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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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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運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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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2: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和諧的同學會

  和和氣氣的吃了飯,就結伴溜躂散步,去溫泉泡一泡。

  夜幕下寒風凜冽,眾多同學談得熱火朝天,竟是不覺寒冷。

  一路談談過去在學校的事,倒是有人說起羅小磊三人在林離被開除以後,整個都逐漸變了,不覺感到好笑。

  羅小磊和陳俊多少有點赧然之色。

  年少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當然懂了當年的心思。當年還是少年意氣勃發時,林離處處壓他們一頭,學習比他們好,打架比他們強,在老師眼裡比他們乖,在女生當中比他們受歡迎。

  又給林離這麼當眾揍了好幾頓,說是不惱火那肯定是假的。不過,其實都是面子上拉不下去。如果說起初是拉不下面子和林離做對,是為了別的原因。

  等到後來,和林離作對,那就成了習慣,成了純粹為了做對而做對。

  陳俊訕訕道:「其實,你走了,我和小磊都覺得沒意思了。說老實話……」他臉紅了:「那時最希望你沒事回到學校的,肯定是我和小磊。」

  「是呀,想鬥都沒有人敢陪我們鬥了,太無聊了。」羅小磊自嘲一笑:「誰讓我爸那時是縣長。」

  幾人靠在溫泉一角,無聲的笑著,竟覺有種朋友般的交情,或許真是打出來的交情吧。

  不論羅小磊和陳俊當年多抹不開面子,給林離全方位壓著,還是多少刺激他們私下奮發企圖超越林離。

  「說句實在的,當年高一的時候,你和陳俊真是小混帳。」王香雲換上一身泳裝,悄悄的靠過來,大方的站直身子笑。

  「誒,真看不出來,原來王香雲你的身材這麼好。」經過這麼一席相談,林離心中不少怨氣都已消散了,做大吃一驚。

  其實說起來,別人當年怎麼說怎麼看他,都算了。主要是那些得到過他幫助的人,居然也有一部分跟著流言鄙視看他不起他,這才令他傷心。

  羅小磊和陳俊尷尬不已:「打小唸書,班級上的老師和同學個個都知道我家老子是官,個個都讓著,能不混帳嗎。上了高中,才遇著桂老師和林離。」

  「要不是林離當年揍了我們一次又一次,又刺激我們。沒準這時我們在哪裡呢,更別說念上大學了。」

  「其實我和陳俊念了大學,就漸漸看開了原來的事。就是心裡特別的不服氣,按說,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如你。所以我就和陳俊商量著,跟你做朋友前,首先得讓你吃個憋,先揍回這麼一頓來,消消惡氣。」

  「狗日的,誰知道,你還是這麼的牛叉。」陳俊無語問蒼天。

  不知不覺已有不少人圍了過來,有人好奇問起林離的經歷,以及怎麼和市委書記及市長拉上關係。

  「也沒什麼,前幾年我的經歷大伙都知道。」林離聳肩笑,算是基本消除和同學們的芥蒂了。

  「廢話,思沖縣就這麼大,誰還不知道誰呀。」眾人起哄:「快交代。」

  想了半天,林離發現自己的遭遇很離奇,說出來估計也沒人信。就索性編造了一個故事,倒是把大夥兒哄得一愣一愣。

  許解這小子在旁邊竊笑不提了,故意一拍水面,濺起水花:「那敢情好,你還不查一查當年到底是誰陷害你。」

  羅小磊和陳俊無語苦笑,舉手看許解:「許解,這真不是我們幹的。當年林離出了那件事,不少人肯定以為是我們做的。當時我們都嚇得不敢回學校了。」

  「說穿了,我們和林離之間還真沒那種程度的仇恨。」

  羅小磊苦笑:「本來聽我說多了,我老子大約覺得我給你逼得學好了,本來想幫你找個新學校的,結果又沒有。後來我才知道,你們林家當時是跟縣委書記的,我家老子不好貿然插手。」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們肯定沒這麼幹,想都沒想過。那時,想得最多的就是,哪次考試忽然考個第一名,壓在你上面,然後逮著你單挑一頓,揍得你滿臉桃花開。」

  說著,這兩人也覺得當年的想法忒幼稚,不覺也自己先笑了。

  林離擺擺手釋然道:「算了,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算是重新認識了一下,也挺好的。」

  嘴巴上是這麼說,別說林離心腸有多軟,就是聖人。對於這個陷害他的人,只要揪出來,他絕對不會有半絲半毫的心軟。

  羅小磊和陳俊是真的變了,其實他們本性也不壞。想一想,甚至多少還有些感激林離,如果不是常挨林離的揍,指不定就滑到什麼深淵了呢。

  不說別的,光是改變以前的混帳脾氣以後,就逐漸融入班級集體當中,這又是另一番的滋味了。換做混帳的時候,怕他敬他巴結他,但肯定沒人把他們當朋友。

  說起來這些年,他們也的確是幫了許多沒考上大學的老同學,找工作呀之類的,總是不遺餘力。

  尤其是幫桂老師這件事,是最得林離欣慰和改變態度的。

  桂老師一輩子全身心投入在學生身上,只要是她教過的學生,沒有一個不尊敬她的——曾經她的一個學生走了歪路,最後搶劫殺人。

  那學生在被槍斃前,唯一的要求就是看看桂老師。

  就是因為桂老師一輩子感情全投入給學生了,家庭其實並不算很好。也是羅小磊和陳俊幫桂老師的孩子找了工作,幫桂老師爭取住房,爭取很多東西。

  揭了原來的芥蒂,老同學們這一晚盡情享受。

  王香雲偷偷把林離給拽到一旁去,跟林離說了一件事:「你是不是覺得馮媛媛倒追你,只是為了跟紀從從別苗頭?聽說她是真的喜歡你。你這次要是不幫她,我看不起你。」

  「我幫,我幫還不行嗎。」林離無奈,人活一世肯定有無數卻不開的人情呀。

  錢登慶是鐵青著臉回家的,一路都在肚裡大罵沒有骨氣沒有堅持的羅小磊和陳俊。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輕易抹去。他甚至忘不了,高中兩年,給林離揍了足足十七次。

  羅小磊和陳俊當著他的面商量過,教訓林離一頓,消消惡氣再跟林離做朋友。

  他冷笑,做朋友?想都別想。

  趕回家裡,他老子還沒有回來,肯定又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一個人煩躁的在屋裡等了半天,摔爛了幾件物品,才終於把他老子等回來。

  他老子一進屋就放聲得意大笑:「哈哈哈,他姓馮的也有今天。當年你不是在酒桌上衝我甩臉子嗎,老子記著你。」

  看見兒子,錢進喜大笑:「登慶,你老子我要結婚了,你要有新媽了。」

  「爸,我跟你說一件事!」錢登慶先是一愣,立刻拽住他老子,認真的把今天的事一說。

  說起林離的名字,錢進喜就想起來了:「是不是以前在學校常打你那個,你要不弄死他,你就不配做我兒子。」

  等說起無為觀三個字,錢進喜一身的醉意蕩然無存,驚出一身冷汗。

  飛快的去抹了把臉,醒醒酒才跑回來重新問明白。錢進喜渾身一涼,臉色蒼白的跌在軟綿綿的沙發中,一絲氣力都提不起來。

  儘管東湖是無為觀大本營,可知曉無為觀存在的其實也不多。錢進喜不但知曉,還比許多人更清楚無為觀的影響力和實力。

  別的不說,每一屆市委書記,從來都避不開無為觀的影響力。

  不但如此,無為觀還直接或間接的在東湖本地擁有大量產業。

  從政治經濟文化甚至宗教等等,全都存在著無為觀龐大的影響力。是的,東湖就是無為觀的大本營,怎麼會不用心經營。

  最重要的是,他背靠三清觀,無為觀是三清觀都無比忌憚的對象。

  光是三清觀就擁有無比龐大的勢力了,錢進喜甚至只是三清觀外圍發展的勢力。說得再簡單一點,他要不是東湖人,三清觀又正好需要一枚棋子在本地探無為觀的消息,壓根本就看不上他。

  兩次經驗,令他知曉了三清觀的勢力之大。一次是三清觀帶他去北海參加一個酒會,參與酒會的,個個都是億萬富豪級別以上,甚至還有百億富豪。

  還有一次是三清觀觀主的大壽。那次他親自去了,看見的是源源不斷的,來自各大富豪和高官的賀禮。

  光是這兩次就足夠他震撼了,事實上,要不是三清觀的暗中幫助,他的事業也不會發展得那麼快。從原來窩在思沖的小富翁,搖身一變在短短十年裡,就成為東湖首屈一指的富豪。

  能被三清觀忌憚的無為觀,又有多大的勢力?

  他知道的不是很多,甚至很淺薄,但足夠他膽戰心驚了。

  一耳光把錢登慶抽得滿地找金條,他坐不住了,轉了幾圈。想起三清觀前幾天來人,含糊其詞的下了思沖,他猶豫了一下,撥通了號碼。

  沒有三清觀的支持,他是沒資格跟無為觀鬥爭的。

  他把這邊的事一說,三清觀那邊的人首先注意到的,居然不是無為觀,而是一個原本在他眼裡絕不起眼的人!

  「林離?林離正在東湖?很好,給我打聽他的消息,我們立刻回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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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2: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二章 無恥之尤

  馮爸爸和馮媽媽很擔憂女兒,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關在屋裡始終不肯出來。

  「是不是因為我們的決定……」馮媽媽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馮爸爸痛苦的搖搖頭,這些年他的生意江河日下。欠銀行的大筆貸款逐一到期,偏偏命門還給人掐住。

  要是不服軟,馮家就只有破產這一條路了。

  閨房裡,馮媛媛怔怔凝望著牆上畫框中的油畫。

  畫中的女孩,正是幾年前她青春洋溢的模樣。畫不是很好,甚至畫得不是很像她。畫中女生只有眼神中流轉的魅惑神采像她,是這麼的生動。

  是林離為她畫的。

  幾年前,林離替紀從從畫了一幅畫像,她也糾纏逼著林離為她畫了這副畫。

  這幅畫的擺放位置很微妙的發生變化,從最初隨意的丟在桌上,再漸漸變得被小心捲住放在書架,然後用膠布粘在雪白的牆壁上。

  再然後,不知什麼時候,這幅畫被鑲嵌在了精美的畫框中,小心的掛在牆上最顯眼的地方。

  他好像有些變了,又好像沒怎麼變。

  他有時有種異常固執的偏執,當年她要幫他,他死活都沒有答應,甚至冷臉的對待她,就好像她是敵人一樣把她趕走了。

  其實不是好多年沒見他了,每年她回來,每年都要偷偷的去看他。每次,都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好像,他這一年來的變化特別的大呢。

  昨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衝動的喊出了那句話,她甚至找不到自己有這麼喊的理由。

  她有男朋友,她喜歡男朋友。

  有什麼理由恨他呢。從來都是大膽追求,並明確自己想要什麼的她,很迷糊。

  以前她是不忿,她才是公認的校花。憑什麼他只看見和追求紀從從,而不是她。

  她倒追他,不過是為了別苗頭,為了面子。

  她是公認的校花,比紀從從漂亮。她作風開放,性情開朗,還在高中就很懂穿著打扮,率性的誘惑每一個她看得上眼的男生,每個男生都為她傾倒著迷。

  她只輸過一次。

  她唯一一次倒追男生,居然沒有成功,反遭冷臉對待。

  或許從那次,她對他有些興趣。說實在的,她縱然魅力無邊,迷倒了當時一中的所有男生,可她整個高中生涯都沒有男朋友——儘管她的開放作風導致她的風評相當惡劣。

  或許,是因為屢次被他拒絕。她對他有了興趣,有過那麼一丁點的喜歡。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原本都應該忘卻了那段很可笑的往事呢。

  她在大學裡的男朋友,比他帥十倍,比他有才華十倍呢。

  啊,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看著那幅畫像,流下了眼淚。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

  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擦眼淚。接通電話,她心尖兒顫了一下,竟然是他打來的!

  「馮媛媛,下來,我在樓下。」

  「馮媛媛,你有沒完沒完,我不會喜歡你,死都不會喜歡你。」

  這句他說過的,決絕的話,突然從記憶的深處冒了出來。

  她恨恨的不想下去,但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促使她快速抹去眼淚。快速的照照鏡,打打粉底,還是下樓了。

  他在一部路虎SUV旁邊。

  天色陰沉,好像誰垮下了臉似的。一絲絲的陰雨綿綿的灑落,像是一直沒有盡頭。

  東湖這邊總是這樣,每當年前總是綿綿細雨下個不停。

  她走過去,毫無表情的說:「有什麼事?」

  林離跺腳活動一下,給自己增加一些熱量:「聽說你家有點麻煩,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就這樣!」她愣了一下,板住臉轉身就走:「不用你幫。」

  林離急了,衝過去一把拽住她:「別走,媛媛,你家的麻煩我知道一些,就別耍小姐脾氣了。」

  「不要你幫!」她只會說這句話了,她怕說其他的,會衝動的說出不該說的話。

  她要走,林離又怎麼能讓她真的走。不管倒追過他的事,怎麼說也算是朋友了。

  急忙的拽住她,偏生她這會兒的氣力居然很大。拉拉扯扯半天,林離惱了,伸手環住她的腰,直接暴力的把她給抱到車裡。

  「媛媛,你到這時了,還傲什麼氣呢,不為你自己著想,也為你爸媽考慮一下呀。」

  駕駛位上,朱長子眼觀鼻鼻觀心,心想小師祖也忒風流了!他羨慕得緊呀。

  林離忽然感到脖子一疼,倒抽一口涼氣,捧著她的腦袋和自己分開:「你幹什麼!」

  馮媛媛滿臉淚光,無聲無息的抽泣。

  這融化了林離的怒火和鬱悶,手忙腳亂的為她擦眼淚,卻是越擦越多!

  她看著林離,淚光把他給模糊了,一種莫名的衝動促使她雙手勾住林離的脖子,抱住他,緊緊的。

  「狠心鬼,你還知道叫我媛媛呀!」

  林離哆嗦了一下,茫然不已。這,怎麼回事。他和她的關係,好像遠遠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吧。

  馮媛媛忘情的摟住他,又哭又笑:「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呢,你這個壞東西就會折騰人家!」

  林離雞皮疙瘩都爆炸了,像塊木頭一樣端坐著,動都不敢動。

  老實說,大約真是給張小飛開啟了花心的一面,他居然心情也有些激盪,也有些恍惚了。

  不知過了多久,朱長子都覺得自己快要成為化石的時候,這對男女才終於分開了。

  這一抱,似乎化解了她的積年怨氣,不再介意林離的幫助了。

  等她主動說起,林離皺眉不已。

  其實一句話就可以總結,馮家多年前比錢進喜有錢。這幾年來,生意江河日下。這次面臨的三大難題,一是還貸,二是沒有流動資金,三是生意命門給人掐住了。

  錢進喜就是掐住生意命門的人,這個人假惺惺的表示可以幫忙挽救。不過,錢家和馮家要結為親家。

  原本馮爸爸和馮媽媽是準備答應了,如果不想破產睡大街,就得答應。他們還以為錢進喜是想幫錢登慶找兒媳婦。

  昨天才知道,是錢進喜無恥的想娶他兒子錢登慶的校友馮媛媛。

  林離和朱長子徹底無語了,連罵此人無恥的精神頭都沒。

  馮媛媛肯定不想嫁,眼巴巴看著林離,不曉得為什麼,她覺得林離一定有能力幫助她。

  林離也沒想到居然又糾結上錢家了,這事鬧得,居然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一個點上。

  車鳴聲響起,不遠處,一部奔馳停下,走出一個中年。

  馮媛媛臉色蒼白的看著那人:「他就是錢進喜。」

  「人家叫進喜,他也叫進喜,怎麼人品差距這麼大。」林離搖頭不已:「他來幹什麼。」

  錢進喜下車,目光一掃,看見馮媛媛和一個年輕人緊緊挨著在路虎車中,不禁暗中惱怒。走過來,笑裡藏刀:「媛媛,原來你在這裡呀。趕緊下來,你是我的未婚妻,不要和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還坐得這麼近,小心被人揩油。」

  看著無動於衷的林離,他暗中惱怒,心想小子老子記著你了,敢碰我的女人,你死定了。

  一邊,卻又看著馮媛媛的表情,想著等把這女孩弄到手,再好生整治她一番。

  「走,跟我上去,我正要去拜見你爸媽。」錢進喜假惺惺的笑,他實在已經覺得吃定馮家了,馮媛媛除了嫁給他,也沒別的選擇。

  馮媛媛看了林離一眼,堅定道:「我不上去,錢叔叔,我不會嫁給你,就是死也不嫁!」

  錢進喜怨恨的目光在林離臉上一掃:「想死,那還不簡單,就怕生不如死。」

  林離笑了笑,搖下車窗:「你威脅我們?」

  「吶,這是你說的,我沒這麼說。小伙子,走在東湖,你還是多多小心,免得給人打得進醫院躺上一年。」錢進喜笑容滿面:「媛媛,說真的,我很喜歡你,也關心你。是真的不想看見你家大小睡大街,更加不想看見你爸媽給人整天揪著打,也不想看見你被人賣到海角省去做小姐。」

  「媛媛,你最好想清楚,是跟我還是跟這個小白臉。」錢進喜還是有本事的,能把這樣的狠話邊笑邊說出來,也是能耐了:「我這就叫你爸媽下來,你做決定,不要後悔哦。」

  錢進喜的底細,林離早從朱長子口中得知了。一個號稱億萬富豪的傢伙,其實一半都是銀行貸款。

  老實說,這幾個月來圍繞著林離打轉的,要麼是高官,要麼就是淨資產幾億甚至幾十億的富豪。以他當前的眼界,還真的很難把這錢進喜往心裡去。

  不一會,憔悴的馮爸爸和馮媽媽滿臉堆笑的出現了,迎向這錢進喜,就是表情多少顯得有些怪異。

  錢進喜在馮媛媛面前是一張臉,在馮爸爸和馮媽媽面前就是另一張臉了,陰沉中帶住一點矜持:「馮老弟,看來你家是不在乎我的幫忙了。看看你女兒,是怎麼當著我的面和別人親熱的。」

  「就你女兒這種貨色,也就我才容忍得下。她不要臉,我還要呢,怎麼說我錢進喜也是東湖有名有號的人物,娶個老婆要是到處去勾搭,你們說我該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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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對付人渣,從不心軟

  馮爸爸和馮媽媽臉色鐵青難看,礙於形勢比人強,少不得看過去,怒喝道:「媛媛,你還不下來。」

  錢進喜陰毒的冷笑著抱住雙手在一旁。

  朱長子和林離交換一個眼神,詢問是不是現在動手。

  林離搖搖頭,給了馮媛媛一個充滿鼓勵的眼神。

  想起昨天林離得了市委書記和市長的支持,馮媛媛本來就不缺勇氣,立馬就臉色泛白道:「我不!」

  「要我嫁給這種人,我寧願去死。」

  錢進喜怒容滿面,這不異於當面打臉,還連續打了兩次。語氣不陰不陽:「就算想死,沒我的同意,也死不了。」

  「倒是你身邊那個小白臉,說不定什麼時候真的就死了,那不關我的事喲。」

  朱長子漲紅臉,要不是小師祖制止,他現在就想跳下去抽人了。媽逼,無為觀小師祖是你錢進喜能詛咒的嗎。

  馮爸爸和馮媽媽看著林離,其實他們見過林離,只是林離這些年經歷許多,氣質變化不少,竟是一時沒認出來。

  看女兒堅決的表情,瞭解女兒的馮爸爸和馮媽媽如何不知道這女兒一旦做了決定,就是九牛頭都拉不回來。

  少不得無奈的走過去,低聲說:「媛媛,你先下來,爸媽不會逼你的。」

  林離鼓勵的點點頭,馮媛媛這才釋懷的下了車。

  「你真的不想嫁!」

  「死都不嫁。」

  馮爸爸和馮媽媽交換眼神,終於做下決定了,一臉慘然之色:「錢老闆,說老實話,要是錢登慶,我們還真的會答應。」

  「可換了你,說實在話,媛媛既然說了死都不嫁,我們也不會賣女兒。」

  馮爸爸臉色慘淡:「錢老闆,你要肯出手幫我們,我們感激你一輩子。」

  「娶媛媛這件事,提也不要再提了。最多,大不了睡大街,我也是白手起家,什麼樣的苦沒吃過。」

  說完,馮爸爸和馮媽媽有種一拍兩瞪眼的滋味,就好像起點小說上架銷售前夕作者的感覺,緊張的看著錢進喜。

  錢進喜臉色大變,終於扯破了臉惡狠狠道:「這麼說你們就是耍了我幾天,你們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大事要做,你們耽誤我幾天工夫,這筆帳咱們慢慢說。」

  「睡大街?想得美。得罪我錢進喜,我要你們生不如死。別以為馮媛媛就有多聖潔,小心哪天就給人綁到海角色去賣。」

  「我也不怕跟你們說,馮媛媛我是要定了。」

  錢進喜猙獰面孔毫無保留的露出來:「媽的,有人不做,非要做狗,你們就是賤。」

  馮家三口臉色慘白!

  「誒!」

  錢進喜回頭一看,只看見一個巴掌抽下來。

  好大好響的一個耳光,錢進喜給抽得在地上滾了幾圈,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半張臉飛腫起來,氣急敗壞叫囂:「你他媽的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打我,我操你媽……」

  林離眼神陡然凌厲,拎起這廝反手一耳光,另外半張臉也立馬飛腫。

  好漢不吃眼前虧,錢進喜顯然給抽懵了,一時沒了這樣的概念,嘴上不乾不淨的破口大罵。只是給抽得牙齒都掉了,臉都腫了,想罵都罵不出來了。

  馮家三口驚得目瞪口呆,這位主好像很牛叉呀,居然敢動手抽錢進喜。要知道,據說前進喜在黑白兩道都有勢力呢。

  馮爸爸看著錢進喜滿嘴鮮血的慘狀,心中一顫,低聲問:「你這朋友是誰?叫他別打了,不然惹禍。」

  反而是馮媛媛興高采烈,類似的畫面在學校裡看多了,只是那時林離肯定沒把人打得這麼慘過:「他呀,是我的校友。爸媽,你們不認得了,他是林離。」

  「啊?」馮爸爸和馮媽媽明顯腦子不夠用了,他們本來就是思沖人,怎麼會不知道林離的名字:「就是那個林離!」

  差一點就脫口喊出小流氓了,臉色卻變來變去,淒涼的想命真苦呀,這次把錢進喜得罪得狠了。

  「林離什麼時候進了黑社會!」馮爸爸絕對想歪了。

  「什麼呀!」馮媛媛嬌嗔,心中美孜孜的想他是不是為了她才這麼打錢進喜呢。

  馮媽媽敏感的感覺到女兒的態度,大驚失色:「媛媛,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媽……人家有女朋友呢。」長長的撒嬌音,差點能讓人心都酥麻掉。

  馮媽媽鬆了口氣,可她還是敏感的察覺到女兒明顯的感情色彩。

  老實說,他當然也知道林離當年是給陷害的,不過,對林離的印象肯定不好。倒不是因為那件案子,而是因為聽馮媛媛常說林離在學校揍了誰和誰。

  錢進喜給抽得滿地打滾。

  林離滿臉寒霜,轉過臉去淡定笑:「伯伯,伯母,我跟媛媛瞭解了一些。我和媛媛是朋友,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馮爸爸和馮媽媽犯傻的當口,林離向朱長子招招手:「長子,能籌多少錢。」

  朱長子本來是不關心這個財務的,不過,昨天決定要對付錢進喜,就少不得瞭解一下。

  這會兒轉念一想就順口給出了答案:「本觀可以拿出大約兩億現金,王師兄那邊隨時有五億現金。」

  林離吃了一驚,才想起王連漢給無為觀設了個獨立帳戶,那個帳戶裡始終保持五億現金:「我估計肯定要不了這麼多。」

  馮爸爸和馮媽媽徹底暈了,腦子徹底的不夠使了,暈呼呼的說:「不用不用,一千四百萬就綽綽有餘了。」

  七億?

  一天內籌集七億現金?馮爸爸和馮媽媽這輩子都沒想過這等於什麼樣的概念。能在一天內湊集七億現金,怕是控制了幾百億的財富吧。

  這倒是二位想差了,無為觀這麼淡泊,固然在本地有相當多的產業,也是為了給眾弟子的家屬過得更好。

  實際上,無為觀對錢什麼的沒有要求,基本就是夠花就好了。自然,也不會當真的去大力的搞什麼集團公司之類的,手裡始終有大量現金。

  就好比王連漢,別看他生意做得很大。實際上,他就是起到一個賺錢給無為觀花的作用,生意做得再大,對無為觀都沒什麼影響。甚至獨立做了個五億的帳戶,即使這會影響稻香集團的生意發展,也是絕沒有二話。

  甭管生意多大,幾百億幾千億,甭管官做得多大,省部級還是國級。無為觀本來就沒有在外面發展的意思,肯定是不在乎。

  在馮爸爸和馮媽媽的眼裡,林離一轉瞬,就變得無比的高大。

  馮媛媛滿含甜蜜的凝望林離,她就知道林離肯定不一般呢。

  馮爸爸兀自不敢相信這飛來橫福:「你真的是林離!」

  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傢伙,怎麼幾年沒見,就口口聲聲能籌集幾億現金了,這也忒神奇了。

  錢進喜聽得正著,神色狂變:「你就是林離!」

  該,太該了。錢進喜終於自己倒霉在什麼地方了,為什麼偏偏就碰到這傢伙呢。

  林離把錢進喜的氣運一掃而空,也沒看正在瘋狂打電話的錢進喜,沖朱長子冷冷道:「長子,你知道該怎麼做了,要幾天。」

  「三天!」

  朱長子充滿自信,伸出三根充滿輕蔑的手指:「三天內,本觀必教他一無所有,滾出東湖。」

  林離沉靜微笑:「那就交給你辦,三天內我要看到結果。」

  錢進喜懵住,歇斯底里狂叫:「你們不能這樣,我是三清觀的人!」

  「無關三清觀,我這個人對付人渣,從來不心軟。」林離臉色一沉跳下路虎,林爸爸前天教他的,他已經活學活用了。

  「告訴三清觀,東湖容不得他們撒野。」

  朱長子忒激動,看小師祖說這句話時的氣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

  等林離和朱長子走了不久,馮家三口也回了樓上。

  不一會,一部車才急急忙忙的開過來。

  一群人飛也似的跳下車,為首的赫然正是沖無子和沖象子,以及孫少希。

  錢進喜一見三清觀的人,立馬就哀聲哭訴起來:「林離說三天內要我一無所有,被趕出東湖。大師,你們一定要替我做主呀。」

  眾人習慣性的沉下臉,大約覺得尊嚴被挑釁了。

  不過,他們馬上意識到這裡是東湖。不光不是三清觀的地盤,甚至還是在松濤觀所在的南方傳統範圍內。

  在天下第一善戰的無為觀的大本營發作霸道脾氣,無異於找死。

  三清觀作風再霸道,也不會瞎得到處甩臉子。連這點都掂量不清,那就是活該去死。

  他們要真敢在東湖撒野,無為觀就敢殺到他們的總部去大開殺戒。

  所以,就在錢進喜滿懷期待的等待三清觀大師們為他做主的時候,他等來的是一盆兜頭潑下的冰水。

  沖無子是用相當無所謂的口氣這麼說的:「你有毛病,閒著沒事幹招惹無為觀做什麼。完了就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沖象子在一旁沉吟:「看來,我們要重新挑一人來盯住無為觀了。」

  錢進喜骨頭都涼了,原來在三清觀的眼裡,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盯著無為觀呀。

  他以為自己在東湖是號人物,這會兒才絕望的發現,原來在許多人眼裡,他壓根本連跟蔥都算不上。

  孫少希滿腔怒火:「就這麼給壓下去,我不甘心。」

  「這是東湖,你還想怎麼樣。」沖無子冷冷看天:「好好做好手上的事,要不了多久,就會和他們碰上一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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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3: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四章 辰申子死了

  新家在林媽媽的精心和瑣碎操辦下,佈置得七七八八了。

  基本就剩下最後一個步驟,回思沖搬東西,徹底離開那個筒子樓。

  至於錢進喜,林離是沒有再過問。以無為觀的實力,又在東湖,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簡直就可以找棟樓跟餃子下鍋似的往下跳了。

  馮媛媛倒是來電幾次,想約林離出去。

  奈何林離這一次是鐵了心不想招惹她,重要是他一直覺得馮媛媛是為了和紀從從別苗頭才追他,對這行為他沒什麼好感。

  林離一家三口趕回思沖搬東西的時候,也不曉得林衛人是從哪兒得了消息,飛一般的趕來,滿臉堆笑。

  林爸爸和林媽媽是好人,心胸豁達,積年怨氣本來就散了許多。在這樣熱情如火的攻勢中,難免有些動搖。

  奈何林離絲毫不領情,絕然沒有好臉色給這位三伯。

  坦白說,林離實在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委實是前些年裡,林家人做得太過分了。

  人家先不把他們當成親人,他們又何苦非要湊著臉去自找沒趣。人沒這麼賤,沒這麼窩囊的。

  鄰居們詭異的在一旁探頭探腦,對這位縣長大人,其實真談不上多少尊敬——老實說,思沖是一個傳統比較妖冶的地方。

  多年來每一任縣長都是本地人,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呀。甭管誰是縣長,總之,要貪得神不知鬼不覺也沒所謂,要腐敗也沒關係,可丫要是不辦人事,甭管是縣長還是啥,走在大街上,照樣人人吐你一臉口水。

  鄰居們的小話,林離三口自然沒放在眼裡。這會兒,怨氣都消散了許多,馬上又要搬了,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也有鄰居垂涎著臉湊過來說話,多數都是平常還算有點來往的,林爸爸和林媽媽也不好甩臉,又多少存了兒子出息了,怎麼著也得顯擺的想法,也就三句兩句的說了起來。

  等鄰居們知道林離是真的在北海和別人一起做生意發達了,眾人都是哇哇的滿臉羨慕,一時間說什麼讚美的都有,比如說打小就看出林離有慧根……

  林離想,我靠,我又不是要去做和尚。

  還有,他怎麼記得他揍這鄰居家的小鬼時,這鄰居是說他遲早要給嚴打。

  爸媽揚眉吐氣一次,林離也沒在乎。反正林爸爸和林媽媽說的無非就是刪減過無數次的故事版本,基本上在他們的演繹下,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蕩氣迴腸的打工少年的,正面的勵志故事。

  林爸爸還是比較矜持的,主要是林媽媽炫耀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眉飛色舞,巴不得直接開口說老娘的兒子就是出息了。

  林衛人看準林離不吃這套,眼巴巴的看著林爸爸:「四弟,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呀,二哥打壞人,我考上大學,全湊在一塊。家裡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全虧了你說成績不如我,乾脆不念了,把錢騰給我和二哥。老四,要不是你,我哪有今天呢,你說是不是。」

  林離走過,冷笑:「我還以為二伯和三伯早就忘了呢。」

  不管他多不爽,嘴巴上的該喊的還是得喊,不然他老子鐵定兩巴掌抽翻他。傳統就是傳統。

  林爸爸比較厚道,搖頭:「那次要謝,謝大姐。為了幫你們,大姐當年都變賣了所有的家產。」

  「哦,還有這回事?」林離在一旁不陰不陽:「我怎麼聽說當年大姑求某些人給大表姐弄份好工作,某些人擺了半天的架子呢。」

  「我爸和大姑是委屈貢獻了自己,就是有些人選擇性失憶,還總說大姑和我爸沒出息。是沒出息呀,機會全讓給有些人了。」

  「說什麼呢!」林爸爸大聲呵斥:「信不信我老大耳刮。」

  林離這話已經不光是暗指二伯和三伯了,還指向了他的爺爺。

  一個極不公平,極封建的老頭子。看見林爸爸就沒有好臉色,總是說林爸爸是一家六子女當中最沒出息的。看著當官的二伯和三伯等人,卻總是笑呵呵的。這態度上的差別,任誰都不敢相信林爸爸和老頭子是親生父子。

  反正林離自打出世,就沒在老爺子那兒得到過任何的好臉色。林離都懷疑他老子到底是不是老爺子親生的,或者是揀來的了。

  有偏心的,沒見過偏心到這份上的。

  他一直都相信,二伯三伯的態度,是給老爺子熏陶出來的。

  林離走開了,林爸爸才無奈的對林衛人說:「三哥,小離的樣子,你也看見了,我說不動他。再說,他也幫不了你。」

  「幫得了,肯定幫得了。」林衛人暗罵不已,葛市長都暗示得這麼清楚了,他要還不明白就太蠢了:「老四,你就跟小離說說,他最聽你的話了,只要你一句話,他肯定會辦。」

  「哥哥我的代縣長這個代字,能不能摘了,就靠你了。怎麼說,我們都是親兄弟不是,我做了縣長,也能照顧爸媽和兄弟姐妹,林家臉上也有光。要是摘不下,外頭還不曉得怎麼說我們林家呢。」

  林爸爸無語半天,心想這麼多年來,林家又有多少人真得了照顧過。

  說起來,二哥林衛國做過東湖市政府的副秘書長,這會兒就在政協養老呢。三哥林衛人又是縣長了,在思沖也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了。可臉上有光這件事,好像跟林離一家三口沾不上關係。

  不過,到底是同胞兄弟,血濃於水也不是乾話一句。林衛人這麼哀求了,林爸爸歎了口氣:「我試試跟小離說說,我不保證。」

  「那就很好了!」林衛人大喜過望。

  他琢磨著葛市長的意思,分明就是說能不能坐穩縣長這位置,除非他擺平林離一家三口的情緒。不然,葛市長要出手壞事。

  這就直接把他給逼到了角落裡。

  今天他本來沒指望林離就當真能徹底放下怨氣,不過,先吹吹風,等到林家大聚的時候再徹底敲定下來好了。

  老爺子還活得好好的呢,威懾力越來越強悍。到時林家大聚,老爺子一開口,林離一家三口還敢說不字嗎。

  他倒是好算計,可惜,就是沒算到林離今時不同往日了。要真那麼幹,林離不暴走才有鬼,到時就有好戲看了。

  林離家要搬走的消息,居然很神奇的不一會工夫就傳遍了整個縣城。

  這麼大的縣城,林爸爸和林媽媽還是多少有幾位談得來的朋友。

  朋友們聞訊趕來跟參加告別式似的,一個個依依不捨,差點把林爸爸和林媽媽弄得情緒激盪說不走了。

  林離本來也擔心爸媽搬到東湖會沒朋友,可跟無為觀弟子的家人來往也好。想念老朋友,再從東湖趕來也好,反正上了高速,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罷了。

  他這麼執著的非要搬,也是仔細端詳過的打算。

  東湖是無為觀的大本營,去了東湖,爸媽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也有人照顧。畢竟,他現在的事業在北海了,不能總是呆在東湖陪爸媽。

  這會兒見爸媽和朋友戀戀不捨,他琢磨半天,不行,這還是不夠妥當。

  無為觀當真是無為得很,往往只在市委書記中間發揮影響力。但在林離來看,這還是不夠。

  處理盧正氣後,他和費一夕通過電話,也知道了中央委員等於什麼概念。

  打掉盧正氣,就是破壞了梅中源以後進政治局常委的佈局,這仇說小也小,說大也很大。萬一把人家惹毛了,萬一人家沒品,對付他的爸媽怎麼辦——這就太小市民的觀念了。

  不過,他想的卻有道理。就算梅中源不動,保不定有另外一些人品差的。

  無為觀在東湖的影響力是很大,不過,如果人家市委書記真的執著鐵心要幹一件事,估計也是阻止不了的。

  必須要把東湖控制住。

  葛德菩這麼巴著他,似乎也想謀謀市委書記。他是張敬道提拔的,這個人算是比較可靠的。

  一定想辦法把葛德菩送到市委書記的寶座上,最好把市長也安排成自己的人。

  不得不說,林爸爸對林離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前幾天的一席話,就令林離徹底而迅速的產生了主動出擊培養勢力網的明確想法。

  他又不是組織部長,也沒法保證順利的把人送到他想要的位置上。

  這件事,說不得要好好端詳一番。

  今天陪著下來的是朱紅子,跟他一說。朱紅子沉吟片刻:「小師祖,如果只是無為觀,我肯定拒絕。不過,你要做什麼,我們肯定無條件支持。」

  要是市委書記和市長都是林離的人,加上無為觀的勢力,東湖就是一個鐵桶般的所在,任誰都沒法在本地掀起風浪。

  這會兒正在駕車往東湖趕路。

  連續來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趙三賴打來的,讓他準備傳真接收錢立滔的全部資料。這是林離走前請趙三賴幫的忙。

  第二個電話是費一夕打來的。

  只聽了一句,林離駕著汽車就渾身一震,車嘎的一下差點撞在防護攔上。

  費一夕開門見山的說了一件事!

  「辰申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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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3: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五章 輪流鄙視

  辰申子,死了。

  不曉得為什麼,辰申子在林離腦海裡的印象,一下子真切了。

  即使在隱隱敵對的立場,無為觀眾人也不得不承認,辰申子是一個無論品性還是風度等等都是一流的修行者。

  修行又怎麼了,一樣會生老病死。朱紅子等百感交集,既感歎世間少了一個大師,也感歎他們的未來。

  按道理來講,辰申子不過六十來歲,憑京鑒天的實力,除非無可救藥,否則再怎麼也能保得辰申子多活幾年。費一夕亦只是隱隱探得消息,辰申子可能有內情。

  林離反而不以為別有內情,他觀壽運,也推測大約辰申子大約就是這兩個月內會死。當然,如果有人續命,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辰申子死了,本來就是一件在同道中間很轟動的大事了。

  不過,相比許多知情者,抱日子繼任京鑒天觀主,才是真正值得關注的。

  抱日子雄心勃勃,雄才大略。這麼登上舞台,點燃潑天事端,那是遲早的事。

  不但是修行者的同道中風雲暗起,就是政壇亦難免激流奔騰。

  費一夕問林離和朱紅子,有沒有想到什麼,有沒有發現可以做的事。

  林離和朱紅子茫然,緩緩的駕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車速慢得發指。

  費一夕在電話的那邊輕聲一笑:「合該是這樣,辰申子的死別有內情,京鑒天遮掩得太好,反而有機會玩陰謀。」

  「陰謀?」手機是開了擴音器。林離和朱紅子瞠目結舌,這有什麼陰謀可以施展。只有勾陳燦爛的微笑著,豎指讚歎,他好像猜到了。

  「傳流言,說辰申子為三清觀所傷,傷重不治而死。」

  「這流言如果傳開,抱日子必不能忍,首先必定與三清觀重新大戰一場,以奪聲勢。」

  林離冷汗直流,這都什麼人呀,死個人都能玩這麼陰險的陰謀。

  朱紅子卻是有些懊惱,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想到的。

  費一夕在那邊淡然笑:「小師祖天性正直純良,紅子你是下代觀主,應有大氣魄大胸懷,不該沾了陰謀氣息,堂堂正正的陽謀才是氣吞天下的王道。陰謀,交給身邊的人,就是了。」

  費一夕無疑是存了教林離和朱紅子智慧的意思,也是擔心兩人走進了玩陰謀的歪路。

  說白了,林離是一個利益集團的核心和領袖,朱紅子未來將是另一個利益集團的領袖。身為領袖,陰謀這東西偶爾玩玩就當是消遣,玩多了,這心思就失去了堂堂正正的胸懷和氣魄。

  只有玩陽謀的有大氣度大胸懷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領頭人。

  這一次點醒雖然有點多餘,對林離和朱紅子還是極為關鍵的。不然的話,光看見玩陰謀的成本低效果大,就以後可勁兒玩陰謀,那就得不償失了。

  說起來,林離從打汪家再到打顧家和盧正氣,這連續三次,都是以他為主。堂堂正正的以雷霆之勢壓過去,直到碾死對手。

  費一夕帶來的東西,林離和朱紅子都消化了半天。

  為了安全,車速降下許多。不過,在高速上開出這麼五六十的速度,簡直就是找罵。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車主駕住車罵罵咧咧的開過去,哪怕罵得大聲一點,林離聽到了也知道自己不對,連露歉意。

  不過,這世間永遠都有一些不開眼的混帳東西,好比說是在後面狂打燈的保時捷敞蓬跑車。車上是一對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一邊狂按喇叭,一邊狂打燈。

  跑車轟的一下並肩而行,車主比劃著一連串的下流動作,迎風大罵。

  似乎知道風大,林離不一定聽得見,車主掏摸半天,摸了一團白色的物體交給女伴一兜手就砸過來。

  林離知道自己不對,也沒怎麼著反應。不過,他沒反應,人家反而更加覺得他好欺負了,哧溜一下把車開到前頭去,居然車距拉近到一個極危險的距離,嚇得林離急松油門。

  跑車的車主一邊大罵路虎車主,一邊炫耀車技似的前後左右到處溜拉溜去。

  後面的車給這部跑車飄忽不定的位置折騰得是欲仙欲死,一時竟是沒有人敢超車——這跑車壓根本就無視車道亂開,誰他媽敢超呀,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撞著突然出現的跑車。

  路虎的速度是比較慢,不過,卻是保持在固定的車道並不亂串。大伙最多就是嘴巴上罵幾句,然後超了也就超了。

  偏偏這跑車速度一會快一會快,到處串車道,一會的工夫,後面就積了大批的車被拖在後面根本不敢過。

  跑車再一開過來,大喊一聲。

  這一次林離聽清楚了,對方喊的是:「沒卵子的雜種,開什麼路虎,開拖拉機去吧。」

  林離看了一眼倒後鏡,不禁慍怒:「紅子,抓好了!」

  轟的一腳狂踩油門,路虎速度暴漲,迅速飆到一百八,將這保時捷甩開老遠。

  路虎速度漲了,後面的車的壓力也就減輕了許多。

  不一會,跑車追上來罵罵咧咧的一路挑釁,饒是林離脾氣再好,也有發作的時候,當即就光火不已。

  一路強忍著這跑車車主的挑釁甚至辱罵,開下了高速,進入東湖市區。

  跑車飛快的追逐著,在前面甩了半天,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林離冷笑不已。

  「抓好了!」

  狂轟油門,路虎如箭一樣化出追風速度,匡的一下把這跑車給撞住。然後減速,一路狂頂著撞到路邊去!

  砰砰幾聲,跑車頓時給撞得嘩啦啦。

  在高速上一直給速度拖住的車,也有一部分開下東湖,這會兒見著這一幕,頓時有種大快人心的快感。

  這車主一下子懵了,好在林離刻意收斂,車沒撞毀,也人沒傷著。

  他的臉漲得通紅,憤怒的跳下車來,一串本地方言破口大罵而出,罵得實在難聽。

  林離跳下車去,啪的一巴將這廝抽翻在地上:「你還有完沒完,你知不知道你在高速上面這麼開車會害死多少人。」

  「打得好,這種人就該打!」停在路邊觀看的車主們鼓掌。

  「對不住各位,我在高速上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所以速度慢了一點。」林離向眾車主誠懇的道歉,轉過身把想偷襲他的青年一腳踢飛:「你太不是東西了,開個跑車就可以亂來了,你是不是想死了。」

  「紅子,開支票給他!」林離幾下抽得這青年兩眼發懵,跳上車駕住路虎乒乓碾撞過去。

  甭管是保時捷還是法拉利,給這麼個撞碾法,也很快就給撞成廢鐵一堆了。

  嗯,不要怪林離這麼狂。實在是這青年先前在高速上的行為實在太惡劣了,一個不好真的要害死不少人。

  朱紅子簽了支票扔給這呆滯的青年,林離伸腦袋出來:「記住,別再讓我看見下一次。」

  這青年拎著支票,看車開遠了,才終於反應過來,氣得暴跳如雷:「你們他媽的知道我是誰嗎,敢撞壞我的車,這事兒沒完。」

  「鄙視你!」其他車主駕車輪流開過,輪流伸中指表達自己實實在在的鄙視。

  給輪流鄙視了十多次,青年的臉色又灰又白,磨了半天牙齒……

  辰申子死了帶來的影響正在逐步擴大當中。

  從被動轉為主動追求勢力的林離,已然認識到京鑒天必將成為他的利益集團的一隻攔路虎——就不沖別的,單衝著抱日子的野心,就遲早有和林離碰撞的一天。

  林離知道自己不是那種特別詭計多端,也特別能想事的人。自然,他把大夥兒都給糾結在一塊討論。

  基本上,大伙比較一致的意思就是,抱日子出任觀主已成定局。

  抱日子真正接任觀主後,不論是考慮宣揚自己的存在,還是京鑒天的新局面,肯定會做一件大事。

  至於抱日子會挑誰,那就沒準了。

  費一夕說的陰謀,到底也就只是說說。事實上,費一夕說了,沒必要由無為觀和他們來傳播流言,肯定會有人想到這一招的。既然有人會這麼做,無為觀就沒必要出面當這個惡人。

  辰申子的死帶來的影響,將會一步步的全面顯露出來。只是這會兒還不是很明顯。

  趙三賴那邊調查錢立滔的結果,也是傳真過來了。

  不管怎麼評價國安系統,至少信息調查這方面,真的沒有多少人能架得住他們這麼個認真調查法。

  錢立滔的底細基本被挖個底朝天,和錢立滔有關聯的嫌疑人,都被單列出來。無為觀對於這個似乎針對他們的人,肯定是要繼續調查和挖掘下去。

  無為觀很罕見的對這件事無比上心,不過,暫時來說,他們也不想把林離捲入這危險當中。

  相比之下,林離當前最為重要的任務,就是……

  陪林爸爸和林媽媽去買年貨。

  今年多了張星君等,年貨準備當然要更多一些。

  不過,臘月二十六那一天,張星君他們要麼給發配在紅葉別墅打掃衛生,要麼就跟林離一道正在陪林爸爸和林媽媽購買年貨。

  這一天,卻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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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震怒的神仙

  市場中熱鬧無比,很有些無序的味道,這反增了過年的喜慶氣息。

  林媽媽從來沒有這樣得意過,來購物居然還有大幫子人陪著拎東西。少不得樂滋滋的拿起春聯問:「小離,你覺得這副怎麼樣?」

  「啊?」林離嚇了一跳,很敷衍的回答:「不錯,真的不錯呢。」

  林媽媽大怒,磕了他腦瓜子一下:「你這麼心不在焉呀。」看了挨住林離的薛蘭思一眼,她誤會了,眉開眼笑:「好了好了,不問你了。」

  林爸爸似笑非笑,小子別以為你發達了就能跳,你媽什麼時候都吃定你。

  薛蘭思俏臉微微泛紅,靠到林離耳邊:「你媽這麼想我們在一起,你就忍心嗎。」

  她這麼香風一吹,林離渾身宛如過電似的哆嗦了一下,眼觀鼻鼻觀心,一派高僧形狀:「不要搞我,我有小青了。我不想樹杈出牆!」

  「樹杈出牆?」薛蘭思轉念一想就懂了,掩口竊笑不已,魅力委實動人之極。

  林離的心砰砰直跳,心裡大叫吃不消吃不消,蘭思實在太性感了。

  定神下來,才和朱紅子繼續討論。

  京鑒天和三清觀之間的武力較量在大約十來天前就宣告結束了,大約是因為快過年了,又因為某些原因暫時和談。不過,矛盾肯定是沒法化解的,遲早還有一場大戰。

  「辰申子一死,京鑒天前幾天趕來東湖的人,也全都陸續回去了。三清觀不知在打什麼主意,還在東湖徘徊不去。」

  得朱紅子解釋了一下眼下的局勢,林離愈發的意識到,絕對有必要在東湖發展絕對壓倒性的優勢。

  蔣西川前幾天來電的表態,其實不是投靠他,而是表態將站在林離這個陣營當中,絕對沒有跟隨他的意思——人家好歹說都是副部級,也不至於這麼沒尊嚴。

  李鎮遠態度曖昧,又婉言謝絕了與章老和呂老溝通,這就是拒絕了投靠這二位。至於說跟林離,有一點這意思,卻不是很明顯。人家也是正廳級,也是有自尊的。

  不得不說,林離在富豪中的威懾力已經頗強悍了。可在政壇,其實還沒有真正完全屬於他的人馬。

  不論當初呂老的托孤之意多強烈,在林離沒有表露強大實力和影響力前,呂家都絕計不可能投入林離的懷抱。

  說穿了,林離還是太年輕了,人家高官哪個不是可以當他老子甚至爺爺的年紀。在他還沒有表現強大實力前,誰都拉不下臉來投靠他。

  林離也發現了有勢力的好處,以前對付一個楊中海他都得利用氣運圖。可現在哪怕是對付一個副部級市長,都不一定需要用氣運圖出手。因為勢力已成,一句話就有無數人在下面動起來。

  自然,用氣運圖來整人的機會就少了太多。這是正在改變的事實,也是林離權勢日益大盛的真實寫照。

  和林爸爸一席交談,林離領悟了許多。

  這幾天未必沒有回思的意思,打盧正氣的時候,呂老和章老都不願表態,只因梅中源。

  這說明了,他的勢力雖大,其實還不穩靠。固然是有許多,比如章老呂老,比如蔣西川比如張敬道李鎮遠高建國姜山河等等,都傾向於他。但在重大問題和選擇上,那他們給的助力就相當有限了。

  說到底,他們還沒有成為真正的自己人。

  以林離的心機要想到這麼深,倒有些為難他了,主要是他和林爸爸說的時候一起探索出來的,過程裡磕磕碰碰自然是不提了。

  不光是在政壇,商界勢力也不太靠譜。

  青離基金,眾富豪全數是以私人名義入股。林離自認可以影響這十來位富豪,可到底能影響到什麼程度,那就不好說了。

  仔細端詳反思,就會發現,林離的勢力已成,可大多都是建立在沙灘上,被稍微有些力的潮水一沖,沒準就全塌了。

  東湖是家,北海是事業。

  這兩個地方,林離肯定都想要首先經營起來,他既然有了主動追求勢力的想法,這就是必然的。

  如果沒意外,北海新市長應當就是李鎮遠了。

  反而是東湖需要多操心一點。

  一邊和朱紅子探索,一邊拎著東西到處遊蕩,反正他們今天就是來做苦力的。

  不過,令人吃驚的消息還是傳來了。

  是被迫留在紅葉別墅做清潔工的張星君打來的。

  「有人闖空門!」

  這麼詭異的黑話,林離迷糊了一下。朱紅子一個激靈:「不好,有人闖入紅葉別墅!」

  和林媽媽說了一下,讓薛蘭思等繼續陪著,林離和朱紅子快速殺回紅葉別墅。

  一踏進大門,林離就看見了亂七八糟的畫面。

  剛買的新沙發給撕成條狀物體了,林媽媽聊發斯文狂買的花瓶也給砸破了好幾個,掛在牆上的書畫也給撕拉了兩三幅。

  完了,光看見這一幕,林離就知道完蛋了。

  林媽媽有點清潔強迫症,看不得不整潔的東西。估計回來看見這場面,會當場發飆拎他出去,把他腦袋磕破。

  白開心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板上,一隻腿扭曲成恐怖形狀,一隻手則是軟綿綿的躺在地上。腦袋旁的地板上還有一攤混著白沫的鮮血。

  張星君鼻子給打破了,噴了一身的鼻血,外加身上給抓出幾條極深的傷痕。

  勾陳比張星君還要狼狽,那光滑如玉的臉上,竟是有一條血痕。大腿上竟是給不知什麼東西撕下一團肉,一直保持得完美的髮型,給搞亂了,還給拔掉了一把頭髮。

  這會兒,勾陳正在癡呆含淚端住這被拔下來的雞毛——呃,頭髮。

  聞聲轉過臉來,一瞬間,林離和朱紅子竟然有一種置身於血腥殺場的驚悚感。甚至只是一眼,一次氣息的爆發,就令朱紅子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別看勾陳是除了對張星君出手外,別人打他,他從不還手。可這位勾陳大帝其實是覺得跟凡人計較沒品,真要把他激怒了,流露出本性的一面,那真是絕對恐怖冷血的一號人。

  要是勾陳這會有法力,如果攪亂他的髮型的人在東湖而找不出來。估計他絕對不會猶豫,立刻會把這城市夷為平地。

  張星君這會兒給大伙的感覺,就像一個快要爆炸的核反應堆——或者是太陽更恰當一點。

  起碼張星君那兩隻燃燒著刺眼光芒的眼睛,就真的像是小太陽一樣。

  有氣運圖護著,林離沒太強烈感覺。

  承受了剎那憤怒的朱紅子卻有一種從生到死,再生再死的滋味。如果說勾陳那一眼給他的感覺像是置身恐怖的血肉殺陣當中,那麼張星君這一眼給他的感覺就是被一股熾熱得融化一切的熱浪所架住燒烤。

  有林離在前面頂住,朱紅子的壓力卻不是最大的。不過,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這壓力終於消失了,駭然欲絕的看著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心中早已升起無限的恐懼。

  經過這一次兩大神仙震怒之下的殺氣洗禮,朱紅子卻得到了無上好處,在以後的修煉裡突飛猛進。

  先說眼下,林離動容失色:「是誰幹的!快送白開心去醫院。」

  「去醫院沒用。」這一切實在觸目驚心,朱紅子看向林離,硬著頭皮說:「小師祖,你有一枚丹藥,把那枚藥拿水化開。」

  「這東西?」

  林離摸出那枚藥丸,他又不是二傻,眾人對這枚藥的關注,他早就察覺到了。有時,故意拿出來把玩一番,也是在試探。

  他不知道這藥丸是天庭塞在氣運圖裡的廢丹,眾妖眼裡的仙丹。可他知曉,這藥丸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人家的眼神都那樣了,他又沒瞎。

  得知這藥丸可以把白開心救過來,林離反而大吃一驚。不過,想起這麼幾個月來所經歷的神秘神奇事件,立馬就釋然了。

  飛一般的拿碗倒了水準備化妖,勾陳眼淚花花的哀悼秀髮的說:「化一公升水,給他喝十分之一。」

  勾陳表面看來是在傷心,心裡邊被激怒的他肯定不會把這事就這麼放過了。

  要換做平常,只要林離沒有生命危險,他才不在乎。可這會被激怒了,少不得就想幫林離增加一些實力,把這丹藥好生利用起來。

  林離連忙化了一公升的水,仔細分了十分之一,餵了白開心喝下。

  沒發生什麼神奇的事,比如白開心長出六個腦袋之類的事。

  其實勾陳無疑很清楚凡間的實力了,這藥化水的份量恰倒好處。多了反會傷到白開心,這份量正好夠白開心消化,治療內傷,表面上當然是看不出什麼的。

  這是仙丹,不是再生丹。什麼事都得有過程嘛。

  「你們也來一點。」林離準備分一些給他們。

  張星君聲音冷酷,偏偏卻有一種無比熾熱的感覺:「老子不用。」

  「是不用,不要給我們浪費。」勾陳很難得有同意張星君的時候,這藥他們首先是看不上,再來給他們也是浪費了,以他們身體的恢復速度,實在沒必要。

  還不如留給薛蘭思等妖服了之後修為大漲。

  「現在說說,到底是誰幹的。」

  白開心在調養,自然沒法說。勾陳光顧著追悼他的秀髮了,哪有精神管他們。

  張星君偏偏激動而咆哮著,半天,林離和朱紅子才弄清楚發生什麼。

  「陸雲霄那一路人馬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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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4: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七章 雷霆怒

  有些秘密在林離還不能完全接收前,是暫時瞞住他的。

  張星君說得含混一點,朱紅子卻一聽就明白了,是那群妖怪幹的。

  紅葉別墅這就有張星君兩仙加一妖在做清潔苦工。

  勾陳這廝當然是不幹的,他覺得自個這麼有魅力的帥哥,沒理由幹這麼低俗的事。

  不消說,張星君暴跳如雷,憑什麼丫坐著當大爺。兩位神仙再一次互相開打了。

  只有白開心很老實的在打掃衛生,儘管實在沒什麼需要打掃的。

  也就是那會兒,有人闖入紅葉別墅中,跟在客廳中打掃衛生的白開心碰了個正著。雙方一交手起來,甭管白開心對敵多狠,架不住實力相差太大。

  白開心的修為撐死比黃團團強一線,和薛蘭思差不多,都是死了之後大約四五百氣運的那種小妖。

  闖入者,卻是一個死後氣運起碼高達三千的高手。沒錯,正是袁行初和昆瞎子等。

  張星君和勾陳趕下來的時候,白開心和那闖入者邊打邊逃,給一下子拍翻了。

  然後,張星君和勾陳的身體素質縱然剽悍得跟超級塞亞人似的,也架不住三個高手。

  三個闖入者,目的非常明確,其中一個纏住了張星君和勾陳,另外兩個躥到樓上去,到處在找些什麼東西。

  等到走的時候,才把這兩位吃鱉的大仙拍得欲仙欲死。

  林離聞言一哆嗦,飛奔上樓,然後傳來一聲悲鳴!

  「完蛋了,我媽肯定要把我殺了。」

  樓上到處都是被洗劫過的樣子,遍地狼藉。

  仔細檢查一下,就發現屋裡少了幾件東西。

  筆記本電腦和U盤全都不見了,台式機電腦的機箱被砸爛了,硬盤全都不見了。

  朱紅子等人看見林離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是紅著雙眼,殺氣騰騰:「在我媽殺了我以前,我要先殺了那些混帳。」

  林離是真的震怒了害怕了,看白開心三人的慘狀,如果林爸爸和林媽媽在家,那又會是什麼結果。

  想到這,林離就害怕得失去氣力,就戰慄不已。

  甭管有多大能力,要是連爸媽都保護不了,那活著也沒意思了。

  對方明顯是衝著他的,今天波及了張星君,明天就說不定把林爸爸和林媽媽捲進來。

  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想到林爸爸和林媽媽可能受到的傷害,他甚至有種毀滅一切的震怒。

  不管是誰幹的,他都絕對不允許再發生類似的事。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甚至威脅到了林爸爸和林媽媽,林離要是還心軟,那他就不配做這個兒子。

  怎麼強硬,怎麼來!

  林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渾身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這真的是他第一次被激怒到這程度!

  他眼神掃向朱紅子,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如刀一樣吐出來!

  「朱紅子,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把人搜出來。」

  林離雙眼燃燒著熊熊烈焰,甚至令朱紅子都感到心跡:「你不要告訴我你做不到,你做不到,就換做得到的人來做。」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抄出來。」

  不管是誰,不管有多大來頭,不管有什麼靠山,不管有什麼神奇,不管花多大代價。

  他要把那些人全都撕了,活活的撕了!

  因為特殊的家教和遺傳,因為特殊的經歷。

  他不發怒則已,一怒就是雷霆之火,極端得恐怖的強勢。

  不管他平時有多溫和,一旦威脅到林爸爸和林媽媽,那就是最入心入肺的切膚之痛。

  暴走的林離很恐怖。他會強勢得蠻不講理,會不顧一切。

  無為觀的無條件支持,絕計不是信口開河。給林離最徹底最絕對支持的,除了林爸爸林媽媽,大約就是無為觀了。

  不得不說,無為觀才是林離真正的頭號嫡系。

  朱紅子絕沒有半點遲疑的,立刻開始撥通號碼,一個又一個的號碼撥了出去。

  東湖是無為觀的大本營,既然是大本營,無為觀不論多淡泊,潛在勢力都是無比驚人的。

  當朱紅子的一條條命令,一條條消息送回無為觀,整個無為觀全數沸騰了,整個東湖全都被抄個底朝天。

  朱紅子不愧是下代觀主,不論是局面控制力還是大局觀都是一等一的優秀。

  他下的第一個命令是,讓薛蘭思等第一時間保護林爸爸和林媽媽趕回來,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

  第二個電話,是打回無為觀中。

  無為觀眾人其實這會兒在觀中的也沒幾人,大都在外面陪在家人購物等等。

  苟退子等三位嫡傳師兄弟,其實也有親人。不過,到了這把年紀,他們的親人都已傳了不少代,關係淡了許多,甚至有的早已搬離東湖。

  所以,觀中基本就只有苟退子苟遙子苟提子。

  苟遙子是專注修行的那種人,基本不理外物。這通電話是打給苟提子,他拎了電話跑去見了苟退子。

  苟退子得知這件事,神色微微一動,眼中一道凜冽無比的殺氣毫不掩飾:「看來無為觀低調太久,是時候大打一次了。」

  苟提子有點胖,長了個獅鼻。

  苟退子坐在湖泊邊上,垂柳絲絲飄蕩,他目光如電凝望湖水!

  哧的一聲,一條近兩尺的大魚竟是活躍的躥出水面,竟跟著了迷似的跳進他的懷抱當中。

  苟退子眼中神光斂去,雲淡風清:「好大的魚,殺了吃吧。」

  「我算了算,有一大劫就在年前,要麼橫死,要麼兩年後坐化。」

  「該是給紅子準備了。」

  苟提子臉色沉重:「師兄……」

  「配合紅子,把小師祖的事辦好。」

  苟退子垂下頭,銀絲飄飄,竟似有些睡著了,半晌才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去吧。」

  苟提子默然退下,去把苟遙子喚上。沉重的邁步走出無為觀,才撥電話。

  「盛寧,把定中他們都叫上,去紅葉別墅小師祖家。」

  「鄧書記,我是無為觀的苟提子,我有事相求……」

  薛蘭思在市場接到電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感覺到了這份繃住的神經和緊張:「知道了!」

  這裡是東湖,居然都用上了保護一詞,實在是有大事發生。

  薛蘭思和黃團團一說,兩女幾乎是連勸帶哄,把林爸爸和林媽媽哄得往回走。

  好在陸雲霄那群妖似乎暫時沒有襲擊林爸爸和林媽媽的意思,一路順路的趕回來。

  林爸爸和林媽媽看見這屋子裡的遍地狼藉,大吃一驚,林媽媽關注別的事去了。林爸爸明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慢慢的喝著茶走過來,看著臉色又青又白的兒子:「有大事?」

  「爸!」林離的臉色變來變去,實在是暴走到極點,又是越想越害怕爸媽出事。

  將這兒的事跟林爸爸一說,林爸爸抿了抿茶水,神色微微一動,拍拍林離肩膀,感慨:「小離,你是大人了。」

  曾幾何時,一直都是林爸爸和林媽媽在小心翼翼的保護林離。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林離保護林爸爸和林媽媽了。

  是呀,終於是大人了。

  「爸,你和媽一起,我找人陪你們,別讓媽知道這些,免得嚇到她。」林離是真的氣質大不一樣了,暴怒之下,上位者的權勢氣息已然是頗為明顯了。

  「照顧你媽就行了,我還沒老糊塗!」林爸爸溫和的笑了笑:「上陣不離父子兵。」

  林離點頭一笑:「團團姐,你和蘭思去陪我媽,別讓她知道。」

  「等等,藥丸化的水,給她們一份。」勾陳不知什麼時候整理好了容顏,貌似悠然的抬抬頭:「每人十分之一的份量,輪流喝。」

  等她們拿了藥水,自管自的上樓去陪林媽媽不提。

  無為觀對林離的支持和重視,比林離預期的還要誇張。

  無為觀在東湖的勢力之大,也終於稍稍的浮出了水面。

  朱紅子一通通的電話撥出去,幾乎沒有太久,就有武警飛快的趕來紅葉別墅,嘩啦啦的將槍拴拉開,十幾個武警全都守在周圍。其中的為首者衝進來觀察一下,認出朱紅子,敬禮說是過來保護他們的。

  光是這群武警的出現,就嚇了林爸爸一跳——饒是他知道了兒子的經歷,也沒想到林離在東湖居然能有這麼大的聲勢了。

  就這有武警保護的檔次,說實在話,林爸爸這輩子都沒享受過,甚至不敢想像。

  朱紅子的交代也是絕不客氣:「任何人只要敢闖入別墅,只管開槍,其他的交給我。」

  不一會,刑警也趕來了,有這些專家調查案情,無疑要快多了。

  不過,這還不是無為觀全部的手段。

  朱紅子做事還是比較講究,未慮追兇,先考慮把人保護好。

  可他絕非什麼都沒有做,在找人來保護人的同時,他也陸續的通過各種渠道和方式下達了命令。

  刮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來。

  他是這麼嚴格的執行著林離的命令。

  這麼一通通的命令下去,整個東湖黑白兩道全部動起來。

  注意每一個陌生人,把每一個陌生人都抄出來。

  在所有離開東湖的道路上,設下路障,截下每一個嫌疑人。

  一張緊密的天羅地網正在迅速的成形,灑向整個東湖。

  林離的雷霆一怒,令整個東湖差點全部反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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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4: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反轉東湖

  王狗子在東湖道上比較有點實力,自然不同於一般的流氓混混。

  無為觀一聲令下,王狗子再不情願,也只有全面動起來。

  哪怕只是知曉無為觀在東湖的勢力只是冰山一角,也足夠他明白,無為觀是東湖最不可忽略的隱藏勢力。這個勢力在東湖有碾殺任何人的絕對實力。

  連三清觀這麼剽悍的實力都在東湖退避三舍,可見一斑了。

  一般的混混和流氓們全都在注意貧民區,王狗子的任務是搜刮小旅館小賓館,務求把人給刮出來。

  至於大酒店大賓館,那些自然是主動把陌生人的資料提交出去。

  王狗子幾乎就是這麼著,一間一間旅館的搜過去,一個一個的辨認,熟悉的也好,不熟悉的也好,總之一定要探清楚。

  三清觀的人就住在大酒店當中,以這群人在三清觀的地位,當然沒必要委屈自己。

  他們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之處了,服務員們鬼祟的觀察著他們。

  以他們的財力,很快就花錢從一個服務員口中得知了少量的信息。

  即使再少,也夠沖無子等人琢磨出部分真相了,相顧失色:「無為觀瘋了,玩這麼大難道就不怕被忌憚?」

  「怕什麼,我們怕過嗎。別忘了,他們和我們一樣都在宗教協會註冊過。」沖無子皺眉:「是發生了什麼事,讓無為觀這麼大動肝火?」

  有錢開路,大抵上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況且,無為觀本來也就沒有刻意的保密。

  很快,就探得了消息,走到陽台跟沖無子一說:「道上的人都說,是有人襲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大人物,說不定受傷,甚至死了人。」

  沖無子皺眉,原本無為觀低調了這麼多年,從他在內,三清觀的確全部都把無為觀看低了許多。

  不過,有了在北海的短暫碰撞經驗,再得知了無為觀在京城那塊甚至壓服了京鑒天。不管是沖無子還是沖象子的傲氣,全都消散了許多。

  他們又不是白癡六級,就這還傲氣,改天死在無為觀手裡都是活該。

  孫少希明顯想歪了,顏色大變:「他們難道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是,他們肯定知道不是我們幹的,否則早就直接殺過來了。」沖無子凝重不已:「到底是傷了誰,死了誰?這麼大動干戈,難道是苟退子出事了。」

  沖無子和沖象子精神大振,如果是這樣,那麼無為觀就少了一根絕對主心骨和支柱。

  不管他們怎麼揣測,反正與事實有些差別。

  最重要的是,他們本來是打算留兩個人在這邊看著,其他人今天趕回三清觀準備過年的。

  但現在,他們發現自家是絕計走不得。這會兒一走,就是做賊心虛,無關都變得有關了。

  孫少希默不作聲,心中卻在咬牙切齒的恨恨不已,尤其是摸摸門牙以後更是光火。

  看來他的打算只有推遲了。

  警察已然大動起來,在到處的道路上設下路障。

  每一條離開東湖的道路上,都充斥著大罵聲。

  自然,司機們肯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不知道僅僅只是因為一個人家裡被盜,就惹出了這般事端。所以,權勢的動人之處就在於此。

  「狗日的交警,狗日的路障,狗日的……」司機們的臭罵此起彼伏。

  在路障前,早已是排了一串長龍。

  交警和警察們面無表情的檢查著一部部準備離開東湖的車和司機。

  按理說這樣的檢查是作用不大的,不過,凡事都怕較真。無為觀一旦較真起來,哪怕路障只拖得一會也是好事。

  路障和檢查的作用是不大,但也絕對有效。

  周定中默默的在這條上高速的主道上,他和其他兩個俗家弟子全被派出來在主要的公路上盯住,負責檢查對方有沒有妖氣,有沒有修為等等。他們的修為雖然不強,做這些事卻絕對不是問題。

  配合以警察的檢查,實在有效多了。

  車龍在緩緩的移動。

  「媽的,怎麼會這樣!」

  袁行初神情間全是烏雲,昆瞎子抬了抬頭。其實他不是瞎子,他看得見前面的情況。

  上高速的路給路障攔住了,這卻是該怎麼辦。

  袁行初想不通,只不過是盜點東西,打傷幾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玩得這麼大嗎。

  沒錯,就是打算偷點東西而已。

  東西可能藏在屋裡,也可能藏在林離身上。他們是沒膽量直面林離出手,但探探林離家是沒問題。

  盯了幾天,今天無疑是絕佳的機會。正好林離和朱紅子等全都不在,只有兩個普通人和一個小妖。

  誰他媽想得到,這居然會惹出這麼大的事端。

  昆瞎子半天才緩緩說:「我們做錯了,不知道是林離還是無為觀,肯定覺得我們竊入是威脅到他們了。」

  昆瞎子不愧是袁行初的智囊,幾乎一猜就猜了個准。

  「陸雲霄那個白癡,真不曉得大老闆怎麼會這麼信任他。」袁行初低罵一聲,他懂了:「現在怎麼辦?」

  「衝過去!」昆瞎子悠然說。

  「我操,昆瞎子你個混帳,我說的是其他人。」袁行初臉色漲得通紅,大罵陸雲霄那個二傻:「什麼狗屁主意,還說什麼我們偷到東西就走,林離那邊有其他人負責。現在好了,事情惹出來了,別說無為觀出手,就是林離出手,其他人也死定了。」

  是的,昆瞎子和袁行初及另一個蒼鷹所化的人是一塊的,陸雲霄是要他們得手就立刻走。但在這之外,陸雲霄還安排了一夥妖怪留在東湖。

  無為觀這次刮地三尺,牛鬼蛇神都絕計沒有藏身之處。

  東湖是全國為數寥寥幾個絕對沒有妖怪住在這邊的城市,即使有也只是匆匆路過,絕計不敢做停留。只因為這裡有煞神般的無為觀。

  不一會,終於輪到他們了。

  袁行初駕住車緩緩上前,極力斂住氣息。周定中看了半天,擺擺手,忽然間心中一動大吼:「截住他們!」

  「不好,快走!」袁行初冷笑,猛踩油門,轟的一下電射而出。

  輪胎爆了,速度驟減,卻仍是慣性的衝向高速。

  眼看車快要撞牆了,三隻妖怪飛也似的跳車,拔腿狂奔上了高速。一部車正好開過來,速度一減。

  這三隻妖怪才不管這麼多,躥過去把這司機拎出來,奪車就衝上高速,一會兒就海闊天空任他們翱翔了。

  這會兒,紅葉別墅當中,幹練的刑警們已然是把現場處理得七七八八了。

  電話一響,一個刑警接通,轉頭笑:「保安們已經做了拼圖,有傳真機嗎,現在就可以傳過來。」

  也就在這當口,電話又響了。朱紅子接了電話,臉色鐵青,一拳砸得桌子差點都蹦起來了:「定中發現三個,奪路衝上高速跑了!」

  林離皺眉,暗怒不已。

  不一會,拼圖傳真過來。

  林離和朱紅子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他們!」

  袁行初和昆瞎子的模樣,林離和朱紅子當然記得:「給定中送過去,看是不是這幾個人跑了。」

  難道就這麼縱容這幾個人逃走?

  朱紅子氣急敗壞,實在惱火得很。

  林爸爸注視著林離,他想看看兒子會怎麼處理。

  林離站在大門前,轉悠了幾圈,看著外面的草坪,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大步流星的走回來冷漠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

  撥通了趙三賴的電話,他也不廢話:「三賴,我這裡有大事,幫我查幾個人。你那邊的傳真號碼是多少?」

  「老子叫趙三平!」趙三賴氣急敗壞咆哮:「媽逼,你把我當什麼了,想用就用呀,國安是國家工具,知道不。」

  「有種你就不幫我!」林離赤裸裸的威脅趙三賴同學。

  「媽逼,你無敵了,記住,你欠我人情。」趙三賴既然和林離互相對眼,隱隱感覺林離是特別著急,也就沒多開玩笑:「傳真過來吧。」

  東湖今天的震動與沸騰,一般人知曉的太少太少了。可對許多略知一二的人來說,卻是一次真正的震撼。

  比如這紅葉湖另一邊的一幢獨戶別墅的主人,席緒就吃驚震撼不已。

  光是那十來個持槍的武警就能令席緒吃驚了,席緒此人是東湖本地的首富,少不得在紅葉別墅群有自己的產業。

  可在東湖這麼久,他還真的是很少看見這樣的場面。

  一邊琢磨著對面到底是什麼來頭,一邊盤算著,又看見幾部車緩緩的開進了對面的別墅前。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車牌他看不清,可人倒是看得了清楚。

  一個是市委書記,一個是市長,跟在後面的還有政法委書記和警察局長。

  就這麼私下拜訪性質的陣容,他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呢,不禁大是駭然對面那位別墅主人的能量。

  四位東湖市的官場頭面級別的人物一道在下班時間前來拜訪,這樣的份量,只要是看見的無不駭然。

  事實上,這四位並不是一塊兒約好來的。

  越是如此,越是震撼。

  起碼葛德菩就有納悶和吃驚的感覺,他本來以為林離有很大的能量了,也絕然沒想到,在本地居然還有這麼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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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4: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窩端

  葛德菩一行人進入別墅的時候,放眼狼藉。

  廳中,朱紅子和張星君等人,全數隱隱圍繞林離,以林離為中心。

  葛德菩吃了一驚,這樣的站位,隱約體現了林離在某個圈子當中的地位。

  苟提子快步向前,準備向林離行禮致意,給朱紅子一個微妙的眼神制止了。

  為了小師祖將來的發展,在外人面前,小師祖還是要撇清和無為觀的某層關係。

  苟提子的笑容顯得有些圓滑,著重介紹了朱紅子和林離。自然,只說林離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鄧書記,朱紅子,我的師侄,本觀做主的人之一。」

  朱紅子也吃驚,苟提子的說法隱隱暗示著什麼。

  苟提子在無為觀第一代的三位嫡傳弟子當中,是在外面跑得比較多的。比如替無為觀與道教協會打交道,比如與以前的市委書記打交道等等。

  別看苟提子的笑容圓滑熱情,似乎給外界熏陶得油滑了,其實他極有才華,極善交際,修為也極高。要是沒有他在外面全力周旋,無為觀光在本地都未必有這麼龐大的潛在勢力。

  鄧書記顯然聽出了話中的意思,笑笑和朱紅子握了握手。

  鄧書記絕對不是無為觀的人,甚至和前任一樣跟無為觀扯不上半點關係。除了他們必須要正視無為觀在本地的影響力以外,就沒有別的關聯。

  不管是鄧書記也好,還是別人也好,來的目的無非就是探探情況,看看能不能讓無為觀消停一會。

  葛德菩記得朱紅子,隱約猜到林離和無為觀的關係絕非表面這樣。不過,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當即,眾位市裡面的領導,以隨意的方式談起了今天的案子,親切的問候了刑警們。等到弄清楚損失不大的時候,鄧書記也好,別人也好,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苟提子呀,這次你們動作太大了,不好跟市民交代。很多電話都在投訴擾民,不如……」鄧書記眼簾微垂,老實說,他是快要退休的人,的確不願得罪無為觀。

  說實在話,這一次無為觀聲勢鬧得實在大了。不光是警察系統全數行動起來,就連道上的,甚至一般的流氓混混也全都散了出去,到處在搜查。

  對不明真相的市民來說,混混到處溜躂,這無疑造成了他們心理上相當大的不安全感。

  當然,這純粹就是表面上的借口罷了。說穿了,無為觀搞這麼大動靜,市委也好市政府也好,都說不得有點權威被挑釁的滋味。

  葛德菩感覺還好一些,鄧書記和政法委書記的特別不是滋味。因為無為觀對警察系統的指揮,幾乎沒有通過他們。

  朱紅子想得明白透徹,無為觀勢力再大,都絕對不適合直接或間接的插手政事。

  這也是無為觀一貫以來的自保宗旨。

  市委和市政府的一把手都開口了,他少不得認真考慮一番,轉臉望向林離:「既然他們跑了,不如先撤?」

  不得不說,林離暴走虎住臉的時候,真的很有煞氣。主要是他又濃又粗的眉毛擰起來的時候,那點子憨厚和淳樸,也就蕩然無存,變做了煞氣——怎麼說,都打垮過汪家和顧家,自然而然會有些煞氣。

  自然,不論林離有多麼的震怒,心中有多麼的不平靜,他臉上的造型不會一直擺著不動——真把他當做勾陳了呀。

  所以,這會兒本來他是聳拉住眉毛,臉上泛住一片片蒼白。

  聞言之間,眉毛一豎,宛如濃得快要滴出血一樣的煞氣就油然而生。

  任別人來去自如?抓不住人?以後怎麼保護爸媽的安全。

  一定要把人刮出來,抓住整治一番。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絕計不會放過。

  張星君跟跨欄選手似的,三躥兩蹦從樓上跳下來:「傳真來了。」

  國安的效率在國內要查的人和事,估計沒有查不到的。這一次之所以這麼快,卻是另有原因。

  林離看了一眼,怒火迅速燃燒起來,像鋼針一樣刺著他心裡最柔弱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看完,隨手遞給朱紅子。朱紅子看完臉色一變,再遞給了刑警:「就是他們三個人闖入。」

  鄧書記等好奇下少不得接過來看了看,傳真紙上的資料可以說是相當的齊全。不過,最令他們感到震驚的是,傳真文件上方國安機密文件標籤。

  竟然還跟國安有關係,能使得動國安查人,我靠,這丫到底有什麼來頭。

  鄧書記和葛德菩等人看林離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袁行初、昆瞎子,張英(蒼鷹),全然早在國安的檔案裡了。

  三隻妖怪表面上是一家公司的高層,實際上,國安懷疑他們是躍虎國際走私集團的一份子,從事毒品軍火石油等走私活動。

  「躍虎走私集團。」林離咬牙切齒,他記起來了,當初薛蘭思也是這麼給綁架的。

  新仇舊恨,一塊兒湧上心頭。此敵不除,林離絕難安心。

  撤?不撤?

  這次動靜鬧得太大了,肯定還是有許多不利因素的。

  在鄧書記等人的目光中,朱紅子險些脫口說出撤就撤吧。

  但就在這時,一個關鍵的電話來了。

  王狗子查到了一批來路不明,絕對很有嫌疑的陌生人。

  王狗子當然是不會認得妖氣的,不過,他到底是地頭蛇,這群人來路不明就算了,行蹤還比較詭異。大白天的,連飯都沒吃,就窩在房間裡,那就古怪了。

  朱紅子絕無遲疑,立刻撥通了周定中等人的號碼:「去探一探底,帶警察去,別給他們逃了。」

  還是林爸爸說話:「小離,撤了吧。」

  「紅子,撤了。」林離仔細一想,向朱紅子一笑。

  短暫的工夫,林離想得也不是太深。肯定是沒想過林家還要繼續呆在東湖,給眼前這群人面子是必須的這種事。

  他想到的比較簡單,不就是逃走嘛。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不管對方是誰,既然威脅到林爸爸和林媽媽的安全,還敢逃走。

  那林離也索性橫下心來,老子把你們連根拔起。

  別看林離現在情緒似乎穩定了,實則內心震怒更盛,更是暴走。

  鄧書記等人鬆了一口氣,一道道的指令下去,反轉東湖的潛在力量,漸漸的平息下去。以至於許多人,都不知道曾經在這麼一個下午,東湖險些給抄個底朝天的往事。

  林離既然已有主意,肯定也就不再在乎這幾隻小雜魚逃跑了。

  老子給你來一鍋端。

  樓上黃團團和薛蘭思是在輪流的陪住林媽媽,聽林媽媽哭訴損失大了。

  薛蘭思在隔壁房間打開瓶蓋,一股淡淡的令人精神振奮的香氣頓時發散開。

  薛蘭思激動呀,當初勾陳說的東西一一變成了真實,仙丹她沒能吃到全部——其實也是對她好。就算是廢丹,也是太上老君煉的,又豈是凡間小妖可以一口吞食的,估計漲也能把她給漲死了。

  不過,好在這是一枚廢丹中的廢丹。第一枚被解封出來的丹藥,當然是效果最爛的。以後從林離身體裡解封出來的藥丸,才會一次好過一次。

  所以十分之一的份量也是恰倒好處。

  她把藥水一飲而盡,盤膝默默修煉了半天工夫,充盈的感覺令她有種飛騰成仙的錯覺。

  仙丹就是仙丹,她這麼感慨著,心想林離是絕計不能錯過。

  她的修煉也就不必多提了,這到底不是修真小說。

  等她完成修煉,吸收了大半藥力,修為竟是比以前漲了一倍有餘。如果以前她死了只有三五百的氣運,估計完全吸收後,就能有兩千左右。

  等她喜氣洋洋的走入房,和黃團團都會心的笑了。

  商人和官員跟住林離有好處,她們妖怪跟住林離也有莫大的好處呀。

  這會兒,林爸爸緩步進房,衝她們展顏輕笑:「走吧。」

  「去哪?」

  「警察局。」

  老鬼是一個妖怪,是想虎集團歷年來網羅的妖怪之一。

  躍虎走私集團是這個妖怪集團的陰暗面,想虎集團就是陽光的一面。

  不光是袁行初對於陸雲霄這麼一個人類來指揮行動感到不滿,老鬼一樣是心懷不滿的妖怪之一。

  老鬼在妖怪集團裡的身份和修為都不如袁行初,他當年是給另一位和袁行初差不多身份的妖怪吸收進想虎集團的。

  他至今還是很難忘卻那位妖怪跟自己說的一句話。

  「妖怪也有追求政治和商業的權力,所以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

  老鬼其實不是一個很容易給忽悠的妖怪,但說真的,當年那一席交談實實在在的有煽動力,就像喚醒了他的潛在追求一樣。

  妖怪,也有追求理想的權利。

  他忘不了這句話,也忘不了自己熱血沸騰的滋味,每每想起來,他就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妖怪,而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有文化有素質的新時代四有妖怪。

  與人類比肩的財富權力,以及政治權力。

  然後,他就這麼給忽悠著上船了。

  他不覺得自己是給忽悠了,因為想虎集團的確一直在朝這麼的理想發展和追求。

  「老鬼,好像我們被發現了。警察來了,還有修行者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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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5: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章 老鬼的信仰

  老鬼從思緒中醒過來。

  陡然間,驚出一身冷汗。

  老鬼和別的妖怪不太一樣,他會一些算命。在這時,忽然陷入這樣的思緒當中,他已然是隱隱感到幾分不詳了。

  每個城市的城鄉結合部,往往都是比較混亂難以管理的。

  老鬼下榻的賓館位置,就正好在城鄉結合部。

  他躡手躡腳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瞇眼凝視樓下的一部部警車。

  大約來了六七部警車,從車上跳下來大批的警察。在其中三部警車中跳下來三個具有修行氣息的人,和警察說著什麼。

  「陸雲霄!」

  老鬼把牙齒咬得嘎崩響。

  他一直認為陸雲霄不地道,尤其是他認得袁行初,昨天在東湖巧遇。

  然後,他知道了他們在這裡的真正目的。

  派他們來前,陸雲霄是這麼忽悠他們的:「你們去東湖,等,等機會,等我的命令。等奪走林離的兩件超級法寶,以及那枚仙丹。」

  和袁行初見面一談,他就隱隱感到不對勁了。

  下午東湖的大動靜,他已然查知一些真相。已然猜到是袁行初他們出手了,激怒了無為觀和林離。

  老鬼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一件事:陸雲霄是不是已然算到了林離和無為觀的反應,故意佈置他們在這裡,讓他們等死。

  如果是,陸雲霄到底有什麼陰謀。

  老鬼忽然恐懼得渾身戰慄起來,他不敢想下去了,怕自己的信念給摧毀。

  「老鬼,怎麼辦。」

  老鬼回頭看著房間裡其他六隻妖怪,大多數都是那種不明真相的群眾,活該給王八拳掄死的倒霉孩子。

  「等一等!」

  老鬼默默的看著樓下的警察散開,有一部分進來了,有一部分散開將這賓館包圍起來。

  天半黑了。

  他往遠處黑暗的群山望去,觀察了一下,他回憶起白天的地形,向著樹木最密集的山一指:「等會,一塊向那邊跑!」

  掐住時間,就在警察在櫃檯問清楚房間號碼的時候。

  恰好是樓下的警力最稀薄的時候,他掐住這時間點,猛的拉開鋁合金窗戶,低喝一聲:「走!」

  他首先往樓下一躍,一巴掌把一個近在眼前,給從天而降的人嚇住的警察拍飛,拔腿就往群山當中狂奔而去。

  這突然的變故,令警察們一時措手不及,周定中等三人分別上樓了,或是在其他方位,一時竟是未能及時反應追擊。

  一個警察咆哮舉槍:「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砰的一聲槍響撕碎了傍晚的寧靜,這一槍是朝天放的,鳴槍示警。

  只是這一行七隻妖怪不論體力還是別的,都比人類強大許多,一眨眼的工夫就跑進了黑暗當中,想要再開槍已是來不及了。

  一票警察灰頭土臉,尷尬不已,那就不必多說了。

  老鬼一邊奔跑,一邊卻陷入了思緒當中。

  大老闆為什麼這麼信任陸雲霄這個人類。

  難道大老闆忘了一直以來灌輸他們的理想嗎。

  想虎集團多年來拚命網羅妖怪,強大的妖怪其實不在少數。別看袁行初在想虎集團屬於一方諸侯,其實那是因為袁行廚是大老闆的心腹,比袁行初強大的妖怪比比皆是。

  想虎集團有的是錢,使得他們這些妖怪不用為了生計而到處奔波,有更多的時間修煉。

  想虎集團是他所知道的,最龐大的妖怪組織,也應該是最團結的。

  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個陸雲霄,陸雲霄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妖怪也有追求理想和夢想的權利。

  想虎集團內部的宗旨是,追求財富和政治的權力,一直在堅定的向這個方向努力。

  人類能有的,為什麼妖怪不能有。

  陸雲霄為什麼要置他們於死地。

  他們既不知道陸雲霄的秘密,也不知道別的,甚至連想虎的事都知道得很少。怎麼說,也肯定不存在殺妖滅口的說法。

  老鬼,奔跑,奔跑吧。

  當你迷茫的時候,就奔跑。

  但老鬼跑不下去了,他剎住步伐,怔怔的看著半山腰上的密集樹林中一條孤傲的身影。

  其他妖沒有發現:「老鬼,怎麼不跑了!」

  「我們中埋伏了。」

  苟遙子像冰山一樣截下了他們的去路。

  往回跑!妖怪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一點。

  但是……

  朱紅子冷冷的從一棵大樹後轉出來。

  朱心子和朱長子殺氣騰騰的出現在另一個方向。

  苟提子滿臉堆笑的拖住胖胖的身體喘氣走出來。

  除了苟退子,無為觀兩代嫡系傾巢而出。

  以這樣的陣容來對付七隻小妖,實在是過於奢華了。估計只要朱長子一個,大約就能對付得了。

  踩住枯枝的聲音隨寒風飄來,七隻小妖的心像是掉林了冰窟窿當中。

  勾陳和張星君一左一右伴住林離從山下漫步而來。

  夜涼似水,林離的暴走氣息被壓住,卻有種令空氣都變質的異樣震怒。

  「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說一點對我有價值的事。」

  林離的瞳孔在夜色當中,竟有種反常的紅光,紅得恐怖。

  無為觀五大高手齊聚,這七隻妖怪覺得生不如死大概就是指這會了。

  媽逼,至於嗎。老子不過是蹲了幾天,就得了這麼個下場,怪不得妖道上都說東湖是妖怪禁區呢。

  六隻不明真相的小妖淚流滿面,他們倒是想說,可奈何他們基本一無所知呀。

  老大,你想要我們說什麼,你好歹得問一問呀,哪有你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林離壓抑的微笑很恐怖,他握住一條枯竹。

  只有寒風跨越群山,吹襲東湖,這寒冷的西北風卻沒有這局面來得寒冷。

  林離等了一會,沒有人說話,人家眼淚都流下來了,卻沒有人說話。

  他笑了笑,枯竹在他的手裡,忽然卡嚓一聲折斷了。

  就這麼斷了。

  五大高手一起出手,外加一個身體無比剽悍的張星君。

  還會有別的結果嗎?

  不過,林離的眼珠子卻差一點掉下來了,駭然欲絕的摀住嘴巴。

  他沒這麼凶殘,不是要無為觀殺人,而是逮人。

  但無為觀五人出手時的神奇畫面——當真是手上冒火的那種,就很誇張了。

  等到這七隻妖怪一死,林離看見的是六隻動物屍體,外加一個植物屍體。

  「我日!」

  林離茫茫然,天眩地轉。

  應該說,這幾位主都是故意的。不然,大可像薛蘭思以前幹的那樣,背著林離殺妖。

  他們想,也是時候該讓林離看看另一個真實的世界了。

  林離很神奇的躥過去,捅了捅這幾具動物屍體,站起來暈了一下,蒼白了一下:「好吧,你們該解釋一下了。」

  「這世界上有妖怪,當然也有修行者。」

  林離苦惱的扶住腦門,歎了半天的氣:「我就知道肯定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狗日的老天!」林離蹲下來畫圈圈低罵了一句。

  林離是不愛鑽牛角尖,也沒這麼好的觀察力。可太多神秘時間在他身邊發生過,再沒觀察力,也能察覺到。不過,這些疑問多數都埋在心裡。

  有了氣運圖,又有了這麼多的神秘事件,林離已然覺得自己能接受任何真相了。

  本來朱紅子他們都覺得林離未必能接受,可這一次,他們失算了。

  林離很快就接受了真相,太多太多的神秘神奇事件在墊底,他又不是二傻六級。以前沒親眼看見,可以半信半疑,真的看見了,還當沒有,那麼他就脆弱得跟娘們似的。

  「好吧,你們把我給忽悠了。」林離拎住一具動物屍體,苦笑:「以前為什麼不說。」

  「以前你不信嘛。」

  「那倒也是。」林離無語問蒼天:「你們就不怕突然整出這樣的事,把我給嚇死。」

  「還有些什麼沒跟我說的事,等會兒全說吧。我覺得這會兒我已經麻木不仁了,你們就算說老張和勾陳是神仙,我也能接受。」

  張星君和勾陳整齊劃一的呸了一聲,好像是練習過的動作。

  你想得美,老子是想明白了,絕不告訴丫我們的身份。

  這能說嗎。媽逼,神仙在人間折墮到這份上,說出去還不給人鄙視得無窮無盡呀。

  「這麼說,薛蘭思以前說的是真的,她真是妖怪。」

  「她是蘭花妖。」

  林離毛骨悚然,幸虧沒被薛蘭思誘惑,不然將來生出個孩子,長得是人模人樣,腦袋上卻頂著一朵蘭花,那該有多麼杯具。

  「黃團團是相思鳥,白開心是土狗。」

  林離淚流滿面,看住張星君和勾陳:「英雄,求你們不要跟我說你們也是妖怪。」

  「合轍我上輩子肯定是壞事做絕,居然掉在了妖怪窩裡。我就忒好奇了,他們幹嘛不一口把我給吞了。」

  無為觀眾滿頭黑線,朱紅子咳嗽一聲:「小師祖,你肯定沒有大米飯好吃。」

  林離吐血而死。

  媽逼,活了半輩子,居然還不如一碗大米飯,活得忒沒自尊了。

  大伙都看出來了,林離是在用另類的方法消除緊張呢。

  無為觀中,湖泊畔。

  苟退子像是化石一樣坐在湖畔,宛如睡著了。

  他終於動了,徐徐睜眼,凝望著如鏡的湖面!

  「有朋自遠方來,請。」

  湖面忽然蕩漾起來,忽然炸開。

  一條黑影從湖中躥出來,伴住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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