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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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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運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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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15: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 拜年,綁架

  千里突襲妖怪集團,說穿了,是小插曲。

  在林離的命運當中,妖怪集團注定也只是跑龍套的小角色。

  命運車輪開始轉悠了。

  架不住林離是專門扒車輪賣廢品的。

  李海波是一個蠻特別的人,口風嚴謹,待陌生人和不順眼的人,基本屬於悶葫蘆。但在熟悉的和順眼的人面前,他是一個非常熱情的人。

  李海波過繼後姓李,可他到底是呂老的血脈。或多或少,都知道呂家的內情,也隱隱知道更多。

  吃完這頓增進友誼和感情的飯,當天林離一行人就趕回東湖。

  李海波本來還想用直升機送的,苟退子微笑謝絕了。這說是小事也小,說大也大,既然不需要保密,也不急了,就沒必要難為人家。

  得了苟退子的解釋,林離又學了一點東西。

  東湖是一個把傳統抱得很嚴實的地區,大抵不到初七初八,很多東湖人都不樂意工作。

  趕回來的這一天,已是初四了。

  可東湖仍然到處都是鞭炮聲以及懶洋洋的打麻將聲。

  不曉得是不是昨天去的時候,直升機動靜太大,招來了不少人的遐想。

  林爸爸和林媽媽都有人邀著去玩之類的,林爸爸這性情,比較適合養花喝茶悠閒過日子。

  林媽媽熱愛勞動,熱愛清潔,熱愛串門子。不過,對麻將這活,她比較看淡。

  嗯,主要是節省慣了,養不起打麻將的嗜好。

  在林爸爸面前,林離也不隱瞞什麼,就將這次千里突襲的事大概的說了。為了不刺激林爸爸,也沒說是妖怪。

  回來了,白開心和老鬼及昆瞎子第一時間要求搬出去。

  不必說,他們肯定是在避嫌。誰都知道,這次初三突襲消息走漏,是有無間道的存在。

  嫌疑最大的,無疑就是這幾隻妖怪。人該知道自己的位置,妖怪也該知道。

  林離擺擺手笑了:「不用搬,我知道你們怕什麼。我相信身邊的朋友,說給一次機會,就肯定有一次機會。」

  幾隻妖怪中間再沒人提起這事,林離等人也再沒提過無間道這件事,就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嘛,林離現在是收留了五隻妖怪了。

  用朱長子的調侃來說,那就是,現在已有兩個空軍(黃團團和昆瞎子)兩個陸軍(白開心和老鬼),還差兩個海軍就能組合成海陸空三軍了。

  玩笑當然就是玩笑,林離知道妖怪生存不容易,既不會主動去找麻煩,也肯定不會怕麻煩。

  不過,身邊的妖怪太多了,終歸感覺有些怪異。

  拜年是一件蠻辛苦的活,被拜年也不容易。

  初五,是回門日子。所謂回門,肯定和新娘回娘家不一樣,但意思差得不大。反正都是去女方那一邊拜年。

  好在林媽媽的娘家不遠,也不是林家這麼大的宗族。

  大約和許多林爸爸林媽媽這個年紀的長輩一樣,大抵那年月因為人口流動不大和交通不便利的關係,其實人們結婚對像大多都不會太遠。

  林媽媽也是東湖某個縣城裡頭的人。

  林離有一個老舅一個小舅,外加一個小姨媽。外公倒是去得比較早,外婆精神頭還比較好。

  外婆一家子都屬於那種普通小市民,沒有在恰當的時機抓住恰當的機會獲得成功,平平淡淡的就這麼過來了。

  只有大舅年輕的時候大約曾發達過一段日子,屬於投機倒把的範疇,因為時代的關係在監獄蹲了一陣。把外公給氣病,沒多久就去了。

  外婆家這邊的人,對林離一家就親近多了。大舅大約因為蹲過監獄,對當年林離的遭遇相當憤慨。小舅打小就是個調皮蛋,年輕時也到處和朋友打架惹事,自然也喜歡同一做派的林離。

  思沖林家那邊,即使不少林家人都在思沖本地,平時卻幾乎很少有人去老宅子。

  外婆家這邊一家人感情好多了,大舅和小舅還是和外婆住在一個自家修的房子裡。這也是林離給學校開除的那幾年修的,就是在這麼難為的情況下,外婆家這邊還是湊了一筆錢,打算讓林離去別的學校唸書。只是後來,還是沒成。

  林離給外婆拖住手,用老人家的方式表達關心。

  小表弟氣嘟嘟的說:「奶奶偏心。」

  林離大笑,把小舅家的小表妹抱起來,挺瘦小可愛的小傢伙。

  外婆一家沒什麼財勢,當然也就是以獨生子女居多。倒是小舅有了女兒後,隔了幾年又生了個小表弟出來。

  大舅原來的老婆在他入獄那幾年就離婚了,帶著孩子遠走高飛。現在的大舅媽,是一個特平凡樸實的婦女。

  小姨媽特別的疼林離,每一次看見他,都特別喜歡把他拽到懷裡,好好的搓揉一番,再揪揪耳朵問:「小離,姨媽漂亮不。」

  「比去年更漂亮!」林離樂孜孜親了姨媽一下。

  他不記得來歷了,反正是外婆一家以前拿出來當笑話說,他才知道那是才幾歲的時候,傻呼呼的一次給漂亮姨媽抱住。他就傻呼呼的突襲親了姨媽一下,還說姨媽很漂亮。

  不過,據說姨媽後來差點暴走。因為林離後來又很驕傲的說:「可是沒有媽媽漂亮,又沒有眉眉漂亮。」

  眉眉是誰,林離忘了。據說是幼年時的一個小玩伴。

  然後,姨媽每年都要揪住可憐的林離問上一番。

  姨夫是比較冷淡的人,小時候林離不喜歡他。長大了,懂事了才佩服姨夫。

  姨媽只有一個女兒,當年姨夫家的長輩對姨媽多加指責和冷眼。是姨夫一個人替姨媽扛下來,甚至不惜搬出家去抗議,最後才漸漸的緩和和解的。

  姨媽簡直就是把林離當自家孩子一樣疼愛,甚至溺愛。這大約也是林離特別喜歡姨媽的緣故,反正他在別人面前都得不到半點溺愛。

  姨媽看見林媽媽的時候,很是吃驚。她這位二姐,以前每一年都顯得格外的老了好幾歲,今年一看,居然顯得年輕了許多。

  除了大舅家那個不知去向的兒子,外婆家這邊第三代的孩子都比林離小。

  給姨媽折騰了一會,林離這才有工夫去跟小舅家的表妹道歉。說實在的,表妹就在北方省會唸書,和北海相隔不是太遠,他在北海半年都沒去看過表妹,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表妹壓根本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繞著林家來的時候開的路虎和寶馬驚歎不已——一部給林爸爸練練,一部林離自己開。

  話說回來,大約是基因遺傳得比較好,外婆家這邊的一家大小,男孩子都有些帥,女孩子也有些漂亮。比如林媽媽年輕時就挺清秀可人。

  表妹拉住他的胳膊:「你的?」

  「你喜歡?送你。」林離故意說。

  表妹雀躍半天,垂頭喪氣:「表哥,我恨你,明知道我連油錢都沒有呢。」

  有個小鬼在一旁拽林離褲子,可憐巴巴的說:「表哥,我要坐車。」

  駕住汽車帶表弟妹兜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林爸爸和林媽媽正在談笑風聲,向他招手:「小離,過來。」

  這是大人的圈子,一般小孩子是插不上話的。

  叫林離過去,顯然是認可他是大人了。

  大約是知道林離出息了,姨媽等全是一臉吃驚和喜悅,看見孩子老練成熟的那種單純的喜悅。姨媽更是毫不客氣的拎住他耳朵:「好小子呀,出息了都跟姨媽說,怕姨媽吃窮你呀。」

  「不敢不敢,我是怕姨媽吃胖了,就不漂亮了。」林離可憐兮兮的看著漂亮的姨媽。

  「算你有心。」姨媽疼愛的擰擰他的臉蛋,騰個空位給他坐在身邊。林媽媽在對面都有些吃醋了。

  林爸爸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小離,都是一家人,你能做什麼,說說吧。」

  「做生意也行,一份好工作也行,做官也行。」林離挨住姨媽香香的身體,笑道:「其實呢,過些天我就要去北海了,我爸就可以做呢。」

  關係親密,當然就沒必要矯情。大夥兒都認真思索。

  只有姨媽不在乎,可勁兒鬧林離。姨夫是縣裡頭的一個小科長,姨媽比較過得沒心沒肺。

  看著這場面,林離卻有種驕傲和自豪。一個人出息不算出息,能帶著大夥一塊,那才是好事。

  對大伙來說,這都不是一件小事。

  不過,林爸爸知道無為觀,也能驅使得動,加上通過林離和葛建菩建立的關係,也沒多大的問題。要錢,無為觀出得起,要官場關係,大可找葛建菩。

  過了春節這些日子,林離要操心的事多了。比如怎麼再給盧正氣教訓,怎麼幫張敬道進步,怎麼拿下東湖的市長和市委書記寶座等等。

  現在是春節,這些煩惱就暫時丟在腦後頭,享受一下難得的團聚,何必多想呢。

  說了好一會,等說好過幾天去林離家玩,順便引見一下葛市長以及無為觀在本地代理財富的代理人。

  說著,電話尖叫起來。

  是馮媛媛的爸爸打來的,語氣倉促而驚慌:「你是林離嗎?你是林離?」

  下一句話,令林離整個跳了起來,把桌子都差點碰翻。

  「求求你一定要幫幫媛媛。她,她被錢進喜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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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7: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 道門的震撼和忌憚

  錢進喜一定是瘋了。

  林離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東湖,召集人馬,趕去馮媛媛家。

  這都是過的什麼年呀。

  林離無語問蒼天,這個春節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財富和權勢龐大了,總是會給捲入應該的和不應該的事當中。

  充實就真的充實了,累得慌也是事實。

  馮媽媽一直在哭,馮爸爸強忍著沒有崩潰,等來了林離的時候差一點就崩潰了。

  不過是短短兩三小時的事,馮家二位就已經顯得蒼老了許多。

  「報警了沒?」朱紅子出人意料的這麼問,其實也合理,不管有多大能耐,還是要按規則來辦。

  馮爸爸都快要說不出話了,使勁的搖頭,聲音就好像嗓子眼冒火一樣:「我們哪敢報警呀。」

  「錢進喜打電話來,他說,要想放了媛媛,除非把財產還給他們,還指定必須要你去和他談一談。」

  林離知道為什麼馮爸爸做的第一件事是打給自己了,看著馮爸爸含淚的雙眼,他沉重的點頭:「馮伯伯,你放心,一定能把媛媛救出來的,一定完好無損。」

  到底要怎麼做,林離也是滿腦子的紛亂。

  錢進喜肯定瘋了,年前無為觀執行他的命令,短短兩三天,就把錢進喜查了個底朝天。

  這廝做的違法事也不在少數,淨資產也有幾千萬之多。無為觀沒有把事情做得趕盡殺絕,純粹利用商業手段逼得錢進喜無路可走,然後才動用了官面的關係收逼款子。

  最後才亮亮搜集到的證據,逼得錢進喜損失了大半資產,逼得錢進喜答應從此再不踏足東湖。

  錢登慶是老同學,儘管有些嫌疑,關係很差,林離也不願把事做絕。無為觀是按他的意思來辦的。

  即使被迫退出東湖,錢家也還有著一定的資產,並不是被趕到絕路。

  從這一點來看,錢進喜絕對沒必要走上這種絕路。

  趕回東湖的路上,林離就肯定錢進喜此舉肯定是衝著他來的。

  是他連累了馮媛媛,說不得就要盡全力把人救回來。

  林離算是明白什麼叫做打人務必打死了,只是再清楚這道理,除非暴走,他還是很難做出趕盡殺絕的事。

  這是性格和善良決定,而不是經歷。

  「錢進喜應該沒這膽量,會不會有人支持?」林離琢磨,隨即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回來。

  昆瞎子出了個餿主意:「把他的家人綁起來,交換。」

  「滾!」林離大怒,這廝活該,居然還不知道林離的性格和作風。

  林離低頭沉思片刻,抬頭看著被他召集過來的眾人,指指白開心:「你追蹤錢進喜的氣味,紅子,安排人帶開心去找到錢進喜的物品。」

  「最好是前幾天的藏身處。」朱紅子的建議恰倒好處:「不要報警,錢進喜說不定有關係,只怕萬一。」

  「還要提防,沒準是別人的調虎離山。」朱紅子想得比林離周全:「留人保護著老祖宗和祖奶奶。」

  「掐住他的產業命脈,我總覺得錢進喜這個人,不像是那種特別有勇氣玩對抗的人。」林離頜首。

  再琢磨一番,林離揮手:「去辦事,報警就不用了。紅子,在警察系統有沒有可靠的人,叫來。」

  不管錢進喜是出自什麼理由和勇氣,做出了這種事,就要接受法律制裁。

  明著報警是不行,可找找可靠的警察來盯住,那就是必須的。

  其他人都去忙了,林離和昆瞎子及老鬼和薛蘭思在這邊蹲守消息。

  林離是一個蠻喜歡親力親為的人,可隨著身份和地位的漸變,他已然是逐漸習慣將具體的事交給別人去做。他越來越有上位者應有的氣質和作風了。

  看見一個電話就來了這麼一大幫子人,馮爸爸和馮媽媽昏暗的心終於稍稍定了下來。

  薛蘭思想起同學會那次見到的女人,微有些酸意,掐了林離一把:「如果是我被綁架,你會怎麼辦。」

  「你呀。」林離凝重想了想:「關我什麼事。」

  薛蘭思氣極,重重的掐了一把。

  昆瞎子趕緊裝瞎子,老鬼低頭數螞蟻。

  「好吧好吧。如果是你,我會……」這是一個比較難回答的問題,林離也沒細想:「大不了陪你一塊死。」

  給張小飛熏陶得越來越花心的林離呀,越來越會隨口討好女人了。

  薛蘭思美孜孜,美目白了林離一下:「算你了,就是幹嘛要死呢。」

  林離恨不得大叫,大姐,你是妖怪耶,有點自信好不好。能綁架你的,那肯定不一般,是咱能對付的嗎,那還不就是陪著一塊死的命。

  「年紀輕輕就要死要活……」昆瞎子肯定不滿意林離的態度,生死不是隨便拿來開玩笑的。給林離瞪了一眼,他急忙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嗯嗯,我自橫刀向天笑。」

  什麼狗屁玩意。林離哭笑不得,這個貪生怕死的蝙蝠。

  沒有等太久,電話催命似的響了。

  馮爸爸哆嗦的手接了電話,只聽了幾句,臉色就慘變著遞給林離。

  電話裡傳來錢進喜深沉的聲音:「林離,我要你把我的產業還給我,我要你親自過來談一談,敢不敢一個人來。」

  「什麼地方?」林離說完,琢磨了一會。

  錢進喜的態度很強硬呀,底氣似乎很足,是誰在後面給他撐腰呢。

  「走吧。蘭思,你在這邊陪著,老鬼,昆瞎子,你們跟住我,距離遠一點。」

  昆瞎子老臉蒼白,別呀,萬一你死了,咱不是又得換主子,那不是成三姓家奴了!

  給林離一瞪,他的勇氣蕩然無存。

  沖無子和沖象子在酒店中,默默的盤膝修煉。

  年前為了避嫌,他們沒走成。

  年前沒能走,沒久,觀裡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在這邊繼續蹲一些日子,蹲蹲林離和無為觀的消息。

  沖象子沒鬧清楚,沖無子倒是知道觀裡的圖謀些什麼。法寶是肯定想奪的,不過,也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這裡已然是牽涉到了北海市長之爭。

  梅中源是三清觀重點照顧對象,梅中源和沈青河是政壇競爭對手。北海市長之位,決定了一些微妙的戰略佈局和勢力之爭。

  梅中源因為盧正氣的不檢點和冒失,先失一城。他得不到北海,也絕計不能給沈青河拿下。

  所以,林離能不能扶李鎮遠上位,實在已牽動了不少派系的微妙利益變化。

  修煉完畢,沖無子一邊給自己泡茶,一邊想起了孫少希:「少希呢,怎麼這幾天都不見人,在外面玩什麼呢?」

  沖象子又怎麼會知道孫少希在幹什麼,笑著安慰:「雖然是多事之秋,少希也知道分寸。年輕人貪玩,那也應當。」

  「就怕他玩出亂子。」沖無子有些不好的感覺:「他一直對上次被林離打掉門牙的事耿耿於懷,萬一……」

  電話響了。

  從電話的另一端,帶來的是一個震撼性消息。

  沖無子仔細的聆聽了,神情越來越沉,越來越是佈滿陰霾。半天,掛了電話才轉臉對沖象子沉聲道:「前晚,無為觀和林離殺去了海角省。」

  「想虎那幫妖怪的老窩,給無為觀和林離抄底,折了幾十個實力不俗的妖怪,還有好幾個大妖。刑龍和多數得力手下僥倖逃生,遭到重創,被逼得逃到國外去了。」

  沖象子駭然失色,狂吸涼氣。

  在林離和無為觀眼裡,想虎那幫子妖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在全國道門眼中,想虎絕對是一個了不得的妖怪集團,勢力極為龐大的妖怪集團。

  不說躍虎走私集團有多少大妖,光是想虎,起碼就有十個以上的大妖。這是何等的修為,何等的戰鬥力。除了那些積年老怪,就數這些大妖最為剽悍了。

  好在這年月,妖怪們也是跟人一樣發展經濟了,倒也沒怎麼惹事。

  南邊是松濤的發展範圍,想虎能在南邊發展得這麼迅速,甚至有這麼一個半公開的老窩,可見松濤對想虎的忌憚有多深。縱使雙方多年摩擦不斷,卻從沒有大規模的衝突過,這肯定是雙方互有忌憚的關係。

  三清觀很自信,但肯定不會自大的以為比松濤觀強大。連松濤都不敢輕易挑戰的對象,三清多半也只有無語問蒼天的命。

  無為觀才多少人呢,林離才多少人呢。居然就敢直奔想虎老窩,將想虎殺得片甲不留,把坐擁無數妖怪的想虎鏟倒,甚至把刑龍等大妖全數重創,逼得不敢在國內逗留。

  這該是多麼強大的實力呀。

  想起去年還在北海差一點起衝突,想起以前還覺得無為觀沒什麼大不了的,沖無子和沖象子就感到一陣後怕,真正的恐怖。

  無為觀沉寂多年,一旦出手,再一次憑著絕對超群的實力,一舉震動全國道門和妖怪。

  隨著恐懼,伴著而來的,就是深深的忌憚。

  是,無為觀在命學等上面遠不如三清和松濤等等。但無為觀以前的作風就說明了,人家不在乎這個,人家不跟你比這個。一言不合,那就是直接動用武力。

  論武力,經過這一戰,誰敢放言比得上無為觀?敢這麼說,肯定是神經了。

  事隔一天,林離攜無為觀一舉推平想虎大部分妖怪,重創大多數大妖,逼迫想虎高層全數外逃的消息,迅速傳播開。

  凡是有志於未來的道門,全都在為無為觀的實力感到震驚之餘,感到了深深的忌憚。

  無數道門都在各懷心思,各有小算盤。

  卻說這沖無子頓了頓,忽然一種更強烈的預感誕生了。

  「不好,我有預感,少希恐怕是要惹上麻煩了。」

  「少希好像想報仇。」沖象子哆嗦了一下,臉色蒼白:「林離是無為觀的小師祖,少希惹上他,就是惹上無為觀。」

  在想虎給推平的消息衝擊下,這已經是一個非常致命的猜想了。

  沖無子臉色鐵青:「找到少希,要快。」

  希望少希沒有捲進去,否則就是潑天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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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7: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 業餘的綁匪

  如果祈禱有用,那麼人就什麼都不必做了。

  修為強大如沖無子,有時突然誕生的預感和直覺,的確是比較準確的。尤其是這種對命學研究很深的高人。

  孫少希已經身不由己的捲進來了。

  說是身不由己,那就太絕對了。起碼他絕對是有意識的想要報復林離,只是沒想著事情會變得這麼崩壞。

  孫少希是三清觀的天之嬌子,是修行天才,小小年紀,已是不遜色觀中不少長輩的修為了。

  他打小就生活在自信的土壤當中,好吧,起碼他沒成長為一棵歪脖子樹。

  在北海那一次群妖奪寶大會,他,孫少希,竟然給一個沒有修行的傢伙揍得滿地找牙。

  這肯定不是比喻,當時林離真個兒把他的大門牙給砸飛了。

  因為一連串的事,三清觀針對林離的行動一直被延遲了,一次次隨著新的發現而調整林離的高度。

  他這些日子以來都膩味了長輩們的驚奇。

  靠,原來還有無為觀插手呀。

  我日,原來無為觀和林離有關係呀。

  斜特,林離是無為觀的小師祖。

  媽逼,林離和章老呂老都有關係。

  一次次的新發現,令得林離在三清觀的眼中地位急速飆升。

  從原來打算狠狠教訓一頓,漸漸無奈的有些放棄打算的意思了。

  有能耐就試試看,無為觀就不說了,當時沉寂了這麼久,誰知道他們怎麼著了。

  架不住林離和章老呂老有關係,三清觀可是有志氣有理想的道門,沒準林離這混小子歪歪嘴,就把他們的事搞砸了怎麼辦。

  三清觀是吃不得虧的,可架不住林離的勢力龐大,吃的虧要找回來,那肯定得多合計。

  總之,孫少希忍了很久,直到他覺得自己忍不住的時候。

  他發現有機會報仇了。錢進喜就是一個極好的工具。

  他是自信的陽光的聰明的天之嬌子,多少知道分寸。知道這活兒,最好別牽涉到無為觀,起碼不能暴露自己出來。

  這麼一來,站在錢進喜背後捅林離幾刀,這麼個計策令嬌子同學沾沾自喜。

  礙於某些原因,嬌子同學肯定察覺不到,他所謂的計策大抵等於一坨屎。

  他要誓死捍衛大門牙的榮譽。

  「我……」孫少希咆哮,想罵髒話,陽光四射的他比較沒這種天分,罵了半天,到底沒罵出個精彩的世界。

  畢竟是天之嬌子,髒話粗話他幾乎就沒怎麼碰過,又不是很能說得出口。

  不過,他的憤怒咆哮還在悠然的在迴盪不絕。

  「錢進喜,你瘋了,誰讓你綁架的。」

  「誰讓你佔這女孩子便宜的。」孫少希自詡風度翩翩,一來就看見這位錢老爺脫了馮媛媛的外套,準備上下其手,當即就暴跳如雷。

  「孫少,這是你交代的呀。」錢進喜老臉給扇了一道五爪金龍。

  嗯,看得出,孫少爺最近苦練過格鬥。

  孫少希氣急敗壞:「誰讓你綁架人了,誰讓你佔人家便宜你。我是讓你把林離引來,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可林離是這娘們的小白臉,只要把她綁來了,林離肯定會來。」

  乾跳腳半天,孫少希尷尬了,他這輩子站得高,大抵沒有親自辦過什麼事。這會兒,卻是渾然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仔細想了想,他得承認錢進喜是對的,只有綁架這馮媛媛,林離才會單獨來。

  既然認可了綁架,他就不再糾纏這件事了。

  主要是三清觀的規矩較嚴,做綁架這碼事,他多少有些心虛。

  錢進喜想要借此機會來報仇的小心思,以這位孫少爺的眼界,肯定是沒法看出來了。

  錢進喜給無為觀打擊,被三清觀拋棄,正是爹不親娘不愛。年前的確是差一點點就給逼走了,差的那麼一乜乜,就是孫少希的來電。

  孫少希隱約感到有些脫離控制了,偏偏他死活想不到哪兒出錯了,哪兒可能引起問題。

  他肯定沒意識到,本來不該在東湖的錢進喜因為他留下來了,這就是赤裸裸的打無為觀的臉。

  這事兒要換在三清觀身上,估計早就暴走了。

  他沒意識到,錢進喜肯定想到了,把這麼一說。

  錢進喜到底是比較老辣一點,閱歷多了許多,生怕孫少希怕了無為觀,急忙補充道:「孫少,沒關係。無為觀再厲害,只要不知道是你幹的,是我們幹,那就沒問題了。」

  「那要怎麼做?」

  「那簡單,做了她。」錢進喜冷笑。

  錢進喜心裡躁熱難當,垂涎馮媛媛已久了,這會兒就是絕佳的機會。要是不吃進肚裡,他心慌得很。

  殺人的勇氣,他大抵是沒有。不過,試探一下孫少希的支持有多少,那也少不下。

  孫少希很煩躁:「我想一下。」

  錢進喜有自個的算盤,孫少希答應他,三清觀一定幫他重新把事業做起來,做大。

  他這人卻是較為貪心,捨不得在東湖的基業,少不得想趁機拿回來——他到底不是道門的人,光看三清觀勢力範圍,就以為三清吃得住無為觀。

  孫少希有殺人的憤怒,卻沒什麼殺人的膽氣。

  說穿了,三清觀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因為規矩比較嚴。如果涉及到龐大利益,殺了也就殺了。可眼下這純屬私怨,估計真要傳出去,他也沒好果子吃。

  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門牙,這是鑲的。又怒上心頭,他第一次這麼吃虧和被羞辱呢。

  「人準備好了沒。」

  「孫少,你放心,全都是從外地花大錢請來的。保證把林離揍得死去活來,起碼在醫院躺一年半載。」

  孫少希猶豫了一下,他是很想親眼看林離挨揍,甚至親眼揍。

  不過,他已有一些決定,少不得就要放棄這個美滋味。

  「我要先回去,這裡就交給你了。你放心,我會幫你把這事壓下去的。」孫少希就不信,憑三清觀的能耐,還制不了幾個普通人。

  「這兒的事跟我無關。」

  這就是撇清。

  錢進喜鑽入另一間被關得嚴實的房。目光在馮媛媛嬌美的軀體上打轉半天,馮媛媛以一個女孩兒天生的敏感,察覺到不善的目光,哆嗦起來。

  實在心癢癢呀,尤其是想著年前所受的恥辱,更想一舉吃回來。

  就在這當口,電話響了。

  是林離打來的。

  「我已經到了。」

  林離這會兒正在郊區,他有點焦急,也有點納悶。

  為什麼好多壞人,都喜歡把做壞事的地點擺在郊外呢。他琢磨,估計是為了便於逃走。

  昆瞎子正在夜空當中翱翔,時時發出怪聲提醒他的存在。

  他已經把消息通知朱紅子和白開心了,礙於這裡還沒有親眼看見馮媛媛,那邊暫時還不能放鬆。

  萬一人家玩什麼狡兔三窟,把馮媛媛藏在別處呢。

  林離他們都有些高估了,錢進喜自覺有三清觀撐腰,膽氣壯了不少。本來又沒膽量殺人,說白了就是想以馮媛媛為由頭奪回一些東西,順便替孫少希胖揍林離一頓。

  既然這和尋常的綁架不一樣,自然就沒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

  屋裡頭錢進喜連忙撥了一個號碼:「兒子,林離來了,把人叫齊了。」

  說實在的,綁架這活,錢進喜不專業呀。

  昆瞎子就察覺了這一點,居然連個觀察林離是不是一個人來的都沒有,這也忒業餘了。

  林離駕車開進了泥濘爛路中,半會才轉悠到了錢進喜說的地址。

  跳下車來,左右觀察一會,拎著手電筒到處看看。

  這片郊區除了田土,就看見滿地的稻草堆成小山,還有些枯敗的玉米桿。

  琢磨著,慢慢的走近那亮著燈的屋子。

  林離沒得想起了《無間道》裡邊的一句台詞,好像是說在天台接頭和在黑漆麻烏的電影院接頭的差別,就在於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壞人做壞事,大抵都比較喜歡黑暗一點的環境?

  進了屋,林離一眼就看見了錢進喜拎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也忒業餘了。

  馮媛媛給捆著,眼睛也給蒙住,嘴巴給塞住,就在大約是後門的位置,在這錢進喜的腳邊。

  一看見林離,錢進喜的眼睛立馬就紅了。

  要不是這混蛋,他在東湖好好的基業,怎麼會短短兩三天就敗落得跟喪家犬似的。

  要不怎麼說這人沒有自覺心呢,他好好的事業不幹,非要跟著三清觀打混,幫三清盯住無為觀。人家無為觀不計較就算了,計較起來,他還不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不是林離不想把錢登慶往死裡逼,以無為觀的手段,錢家壓根本就別想帶著財產離開東湖。

  馮媛媛感覺到有人進來了,掙扎了幾下。

  「別吵,不然把你劈成兩半。」錢進喜嚇唬示威。

  錢進喜是業餘的綁匪,林離也是業餘的談判專家。

  林離皺皺眉,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錢進喜,只要她沒事,你要什麼都好談。」

  成功者大抵都是有些貪心的,說是野心也對。

  錢進喜不算成功,但也絕對貪心。要不,怎麼會捨不得被吃掉的部分財產,冒險一博。

  聞言,錢進喜貪心大起:「我要錢。」

  「錢,好說。」林離不動聲色的觀察一番:「你得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幹的,是誰支持你這麼幹的。」

  錢進喜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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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7: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三章 如夢似幻的一晚

  馮媛媛聽出林離的聲音,激動的掙扎,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響。

  錢進喜突然有點小緊張,很難說是因為林離這麼迅速答應,令他感到誠意不足,還是別的原因。

  他一張嘴還待要說什麼,林離神色一沉,擺擺手:「好了,少廢話,你要什麼,我給你。把人放了先。」

  說穿了,林離壓根本不在乎他要什麼。這姓錢的就是這麼個被利用的小角色,沒必要在他身上多糾結,追究真兇才是真的。

  奈何林離答應得越爽快,錢進喜就越是凌亂。

  這林離該不是忽悠他吧,看這樣,似乎挺像呢。

  如果真把人放了,沒準自己要倒霉。

  錢進喜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人,他琢磨半天,忽的大喊:「登慶,進來!」

  在外邊天空中盤旋呼嘯的昆瞎子,老早跟偵察機似的,發現了藏在稻草堆邊的一票人等。

  這會兒聽得屋裡大喊聲傳開,昆瞎子趕緊往下一飛,滑落到稻草堆旁一頭慢悠悠跟散步似的老貓。老貓倒是眼睛發綠,在夜色中顯得很是妖冶。

  昆瞎子跟老鬼這一說,三下五除二,上吧!

  屋子裡頭,林離一見錢登慶率領著一票看似凶悍的打手衝進來,這人順手一指他:「就是他,打他。」

  話音剛落,林離淡定的微笑,居然拉了凳子坐下,一派老子怕你龜兒子。

  錢進喜咯登一下,眼球滴溜溜的胡竄,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綁架這活,不是他太蠢笨,更不是因為他沒智商,所以給人家孫少希忽悠。

  能掙出一些個財產,好歹也是有些眼色有些頭腦。綁架這活,大抵算是他有點走投無路之下,發現不但有機會翻盤,還有機會賺大錢之餘,被貪心所蒙蔽做出的冒險一博。

  這會兒一見林離淡定的范兒,以他的眼色足夠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會倒是他想多了,林離壓根本就是仗著龐大的氣運護身。

  氣運圖只有讖言運可以直接用於害人,可林離研究了氣運圖這麼久,早就知道怎麼在不使讖言的情況下間接折騰人了。

  說穿了,假如是一個氣運正五百的人和一個氣運負五十的人鬥爭或打架。前者吃了後者一個虧,後者就能佔走前者的部分氣運。尤其是在後者有不少幫手的情況下,這種情況特別容易發生。

  說白了,即使沒有氣運圖的轉移,氣運在日常生活中也有互相流動的。

  當然,這樣的日常轉移,其實規律非常複雜。沒必要弄清楚,也很難弄得清楚。

  林離就這麼坐著,眼看錢進喜大吼一聲,錢登慶帶著一票氣勢洶洶的打手殺過來。

  有人倒是動作快,飛一般的從牆角拎住一棍子,甩了甩。倒是不小心甩中並不是太高的屋頂,屋頂卻是有些亂七八糟的木製等吊頂。

  這麼一甩,甩下不少塵土不說。大約屋頂的吊頂是給漏水浸濕了一些,給這一棍甩飛一下,當即濕潤之處豁口,掉下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料子。

  啪的一下落在地板上,走在最前面的人怒睜雙眼,儼然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

  這麼一腳踩出,臉色飛快的從黑變白,從白變灰,從灰變綠!

  「啊啊啊!」這位老子是金牌打手的傢伙神奇的捧住腳一躥半高,轟的一下倒在地上跟羊顛瘋似的抽搐不已。

  這倒霉催的孩子一腳踩在那木料的釘子上了。

  要不怎麼說這幫人注定要倒霉呢。

  這人一躥就算了,居然頭頂著屋頂的部分,撞出一個頗大的窟窿。

  只見辟里啪啦,窟窿中掉出亂七八糟的一堆神秘物體,外加一窩老鼠。

  那堆類似瓦片的物體跟下雨似的刷刷直落,當場就把一倒霉蛋砸得滿地找牙——誰讓他這麼好奇的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呢。

  更不好彩的是另一人,給一窩老鼠落在身上,也不知怎的,居然有這麼一隻躥進這人的衣服裡頭。

  悉唆的爬了幾下,這人那叫一個激動和癲狂,到處蹦蹦躥躥尖叫不已:「老鼠,有老鼠!」

  靠,這還是男人嗎,這麼怕老鼠。

  錢進喜父子臉都綠了,這是娘娘腔金牌打手吧。

  不蹦還好,一蹦就只見這廝躥入打手堆中,把這幫子殺氣騰騰的金牌打手們撞得東倒西歪。也不知這倒霉催的是怎麼下腳,居然踩著一個釘耙。

  結實的匡一聲響,這一下實實在在的打擊樂清脆響亮,當場把一人給敲得滿天星斗,如夢似幻。

  眼看這給老鼠嚇得臉都綠了的倒霉傢伙差點一腳踩中馮媛媛,林離一揮手悄然轉去一千氣運。

  就當真好像有什麼神奇的手在暗中操縱似的,眼看就要踩著的光景,給折騰得大亂的眾位打手當中,一個下意識的掄起棍子一架,居然把這人給架開了。

  這一腳極其精準的踩在錢進喜的腳脖子上……

  這一轉瞬,林離縮脖子,分明看見了《喜劇之王》裡頭星爺把人家的腳給踩扁的畫面。

  錢進喜老臉瞬間通紅,再給這廝頂在下巴上,往後一磕,啪的一下就暈了。

  亂,太亂了。

  本來挺有殺氣的畫面,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充滿喜劇色彩的畫面呢。

  錢登慶死活都不明白,他怒視林離,眼中的憤怒和怨毒簡直把恨這個字生動活潑的詮釋明白。

  新仇舊恨吶。

  錢登慶肯定沒法理解超自然現象,他失望了,這群所謂的金牌打手,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他看著林離的眼神,心裡劇震,過去的一切宛如陰影一般籠罩過來。

  拎著棍子,他啊啊啊狂叫給自家鼓舞一番,瞎著眼睛沖林離狂衝過來!

  這才叫殺氣騰騰呀!

  錢登慶啊啊狂吼著,棍子掄得比天高,閉著眼睛沒頭沒腦的殺將過來!

  就是在混亂中給人稍稍碰了一下,方向迷亂了……

  林離好生納悶,老同學,你和這牆壁有什麼仇,至於嗎。

  當真是充滿魔幻色彩,激情洋溢的一次碰撞。

  瞎眼睛亂衝的錢登慶迷亂的撲在牆壁上,以他的衝擊力,這會兒大概正在滿天抓金條的狀態。砰的一聲響,鼻血狂灑之餘,仰天倒下。

  就是這棍子一砸在牆壁上,錢同學吃不住反震力道,棍子脫手往後飛將出去!

  啵的將一個金牌打手當場揍翻。

  奈何這位打手體重非同小可,這一翻,就把後面一個倒霉催的當場壓在地板上,大氣都沒來得及喘一下就歇菜了。

  為衣食父母服務,昆瞎子和老鬼的動作是很快了,架不住林離氣運逆天,等他們趕來的時候,基本只看見屋子裡遍地凋零和哀怨。

  滿地都是如夢似幻的人們呀。

  昆瞎子和老鬼目瞪口呆,看林離悠然自得的樣,接著目瞪口呆!

  不消多說,昆瞎子和老鬼做事綁人。

  林離溜躂過去把馮媛媛就解開救下,一股香風伴住火熱發抖的嬌軀撲入懷中,林離只好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靠,老闆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忒沒水準了。昆瞎子和老鬼鄙視。

  怎麼,我就只會這麼安慰人,不服呀。林離反瞪過去。

  馮媛媛卻彷彿給驚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一個勁的撲在他懷裡大哭,眼淚一會兒的工夫就把衣服給濕潤了。

  馮媛媛只有縮在這並不算寬厚的胸膛中,才能找到那麼一乜乜的安全感。

  她已過了幻想的年紀,可在被綁架後,她曾幻想有白馬王子來救她。

  白馬王子她是沒等來,倒是等來了林離。也許,她在等待的白馬王子就是林離也沒準,她竟是不曉得說什麼,一個勁的在林離懷中發洩著恐懼和歡喜。

  沒準還有些悲傷,失去的悲傷。

  有時候看清自己的心,往往就是發現自己已經失去的時候。

  喜歡嗎?不喜歡嗎?

  誰知道。她知道,這一會兒,她再明確不過了。

  錢登慶給弄醒過來了,林離看著這個老同學,其實不懂他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

  「錢登慶,我只問你一件事。」

  「當年陷害我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錢登慶撞牆的後遺症還在,暈呼呼的半天沒有方向感,兩眼發直:「不知道,活該你被陷害。」

  林離皺眉,不是錢登慶?那會是誰呢。

  當即也不再理會他,走到錢進喜面前,把這傢伙給弄醒過來。

  看了錢進喜半天,錢進喜給看得心裡發毛。

  「說吧,我知道你沒這勇氣。到底是誰給你支持,指使你的。」

  林離笑了笑:「過一會,警察就來了。到時,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

  「警察來之前你要不說,那也就不用說了。」

  「最後再跟你說一句,南邊是松濤觀的地盤。三清觀的勢力到不了這塊,他們救不了你們的,不要心存僥倖。」

  錢進喜茫然,渾身激烈的哆嗦起來,顯然是把這席話聽進去了。

  這次綁架無疑是衝著他林離來的,這次可能是馮媛媛,下一次沒準就是林爸爸和林媽媽。

  林離能為了一次入門盜竊而推平妖怪集團老窩,也就能這一次的潛在威脅而暴走。

  外頭是一片曠野,汽車聲和腳步聲依稀從寧靜的夜中飄來。

  錢進喜的心急驟下沉深淵,歇斯底里大叫:「是三清觀,是孫少希讓我這麼幹的。」

  「他們說,他們說會救我保我,我不會有事,我肯定不會有事。」

  「是孫少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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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8: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四章 咦,新門牙

  啪!

  孫少希摀住給扇得通紅的臉,氣憤而怔仲不定的看著沖無子。

  作為三清觀的天之嬌子,不能說自小就沒給揍過——不然早就在吹捧和讚美中飄飄變得比現在更囂張跋扈十倍了。

  他在三清觀挨揍的次數絕對屈指可數,但每一次都是無比的刻骨銘心。因為每次揍他的都絕不是一般人,就好比這一次,親自揍他的就是很疼愛他的沖無子師伯。

  孫少希眼淚嘩嘩,作為嬌子同學,他的心理素質肯定不是很強。也不至於一耳光就把他抽成瓜娃子那麼大哭,這純粹是習慣了。

  不哭,又怎麼顯得委屈,不哭,大人又怎麼會疼愛他。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呢。

  這一次,他算錯了。

  沖無子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了紅色,不過是給氣出來的。

  實在是氣不過了,反手又是一耳光。這一次是真把孫嬌子同學打懵了,抽泣大叫:「師伯。」

  以前他給打了一下,再兩眼淚汪汪,多半就沒事了。可這次,反而變本加厲了。

  沖無子是驕傲霸道,但肯定不二傻。他實在被這位侄子氣得兩眼昏花了,厲喝:「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蠢事。」

  要是在三清觀的觀門當中,要是在三清觀的地盤中,孫少希犯錯也就犯錯了。

  年輕人嘛,誰沒有犯錯的時候,誰沒有熱血沸騰,意氣風發大腦抽筋的時候。

  況且孫少希的老子是觀主,本身又是寄予重望的天才。

  可這次,用一句說爛大街的話來描述,就是這麼一句:孫少希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做了一件錯誤的事。

  蠢,實在蠢不可及。

  孫少希是修行的天才,但太過稀薄的社會經驗,以及太過驕氣的傲氣在這會就顯得白癡了。

  「像子,準備車,我們立刻離開。」人老精鬼老靈,沖無子肯定達到了精的境界,飛快的交代下去。

  皺皮耷乾的手指恨恨不已的杵了杵孫少希的腦門,沖無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爛泥扶不上牆一江春水向東流:「你呀,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你知不知道年前我為什麼不保錢進喜,這裡是無為觀的地盤,錢進喜是他們要搞的人,我們阻攔,就是存心跟他們為敵。」

  「你倒輕巧,居然還敢指使錢進喜這白癡做這種蠢事。」

  沖無子一想起林離攜手無為觀將妖怪集團推平的手段,將妖怪集團首腦逼得遠遁外國的手段,就心中發涼。

  幸虧他不知道,林離之所以暴走是因為妖怪集團的做法威脅到了林爸爸和林媽媽,而三清觀這次的做法無疑帶著更大的威脅性,林離的暴走幾乎是鐵定的。

  不然的話,他估計這會都歇菜了。

  孫少希辯駁:「師伯,錢進喜不敢說的,再說,我只是想打林離一頓,收點利息回來。」

  沖無子心裡那個恨呀,合轍孫少希這個修行天才基本就等於社交白癡。

  錢進喜能有多大能耐,要不是三清觀看上他,幫他一把,估計這輩子就是一個小商人。就沖錢進喜這能耐,無為觀還吃不住,那簡直就太二傻了。

  還打林離一頓收利息?他沖無子當初一樣被林離指導過格鬥課,他敢不敢這麼公然對林離出手。

  沖無子都快給孫少希逼哭了,當初為了林離這個小師祖,無為觀差點就在京城跟京鑒天大幹一場,可見無為觀對這位小師祖重視到了什麼程度。

  三清觀這麼霸道的作風都暫時撇下了報仇的想法,他孫少希倒是膽肥。

  別看三清觀和京鑒天年前暫時停火了,仇還是沒化解。這一架打得是不明不白,到底是誰在坑害他們三清觀還沒弄明白。

  先是一個明面上的京鑒天,再是一個藏在暗中的神秘對頭。如果再把毒辣的無為觀得罪狠了,三清觀的處境就杯具了。

  他奶奶的,怎麼會把天都給捅破了,孫少希這傢伙還真能惹事呀。

  沖無子越想就越是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差點氣得吐血。

  京鑒天把持了京城政治高層勢力,這一次換屆,正是三清觀想要謀求衝破防線,進入京城政治圈的關鍵時刻。

  給孫少希這驚天地泣鬼神的計策一折騰,事兒不黃才有鬼呢。

  沖象子把車準備好了,三人一溜殺上車,丟了一把錢給這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去省城機場。」

  司機那個激動呀,好多錢呢。

  沖無子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回三清觀。

  孫少希到底是在三清觀成長的,固然是少些社會經驗和閱歷,到底智商還是有。給這麼說了幾通下來,他琢磨著,臉色也是刷的一下白了。

  好像他是真的闖了大禍。

  汽車飛塊趕向省城,沖無子低頭琢磨,滿肚子都是說不出的怨氣。

  話說這幾個月來,三清觀的運氣真是慘淡。

  先是莫名其妙的在北海折了面子,再是莫名其妙跟京鑒天開戰。這會兒倒好,本來是圖謀仙丹和法寶的,結果把天都捅了個窟窿。

  要換做沖無子第一次想找林離麻煩事,那會兒對無為觀只聞其名,不知其實力,他大可不放眼裡。

  可這麼一些日子來,無為觀的實力通過各線索已然是體現無疑了。他縱是驕傲霸道,也不敢在東湖這塊沖無為觀耍威風。

  沖無子這會兒徹底鎮靜下來思索一番,頓隱隱感覺自家好像做錯了一點事。

  沒準不該急著逃走,而是該先平息無為觀的怒火。

  不然的話,這事坐實了。萬一無為觀不顧一切跟三清觀大打出手,估計京鑒天和那神秘的挑撥者,肯定沒有觀虎鬥的興趣,大約會是趁你病要你命。

  不過,他選擇立刻逃走,那也是對的。

  說白了,剛得知無為觀剷平妖怪集團,這麼毒辣無情的手段。估摸著沖無子也不想把自個兒葬送了,人家講道理還好,不講道理,滅了也就滅了。

  司機的電話響了,聽了一會兒,不動聲色的在高速上駕駛,速度不知不覺慢了許多。

  用比較慢的速度行駛一會,看見一個路口就哧溜下去了。

  沖象子驀覺不對,怒睜雙眼大喝:「你幹什麼。」

  司機駕車衝下高速,把鑰匙一拔,一躥一跳出了汽車,往公路一旁就拔腿狂奔。

  「不好,無為觀的人要來了。」沖象子咯登一下。

  沖無子臉色微變,有心逃走。

  奈何這司機停車的位置,卻是在一條公路支線,又是過年,哪有多少車路過呀。

  三清觀三位爺像二傻似杵在原地半天,還沒見著別的車趕來,就打算先步行一會。

  遠遠的,看見對面行來兩部汽車,孫少希還激動的招招手!

  汽車果然在三位爺身邊吱的停下了,沖無子和沖象子臉色狂變,抓住傻呼呼的孫少希往後一退。

  在劫難逃呀。

  要不怎麼說東湖是無為觀的地盤呢,打造得跟鐵桶一般。

  車上有人陸續跳下來,有笑吟吟卻冷漠的聲音:「三位走得這麼急,我林離還沒有盡到地主之誼呢。」

  又是這位蠻不講理的主!

  不曉得為什麼,一看見林離,沖無子和沖象子都有摸眼窩的衝動,孫少希更是臉色鐵青的摸住大門牙。

  卑鄙的小人,專門打臉的小人。三位憤憤不平。

  林離泛著笑意,聲音很冷:「三位還是自覺一點,跟我回東湖吧。不然,那就不好意思了。」

  沖無子不想跟林離打交道,看向一臉冷峻的朱紅子:「這是無為觀的意思?」

  「小師祖的意思,就是無為觀的意思。」朱紅子微微一笑。

  「意思你娘喲!」估摸孫嬌子同學最有份量的罵人話就這麼一句了,自覺格鬥課上了不少,存心較量一番,一躥過來!

  啪!

  孫少希呆在原地,臉當場就紅腫得跟麵包似的。

  「咦,新門牙耶。」林離有了驚奇的發現,掄圓了胳膊一扇!

  孫少希的嘴裡吐出閃閃發光的大門牙,伴著鮮血揮灑,向後飛出數米。他茫茫然的一摸豁嘴,捶胸頓足狂嚎不已:「你又打我的門牙,我恨你!」

  沖無子和沖象子臉色鐵青,氣氛好似凝固了一般,臉上分明寫著這麼一句「你要不把三清觀放眼裡,咱就拼了」。

  氣勢是極為強大的,架不住這風太冷了,他們突然逃走,穿的衣服未免有點單薄。這大風一襲,就在風中跟小雞仔似的哆嗦了幾下。

  氣勢頓時蕩然無存。

  沖無子很是尷尬呀,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殺氣,居然給一陣風吹沒了。

  他的目光在白開心和昆瞎子等臉上一掃,分明察覺到了妖氣,冷冷道:「好個無為觀,身為道門中人,居然和妖怪為伍,不知你們打算怎麼跟同道解釋。」

  白開心一揚下巴,偏激如他有點暴怒了:「怎麼,歧視妖怪呀,我們妖怪也沒這麼下作玩綁架。」

  朱紅子笑:「他們都是我家小師祖的人,和無為觀扯不上關係。別忘了,我家小師祖不是道門中人。」

  沖無子知道這局面難以善了,沉吟片刻,沉聲道:「我們三清觀和無為觀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用得著這麼苦苦相逼嗎。」

  林離含笑:「小時候,我爸跟我說,小時偷針大時偷金。」

  沖無子和沖象子老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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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8: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五章 趟地雷的孫少希

  林離仍在笑,就是笑得有點飄搖:「有什麼,衝我來。」

  「我給你們三個選擇,要麼把孫少希交給我,要麼你們三個一起跟我走。再不然,我們親自去三清觀走一趟。」

  「不要試圖討價還價,我很討厭。」

  沖無子和沖象子又不是二傻,真要按林離說的幹了,那三清觀的面子就算再折了一次。

  沖象子冷冷道:「有本事,就把我們給留下來,別的也就不用廢話了。」

  「等一等!」

  林離上一次用得順手了,這一次又溜躂回車裡把工具箱拎出來,掂量了一番扳手的重量。

  沖無子等三人的臉都綠了,論格鬥,他們大抵連做林離徒孫的資格都沒有。當即不顧一切暴喝一聲:「朱紅子,你們還有沒有一點修行者的精神和風骨。」

  朱紅子輕描淡寫的反擊:「恰好這句話我也蠻想問問三位,綁架普通人,這就是三清觀的精神嗎。」

  白開心彈出狗爪子,兩下抓出吱吱默牙聲:「得罪了老闆,就別想走了。」

  沖無子陰沉沉道:「這件事是少希不對,不過,你們也太咄咄逼人了。」

  「少廢話,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動手。」林離大喝一聲,掄起扳手砸過去!

  這幫混蛋敢綁架馮媛媛,將來沒準就敢綁架林爸爸和林媽媽。林離是絕計不會輕易放過的。

  不過,三清觀的道士到底是人,不是妖怪。殺妖林離沒有什麼心理障礙,殺人卻是有的。

  所以,他也沒想過真把人殺了,而是把人逮回去受法律制裁。

  扳手也好,起子也好,滿天飛舞,砸得這三位爺捧住鼻子眼淚汪汪。

  朱紅子也毫不客氣的躥過去與沖無子交手起來,只見漫天又是煙花不絕。

  我扔,我砸。

  林離憤怒的拎著工具紛紛砸將出去,把這三位逼得慌亂不已。

  是,他是不敢殺人。可不代表不敢打人,揍得這群混蛋三月不知肉味也是好的。

  錢進喜只是小角色,重要的還是三清觀。

  儘管從錢進喜的口中已然是得知這事似乎只是孫少希自作主張,林離也想通過這事兒來警告所有針對他的人,要來衝他來,誰要敢動他父母,他也不介意把人往死裡折騰。

  林離不是不明白事理,知道把三清觀揍得狠了,沒準會把無為觀給拽進漩渦裡。這就破壞了無為觀一貫的宗旨,人家無為觀這麼幫他,他沒理由不替人家著想。

  再說了,無為觀還有一個藏在暗中有深仇大恨的對頭呢,無謂惹出大事來。

  這也是林離默許接受昆瞎子等妖怪的緣故,總不好什麼事都麻煩無為觀替他出頭。有昆瞎子等妖在身邊,總歸是方便一些。

  所以,他這一次固然是想教訓三清觀一頓,卻也沒有當真想逼三清觀和無為觀開戰的意思。

  重要的是孫少希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可以說他沒腦子是二傻白癡六級,甚至太天真太幼稚。可人活一世總要遵守一些規則,哪怕林離再強大,總是跳不出這框框。

  仗著氣運圖就肆無忌憚的破壞社會和人類的規則,那他和一些窮凶極惡的壞人又有什麼分別。

  就好比勾陳這樣的心性,要不是神仙而是掌握著強大力量的人,估計這世界早就毀了十次八次——有力量就不要道德底線了?就扯蛋吧。

  這自然是題外話,無謂多探討。

  這邊大打一通,好在這兒算在公路上,比較惹眼一些。雙方打得還比較矜持一些。

  就是林離到處亂扔垃圾的行為有點討厭,本來朱紅子仗住道法多,大約能與沖無子鬥一番。給林離這麼一襲擾,沖無子大抵都有吐血的衝動。

  奈何他的道法又傷不到林離,這就很尷尬。

  這邊在揍著,孫少希摀住滿嘴鮮血和豁掉的大門牙,有莫名的悲憤,狂嚎一聲沖了一半終於肯定自己衝上前去多半是被林離教學格鬥課的命。

  他一時大腦抽筋,拎住地上的扳手等反擊起來。

  「看飛刀!」

  林離大聲嚷嚷,本來是隨便喊的,這一抬手甩將出去!

  靠,還真是一把很鋒利的刀。

  孫少希的格鬥課到底沒白上,動作敏捷了一些,往旁邊一躲,又把扳手砸過來。

  昆瞎子和沖象子大戰三百回合的當口,抽空一看,當即滿頭黑線。

  合轍他的林老闆跟孩子似的跟人家對砸呢。

  林離大約也是腦子抽筋了,渾然沒想到自個衝過去就能把孫少希扇得找不著北,可勁兒狂砸一通。

  這麼一通亂砸下來,倒是給了孫少希不少回擊的趁手傢伙。

  他就這麼順手抄起了先前林離扔過來的鋒利小刀一扔,這一扔的準頭太爛了。

  方圓省地形很是複雜,以山區居多。這條路基本屬於斜坡,車停在路邊給煞住,往左一些就是一條大斜坡。

  他這一扔,正好遠處一部車開過來,扔在擋風玻璃上,嚇得司機手一哆嗦。啪的碰了路邊的車一下,也不知是碰著哪條神經了,居然把手剎給碰得鬆動。

  車緩緩的向斜坡下滾去!

  幾乎是擦著林離的身體溜過去,把他給嚇了一跳。

  孫少希在正對面,看得清楚明白,哪敢跟車硬頂,往路邊一躥躲開了,順手一扳手扔了過去!

  不躲還好,這麼一躲。

  沖無子和沖象子臉色狂變,歇斯底里吶喊:「快躲開!」

  從斜坡下開來一部汽車,這車上坡速度倒不快。

  不過,孫少希這倒霉孩子不好好往右躲,居然往左邊的大土坡躲過去。

  原本這上坡的汽車速度不快,偏偏要避開那滑下去的車,這麼一打方向盤就準備從左側開過。

  正好孫少希在左側的土坡邊上,等他聞得喊聲一回頭,看見一車衝自己開過來,本來就很小白的臉更白了,渾然忘了這是一個大土坡,往邊上一靠……

  悲劇就是這樣誕生的!

  一腳踩空,孫少希慘叫都來不及,咕嚕咕嚕直往坡下滾去。

  林離躥過來驚歎不已:「好帥的一招無敵風火輪。」

  這邊的山區公路本來就是上坡下坡,七彎八繞,露出紅泥的斜面土坡下面正是一條公路。

  這斜坡愣是有三四十米的高度,只見這位孫嬌子同學以義無返顧的決然姿態一腳踩空滾下去。

  一路展現了最大無謂的精神和趟地雷的決心。

  就是滾的造型有點別緻,一路哎喲哎喲的叫喚,不成規則的滾下去。

  滾到一半,腦袋撞著一個大石頭,砰的一聲響,連林離都聽得明白。

  這會,孫少希沒了聲息,剩下的一半路程,愣是滾得妖冶奔放。

  完了,這麼長的一截斜坡滾下去,不死都要丟半條命。

  朱紅子等也沒趁人之危,讓沖無子和沖象子臉色慘白的衝下公路去!

  等林離他們趕下去一看,孫少希儼然已是撞得頭破血流昏迷不醒了,滿腦袋都是鮮血。

  沖無子和沖象子抱住孫少希,喚了半天不見醒過來,早已是臉紅一陣白一陣,心如絞疼了。

  滿腔怒火和悲憤正不知該如何發作的當口,林離溜躂過來,他倒沒這麼幸災樂禍的勁。

  奈何白開心多嘴了一句:「老天有眼,報應不爽。」

  沖無子和沖象子雙眼通紅,怒火就像是實體一樣燃燒起來。

  他們倒不是怕觀主責怪,而是孫少希打小在觀中長大,感情跟親侄子似的。這會兒給刺激得鮮血都快要浸出來了,平地一聲吼:「好你個無為觀,好你個林離,今兒個的事,咱們沒完。」

  仰天狂笑,悲憤加震怒難擋,不講道理的霸道作風到底還是體現出來了。

  「今天算我們三清觀折了,你們等著,這筆帳遲早跟你們算清。」

  只有林離大約知道這嬌子同學為什麼這麼墮落,大抵是因為他身上的幾萬氣運的反作用力。

  沒準還真有點意外因素。

  林離本來一肚子的火,見孫少希昏迷不醒,倒也消了幾分。給人家這麼一說,他冷笑不已:「看清楚了,記明白了,他這是自家掉下來的。老子的帳還沒跟你們算,你們好臉跟我記帳。」

  「什麼都不用說,你們等著我們三清觀的回報吧。」

  林離冷冷道:「好,那就看誰把誰給滅了。」

  遠處一部汽車開過來,苟退子走下車來,看了看這場面,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等他從言語中依稀聽出一些,苟退子微笑:「兩位道兄,還是趕緊把他送醫院去吧,這車你們先拿去用。」

  這兩人也不客氣,怨恨的目光在林離臉上駐留片刻:「你們給我等著。」

  「你他媽的有完沒玩,狠話是撂了一次又一次。」林離不痛快,反正和三清觀結仇了,也不介意仇結得深一點。

  就是把這碼事也算在他腦袋上,這就令他不爽了。關他屁事,分明就是孫少希自個兒犯傻掉下來的,這也算在他腦袋上,也忒不講理了。

  玩蠻不講理?林離還真沒怕過誰。

  眼看二人抱了孫少希上車,苟退子聞言皺皺眉,在二人肩頭拍了拍:「去吧。」

  林離冷冷攔在路中央,聲音宛如地獄冒出來的。

  「我警告你們,有什麼衝我來。敢拿我爸媽做文章,我這輩子就是不幹別的,也要把你們三清觀趕盡殺絕。」

  「要不信,儘管試一試!」

  沖象子眼眶泛著赤紅之色,厲嘯一聲:「滾開,我們三清觀還不屑幹那種卑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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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8: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個好漢三個幫

  「我懷疑是松濤觀,三大道門,要是我們和京鑒天打起來,最得意的就是松濤。」

  「不一定是松濤,他們平時的行為處事還是比較溫和,不太像。」

  「松濤難道就不怕我們和京鑒天查出真相,指到他們腦袋上。」

  三清觀觀主沖青子面無表情的傾聽這已是很多次的爭論了。

  不是第一次這麼爭論了,從和京鑒天開戰以來,三清觀就逐漸知道給人坑害的真相。奈何他們查不出到底是誰在陷害他們。

  這是毫無疑問的,赤果果的嫁禍。

  要不是京鑒天也逐漸認識到,恐怕這一戰還沒這麼容易結束。

  三清觀作風霸道絕對是綽綽有餘,也會玩陰謀手段,可絕大多數時候還是以絕對霸道的作風行事,這純粹就是三清觀的風格。

  玩這麼深沉的陰招,其實和三清觀的作風不相符合。

  懷疑是松濤的最多,但反對也是最激烈的。

  三大道門,在情在理,無疑是松濤的嫌疑最大。不過,松濤處事風格較溫和,也保持克制,很少與其他觀門發生摩擦事件,看來也不太像。

  到底是誰,這是暫時爭論不出結果的。

  沖青子默默的在心裡歎了口氣,他估摸著這事是成不了氣候,暫時只能擺下不理。他的思路和林離倒有些相似,不管是誰在暗中搞鬼,有一次,就必有第二次,遲早會現身的。

  說起來,在以經濟發展為主題的時代裡,誰不想多結交一些達官貴人,誰不想擴大自家的影響力。

  三大道門的地位,誰不羨慕呀。一個影響京城高層政治圈,一個影響南邊,一個影響北邊,政商兩界都有強大的勢力和影響力。

  說穿了,陷害者可以有任何一個來頭,甚至每一個道門都有嫌疑。

  不管是誰陷害的,遲早還會再出招。在接招之前,三清觀比較重要的是要確保有接招能力。

  比如說,如果能有無為觀那樣的戰鬥力,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所以,林離的法寶就顯得愈發的可貴。不提專攻妖怪的板磚法寶,光說那件防禦的護身法寶,哪一個同道中人得了,大約都有與頂尖道門高手抗衡的實力。

  越是知道這一點,謀求那件法寶的心思就越是強烈。

  林離和無為觀勾搭在一塊,這無疑令得三清觀的小算盤有點落空了。

  尤其是得知妖怪集團給好生推平了之後,這給各大道門帶去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沖青子正琢磨的當口,一條身影步入會議小殿當中,是孤身回來的沖無子。

  沖象子陪著孫少希正在方圓省省城醫院當中治療呢。

  沖無子臉色泛白光,兩眼發直的將在東湖那邊的遭遇一說。

  沖青子的心立刻收緊了。

  「師弟,對不住,我沒能保護住少希,他出事了。」沖無子說到這,老淚縱橫不已。

  「醫生說,少希他,他撞著了腦袋,很可能以後會變成植物人……」

  沖青子合住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淚光已是閃爍起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

  只是要求他們盯住無為觀,居然也能盯住這般潑天禍事。

  沖青子的心徹底亂套了。

  其實這件事算不算在林離和無為觀腦袋上,結果大約都是差不多。孫少希要是沒重傷變成植物人,估計林離也絕計不放過他,多半會逮去接受法律制裁。

  如果三清觀當時三人反抗,等苟退子趕來,只有死得更慘的命。

  最重要的是,沖無子已經琢磨出臨走前林離那句話的意思了,也明白林離為什麼要對這麼一件綁架案糾結不放了。

  因為孫少希所幹的蠢事,令林離感到了父母被綁架的威脅。

  沖無子話音剛落,當場臉色狂變,哇的張口噴出一條血箭,搖晃不已:「是苟退子!」

  臉色蒼勁無比的晃悠了一下,眾人這才看見他赫然已是七竅都已然潺潺流淌鮮血而出,極是殘酷。

  在給一股莫名法力傷及身體的剎那,他終於想起了,他和沖象子臨走前,都給苟退子各拍了一掌。

  好恐怖的修為,好恐怖的道法。

  沖無子悶哼一聲,鮮血好似全數衝上了腦袋一樣,再連續噴出兩道血箭,砰的一下昏迷過去。

  茫然沉浸在痛苦當中的沖青子醒悟過來,他的一個師弟衝上前去檢查一番,駭然失色。

  「師兄他的經脈將斷未斷。」

  「這是苟退子的警告。」

  三清觀眾人當然品位得出來,事隔一天才爆發,重傷而不致命,這控制堪稱天下絕頂。苟退子的警告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好生恐怖的苟退子,怕真的稱得上是道門第一高手了。

  與戰鬥力如此恐怖的無為觀為敵……

  眾人一想,就不禁渾身戰抖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沖青子:「師兄,怎麼辦!」

  「我要想一想,我要想一想!」

  沖青子茫然而混亂,孫少希變成植物人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強烈了。父子連心呀,他還能理智的說出話來,就已經是本事。

  琢磨了半天,定了半天的神,他才終於徐徐道出一句話。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不宜和無為觀正面對決。但,此仇一定要報。」

  三清觀的震怒也好,復仇也好,都已在預料當中。

  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要是三清觀不報這仇,也就不配稱為三大道門了。不論是為面子還是為裡子,這都勢必要和無為觀和林離結仇。

  不管是林離還是無為觀都已有了心理準備,尤其是林離,老早就看三清觀不順眼,還老早就結仇了,多結一點也不在話下。

  只是他對於把無為觀給捲進來有點感到不安。好在朱紅子安慰,就算沒有他,孫少希幫錢進喜此舉也等於是砸了他們的面子,就衝著也得打三清觀的臉。

  苟退子說得明白一些:「小師祖,雖然我不懂你的算命法門和修煉法子。我只有兩年可活了,這兩年結仇再多也沒關係。兩年後,就需要自保之力,這還需要小師祖勤加修煉,本觀的自保之法還得著落在你身上。」

  至於是什麼,林離沒鬧明白。合轍聽苟退子的意思,就好像他身上有些東西是可以增強無為觀實力的,只是他不清楚,苟退子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約莫是和氣運圖有關,林離琢磨。不用老道說,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得加緊開啟進度了。

  沒有開啟事業運,他辦許多事都不怎麼方便。

  錢進喜和錢登慶是給逮了,算是完蛋了。不過,錢進喜把綁架的罪名給獨扛下來,保住了錢登慶沒有吃太大的苦。不過,依法辦事,他多少還是得在牢裡頭呆上一些日子。

  說起來,不論是錢進喜前些日子裡卑鄙逼婚之舉,還是綁架之舉,其實都是舉手之牢的小事。

  奈何,偏偏這一乜乜本該不要緊的小事,又牽涉到了三清觀。於是,從小事變成潑天事端,也就是這麼引出來的。

  所謂世事難預料大抵就是這麼回事了。

  林離本意是不想招惹麻煩,好好過日子,奈何事端給引出來了,他也並不怕。

  這會兒的他,早就不是當初一無所有的林離了。就是沒有無為觀,光憑氣運圖他也用不著怕三清觀。

  三清觀沒有氣急敗壞的立馬出招,這自然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林離樂得享受一下眼前的平靜時光,好生多陪陪爸媽。

  年後他要忙的事可多了,要不趁這時陪陪爸媽,還真不知道一旦忙起來,有沒有打電話回家的時間呢。

  這面臨各級領導班子換界的當口,東湖這邊已然被他定為自家的大本營,是非要經營妥善的。北海那邊,是他的事業大本營,也是必須要拿下。

  張小飛的老子張敬道,那也是必須要幫的。

  這麼一合計,就有三件相當重要的事等著他辦。

  要說不忙,那絕對是騙鬼。

  林離索性每天多陪爸媽,到處溜躂溜躂,玩一玩,認識一些人。

  趁著這光景,給交好的親戚們拜個晚年什麼的,也樂在其中。

  年前年後,都沒點安穩日子過。

  這一系列手段使將下來,倒是爭取得了一些平靜。

  市裡面的換屆開始了,令人吃驚的是,林離和無為觀也沒什麼動作。

  葛建菩升任市委書記,無為觀第二代記名弟子當中那個在官場的,居然詭異的給調來東湖做了副書記兼副市長。

  林衛國這位政協副主席退休了,林衛人的代字給摘下了。

  林離得知林衛人的消息時,很是吃驚的問林爸爸:「爸,你為什麼要幫他。」

  他是不想管林家的事,林爸爸顯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喝茶笑了笑:「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家裡還是有些可靠的人幫得上你。」

  「葛建菩不一定可靠,東湖這塊你得有自己的人。」

  「你二伯退了,你三伯要是下去了,說不定就牽連到你打算用的人。就算不牽連,口風也不好。」林爸爸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冷眼旁觀多天,林爸爸似乎也察覺到林離經營東湖的意圖了。

  是這麼個道理,要把林衛人的縣長位置折騰沒了,那沒意思。要把他的職務都折騰掉,那就得下狠手,說不得就要查經濟問題。這一查,多半要把整個林家都推到風尖浪口。

  光是不順眼的那些林家人也就算了,偏偏林家有好幾個和林離一家關係不錯的,可靠的人都在官場。一旦給牽連,那說不得就有些麻煩了。

  「還不如讓你三伯在前頭頂住炮火,你再慢慢把可靠的人抬起來。」

  林離琢磨了半天,讚道:「爸,我以前就沒看出來,你這麼狡猾。」

  「胡說,什麼狡猾。」林爸爸惱羞成怒:「你老子我還不是替你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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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8: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七章 紅鸞星動的小米

  一個好漢三個幫。

  和林爸爸一席談話,林離多少猜著一點林爸爸的心思。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林家事,林離原本不想理。關他屁事,早些年裡他們是怎麼待他一家子的。

  不過,林家終歸是有些親戚和他家交好,關係親密的。不總是每一個人都是這麼刻薄,都是這麼的尖酸。

  就好比五叔和六姑兩家,就好比大姑一家,都是屬於關係較親密,來往較頻繁的。

  沒理由他林離連對他好的人也仇恨吧,再爛也不至於爛到這程度。

  連妖怪他都敢用,用一些林家的人,也不是壞事。

  當然,這活該怎麼來,還是得看林爸爸。林爸爸文化程度是比較低,可架不住人家人生智慧豐富呀,他坐鎮東湖這塊,林離也能放心下來。

  林家以往就是靠著老爺子的霸權主義給吃定,一旦老爺子的權威給挑下,貌似抱團的林家基本也就處於分崩離析的邊緣了。其實說實在的,即使沒有林離突然竄起,大家長作風的老爺子一過世,林家還是要散伙的。

  不管怎麼著,老爺子作風是像封建大家長,極力想要林家抱團,捍衛林家利益。奈何時代不一樣了,其實除了每年兩三次宗族大會以外,大伙也都是各過各的,和散沙也沒什麼分別(看清楚了,林家並不是傳統的那種不分家的大家族,而是名義上的。就好比一個全是姓林的村子,輩分最高的剛好是最霸權主義的,在祭祖之類的事上特別有發言權)。

  各走各的親戚,反正林離是打定主意不回林家老宅子了,就算要看奶奶,他也寧可把奶奶請來。

  姑且就這麼著,反正和林離一家親近的人,而又身在官場的,都是那麼幾個第三代的年輕人。

  想要從官場走出來,即使有林離的支持,也是需要十年八年。這,當然得需要耐心經營。

  林離一家和大姑家都是一般無二,在老爺子眼裡沒什麼地位的。以前走動得很普通,基本就是維持這麼個親戚關係。

  有了席緒這一層關係,彼此之間的走動也頻繁起來了。

  該認識的,林離都介紹給林爸爸認識了。這麼一來,林爸爸替他經營東湖這塊大本營,也就不存在什麼阻礙力量。當然,官場上的勢力,還是需要時間來蓄養。

  東湖這邊的官場局面已然明瞭,居然不用他推動就形成了對他比較有利的局面。林離樂得多陪爸媽。

  私下裡,倒是與無為觀第二代記名弟子當中的季無林見了一面。

  季無林儼然三十六歲了,有無為觀支持,也不過是才剛升為副廳級別。這多少有點令林離吃驚——現在的他決定變被動為主動,多少也瞭解了一點官場的東西,三十六歲的副廳在二三十年前或許是比較扎眼,在如今卻是太稀鬆了。

  去無為觀造訪的時候,提及這事,苟退子啞然失笑,道出一番令林離吃驚的規矩。

  原來這無為觀一向很少出手幫助記名弟子的事業發展,不是沒這份能耐,而是不想。主要是想讓他們自各兒打拼歷練。

  最為主要的是,無為觀很嚴格的在執行自個的觀門宗旨,壓根本就不在乎記名弟子有多少錢,做多大的官。只偶爾在該出手的光景,就出手一下。

  呂老對這相當的認可,沒有歷練出來,將來自然就沒有獨當一面的能耐。

  兩位老人家的談話話題,東扯扯,西扯扯,從遠古扯到今古,林離是沒什麼興趣。

  索性在風景優美的無為觀溜躂起來。

  呂流晴這小丫頭,一見面就大色狼大變態。

  好在這一次倒是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

  這邊呂老和苟退子很快就一邊用炭火架著紅泥壺煮茶,笑吟吟在竹林裡觀望著互相鬥嘴的小米和林離。

  「小離和小米的年紀,比較接近呀。」呂老若有所思的笑笑。

  「吶,現在不是遠古年代了,不興包辦婚姻那一套。」苟退子竊笑不已:「他是小師祖,咱也不敢替他包辦。」

  呂老笑得直打跌,說起來,這老頭滿腦子的老封建思想,未必就幹不出包辦婚姻這檔子事兒——哪怕只衝著好玩。

  「小師祖有女朋友了。」苟退子頜首輕笑:「你要願意小米做小的,我沒二話。」

  「呸,我呂七的孫女給人做小的,虧你老不修說得出口。」呂老連連發呸,卻又笑得古怪,滿臉皺紋都跟放光似的:「除非小米做大的。」

  難怪呂七當年戰功赫赫,卻老是給黨內處分,就沖這思想苗頭,要不得吶。

  苟退子這一驚非同小可,差點把茶壺都給打翻了:「老頭,你不會當真吧。」

  呂老可有可無的笑了笑。

  苟退子琢磨半會,掐住手指算了半天,若有所思:「我看小米也是紅鸞星動,和我家小師祖有說不清的糾葛吶,犯沖,犯沖吶。」

  「不過,要是他們真能在一塊,反而命格契合得緊,互相扶持的夫妻運。」苟退子詭異的笑了:「可你的意思不止是這麼回事吧。」

  呂老突然歎了口氣,有些洩氣:「你個老東西,當我想把小米當做聯姻籌碼呀。京城多少棒小伙想娶小米,小米一個都沒看上,我也就全拒絕了。」

  「我這人是有些老封建,可也不會拿自個孫女的幸福開玩笑。只要她好,我死也高興吶。」

  「你是不知道,從上次小離走了,小米介天都在說他。」

  「我看小米這樣,怕是已經陷進來了還不知道。」

  苟退子有些沉默,一個名門的生存也不容易。呂老頭肯頂住風頭,死活不讓小米陷入聯姻這種無聊的傻事當中,也是難得有心了。

  不敢說是犧牲一個小米就能贏得呂家的持續發展機遇,可至少博得一些,那是沒問題。

  林離這會兒正給小米要死要活的纏住,非要林離爬上樹去打什麼果子來的。

  看兩個小年輕在那邊歡快活潑的樣,兩老都有些百感交集。

  呂老歎氣:「我呂七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道理,咱也懂。可人老了,能安排一點,就多安排一點吧。」

  「小米要是和小師祖一塊,興許你就能安下心了。」苟退子笑了笑:「你上次說是托孤給我,其實還不如給我家小師祖。他的能耐,比你想像的還要大。」

  「我們無為觀,一貫是不理外界事的。以前你或許不知,這會兒當是知曉了。托孤之事,本觀充其量只能幫上一兩次忙,要持續發展,還需小師祖來扶呀。」

  呂老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頗有韻味的搖晃著腦袋,嗅著茶香:「茶煮好了。」

  苟退子不慌不忙的拎起茶壺耐心的斟了兩杯熱氣騰騰的清茶:「小師祖有逆天改命的能耐,其他能耐就不消多說了。想來,你也查到了不少。」

  「小師祖是我無為觀的小師祖,他有事,我們無為觀必定全力以赴。抓牢小師祖,也就間接抓牢無為觀,一舉兩得。」

  「最重要的是,他還很年輕,一旦聯姻,不說百年,五十年內呂家無憂。」

  苟退子好似渾然不覺這席話,說穿了一些不該說出來的心思和算盤,沒準還有些指點呂老頭的意思。

  坦白的說,呂老原也沒這麼看重林離,至少沒把林離放在和無為觀一個檔次的高度上。他的心思是有一些,不過,無為觀才是他重視的。

  苟退子這番話也算是念在舊情難得,幾乎是直接跟他說白了,把呂家托付給無為觀,是沒意義的。

  當然沒意義,無為觀連自家弟子的親屬,都只照顧一代,別說呂七這麼一個外人了。

  來了幾天,呂老多少知道了一些無為觀的觀門規矩,情知不假。

  林離的資料,呂老當然也查得個底朝天了。如果原本還有些疏忽,這會兒給苟退子點明白,他要是再轉不過心思,那就真的沒意思了。

  他凝望遠處林離和小米的身影:「真的這麼好?」

  苟退子含蓄的笑了笑:「論道門中人的修為,我苟退子敢自居天下第一。論命學,小師祖修為精進極快,估摸要不了三五年,他必當成為天下第一的命學大師。」

  呂老琢磨半會,忽然爽朗大笑:「他也好,你也好,也就這麼回事兒了。」

  「只要小米喜歡,只要小離讓小米做大的,咱老頭子一個,看著這就高興。」

  呂老的封建思想,估摸著在開國元勳當中,那是數一數二。要不,當年他怎麼差一點弄出同娶兩個女人的事,結果給黨內處分了好一頓呢。

  苟退子輕笑不已:「我說呂老弟,從龍從龍,這碼事趕早不趕晚呀。呂家還需盡快做好決定,莫要坐失良機。」

  突襲妖怪集團回來的時候,朱紅子和林離等都和李海波吃了頓飯,也談了會兒話。從那席談話當中,苟退子足以知曉呂家這會兒還在搖擺不定當中,至少還沒有做好全力倒向某人或無為觀的準備。

  尤其是見了呂老的態度,也就越發的肯定這一點。

  就好像他說的,這種事從來都是趕早不趕晚。若不能在這會兒倒向林離,說不得將來的好處就少了許多。

  呂老瞪他一眼:「怎麼,你這麼急著替你家小師祖著想了呀。」

  「我怕個鳥,只要小離和小米真走到了一塊,還少得了我呂家的好處。」

  「我可不會賣自個的寶貝孫女,除非小米真的喜歡他,不然……」

  呂老和苟退子琢磨半會,忽然異口同聲。

  「還是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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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北海和天涯的龍爭虎鬥

  京城,京鑒天。

  寒風勁襲,北風凜冽。

  古色古香的古宅子當中,暖氣充沛,京鑒天的一干人等卻好似即便沒有暖氣,也吹不掉那番心頭的火熱。

  辰申子年前就下葬了。

  經過一番瑣碎而隆重的儀式,辰雪子從錦盤中取過京鑒天的觀主法器,慎重的交給跪在面前的抱日子。

  在交給他之前,辰雪子的目光不由的飄向站於一側的抱揚子,回過神來,沉聲道:「抱日子,今日將觀主之位傳於你,望你率領本觀好生興旺。」

  經過一番語重心長的必須交代和警告之後,法器終於交給了抱日子。

  抱日子一襲道袍,死活都不像出家人,倒顯得有些像是一個藏身於道門當中的虎將或江洋大盜,有掩不去的雄厚氣勢,絕然沒有半絲半毫的出塵氣息。

  「禮成!」

  「參見觀主!」

  大殿裡滿地拜下無數黑壓壓的人群。

  意氣風發的抱日子很有睥睨天下的姿態,環顧一周,熱血衝上腦門。

  這是一個權勢熏天的寶座,以前辰申子在世,沒有將權勢發揮和利用。而他,終於攀上了這個華麗的寶座,握住了這讓他肆意揮灑才幹的權力之杖。

  他的目光在抱揚子臉上略沉一下,將眾人喚了起來。

  抱揚子要是知趣就算了,要是不知趣,他少不得要發作一番。

  這會兒他已然是新觀主了,誰敢阻擋他的前進之路,都將被他無情的碾成粉末。

  不是我無情,而是成大事不拘小節,有所得,必有所失。

  全觀上下大多數人都沉迷在他的激進擴張理論當中,抱揚子一貫令人失望,這會兒已然沒多少人追隨他了,還掀得起什麼風浪。

  抱日子恨不得以挽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一席觀主上位的套話演講是煽情無比,短短一會就已把大多人煽動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本觀是時候做大事了。」

  「我不要低調,不要沉默,有聲音就喊出來。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應該有本觀的聲音。你們記住,我是來帶大伙做事的。」

  辰雪子等長輩微微皺眉,這話聽起來多少不是味兒。合轍這位抱日子一上台,就把前任辰申子的思想和作為給暗暗推翻了呀。

  「無為觀!」

  抱日子氣勢雄冠全場,傲氣豎一指,微微向左右一晃!

  「無為觀善戰號稱天下道門之冠,我將率領大夥兒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滅了無為觀的威風。」

  「我要率領大夥兒,讓所有人從今兒開始認識到,天下道門惟京鑒天。」

  在激昂的煽動中,無數人散去,為了這一目標而共同努力。

  不得不說,抱日子至少現在這會看來,的確是一個極具有煽動魅力的領袖。

  不管抱日子對抱揚子是喜歡還是討厭,在商議大事的時候,都避不開這位師兄。

  好在抱揚子知道現在的話語權在誰的手裡,比以前還要低調還要沉默。

  抱日子很滿意抱揚子沒有在今天給他製造麻煩,決定給這位師兄一點面子:「揚子師兄,你怎麼看?」

  眾人散去,這會只有京鑒天觀門中位高權重的人,以及抱日子的心腹聚在一塊共商大事。

  抱揚子顏色不改,默默半晌才輕聲說:「不如觀主先說說思路。」

  是個人都知道,抱日子上台一定會首先幹一件大事來立威。

  可沒有人想到,他挑的第一個對手,居然會是最近風頭最勁的無為觀。

  不光是抱揚子很詫異,其他人一樣很詫異。

  抱日子洋洋灑灑的一席話把眾人給驚住了。

  「無為觀剪除想虎妖怪集團,風頭越勁越好。只有這麼一個對手,才顯出我京鑒天的能耐。」

  抱日子的一席話,最核心的就是這麼一句。

  當然,少不得是新仇舊恨一塊疊加了。

  抱日子可不是什麼不記仇的良善之輩,偏偏這位主是極為記仇的。辰申子在時,京鑒天被迫屈服之舉,他怎生嚥得下這口氣。

  抱揚子不知道該不該說當年苟退子萬里追殺滅天相欽滿門的事,估摸說了會更大激起新觀主的反彈之心,也就默然了。

  師父說得對,他只需冷眼旁觀,在必要時給京鑒天傳承一脈。

  抱日子的雄心把大傢伙全給震成了二傻形象,有人嚥口水:「師兄,這事兒怕是不妥。這無為觀能打得很……」

  抱日子揮手斬斷師弟的話,哈哈縱聲長笑:「現在是和諧社會,他們再能打,有警察治他們。」

  可無為觀一貫宗旨是從不插手外界的事,不這麼著,還能怎麼打擊無為觀立威?

  有人想問,可不敢問,因為他們突然發現這位師兄登上觀主寶座之後,氣勢陡然暴漲,使人戰戰兢兢。

  「林離。」

  沒有人想得到關鍵,抱日子流露一絲自傲,如果人人都想得到,他還配做這觀主嗎。

  他一口道出把無為觀拖下水的關鍵!

  林離!

  抱揚子琢磨半天,渾身一震。

  時值換屆的敏感時期,梅中源莫名其妙在北海折在林離手上一陣,林離的知交好友張小飛的老子張敬道是天涯副省長。

  北海!天涯!

  是二選其一,還是雙管齊下?

  三清觀。

  沖青子心中絞痛,默默流下兩行清淚。

  幾天下來,三清觀全力以赴挽救,四處邀請名醫會症。

  從科學手段,再到科學解釋不了的超自然手段,仍然沒能把孫少希從昏迷中救醒過來。

  醫生說,如果沒有意外,孫少希大約會躺一輩子,做一輩子的植物人。

  孫少希是沖青子的獨子,是觀中的嬌子,是三清觀全力培養的下一代天才。結果,莫名其妙的因為一件絕對不起眼的小事,折了。

  不光是沖青子絞痛,許多人都在心疼,都在沉重。

  孫少希打小就在觀門中長大,是每個人看著長大的孩子,誰沒有幾分疼愛呀。就這麼憔悴的躺在床上,死活沒了聲息,這該是多麼的痛苦。

  「師弟,報仇!」

  有人齊聲呼吼。

  沖青子的淚痕未乾,他痛苦的搖搖頭,拒絕了這個看起來充滿誘惑力的決定。

  他是觀主,他要為本觀的前途著想,而不是為一己私怨倉促行事。

  當年,上一代觀主之所以把觀主之位傳給他,正是看中了他的公正嚴明以及大局觀,他才得以以不到三十的年紀華麗的登上觀主之位。

  從最初觀門中人的懷疑,再到如今的信服,期間經歷了太多波折。

  三十年前,三清觀並非天下聞名的觀門,壓根本沒有南松濤北三清一說。在他的領導下,卻以極快的速度發展擴張,建立了與松濤抗衡的實力。

  在三清觀中,他的威信絕對是說一不二。

  沖青子又不是大公無私的聖人,他當然無比渴望報仇。

  奈何這事兒左思右想,三清觀在道理上都沒法立足——最重要的是,無為觀太能打了。

  三清觀是霸道,卻絕不是一點道理都不講,它在玩這麼大的一盤遊戲,肯定要遵守一定的遊戲規則。尤其是跟無為觀這種強悍角色,是玩不起蠻橫的。

  別以為人家無為觀人少就動不了三清觀,人家能一夜突襲妖怪集團,逼得想虎的大妖全數外逃,這是什麼樣的震懾力和殺傷力。

  沖青子能執掌三清觀多年,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大腦抽筋。

  無數雙眼睛都在期待的看著沖青子。

  到了今時今日,三清觀無疑是受不得氣了。哪怕是京鑒天,還不是說打就打。

  可往死裡說,京鑒天和無為觀到底不一樣呀。

  說來說去,新仇舊恨,還是一塊兒發作了。

  「仇,一定要報。但我們要換一個方式。」

  沖青子默然半晌,輕聲說。俗話說有理不在聲高,權重也不在嗓門大。

  他說得再柔和再輕聲,一樣全場寂靜下來。

  「梅中源在北海吃了林離一虧,已是絕了入主北海的念頭。林離的交換條件是李鎮遠上北海市長,這個人我們不瞭解,可他多半就是林離的人。」

  「就從北海入手。」

  「只是梅中源即將進入政治局,怕是不願多生事端。要勸說他,我們得好生合計一番。」

  三清觀眾道懵住,半晌才醒悟過來。

  等到眾人都散去,剩下三清觀主要人士的時候。

  一通電話急促的響了,沖青子接了電話,仔細的聽了一會。

  他低下頭端詳半天,柔聲細氣說:「抱日子今天任京鑒天新觀主,抱日子果然要下手立威了。」

  「他的第一個對手,是無為觀。」

  眾人大吃一驚,面露喜色。

  這下敢情好,就算林離有三頭六臂,也吃不住兩大道門的共同發力。

  沖青子無形中緩了一口氣,他比較擔心抱日子上台以後第一個立威對象是三清觀。跟京鑒天對幹倒沒什麼,他也不怕。

  他主要是擔心梅中源進軍政治局的事給攪了,梅中源是三清觀發展的臂助呀。

  其他人一時倒也意識到了,可沖青子想得更多更遠。

  如果沒意外,他要向北海市長的歸屬下手,肯定要策動梅中源。

  京鑒天也著眼北海,那就多半是另一個選擇。

  沈青河。

  梅中源和沈青河是明爭暗鬥的高層政治新星呀。

  人家沒想到,他想到了。要不,他怎麼能帶領三清觀闖出今天的時局。

  他用低得不可聞的細聲輕道一句若有所思的話。

  「原來,林離和張敬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天涯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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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8:29: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們把我當印鈔機呀

  苟退子和呂老的算計,林離也不是諸葛亮,當然沒法算到。

  令林離更加算計不到的是,三清觀和京鑒天都將箭頭瞄準了他。

  這一番,勢必是一場龍爭虎鬥。

  林離登上返航的飛機時,絕計想不到,有多少滔天巨浪在等待著他。

  三清觀報仇雪恨,來勢必定洶洶。

  京鑒天本著一雪前恥與立威之念而來,肯定是絕不留情。

  這麼一會,林離還沒這番意識。

  這是直飛北海的航班。

  本來林離也糾結了一番,到底是先回北海,還是先去天涯省。

  說起來,兩邊都挺著急的。北海那邊李鎮遠關係是比較稀鬆一點,可架不住那邊事急——年前說好的盧正氣裸退(不帶半點職務的退),這會兒盧正氣好像來了底氣,大約沒有這意思了。

  天涯這邊也是快要到換屆的當口了,說不得也是得好生經營一番。

  比較令林離糾結的是,小米死活要跟他一塊兒來玩……

  玩?玩什麼?玩我吧。

  林離這麼悲哀的想。

  呂老爺子笑瞇瞇的點頭答應了,這要是熟悉的人看見,多半嚇一跳。這老爺子平時恨不得天天都帶著這寶貝孫女,怎麼一下子就大方了。

  好在在飛機上小米同學是保持著克制,沒有靠近林離。所以大約是沒有弄出劫機這麼一齣戲,一路順當的抵達了北海。

  以林離在北海的勢力,只要一句話,自然有的是人趕來接機。

  這一次他是回來得比較謹慎,沒通知別人。也不是懷了什麼想法,主要是過年有點累了,不想一來北海就諸事纏身。

  回來就直奔住宅區十八樓。

  有上次突然住戶暴多的經驗,這次大伙都學聰明了。

  年前就托了人在這邊把十八和十九層的上下左右的宅子都給買下來,打通成了一個別有冬天的小世界。

  好生的休息了一整天。

  大夥兒才從過年當中緩過勁來。

  小青那兒卻還得再一些日子才能過來,她在電話裡頭也說不明白,林離索性不多問了。

  憋了老些天的張星君早按奈不住,衝動的蹭蹭跑去球隊打球了。估計董其昌都等他等得淚流滿面了,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飛牛隊是介天的被其他球隊爆菊花呀。

  至於勾陳這位不良的賤大叔,一臉我很帥很英俊的造型就溜躂出去了,估摸著他這次要橫掃整個北海業餘圍棋界才算滿意。

  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好做的,薛蘭思這一次也是主動辭職了,賦閒在家也不知幹點什麼。

  至於別人就更加無所事事了。

  無為觀這次派來協助他的不光是朱紅子和朱長子,還有盛寧和霍自。這幾位休息了一天,就直奔讖言公司了。

  沒奈何,這就是盛寧和霍自在北海的使命。

  說白了,讖言公司是好,可林離一來是沒時間整天坐鎮,二來也不可能自降身份整天跑去管那些無謂的算命小事。

  不過,讖言公司還是比較重要的。算是林離對外撐起的一個場面,也是給陌生客戶熟悉和找上門的機會。

  當然,不管是大客戶還是小客戶,林離基本也沒什麼工夫接待。比起這,建立他自己核心的利益集團,那才是王道。

  比較無語的是,林離本想多休息幾天。架不住十一羅漢們熱火朝天,三天兩頭來電詢問他身在何處。

  靠,這幫子傢伙,簡直就跟小青抓奸似的——小青也是時時突然襲擊來電,生怕林離和薛蘭思攪在一塊。

  十一位富豪們比起年前又要親密了一些。

  青離基金在年前年後這些日子,做了一些中短線投資,仗著有林離給的氣運護身,好歹也是賺了上億。

  成績是擺在眼前,誰敢無視。

  十一位富豪也沒什麼大事,純粹就屬於聯絡下感情。

  倒是年前張松霖那一關,輕鬆的以消災解難的方式安然渡過,最近比較收斂了。

  順便還談了談百浪區那些空白地皮的商業開發,那大片的空白土地太令人垂涎了,外地不少上規模的地產公司都殺了過來探消息,準備殺入北海房地產市場。

  從已知的消息來推斷,預計首期開發的土地轉讓金將達到五十到一百億之間。

  這是一筆利潤龐大的買賣,誰都想吃下,關鍵是沒有這麼龐大的實力吃進。

  好歹說十一位富豪跟林離接觸久了,多少知道他比較爽利的性情,說到這也就含蓄而期望的看著林離。

  林離有時是小白了一點,可在這麼的目光下,他肯定也察覺了:「你們想吃下?」

  吃是肯定有這想法,架不住盧正氣還在位置上,要是換了一個李鎮遠,那情形就得好多了。

  林離一邊吃小湯包,一邊耐心琢磨:「放心,盧正氣呆不長了。」

  蘇文舟更直接,攤手苦笑:「沒錢也是一個問題。」

  光土地轉讓金都得五十到一百億,即使分批支付,也不是小數目。最重要的是,這土地上的建設費用,又是額外的一筆龐大支出,即使有貸款,也得有龐大的實力才吃得進去。

  「這樣呀,要多少現金?」林離作為不明真相的群眾,豪邁得很。

  蘇文舟比畫了一個巴掌:「起碼得二三十億現金,五十億最好。」

  林離差點給湯包堵在嗓子眼裡憋死過去,他漲紅臉咳了半天,順過起來才鬱悶不已:「你們該不是想我幫你們籌集二三十億吧。」

  眾人狂點頭,蘇文舟笑:「也不用這麼多,我們能籌到十億左右。」

  你們乾脆把我當印鈔機了吧。

  林離無語問蒼天,他要是有能耐弄到五十億,早就享福去了,何必在這兒糾結。

  「先看看吧。反正還有些日子呢。」

  眾人深以為然,他們原也沒指望林離當真拎得出幾十億。要是拿得出來,早撇掉他們單幹了,至於和他們玩嗎。

  散伙的時候,蘇文舟和林離一塊,他再一次抱怨了一下公司裡內鬥不斷的事。

  這倒提醒了林離一件事,這十一位富豪當中,有些人的公司是獨資的,有的卻是合股的。像蘇文舟這樣的情況,肯定不少,不定什麼時候就拖了後腿。

  有機會得解決這個潛在麻煩。

  他琢磨著和蘇文舟各奔各路,王連漢一會兒就來電了。

  王連漢說了一件事,和林離先前琢磨的有些關聯。

  要想形成自個的利益集團,首先得讓隊伍裡純潔一下。越是這麼著,就越是不恰當讓十一位富豪以各自公司的名義出資聯合組建地產公司,將來拿下那塊地。

  畢竟林離的商業利益集團底子就是這十一位富豪,並不是他們的公司。

  也就是說,過些日子聯合拿下那些土地開發,得以這十一位富豪私人名義聯合出資。

  只有這麼著,才能更大的把這十一位全都給綁在林離為核心的利益集團當中,更大的捍衛他林離的核心地位。

  掛了電話,林離大罵一句我靠你大爺。

  我從哪兒去弄五十億現金吶。

  官場的事還沒來得及糾結他,光是商場的事就夠他林離喝上老老的一壺了。

  這不,林富貴得知他回了北海,拍馬殺來。

  林富貴直言目的,得了林離的支持,他的事業無疑擴展得相當快。這會兒正野心勃勃的想要把建築事業做大。

  想要在北海這麼個飽和市場最大,林富貴想要先拿下百浪大橋的工程。奈何他的建築公司沒這麼雄厚的資質實力,就求到了林離。

  林富貴這檔事,有兩個關鍵。一個是盧正氣只要在位一天,他林富貴哭爹喊娘大約都拿不下,二來是資質實力太弱了。

  「我有一個理想。」林富貴早有腹稿,一張口就是這麼一句。

  把林離給嚇住了,他還以為林富貴是給那位黑人領袖穿越附身了呢。

  好在林富貴接下來的話就恢復正常了,只不過也很是詐唬人:「只要把建四集團收購,我的富貴公司就有資質和實力了。」

  等林富貴雄心勃勃的說了全套計劃,這一瞬,林離淚流滿面。

  建四集團的資質實力絕對沒得說,總資產高達二十億,即使經營出了狀況,要想收購,起碼也得不下二十來億。

  富貴建築公司資產不過幾千萬,就這麼野心勃勃的想要吞併二十億的大集團,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呀。

  最重要的是,林富貴跟林離說起這套計劃,這又是把林離當成神仙一樣的精神呀。

  林離差一點沒張口呸他一臉狗屎。

  那邊要五十億,這邊要二十億。

  合轍他們都把他林離當成發行人民幣的人行了呀。

  林富貴看林離臉色不善,才訕訕的灰溜溜跑了。

  說是這麼說,想是這麼想,該做的還是得盡量去做。

  席緒、呂海涯。在林離的想法當中,這兩位多半是要拉入班底當中的。可這二位鐵定也拿不出多少現金,就是參加進來,也就只圖個好處罷了。

  青離基金倒是有幾億現金,可也管不了什麼大事。

  按青離賺錢的速度,再給一年,未必不能賺出幾十億來。

  可這是事催人,沒這麼多時間等青離賺錢。

  好在這錢的事,倒也不是太著急,反正還有些時日。

  相比之下,不論是林富貴這邊還是十一羅漢那邊,盧正氣都是必須要搬掉的一顆廢棋。

  這枚廢棋也是時候挪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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