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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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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9: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來者不善的盧市長

  鞭炮劈啪劈啪,怒喝在爆竹聲中其實不明顯。

  一群制服男女不知是不是因為市長在,動作利索無比,配合著將正在爆開的鞭炮給用滅火器熄滅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把鞭炮撥到一旁,一群領導模樣的男男女女簇擁住居中的方臉中年,氣勢洶洶的偕同方臉中年大步流星走過來,怒斥:「你們幹什麼,你們什麼公司的,誰讓你們放鞭炮了。你們知不知道,差一點就傷到領導了。」

  眾人吃驚看過去,林離和張小飛臉色不太好看,開業鞭炮都被人給弄熄滅了,這兆頭可不好。

  本來很好的情緒給這群莫名其妙的人一衝撞,張小飛當即就冷笑不已,還真把他當做是二傻了呀:「怎麼就不能放鞭炮了,你們自己跑來挨炸,關我屁事。」

  這群領導模樣的人向來只有訓斥別人的時候,幾時給這麼平頭百姓的人反駁過,又有領導在後面,當即就氣急敗壞:「你們知不知道有規定,不許放鞭炮。」

  「有這規定?」張小飛故作驚奇,聳肩攤手:「沒人通知我,別的公司放,我也就放了,怎麼著。」

  這群領導氣得七竅生煙:「你!你還敢強詞奪理。」

  「怎麼,連說話的權利都要剝奪呀。」張小飛斜眼篾了一下這群領導的肚子:「我開公司可是繳稅的,別忘了,你們肚裡的油水有我繳納的一份。」

  「刁民,刁民!」這群領導氣急敗壞。

  領導出行,當然有的是手下,有手下見領導吃憋,當場就要衝上來替領導找面子。

  張小飛退了一步,手指一晃:「吶,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我報警的。」

  是呀,報警。

  這群領導也是給張小飛幾句話刺激得找不著北了,一下子居然忘了,公安部門也派了人過來協同行動。

  正要指示的時候,一直不動聲色的方臉中年終於沉聲道:「好了。」

  大領導發話了,這群小領導只好含怒如機關鎗一樣掃視眾人。

  方臉中年從人群中走出來,揮了揮硝煙的味道,眼神在張小飛和林離臉上停留了一會,臉上綻出一絲複雜,似笑非笑。

  張小飛向林離拋了一個眼神,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林離淡淡一笑,這位新來的盧市長不管是不是對他有敵意,起碼動作夠快呀。

  方臉中年自然就是盧正氣,他很快就將注意力集中在張小飛臉上,依稀捕捉到幾分張敬道的模樣。

  他環顧一周,笑了笑:「新開張的公司?叫什麼,經營什麼。」

  這位盧市長,好像有些意思呀。

  林離向張小飛丟了個眼神,張小飛會意的大咧咧道:「管你屁事呀。」

  這一言即出,這群制服男女們全都嚇得臉色大變,更有人跳出來怒喝:「你們禮貌點,知不知道這位是盧市長。」

  張小飛神色慘變,竟是給嚇得一跳。這票人正得意著,卻見張小飛拍拍灰塵打哈欠道:「管他什麼市長,還是不關我屁事。」

  刁民,典型的刁民呀。這群人直嚇得臉色蒼白,心想這下盧市長要發飆了。

  誰知,人家盧市長的涵養竟是極好,甚至還笑了笑:「很好的現象呀,這說明本市的市場自由化做得不錯。」

  靠,這樣都能扭過來,你真行。張小飛斜眼,不得不佩服這些官場老油條,愈發的有些警惕了。

  林離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眼神在眾人當中溜,忽然見著陳天線在陪同人員當中擠眉弄眼。

  陳天線自從送章西京去醫院,即使章老什麼都沒有交代,這恩情總是要還的,一點點小暗示,就足夠他陞官了。

  盧市長當然不知道陳天線和林離的關係,卻隱隱知道陳天線的關係是章老。即便他不知道,人家照樣會把他給推薦上來,作為這次出行的市長陪同人員。

  礙於人太多,沒法交流。陳天線索性找了個借廁所的借口,林離帶他一起去。

  去廁所的一路上,陳天線盡快的長話短說:「盧市長這次是來突擊檢查本市的商業環境,是一次規模不小的聯合突擊檢查,各局基本都派了人手參加。公安呀,消防呀,工商呀,全都參加了,你們別出錯。」

  「就是有些奇怪。突擊檢查,幹嘛把民政局的也喊上。九點半出來,別的黃金地段不去,跑到這邊拉檢查。」陳天線顯然有些想不通,他不知道,盧市長對此有個說法,叫做以小見大。

  「陳哥,還沒來得及恭喜你陞官了。」林離笑了笑,心思一動,莫非這位盧市長的突擊檢查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陳天線裂嘴笑,有些小得意:「托福,托福,就是個正科級。」

  一塊出去了,盧市長似乎對這間公司很感興趣,仔細的詢問。張小飛擺明就是老子不耐煩伺候的臉色,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

  不止是林離,就是陳天線都看出不對勁了:「盧市長這一路過來,好像就對你們這邊特別在意呀,別家就是看看問問就走。沒事吧?」

  陳天線有點緊張,他是真怕呀,萬一眼前這位爺再想不通,跟新來的市長對掐,那就不好了。

  「你們經營信息咨詢?好像在北海比較罕見這樣的行業呀,是哪一個方面的信息?說不定我也會光顧你們的生意。」盧市長似乎完全沒看見張小飛的炸毛情緒。

  張小飛是真的炸毛了:「怎麼,盧市長想要棄政從商呀。你這是刺探咱們公司的機密,商業機密。」

  眾領導汗如雨下,這位可真膽肥,敢這麼跟市長說話。

  盧正氣自然不會為了這麼幾句口頭之利就動氣,他不動聲色的目光凝視張小飛半晌,忽然一笑:「張老闆好像有些面熟,有些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張小飛心中一凜,話中有話呀。指向林離,不懷好意的笑:「盧市長有沒有覺得這位挺面熟的?」

  林離失笑,心中也是一凜,這位盧市長看起來是來者不善呀。

  盧正氣果然望過來,表情中似笑非笑,竟有些厲色,偏偏語氣溫和:「好像也有些面善。」

  其他領導們仔細聆聽半晌,要是還聽不出盧正氣有些別的意思,就不配在官場上混了,一個個不免有些暗暗吃驚,還真道林離和張小飛跟盧正氣有什麼關係。

  盧正氣一直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應,此時回身眼角餘光見眾下屬都神色各異,不覺恍然。

  他卻是有些想當然了,當即就耐住性子將這一行的突擊檢查目的娓娓道來,大有希望張小飛配合的意思。

  他這麼一點,張小飛和林離立即就悟了。

  合轍,這位盧市長真的是衝著他們來的,打那麼大的旗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是敵是友,還說不準。至少盧正氣先前忍了張小飛這麼久,看起來不像是帶著敵意來的。

  林離和張小飛並肩而立,互相側臉交換眼色。

  盧正氣瞥見這動作,心中一動。原本他猜林離只是掩護,主事的是張小飛,從這對等的眼神來看,很顯然他猜錯了。他默不作聲的轉過臉去,悄然給了林離和張小飛一個交談的機會。

  林離和張小飛都還不覺得這動作的潛台詞,但那些領導卻基本都是專門猜人心思的人精,怎會看不出這麼點小細節,頓時就暗暗心驚不已。

  他這一轉身,卻沒見著林離和張小飛別開生面的交流方式。

  「怎麼樣?」林離沖張小飛抬抬下巴,眼神裡的意思分明就是這個。

  張小飛聳肩,搭配表情的意思是:「不怎麼樣。」

  林離眼神往盧正氣背影一掃,猛的點頭,表情疑惑,意思是:「人家有備而來,什麼目的。」

  張小飛扁扁嘴,伸手在丹田往下三寸撓撓,意思是:「見機行事,見招拆招。」

  盧正氣沒聽到說話聲音,詫異轉過臉來,卻不知林離和張小飛以詭異的方式完成了溝通。

  他假意一拍腦袋:「哎喲,我總覺得二位面熟得很,不曉得二位和北海的前任汪市長有什麼關係?」

  林離神色冷下來,張小飛笑中帶煞。

  盧正氣得到他想要的,繼續和煦笑:「商業信息咨詢是不錯的行業,值得發展,如果需要市政府的支持,請一定要開口。有時候,說不定市政府也會想要咨詢一些信息呢。」

  他釋放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哪怕是林離都隱約悟到這位盧市長好像是打算跟他們交換一點什麼東西。

  和汪家有關的東西。張小飛前後一聯繫,立馬就琢磨出他的意思,卻又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好像沒有什麼呀。

  張小飛冷笑:「不曉得盧市長還記不記得跨海大橋!」

  盧正氣隱蔽的皺了皺眉,舊事重提,這是拒絕,是不是還有些表明敵意呢。

  他不動聲色緩緩道:「我代表市政府!」說到這,微妙的一頓,才繼續說:「很有誠意的做商業咨詢。」

  若未能察覺到那一頓,多半以為這是好意。

  可有了這麼一頓,就是再明顯不過的威脅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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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39: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笑面虎

  林離擰住濃眉,張小飛嘿嘿直笑。

  老子還沒計較你跟我們做對呢,你就敢來威脅我們,就算是市長,那又怎麼樣。

  別忘了,林離的綽號之一就是市長殺手。

  說白了,不論是林離還是張小飛,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跟他們玩威脅的遊戲,簡直就是故意找茬。

  當然,林離和張小飛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整天非要找幾個市長來掐掐才過癮。

  問題是,盧正氣要的東西,他們根本就沒有,拿什麼去談,拿什麼去換。

  這就是擺明了拿市長和市政府來壓他們威脅他們。

  張小飛嘿嘿冷笑:「我代表讖言公司提醒盧市長,我們就是普通的商業公司,別的,不要問咱們。」

  「別說不知道,就是知道……嘿嘿!」

  盧正氣啞然失笑,來回踱了幾步笑道:「這麼說,是我多事了。」

  他微笑住轉身過來,微笑背後一絲極是凌厲的光芒隱蔽的掠過,這一轉瞬,就好似整張臉上都佈滿了愉悅的笑。

  他往外走了沒兩步,眼神似乎很不經意的掃在牆角的鞭炮上,懊惱中笑容滿面的回身道:「剛才你們的開業鞭炮被撲滅了,這不是好兆頭吧?」

  盧正氣笑容可掬的問左右,見眾人連連點頭,他的笑容愈發的盛放:「這麼說來,我這個市長就要跟你們說一聲對不住了。」

  好一句兆頭不好,好一句對不住,無數深通官場智慧的人都品味出了什麼。

  盧正氣一行人來到電梯處等待電梯,他默不作聲的凝視著光鑒照人的反光面,臉上的笑依然習慣性的未消除。

  一眾各行局頭頭都跟在後面等候電梯,咀嚼著新市長先前的話,想要往死裡嚼出滋味來。

  新市長嘛,新作風嘛,總有無數人想著巴住現管的上司大老闆。

  盧正氣半瞇住眼,努力擋住眼神中的流露。

  化工爆炸案,這五字就好比五把刀在扎他的肉。

  說來好笑,他堂堂市長的善意,竟然給人拒絕了,連談一談的機會都不給。

  這麼說來,這兩人要麼就是想搞他,要麼就是想要挾更多。

  盧正氣嘴角依舊習慣性的浮現一絲遮掩性質的笑容,沒有人能要挾他,也沒人能擋得住他的上進之路。

  不論盧正氣過去有多少同事和領導給了他多少好評價,他本質上都是一個戀權的人,只不過比汪遠圖多了一些進退和尺度。

  任何人試圖染指他的權勢,都是對他無形的挑戰。

  想搞他,就是想要斷掉他的上進之路。想要挾他,就是意圖染指他的權勢。

  不論他笑得多麼燦爛多麼隨和,都只是表面。以他隱藏在骨子裡的強勢,注定是無法忍受的。

  給他寄去那封信的人,未必就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把信給他,似乎在蓄意挑動什麼。

  熟悉的人,都知道每當盧正氣笑容佈滿全臉的時候,往往就是他最戒備的時候。

  此刻,他臉上充滿了隨和的笑容,看似隨和的把玩著一枚小鞭炮。不知何時,被他揀了起來,看似很有趣的把玩。

  從電梯的反光面,許多人能非常清晰的看見這個動作,和把玩的物體。

  前後加以聯繫起來,有人領悟了。

  但該領悟的人沒有悟到,於是,就有人以某種方式提醒:「對了,剛才那家公司放鞭炮好像不合規定,這是該公安管還是城管負責?」

  公安局的頭頭瞥了一眼盧正氣的臉色,終於醒悟了,一拍大腿懊惱:「別說,剛才還記著的,怎麼就忘了。你,帶人去跟他們說說關於放鞭炮的規定!」

  這頭頭利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反光面中盧正氣,發現新市長依然是滿臉微笑,他的理解更深了一層,冷哼一聲交代:「罰款,再教育他們一下。」

  再看了一眼,他大吃一驚,心想剛才市長還好好的說話,怎麼這家公司就把市長得罪得這麼狠了。他乾脆做出了最後的交底:「如果說不通講不明,就帶回局裡去教育。」

  盧市長好像無動於衷呀!

  都是混官場的,不見得誰就比誰領悟力差了。當即之下,各部門的首腦忽然都一下子開竅了,紛紛交代手下做事,就好像是剛剛才想起這是一次聯合突擊檢查。

  「查,查查他們的消防設備合不合格,相關的全部查仔細一點。」這是消防部門。

  「查他們的公司手續是不是合理,有沒有什麼短缺的。」這是工商管理部門。

  「查查他們的稅務狀況。」稅務部門的頭頭腦袋發熱,話說出口才想起人家剛開業呢。

  讖言公司裡面的人卻在議論紛紛。

  「這人是笑面虎。」張小飛眼神一凝,忽然一笑:「就是笑得太假了,不夠專業呀。」

  其他人都覺得張小飛的要求怕是太高了,大約是對影帝的要求吧。反正他們是覺得這位盧市長的笑容,已經挺能忽悠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倪秋如覺得不對勁,力壓眾人問。

  林離扶住腦門:「我怎麼知道這位新市長發什麼神經,按說我壓根本就沒見過他。」

  「不對,我們見過他!」

  張小飛回想半天,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話:「那天在酒吧和顧宗憲起衝突的時候,正好進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好像就是盧正氣。」

  得他提醒,林離也想起來了:「可那天我們好像沒得罪他!」

  說到這,林離和張小飛忽然神色一變:「難道和顧家有關,所以來折騰我們?」

  朱紅子豎眉冷道:「鑒天觀還敢再來?一而再,再而三,難道真以為我們無為觀不敢打殘他們。」

  林離直覺不是鑒天觀,要是的話,就絕沒有京城妥協那一齣戲了。

  再說,當天就談和了,要打又何必拖到這裡來打。說白了,京鑒天在跟三清觀開戰呢,要打也不會選在這個時機。

  猜了半天,死活沒有猜到原因。直到小青聽了半天,忍不住插嘴:「你們猜那麼多,怎麼就不猜一下,說不準是因為私人原因呢。」

  林離怔了怔,小青凝望著他,想起上次掐汪家時的危險,不禁有些哽咽:「不要和市長這樣鬧了,沒好處的,好不好。」

  「又不是我們想找事,今天純粹就是人家來找事。」張小飛嗤之以鼻。

  林離在小青的眼神中軟化了,苦笑點頭:「你們以為我想跟市長對著幹呀,大不了,只要不是太過分,我忍一忍算了。」

  話音未落,公安局的人殺了個回馬槍,無比嚴厲的指著滿地的鞭炮屑呵斥:「誰准你們放鞭炮的,你們不知道市區內只有幾個規定地點在規定的時間才可以放鞭炮嗎。」

  張小飛聳聳肩:「人家放鞭炮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們。」

  「還有誰,我們沒看見!」這公安局的人甩臉子:「要麼罰款,要麼就帶你們回局裡好好教育一下,你們自己選。」

  張小飛沖小青擺手,臉上寫著這麼一句話「看,不是我們不能忍,是他盧正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門來」。

  「要說誰放鞭炮,我就好像前幾天看見你們公安局的哪個科長家的兒子結婚還是什麼的,放了很多鞭炮,你們怎麼不逮。」張小飛嘿嘿冷笑:「這算不算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現代版?」

  公安局的人臉色發青,怒吼:「你們違反規定還有道理了,對付你這樣的拒不認錯的人,罰款是不夠了,全部帶回去加強教育。」

  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消防局的人來了,在各處消防設施上裝模作樣檢查一會,嚴厲道:「你們的消防設施是在哪裡購買的,根本就不合格,不符合規定。鑒於你們公司的消防安全設施太落後,我建議停業整頓。」

  這麼一出折騰下來,眾人臉色都變了。

  張小飛怒極反笑,他是沒做過生意,只聽說沒親眼見過這中間的貓膩,少不得冷笑連連:「有種就查,老子今天放鞭炮是違反規定了,老子認。」

  「要是查出來的問題全部都不是問題,你們今天要不給吞回去,老子就不姓張。」

  這點狠話還嚇不住這些人,再怎麼說,人家有市長撐腰。在北海,市委書記不怎麼發聲音的時候,市長一句話就是天。

  消防局呀,工商局呀,公安局呀,全都殺了回馬槍,到處忙碌檢查。

  眾人只氣得肺都快要炸了,張小飛更是冷冷道:「媽逼,我們的公司全都是走正常渠道,該做的全都做了,要是這麼著都能被查出問題,首先有問題的就是這些市局。」

  眾人不覺有些吃驚,以張小飛的衙內身份,能全都按照正規途徑來辦,這也是極為難得了。

  誰知道,不亮亮衙內的身份,還專門被人搞上來了。

  沒問題也給查出問題來,這是慣例了。張小飛雖然不清楚內情,多少還是知道權力部門的力量,他沖大伙吆喝:「都別說了,全程拍下來。」

  「等會,我看他們怎麼收場。」

  林離皺皺眉,扶住腦門,沒有被紛擾和喧囂給騷擾到:「盧正氣是市長,市長使這種手段怎麼樣。」

  張小飛呸了一下:「就是一些下作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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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0: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披貓皮的老虎

  有張小飛這麼一個較為熟悉官場的人在一旁點出關鍵,林離不覺若有所思。

  一介市長按理說是不該這麼下作的,畢竟作為市長,不論是真的假的,始終是要表現一些胸懷出來。

  坦白的說,堂堂大權在握的副部級市長,有的是法子對付人,按理說也不至於會使這門子手段。更加不必說,連門都還沒踏出去,就急著派人回來搞事,這只會愈發的顯得這位市長沒品。

  偏偏盧正氣就這麼幹的。

  給林離這麼一針見血的直指關鍵,眾人都不禁微微吃驚。張小飛更是失聲大叫:「我操,不會吧,這盧正氣這麼急!麻煩大了。」

  是了,真的麻煩大了。

  因為盧正氣這麼幹,只說明一件事,他是真的很迫切的想要料理林離和張小飛。

  如果每天給這麼一個掌握大權的市長惦記著,估計是誰都會覺得挺不舒服。

  林離無語苦笑,之前還答應小青,忍一時風平浪靜。

  這盧正氣擺明就是急著要搞他們,而且是非常急迫的那種,他怎麼忍,怎麼退。

  這一次,不是他們主動要搞市長,是市長要來搞他們。

  林離死活想不明白,難道他真的天生和市長這個職務的人犯沖?不然為什麼先是汪遠圖,再是顧鑫,現在又是盧正氣。

  有心想要做點什麼,可一看小青,熱戀中的男人總是智商無形消退一些。林離想,大不了再忍一忍,看盧正氣想做到什麼地步,只要不是太過分,就忍了。

  忍一忍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不斷的警告自己,雖然臉色難看得很。

  不一會的工夫,新公司給抄得底朝天。

  張小飛在一旁氣得直跳腳,偏偏又詭異的沒有像往常一樣拿起電話來呼叫支援。

  看見張小飛其實氣急敗壞下挺滑稽的表演,各行局的人馬指指點點,大有幾分把這當猴戲看的意思。

  甭管張小飛吆喝得多厲害,這會兒更加是詐唬不住這票人了。人人都似乎覺得這位躥高躥低,其實也就是個眼高手低的主,再蹦達,又能蹦達到哪兒去。

  活該不好好跟市長說話,這會兒吃排頭了,知曉厲害了。

  林離吃驚的靠過去:「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尋常呢。」

  張小飛湊過來,眼神極是嚴峻,甚至冷酷:「我剛才想起了一件事,關於我們親愛的盧市長為什麼要找我們麻煩。還記不記得他之前說過什麼人?」

  林離凝神一想,張小飛揭曉答案:「在跟我們談之前,他提到了汪遠圖。」

  「我來提醒你,汪遠圖是怎麼栽的?」張小飛的眼神中分明透著幾分濃烈殺氣:「有沒有想起什麼?」

  林離緘默半天,冷如寒冰的吐出五個字!

  「化工爆炸案!」

  十多年前,那起震驚全國的化工原料爆炸案發生地,正是在汪遠圖做縣長的縣城,當時的縣委書記正是盧正氣。

  林離對盧正氣是沒有感覺的,談不上好或壞。但,當他悟通這一點,就湧現了極濃的憎恨和憤怒。

  又是一個不把百姓生命財產放在眼裡的官。

  又是一個汪遠圖。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跟我們有關!」張小飛有些茫然:「按說當初好像中紀委根本就沒查出什麼。」

  「也許他有後台,能從中紀委得到消息。」林離旁觀者心態,很快就想到了張小飛的思維盲點:「他也許得到的消息不全面,也許別的原因。反正……」

  林離腦海裡浮現一個疑問,為什麼盧正氣要對付他們,為了替汪遠圖報仇?

  「他牽涉化工爆炸案!他以為我們手裡有相關證據!」

  林離手足冰涼,想不到那起案子竟然還隱藏著一個案犯。

  張小飛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這種人該死一百遍!」

  「他要是當了更大的官,只會害到更多人。」林離捏住拳頭,青筋欲裂。

  既然盧正氣以為他們有證據,還敢動手?這一點,卻有著太多的猜測了,不過敢動手,總歸是有原因的。

  林離吸了一口涼氣,身體裡全是涼涼的:「今天的事,不能這樣算了。」

  「有道理,他敢欺上來,我們就扇他一耳光先,再慢慢玩殘他。」張小飛聽過羅雲肇所過的那件案子的細節,觸目驚心的犯罪呀。

  「所以,不必急著喊人。」張小飛冷笑:「喊人了,他們就有顧忌了,有顧忌,就不敢把事情做絕。」

  林離笑了:「是了,要是他們不把事情作絕,我們怎麼能把這一耳光好好的結實的扇在盧正氣的臉上。」

  統一了認識,林離很快就囑托下去,交代眾人什麼都不用做了,好好的看猴戲。

  沒錯,就看這些市局的人怎麼表演猴戲,等一會又怎麼把耳光從這幫人臉上扇到盧正氣的臉上。

  盧正氣既然主動要玩,那咱就奉陪到底。

  反正已經掐倒兩個副部級市長了,也不在乎多掐一個。

  老子好好的奉公守法,就是想過些安穩的好日子。你盧正氣連咱過點美滿小日子都看不過,使這麼下作的手段來折騰人,難不成真以為林離是溫馴的小貓。

  要是這麼以為,那就大錯特錯了。林離就是一蓋了貓皮的老虎,旁邊還糾結著隱藏著兇猛爪牙。

  盧市長不知就裡,還以為張小飛才是主事兒的人,那就錯得太離譜了。恰恰是他沒看在眼裡的小貓,才是那只能要人命的老虎。

  甭管這隻老虎披了多少貓皮在身上偽裝溫馴和樸實,一旦撕破臉皮,這隻老虎骨子裡的強勢就會自然迸發。

  公司給抄得亂七八糟,眾多行局的人跟大躍進似的,忙得熱火朝天。

  眾人以林離為範本,很有農民氣質的蹲住。只有小青等女子不方便這麼蹲,卻也做出一派無能為力的悲哀。

  「真希望他們有點效率。」林離抱怨:「我肚子有點餓了。」

  「說起效率,我覺得呀,還是那個消防局的效率最慢了。」張小飛很配合:「照這樣的效率,就是穿梭到古代去搞專門的抄家工作,那是混不上飯的。」

  眾人啼笑皆非,都成這場面了,這兩位居然還這麼好興致呀。

  朱紅子和朱長子暗暗佩服,這就是小師祖的氣度和風範呀,忍不住挺了挺胸要跟隨小師祖學習這種泰山壓頂而不色變的淡定。

  這一挺身,當即就碰著一個路過的女工作人員,大約是擦著衣服了一下。這女的當場慘叫起來:「非禮呀非禮呀!」

  警察同志很配合的衝過來,順手就把兩位給銬起來了。

  好嘛,合轍是想一窩全端呀。這些行局頭頭拍馬屁拍到這份上,也忒沒自尊了。

  不過,就沖這位大媽的形象,走出去多半只會讓人覺得是她非禮人。

  朱長子委屈不已:「小師祖,我沒有!」

  「要淡定,你沒看小師祖胸有成竹呢。」朱紅子認真的訓斥比他小了兩輪的師弟。

  淡定是肯定的。

  反正是本著看猴戲的心情,這麼一看,反而真覺得精彩絕倫。要不,怎麼說聯合執法威力大呢。

  這麼多部門聯合一起查一間小公司,就是沒事也給查出事來。沒把你查出一個窩藏拉燈,就是撞了綵頭了。

  這不,工商局的板住臉,把營業執照戳得快穿窟窿了:「看看,你們公司還有些手續沒辦好嘛。要補辦,在辦好前,暫時不准營業。」

  張小飛鬼一樣躥起來莊嚴敬禮吼:「是,絕不營業,直到天荒地老。」

  這一聲吼把這幾位給嚇得一哆嗦,這人手指一戳,頓將薄紙證照戳破了,訕訕道:「你們這個不好好保護,就不罰款了,要補辦。」

  高,真高呀!當面說瞎話都說得這麼順溜,就衝著水平,幹工商太屈才了,該去外交部的。

  消防局的拉住長音,拖住一個消防栓吭哧吭哧走過來:「我說吶,你們這個消防栓完全不合格,看看,這一敲就破了,能承受得住水壓嗎!」

  這消防栓上缺了一個角,小青實在激憤不過,指著這缺角:「這明明就是你們剛剛敲下來的。」

  這幾人冷眼斜了小青一眼,沒搭理,拎住那管子甩出來:「看看,管子都破了。」

  管子真破了,也不知是給誰用刀削了這麼幾個口子。

  這位主大約真是一個官,眼神在幾個美女身體上溜了一圈,拖長音說:「嗯,要整頓。不過,要是你們老實一點,我也可以幫你們介紹一下好的消防設施,這麼吧,我陪這位小姐親自去一趟。」

  他指尖猶豫了一下,點向黃團團。

  大約他是見林離等人沒招,總覺得有點吃定這幫人了,不覺就帶出了邪思。

  沒人理他,林離閒得無聊,決定打個哈欠消遣時間。張星君悶得無聊,點燃一支香煙,試著一口氣抽光。

  張小飛摸摸腦袋,摸帶一條斷髮,大驚小怪的叫起來:「我掉頭髮了,我掉頭髮了!」

  眾人白他一眼,你是掉頭髮,又不是掉腦袋。

  這廝惱羞成怒:「你們想不想營業了。」

  公司外的轉角處,李鎮山奔放的走過來,大笑不已:「哈哈哈,恭喜恭……」

  等他看見這公司裡狼狽的一幕,頓時勃然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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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0: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抄家呀

  讖言公司中,果真已然是遍地狼籍。

  一票制服男女擺出抄家的架勢,東拉拉西拽拽,都快恨不得將這天花板上的裝修都拆下來檢查。

  事實是,天花板的確給拆得凌亂不堪,給檢查自動感應灑水系統,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路線。

  「怎麼回事!」

  李鎮山兜頭火氣,別看他外形跟屠夫似的,性格亦爽直,卻也不莽撞,直接問林離。

  林離反而吃驚:「李伯伯,你怎麼來了!」

  李鎮山一邊聽張小飛的講述,一邊臉部肌肉抖動不已:「你的公司開張大吉,我怎麼能不來。」

  甭說林離沒有通知,李鎮山對這麼一位財神爺,自然是要關注著林離的動向。得知林離開了間信息咨詢公司,他怎麼能不來恭賀一番。

  李鎮山聽完,臉色多少有些怪異。眼前這位財神爺太有性格了,剛掐完汪家不久,又要跟新市長掐:「為什麼不制止他們?」

  「急什麼,先看看戲再說。」張小飛嘿嘿冷笑,拎出電話:「不過,看樣子他們也抄得差不對了,該是我們出手抽人了。」

  李鎮山裂嘴一笑,有些凶狠之意:「沒什麼好說的,盧正氣就算是市長,敢搞到林大師身上,這跟搞我們也沒什麼分別。」

  正說著,一邊打電話之時,蘇蘇活潑的身影飛奔出現,蘇文舟緩步走在後面,一見公司裡的情形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問了同樣一句話:「發生什麼事了?」

  「長子,去跟蘇先生解釋一下。」朱紅子當然不想讓小師祖老是重複那一些話。

  蘇蘇蹦過來,親熱的跳到林離背上,驚歎不已:「抄家呀。」

  李鎮山因為他堂哥是副市長的關係,是比較低調的。蘇文舟卻不一樣了,在十二羅漢當中,他算得上是曝光率比較高的。

  等到蘇文舟這麼一現身,各行局的人馬看在眼裡,多少有些感覺不對勁了。

  有聰明的立刻就給了本局大老闆一通電話,這麼一匯報,大老闆反駁一聲:「不就是一個蘇文舟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照辦。」

  對行局頭頭來說,一個蘇文舟或許真算不了什麼。可對這些下屬來說,一個蘇文舟就是身家數十億的大老闆,動動手指大約就能碾死他們。

  不得不承認,在本國,很多時候,官與商的權力往往會糾結不清。

  屬下一邊咒罵,一邊和其他局的人忐忑不安,琢磨著是不是要幹點什麼,還要不要繼續做下去。

  就這麼一猶豫的當口,又有三人帶著秘書之類的聯袂而來,三人是在樓下撞見的。

  三人擺架的氣勢都不同尋常,一來仍然是那句基本一致的台詞,然後立刻湧到林離身邊義憤不已,順便問號。

  這各大局的人看在眼裡,怕在心中。更是一陣心驚膽戰,心道不會吧,難道真有這麼多富豪捧場?難道這家公司老闆真的來頭不小?

  就這麼一會的工夫,各局的人飛一般的停止了基本等於拆樓的動作,束手無策的發呆。

  有聰明的悄悄的順住牆角往外溜去,其中正好就有先前指黃團團,意圖不軌之人。

  剛轉到牆角,準備悄悄的溜走,轉角處,一條曼妙的身姿轉出來,揮住胳膊一掄!

  啪!這人當即飛出幾米遠,鼻血狂飆。

  各局的人大驚失色,氣質賢惠的黃團團威風凜凜的站在轉角處,大有一婦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要不是當初在學校後山親眼所見,林離也是絕計不信這麼一個氣質賢惠嬌柔的少婦,竟然這麼能打。

  不過,小青等人卻是初次得見黃團團的戰鬥力,當即就睜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心底大約都在盤算怎麼向黃團團請教女子防狼術。

  林離極為不雅的蹲住,撣撣塵土,似笑非笑的起身走過去:「怎麼,這就想走了?才這麼點場面,你們就受不了?嘖嘖,現在的公務員,心理素質有待加強呀。」

  張小飛走過去,撥撥躺在地上裝昏迷那廝的腦袋,滿臉都是小人得志:「我說了,今天誰吐出來的,誰就得跟我吞回去。」

  他並不用力的踢踢此人身體,目光掃向這群各局的人馬:「怎麼樣,還有誰想來試試?」

  「你們想幹什麼,我們是公務員!」

  林離表情一沉:「你們還知道自己是公務員呀,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的公司給你們搞成什麼樣了。」

  「你們有什麼臉自稱公務員,是穿著制服的合法黑幫吧!」

  讖言公司上午還是一派革新的新氣象,眼下已然是一塌糊塗了。莫說外人,就是他們自己看著都覺得臉紅。

  本來按道理,也不會做得這麼離譜。奈何各局的大老闆為了拍盧市長的馬屁,口號喊得是特別的響亮,話撂得是特別的狠。

  這群人執行起來,自然也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往常要是動其他公司,肯定多少會有被阻止的現象,這麼一來,往往做得也不會太徹底。

  可今天林離他們索性是撒手,任他們折騰發揮。老實說,搞建設很辛苦,搞破壞卻是很爽很容易上癮,一來二去,難免出手太徹底。

  一句話說白了,他們幹的,已經不僅僅只是檢查,完全是屬於打砸拆的範疇了。就算請職業黑幫來,也不一定幹得比他們漂亮。

  這群人使勁嚥口水,悔得腸子都綠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不過,當中到底還是有些膽大的,壯住膽氣就要強行奪路走人:「我們就不信你們真敢做出什麼。」

  「好說好說!」張小飛笑瞇瞇的靠在牆壁上:「請走請走!」

  這群人似乎真得了膽氣,果然大步向外走去。

  林離有些惋惜,其實他是不怎麼想為難這些小角色的,奈何張小飛非要這麼幹。

  「別說我不提醒你們,今天事情沒解決以前,誰走出這間公司,安全問題不關我們的事。」

  還是在轉角處,一馬當先那人走了幾步,眼看就要轉角了,心中嘲笑林離是虛張聲勢。

  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轉角處,一條球棍呼的一下掄出來,啪的一下當場把這人揍得慘鳴不已。

  光頭龍把棒球棍掄在肩膀上,優哉游哉現身,沖林離一眨眼:「還有誰要出去?」

  他沖躺在地上哀嚎那人露齒一笑:「你要出去?先給他拍照留念。」

  喀嚓一聲,幾個滿臉青春痘手下替這人拍照。光頭龍裝模做樣:「查查這個人是住在哪裡,有空我們去拜訪一下嘛。」

  光頭龍這滿腦袋的紋身,教人一看就心寒無比。

  這群公務員臉色全然大變,對付普通老百姓,他們有的是手段折騰人。可碰到這道上不講道理的,他們好像就碰著了剋星似的。

  光頭龍不過是亮亮相,打翻一人,這群公務員就全部哆嗦著退回了讖言公司。

  看見這群公務員跟養見了狼似的害怕神色,林離只覺世事荒謬。只是,見多了陰暗的東西,有時真的會讓人感到習以為常。

  林離不想自己變成那般麻木不仁的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不合群,還是怎麼的。

  看這群公務員全都給嚇得哆嗦,林離有些意興闌珊:「算了,他們都是聽命行事,不要太為難了。」

  「還是你心腸軟,換做我,我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張小飛無奈。

  今天也就是林離和張小飛有些權勢,要是換做旁人,那又會給折騰成什麼樣。

  從讖言公司給拆得一塌糊塗的現狀,又何嘗不能看出這些所謂公務員平時到底是怎麼做事的。平時沒碰到自己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要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就是縱容呀。

  起碼,張小飛堅定這樣認為。

  他歎了口氣,學林離一樣蹲下來:「以前我老子安排我做公務員,我不想去,就是因為從小看得太多,不喜歡官場這麼一個環境,甚至不喜歡接觸。我寧願游手好閒,什麼都不做,也好過跟這些人發生接觸。」

  林離苦笑:「其實你當年要是做了公務員,可以改變呀。」

  「改變?我沒這麼大的自信和意志,要是真進了這個圈子,大概被改變的是我。」張小飛瀟灑的聳肩,點燃一支香煙:「然後,我們就算再遇見,我大概跟他們也沒什麼分別了。」

  林離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話題無疑顯得太過沉重了。

  「報警,我們報警!」終於有公務員想起來了,被詐唬後的他們亢奮起來:「你們這是阻撓公務,找警察來把你們逮捕了。」

  不過,好像他們當中本來就有警察呀。

  警察們呢,什麼時候不見的?

  轉角處,許大寶面無表情的走出來,他的兵扣住幾個警察,把這幾人往裡面一推。

  「沒弄清楚前,誰都不許走!」

  眾位公務員們心都涼了,有心思聰慧的立刻給局裡的大老闆打電話,反正他們是奉命行事,看起來林離他們似乎也不怎麼想追究他們。

  電話一打通,到處都是哀號聲和求救聲。

  張小飛惡意的想,剛才不是拆得挺過癮嗎,這會兒知道厲害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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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0: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五章 盧市長的回馬槍

  聯合突擊檢查仍然在進行當中!

  不過,有精於眼色的人,已經察覺到盧市長的興趣不大了。

  聯合突擊檢查本來就是盧正氣突然搞出來,一來要顯示一下新市長的權威,也為了駕御屬下。

  再來,說不清楚的目的,自然就是打著這麼一個旗號來跟某些人談一談。

  談崩了。

  盧正氣沒有當場發飆,已經是他城府夠深了,涵養夠好了。

  不要說還有繼續突擊檢查的興趣,他現在都想立刻回去想一想對策了。

  不論他是不是市長,這麼幾條刺捅在眼皮底下,總歸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尤其這幾條刺,說不準就是什麼時候爆炸的定時炸彈。

  他盧正氣是來北海開拓仕途之路的,不是來挨炸的。

  原本安排妥當的仕途之路,看起來順利無比,只要熬過這五年,就是地方大員了。可偏偏就是這麼幾條刺,礙眼之極,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爆發,炸毀他原本以為順理成章的全部。

  原來,北海不但不是福地,還是災星所在之地。

  盧正氣一路默不作聲,想的是關於化工爆炸案,林離和張小飛知道多少,掌握多少。

  到底這兩條刺,是想要挾他,還是別有所圖?

  處理不好這件事,盧正氣很難有精神去理會別的。

  比這還要壞的是,他隱隱察覺到,張小飛好像不是那群人的領袖,好像那個叫林離的小年輕才是。

  盧正氣不但不笨,還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麼。想著想著,竟有些心神不寧。

  他一路過來的態度都被手下看在眼裡,就好比他的心丟在了讖言公司一樣。各人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盤,見領導沒有繼續的興趣了,正欲提出去吃一頓工作餐。

  突然之間,一群陪同的領導中,形形色色的鈴聲音樂激烈的響起來,就好比一首交響樂那麼壯觀。

  這群隨行的中下領導臉色尷尬的接了電話,忽然之間,跟約好似的全部色變,就跟被人揍了一頓,偏偏還說不出來的形狀。

  小領導們臉色古怪的湊到自家的大領導身邊,低聲說了幾句。這各局的大領導,養氣工夫較好,就是這麼沉下臉來,訓斥:「你們怎麼做事的,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盧正氣皺眉:「怎麼了?」

  公安局的頭頭湊過來尷尬的匯報了情況:「剛才那個公司,發生了一些意外。」

  有所隱瞞的大致一說,盧正氣心中一動,不動聲色沉聲道:「是嗎,那就回去看看,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煽動圍攻執法人員。」

  要不人家怎麼是領導呢,說話就是有水準。

  隨口一句話,就在沒有看見事實之前,定下了調子。煽動並圍攻,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呀,往大處折騰,大約能把一個幸福家庭折騰得四分五裂。

  盧正氣目光一掃之際,心中已有定計。如果林離和張小飛鬧得夠大,就是他拔刺的絕佳機會。要想順利的拔刺,公安系統就必須要有可靠的人。

  作為新市長,他還來不及做人事的變動,這一次無疑是控制北海政法系統的好機會。

  一群大大小小的領導又殺回讖言公司。

  這一次的準備無疑就妥當了許多,有公安系統頭頭調來的大批警察,順利的來到讖言公司。

  公安局的頭頭已經做好了隨時撲滅罪行的準備,躍躍欲試的下令警察們衝進去制止圍攻。

  本著為領導開路的精神,警察們蜂擁而上,到了轉角處,卻是一呆,回過頭來:「局長……」欲言又止:「你還是親自過來看看吧。」

  等這位公安頭頭衝過來,往裡面一瞧,頓時也呆住了,舌頭打結:「這……」

  圍攻什麼的是沒看見,兩幫人涇渭分明各站一方,文明得連身體接觸都沒有。

  倒是剛才來轉悠時,還很富麗堂皇的讖言公司,給搞得一塌糊塗,活像是給龍捲風襲擊過似的。

  怎麼剛才電話裡,說得就好像發生了圍攻事件一樣。

  盧正氣在一票領導的簇擁下走進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狼籍,頓時吃了一驚。

  看見自家領導來了,這群上不來下不去的公務員宛如救星駕臨,悲憤欲絕你一言我一語將先前發生的事說了。

  林離和張小飛非常具有流氓氣質的蹲住,似笑非笑。

  盧正氣心中咯登一下,要說他的確不屑使這麼的手段,先前也不過是想要找茬瀉堵在心口的那團火。

  誰知道,這間公司竟然給搞成這麼個局面出來。

  好一個上不來下不去的局面,搞成這樣的源頭就是他盧正氣的意思。要是今天不把林離和張小飛擺平在這裡,他盧正氣這個新市長就先是弱了一節。

  盧正氣發現他給架在半空中,面臨著一個退不得的局面。既然退不得,就只有向前了。

  他默不作聲的聽了一會,忽然插嘴:「暴力圍攻?不准你們離開?黑社會?」

  公安的頭頭暗讚不已,領導就是領導呀,三個反問,三個關鍵呀。

  公安頭頭底氣十足:「這群人暴力抗法,煽動圍攻國家公務員,還涉黑,立即對他們實施逮捕。」

  小青等人眼見警察真的衝過來,竟自多少有些擔憂。好在得林離微笑著安慰了一下,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其中,林離特別的按住了張星君,免得他暴起傷人。

  等到眾警察將林離等人給銬起來,林離和張小飛臉上盪開笑意。

  早預了你玩這一手。

  「李市長,高書記,你們看見了。」

  話音未落,李鎮遠和高建國臉色鐵青的從裡屋大步流星走出來,含怒而發:「看看你們幹的什麼好事!」

  整個十八樓都是王連漢買下來送給讖言公司的,其實讖言公司這麼小,佔不了多少地方。所以,基本上就是只佔了一塊地,隔出一些房間和一個接待大廳。

  李鎮遠和高建國就是從這些房間裡走出來的。

  各局首腦集體吃驚色變,腦子稍慢一點的還轉不過彎來,心想這兩位怎麼會在這裡。

  看見這二人一道,盧正氣身子微微一晃,顏色不變,心中卻是顫了一顫。凶狠的目光掩飾在笑容背後,橫了那群公務員一眼,擠出笑:「李副市長和高書記也在這呢。」

  李鎮遠和高建國似乎這才看見盧正氣,不慌不忙的一笑:「哦,原來是盧市長,你率隊的突擊檢查進行得怎麼樣了?」

  盧正氣臉上浮現一絲怒意,按理說,新市長來搞這種突擊檢查顯然該由其他副市長陪同,單獨一個人搞,那就有點壞規矩了——你一個新來的市長就單獨搞聯合突擊檢查,你到底是想查什麼。

  不過,盧正氣一來是想要樹立權威,二來是打旗號另有目的,所以自然是單獨行動了。

  給李鎮遠這麼皮裡陽秋的譏諷一下,盧正氣有口難言,畢竟這事是他做得不夠厚道。

  「李副市長和高書記怎麼會在這裡!」盧正氣好在認為自己涵養後,暫且嚥下這口氣,皮笑肉不笑:「這裡剛剛發生暴力抗法和圍攻公務員的事呢。」

  高建國鐵青著臉,紀委書記的森嚴氣息一表無遺:「張小飛是我世侄,我這是來參加開業儀式的。」

  李鎮遠臉上掛住和煦的笑:「我嘛,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也來參加一下開業儀式。」他驚訝的看著盧正氣:「盧市長也是來參加的?那敢情好,一起一起。」

  眾警察尷尬不已,到底是扣住林離他們帶走呢,還是解開手銬呢?

  一個是實權副市長,一個是紀委書記,誰都招惹不起呀。

  先前那群公務員給各局的首腦瞪得都快要哭了,他們是真沒看見李副市長和高書記出現呀,不然的話,怎麼會傻呼呼的不提呢。

  有聰明的已經想到了,恐怕就是剛才林離他們逼他們進了一個屋子裡。過了一會才放出來,想必李市長和高書記就是那時來的。

  各局的首腦痛苦不已,這李市長和高書記突然現身出來,擺明就是挖坑給盧市長跳。眼下,赤裸裸的就是一個副市長聯合紀委書記對抗新扎市長的局面。

  到底是往哪邊倒,這是一個擺在眼前的尷尬和痛苦抉擇。

  在盧正氣空降以前,以前的孫書記曾在常委會暗示過青睞李鎮遠。等到汪家倒台,許多人都以為李鎮遠必能順利接任市長職務,曾一度有不少人企圖走通關係。

  不過,等到盧正氣空降的消息傳出來。李鎮遠這位實權副市長不能說是一下子門可羅雀,但的確是一夜之間少了許多拜訪的人。

  要說李鎮遠也不是特別小心眼的人,奈何盧正氣空降之後,他就夾在中間顯得很是尷尬。市長寶座沒坐上,要說新來的市長沒芥蒂,那基本沒可能。

  一旦有了芥蒂,他的位置就難免在接下來的日子有些動搖。要麼投靠,要麼就繼續拉旗幟對抗。當年跟汪遠圖都對抗過,他也不在乎再對抗一個空降市長。

  其實盧正氣這次的突擊檢查行動,參加的各局首腦,都是副職居多。好比公安局,就是副職參加的。

  恰恰當初就是這些副職鑽路子鑽得最熱情,消失得最快的也是這些副職,李鎮遠要說沒存了一併收拾的想法,那他就是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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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0: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坑、竹籤、飛刀

  這次好難得抓住一個扇新扎市長耳光的絕佳機會,他是絕計不肯錯過的。尤其,還有紀委書記和自己同一戰線——即使有林離和張小飛這層關係,高建國不為難他,可跟他也絕不是一路人。

  李鎮遠知道,高建國知道。

  盧正氣也知道。

  這擺明了就是一個陷阱,自動等他盧正氣殺回馬槍的時候跳進來。

  比較不好彩的是,即使他知道這是陷阱,身在其中的,已經沒有退路了。

  作為新市長,要是一來就給李鎮遠這位實權副市長當著若干屬下的面抽了這麼一耳光,他威信何在,教上級怎麼看他的工作能力和領導才華。

  只得這麼一轉瞬的工夫,各人都做到了心裡有數。

  盧正氣滿臉隨和的微笑,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權威被挑戰的他已經是極為震怒了:「李副市長和高書記平時工作太忙碌,稍有疏忽,被不法分子所一時欺瞞也是有的。」

  「我看,這家讖言公司做出這麼大膽的違法事件,還是應該查清楚,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做保護傘。」

  李鎮遠淡定的微笑,其實有點譏誚之意。

  盧正氣果然是挺有氣魄的,三轉兩轉,就準備把人捲入水裡,給李鎮遠和高建國一個下馬威了。

  有了盧正氣這句話撐腰,公安的頭頭挺起腰板,沖尷尬的手下喝道:「全部帶回去,查清楚他們的罪行。」

  憑心而論,盧正氣能做市長,的確不是泛泛之輩。他抓的點,也的確是最關鍵的。這幾項罪名,只要給吃定,說不得真能反抽李鎮遠和高建國的耳光。

  至於林離他們是不是真的有做這些事,落在警察手裡,那還有討得了好的?

  此舉,一來是將這次參與突擊檢查的各局首腦拽入自家陣營,二來也是向這群人顯示他盧正氣的手段。只要吃定這群人,還不是吃定那群公務員的口供,這樣一來,入罪看起來就真的很容易了。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就是因為大致對北海各局的人事情況有一定的認識和瞭解——隨著孫書記的病退,汪遠圖的敗亡,市局首腦大都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李鎮遠也是控制不住這些人的,沒有人能挑頭跟他做對。

  這樣一來,他首先團結了一批人,抓住了關鍵口供。到時,想怎麼玩,還不是他自己的心意。

  不論站在任何角度,盧正氣的方式都無疑是最佳的。哪怕是李鎮遠和高建國也轉瞬就明白了,讚歎這位新市長的政治智慧。

  要在正常情況下,盧正氣絕對十拿九穩。

  偏偏今天就不屬於正常情況,林離既然給他挖了陷阱,坑裡又怎麼會沒有埋點尖竹片和飛刀之類的。

  所以,從某個凌亂不堪的房間裡,蘇文舟等十二位富豪臉色嚴峻的魚貫而出:「原來北海的權力部門是這麼做事的!」

  王連漢冷笑,敢動無為觀的小師祖,他盧正氣是活膩了:「看來,做為人大代表,我應該好好的提出這個問題了。」

  「我個人認為,王總的建議很有必要,起碼得還我們北海一個乾淨的商業環境。」李鎮山皮笑肉不笑。

  方悅然滿臉失望:「原來這就是北海執法人員的素質,看來我應該向外地老總建議,重新考慮來北海投資的事了。」

  十二位富豪從房中魚貫而出,就跟一支支暗箭似的,把盧正氣的身體射得到處都是窟窿。

  北海是富足之地,是北方的金融經濟及文化中心之一。

  十二位富豪,隨意一個,在北海都不是什麼特別出挑的人。比如錢立滔等人,在北海的富豪圈中,更加不是特別有力的人。當中最有影響力的,莫過一直在經營農產品的王連漢,當中最有錢的,大約也就是蘇文舟等寥寥幾人有幾十億身家。

  坦白的說,這十二位富豪,要說多有錢,比他們更有錢的,北海絕對不少。要說影響力,比他們遠遠超過的富豪,也絕對不在少數。

  但當這十二位富豪站在一起,就是一股任何人都難以忽略的勢力,和一個聲音。

  盧正氣未必每一個都認得,但有人認得,也有人知曉。

  當他得知眼前十二位加起來控制的財富超過六百億,涉及各行各業的時候,當中有全國人大代表,有北海或北方的地方人大代表,有政協委員的時候。他縱是涵養再好,也不由得臉色大變。

  盧正氣的視線忍不住流轉到林離和張小飛臉上,尤其是林離。

  他清楚張小飛的來歷,那麼這些人就是林離的關係了。

  他突然發現,那封神秘的信裡,少說了很多很多內容,一些可能致命的內容。

  這個一臉樸實的小年輕,不是一個簡單的鄉下人,而是有著龐大勢力的人——其實還是鄉下人。

  十二位富豪的個人身家加起來都未必趕得上一個北海的頂級富豪,但這筆帳顯然不是這麼算的。一加一或許只是等於二,但當十二個一相加,在某些時候,就絕對遠遠大於十二了。

  林離沉靜的微笑,笑中的冷意宛如小李飛刀。

  李鎮遠在笑,不過笑得譏諷一點。

  高建國冷住臉,不過眼中有一些幸災樂禍。

  光是十二個富豪的壓力,他還不怎麼在乎。不過,當這群富豪因為林離而與李鎮遠等人產生聯繫的時候,這威力又格外的巨大了許多。

  各局首腦已然是面如死灰了,光這局面,看起來就已經夠淒涼了。

  林離沉靜的笑,有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老練。其實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挖下這麼大一個坑,是大夥兒一起的主意。

  他本來不想做得這麼過分的,坦白的說,他還是一個比較想過安分日子的小市民。

  可張小飛說了,如果盧正氣適可而止,這坑也就適可而止。如果盧正氣騎到腦袋上來使勁坑害他們,這坑自然會埋掉他。不是取決於他們,而是取決於盧正氣的做法。

  林離的笑已經很有火候了,起碼沒幾個人看得出,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如果不是他們有準備,如果不是他們有權勢,換了另一群人,是不是已經被逮捕了,被冠以罪名了。

  局勢很微妙。

  十二位富豪一字排開,直接在林離身旁擺出正面對抗的架勢。

  李鎮遠和高建國稍稍的與林離保持一定距離,但擺明獨自一塊站著,挨向林離那邊,斜正面對住盧正氣,隱隱合了雙方的對峙局面。

  盧正氣臉色數變,很快鎮靜下來,笑容可掬:「幾位對市政府提出來的意見,我一定會認真考慮。」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越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試圖破壞市政府營造的良好商業環境的蛀蟲。」盧正氣意味深長,正氣凜然。

  各局首腦戰戰兢兢,神仙打架,殃及池魚呀。奈何他們這些魚,好像已經進了盧正氣的池塘。

  公安頭頭已經是下不來了,只好硬著頭皮催眠自己,十幾個商人而已,怕鳥呀:「市長的指示,我們公安系統一定會認真執行。」

  這麼一番明確的表態,似乎刺激到了其他局的首腦,紛紛表示要嚴厲懲戒破壞北海商業環境的人。

  盧正氣滿臉的笑容散去不少,臉上泛起的是一絲矜持的笑。

  這些人的表態,就好比是當面給李鎮遠耳光,直接說明他這個副市長鎮不住場面呀。

  盧正氣在李鎮遠臉上沒有看見他想要的吃憋表情,一番快感頓消散了許多。

  他盧正氣骨子裡的作風是強硬派的,莫說十二位富豪施加壓力,就是再來十二個,他也必須要拿住這口供,捏住關鍵。這,才是唯一的破局反擊關節呀。

  他看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看得清楚。

  張小飛嗤之以鼻,抬起被銬住的雙手在鼻孔裡挖了挖,那份不屑表達得生動活潑。

  警察正要把林離等人給全帶走,高建國黑著臉終於出聲了:「等一等,作為紀委書記,我有必要弄清楚這其中有沒有違法亂紀的行為。」

  「你們說是暴力抗法,圍攻政府工作人員,還涉黑社會,誰有證據,誰能指證?」

  媽的,你是紀委書記,又不是政法委書記!

  盧正氣攢了一肚子的火,臉上的笑愈發的燦爛,親切隨和是有的,就是太職業化了。奈何人家紀委就是一尊神,平時不動就很有震懾力了,一動,那任誰都要稍稍給點面子。

  好在公安頭頭認為證據有的是,至少先前執法的那票公務員,個個都可以作證。

  眾公務員一怔,暴力抗法是需要證據的。不過,林離他們好像沒有隨身攜帶七種武器的習慣。好在他們當中有人給黃團團揍過,當即亮出傷痕:「你們看,這就是證據。」

  林離等人笑瞇瞇的,二話不說,好像跟他們完全沒有關係。

  蘇文舟臉色陡然陰沉下來:「不對吧,我親眼看見是這個人企圖這位女士,給這位女士反擊時造成的。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作證。」

  這公安頭頭在高建國森然目光中張口結舌:「那還有別的,比如涉黑和煽動圍攻。」

  「我姜山河能證明絕無其事。」

  一個身穿大校軍服的軍人在一群人的陪伴下,大步流星的走入讖言公司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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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1: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抽市長的耳光

  姜山河的模樣竟是有些英俊,只是耳根下一道痕疤痕憑添許多煞氣,舉手投足都是軍人應有的乾脆利索。

  軍人的氣質是最是難以描述的,卻也是最一目瞭然的。

  姜山河無疑是極為典型的軍人風範,比起文職軍人,更是多了許多的硝煙味。目光橫掃一圈,竟是少有人敢直視。

  「我姜山河明人不說暗話,誰要暗算我外甥,這筆帳我們有得慢慢算。」

  他冷冷的目光在盧正氣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森森冷笑:「先說堵住這群公務員的事,堵人的,是我的兵。」

  盧正氣正欲說什麼,姜山河攔腰一揮,沉聲道:「地方上的事,我不管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的兵和小飛算是有些交情,小飛的公司開業,他們請假過來捧場,結果碰到一群像土匪的公務員,他們是見義勇為也是朋友之道,我會嘉獎他們。」

  盧正氣臉都青了,姜山河算是把話都說白了。他不管地方上的事,不過,地方上也管不到他們軍隊,他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姜山河就是一副老子吃定你的表情,你奈我何。不但如此,還說穿了,盧正氣,咱們這筆帳有得算,你就給老子一天天的擔憂吧。

  姜山河是典型軍人作風,乾脆利落,一揮手:「叫他們過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許大寶等便裝打扮的士兵就已經出現在公司外面了。

  還有那腦子不太清醒的認出來,大聲叫:「就是他們剛才堵住我們不許出去。」

  這位腦子缺根弦的人,他的領導臉都綠了,恨不得抽這廝一耳光幫他醒醒。

  陷阱,絕對是陷阱!

  盧正氣快要氣瘋了,一股氣血在胸中翻滾來翻滾去的,堵得臉都青了。他怎會看不出來,對方是早有準備了,游刃有餘的化解他的出手,調動了足夠龐大的人馬來收拾他。

  偏偏他還有苦說不出,這陷阱是他自己走進去的,還非要固執的走下去。此時,卻是怪不得任何人。

  公安頭頭早就心慌了,慌忙抱住最後一個罪名:「他們涉黑!」

  「對,就是就是,那個人腦袋上還有紋身呢,一看就知道是黑社會。」這群公務員慌亂不堪的找到了一條出路,趕緊大聲說出來。

  林離和張小飛的臉色一變,活潑的向盧正氣表達了他們就怕抓這一點。

  盧正氣也當真是氣急敗壞了,眼看就是得手的局勢,給一下子逆轉過去,也顧不得什麼,當即就抓住這一點窮追猛打。

  見他出言追究這一點,林離和張小飛的害怕消散了,變做了笑,赤裸裸的嘲笑。

  「誰說有紋身就是黑社會了?」

  姜山河身後的幾個人靦腆的笑了笑,站出來笑瞇瞇的說:「那個有紋身的人打了誰了?威脅誰了?」

  這群公務員慌忙將先前的事一說。

  這幾人失笑:「這麼說,他們一直都在讖言公司外面,沒有進來過?你們又怎麼知道是讖言公司的人指使的?」

  光頭龍的身影在外面晃悠一下,這公務員中立即有人大叫:「就是他,就是他,抓住他。」

  這幾人依然笑:「你們確信是他?」

  盧正氣等隱隱感到不妙,相當不妙。從林離到張小飛,甚至到小青等等,全都笑得極為燦爛,就好像看見野豬進套了。

  得了肯定的答覆,這幾人的笑容如潮水般斂得無影無蹤,掏出藍色證件:「北海國安局,這位光頭龍是我們特地聯繫來請林離林先生的。」

  證件屬實!

  盧正氣手足冰涼,臉色蒼白的看著林離,只有恨,恨林離扮豬吃老虎。

  林離和張小飛目瞪口呆,怎麼回事,連國安的人都現身了?他們好像沒這樣大的面子吧。

  「還有什麼需要瞭解的?我們一定協助。」這幾人戲謔笑道。

  盧正氣有種天眩地轉的錯覺,身子微微一晃,好不容易站穩了沒有出醜,卻也是臉色蒼白,才突然發現笑是這麼困難的事。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他語氣沙啞道:「這麼說,就是弄錯了。」

  「這不是弄錯了!」高建國的臉上分明醞釀著狂風暴雨,聲線陡然一厲:「這是赤裸裸栽贓嫁禍,是打擊報復。」

  李鎮遠悠然了半天,終於發話,笑瞇瞇的配合,說的話卻是殺機四伏:「我看高書記說得對,這不是弄錯了這麼簡單,是我們內部有些人玩弄權力。這,我個人支持紀委出面調查,到底是什麼人參與了,到底是什麼人給了他們這種膽量去做。」

  一聲滄桑大笑從公司外傳來:「李市長說得好,就應該查,我建議先從公安系統查起。」

  來者,是公安局的一把手。到底是老局長了,一出場,就鎮住了在場所有警察。

  這位公安局的一把手,是孫書記的嫡系,怎麼會突然在這時候出面聲援李鎮遠。

  「方局長說得對,是該自查了,我同意!」接下來這位是交通局的一把手。

  不到一會的工夫,不論是參加聯合突擊檢查的各局,還是沒有參加的,局裡的一把手或其他首腦,竟是來了好幾位。竟然全都異口同聲的力挺李鎮遠。

  盧正氣渾身氣力陡然被放光,感到全身的鮮血,都湧向大腦,漲得無比生疼。胸中的氣血滾滾衝入氣管中,被他強行壓了回去。

  趕來的這些市局的領導,全都是孫書記的人。

  李鎮遠笑得眼睛都瞇不開了,他想接收孫書記的人,奈何孫書記一直沒有表態。直到今天,才意外的因為這件事,而得到了投效,這實在是一個意外之喜呀。

  好大的局面呀。

  軍方的人出現了,連國安的也出現了,富豪出現了,就連孫書記的人都出現了。還有李鎮遠和高建國……

  盧正氣壓回去的鮮血又衝回了喉嚨中,他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林離竟然有這麼龐大的勢力網。

  他不但小看了,而且還小看得太多太多了。

  放在這時,這麼一次小看,就足以構成一次大的耳光。

  啪啪啪!盧正氣的臉火辣辣的,隱約聽到自己被林離為首的眾人抽耳光的聲響。

  好響亮的耳光呀。

  李鎮遠清清嗓子,肅然正色,痛心疾首道:「看看這家公司,就是給一群公務員搞成了這樣,這是毫不負責的做法,更加是瀆職。」

  他從桌上拎起一把符咒:「看看,就因為有這些符咒,就說人家宣揚封建迷信,這說得過去嗎。人家,可是堂堂正正有名在冊的宗教人士。」

  朱紅子和朱長子面無表情,其實有點臉紅,因為符咒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

  「還不快給人家解開手銬,非要繼續丟人呀!」李鎮遠訓斥,盧正氣卻覺得又是一記耳光打在自家臉上。

  他媽的,到底誰才是市長呀。

  李鎮遠做足了一番姿態,才轉身問林離想要如何解決之類的。

  林離含蓄的目光在盧正氣臉上一掃,飄回那群面無人色的公務員臉上,淡淡一笑:「那簡單,原本是什麼樣,就恢復成什麼樣,不要耽誤了我們開業。」

  李鎮遠拍住胸脯保證:「保證做到,一絲不差的恢復原樣,我這個副市長就親自在這裡監督,誰要是做不到,我追究誰的責任。」

  林離和眾人交換一個眼神,譏誚一笑。

  還記得我們怎麼說的嗎?

  你們怎麼吐出來的,就怎麼給老子舔回去。

  張小飛眉開眼笑:「收拾一下,還是可以開業的,請各位一定要賞臉留下來參加呀。」

  啪!

  好響的一記無形耳光,盧正氣臉仍在火辣辣的疼。

  等李鎮遠收拾了半天殘局,才拍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了,盧市長不明真相,給下面的人蒙蔽了,我們歡迎盧市長重新指示。」

  啪!盧正氣被這記無形耳光抽得臉都偏了偏,赤紅著臉,死活都擠不出笑。

  奈何李鎮遠遞出來的台階,他還必須要領情。這愈發令他感覺像是給李鎮遠捅了幾刀,他還得感謝人家替他放了毒血。

  他哪裡還有先前的春風滿面,黯然的強笑說了幾句。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非要留下來繼續丟人嗎,繼續被打耳光嗎?

  正欲走,李鎮遠忽然笑:「不如請盧市長也賞光參加一下讖言公司的開業。」

  一次又一次的耳光,把盧正氣打得是頭昏眼花,偏偏人家不喊就算,這既然開口了,他還不得不留下來。

  坐立難安的在這裡留了一會,終於得了機會,盧正氣抽空拔腿就走。

  林離看得清楚,心頭火氣未消,促狹的大聲喊。

  「盧市長,你怎麼這麼早就急著走了呢,這麼別開生面的開業典禮,盧市長要不從頭看到尾就太可惜了。」

  這一聲喊,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明白,一邊信口胡扯,一半扭頭過去。

  盧正氣正好走到玻璃門前,聞言,終是一股子邪火從心口躥起,直衝喉嚨!

  砰的一聲,和玻璃門撞了個正著。

  等他匆匆走出去,林離仍是覺得未夠,衝出去在轉角處,一臉戀戀不捨的沖盧正氣揮手,手上還有一條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絲巾!

  他熱情的歡送:「盧市長慢走,歡迎盧市長下次再來玩!」

  這句話的精髓在於最後一個字。

  盧正氣老臉漲得通紅,噗嗤的一聲,張口就噴得滿地艷紅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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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1: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國安的箱子

  眾人不是都看清,至少有人看見,悄悄退回後,低聲這麼一說,眾人大有噤若寒蟬的勢頭。

  看林離的眼神,都不覺顯得有些詭異。

  能把城府極深的笑面虎給氣得吐血,那該是什麼樣的水平呀。

  林離含笑,渾然像是之前的事不是他幹的,只是這笑不免有些令人心中發涼。

  尤其是那些參加聯合突擊檢查的各局頭頭,悲憤欲絕的想,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扮豬吃老虎的人了。

  不論來者是誰,毫無疑問都已經給讖言公司的場面給嚇住了。

  好傢伙,這廝不但有副市長和紀委書記的關係,還有軍區的關係,還有富豪的關係,連國安的關係都有。

  這位爺到底什麼來頭呢。

  這麼一想,這麼一發現,眾人連同李鎮遠在內,無不駭然暗中吸氣。

  不誇張的說一句,今天起碼有這麼三分之一的北海官場要員都到齊了。

  林離這一次,堪稱是因緣際會之下,在北海的一次公開亮相。

  莫說知道是他打垮汪家的人寥寥無幾,就是知道他林離這號人物的,也是沒幾個——因為當初酒會中各大富豪刻意的保守秘密,其實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關於他這個人。

  不過,這一次算是令不少人都知道林離認識林離了,起碼得看清楚一點,別下次再給林離玩一次扮豬吃老虎。

  說起扮豬吃老虎,反正在場中不少人都有貼身之痛呀。

  應該說,西風壓倒東風,是令李鎮遠暗中喜悅的。這一次盧正氣是被好好的殺了銳氣,折了面子,打了耳光,威信大損呀。

  李鎮遠既然借林離的勢壓倒了盧正氣,自然而然就水漲船高了。最重要的是,原本他一直想要謀求接收孫書記的人馬,奈何人家孫書記一直無動於衷。

  這一次林離的公開亮相,不但得到了他李鎮遠的支持,已經退休的孫書記明顯也是在支持林離的,甚至派了真正嫡系的人馬現身表態。

  既然是嫡系,人馬當然不會太多。但這些人的表態,無疑就是宣告願意投向他李鎮遠。

  先打了盧正氣的臉,再得了孫書記的嫡系,他李鎮遠的實權就不是一般的副市長能媲美的了。

  李鎮遠忽然覺得,即使林離暫時沒有實現承諾把他推上市長寶座,眼下這個局勢也未必不可接受。

  得了林離的好處,少不得就要感謝幾分。只不過,親眼目睹了林離的勢力,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震驚,也有些驚疑不定。

  他走向林離的時候,林離正在和孫書記通話:「孫書記,謝謝你。」

  對於這位孫書記,林離是心懷敬意的。

  李鎮遠默不作聲的聽了一下,含蓄的流露一絲得意:「林先生,今天的事,還要多謝你。」

  「不客氣,互相幫助。」林離淺淺一笑,察覺到李鎮遠的得意,微微皺眉:「李市長,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妥當。」

  李鎮遠心中一凜,難得一次全面大勝,他竟有些失態了:「林先生以後還要多加小心,盧市長上面有人。」

  勾陳魅力四射的回身一笑:「那算什麼上面有人,林離才是真正的上面有人。」

  勾陳的意思是指林離在天庭有人,奈何李鎮遠肯定不知道這層意思,心中再是一驚。

  猛然間,李鎮遠想起了當初汪家倒台以後,少數知情者流傳的,給林離的綽號——市長殺手。

  他也是市長,可千萬不能成為林離綽號的墊腳石呀。

  林離也不吃驚,他先前抽空打給費老,算是摸清楚盧正氣的部分底細了。

  盧正氣上面的人也是政治局委員,據費老說很有希望能夠成為常委。此人是來自煤區,不但本身勢力龐大,而且財力也很雄厚。

  就這麼一會的工夫,其他刁難人,此時被刻意留下來打臉的人,趁著盧正氣帶頭先走的風,也是紛紛一個個強笑著撤退了。

  華麗的敗退,總好過留在這裡被當眾打臉吧。

  不一會,仍然有些破敗的讖言公司當中,就只剩下孫書記的嫡系,以及李鎮遠等為數不多的人了。

  雖然公司的形象是毀了一點,架不住今天大伙的熱情高漲呀。

  難得當眾打一位副部級市長的臉,要不趁今天開業,還待何時。

  花籃什麼的,是源源不斷的送過來,很快就差點把讖言公司的大門給堵住了。

  剪綵之類的表面工夫,就沒必要做了。

  張小飛跟標準的生意人似的,到處抱拳笑著請人捧場。

  讖言信息咨詢公司,就算是正式開張了。

  能留下來的,基本都知道這公司基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表面上是張小飛的公司,其實還是林離的。

  既然是林離的,所謂的信息咨詢到底什麼意思,那就是再簡單直接不過了。

  林離直接的對眾人說白了,平常在這裡負責咨詢工作的另有其人,他只會偶爾來這裡一下。

  當然,如果有特殊的要求,或者讖言的人解決不了的,則會轉交給他來處理。

  說穿了,就是一句話。關係不夠直接找林離算命的話,最好還是通過讖言公司走走程序。哪怕對方只想要林離替他算命,也最好走一走這程序。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再說了,親疏有別,一個恰當的規矩是必須的。總不能隨便來一個人,就能讓林離親自出動吧。

  畢竟,從今天公開亮相以後,來找林離算命的人,大約也不會少,自然不是少數人能壟斷資源的。

  坦白說,眾富豪們還是比較開心的。起碼他們算是比較親近林離的了,距離林離這個資源比較近的。

  見眾人點頭致意,林離點點頭笑著公佈了最後一條規矩:「聽說別的玄學大師有很多規矩,我就不搞這麼多了這麼複雜了。我就三條規矩。」

  「第一,算人不算事。」

  「第二,傷天害理的不算。」

  「第三,我看不順眼的不算。」

  眾富豪中卻有人暗暗惆悵,傷天害理的不算,那黑心奸商算不算呢?這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問題呢。

  雖然心中有些忐忑,嘴巴上還是得吆喝這麼一句:「應該的應該的!」

  李鎮遠等關係到底沒這麼近,逗留了一陣,見基本差不多了,也就是時候告退了。

  只不過,走的時候,腦海裡仍自徘徊著對林離勢力的揣測。

  市長殺手呀。

  好傢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要是沒有今天的意外,沒有今天的公開亮相,李鎮遠還真不知道這個小年輕的勢力竟然已經迅速膨脹到這個地步了。

  光是十幾個富豪加在一起,就是直接控制超過六百億資產了。

  還有軍方的人馬,還有國安的人馬。

  最令人吃驚的是,林離竟然知曉盧正氣的背後靠山。

  這可不是什麼大路消息,李鎮遠都未必清楚呢。這麼仔細一琢磨下來,李鎮遠的心情是忽上忽下,隱隱感到恐怕林離還有沒公開出來的勢力呢。

  果然是一個招惹不起的市長殺手。

  李鎮遠偕同孫書記的嫡系們走了,帶住滿腹的疑問自家去談事了。

  高建國逗留了一會,也走了。

  林離想起來,總覺得有些荒謬。

  今天不過是開業而已,居然被動的搞出這麼多事情來,也不知是好是壞了。

  想起原本是把神棍當副業,眼下身不由己的令這變成主業,實在有些滑稽。

  希望這個盧正氣能消停,不要再逼人太甚。

  願望是好的,可惜,實現是困難的。人要是有這麼多的自知之明,這世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矛盾和衝突了。

  盧正氣給這麼當眾在半個北海中上層高官面前打臉,打得是啪啪響,要是什麼都不做,那他就不配做官了。

  一邊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一邊終於得空注意到姜山河帶來的國安人員。

  這幾位國安出手相助,不論有什麼難題,林離總要還這個人情的。

  走過去,同幾位國安握了握手。這幾位也不囉嗦,直接拽他到一旁去低聲說:「老薑說你算命好像挺神奇的……」

  林離傻眼:「你要算命?」

  「那倒不是!」這國安的人笑了笑:「老薑提過你的事,我在京城的朋友也說過你的神奇。今天只是有些難題,想借助一下另類的方法,看看能不能完成。」

  「有什麼我能幫到的,請儘管說。」林離笑了,嚇他一跳,他還以為連國安的都相信算命呢。

  這人向手下示意,拎出一個箱子,詭異的笑:「你有沒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開箱子?」

  張星君像遊魂似的冒出來:「簡單,砸爛!」

  國安的人滿頭黑線!

  林離仔細看了一下,是密碼箱,好像本身似乎製作得比較特殊——他以前是沒見過密碼箱,要是見過,肯定能發現這個密碼箱與眾不同的地方。

  林離沉靜一想,解釋道:「能醫不自醫,我能改別人的運和命,改不了自己的。」

  改自己的運對他來說倒不難,難的是沒辦法消除副作用。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他盡量避免自己出手。

  這人想來是知道了的,也不吃驚,對林離笑:「這樣,你可以通過別人來做。」

  「那就他好了。」林離隨便在他的手下當中指了一個,做了一番作法的模樣之後,一揮手就把他的氣運改了。

  這手下對著箱子隨便撥了幾個密碼,啪的一下,開了!

  這國安頭頭的手一哆嗦,差點把箱子給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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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2: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 調整青離

  這不是普通的密碼箱,是用於存放保密物件的特製密碼箱。

  坦白的說,沒有開不來的箱,這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再完美的保險箱都有被打開的時候呢。

  可他絕計沒想到,這麼三兩下就開了,簡直容易得要命。甚至沒有對自毀裝置造成任何的影響。

  說穿了,哪怕他知道密碼,也是稍稍的需要一些時間。問題就在於,他也需要時間來開。

  這位國安頭頭叫趙三平,他壓住激動情緒,打開箱子,裡面赫然是一部筆記本電腦:「能不能幫我們破解密碼?」

  林離撓頭,這活他不專業呀:「我替他改運了,他來就可以。」

  這人伸手弄了半天,沒有進入界面。

  林離沉吟片刻,再裝了半天的模樣,把這人的氣運和時運增加到一千的作用上限。

  這人就這麼隨便的輸了一串密碼上去,然後!

  解開了。

  趙三平吞了吞口水,他有點無語的感覺。就算稍有心理準備了,還是給這場面嚇了一跳。

  合轍,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學什麼專業技能了,就只要有運氣就好。光靠運氣,就能瞎貓碰到死老鼠,這還要人怎麼活呀。

  趙三平是章中津的朋友,算是得了章中津的交代,幫忙照看著林離。章中津也稍稍的向他提了一下林離的神奇之處,巧的是他和姜山河也算因為某些原因而認識,也聽姜山河提起過。

  本來正在為了一樁任務而為難的趙三平,索性就本著試一試的想法,就來了。

  誰知道,演的是這麼一出改運後的瞎貓碰死老鼠,這也忒傷自尊了。

  他們多少專業人士都沒法在短時間內搞定的事,居然就在林離改運後,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趙三平吃驚半天,看了看時間,拍拍林離的肩:「林先生,有樁任務可能要借重你的能力,明天我會親自來接你。哦,沒有酬勞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真的能幫上忙?」林離反而大吃一驚,失笑:「那沒問題。」

  「還有,保密!」趙三平衝他真誠一笑,轉身帶住手下便走了。

  等趙三平走了,張小飛躥過來,急切問:「怎麼樣怎麼樣,是什麼事?」

  「國家機密!」林離板住臉,嘿嘿直笑,他覺得挺好玩的,自己以前就在電視電影裡看見這種事,想不到有機會參與其中。

  神秘的國家情報機關呀,林離不覺有些小激動,純粹是給影視作品熏陶出來的。

  「切,有什麼大不了的!」張小飛憤憤不平:「對了,讖言公司是開了,到底要做什麼,還是你做主。等會,我要回家了。」

  「這麼急著回去!」林離詫異。

  「老大,快過年了!」張小飛不滿的嘟囔:「再怎麼著,也得回家了。」

  是呀,快過年了!

  不知不覺的,林離來了北海已經半年多了呢。

  他心神有些恍惚,從來沒有離家這麼遠這麼久,半年多沒有看見爸爸媽媽了,也不曉得他們身體怎麼樣。

  他想家了。

  一隻溫柔滑膩的小手握住他的手,小青目光流轉關心看著他。

  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和大罵聲,勾陳和張星君又按照三天一小打,七天一大打的規律開火了。

  張星君一招黑虎掏心,老臉氣得通紅,破口大罵:「沒種的娘泡,我終於想起來了,你佔我便宜,你這個陰陽人!」

  勾陳一招雙龍吐珠直取雙眼,仍是保持優雅魅力:「佔你便宜又怎麼樣,也只有你這樣的蠢人這麼久才明白!」

  張星君有理由憤怒,他看見朱紅子的那些符咒,也終於勾醒了記憶。

  這無為觀的開山祖師爺,好像就是這勾陳多年前下凡的化身。

  林離是無為觀的小師祖,勾陳顯靈自稱林離是他的孫子。

  張星君欠林離太多人情債,不好以長輩自居,只得平輩相交。這麼一來,也就是說,勾陳間接佔了他天大的便宜,最重要的是,勾陳擺明就是故意的。

  也虧得張星君這個粗神經這會才反應過來,早在勾陳出現,自稱是薛蘭思的祖宗時,這便宜就是佔定了。

  二人辟里啪啦的你來我往,不一會就滿臉鼻血狂灑了。

  好在這場面大伙算是看多了,也習慣了,反正這兩位是一天不打就渾身不自在。

  其實林離很想問他們到底有什麼恩怨,為什麼一見面跟鬥牛似的,就是真有什麼仇恨,一刀捅過去也就一了百了,何必這麼反覆折騰。

  朱紅子和朱長子正在手忙腳亂的應付富豪們的算命要求,好在雖然無為觀不精通算命,一些簡單的總還是可以做得到。如此一番之後,眾富豪都表示了認可,以後就可以把林離從一些小事上解脫出來了。

  黃團團正在琢磨中午到底是回去吃飯,還是在外面吃飯。回去吃的話,要不要現在趕回去煮飯弄菜。

  許解和倪秋如是眾人當中對林離最近幹些什麼瞭解得最少的,從大批人馬出現到現在,兩人已經給震撼了,到這會兒還是有些沒回過神來。

  林離的目光在眾位富豪臉上一掃,他想,也是時候跟他們談一下調整青離股份了。

  請了眾富豪進了老闆辦公室,各自坐下,也各自迷惑的時候。

  林離開門見山:「今天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不如趁機談一點正經事。我想重新調整一下青離基金的股子。」

  王連漢精神一振,小師祖終於開始嘗試控制勢力了,而不是繼續放任自流,這無疑是個好徵兆。

  十二位富豪要不是因為讖言公司開張,真的很難很難聚在一塊,畢竟怎麼說他們平常都各有各的事業要忙,哪來那麼多的時間湊巧聚在一塊。

  眾富豪面面相覷,渾然沒想到林離要談的竟然是這麼一個話題。

  青離基金的盈利能力已經是得到了證實,不過是短短的半個來月,就眼看要賺到十多倍的利潤了。雖然眼下的資本還是挺薄,可未來做強做大,卻是可以預期的。

  今天的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股權,在未來都可能意味著幾億甚至更為龐大的好處呀。

  被調整得多一些還好,要是被調整得少了,誰願意?

  眾富豪想通透,不禁有些騷動起來。

  林離半拉屁股坐在辦公桌上,即使這不是他故意的,可還是形成了他做主話事的氣勢。

  見眾人竊竊私語,林離也不多說,仔細觀察各自的神色,一支筆在指掌中轉來轉去。

  觀察了半天,林離停止轉筆,拎住筆敲敲桌子,將眾人的雜音給壓下來:「我先說個方案,那塊地賣得多少還是按原本的股份分,之後再執行。」

  不等眾人開口,林離就沉聲道:「我的方案是這樣的,小青拿百分之二十八,也要配股權。蘇伯伯、李伯伯、沈伯伯,方叔叔,各拿百分之八。其他的,各位叔伯平分。」

  林離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把王連漢貿然提到百分之八的行列當中。不論私下有什麼樣的關係,最起碼在表面上,王連漢沒有蘇文舟等四人給他的貢獻大。

  在這一點林離的確做對了,王連漢在表面來看是最後加入青離基金的,貿然加入百分之八的行列,必然引起其他人的強烈反彈。

  眼下,反彈肯定會有,但至少林離沒有失去道理。因為他擺明了就是論功行賞,蘇文舟四人是最先支持他的,多拿好處是佔得住人情道理的。

  眾富豪哪個不是人精,方案一出來,他們就看穿林離是準備實際控制住青離基金。

  在一個股東眾多而且較為平均的公司,兩成的股就已經是一支獨大了。林離擺明就是要改變原來的態度,要確認對青離的主控權。

  如果光是股份的改變,這其實還沒有什麼。最為重要的,其實還是附帶給小青的配股權——大抵上作用也相當於無條件回購權。

  一個公司的股東要是鬥爭起來其實是非常複雜的,一般情況下,一間公司的配股都有非常多樣化的選擇。有的是限股,有的是限時等等。

  林離的意思就是,小青作為他的代表,股權不但要增到兩成,還要擁有對青離的股權分配決議——只要答應,這一點必然將寫在合約上確保權力。

  股權分配權是很重要的,大抵上一般的公司都不會搞出這種東西。因為這往往意味著,只要有了這權力,占主導地位的就隨時能把其他股東名正言順,而且非常合法的踢出去。

  小說裡都說要佔了百分之五十一的絕對控股權,其實這百分之五十一,還不如一個無條件回購權來得具有絕對控制力。

  說白了,林離不是剝奪他們在青離的股東權利,而是在他們的腦袋上重新建立了一個佔有絕對控制力的條件。

  這對青離的各股東,無疑是相當危險的玩意。

  沒有人能確保自己什麼時候就被踢走。

  更沒人能確保,林離是不是想利用他們的資本來做大做強,然後再把他們給踢出去。

  林離環顧一周:「大伙沒意見?很好,那就按這個方案執行。」

  「等一等,我們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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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7:42: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章 立規矩

  終於有反彈了。

  錢立滔長身而起,沉聲道:「林大師,給你三成,我們意見不大。但是說到別的,那就……」

  「不錯,三成其實沒問題,主要就是別的條件,就稍微有些過了。」謝正川也站起來表示了反對。

  沒有人是傻子,尤其在座的,每一位都隱隱察覺到這次調整,不單是林離想要主導青離,還是想要把他們給真正的攏入林離的利益集團當中。

  其實他們原本就想加入林離的勢力集團,原本就已經是按林離為中心形成了這麼一個利益圈子。

  可有些事做得說不得。

  他們本來就有自己獨立的利益圈子,即使加入了林離這個圈子,其實也沒什麼。可一想到是以林離為中心為主導,心中不免就有些不痛快。

  說穿了,以前鬆散一些,他們不覺得林離對他們有什麼約束力。

  可林離的新方案一推出,擺明就是要約束他們。被限制,居於人下的感覺,換了誰都不會痛快。

  在更大的威脅前面,反而是股權被調整,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對者不在少數,不過,蘇文舟等五六人都保持了緘默。一來因為他們是這次調整的利益獲得者之一,二來是林離的新方案擺出來的就是親疏有別論功行賞這一套,要是他們現在反對,林離和他們的關係是否還像往常那樣親密,那就不好說了。

  食指和中指夾住鉛筆來迴盪出嗚嗚風聲,林離含笑聆聽了眾人或婉轉或激烈的意見,淡淡一笑:「大伙都知道我這個人,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一句話,不接受,那就退出吧。」

  乾脆利索的一句話,卻令眾人啞口無言。

  退出?要退出,當初又何必加入。願意退出的話,他們又何必反彈!

  林離的一句話簡單直接,透出的卻是骨子裡的強勢。一件事他不做就做,一旦做了,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就是藏在樸實背後的強勢呀。

  這一句話撂出來,哪怕是王連漢都不由得眉心跳了跳,心想小師祖看起來挺溫和的一個人,怎麼有時候態度會強硬到這個地步。

  就是蘇文舟等都不免有些吃驚色變。

  本來他們都是大老闆,就是不強勢也都強勢了。給林離這麼強壓下來,即便是關心最親密的蘇文舟都感到不痛快。

  可轉念一想,青離基金少了誰玩不轉?少了誰都可以,惟獨不能缺的就是林離。

  想到這一點,那點不痛快立刻煙消雲散了。

  林離看起來不是故意在暗示這一點,可誰都不是二傻,都隱約察覺得到這一層潛台詞。

  不玩?不玩你就走,我還不愛帶你玩呢。

  林離平靜的緩緩說:「各位叔伯,你們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了我幫助,我林離恩怨分明,該報的一定會報。但,這肯定不是無限制的。」

  「各位從雲肇集團身上得到的好處已經不少了,等到這塊地再脫手,也算是一半我給大伙的回報。」

  「要是有人想要現在退出,我林離承諾,再還你一件事。然後,兩不相欠。」

  林離沒有笑容,也沒有很嚴肅,就是這麼隨意的說。

  但這卻令眾人感到一陣凜然。

  「張伯伯,你是做房地產的。」林離的目光中蕩漾住一層森然,目不轉睛的凝視張松霖:「你的空中花園系列房產,聽說四號樓有嚴重的質量問題,你瞞下來依然發售了。」

  在林離的目光逼視下,張松霖忽然感到手足冰涼。

  林離轉臉望向錢立滔:「錢叔叔,你是八年前來北海發展的。八年前你在方圓省侵吞國有資產,就算做得再隱蔽,又瞞得過多少人。」

  連續點名數人,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林離最後將目光投向了蘇文舟:「蘇伯伯,你的方舟集團旗下製藥公司生產的藥到底有多大藥效,你比我清楚,好在是沒有副作用。」

  眾人色變之際,林離滑下辦公桌,來回踱了幾步,苦笑道:「我這個人不會說話,也許有什麼得罪大伙的,請原諒。我覺得吧,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都該有條道德底線。光是按正規手法就賺不完錢,有沒有必要昧著良心?」

  見氣氛太過緊張嚴肅,林離靦腆的笑了笑,攤攤手:「偏題了,不過,我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跟有些人,我是不會合作的,更不會妥協。」

  「我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人。」林離語氣仍然隨和,卻有鏗鏘之意。

  「每年有多少做生意的人跑去坐牢了,各位叔伯都算是自己人,我不想看見大伙能有這個結局。我能保一次,保不了一世。」

  眾人勉強的笑著。

  林離也笑了笑,不容拒絕的說:「青離基金的股權分配方案,就是這麼定了。要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眾人互相看來看去,這會兒已經給林離幾句話打消了反彈的情緒,竟然沒有人再表示反對了。

  其實,眾人之所以反彈激烈,也因為由一個人主控的話,他們會喪失安全感。

  林離說得已經夠直白了,說穿了,他們這些人過去做了什麼,林離不追究。但,今後是不允許再出現觸犯原則和底線的事,否則就要踢出這個圈子。

  所以,林離必須要把持住青離基金的主導權,必須要成為這個圈子的主控者。

  只要不觸犯原則和底線,林離是不會行使某些權力的。

  說穿了,林離就是在為這個利益集團立規矩。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做了不該做的,會有什麼懲罰和結果,其實全都包在這裡面了。

  沒有人想要反彈,也沒有人想退出。

  林離笑了:「很好,小青拿的百分之二十八,也不是白拿的。」

  林離公佈了一直隱藏著的底牌:「小青那百分之二十八當中,只固定保留百分之八的分紅,其他的全部拿出來作為浮動獎勵。」

  眾人倒吸一口氣,這兩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就如果拿這次賣地套現全部作為分紅的話,這兩成就意味著上億的現金。

  如果按一年月賺五六億來計算,一年就是五六十億。兩成的分紅,那就超過十億。也就是說,林離完全不在乎這兩成的分紅能有多少,全部貢獻出去作為浮動獎勵。

  這是最明顯不過的表態了。

  眾人苦笑,終是明白林離先前是試探,也是考驗了。

  這無疑就是林離向眾人表明,他的目的就是立規矩,捍衛自己主控的地位。根本不是想要奪什麼,甚至不在乎錢有多少。

  在所傳達的信息當中,最重要的意思是:在這個利益集團中,他林離的話才是說一不二的。

  坦白說,林離的確有一點這樣的意思,但絕對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多那麼深入。基本上,林離要說的意思,就是話本身的意思。

  和林離交談,是不需要深思所謂潛台詞的,他基本不會考慮拐彎抹角的說,婉轉的說。簡單的說,他沒這麼高深莫測,也沒有這樣的心機。

  不過,他潛意識中未必沒有一些想法,這些想法難免從話中流露出來。所以,眾富豪們所以為的,也的確是他潛意識想要表達的。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他們反對的餘地了。

  要說他們全都是歡天喜地的接受,那是絕計不可能。不過,就是真有什麼不滿,也只有埋下來。況且,林離除了確認主控權外,沒占實質便宜,給的補償很大。

  林離的這一席話很難說給他們造成什麼觸動,說到底,他們都是人精,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做下來,要說因為林離的三兩句話就改變,那明顯不現實。

  不過,林離是擺明了立場和規矩,要是他們破壞了林離的底線和原則,隨時被踢出去。這樣的威脅擺在眼前,任誰都要耐心的權衡一番。

  如果林離帶給他們的好處,比做黑心腸奸商更大,改行不做奸商又有什麼所謂。

  好比林離說的,每年這麼多生意人跑去坐牢,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不少。北海這麼多億萬富豪,還不是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不少。

  今天林離算是公開在北海亮相了,遲早他這個玄學大師,活財神會被別的富豪知道。到時,跑來勾搭的絕計不會是少數。與其那時再被淘汰掉,還不如現在就把握成為元老的機會呢。

  就好比讖言公司的三條規矩,第三條正是看不順眼的不算。看誰不順眼,這還不就是林離一句話。

  他們這個利益集團,本來就是因為林離才鬆散的聯繫起來,除了林離,誰做核心都不可能服眾。林離立規矩也好,做領袖也好,令這個利益圈子從鬆散走向緊密也好,都是唯一的選擇。

  想通這一點,眾人心中的不痛快和芥蒂也就消散了。就算真有什麼不滿,也不可能在這時表現出來。

  至於誰到底是怎麼想,人心是無法琢磨的。林離也不認為自己能揣測人心,也就由得他們去了。

  蘇文舟怔忪不定,半晌才苦笑:「想不到我老蘇都一把年紀了,還給小離這麼一通好說。可他說得有道理呀。」

  方悅然也是苦笑:「說來慚愧呀,也是時候改一改了。」

  李鎮山拍拍胸脯,一臉放鬆。幸虧是為了堂弟的前途,他做生意還是比較守規矩的,這次是屬於沒被點名的少數人之一。

  沈老虎無疑是其中最為尷尬的,他起家的法子可不怎麼漂亮:「改,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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