翻幾人。

  這從陰影中蹦出來的小鬼頭大約二十歲上下,見狀臉色都變了,大叫一聲:「你們給我等著。」說完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林離和章中津等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放聲大笑,這彼此間的交情隨著麼一架又自深了幾分。

  酒吧老闆潘瑞陽其實挺風流倜儻的,他這會卻苦著臉:「小本經營不容易,你們要賠我三塊兩毛五。」

  進來的幾位中年有些當官的氣質,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當中一個方臉高大中年眼神掃過林離等人,在林離臉上頓了幾秒鐘之久,臉上泛出一絲冷。

  旁邊的人笑:「怎麼了,老盧,你認識那邊的人?」

  「不認識。」這方臉中年臉色變幻極快,那絲冷意迅速斂去:「就是聽說過,北海來的,綽號市長殺手。」

  旁邊人調侃:「北海?黨校的課完了,那就是你明天要去任職的地方。老盧,小心他把你也給殺了。」

  林離等自是沒聽到這邊的談話,不然定然大覺古怪。

  按說,林離在北海幹的事,其實知情者寥寥無幾。這姓盧的,又怎會知道。

  可林離等沒聽到,章中津和朋友正在大笑不已:「哈哈哈,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正說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忽然一票警察殺進酒吧來,還有那先前逃走的小子小手一指:「就是他們。」

  警察們走過來,臉色微沉:「你們的事犯了,跟我們走一躺。」

  袁小冬巍然不動,斜眼冷道:「看清楚了再說話。」

  「警察來得這麼快,看來不簡單。」彭千里笑得意味深長,似乎在提醒林離和張小飛什麼。

  警察的臉立刻就變了,亮出手銬:「你們是自己走,還是銬著走。」

  章中津笑:「去就去吧,小離,你怎麼看?」

  「走吧,無謂令警察難做。」林離笑了笑:「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起跟潘瑞陽點頭招呼一下,笑道:「瑞陽哥,酒錢下次再算。」

  「要算利息,九出十三歸。」潘瑞陽一點都不擔心,笑瞇瞇的說。

  走出酒吧的時候,林離才察覺到,那方臉中年一直在凝視著自己,似乎還藏著一些別的東西在裡頭。

  誰都沒把這起小衝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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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3: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五章 急火攻心

  真的只是意外小衝突嗎?

  陰影小子其實有些矮小,穿著打扮倒是不俗。他誇大其辭的向警察做血淚控訴,聲稱他的朋友全都給林離等人打壞了,骨折呀內出血呀什麼的張口就來。

  警察好像真的似是,不住的點頭記錄口供。末了,嚴肅的指著林離等人:「現在事實搞清楚了,你們無故毆打別人在先,問題有多嚴重,還要看醫院的報告。」

  「先送他們進去關起來。」警察瞥了瞥嘴,顯得有些同情。

  陰影小子的眼神在林離臉上一瞟,警察似乎捕捉到他的意思,就要帶著林離等人去暫時收押。

  章中津等本只當這是笑話,此時見事情不對,不由冷冷道:「怎麼,現在京城的警察都是這麼辦事的?」

  在京城這塊地做警察,眼力也不能太差。這一路過來,警察們還是注意到了章中津等人的氣度,倒是一直說話挺小心的,聞言頓時心中一跳。

  袁小冬其實是一挺高大威猛的壯漢,乍一看就跟軍人似的。他這一沉下臉來,竟有些說不出的壓力:「看來,我應該好好向督察室問問,他們是怎麼糾風的。」

  警察看出來了,這幾位也不是省油的燈。夾在陰影小子和眾人之間,頗顯尷尬。

  袁小冬冷冷取出證件往桌上一扔:「你們最好看清楚點。」

  這警察拎起來一瞧,抽了半天涼氣,悄悄說:「中紀委的。」

  陰影小子在一旁叫囂:「中紀委就可以亂打人了呀,老子照樣要告,你們警察到底辦不辦正事啦。」

  彭千里和眾人交換眼色,互相搖頭,顯是都不認得這位陰影小子。不過,以袁小冬三十歲出頭就在中紀委正處級來看,這小子仍然毫無畏懼,顯是有些來頭。

  章中津轉過臉去,凝視這小子半天,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要是現在就算了,我就當沒看見。」

  陰影小子大罵:「你拽個屁呀。」

  章中津皺眉。

  不過,也不好當真當場發飆。

  奈何之下,章中津甚至張小飛等人都沒事,反是在警察的堅持下,把林離給收押起來了。

  今晚好像給收押的不少,這警察一臉壞笑的將林離給塞進了一個早就有幾人的收押室當中。

  林離起初還不以為意,以為是今晚抓了不少人,所以沒地方安排了。

  警察就溜躂著轉開了,林離沒趣的搖搖頭。他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會在這裡呆多久,相信要不了一會,他就能出去了。

  不過,這件事似乎真有些古怪呀。

  就這麼一想,忽然間背上竟是傳來無比的劇痛感,竟像是給什麼捅了一下似的。

  林離疼極之下躥起來,臉上血色迅速斂去,迅速向鐵柵欄倒去。

  回身之際,見收押室中原本就在的四人一臉凶狠的將他圍起來,其中一人手上還拎著一把斷掉的帶血小刀,滿是茫然之色。

  「奸商!」這人破口大罵,進來前買的小刀,居然這麼脆,碰一下就斷了。

  「少廢話了,先跟這混球玩玩躲貓貓。」一人招呼,四人當即就圍了過來。

  林離後心鑽心一般的疼,見四人圍上來,當即爆發躥起,無比沉重的一拳將一人打得橫飛出去。

  其他三人大吃一驚:「一起上,這小子還挺能打……」

  噗嗤的一下,這人話音未落就給林離整個踢出去,倒在地上,只覺這一腳力道奇大無比,將他踢得嘔吐不已。

  好在林離算是重新揀回了一些打架的本領,加上出色的身體素質,忍住痛三拳兩腳將這剩下兩人打翻,自己也挨了幾拳,疼痛不已。

  莫名其妙的給捅了一下,林離肚裡的火蹭蹭直冒,揪住一人就逼問起來:「是誰讓你們來暗算我的!」

  不等這人慘叫,林離就是一拳砸得這廝鼻子都塌了,臉上蒼白,疼得汗如雨下:「說!」

  「沒人,我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麼著。」另一人大聲嚷嚷起來。

  林離流血不少,頭暈的靠在欄杆上深呼吸幾口,反手去摸傷口,卻怎都摸不到那四不著的位置。

  好端端的怎會有人暗算自己。

  有心要拷問清楚,奈何背上疼得鑽心,刀尖斷在肉中,自是極疼的。

  怒火攻心之下,咬牙上前去再踢打幾下,偏偏打的就是痛處,幾下就慘叫連連。

  大聲喊警察。可喊了半天,才有一警察施施然溜躂過來。

  警察一見這收押室的情形,頓時臉色大變,竟渾然像是沒看見林離正流血受傷。飛快的打開了收押室鐵門,掄起警棍就沖林離沒頭沒腦的砸下來:「都被收押了,還敢傷人,你是當我們警察不存在啊。」

  這幾下打得林離都懵住了,腦海裡閃電般浮現一個念頭:這警察跟這四人是一夥的。

  甚至說不定這四人就是給這警察安排的。

  啪啪兩棍砸在林離包住白紗布的腦袋,抽得他腦子發昏,一會就流下鮮血。

  林離暈呼呼的抓住欄杆,渾然忘了眼前的是警察,純粹本能反應的纏住這警察揮來的手,反腿一踹,當即就將這警察踢得飛出去。

  警察氣急敗壞的起身,如果先前還有些顧忌,此時下手便是十分力了。

  林離腦袋和渾身劇痛無比,迷糊中跌跌撞撞出了收押室,向出路撞過去。

  這管理收押室的所在,自然不會只有一個警察。

  另一個警察正在一口一口的吸著香煙,猛的見林離迷糊的撞過來,滿頭滿臉都是血,而那警察在後面緊追不捨。這警察當場大驚失色,一把抓住同事的警棍:「你瘋了,打成這樣……」

  這一回首望去,這年紀稍大一點的警察看見了林離後背上那處捅傷,當即便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有刀傷!」

  年輕一點的警察滿是猙獰:「老大交代,弄不死這王八羔子,也要弄殘。老王,你最好別管。」

  說話間,林離已然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林離這一路跑出來,反是把一票警察驚呆了。只見那年輕警察惡狠狠的追過來:「王八羔子,我讓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林離一路跑,一路滴得滿地鮮血,看起來極是觸目驚心。

  章中津等人自然沒有丟下林離,先前的小警察得知他和袁小冬都是副廳和正處官員,不敢再插手。

  此時已然是換了這處分局的局長,一直在墨跡。那陰影小子見林離被關押後,就在第一時間猖獗的走了。

  章中津和袁小冬等都是來頭不小,不過,到他們這份上,自然也不會隨便就把家世當招牌一樣掛住。

  這麼一來,單憑互不管轄的副廳身份,還嚇不住這位分局局長。就這樣一直磨嘴皮子,磨了半天,這分局局長滿嘴咬定要等醫院的驗傷報告。

  章中津等雖覺古怪,也絕對沒想到,竟然有人敢膽大如此。其實以他們一直以來的身份,多半也比較難以想像會有這檔子事發生在眼前。

  既然覺得林離給關一下沒什麼大礙,反正在他們來看,等一下就能出來了。

  就在他們繼續和這分局局長磨嘴皮子的當口,喝罵聲和沉悶的擊打聲傳入耳中。

  眾人齊齊側臉望去,當即衝冠眥裂。

  只見林離滿臉鮮血的和青紫的跌進來,後面還有一個警察拎住警棍辟里啪啦的一通亂打。

  分局局長臉色大變,此事他是知道的,卻不知道會搞成這樣。

  見林離這番慘狀,張小飛兩眼當即就充血,腦子跟炸了一樣。怒吼一聲,不管三七二十八,掄住椅子就將那警察砸得滿頭是包:「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依著平時的性格,張小飛絕計不會此時放過這追打林離的警察。可眼下見林離形狀極慘,哪還顧得這些,嗓子就跟冒火了似的狂呼:「媽的,醫生,給老子喊醫生。」

  章中津等驚呆了,臉一點一點變成鐵青色,拍案而起,咆哮聲迴旋不絕:「好,這就是你們做的好事。」

  分局局長暗暗叫苦,想要分辨,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章中津震怒之極,沖彭千里大喝:「千里,把你的兵叫來,什麼都不必說,把這裡給老子封了。」

  彭千里和林離卻沒那麼多糾葛關係,這事非同小可,難免猶疑一下。

  就只得這麼轉瞬的遲疑,章中津就咆哮不已:「少他媽廢話,是哥們的就快,有事我替你擔。」

  彭千里大吃一驚,渾沒料到章中津竟是將林離看得這般重要,當即立斷撥了電話過去,大喝道:「少他媽屁話,給我把人調過來。」

  分局局長臉色大變,怒道:「你們想幹什麼,這裡是公安局。」

  章中津的聲音分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透著森森寒氣:「你他媽還知道這裡是公安局!」

  他也不廢話,立刻就撥通了他老子的電話:「爸,林離出事了!」

  張小飛目眥盡裂,歇斯底里的狂呼醫生。

  一邊拿出電話,怒火攻心的他語無倫次的咆哮道:「你們等著,你們給老子等著。」

  這邊號碼撥通了,他直接沖電話另一頭的朱紅子怒吼:「別他媽問是誰了,你們的小師祖快死了。」

  他好悔,早知剛才就陪林離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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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封了,許進不許出

  屋子裡燒住炭火,竟不比空調的效果來得差。

  屋中,呂老正和苟退子下象棋,你來我往。

  呂老下了一步好棋,把苟退子給考住,得意大笑:「還是習慣了燒炭火,這才有味道。怎麼樣,我這步棋下得精彩吧。」

  苟退子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步棋:「空調也好,炭火也好,都不及自然呀。」

  「呸,我跟你們這些修行的沒法比。不過,要說起來,你們修行的也不見得個個就長壽,不一定就活得比我久。」呂老得意洋洋,此人當真是愛炫耀,就連長壽都能拿出來炫耀一番。

  「是不是長壽不要緊,只要道對了,就行了。」苟退子拂鬚笑:「將軍!」

  「我反將!」呂老頑童脾氣發了,你將一步我將一步,反正來來回回的蹭時光。

  別看苟退子仙風道骨出塵勁,實際上也是一個臭棋簍子,兩人還真是棋逢對手,下得個你死我活。

  正你蹭我蹭的時候,電話響了。

  一臉超然,跟神仙中人似的苟退子突然拎出手機,這畫面其實挺不和諧的。呂老就不怎麼看得慣:「弄這麼個玩意,你太時髦了。」

  「與時俱進嘛!」苟退子哈哈大笑:「不能做不開化的老古董。」

  電話放在耳邊一聽,苟退子的笑容潮水般退卻。

  電話那端是朱紅子焦急的聲音:「師父,小師祖出事了,有生命危險。」

  朱紅子急促無比的轉述一番,苟退子眼中笑意全退,全然是一臉的肅然:「小師祖出事了,生死不明。」

  苟退子淡淡一笑,瞳孔收縮為針孔般細小,竟有種化為實質般的肅殺。

  在這溫暖如春的屋子中,竟油然生出幾分秋天的蕭索氣息。

  呂老拎住棋子的手一哆嗦,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正在端茶進來的少女聞言,心兒都顫起來,把茶杯往桌上一丟,就滿是緊張的追問:「怎麼了,是不是林離出事了?」

  呂老擺擺手笑:「年輕人的事,年輕人去解決,該不會是什麼大事。小米,你帶幾個爺爺的警衛去看看。」

  「得令。」少女似模似樣的敬禮,把兩個老人給逗樂了。

  目送少女焦急的溜出去,呂老嘿嘿壞笑:「我這寶貝孫女,打小就沒有這麼寶貝別的男生,哪怕是她老子。」

  苟退子失笑:「朱紅子說小師祖好像有女朋友了,你的寶貝孫女想要做我的小祖奶奶,怕是不容易。」

  呂老豪氣干雲:「怕什麼,喜歡就去搶去爭,我老呂家可沒有知難而退的人。」

  少女不知道兩位老爺子正在背後這麼說她,她一顆小心全然亂七八糟的。

  一邊愈想愈是緊張林離到底生死不明到什麼地步,一邊又恨恨的想活該倒霉,就是要看看林離倒霉的樣。

  一邊心中還不無憤怒,到底是誰傷了林離,難道不知道他是她的大仇家嗎,只許她向他報復,別人怎麼可以動他。

  心裡還在埋怨爺爺,只帶兩個警衛去有什麼用。這一想,就索性撥了一個號碼,甜孜孜的撒嬌:「魯叔叔,有人欺負小米呢。」

  「哦,誰敢欺負小米呀,看我不收拾他。」電話那頭調侃道。

  「我不管,魯叔叔,反正你要派人……」少女噘嘴想了想:「要很多很多人來幫我。」

  魯叔叔是少女爺爺的老部下,少女自然是熟悉得很。

  這麼想著,趕路的速度竟是奇快無比,用飛也似的速度趕到了分局所在。

  少女趕去的速度快得出奇,她到的時候,彭千里喊的兵竟然都還沒抵達。

  分局的氣氛像是凝固了,像是直接降到了零度以下。

  整個分局的警察都不是瞎子聾子,自然是知道了先前所發生的事。眼見章中津等人擺明了要對峙下去,竟是人人都支著耳朵睜大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怎麼樣。

  分局中竟是安靜無比,只有張小飛獨自怒火攻心的將凳子踢得砰砰作響,幾下就拎住凳子砸爛了幾張桌子,以稍瀉心頭怒火。

  朱紅子等人剛剛趕來,正在一旁醞釀著足以摧毀一切的怒火。

  不過,真正打破僵局的,卻是剛剛趕來的少女。

  她像一陣活潑的風衝進了分局,大聲嚷嚷:「林離呢?」

  張小飛一邊拎凳子狂砸一通,一邊用赤紅雙眼怒視局長,竟是彷彿當做一下又一下砸在這局長身上。這般目光,教這分局局長不由的渾身發涼。

  老實人朱長子一邊磨牙一邊漲紅臉,一邊看著林離的慘狀,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小師祖被打得好慘。」

  少女轉過臉去,正好看見被抬住準備送去醫院的林離。躥過去,仔細端詳一下,林離滿臉鮮血,滿腦袋的淤傷,她眼圈立馬就紅了,嘟囔道:「大色狼,叫你欺負我,活該你倒霉。」

  這麼一說,心兒竟跟碎了似的,眼淚便順著內眼角滑下。她哽咽的蠻橫道:「可是,你要記好。我只准我欺負你,不許別人欺負你。我不許你死,我還沒找你報仇呢。」

  她眼淚嘩嘩的目送林離給送出去,再探頭親眼看林離給送上救護車才稍稍的安心下來。想了想,又覺不妥,指著身邊兩警衛之一:「你,去保護他。」

  「長子,你也去保護小師祖,誰要敢碰他一根汗毛,直管下殺手,別管什麼不得向普通人出手的規矩。」朱紅子臉上烏雲密佈,冷冷的囑托師弟:「我倒要看看,今天這件事要怎麼收場。」

  少女轉過臉來,小臉上氣得煞白:「是誰,是誰把他傷成這樣的。」

  少女一臉盛氣凌人,分局中不少人都縮了縮腦袋。巧的是,先前追打林離那警察幽幽醒轉過來,張小飛怒火爆發,走過去一腳把這廝踢個了骨碌:「動手的是這混蛋,是誰包庇,是誰主使,今天不查清楚,誰他媽都別想離開這個大門。」

  「你,過去打他!」少女向身邊最後一個警衛指了指。

  警衛滿臉黑線,奈何不得不答應這位小公主的要求,只好走過去,準備動手抽人。

  在警察局裡公然打警察,還有沒有王法了。

  分局的警察目睹這一幕,同生憤慨之心。這分局局長倒也硬氣,一揮手示意手下攔住這警衛,臉色發青怒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警察做事,你們有什麼資格管。」

  張小飛怒極狂笑不已:「你他媽的現在有臉講王法了,小離剛剛被收押多久的工夫,就被你們警察打成這樣,你他媽再囉嗦,老子不怕連你一塊打。」

  章中津等全是一臉冷肅。

  警衛面無表情的亮亮證件:「抱歉,首長有令!」

  這局長一見這證件,腿都變成了麵條,面如土色,使勁嚥口水,顫聲道:「中央警衛局!」

  他喊媽的心都有了,中央警衛局的人可不是隨便就出現的。要知道,一樣保護國家領導人的,還有公安部警衛局呢。這中央警衛局,保護的政要級別比公安部警衛局還要高。

  警衛直接越過這呆滯的局長,大步走過去,一耳光抽翻這警察,回首見少女不滿意的表情,無奈的一腳把這廝踹成了年畫。

  分局外傳來汽車猛烈的剎車聲,激烈的腳步聲響起。

  有那警察支脖子出去一看,毛都炸了。

  只見車上跳下來數十名赤手空拳的軍人,當中一人跑入局子裡,奔到彭千里面前敬禮:「報告營長……」

  張小飛雙眼血紅,打斷這兩人的話:「廢話少說,把這局子給我封了,不查清楚,誰他媽都別想出去。」

  這人看了看彭千里,彭千里見章中津微微點頭,他立刻喝道:「照做!」

  「是!」這軍人小跑出去,大聲喊道:「所有人都有了,營長說將這局子給封死了,許進不許出。」

  眾士兵轟然應諾,迅速散開來,將這分局給圍住,竟真是一派許進不許出的樣子。

  分局局長臉更白了,腿更軟,怎麼連他媽的軍隊的人都招上門來了。

  分局中無數義憤的警察們,見了這一幕,忽然噤若寒蟬。

  不過,這還不夠。

  不到一會的工夫,立刻就有把腦袋伸在窗外的警察驚恐低叫:「又有兵來了!」

  這人話音未落,眼珠子都突出去了,臉色慘白的把腦袋快速收回來。

  只見一部部的軍車轟然停下,數十上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呼啦啦的躍下軍車。

  辟里啪啦的一陣腳步聲,這些滿臉凝重的軍人紛紛拉動槍栓,竟是再將這分局給圍了起來。當中一批人抬住槍衝進了分局當中,烏黑槍口看起來極是恐怖。

  這次,這位局長終於擋不住這般恐嚇了,腿終於撐不住,啪的一下跌坐在地板上,渾身氣力蕩然無存,只有一句話在滿腦子的徘徊:這次完了。

  他想他這是招誰惹誰了,那被送醫的小青年到底有什麼來頭呀。

  連槍都一塊帶來了,甚至不惜對準了警察們。這要是放在地方上,其實還好。

  在京城私自調兵卻是非同小可,就是身份稍弱一點的,都絕計不敢這麼亂來。

  這還不算完,給了分局局長真正致命一擊的,是京城政法委書記,以及公安市局局長的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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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七章 預謀?

  政法委書記,市局局長的聯袂現身,摧毀了分局局長的所有自信和硬氣。

  甭管袁小冬和章中津是多麼年輕的正處以上幹部,都跟京城公安這口子沒直接隸屬關係。分局局長自恃上面有人,倒不會太委曲求全。

  不過,當京城警察系統的一哥和二哥攜手到來,這就足夠擊潰他的僥倖了。

  分局局長一見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的抵達,就當場癱軟了。只恨不得立馬就昏迷過去,可惜他平時裡的高血壓這會兒發揮不了作用。

  政法委書記臉色陰沉沉,快要嚇死人,他注意到兩批軍人將此地包圍起來,是許進不許出,也不曉得從今天以後,京城公安又要鬧出什麼笑柄。

  那噴火的雙眼在分局局長臉上一掃,聲音平靜,卻跟暴風雨來臨前一樣令人不安到極點:「等會再跟你算帳。」

  黑臉的政法委員轉過臉去,目光在這兩批軍人臉上掃過,仍是沉住氣:「這些兵是誰叫來的?讓他們回去。」

  彭千里向章中津看了一眼,自認這件事已然是冒了不少風險,這時也是該撤的時候了。他頓了頓,當即下令回營。

  不過,彭千里吆喝半天,只是把他的赤手空拳的士兵給喊回去。

  還有少女的魯叔叔派來的人,卻一直端住槍口,一派如臨大敵的樣子。

  政法委書記眼神往少女臉上一溜,當場便認了出來,暗在肚中叫苦不已,心道這蠢貨到底是怎麼把呂老的寶貝孫女都招來了。

  這張永不融化的黑臉上,艱難的擠出一縷比哭還難受的微笑,他想要和煦的微笑,其實卻很恐怖:「呂小姐,你爺爺還好嗎。這些兵,不如先叫他們回去。」

  「不好,不要。」少女看了一眼咬牙切齒的張小飛,張小飛氣得快爆炸了,才不在乎是什麼京城:「不查個水落石出,不回去。」

  看少女眼紅紅跟桃子似的,政法委書記心中一動,莫非被傷及的是這位少女的什麼人?

  這麼一猜,對這分局局長更恨了幾分,真個蠢貨中的蠢貨。

  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交換一下眼神,自然,身為京城的要員,他們都知道呂老對這位孫女有多麼寶貝。甭說動槍了,就是開了槍,估計這事也沒人能追究下去。

  何況,看起來整件事還是這裡的分局警察做錯了事。

  在張小飛的鼓動下,少女怎都不肯撤人。不過,卻終究還是把兵給喚了出去,至少不要做得那麼張揚。

  然後,張小飛和章中津恨之入骨的將己方一行人的遭遇全數說了。末了,說到林離被收押沒十來分鐘,就給打得生死不明的跑出來,甚至跑出來的時候警察還在追打。

  一邊聽,政法委書記的臉上一邊在醞釀著雷雲風暴,潑天般的怒火傾瀉而出,為此案定了調子:

  「給我查,一查到底,查個水落石出,我要看看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土匪。」

  有了京城政法一哥的這句狠話,上上下下迅速雷厲風行。

  這邊的事,自然是有人很快將過程陸續匯報給章老。

  章老得知過程,默不作聲的笑了笑。

  章中津勾搭林離,不說是他的授意,但怎都是默許的。

  不論是章老還是牽涉到此事的許多人,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裡,畢竟真的只是很小的一件小事。

  歸根結底,就是一個人在警察局出事了,充其量就是警察做錯了事。

  以這樣的眼光來看,當然不是大事。

  章老當然沒呂老做事這麼胡來,之所以打給京城政法委書記,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不是因為章中津擺不平,而是因為林離再怎麼說,都救了章西京,這次林離在京城一天,都算得上他章老的半個客人。

  所以,才有了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的降臨。

  得知呂流晴喊了帶槍的軍人堵住公安分局,章老失聲輕笑:「呂老看起來很重視林離呀。」

  呂老嚴密的保守了秘密,知道是林離為續命壓制癌症的人寥寥無幾,基本都是那幾個親人得知。章老,恰好就是其中僥倖知道的。

  所以,對呂老的胡來,也不會太擺在心裡。

  事實上,他要是知道那些帶槍的兵是呂流晴喊來的,想法肯定又會大不一樣了。

  不過,不論是他還是呂老,甚至苟退子,關心的本身都只是在於林離生死未明這件事,而不是在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才沒有大動干戈。

  此時此刻,牽涉此事的每一個人,都以為這是一起意外。

  分局那邊大局已定,無謂多做停留。

  張小飛等第一時間便趕來了醫院,在病房門口撞見了一臉陰霾的醫生。

  從張小飛到少女,所有人的心都沉入無底深淵,難道……

  張小飛渾身繃得極緊,差一點點就要繃斷了,顫聲問:「醫生,病人他……」

  看著醫生那張絕對陰沉到極點的臉色,他竟是不敢問下去了。

  少女芳心忽然紛亂起來,她還沒找大色狼實施大報復呢,難道他……

  醫生那雙噬人目光緩緩在這票氣勢不凡的人臉上掃過,一張口就是一通暴雨般的大罵:「幹什麼,你們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少重要的手術要做,你們知不知道還有一個大手術在等我,你們知不知道還有垂危的病人在等我。」

  眾人懵住。

  醫生不依不饒的憤怒咆哮:「你們知不知道,為了你們這個爛病人,我浪費了多少時間。」

  「不就是家裡有權有錢嗎,那就了不起呀,那就可以無視別人的生命呀。」

  「你們的病人有什麼事,屁事都沒有,隨便來個護士就能做好的事,非要逼我治療,我去你媽的。」

  醫生憤怒之極,在他來看,林離那點傷簡直就不叫傷,那叫來醫院放鬆一把的。誰都能做好的事,卻偏偏把他叫來,還為此延遲了一次大手術,實在是罪不可赦。

  醫生怒極之下轉身便走,護士在後面猶疑一下,低聲說:「病人除了稍稍有點腦震盪,有點淤傷,就沒別的事了。」

  張小飛等全都傻眼。

  當時林離看起來那叫一個慘,滿頭滿臉都是鮮血淋漓,眼看就是一個嗚呼的命,怎麼會沒事,還是屁事都沒有。

  張小飛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危險的想法,連忙掐掉。

  林離不但沒事,而且還很精神,正在床口打望風景呢。

  張小飛和章中津等,不知是該為自己小題大做而啼笑皆非呢,或者還是該有別的情緒。

  「你們怎麼來了,我正準備出院呢。」林離高興。

  除了滿頭青紫色的淤傷,還有被砸破的兩條口子,林離基本沒事。

  就連背上被捅那一刀,都令人驚訝的給發現,斷掉的刀尖基本只捅進了林離皮下肌肉很淺的部位。

  這也是林離身體素質越來越出色之後,身體恰倒好處的反射效果,使得肌肉及時的夾住斷刃,才沒有造成重傷。

  至於那警察拎警棍追打的那幾下,很難說是林離身體太好,腦袋太硬,還是因為那警察一邊跑一邊打,手腕沒使上勁。反正,林離就沒事。

  張小飛等還不怎麼信,拎起林離的衣服仔細檢查了半天,仰天長嘯:「我日,害我們白擔心。」

  除了腦子有點昏,除了身上和腦袋上有淤青,除了流了一些鮮血。

  林離比正常人還要健康呢。

  難怪剛才那位醫生大發雷霆,換做誰都會不滿這麼用高射炮打蚊子的。

  一道跟著過來的,還有警察,跟林離詳細的問了當事被打的情況。得知林離的捅傷是給收押室四人造成,他當場就撥了電話回去,掛掉電話時,臉色一變:「沒有在收押室發現你說的那四個人。」

  張小飛等都是這才知道詳情,凝眉道:「不對!」

  林離醒過來這麼一會,仔細回想,早已察知:「我也覺得不對。」

  袁小冬揚眉冷道:「在瑞陽哥那裡的時候,警察來得這麼快,本來就不對勁了。」

  彭千里補充:「警察還這麼偏向,就更不對勁。」

  章中津頜首冷冷道:「收押室裡那四個人,好像就是專門在等小離。」

  「全是有預謀的,針對小離的陰謀。要不是小離身體好及時跑出來,甚至可能斷送小命,是誰這麼毒,想要小離的命!」

  氣氛陡然沉重和憤怒起來。

  林離想得也不差,只是想不通,他在京城其實沒得罪什麼人,也不至於有人想要他的命,還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方式。

  大家也想到了,章中津沉吟,目光在少女臉上瞥了一下:「對方應該不知道,林離是我家和呂家的客人。不然,不用會這麼蠢的法子。」

  眾人頜首同意。

  「看來,那個年輕人是關鍵,把他刮出來,就有線索了。」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眾人豁然開朗。

  大夥兒瞠目結舌,沒人認得那陰影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只看那人能驅使得動分局局長,應該是有一定來頭的。

  「可惜沒他的照片,不然要是散出去,估計一會就能知道了。」袁小冬懊惱。

  章中津這一代紈褲年輕時未必沒有荒唐過,不過,這會兒既然已是踏上事業正途了,自然就沒有再廝混,不知京城的新一代紈褲,也是正常。

  就在這當口,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親自抵達,帶來了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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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4: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三顆腦袋都不夠當夜壺

  政法委書記蔣西川感慨的凝望林離。

  林離應張小飛的莫名要求,躺在床上詐傷。

  蔣西川的感想太多了,比如這京城水太深了,比如眼前這位看起來不起眼的外地小年輕,居然勞動了呂老和章老的人馬一起出手。

  呂老和章老不是一個派系的,這麼一起為一個人出手,才愈發的顯得震驚。

  蔣西川熱切的和林離握了握手,痛心疾首檢討了京城警察系統的執法和監督漏洞。一篇官面文章,組織得是花團錦簇。

  末了,市局局長才半檢討的娓娓道來調查結果。

  很難說是為了向呂老和章老表態,還是怎的,反正分局局長給雙開了。

  追打林離的警察,不必說,下場更悲劇。

  以上都在大伙的預料當中,呂老和章老的身板在林離後面晃悠,縱是沒有親自出手,要是連這麼個結果都撈不出來,就太丟人了。

  大夥兒關心的是過程,幕後黑手是誰。

  調查結果與大伙的推測一般無二,收押室的四人,是搶在林離前面一步給收押的。按那警察的交代,此事是得到了分局局長的暗示,要為人教訓林離一頓。

  不論是分局局長還是那警察,都沒料到,「教訓一下」變質成了差掉要了林離的命。

  從酒吧的挑釁,再到群毆都是有預謀的。對方沒算到的是章中津等人來頭不小,導致計劃全盤破產。

  公安系統內部發生這麼嚴重的案件,不論誰都沒法當做沒看見。市局局長臨走時表態,已是下令搜查那捅傷林離的四個人。

  分局局長死不鬆口,一直咬定不肯交代指使者的身份。

  愈是如此,就越是肯定指使者的來頭不小。

  「都這麼晚了,害各位折騰一晚。不如大家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林離勸道:「反正我沒事。」

  彭千里和袁小冬等亦不矯情,笑笑:「也好,都是自家哥們,要是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事,只管開口。」

  林離笑,親自推了他們出去:「行了行了,我保證。」

  林離的親近態度令彭千里等人大感舒坦,必須承認,人際交往往往都是細節上決定,都是互相的。

  彭千里和袁小冬今晚也為林離做了不少,要是林離還客氣,估計這朋友關係也就只能到這一步了。

  章中津陪住他們一塊兒走了,在醫院門口準備各回各處的時候,彭千里到底是帶兵的,有些耐不住:「這位到底是什麼來頭,老二你也該說說了,別老憋住呀。」

  章中津倒是挺想跟兩位發小說白一點,不過,他老子交代過,林離的秘密最好暫時不要傳播,自個先知道就成。

  他只能是神秘兮兮的說:「成了,連我都信不過,反正你們都看到了,好好做朋友就行,保你們將來好處不斷。」

  其實他也說不明白林離的能耐,除了救命還有別的什麼。不過,他老子和呂老這麼看重林離,肯定不是沒有理由。

  袁小冬一臉深沉:「嗯,那幾個人叫林離小師祖,又是為什麼。」

  「誰知道。」章中津聳肩。

  病房中,張小飛悄悄豎指贊林離先前的應對表現。

  交際不難,只要彼此順眼,彼此投緣,其實就初步形成了朋友關係。可這關係到底能有多深多鐵,就還得雙方的維持了。尤其是涉及到利益的情況。

  無為觀的人陸續都來了,自責一番,林離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等到無為觀的人都出去蹲住,屋裡就剩張小飛和少女小米的時候,張小飛靠過去低聲說:「你可別辜負人家,人家都為了你衝冠一怒為藍顏了。」

  他把少女一直的表現娓娓道來,便悄然退了出去,帶住一臉壞笑。

  屋裡就剩林離和少女了,因為天生犯沖的關係,少女與林離保持了超過兩米的距離。

  互相大眼瞪小眼,氣氛有點尷尬。

  見少女眼睛紅紅的,林離不覺心就軟化了,衝她招手:「好了,你坐過來就是了。」

  「嗯。」少女低眉順眼的坐在床邊。

  「謝謝你。」林離見她這般委屈,心想自己對她會不會是態度太糟了,有心挽回一點:「對了,你爺爺為什麼叫你小米。」

  「討厭,我才不告訴你。」少女臉刷的一下紅撲撲的,烏溜溜的眼珠中分明透住幾分羞怯。

  好美的一個少女呀,就跟七彩琉璃般,若有那幾分陽光,便更是更增流轉的容顏與光彩。

  偏偏林離滿心都是小青,真忽略了少女的容顏,裂嘴笑:「哈,我改天去問你爺爺。」

  「問就問唄,哼。」少女嘟住粉嘟嘟的小嘴:「我去給你倒杯水。」

  「謝謝你呀。」林離樂了,怎麼這蠻橫的小公主也有這麼溫順的時候呀。

  少女轉過身去,擋住了林離的視線,給他倒了半杯開水。似乎水溫高了,她吹了半天,才轉身遞給林離,看似嬌羞道:「你喝嘛。」

  林離心情挺美的,張口往嘴裡一倒,臉色立即就漲得通紅。

  噗嗤的一口把滿嘴水給吐出來,狂呼舌頭大叫:「苦,太苦了,怎麼這麼苦。你在裡面放了什麼?」最後這句很嚴厲。

  「苦的?」小米看起來比他還要吃驚,劈手奪過水杯,滿臉疑惑:「瀉藥是苦的?」

  「瀉藥?」林離一躥三米高,氣急敗壞:「我就說你怎麼這麼溫順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一躥,當即就碰著水杯。嘩啦一下,全數灑在林離身上。

  水還是挺燙的,當下就把林離胸膛以下,丹田以上的部位燙得發紅。

  少女小米失聲叫了一下,見林離模樣凶狠,嚇得站起身來。

  這不站還好,一站起來,她的腦袋立刻把林離的下巴給紮實的磕了一下。

  林離悲憤交集,哇啦啦痛呼,眼淚嘩嘩,大聲痛斥:「泥介個餓神(你這個瘟神),費走海(快走開)!」

  他咬到舌頭了!

  少女小米蹦蹦跳跳的躥開,手指比劃V字,沖林離直做鬼臉,嬌憨的得意洋洋:「耶,大色狼,活該你遭報應了。」

  砰的一下關門聲震得房間都在迴盪不絕,還傳來小米的興奮吶喊:「這只是大報復的第一階段哦。」

  張小飛等聞聲探頭進來一看,見林離氣急敗壞的狂吐舌頭,左右相顧暴笑。

  京城市的市長是正部級高官,但其實喜歡做京城市長的人很少。即使這位置很重要,一貫是通向中央的途徑,仍有人做得戰戰兢兢。

  和其他書記市長比,顧鑫這位實權副市長其實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也沒有那麼多的戰戰兢兢。

  有同為市長書記的人半開玩笑的問他,為什麼在這個火燒屁股的位置上過得這麼滋潤。

  當然,顧鑫也只是開玩笑的回應,沒有道出真正的原因。

  細數起來,在京城的書記和市長當中,每一個基本都在上面有人罩住,可愣是沒人過得滋潤,沒人比顧鑫過得歡快。

  原因只有一個,顧鑫有一位好弟弟。

  顧鑫都算是出自紅色家庭了,原本家世也不差。不過,就是人丁單薄,也早早就衰敗了。早些年從政,顧鑫幾乎就要淹沒在龐大的從政大軍當中,當真是一點都不起眼。

  不過,一切都因為他的親弟弟帶來改變。帶來了他仕途新希望,令他一路崛起,直至如今,已是成為副部級高官。

  新的一年了,四月又是大動的時候了。

  如無意外,四月之後,他將踏上正部級高官的行列。

  所有事,看起來都是如此的美好。

  只有一點不太好,顧鑫只有一個女兒。還好,他弟弟有個兒子,他簡直就把這位侄子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看待。即使這位侄子打小胡鬧,他也依然寵溺。

  哦,還有一點不好,他的親弟弟受傷了。

  家中冷清得很,他正想念著侄子,滿身酒氣的侄子就來了,歡快而得意的來了。

  「大伯,你肯定想不到我今天做了什麼,說出來嚇你一跳。」侄子一邊大聲說,一邊跑去拿了罐可樂。顧鑫不喝這玩意,就是特地給侄子準備的。

  等侄子說完,顧鑫豈止是嚇了一跳,簡直連魂都嚇飛了一半。

  侄子顧宗憲是這麼說的:「大伯,我找著害我爸爸受傷的那人了。嘿嘿,今天我好生把他給在公安局裡炮製了一頓,本來想弄死那傢伙給我爸報仇的,誰知道那四個混蛋不中用,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顧鑫的魂當真飛了一半,前所未有的厲色問:「今天公安局那件傷人案是你做的?」

  他盼望著侄子口中說一句不是。

  但,顧宗憲渾然不知此事有多麼的凶險,得意洋洋道:「大伯,你怎麼知道。」

  完了!

  顧鑫腦子裡徘徊著這麼兩個雞蛋大的字體,還是狂草,草得跟一條條繩索似的勒在脖子上。

  今晚的事,他當然知道消息了。呂老和章老沒有直接發聲,卻有他們的身影在林離身後晃悠。

  一個是老一輩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當年少共國際出身的老紅軍。一個是當權的實力派。

  他顧鑫就是生了三個腦袋,都不夠人家擰下來當夜壺尿。

  顧鑫腦子轟隆的炸了半天,指著侄子氣得直哆嗦:「你,你你。」

  看侄子一臉茫然,他終於還是無法責備下去,只得唉聲歎了口氣。

  顧宗憲終於察覺到不對了,看著臉色發白的大伯:「大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問題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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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4: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名滿天下的費一夕

  京城給一股來歷不明的勢力攪動了。

  要說是全城大搜,這誇張了許多。

  但,毫無疑問的是,京城政法一哥的狠話撂下了,整個警察系統全都給動起來。

  警察系統給一哥的狠話撂翻了,殊不知,他們的一哥,也是給藏在林離背後的呂老和章老給撂翻了。

  不必說有呂老的影子,就單是章老輕描淡寫的垂詢,就足以令京城警察系統今晚大動起來。

  加上了呂老,這就不是單純的一加一。政治影響力,也向來都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甚至等於二十都有可能。

  好在呂老是早已退了,不會有人誤會是章系要和呂系聯手,不然震動只會更大。

  京城警察系統徹底動起來,一哥一聲令下,給老子查個底朝天。

  說不得全城都有些沸騰了,甭管你什麼道上的,白道灰道黑道,在章老和呂老的聯手面前,暫時都是渣一樣的存在。

  換做平常,蔣西川絕計不敢玩這麼一手,畢竟聲勢浩大。奈何章老和呂老的身影就一直徘徊在腦袋裡,時不時的提醒他這案要認真辦下去。

  無他,他親耳聽到章老的垂詢,親眼見到章中津的態度。再目睹了呂老寶貝孫女為林離大動干戈的事,他怎敢當做沒事一樣。

  這一動,就真個是大動。

  甭管是哪條道上的,甭管你丫上面有沒有人,總之,給老子把人翻出來再說。

  蔣西川不笨,指使者肯定有來頭,他倒不急於查這點,以免開罪人。要動,就先動那在收押室刺傷林離的四人。

  無數條道上的大佬,都給在深夜裡拎出來追查那四人的下落。

  這一夜京城警察系統的大動作,不曉得驚翻了不少人,詐唬到不少人,老實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一夜,無數作奸犯科的人,無數道上大佬哭了。

  老子活得好不容易,到底是哪個混蛋惹出這般禍事,簡直就是瞎折騰嘛。

  無數人給意外的逮了,算是收穫之一。也有無數達官貴人來電,奈何蔣西川鐵了心,甭管什麼路子,總之在這件案子上,是龍你丫得給我趴著,是虎你得給我跪著。

  當然,站在蔣西川的位置,一句狠話這麼撂下,下面是折騰得欲仙欲死。

  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在蔣西川刻意放一些風聲之後,在京城這塊消息靈通之極的所在,很快就有無數人知道今晚他蔣西川要的是什麼了。

  自然,蔣西川有分數,不會輕易的將什麼都拿出去亂說一通。

  所以,知道此事有章老和呂老插手的,仍是寥寥無幾。不過,也奈不住那些消息靈通人士探知大部分案情,揣測肯定有大人物出手了。

  有人憤憤不平:「媽逼,就沖這麼一件破案子,就搞那麼大風雨,值得嗎。」

  郭純江正好就是這麼一號消息靈通人士,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這案子的大概來龍去脈,知道是他的「小舅子」出了事。

  他直恨不得立刻就飛去探望林離一番,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林離不待見他。就這麼空手而去,沒給亂拳打出來就是好了。

  所以,今晚最吃力在搜人的,就有他這一份子。

  在他想來,媽逼,甭管林小嬌這蠢女人有什麼隱藏家世,就沖林離背後的章老和呂老,也值得一博了。

  至於抱古子叔叔和林離之間的矛盾,他反而看得清楚。他就一夾縫中生存的小人物,人家未必計較他,沒準就有機會踩鋼絲。

  也合該是他的機會,卻說不清是倒霉還是走運。

  他很快就得了那四人在後海喝酒的消息,心裡大罵一句老子的「小舅子」都給你們傷了,你們居然還這麼大咧咧跑去後海喝酒,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也是那四人自以為有顧公子罩住,肯定沒事。當初在公安局跟顧公子一起走得早,跑來喝酒,壓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

  當即,郭純江就找齊一幫哥們帶著傢伙浩浩蕩蕩的殺過去。

  趕去一見那四人,也不二話,一馬當先衝在最前,辟里啪啦的一陣亂打,嘴上亂罵一通:「叫你丫動我小舅子,叫你丫裝逼,老子揍的就是你。」

  要說京城人就是海量,見這場面愣是不驚不怕,站在旁邊看熱鬧。

  這四人給打得哇哇慘叫,當中有人喊道:「小子,你哪條道上的,敢動我們,知不知道我們上面有人。」

  郭純江輕蔑:「照打,先揍丫一個內分泌失調外分泌失控生活不能自理,再交給警察。」

  要說到上面有人,有多少人比得過他的「小舅子」林離,章老和呂老這兩號大神呢。

  京城的天亮得挺早,林離的睡意不多,起得也早。

  他在向張小飛剖析案子,如今他的閱歷和思路無疑就要開闊了許多,看得到許多以前完全沒感覺的東西。

  張小飛一邊暗讚林離成熟老練,一邊又隱隱有些失落。乾弟弟成熟得這麼快,估計要不了多久就不需要他在旁邊教了。

  這點失落很快就轉為高興了,有什麼關係呢。

  張小飛鬼祟的看看左右無人,忍不住滿肚子的疑惑:「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是小青呀,小蘭花呀,小米呀,她們三個,你到底喜歡誰。」

  林離無比吃驚:「你哪只眼看見我喜歡小米了!」

  「A眼,B眼!」張小飛指指左右眼,再噘屁股指指:「C眼。」

  太下流了。

  林離無語,想了想,泛起一絲戀愛的甜蜜:「我覺得好像喜歡小青多一點,可好像又蠻喜歡和薛蘭思一塊。你說我是不是挺花心的。」

  「嗯,嗯,這是很科學的。」張小飛好像真有其事的點頭,肅然道:「這不是花心,是本性。」

  他一邊在肚裡壞笑,一邊嚴肅的重重拍林離肩膀,好比交了什麼重擔似的:「不要壓抑本性,做自己。」

  感情雛兒林離顯然給這麼少見的鄭重忽悠了,展顏笑:「好像有道理。」

  如果林離以後變花心,源頭肯定是來自張小飛這下流胚的這句忽悠。

  屋外傳來朱長子的喝聲,經過一番雜亂的話後,一個充滿委瑣的腦袋伸進來:「嘿,小舅子,姐夫來看你了。」

  郭純江諂媚的笑著,拎著一個廉價果籃,縮在警察後面溜進來。

  警察直接向林離道出來意:「凌晨,我們已經逮捕了昨天刺傷你的四人,協助警方的人就有他。」說著,指了指郭純江。

  因為林離詐傷,警察不好意思叫他去認人,只好拍了照片過來給他認。

  林離辨認出那四人,這警察遲疑了一下,再拎出幾張照片和在其中:「你認得昨晚在酒吧起衝突的其他人嗎?」

  翻了一下照片,林離和張小飛目光一凝,指住其中一張照片沉聲道:「是他。」

  顧副市長的親侄子顧宗憲。

  這警察暗暗叫苦,當著林離的面撥通了蔣西川的號碼:「書記,證實了,的確是顧副市長的親侄子,顧宗憲涉嫌主使。」

  顧副市長和顧宗憲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警察說完就掛了電話,一言不發的走了。

  林離跳下床,凝思片刻:「好像話中有話。」

  這其中的高深語言藝術,卻是蔣西川所授意。

  張小飛一時半會也未能品出來,只是笑道:「小離,你真是煞星下凡呀。在北海幹了一個副部級高官,在京城了,居然又要跟一個副部級高官幹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怎麼得罪了這位什麼顧副市長,或者是他的侄子顧宗憲。」

  又是市長,又是副部級。

  合轍林離都快要成市長殺手了,專門跟市長對著幹。

  奈何林離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到底怎麼得罪了姓顧的人。

  「顧鑫有一個親弟弟顧火皋。」

  一個平靜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飄進來。

  一個微笑的充滿儒雅書卷氣息的老人走進來,朱紅子等尊敬的彎腰致意,跟著一道進來。

  這極具雅致書卷氣質的老人淡然中道出本質:「顧宗憲是顧火皋唯一的兒子,顧火皋約在二十多年前,拜入鑒天觀門下。」

  「顧火皋道號抱火子。」

  林離和張小飛相顧失色,事情源頭竟是因當日長城之事而起。終是想起,那天長城談判中,抱火子是被當場重創昏迷。

  真相大白了!

  林離很快就沉穩下來,尊敬的凝望儒雅老人:「您是?」

  林離這一用上尊稱,更有彎腰行禮的動作。老者卻是慌忙躲開,連聲道:「不敢!」

  老者看了唯一的外人張小飛一眼,緩緩道:「我是費一夕。」

  林離注意到老者的目光,笑道:「沒關係,小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我的乾哥哥,我能知道的,他都可以知道。」

  老者凝視張小飛半晌,觀面相確判斷他的性情和品行,才慎重的彎腰沖林離行禮!

  「費一夕見過小師祖,請小師祖原諒一夕昨天未能前來。」

  張小飛失態的張大嘴,指指費一夕,再指指林離,嘴巴蠕動半天,竟是沙啞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心裡直一個勁的吆喝,這可是那個名滿天下的費一夕呀,怎麼也成了他這位乾弟弟的晚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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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先打再說

  費一夕是何等人?

  林離對於這位「晚輩」是兩眼一抹黑。

  張小飛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費一夕實在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說得明白的。早在八九十年代,就在國務院政策研究室呆過,曾為中央領導人所倚重,為無數中央政策獻上心血。

  費一夕儼然正是以學者身份成為中央智囊的典型,在不少智囊機構都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之所以最近十多年來,費一夕的名字越來越少見,也是因為他的年紀大了,逐漸從智囊機構中半退隱下來。

  即便如此,費一夕仍然在社科院擔當著重要職務,仍然對中央決策保持一定的影響力。

  費一夕不單單只是中央重要智囊,還曾陸續在各大院校任職。真傳弟子是沒幾個,不敢說是桃李滿天下,但的確有許多官員都曾上過他的課。

  當然,費一夕到底不是名震天下的高官,官場中一般知道他的都不會太多,何況普通人。

  張小飛之所以對這位費一夕的過去如此瞭解,因為他老子就曾上過費一夕的課。

  這麼一位大人物,卻向林離行禮,還得尊稱林離一句小師祖。

  張小飛腦子不夠用了,暈忽忽的沖費一夕行個徒孫應有的禮:「費老,您好,我父親張敬道曾是您的學生。」

  「我記得敬道,他更適合做學問,不該為官。」費一夕笑了。

  不對。張小飛怒視林離,他是費一夕的徒孫,那豈不是說他是林離徒孫的徒孫了?

  林離給莫名其妙瞪了幾眼,連忙沖費一夕道:「費老,不必這樣,我會心裡不安的。」

  「禮不可廢。」費一夕不和林離爭執這一點,笑笑就當過去了。

  得知林離和張小飛先前在思索的事,費一夕灑笑:「這還不簡單,必定是蔣西川授意而為。」

  有費一夕提醒,林離和張小飛輾轉思索,恍然大悟:「這隻老狐狸,一邊想探底細,一邊想看呂老和章老的支持到底有多大,還把主動權交出來,了不起。」

  費一夕沖林離一笑:「蔣西川謹慎而又潔身自好,中央非若有心用他,就不會把他擺在京城這個位置了。如果他有意,不妨交一交朋友。」

  朋友?京城的政法委書記交朋友?

  這話還就真只有費一夕說得這麼輕鬆自在。

  這是一個危險的話題,林離和張小飛將話題轉回來。

  顧宗憲既然是顧火皋的兒子,謀害林離的事,顯然就不再是一件簡單的案子了。

  只要把鑒天觀給牽涉進來,就不再簡單了。

  張小飛想起昨晚林離的慘狀,惡從膽邊生:「媽的,鑒天觀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整天介是閒得沒事幹找人麻煩。」

  費一夕沒開口,向朱紅子招手:「紅子,你進來說說你的看法。」

  不論怎麼說,朱紅子都是下一代觀主,是著力栽培的對象。

  朱紅子恭敬的行禮,顯是早有腹稿,平靜道:「此事關鍵在於,顧宗憲謀害小師祖之舉,是否得了鑒天觀的授意和默許。」

  費一夕頜首一笑:「紅子,你莫要給你師父心平氣和的假象所迷惑。當年你師父火氣向來是不小,也是近些年得了道,才靜下心來琢磨天意。」

  林離和張小飛吃驚的看著朱紅子,這位當初落魄的時候,還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會光這麼一句就足夠看出這朱紅子其實眼光挺毒的。

  費一夕閉目溫婉道:「紅子,我跟你說一件往事。是那個動亂年代的事了,一個觀門趁大亂而起,欲奪本觀三千法門。你師父一怒追殺萬里,深入埋伏浴血,拼住重傷亦屠盡其滿門上下。」

  「君子之怒,其勢不動如山,一動便是雷霆之火,灰飛湮滅!」

  朱紅子苦苦思索這番話的意思。

  費一夕笑望林離:「不知小師祖是怎麼看的?」

  林離倒是隱約琢磨到什麼,依住本性,脫口而出:「沒什麼好說的,打到他們無話可說。」

  費一夕笑道:「聽到了,紅子,你缺的便是你小師祖這般強勢,眼界自然便有限。」

  「此事關鍵不在顧宗憲不在任何。是打是談,只在本觀心意。」

  林離潛意識裡其實極是強勢,這順口一說只是他本來就是這麼想這麼打算的,誰知居然說了個正著。

  這仔細一想,可不就是。

  他林離是無為觀小師祖,你們鑒天觀是知道的。

  顧宗憲是什麼人,是顧火皋的親兒子,是鑒天觀的半個自己人。不論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鑒天觀的授意和默許,道理全都在無為觀這邊。

  想打就打,想和就和,根本就沒得鑒天觀廢話的餘地。

  當然,無為觀敢這麼想這麼撂狠話,也是因為自家過得硬。不然人家鑒天觀怕毛呀。

  費一夕淡然凝望林離,徐徐道出一句令林離呆滯的話。

  「小師祖,是打是談,全在你一句話。」

  林離無語,好大的擔子這麼砸下來,就不怕把他給壓翻?

  想到自家一句話就要決定許多人的命運,林離就頭皮發麻。權勢熏天的滋味不錯,可相應的責任壓下來,滋味就痛苦了。

  他有豪情蓋天,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時候,也有強勢得讓人受不了的時候。可大多數時候,只要不觸犯著他,他其實還是比較溫和。

  費一夕笑而不語。

  林離猛的一頜首,果斷做決定:「先打了再說。」

  林離這轉瞬間想得不多,可他還是想得到,預謀害他的事已然不再完全只是他個人的事了。還關乎無為觀的顏面,其實也就是因為想到這點他才猶豫,不然早就做決定了。

  費一夕輕描淡寫:「那就打。」

  打是一個充滿火藥味的詞,但實際上進行起來,並不是真的掄住傢伙就打上門去。

  那樣的檔次未免太低了。

  尤其雙方來頭都極大,勢力糾結難明。真要打起來,絕無可能你一拳我一腳,估計也只有林離這個群架分子才暫時停留在這麼一個檔次。

  即使林離對打的理解還比較膚淺,卻也知道這一打,肯定不是掄拳頭對抽,忒低級了。

  打有大打,大打是打得不死不休。

  小打,就是打得對手顏面全失,打得無力還手。

  你鑒天觀膽肥,敢謀害我家小師祖。老子就敢當著觀眾的面,把你鑒天觀削個鼻青臉腫。顏面掃地再說。

  也是虧得我家小師祖沒生命危險,不然任你是天,老子無為觀也要把你掀個窟窿出來。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要付出血的代價再說。

  呂老和苟退子大清晨的,居然在一片雅致的竹林裡喝酒。

  這二位真是看對了眼,別看苟退子心平氣和得道高人的范,其實早幾十年也是動輒雷霆一怒的主。

  這麼一來,苟退子和呂老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就差點秉燭夜談了。

  早早的起來,一塊練了一套養身功,便在一塊喝起酒來。

  林離那邊剛做下先打再說的決定,朱心子就拎住手機一溜衝進竹林中:「師父,查清楚了,謀害小師祖的人指使者叫顧宗憲。」

  「別這麼毛躁,練練養氣工夫。」苟退子笑道,揮袖道:「你說。」

  朱心子把調查結果詳細的講述出來,等著結論。

  苟退子看似一臉雲淡風清,瞳孔早已縮成針狀,凝聚成實質般的肅殺:「小師祖何等尊貴身份,鑒天觀好膽。」

  「先打再說。」他輕描淡寫的說。

  竟然和林離的決定是如此的一致。

  呂老毫不吃驚,在他心中數十年如一日的記掛,早已將苟退子神話成神仙一般的人物了:「鑒天觀勢大呀。」

  苟退子笑:「再大,大不過小師祖的尊貴。」

  呂老終於吃驚了,他以為林離了不起就是了,卻沒想到在他心目中宛如神仙般的苟退子,竟也將林離擺在了神仙一般的地位上:「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重視?」

  苟退子聽出他的潛台詞,搖頭笑:「無他,只為小師祖的身份實在太過駭人了,非凡人所能想像,與本觀開山祖師爺有極是密切的關係。」

  呂老知道自己誤會林離和無為觀有利益關係了,看來完全是沒有利益關係:「難道真是神仙之流?」

  苟退子笑而不答:「何不喝酒?」

  呂老無緣無故說起其他話題:「我這片竹林,當年附庸風雅栽種。現今看似繁茂,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就枯萎,我心裡難過呀。」

  苟退子笑:「這有何難,就憑你我淵源,本觀卻有更綠更新的竹。到時,全數挖起來,重新栽種過就是了。」

  呂老臉上浮現一絲喜悅紅潤,卻是喜極來了一句京劇腔:「當真?」

  「果然!」苟退子一應一答,也來了句京劇腔調。

  呂老喃喃道:「看我老頭子就是真的百年了,也放得下心了。」

  呂老嘿嘿一笑,恢復豪爽個性:「道長,我這可是紅塵俗心不斷呀,有太多牽掛了。年輕的時候想富貴榮華,老了,就想子孫好好的。快死了,又想多活幾年。」

  「哪有那麼多放得下的,俗心全斷了又有什麼好的,人活就活在七情六慾吶。」苟退子不無感慨。

  竹林一時靜下來,二老都是各有所思。

  半晌,呂老回過神來笑:「你們想打到什麼程度?」

  「還是那句話!」苟退子笑:「先打再說。」

  「剛才你玩那手托孤,不厚道,罰你多喝三杯。」

  「道長都答應了,我就是多喝三壺也是應該。」呂老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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