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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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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章 三妻四妾

  呂家怎可能這麼空蕩蕩,林離和小米的戰爭,自然有人看見。

  看見歸看見,呂老交代了,把看見的東西全跟他匯報,別的就不要插手。

  呂老的態度還是比較妥善,年輕人的感情,老人家不懂,由得他們發展就是了。

  反正說死了,只要小米喜歡,呂老是認準林離這孫女婿了。只要林離身體好,待小米好,哪管他三妻四妾。

  間中關係糾葛複雜,呂老有無數的理由喜歡欣賞林離。

  呂海實就不怎麼同意他老子的看法,不過,呂老爺子這麼疼愛小米,也輪不到他這個做老子的來話事。

  一邊聽著家裡人所見所聞,一邊笑瞇瞇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旁人閒話。

  突然看見林離和小米互相保持距離過來,呂老還道是這兩小害羞了,趕緊沖林離笑著招手:「小離,小米,過來。」

  「來,我介紹兩個人給你們認識。」呂老笑瞇瞇的,完全是很慈祥的凝望著這兩小:「這個是關之誠,中紀委副書記。還有這個,建設部的黨組副書記……」

  關之誠是一個臉色有些灰暗的老人,目光堅定,很有紀委該有的氣質。

  呂老以吃晚飯的名義喊林離過來。

  吃飯前,先是介紹了這麼幾個政壇高官給林離認識。言辭中,分明還有些別的含義。

  呂老介紹的態度擺在那,林離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都說呂家沒有派系,果然不是胡說。以呂老的影響力,在政壇居然才這麼兩三個得力人物,也實在是令人吃驚。

  呂老的年紀擺在那兒,關之誠等人作為他提攜起來的,其實年紀也都不小了,在政壇屬於基本快要到線的那種。

  事實也是這麼回事,以呂老的年紀,別說在政壇的得力心腹,就是軍方的得力人物大概都沒剩多少了——有些年紀早就到線退休了。

  影響力固然還在,但直接的控制力,早就衰弱下來了。

  難怪呂老會托孤呢,要是這麼縱容下去,估計十來年後,呂家也就沒落下去了。

  呂老看人的眼光還是很老辣,比如看中林離這點,就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打算。

  呂海實雖然想著小米和林離在一塊,會有非常彆扭的滋味,可也不得不承認他老子看人看準了。

  至少從這兩天的消息來看,林離已然是和政治局搭上線了,單說這一點,呂家要是真能和林離搭一條船,好處無疑是極大的。

  人要臉樹要皮,常委大佬們還遲早得陸續還林離的人情。在某些位置的任用上,到時林離隨便提一提,只要不是太為難,人家常委怎麼著都得賣人情。

  自然,前提是,林離不要嘗試越線。否則,哪怕是萬千人情,也等於是空。

  一頓飯吃得是比較沒滋味,就是和關之誠等多說了幾句。年紀差距擺在那兒,其實也沒什麼像樣的溝通。

  一頓飯吃下來,林離倒是漸漸察覺,好像呂老是在把某些人脈轉給他共享。

  不是某些,而是基本像樣的人脈都擺在這裡了。至於呂海實和關之誠的人馬,那又是另一碼事了。

  軍方的人,這無疑是呂老的一張底牌,除非林離當真和小米走在一塊了。不然,不會輕易交出那最後的底牌。

  只憑呂老今天交人脈共享的舉措,不可否認的是,呂家漸漸已然是和林離混在一塊了,基本已是踏上林離這條船了。

  呂老看孫女婿的眼神,林離倒是察覺出來怪異,只是沒品出這眼神的意思是什麼,反正有些令他感到忐忑。

  呂海實的眼神也有些令林離不安。

  吃完這頓飯,閒話了一會,林離就坐立不安的告辭了。

  林離一走,其他人都陸續都走了。

  剩下呂家父子圍住暖暖的炭火爐子談事,呂海實拿來一張毯子給呂老蓋住身子,輕聲說:「爸,你就真的是這麼信賴這個姓林的小子。」

  「什麼姓林的小子,以後他就是你的女婿了。」呂老吹鬍子瞪眼睛:「你小娃娃家懂什麼,我老頭子活不了多久了,再不給你們安排一下,怕是我一死,全都涼了。」

  呂海實默默道:「爸,說什麼死不死的,在戰場上你都過來了,還怕這和平的日子。」

  「生於安樂,死於憂患,是這麼說的吧。」呂老爺子的文化程度比林離還低呢,有些悠然的想起了當年參軍的事,瞇眼笑:「當年我老頭子也是沒想著能有今天,大富大貴也不容易呀。」

  「太祖當年還笑罵我是打入黨內部的不堅定的封建分子呢。」呂老呵呵笑,正色道:「你不知道無為觀和林離的能耐,我不怪你。」

  「可你也該知道自己的事,你能力有限,要不是你老子我厚著臉皮使勁,你也別指望能有今天。」呂老歎了口氣:「你這輩子也就是做個副職的命了。」

  「太祖說得是,我是很封建,當年參軍打仗也就是為了榮華富貴,有私心呀,跟當年其他人比,我私心最重了。」

  「你的前途就是這樣了,海波倒是有能力。可只要我一走,海波這輩子撐死只能是熬資歷到中將。」

  呂海實有些動感情:「爸,你一把年紀了,還替我們操心做什麼。」

  「兒孫自有兒孫福,話是這麼說,我老頭子放不下。」呂老爺子惋歎一聲:「小一輩也沒幾個像樣的,就是有,你們也幫不了他們太多。」

  「將來呀,咱們呂家只有指著林離了。」

  呂海實替呂老拉拉毯子,昨天林離和常委們見面了,那些消息還沒走漏。但呂老肯定知道一些,比如顧鑫要被加擔子,比如蔣西川下一屆要做公檢法三部任意一部的一把手。

  這些是因何而來,呂老知道,也跟呂海實說了。

  說穿了,發生了這麼多,呂海實看在眼裡,已是不反對踏上林離這條船了——不踏都踏了,從他在中宣部發力助李鎮遠登上北海市長寶座那一刻起,就已是綁在一塊了。

  哪怕他再不信林離的神棍手段,事實一一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

  他反對的是拿小米和林離聯姻。

  其實小米和林離在一塊這件事,他本身反對的力度也不大。他不爽的是林離不專一這件事。

  更不爽老爺子居然不介意小米和別的女人分享林離,這麼老封建的思想,也就只有老爺子才有了。

  反正呂海實很難接受。當父親的,總歸是希望孩子過得好,過得幸福。

  呂老自然知道兒子的心思,笑了笑:「如今這些個人,哪怕是有些能耐的,誰不是三妻四妾,就是沒擺出來,私底下都是這麼幹的。」

  「只要小米和林離兩情相悅,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古代幾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這才多少年,又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要不是不允許,你老子我當年照樣敢娶三妻四妾。娶多少不要緊,只要有能耐有感情就行。」

  「你還是好好想想,不要節外生枝了。如果不出意外,林離是你女婿,你這樣的態度一天兩天還好,要是常常這樣,人家會怎麼想。」

  呂海實憋屈,合轍他這半個岳父跟林離甩臉色都不成呀。

  呂老歎了口氣,有些悠悠:「林離搭上常委的線,最重要的一步棋已經下出來了。」

  「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林離這麼年輕,前途無限呀。」

  林離肯定不曉得呂家已經把他當姑爺了,他從呂家出來,琢磨著呂老爺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今晚到底有些什麼意思。

  一邊溜躂,一邊卻有一部汽車緩緩在一旁停下來,梅悅藍伸腦袋出來:「上車。」

  林離吃驚看著她,向保護自己的國安人員頜首,跳上車:「你怎麼來了。」

  梅悅藍笑:「連夜趕來的,誰讓你在京城這裡大搞瞎搞。我爸要跟你談,三清觀也要跟你談,我只好來了。」

  駕著汽車一路以不快的速度奔馳。

  「我爸昨天可氣了。」

  林離撇嘴:「我還沒氣呢,你看你爸手下那些人都是些什麼東西,都是些什麼素質。」

  梅悅藍苦笑:「我爸的意思是,以後你看誰不順眼要動,起碼先跟他說一聲。」

  「看看吧。」林離不置可否,官官相護這道理他怎麼會不知道:「去哪。」

  「三清觀的人要見你。」

  林離吃驚:「那也不用這麼小心吧。我看你都兜了老半天了。」

  「嗯,三清觀的人說,和你化敵為友這件事最好當成一個秘密保守住,看看松濤觀會玩些什麼陰謀手段。」梅悅藍皺眉不已:「現在的人做事,都這麼愛動心機嗎。」

  「誰知道呢。」林離苦笑。

  兜了老半天,才轉到一處小區,沿途直奔樓上。

  沖青子單獨在裡邊等著他,梅悅藍發出悅耳笑聲:「你們談,我先過去看電視。」

  之所以有這一次見面,當然是梅悅藍替林離轉達了願意救醒孫少希化解恩怨的意思。

  林離倒不跟沖青子客氣:「為什麼要弄得這麼神秘複雜。」

  沖青子淡笑:「林大師,我不想外人知道我們已經化敵為友了。更不想有人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

  頓了頓,沖青子轉回正題:「你真的能救少希?」

  「沒問題。」林離頜首,在這一點,他有絕對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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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5: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太監小飛子

  林離和沖青子談了好久。

  談了什麼,連梅悅藍這個牽線的人都不知曉。

  只看雙方的微笑,就明白這大約是一次成功的化解。

  沒有比這更令梅悅藍歡喜的事了,阻礙林離和梅中源和睦共處的唯一障礙是三清觀了。

  現在,已然是沒有這樣的障礙了。

  是的,沒有什麼能阻止她天天和林離等人廝混在一塊了。

  她想的,自然是張小飛。

  和蔣西川及顧鑫等見了一面,談了一次,處理完在京城的其餘事。

  然後,大伙就一塊兒重新飛去海角省。

  許解和小青仍自留在京城籌備拍電影,這次林離好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只要消息靈通一點,眼界開闊一點,大抵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再說了,還有章中津和范少,小青和許解是勸林離安心的去海角。

  小青和林離在機場戀戀不捨,小青末了才靠在他懷裡深情道:「等這邊的事籌備妥當,我就過去找你。」

  「不許勾搭別的女人了。」小青惡狠狠的說,又衝薛蘭思親熱的笑,牽住她的手:「蘭思姐,你可得看住他。」

  林離很無奈,問梅悅藍:「我像那種到處勾搭的人嗎。」

  梅悅藍認真看了他半天,冒出一個字。

  「像。太像了。」

  經過這次京城的經歷,小青和薛蘭思親密得好像親姐妹似的。

  林離不曉得這意味著什麼,不過,他隱隱覺得這不太可能是好事。

  女人一旦團結起來,受傷的永遠都是男人。

  在飛機上,看著其實不是很漂亮,但氣質很出色的空姐。林離想起了昨天和顧鑫及蔣西川一起吃飯時,這兩位高官苦笑的半玩笑半真實的話:「我看小離你以後還是少來點京城吧,來一次就折騰一次,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呀。」

  你以為京城的水這麼深,這樣的凶險之地,我就愛去呀。

  林離當時很窘迫。

  顧鑫的黨組副書記職務還沒下來,消息倒是已然在上層傳開了。中組部向來是高配,顧鑫已然是正部級了,加個黨組副書記的頭銜,其實也不見得多什麼好處。

  但多擔一個這樣的職務,足以表明上邊對待他顧鑫的態度——這個人是要用的。

  既然上邊要用,因為京鑒天倒下帶來的壓力,自然而然的緩解了。

  顧鑫還以為自己的前途會因為京鑒天載了而完蛋——當初他是被迫為保侄子和弟弟才向林離投降,站在他的立場,實在看不到林離有保他的任何理由。

  老實說,向林離投降,不等於他真的全心向著林離。

  可加了這麼一個黨組副書記的擔子,顧鑫看見原本關閉的仕途大門重新對他放出光明。至此,他才真正的心向林離。

  蔣西川這次是得好處最大的,高檢是副國級,他兼任副檢察長,就等於從副部一躍上了正部,實權橫跨兩大部門。

  從蔣西川的仕途路線來看,一直基本都在公檢法打轉。五年後,要麼是高院、要麼是高檢,要麼就是警察部一把手兼任國務委員。

  說起來,蔣西川年輕時曾為政治新星,雖耽誤過十年。其實年輕也不是很大,他能在五年後順利成為副國級國家領導人,那已然是很快了。

  架不住林離當初親口跟章老說,能把蔣西川抬上中央政法委書記的寶座上。男人說了,那當然要做到。

  所以,蔣西川的進步速度仍然讓林離感到不滿意。

  他不想滿世界的東奔西走,奈何許多責任已然是掛在他肩膀上,想不扛起來都不成。

  煩惱是有的,生活是要繼續的,幸福是要爭取的,快樂是要享受的。

  京城給林離的壓抑感比較大,一旦飄離京城,心情頓輕鬆許多。

  很有些無事一身輕的滋味,重新飛回海角省。

  其實重回海角省,自然是為了幫張敬道。不過,這終歸是比在京城要舒坦一些。

  起碼林離就在飛機上發出了我這一生已經沒有追求的感慨了。

  權勢、財富、美色,他都已然在短短半年內全數擁有了,膨脹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了。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當真是沒什麼追求了。

  林離不是躺著過糜爛人生的那種人,甭管是為了充實生活,還是為了實現氣運圖的價值和責任,該做的總是得做。

  張小飛在機場來接機,興奮的沖林離招手。比較無語的是,這廝不知是從哪個水果箱上撕了一塊紙,上面還用相當超現實主義的筆跡書寫「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不曉得是家庭教育的關係,還是因為無趣的衙內生活帶來更多無趣,讓這傢伙養成了惡趣味精神。

  大夥兒很是汗了一把,真不想搭理這個讓旁人側目的傢伙。

  就在這時,林離身後忽一下轉出一個俏麗的長腿美人,張小飛的臉都綠了,慘嚎一聲。

  「你怎麼把她給帶來了,你嫌我不夠慘是不是。」

  梅悅藍氣急,薛蘭思臉色蒼白的輕笑:「別理他,小飛跟小離不一樣呢。小離是傻呼呼的,等女生主動。」

  「張小飛呢,他是賤了一點,只有他主動爭取的才會珍惜。」

  梅悅藍傲氣的板住臉不看張小飛。

  張小飛膽怯的拍拍胸口,咬牙半天沖林離低道:「你想害死哥哥我呀。」

  「少扯這些,我還不知道你,不定心裡多美呢。」林離衝他翻白眼。

  一路,梅悅藍笑吟吟的和每個人都說話,就是不理張小飛。

  張小飛起初還不覺得,等了好一會,頓覺不對勁。伸手沖梅悅藍眼前甩甩:「你今天犯病了?」

  梅悅藍淺笑嫣然:「蘭思姐,過幾天去香港購物,一起去吧。」

  「好呀。」薛蘭思的槍傷還沒痊癒,但對行動的影響不大。

  「誒,你,我說你。」張小飛不死心,晃晃手:「你怎麼不騷擾我了。」

  梅悅藍眼神都沒動一下,繼續和薛蘭思聊購物。

  張小飛鬆了口氣,沖林離比劃:「耶!有人終於看開了。」

  耶你的頭。林離暗暗好笑。

  薛蘭思評價得沒錯,張小飛是有點犯賤,人家主動追求他,他覺得煩得受不了。

  可梅悅藍不理他了,他起初還鬆緩一下,很快就坐立不安了。整個屁股蹭來蹭去,忍不住又回頭過去:「悅藍妹妹,你沒事吧。」

  沒人理。

  張小飛咬牙,我忍:「對了,今天天氣不錯呢,等會去游泳吧。要不要泳衣,我替你們準備。」

  「悅藍,你看你的身材還算不錯嘛,沒準可以讓很多人羨慕我呢。」

  沉默。

  張小飛老臉辣辣的,惱羞成怒:「不去就算了,停車停車。」

  這條街好像正是髮廊區,張小飛直接衝下車去。不多會的工夫,就大搖大擺的從紅燈區摟了個姿色中等的女子上車。

  看見這一幕,梅悅藍不氣反笑。

  張小飛拎了那女子大大剌剌的上車,一派指點江山的造型:「開車。」

  摟著這女子半天,動作漸漸放肆起來。張小飛一邊耐心的觀察。

  奈何人家梅悅藍是看穿了他的犯賤本質,死活就不看他一眼。

  眼看快要到酒店了,張小飛愈發的著急。

  有沒有搞錯,前些天還纏咱纏得這麼緊,這麼快就對咱玩完沒興趣了呀。

  這不合理也不科學呀。

  快到酒店的時候,張小飛承認自己敗了,喊車停下,塞了一把錢給這女子,揮手:「你走吧,不用服務了。」

  梅悅藍沒看,眼中卻蕩漾著一層淺淺的竊笑。

  海角這邊天氣就熱多了。

  和大夥兒會合了,吃了飯,就一塊兒溜去一個比較有些檔次的休閒會所裡邊。

  各自休息放鬆了一會,又重新聚在露天泳池。

  泳池這兒的人不多,梅悅藍和薛蘭思換了一身泳裝出來,頓將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

  要不是衡量一番,發現林離這邊人多勢眾,估計當場過來搭訕的也絕對不會少。

  張小飛好像直到這會才發現梅悅藍那雙優質長腿,多麼具有吸引力。

  一邊和林離瞎扯蛋,一邊眼神直往梅悅藍身上打轉。

  風和日麗的天氣裡,美人如畫,令人身心愉快。

  奈何薛蘭思槍傷未好,哪敢隨意下水,只得陪住梅悅藍在池邊踢水嬉戲。

  光潔細膩修長的長腿就這麼在張小飛的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他都心慌了。

  仔細看起來,這個梅悅藍好像也不是很差的樣子?

  張小飛忽然有這樣的感觸。

  不行,咱不能就這麼敗給糖衣炮彈。咱有處男之心加持,沒理由輸給她。

  張小飛肯定不是二傻,梅悅藍為什麼不理他,他多少還是猜得出來。

  不禁有些悻悻的小得意。

  爺們才不是這麼犯賤的人呢。不就是玩矜持嘛,咱也矜持一把,看誰先投降。

  想是這麼想的,泳池旁其他人眼神直望梅悅藍身溜的時候,他心裡邊漸漸燃起一些不快。

  不曉得是不是有人看了半天,見林離他們沒什麼反應,所以壯著膽子就漫步過來。往梅悅藍身旁一坐,矜持中不無風度的自我介紹:「兩位美麗的女士,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們。」

  榮你的娘喲。

  張小飛在心裡詛咒一聲,把腦袋偏過去。不一會,就忍不住重新扭頭去看。

  該死,居然真的勾搭上了。

  他才不會幹傷自尊的事,轉過臉一臉沉痛的對林離說:「我說老弟,你怎麼能看著你的女人給人家勾搭,趕緊過去揍他們一頓。」

  認識梅悅藍沒問題,也有人膽肥的過來和薛蘭思搭訕了。

  林離眨眨眼:「有嗎?我怎麼沒看見。我都不急呢,你急什麼,你又不是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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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5: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二章 汪新揚的腳印

  「你才太監,呸你一臉狗屎。」

  張小飛悻悻不已。

  藍天,白雲、綠水,林離不知多愜意呢。

  張小飛氣急敗壞:「就數你們狠,等她們吃虧了,你想後悔都來不及。」

  林離舒坦的躺著,愜意的瞇眼,舒緩這些日子以來的疲勞。

  張小飛一邊喝飲料,一邊直溜眼神,嘟囔不已:「有沒有搞錯,越靠越近了,佔便宜也不是這麼個占法。」

  池邊發出來的銀鈴般笑聲,好似百爪撓心一樣,他老是忍不住望過去。

  好一會,這一眼看過去,頓時惡從膽邊生。

  好小子,膽肥呢,這才多會的工夫,就準備伸手去搭人家肩膀。

  當即大是光火,一路狂奔過去,抬腳踹著這梅悅藍身邊的倒霉孩子,一腳把人家給踹進池子裡了,怒道:「媽的,你真當老子不存在呀。」

  梅悅藍只似笑非笑看著他。

  張小飛臉皮其厚,毫不在意。

  那人落在池子裡,大怒不已:「你他媽有毛病呀。」

  張小飛瞪眼:「再說,我捶扁你小子。」

  「來呀,有種來試試,媽的。老子跟美女說話,關你屁事。」這人也怒道。

  「怎麼不關我的事,她是我的女朋友。」張小飛想挽袖子,發現自己穿的是短袖,當即惱羞成怒:「你上來,看我怎麼扁你。」

  這人看了看林離這邊,人多勢眾呀。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冷笑道:「小子,你給我等著。」

  梅悅藍理都沒理張小飛,起身就漫步溜躂過去躺著。

  林離這邊低聲爆笑不已。

  張小飛果然是屬驢的。

  這點小衝突當然不在話下,張小飛碰了一臉的軟釘子,悻悻的轉回去,總也顯得心神不寧。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這個小插曲,池子邊上的其他人大抵都走掉了。

  林離瞇了半天,鬆弛了好些,才重新和大夥兒說起了京城之行的遭遇。

  其實在電話裡已是談過了,這會當面重新說,細節上又要詳盡了許多。

  「又是想虎。」白開心很不高興。

  昆瞎子認真的點頭歎道:「果然還是想虎。」

  林離不解,昆瞎子平靜解釋:「海角省這邊,也和想虎有關。」

  「海角省向來都是走私門戶,躍虎在這邊搞的走私活動不多,但肯定是很重要。我們這幾天,也發現想虎大抵和張小飛他爸爸遇到的難題有些關聯。」

  張敬道在這邊很難打開局面,空降的嘛,總得遇到這樣的問題。

  不過,擺在眼下的問題,主要還是潘系的人在排斥。

  按理說,林離這次京城之行救了潘老,是賣了一個大人情。但政治利益歸政治利益,一碼歸一碼,人家潘老不會因為他救了他一命,就放棄對海角省的控制。

  林離他們去了京城,昆瞎子他們在這邊也不是閒著沒事幹。

  既然是來幫張敬道打開局面的,當然有很多事要做。幾天貓著滿世界打聽消息,認真有價值的消息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虎在這海角省肯定有相當的實力。

  林離表面沒說過,誰都看出來,京城這一趟,他已經被想虎的舉動給激怒了。

  來了一次還不夠,居然還敢來第二次,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甭管想虎到底有多厲害,背後有什麼靠山,林離都是絕計要打了。

  林離可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尤其想虎還威脅到身邊人的安全,那更是容易激怒他。

  可這件事確實不易為之,想虎也不是白給的。再說,想虎的首腦還在滿世界跑路當中呢。

  想虎首腦們跑路,這一次倒不光是因為林離和無為觀,還因為袁行初正在滿世界的刮刑龍。

  消息是戴修給的,說袁行初前些日子去了北美沒碰著刑龍,就到處開始破壞躍虎的勢力。也不知殺了多少只妖怪,勢力爆漲的袁行初已是變得極難對付了。

  不過,據戴修親口所說,刑龍很不滿袁行初的做法,正在密謀除掉這個「叛徒」。

  想了想,老鬼插嘴道:「老闆,關於小青和許解險些遇刺這件事,我們倒有集思廣益,有個揣測,你聽聽看。」

  昆瞎子默了好一會,輕聲道:「我懷疑是沈青河出手,至少是他身邊的人出手嫁禍。」

  「按老闆你說的,姓白那老小子是卓常委的人馬,也就等於是梅中源的人馬。以老闆的性情,真要中計,大抵是要跟梅中源大打出手的。沈青河就正好從中得利。」

  「但沈青河能成為潘系的領軍人物,該不會這麼蠢留下這麼多破綻。所以,我懷疑可能沈青河不一定知道,保不準是他身邊的人幹的。」

  林離扶住腦門痛苦:「怎麼弄得這麼複雜。」

  「先是想虎、再是沈青河,又是嫁禍,又是梅中源。」

  林離忽然吃驚震撼:「你們的意思是,想虎和沈青河有勾結?」

  老鬼認真點頭:「有可能,但我們討論認為,不一定是直接的勾結。」

  昆瞎子滿臉都是老辣的光芒:「老闆,你還記得戴修說過什麼嗎。不管是他說的,還是我們以前在想虎知道的。一些想要自立門戶的人,都給密謀除掉了。過程裡,刑龍似乎沒動過自己人。」

  「除掉大妖,又不動用他的人。那就肯定不是一般人,軍隊當然可以做得到,沈青河在這一點有嫌疑。但我更多的,懷疑刑龍的靠山是道門。」

  「只有道門高手,才有實力不動聲色的除掉大妖。只有道門,才有這樣的能耐控制住刑龍。」

  「除去無為觀,內地三大道門基本都有這樣的實力。」

  其實天相欽也可以,但想虎和天相欽擺明是合作不久的關係。林離張大嘴,震撼了:「你是說,刑龍背後的靠山是……」

  老鬼深以為然:「很有可能就是。」

  昆瞎子笑:「還不肯定,戴修多注意的話,說不定能有些發現。」

  不得不說,當初昆瞎子提的建議,讓林離布下戴修這枚棋子。在準備對付妖怪集團的時候,的確是非常有效。

  如果真的是沈青河的人在玩嫁禍,那就鐵定說明想虎和沈青河存在著某種聯繫。

  林離依然震撼:「真的會是他們?」

  昆瞎子忽然有些膽怯:「我說老闆,你該不會是想把沈青河一塊兒剷除了吧。」

  林離瞪他:「你以為我有毛病呀,滿世界得罪人好玩得很嗎。」

  「那可說不準,我是覺得老闆你是以得罪人為己人呢。」昆瞎子低聲嘀咕。

  海角省的鄰居紅海省。

  汪新揚悠然自得的在沙灘上漫步,一步一個淺淺的腳印。

  腳印迅速給潮水淹沒。

  汪新揚回頭凝望著海水沖刷下消失的腳印,有一絲難言的笑意。

  腳印給沖刷掉了,還有誰知道他來過這裡呢。

  林離呀林離,如果我沒猜錯,以你的作風,在京城的經歷,能不能看出是沈青河的影子還不一定。但,你一定會想想虎下手。

  「想虎。」

  他低頭淺笑,忽然抬頭,依然在笑,卻有那麼一些說不出的殘忍:「也許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重新見面了。」

  「可惜,你不會認得我了。」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因為我一直都在關注你。」

  「你做過什麼,你有過什麼經歷,你會怎麼決定,我最清楚。」

  「要想擊敗一個敵人,不一定要多麼強大的武器,最重要的是瞭解你的敵人。」

  汪新揚靦腆的笑著,任誰都看不出他會是一個如此殘忍的人。

  盧正氣是他幕後推波助瀾打垮的,盧正氣不垮,梅中源和沈青河的微妙局勢不會給打破。不打破,他就沒有可趁之機,借助不到官場的勢力。

  不打垮盧正氣,把林離捲進某些漩渦裡,怎會發生這麼多事,他怎能看清林離的性情和作風。

  是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絕對清晰的目的性。

  他相信,自己是最瞭解林離的人。

  除了一件事,他至今仍然不懂林離為什麼要和他作對。

  「嗯,要不要提醒一下沈大書記呢。」他悠然的瞇眼迎向夕陽。

  「沈青河,不論你裝得多麼完美多麼像聖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底細。」

  他在海水中踏了一腳,浪花四起。

  「袁行初在追索刑龍。」

  「刑龍想除掉袁行初。」

  「你要除掉想虎。」

  汪新揚忽然使勁的絞住雙手,絞得雙手慘白,嘴旁的笑顯得殘忍之極。

  好一會,才鬆弛過來,臉上飄起一絲殘暈。

  「嗯,應該讓沈青河知道。他要是不知道不動作,許多東西還是看不太清。」

  「我倒是忽然有些好奇,沈青河會怎麼對待想虎,是保,是放,是吞。」

  汪新揚低頭沉思,他在這裡邊又有什麼可趁之機呢。

  他笑了。

  因為他發現,已經不用他推波助瀾了。

  林離只要繼續往下挖掘,遲早會挖出沈青河,遲早會和沈青河對上。

  這是必然的。

  枉沈青河警告他不要試圖居中挑釁。

  但沈青河肯定不知道,從汪新揚還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就已經成功的通過北海的政治版圖把梅中源和沈青河給拖下水了。

  從他佈局那一刻起,有些事注定會發生。

  「如果沈青河和梅中源跟林離幹上,林離是輸還是贏?」

  「其實不管誰輸誰贏,誰生誰死,又有誰知道我來過呢。」

  他回頭看了一眼,潮水再一次將沿途留下來的腳印,給重新沖刷得平坦。

  他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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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5: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下無敵的小蘇蘇

  有人說給我一個支點,咱能撬動地球。

  也有人無恥下流的說,給我多一個JJ,我能同時爆地球的菊花。

  不消說,這麼無恥的人,多半就是張小飛。

  張敬道就是梅中源撬動海角省的支點。

  作為一個傑出的政治家,梅中源肯定不會這麼二傻的把希望擺在別人身上。何況達成協議時,林離和他還有過節呢,更不會這麼信賴林離履行承諾。

  梅中源,一定還有暗手。

  昆瞎子和老鬼他們合計的結論和費一夕一言而定的結論一致,但這看不見的暗手是什麼,誰都沒個准。

  潘繫在海角省的勢力太深厚了,跟天羅地網似的。張敬道要想在這邊有所作為,那就得自個打出一片天來。自然,不管張敬道有沒有進步的野心,主政一方施展才華的慾望仍然是強烈的。

  奈何人家勢大難掉,他來了好些天,仍然束手無策充當了花瓶角色——甚至他的權力還不如當初在天涯省做副省長時來得大呢。

  堂堂省長給這麼擠兌法,估計省委書記就是後台再大,家世再鮮紅,也畢生無望上進了。畢竟黨內嚴禁一言堂,並不是說說而已。

  張敬道的涵養再好,少不得也要爭取自己該有的權力。作為空降省長,他是來衝鋒陷陣的,短短時間裡當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再天羅地網,也有錯漏之處。

  海角省的局,總是要有人來打破的。

  然後,林離來了,帶著很複雜的身份和勢力來的。

  說錢,林離直接影響千億規模的產業。說權,章老和蔣西川等算是靠在他的碼頭了。說自身能力,林離是「玄學大師」,能力高深莫測,影響力波及中央常委。

  怎麼看,林離都是唯一的,最適合的破局人選。

  自然,以上皆是昆瞎子和老鬼,以及費一夕的分析。

  暫時來講,林離沒想這麼遠大的東西,比起這,他更關心晚上吃點什麼,要不要當真收購足球俱樂部,送老張去踢球。

  沒奈何,幾天下來,張星君在這邊直嚷嚷無聊無趣。

  人家勾陳是喜歡文雅一點的活,張星君截然相反,喜歡暴力一點的運動。一般的運動,他還真沒興趣。

  這不,在會所放鬆一下午,張星君都快要憋死了。喊他去打檯球吧,這廝能一稈子把桌子捅爛。

  打網球吧,他一拍下去,球都沒影了。大夥兒各自伸著脖子往天上看,數了半天,愣是沒見落下來——後來據美國國防部公佈的消息,他們的一架高空無人偵察機莫名其妙的墜毀了。

  當然,那只是一個比較好玩,誇張但貼切的形容。

  喊這廝去打壁球吧,一拍過去,牆壁都差點給打穿了。

  實在是拿他沒轍。

  估計地球上所有的運動,要麼是籃球和足球及橄欖球,要麼就只有鐵人十項適合他。

  反正在會所裡瞎折騰半天,眾人一塊兒出來的時候,在停車場卻看見了令人驚奇的一幕。

  一群拎著傢伙的人看似剽悍的等待著什麼,當中赫然就有之前給張小飛踹進池子裡沖涼那位。

  幾部汽車已然是給砸得稀爛了。不消說,這幾部車一定是林離他們的。

  林離唏噓:「海角這邊的民風竟然這麼剽悍,還興一言不合就砸車的。」

  張小飛滿是無奈:「我哪知道,要是早曉得,早就能把衙內的威風給抖出來了。」

  看來,張小飛這輩子最念念不忘,最大怨念就是沒法跟尋常衙內一樣欺男霸女了。

  那個挨踹的小子怒吼一聲,向林離他們一指:「大哥,就是他們。」

  那為首者凶蠻喝道:「敢動我兄弟,給我揍。」

  白開心亢奮眥牙,好久活動過手腳了,當即毫不客氣的一個箭步向前一躥:「他們是我的!」

  「還有我。」老鬼大笑著衝向前去。

  昆瞎子很自得的扇扇風:「傻了吧唧的,這麼危險的活還有人搶著幹。」

  林離活動一下手腳:「再這麼下去,遲早身子要生銹了。真懷念幾個月前在北海親自揍人呀。」

  「英雄,你就不要上了。」張小飛一把拽住凶光大盛的張星君,滿是哀求:「還嫌我不夠煩呀。」

  白開心和老鬼的性格不一樣,作風也不一樣。老鬼是正面的猛打猛衝,但機靈知道迴旋。白開心可就太狠了,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對付這麼幾個三腳貓的傢伙,自然是不用浪費多少的精力,三拳兩腳把這群傢伙給揍翻。

  老鬼身上沒挨幾下,倒是白開心臉上都挨了好幾棍,自然也沒什麼事。

  滿地都是呻吟聲,林離嘖嘖笑道:「民風倒是剽悍了,可惜實力差了一點。這邊的黑幫有這麼猖狂?」

  張小飛抓狂:「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離也沒把這事看得太重,讓昆瞎子過去問問話。想了想,看看那幾部被砸爛的車。居然沒有保安看著,這就有些離譜了:「老鬼,你去跟人交涉一下,這車給砸了,算誰的。」

  不一會的工夫,老鬼一臉怪異的從遠處回來,帶著幾個會所的人過來。

  這會所的經理表情有些發白,也有些惶恐:「對不起幾位,今天的事,是我們沒有處理好,我們願意全額賠償。」

  張小飛目光一沉,林離隨意道:「怎麼賠償?」

  這經理咬咬牙,目光看似有些審視的在眾人臉上掃視一會,好像給挖了一塊肉似的:「本會所願意賠償二百萬,裡邊含了精神損失費等等,也希望你們能低調處理這件事,至少不要報警。」

  這位經理爽快得難以相信,昆瞎子等轉過臉去,帶著一絲古怪神色。

  林離和張小飛交換眼色,坦然道:「我們好說話,兩百萬就兩百萬。」

  經理趕緊處理這件事,找人過帳二百萬。

  然後,好一會,大夥兒才搭車離去。

  經理看了半會,等林離他們全都沒影了,臉上的賠笑已然是斂得無影無蹤。

  看了看那群挨揍躺著呻吟的傢伙,走過去冷冷道:「你們怎麼辦事的,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為首者趕緊解釋:「這幾個人太能打了。」

  「行了,不用解釋。」經理想了想,獨自重新走回會所,一邊撥通號碼,輕聲說:「老闆,這邊有點意外。頭爺的人失手了,但張小飛收了那兩百萬。」

  電話那邊,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中年,他默然半會:「知道了。」

  這中年想了一會,忽然泛出一絲笑,輕聲道:「你敢收這兩百萬,我就敢給你兩千萬。」

  車正在直往機場的路上。

  林離握著薛蘭思的手,回頭看著張小飛:「那兩百萬,有問題。」

  「廢話,這還要你說。剛才被砸的四部車,按新車算,價格撐死一百五十萬。何況,那還都是些半舊的車呢。」張小飛白了一眼。

  看出這兩百萬有問題的,肯定不少。老鬼也看出來了,但他沒猜著人家的目的。

  反而是張小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還要說,擺明就是賄賂我,走衙內路線嘛。類似的法子,咱見得太多了,比這還要離譜的送錢方法都不曉得有多少呢。」

  老鬼眼睛都快掉下來了:「還興這麼送錢的。」

  「不信?」張小飛苦笑,沖吃驚的眾人解釋:「你們信不信,被砸的四部車,保準只是外邊看起來稀爛,裡邊全是好的。隨便拿去修一修,錢花不了多少,車就能修好,錢也入帳了。這不是送錢的,是什麼。」

  大夥兒唏噓不已,講到送錢收錢這活,哪怕昆瞎子腦子再犀利,也不如張小飛來得專業。

  昆瞎子想到別處,瞇眼冷道:「既然是送錢,那幫痞子肯定就是有意安排的,跟會所有勾結。」

  之所以去那個會所玩,當然不是隨便挑的。

  那個會所的老闆,是政法委書記的關係。

  海角省是鐵板一塊,政法委書記很理所當然的就是省委書記的人馬。

  順著脈絡看,這兩百萬到底是想拖張敬道下水,還是想拿捏張小飛這個把柄,那就說不准了。

  張敬道和張小飛這才來了多久,就有人找上門路來送錢了。

  林離是第一次體驗到張小飛的為難,難怪張小飛很少呆在家裡。這麼折騰下去,只要出一點差錯,拖累他老子那是遲早的事。

  官場,當真是無孔不入呀。

  拍拍張小飛的肩膀,林離替他苦笑。

  海角這邊,比預期的還要艱難了太多。

  終於抵達機場,到處放眼搜索好一會。

  只見一道暴走的身影渾身殺氣的直奔林離而來,抬手之間,一道銀色的光芒直取林離要害!

  銀光射中林離,林離臉色大變,悶哼一聲仰頭倒下!

  那道黑影竟自絕計不肯罷休,飛一般的衝過來,殺機凜冽。

  一時,眾人措手不及,竟眼睜睜看著林離被這道黑影撲中!

  林離躺在地上,發出淒涼的慘呼聲!

  「救命呀!」

  這黑影凶狠道:「叫呀,你叫呀,叫破喉嚨也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破喉嚨,救我。」

  黑影愣住,叉住小腰憤怒大叫:「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你太無恥了。」

  黑影閃電出招:「我叉!」

  「我擋!」林離伸手去擋。

  「我變招!」黑影兩根手指縮回,變做尾指。

  林離慘叫,摀住眼睛:「蘇蘇,你太卑鄙了。」

  小蘇蘇得意的叉腰哈哈大笑:「我已經天下無敵了。」

  原本拋出去的銀色光芒赫然是礦泉水,從天灑落下來,正好把小蘇蘇兜頭淋成落湯雞。

  看吧,早跟你們說,天下無敵是禁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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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5: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四章 專扒車輪子

  小蘇蘇為什麼來了。

  按理說,她現在得準備升高中呢,正是學習緊張的時候呢。

  問起這,小蘇蘇立刻表示了極為憤慨的鄙視:「沒意思,忒沒意思了。老師看得太緊了,想玩都沒得玩。」

  「連球賽都不許踢了,非要我們什麼好好學習。我就不信,好好學習能幫我找個好爸爸。」小蘇蘇張牙舞爪的看了不明真相的張星君一眼。

  勾陳那個傷感呀。

  他這麼七竅玲瓏的人,居然還不如張星君這根木頭來得受信任。

  小蘇蘇當然是不必擔心成績太差念不上高中,就算她不考試,專門去撈鴨蛋,也沒人能阻止她念最好的高中。怎麼著,她外公都是蘇文舟呢。

  既然在學校什麼都沒得玩了,小蘇蘇的成績算中上,也沒什麼多餘的心思去學習。自然,她就左右無聊之下,決定找點樂子。

  一想起這,小蘇蘇就憤怒的掐住林離腦袋前後左右上下的搖晃:「氣死我了,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你們居然不帶我一塊玩。」

  林離悲傷了:「你都說是我們了,為什麼只傷害我。」

  小蘇蘇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我打不過他們呢。」

  林離淚流滿面:「合轍你以為我打不過你,就專門欺負我呀。」

  小蘇蘇很豪邁的把桌上的菜碟一撥開,豪氣沖天的使勁想跨腳上桌。奈何她個子太嬌小了,使了吃奶的力,都沒法把腳踩桌上。

  看她吃力的樣,眾人都替她擔心了。

  小蘇蘇氣急:「有沒有搞錯,這邊的桌子怎麼這麼高。」

  氣惱之下,不顧一切的踩在椅子上,很有女流氓氣質的抖抖腿。

  然後,小蘇蘇接下來的動作,令所有人都驚悚了。

  小蘇蘇踩在椅子上,女流氓似的抖抖小身子,做一臉輕佻狀的勾勾林離的下巴,惡聲惡氣:「記住,我是你一夜情的情人,不欺負你欺負誰。」

  張小飛一本正經:「不錯不錯,小離,做人不好始亂終棄呢。」

  「棄你的頭。」林離惱羞成怒,一把將哇哇大叫的小蘇蘇抱下來:「還有你,從哪兒學來的呢,不像話。」

  小蘇蘇甩甩手,透著無窮瀟灑氣息,順順髮絲:「我嘛,來玩,順便來見見世面。」

  「好女兒志在四方嘛,對不對。」

  「我要闖出一片屬於我的天空。」

  小蘇蘇一本正經的樣,笑翻了無數人,她抓狂的嗷嗷叫:「你們怎麼就不信我呢,說不定我以後的事業就是從這裡開始。」

  「哦,你有什麼事業。」

  小蘇蘇流露一絲惆悵,傷感的歎了口氣,冒出一句話!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呢。」

  「唉,太痛苦了。」小蘇蘇捂著小臉,滿是對人生的唏噓:「我的人生目標已經達到了,寂寞呢。」

  「我太迷失了。」

  勾陳淚流滿面,他才迷失呢。

  他很有戲劇性的泡了蘇細音,給捉姦了。然後,他悲傷的發現,神仙和人一樣,都不能做錯事。

  一件錯事,就會導致無數件錯事誕生。

  他的錯事和把柄給小蘇蘇抓住,他被脅迫著去泡了小蘇蘇的老師弄假條。

  那對勾陳來說,絕對是畢生的噩夢。要知道,小蘇蘇的班主任可是堪比芙蓉姐姐一般的存在。

  恥辱呀,畢生的恥辱呀。

  小蘇蘇瀟灑的甩了個響指:「我決定了,老林,念高中前都跟你混了。」

  「這,必然將是我人生的重大轉折點。以後的歷史書會說,從今天起,我讓歷史這架馬車動起來了。」

  林離捏捏小蘇蘇肉肉的小臉:「那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專門扒車輪子的。」

  「捏我的臉爽不爽。」小蘇蘇瞪。

  「手感還不錯呢。」林離隨口答道。

  小蘇蘇出離憤怒了:「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甜甜沖身邊的薛蘭思叫:「蘭思姐姐,我好想你。」

  一撲進了薛蘭思的懷中,雙手不規矩的活動起來。薛蘭思那美艷的容顏上飛起紅暈,抓住小蘇蘇那雙握住她胸脯的手。

  小蘇蘇得意的沖林離揚揚下巴:「你再捏我的臉,我就捏你的二奶。」

  大夥兒滿頭黑線。

  吃過晚飯,一邊在繁華的街上溜躂,小蘇蘇一邊鬼頭鬼腦的牽住林離的手:「今天有什麼好玩的。」

  林離和張小飛交換眼色,笑道:「有,保證好玩。」

  一路漫步過去,自得其樂。

  來到一處很熱鬧的夜店外邊,張小飛瞇眼笑,電話響了。林離接通,電話那邊是一個沉穩的聲音:「林先生,我們到了。」

  林離放眼望去,見夜店外邊某處十多人零零落落,有人在向他揮手。他笑了笑道:「代我多謝李叔叔,大伙陸續進去吧。」

  掛了電話,看這群人陸續進了光怪陸離的夜店。

  林離笑:「有軍方的關係,有時候做事真是方便得太多了。」

  這群軍人,自然就是李海波派來配合林離的人。

  林離環顧大夥兒一眼,尤其是梅悅藍,笑道:「今晚會有一場好戲,別害怕,看戲就是了。」

  小蘇蘇歎了口氣:「老林,不是我說你。你不專業呀,你應該找城管和拆遷大隊的人。」

  「進去看戲。」張小飛冷笑,一馬當先,首先進了夜店。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夜店,這家店顯然生意很好,到處都給人填滿了。

  白開心和老鬼在前邊仗著氣力大,使勁的為後邊眾人開路,一路驚起無數罵聲。

  來得是有些晚了,哪兒還有什麼位置呢。

  不過,很快就能有足夠的位置了。

  林離拎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找個借口,動手。」

  那為首的軍人常虎看了一眼短信,放眼觀察到林離等人的位置,會心的點點頭。

  等人家的酒送上來了,他不動聲色的向其他人點點頭。服務生給他們倒了酒,他喝了一口,顏色大變,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怒罵:「他媽的,這是什麼酒,你們居然敢拿假酒來糊弄我們,是不是看我們好欺負呢。」

  服務生大是驚慌:「不是假酒呀。」

  常虎沒為難服務員,伸手一掃,將桌上的物品全掃落地上,驚得附近的人們大亂:「叫你們老闆來跟我說話。」

  老闆還來不來是另一說,保安先迎了過來,神色不善的圍上來:「你們要麼好好的玩,要麼就滾出去。」

  「想在這裡鬧事,你們還不夠資格。」

  常虎早知道情況了,冷笑著隨手抄起瓶子,啪的砸翻一人:「老子就讓你們看看我們有沒有資格。」

  「你們老闆要是沒種出來見我,我就打到他出來。」

  「給我打!」

  一聲領下,十多位有備而來的軍人從各處呼拉拉一下躥出來,辟里啪啦的一陣亂打,將這些個保安全都給放倒了。

  常虎沒有許大寶當初和張小飛那樣的配合,但指揮起來也絕對是井井有條:「給我砸,先砸音響。」

  抄住從保安身上奪來的棍棒,衝著音響設備就是一通亂砸。更有兩個氣力大的士兵不懷好意的抱起巨大的音響,往地上砸下去,啪的一聲巨響,終於將整個夜店的客人們全數驚動了。

  夜店中客人騷動起來,常虎皺眉,沖手下的兵喝道:「維持住秩序,避免踐踏事件,派個人去DJ那裡喊話。」

  場面一亂起來,自然有的是人企圖渾水摸魚,結果給常虎的兵揍得趴下。

  有個兵衝過去,把DJ一巴扇飛出去,對著話筒吼道:「都他媽的給我靜一靜,無關的人,慢慢的出去。誰要敢亂來,別怪我們不客氣。」

  「開燈。」

  夜店裡的音樂漸漸止住了,燈光大明,夜店中不知多少人驚慌失措的想要往外邊猛擠一通。好在常虎的兵在一旁維持著秩序,漸漸的讓大半客人都出去了。

  白開心裂嘴直樂:「我喜歡這麼直接。」

  小蘇蘇渾然不知怕是什麼,亢奮得小臉通紅,甚至還偷偷的喝了一口啤酒,興奮的鼓掌:「有沒有爆米花,看電影咯。」

  「我就知道跟老林你來,肯定有好玩的。」

  林離等人就近坐了下來,梅悅藍有些臉色發白,不知什麼時候已是悄悄的握住薛蘭思的手。

  張小飛歎道:「這才有點衙內的氣質呢。」

  客人一邊往外邊退去,裡邊也在一邊到處狂掃亂砸。

  張小飛惋惜不已:「他們沒有許大寶專業呀,什麼該砸什麼貴重都不知道。」

  廢話,他在北海扮演紈褲子弟,就指望許大寶呢,多次培訓下來,也是最專業砸場子的隊伍了。

  昆瞎子搖頭晃腦:「你們猜會有誰過來。」

  「那就不好說了。」張小飛瞇眼,眼中一絲冷芒閃過:「不玩大一點,又怎麼能把人家給驚動呢。」

  「至少先把這兩百萬還給人家吧。」

  林離笑:「大抵人家不會喜歡這樣的還法。」

  「切,我還在乎人家樂意不樂意,那我還要不要做衙內了。」張小飛趾高氣揚:「衙內的得意之處,就是不用管人家樂意不樂意。」

  停車場那一幕,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無非就是一隻手送錢,一隻手送刀。

  很遺憾的是,有林離在身邊,張小飛兩樣都不用收。

  人家怎麼送來的,他就怎麼奉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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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6: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五章 這才叫拿你們開心

  夜店場子給砸得凌亂不堪,儼然就是一片廢墟的造型。

  張小飛精於業務,盤算著差不多了,趕緊沖常虎等人喊了一句:「常哥,暫時就這麼著了。」

  「夠兩百萬了?」林離納悶。

  「不,大約是一百五十萬。」張小飛直樂:「咱得留五十萬來揍人呀。」

  白開心磨磨牙齒:「他們反應也太慢了,這麼久都還沒趕來。」

  忽然傳來一聲怒喝,著實把大伙給嚇了一跳。

  這喝聲是小蘇蘇發出來的,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是爬上桌去了,兩眼昏花的傻笑,比劃半天。

  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破瓶子,往虛空中一遞,臉蛋佈滿暈紅:「卡卡,你真人好帥呢。不要這樣對人家了,人家還沒成年呢。討厭。」

  眾人滿頭黑線,望去。

  小蘇蘇跟醉鬼似的又摸出一支瓶子,往嘴裡倒酒,衝著空氣點點戳戳:「卡卡乖乖,過來,我教你踢球。」

  她在桌上站著,整個東偏西倒的樣,眼神已然是發暈了。

  林離崩潰,這小丫頭什麼時候偷偷喝了這麼多酒呢。趕緊跑過去把她給抱下來,小蘇蘇摸摸他的臉和下巴,傻呼呼的笑:「老林,你好娘哦,連鬍子都沒有呢。」

  「來來來,老林,過來讓姐姐我親一個先。」說著,小蘇蘇掙扎起身,勾住林離的脖子,親了林離的臉一下,很不滿意的說:「你為什麼喝這麼多酒,臭死了呢。」

  林離繼續崩潰,交給老鬼:「趕緊幫她醒醒。」

  小蘇蘇站不穩,東歪歪西偏偏,把小胸脯拍得梆梆響,小臉蛋全是紅霞,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經過這場鬧劇,眾人相當受不了小蘇蘇的奔放。

  好在這時,卻有一票人從裡邊殺了出來,和常虎等人混戰在一塊。

  張小飛瞄了一眼,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我老子來海角這些天,也不是幹坐蠟。多少還是收了幾個小弟,打探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比如海角道上很著名的頭爺,以前綽號大頭,現在沒人敢這麼喊他了。這家店,表面上沒半點關係。但其實是這個大頭和副省長親戚的合股買賣之一。」

  「有些人把這個大頭用得很順手呀。」

  張小飛輕笑道:「經過十來年前那樁走私大案,海角這邊雖然還是走私不絕,卻比以前要低調多了。大頭,就是其中一個大頭。」

  「小離,你想直接一點打趴幾個官員,想法是好。可咱不能做得這麼直接,我爸也不想這麼快就撕破臉,沒好處的。」

  「沒有真正的鐵板,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找著分化點。別看他們抱團,肯定還是有些小矛盾的,現在就看我們怎麼從這些小矛盾著手了。」

  林離笑而不言,靜靜的聆聽。

  張小飛坦然道:「我爸的想法就是,打一批拉一批。要先打,才能拉。」

  「說實在的,你小子現在的膽兒是越來越肥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走私大案上邊。」

  林離無聲輕笑:「不查處走私大案,你爸怎麼立威,怎麼拿政績。沒政績,怎麼進步。」

  「再說了!」林離眼中泛出一絲震怒:「想虎的人在京城向小青下手,看我怎麼炮製他們好了。」

  「本來還想把想虎多留一陣的,現在索性就把兩件事一塊兒辦了。」

  張小飛無奈:「要查走私大案,那不是嘴巴說說就成的。」

  「所以才要想法子把警察系統老大給打掉。」昆瞎子插嘴道:「警察系統很重要,只要你爸掌握了警察這塊,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蔣西川在警察部,又在高檢兼著職務,還是有些作用的。」

  林離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其實以他的做法,肯定會更加直接有效。直接以氣運圖掀翻幾個海角高官,那樣張敬道再拿不到話語權,那就沒天理了。

  奈何官場是不好這樣的,直接動手掀人,那是最後的殺手,不到萬不得以最好不要這麼弄。不然的話,張敬道遲早要給逼到一個群起攻之的尷尬位置。

  張小飛既然這麼說,林離就改了打算。官場的東西,他是不太懂,可想虎那邊,那就沒這麼複雜了。

  對付想虎,還是最簡單的做法,直接殺上門去幹掉。

  步子是要一步一步的邁。

  人家既然想拿捏張小飛,那他們要是沒半點表示,就不合理了。至於是什麼表示,是不是人家樂意看見的表示,誰管他們死活呀。

  還是那句老話,反正是混黑道的,打了也就打了。

  林離經過了北海的事,堅決不會相信電影上拍出來的。混道上的,保不定是真有好人,但再好的人,也絕對做過壞事。

  指望黑社會不做壞事,反而去做大善人,那就太幼稚了。

  全場的客人都退了,就剩林離他們在這兒坐著談笑風聲,這太扎眼了。

  常虎他們打翻一批人,不一會,終於有人帶著滿臉的笑意華麗麗的登場了。

  打了小的,出來大的,往往都是這麼回事。

  兩個微笑的中年走進來,看見這裡的慘狀,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其中一個的臉已然是冷下來。剩下一個,倒是仍然在勉強笑著。

  張小飛凝眉忽然笑了:「看來正主到了。」

  這兩人環顧一周,常虎他們沒有過來動手,而是威風凜凜的站在場中。

  這兩人心中凜然,從常虎等人身上看到了軍人氣質。知道張小飛在這邊鬧事,這是一碼,但知道軍人參與進來,那又是另外一塊份量沉甸甸的砝碼了。

  這堆笑的中年伸手大步走向張小飛:「哈哈,你一定就是張省長的公子飛少了。」

  「誤會,一定是誤會。」

  張小飛徹底無視了那伸出來的手,沖梅悅藍笑:「看,衙內就該有衙內的脾氣,管他是誰,老子愛理就理,不愛理,管他是哪家的狗呢。」

  梅悅藍撲哧一聲笑了。

  這堆笑中年訕笑著縮回手,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飛少,這家店的老闆我認識,給個面子。不管他們怎麼得罪了飛少,給他們一個賠罪的機會吧。」

  眾人微笑不語,讓張小飛發揮:「你就是陳副省長的表弟白大耳吧。」

  白大耳臉色一僵,暗自動怒不已。白大耳當然不是什麼好聽的綽號,卻絕沒人敢這麼當面稱他。只是,心裡邊多少有些吃驚。

  這家店的幕後老闆是他和大頭,對許多人不是大秘密。但張敬道初來乍到不久,居然就知道了這件事,可見這位空降省長也不是跑來挨捏等搓的。

  在冷著臉那人,果然是有顆很大的腦袋。張小飛撲哧直樂:「大頭果然很大,都趕上我的屁股了。」

  大頭的臉直接就陰下來。

  林離歎了口氣,衙內呀。他算是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紈褲子弟了,實實在在的不光是家教問題,還有環境造成的。

  如果是有人這麼無故羞辱自個,自個肯定大怒出手。偏偏這兩位來頭不小的傢伙,就攝於衙內的身份,愣不敢發火。

  衙內這玩意,人人敬之畏之怕之。再好的人在這麼的環境裡,都能變成紈褲。

  張小飛都算是衙內中罕見的另類了。

  張小飛嗤笑:「一個大耳,一個大頭,倒是有意思呢。」

  一個勉強笑著,一個陰著臉。

  林離握著薛蘭思的手,懷裡抱著正在醒酒當中的小蘇蘇,抿嘴笑了。

  張小飛喝了一口酒,忽然沉下臉:「我心情很不好,我來這邊玩兒,你們看看我遇到什麼了。」

  這兩位恨不得破口大罵,好小子,剛剛才做完就撇清呢。誰還不知道這些個軍人是你喊來的。

  奈何人家擺出衙內的架勢來了,不說吃定他們,卻也拿捏著他們的心思。這白大耳堆笑道:「飛少說得沒錯,這麼著吧,我跟老闆說說,讓他們賠償飛少精神損失費。」

  「這還不就是飛少你一句話的事,小事一樁嘛。」

  張小飛的神色似鬆緩了一些:「你們這是想賄賂我呢。」

  「怎麼談得上賄賂呢,賠償嘛。」這白大耳也鬆了一口氣,笑了。

  只怕張小飛不收,只要肯收錢,那一切都好說。甭管是拿捏著張小飛擺佈張敬道,還是怎麼著,肯收錢就是好事。

  薛蘭思在林離耳邊嫵媚吹吹風道:「看來他們不知道你是誰呢。」

  「要是知道了,那就不好玩了。」林離輕聲笑道。

  不管這兩人是代表誰來的,沈青河一定還沒有把林離的事跟他們說。不然的話,大抵也不會想要拿錢來砸人。

  大頭陰沉的臉色也緩和一些,白大耳笑得舒爽:「飛少給我一個帳戶號碼,明天你會收到這個數的賠償。」

  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不光是林離動容,張小飛也動容了。

  五千萬,好大手筆呀。

  張小飛瞇眼半會,忽然笑了:「好呀。」

  隨手寫下一串號碼,彈了彈紙條遞給這白大耳。

  白大耳看了一眼,正欲開口。

  張小飛忽然笑得燦爛,隨手扔出一張支票:「這張支票,算是今晚的損失。」

  「嗯,我要好好想一想,大耳和大頭有什麼產業是價值五千萬的,能讓我砸回來的。」張小飛沖林離壞笑:「你不如幫我想想。」

  「北港花園酒店,聽說那裡有一家賭場,大概能值一點錢。」

  林離平靜的說,話一說完,卻有一種殺機。

  白大耳和大頭臉色勃然大變,立刻就轉過彎來了,陰惻惻道:「這麼說,飛少是拿我們開心呢。」

  「怎麼能這麼說呢。」張小飛懊惱,一步躍下。

  一耳光把大耳扇翻。

  「這才叫拿你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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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6: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六章 怎麼不肯面對現實呢

  「你敢打我!」

  大耳不敢置信,臉色鐵青,咆哮聲迴旋不絕。

  張小飛輕蔑:「打都打了,你們這些人怎麼就不肯面對現實呢。」

  「不服呀,你打回來呀。」

  大耳暴怒,沖身後的手下咆哮:「他媽的還不給我打。」

  「等等。」所謂的大頭,頭爺忽然制止,狡詐而冷笑道:「我們是守法市民,通知警方來處理。」

  林離笑著一躍而下,凝望大頭的大頭:「你是黑社會。」

  「我不喜歡黑社會。」

  大頭眼中泛住一絲凶光,看起來真的很凶很殘。

  但……大頭悶哼一聲,當場給林離一耳光抽中。林離的氣力不知有多大呢,這一耳光的威力就十足是加農炮級別的,啪的一下就飛了。

  小蘇蘇睜住惺忪大眼睛,迷迷暈暈驚呼:「真有奧特曼呢!」

  薛蘭思掩口淺笑不已,梅悅藍吃驚不已——在芊芊的記憶裡,林離好像很溫和,沒有這麼激烈呀。

  大頭的手下大怒殺上來,白開心和老鬼往前一攔,辟里啪啦一通胖揍,全都趴下了。

  見了這一幕,大頭又驚又怒。能留在他身邊的,自然都是能打的。卻不敵林離「保鏢」的三拳兩腳,可見這人來歷不小呢。

  怒的是,他怎麼都是海角道上有名有號的人物,給這麼當頭一通揍,他怎能不怒。

  林離慢步走過去,沉靜的蹲下來,跟摸寵物似的摸摸大頭的腦袋,讚道:「你的腦袋果然是大的蠻驚人。」

  大頭剛剛起身,就被跟過來的昆瞎子一巴抽倒下去:「趴著跟我老闆講話。」

  林離想了想,其實這件事有點無聊:「其實跟你,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不要亂動歪腦筋。」

  說完,林離看都沒再看這所謂的頭爺一眼。

  不一會,警察終於趕來了,來的警察很多。

  一看這店裡邊的場面,就面不改色心不跳。為首的一位官兒,看似公平的隨意問了問,直接不客氣的下令:「把他們帶回去!」

  看了看常虎那邊,遲疑了一下,喝道:「還有他們。」

  昆瞎子臉色微變,湊到林離耳邊低道:「老闆,連軍人都敢逮,看來他們在海角軍區應該有人。」

  林離不動聲色,縮手回來:「真的要戴手銬?怎麼他們沒有。」

  這警察看了看挨揍的大耳和大頭,不爽道:「他們是他們,你們是你們,不服氣呀。你敢不戴試試看。」

  林離歎了口氣:「就算我打人,他們可沒打人,憑什麼他們也要戴。」

  「關你屁事,爺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警察使勁一腳踢在林離腿窩處,語氣中不無惡狠狠的威脅之意。

  林離喃喃自語:「好嘛,這下有戲看了。我怕這手銬好戴難摘呀。」

  「誒,我說,人家小姑娘一個,用不著這麼過分吧。」

  連小蘇蘇都給銬起來了。小蘇蘇還在半醉當中,有點亢奮的到處致謝「謝謝警察哥哥,好漂亮的手鐲呀。」

  大耳和大頭冷冷怨毒的掃了林離和張小飛一眼,泛住幾分自得的笑。

  更有甚者的是,兩人走過來,一個在張小飛耳邊冷酷道:「張小飛,別以為你老子是省長就拽,這次你老子怎麼也得脫一層皮。」

  大頭重重的給了林離一拳,磨磨牙怪笑:「我是黑社會怎麼樣,你動我,我就敢動你們全部的人,你傷我一下,我就敢讓你們全部的人都躺醫院。你拿什麼跟我鬥。」

  林離忽然歎了口氣,誠懇得不像話:「說實在的,你還真沒資格跟我鬥。」

  信手奪走其氣運,彈起一腳,這倒霉的大頭再一次飛出去了。

  警察怒斥幾句,揍了林離幾下。

  林離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含住一絲淡然的冷笑,卻都自暗中震怒。

  實實在在是沒想到,海角省的警察系統竟然爛到這般地步,幾乎就是不加掩飾的警匪勾結。做得這麼赤裸,可見這邊的情況的確非常艱難。

  實在太爛了,太跋扈了,難怪張敬道會一點施展才幹的空間都沒有。

  本來這次只是想趁機摸摸底。順便警醒一下某些人。然後再一步一步的下棋收網,誰知道,對方竟然這麼的肆無忌憚。

  林離冷笑,那就索性玩大一點。

  實實在在的說,這麼的警匪勾結實在太離譜了。怕是不比梅中源在西慶市那邊碰到的差多少,只不過大抵是因為以前爆發過走私大案無數,所以相對要低調那麼一點點,也就一乜乜而已。

  張敬道說這邊是鐵板一塊,給架空做花瓶了,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

  說穿了,擺明了張小飛是省長的兒子,還敢這麼逮人——這逮人,顯然擺明是要下張敬道的面子。

  打臉這活,不光是林離和張小飛擅長呢。

  張小飛要是給多方配合下,被栽成違法,他老子就不光是被打臉這麼簡單,怎麼也得吃一些掛落。

  林離這邊有昆瞎子他們代為分析,自然也是看得明白。

  先前塞錢,說得好聽,那是想把張敬道拖下水——只要下了水,那梅中源在背後使多少勁都沒意義了。

  說得難聽,塞錢是為了抓張小飛的把柄,間接的脅迫張敬道老實做他的省長,別東搞西搞。

  這大耳和大頭敢這麼做,背後一定有大人物指使,這一點就是二傻都知曉。

  知曉歸知曉,能不能扯上人家,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一路在往警察局,大耳拎著電話低聲的撥通一個號碼:「表哥,這邊有點意外,跟張小飛他們打起來了,現在正往警察局送。」

  白副省長在電話那邊沉吟了老半天,這件事倒有些出人意料了。

  張敬道那個行蹤飄忽的兒子怎麼這麼強硬,難道就真的一點都看不懂眼下這個局面?白副省長還是比較不太敢相信——作為一個省長的兒子,再怎麼都應該有點政治敏感度吧。

  白副省長重新想一想張小飛的資料,又恍然以為弄清真相了——真沒什麼好說的,張小飛的個人履歷基本空白,屬於一事無成的那種。

  這誤導了白副省長以為張小飛連紈褲都不如,純粹就一會享受的無能之輩——很難說,張小飛到底是不是一直以來就故意這麼裝無能。

  這麼一來,能做的事,興許就多了。

  「你先等一等,交代警察,不要給他們打電話出去。」白副省長囑托一句。

  沉思了好一會,思路已然給他理順了。撥通了省委書記家宅電話,輕聲將這邊發生的事娓娓道來,末了,輕聲道:「洪書記,你看,張小飛的事要是再鬧大一些,恐怕不好面對張省長。」

  電話那邊,洪書記的聲音很是低沉,宛如一隻老虎的低吼:「能有多大。」

  白副省長泛起一絲笑:「那就要看警方能查出什麼了。」

  張省長既然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這事兒也簡單。拿捏著張小飛,張敬道還不是得聽他們擺佈。

  這枚釘子,到底是拔出來,還是同化掉,那就得看他們的心情了。

  誰都沒想著,張小飛竟然會自動惹事,送上這麼一個看似絕佳的好機會。

  洪書記沉吟半會:「張省長來這邊的時間太短了。」

  白副省長會意,太短了,張小飛就是再無能再紈褲,約莫做不出什麼把柄:「要不要聯絡北海那邊的警方,興許他在那邊有些……」

  洪書記語氣變得嚴厲:「想都不要想。」

  洪書記在心裡低罵一聲,雖然有些事他不知道。但他至少知道,北海市長李鎮遠和張敬道好像是一個派系的人馬。

  他默默的咀嚼好一會,他還是瞭解過張敬道這位新同僚。

  張敬道原本在天涯省那邊幹得還算漂亮,大約是實權有限,也施展不了太多才幹。這次空降過來,從過來直到現在,張敬道一直都比較低調自律。

  當然,這可能是裝出來的。洪書記不會當真以為權力鬥爭這麼幼稚。

  可從張敬道一系列的應有表現來看,暫時比較令他滿意。

  林離有膽把剛上任的市長打下去,洪書記沒這樣的膽——這不光是打人家市長或省長的問題,還是打中央的臉,也是打自家的臉。

  張敬道要真捅了漏子,別以為中央就看不出是誰幹的。

  派個省長空降下去配合工作,丫還敢動手趕人,丫什麼意思呢,玩獨立王國呀。

  既然張敬道的暫時表現還算合意,又是初來乍到。洪書記也實在不願把事情弄複雜了,這根釘子其實還是以中和為正途呢。

  想了想,洪書記瞇眼,如擇人而噬之虎:「適可而止。」

  白副省長會意,重新撥通大耳的電話,輕聲的交代下去。

  有些事,還是從下而上比較妥當一些——不是每個人都像林離這樣喜歡頂著對幹的。

  官場中人嘛,尤其喜歡拐著彎來捅刀子。

  林離這種當面互毆的作風,不是官場中人樂意採取的——那多顯得白癡呀,多沒政治頭腦呀。

  不過,很少有官場中人會真正的留意到,正面頂著幹,那才是最容易把對手給碾碎的做法,教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也許不適合官場,但一定適合林離。

  白副省長的交代,大耳心領神會,附到大頭耳邊輕聲說了一個詞!

  「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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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6: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吹哨子

  當然是栽贓,只能是栽贓。

  張敬道來了這海角省還不到一個月呢,張小飛這東飄西蕩的傢伙,在海角省呆的日子就更少了。

  再說了,張小飛連私車都沒敢買,連上街搭訕這樣的活計都少了很多。

  不管張小飛是出自於謹慎,還是怎麼的,反正一句話,人家很難逮著他的有力把柄。

  林離興許是有些明白,他這位乾哥哥過的,哪叫衙內生活,分明就是被壓搾的日子。

  張小飛興許有過理想,有過目標。但,這一切都為了他老子的仕途而退讓了。

  做一個壞的衙內,很容易。做一個好的衙內,真的很難,更累。

  錢不敢收,好處不敢拿,陌生人不敢結交。光做到這一步其實就不容易,只是張小飛做得更光棍極端一些。

  難怪他當初遇著林離投緣,就引為好朋友了。

  大耳和大頭一通通電話撥出去,漸漸帶住一些得意的詭笑。

  省長又怎麼了,照樣被吃定。

  一晚抓的人太多了,警察局裡鬧哄哄的。

  林離斜眼瞥了悠然坐著在打電話的兩人,心裡邊冷笑。警匪勾結到這地步,連小蘇蘇都被銬了,就沖這些人的做法,他絕計饒不過這群人的。

  人太多了,想審都沒處審,只好在辦公室裡問。

  不一會兒的工夫,一部汽車在警察局院裡停下,一個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一見這人,林離等全數皺眉,若有所思。

  這人,正是會所俱樂部的經理。

  昆瞎子湊過來,這位滿臉皺紋都透著陰謀氣息的妖怪,發出一聲怪異笑:「老闆,看來他們是想今晚幹票大的。」

  「怎麼說?」林離默然。

  昆瞎子洞悉對方打算,冷笑:「這場面算是看通透了,人家想趁今晚一下子拿下張敬道。擺明是要栽贓了,誰讓張小飛拿了兩百萬呢。」

  「光是這,怕還是不夠。我看呀,接下來,沒準還有別的栽贓。」

  「這麼幹,看來大耳和大頭後邊的人就是姓洪的那位,要一下子吃住張敬道。」

  問口供的警察不快的呵斥:「說什麼呢,給我閉嘴。」

  理都懶得理這警察,林離豁然領悟,興許他看不透一連串陰謀的細節,卻有些洞悉本質的眼光。有這昆瞎子這幾句提點,他頓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好像是機會。」林離琢磨半會。

  「是機會,不揍他們一頓,咱不好意思呀。」昆瞎子壞笑,這是人家送上門來挨揍,不揍,對不起良心呢。

  林離在京城大鬧的時候,昆瞎子他們在這邊當然不是瞎玩一通,也有自個的全盤打算。

  打跨想虎,為張敬道開路,兩樁已然微妙的成了一樁事。

  本來林離還在躊躇要不要這麼急於動想虎,奈何人家自個想送死,無緣無故的跑到京城去玩什麼殺手,把他給激怒了。

  這就是想虎活該了。

  張敬道這邊是困局,加上想虎激怒林離。一個簡單的全盤打算就此浮出水面。

  打垮想虎,破掉走私大案,來一招利益鬆綁,也就自然破掉張敬道的困局了。不但這樣,只要完成,張敬道必然拿下一樁天大的政績。

  之前在歐洲留住想虎,本有些其他打算。昆瞎子都沒料著,想虎居然有機會成為張敬道的政績。

  是的,這就是林離最初的打算,簡單、直接,粗暴,但有效。

  在昆瞎子等人的合力下,林離的盤算給漸漸填充進去許多細節。

  林離琢磨一會,頜首沉聲道:

  「那就打吧。」

  昆瞎子和老鬼湊過來,一起低聲說了打算。

  末了,林離滿是自信的笑了笑,捅捅朱長子,低聲說了幾句。

  朱長子立刻臉色大變,跳起來把被銬著的雙手擱在桌上,大聲說:「我不明白你們警方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和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們憑什麼把我抓過來。」

  「我是無為觀的朱長子,無為觀是在宗教協會註冊的宗教組織。我的師叔是全國政協委員,是道教協會的副會長。」

  「我要求你們立刻放人,否則我一定投訴你們海角警方。」

  朱長子這話一撂出去,不知多少人都在肚裡罵了一句。

  宗教事務是相當糾結人的複雜活,沾上了就很難有好果子吃。沒奈何,國情決定宗教這玩意是沒法真的參與政治,但卻有超然地位。

  警察們變臉,心裡大罵不已,誰還不知道朱長子和林離他們是一夥的呀。

  可人家就是這麼說了,換做旁人,那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宗教人士,偏偏還是有政治地位的宗教人士,這就難搞了。

  忽然,林離發現,宗教這玩意在很多時候都挺有些特殊的作用。好比當初打上京鑒天的時候,宗教人士這身份就起到了很值得玩味的作用。

  不管朱長子吆喝得多麼犀利,放人?別傻了,人家都做到這一步了,怎會容許有人破壞。

  放人是不可能了。

  說不得,警察們改變了一下態度,好言相勸半會,又哄哄拖拖好一會,試圖把時間給蹭掉。

  奈何朱長子早已不是去年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立刻洞悉警察們的想法,指著不但沒上手銬,還拎著手機在狂打電話的大耳和大頭:「我鄭重抗議警方的不公正待遇,我要求打電話。」

  拖吧,往死裡拖吧。

  分局局長痛苦的抓了一把頭髮,只能是往後拖著了,說什麼都不能在安排好以前給這幫人打電話出去。

  為什麼就輪到他碰著這些爛事。他不無憤怒的低聲道:「你們快一點,我們拖不了多久的。」

  「沒事,馬上就可以了。」大耳和大頭看了一眼,冷笑。等他們把局給布好了,玩花樣也沒意義了。

  一通通催促的電話撥將出去。

  一票票的人飛一樣的殺來。

  第一個趕來的是那個會所的經理。

  接下來,陸續趕來的,卻是些在停車場打爛汽車,也挨揍的混混。

  第三個出現的是一個挺有些風騷的女人。

  會所經理很有戲劇天分,一邊畏縮害怕,一邊憤怒的控訴:「是他,就是他,他逼我賠償他二百萬,說他爸爸是張省長,說不給就要我們會所混不下去。」

  警察面無表情的敲敲桌子:「冷靜點,你給錢了沒有。」

  會所經理看了一眼遠處的大耳和大頭,哭喪著臉:「給了給了,足足兩百萬呢。」

  警察板著臉,一指悠然自得的張小飛:「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張小飛悲傷的歎了口氣:「我無話可說。」

  警察再問了一些細節,招手把那幫混混分別喊過來,詢問這些混混,特別強調了一點:「你們下午的時候報案,說有人無故毆打你們,險些有人致殘,看清楚是不是這個人。」

  「是他,就是他。」混混的戲劇水平差了一些,有點浮誇了。

  林離連憤怒的情緒都沒有了,只覺悲哀。

  這群混混怎麼可能報案,能有這麼一幕,毫無疑問是警方動了手腳。

  這他媽的還人民警察呢。

  好在,總是還有些像樣的,肯做事的警察,比如劉衛航,比如陳天線。

  老實說,這一套玩得真的太低劣了。可有時候,這樣的手段反而有用。

  等採完混混們的口供,警察繼續冷著臉把那女的喊過來。那女的演技太牛叉了,一跑過來看見張小飛就撲上亂抓一通,一邊哭一邊喊:「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就是這個人,就是他,非禮我,還想迷姦我!」

  警察板臉:「胡說,人家是張省長的兒子,怎麼會看上你。」

  「我有證據,我真的有證據。不信你們可以去查。」這女的邊哭邊鬧。

  張小飛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靠,忒毒了,還興玩這一手呀。

  聽到這兒,梅悅藍已然是忍不住了,一張俏臉已然是氣得慘白,好懸差點沒起身要打電話跟梅中源。

  幸虧林離一把拽住她:「別急,先看他們怎麼唱這場戲。」

  「現在還不是我們唱戲的時候呢。」

  梅悅藍看了看張小飛和林離一臉鎮定的樣,心神稍定。

  警方滿意了,看起來多項罪名都穩穩的要栽給張小飛了。

  大耳和大頭陰陰冷笑不絕,跟洪書記對著幹,死都不曉得怎麼死的呢。

  朱長子那邊鬧得正慌,林離琢磨著也是時候了,向眾人微一頜首。

  然後,林離等人全數是鬧了起來,甭管警方是出自什麼理由,反正他們不要求出去,就要求打電話。

  本來就是壓著不許打電話,這會兒來了,自然是壓不住了,在他們來看也不用壓了。

  拿回手機,林離眼中一絲怒火翻騰,向眾人一笑,沉聲交代:「長子,打給紅子和你師父,他知道該怎麼做。」

  「藍藍,打給你爸。」

  「老白,打給李海波。」

  「昆瞎子,打給蔣西川。」

  「老鬼,打給關之誠。」

  看了一眼昏昏沉沉入睡的小蘇蘇,林離淡然笑:「蘭思,打給老布和蘇文舟。」

  「還有張伯伯。」

  張星君瞎激動:「我呢,我呢?」

  然後,林離親自撥通了一串號碼。

  「王局,又有件事,大約又要麻煩你了。不過,這件事對你們肯定有好處。」

  王局,自然就是國安的王一飛。

  林離眼裡流轉的分明是濃濃的譏誚和怒火。

  他倒想看看,這幫人該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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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箭N雕

  東湖無為觀。

  苟退子掛了電話,忽然無聲輕笑:「小師祖,比以前要老練長進了很多呀。真是本觀的福氣。」

  他悠然自得的在柳樹上掐下一條嫩葉,凝望著在月光下宛如鏡面的湖泊。

  撥了幾個號碼,把觀裡的人都喊過來。

  等人都到齊了,他淡然無為的笑著,像一陣和煦的輕風:「小師祖那邊碰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提子,你有多個身份,好好利用起來,幫小師祖唱一齣戲。這壓力,到底該怎麼施加,你明白的。」

  苟提子的胖臉上浮現一絲笑:「是,師兄。」

  道教協會,宗教協會,外加全國政協委員,這麼三個身份凝結在一塊兒,絕對有份量。到時,配合林離發出聲音,中央也不可能完全無視。

  什麼是壓力,這就是壓力。

  苟退子微笑:「遙子,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去海角省給小師祖助威。」

  「提子,你和其他弟子坐鎮本觀。」

  苟退子默然好一會,忽然凝望著那一縷夜風笑了!

  「小師祖要殺人,我們就是刀。」

  「天相欽,莫要教我失望。」

  ……

  ……

  李海波沉住氣,掛了電話,眼中浮現一絲殺氣。

  李海波是呂老的小兒子,是過繼給李家的。實際上,李家不是什麼功臣,也沒了不起的家底。

  他能成為正軍級軍長,靠的仍然是呂老。

  他一直陸續都跟呂老談過,和林離該怎麼相處,他心裡有數。跟他大哥呂海實對林離不是很爽的態度不一樣,他還是比較喜歡林離的。

  呂老和他交底,說穿了,不管是他李海波,還是呂家,將來都要指望林離了。

  什麼時候林離成為呂家孫女婿,什麼時候李海波等軍隊的嫡系就全面倒向林離。

  呂老從年前的危機中活下來,李海波才得以完成從校官到將軍的突破。他還年輕,才四十多歲,有絕對的理由去嚮往更多。

  他冷笑,林離和他說過某些打算。在這全盤打算裡邊,來自軍區的支持,還是非常重要的。

  想了想,他吩咐警衛員:「準備車。」

  ……

  ……

  其實從前幾天在呂家相見。

  關之誠就懂了呂老爺子的意思,老爺子也不怕和他說明白了。

  他關之誠本來這一屆就要準備退休了,實際上,常委們已經在著手博殺新的紀委副書記寶座了。

  但,林離的回春續命,以全然不同京鑒天的方式,為他關之誠博得了緩衝的機會。

  關之誠不懂的是另一件事,其實政治局大佬們不怎麼希望林離有人繼續呆在紀委這個微妙的位置——看吧,沒紀委出手,林離就撂倒了五個副部級。

  要是加上中紀委,那還得了。

  但政治家的眼光的確比較深遠,按常理,的確不妥當。偏偏林離不需要中紀委的力量,照樣能砍官員。與其這樣,還不如痛快一點,沒準還能有一定的牽制作用——有個林離的人在中紀委,林離再怎麼搞事,也有個限度,不好把他的人給拖下水。

  然後,本來要著手退休的關之誠,就這麼暫且站在這位置上了。

  在情在理,關之誠都曉得他該做些什麼。

  尤其是林離離開京城前,還跟他談過一次。

  關之誠默然片刻,撥通了八室負責人的電話。

  「你立刻挑選得力人員,親自帶隊去海角省。」

  ……

  ……

  蔣西川很感謝以前沉淪那十年,沒有那十年,他無法被磨礪出來。

  太過剛直,太過銳氣,在官場是走不了太遠的。

  他學會了和光同塵,但掩不去他骨髓裡的方正剛毅。

  蔣西川就是蔣西川,若非如此,又怎能得到中央的大用,若非如此,怎會成為林離人馬當中仕途最光明的。

  比起他,顧鑫少了幾分潔身自好,張敬道少了幾分方正。所以,他是林離最看好的人,敢放言把他架上常委的位置。

  他一直在等林離的電話,等來了,他只向這幾天陸續挑選出來的得力幹將,吩咐了一句:「封鎖消息,去機場。」

  悄然無息的來了機場,一部軍機在這邊等待著他們(老實說,我記得民用機場真的有軍用跑道。即使沒有,軍機在民用機場起降也是沒問題的)。

  他的得力幹將震驚的看著他們的上司,默不作聲的登機。

  能動用軍機,這該是多麼大的能量,該是去辦一件什麼大案。

  蔣西川閉目養神,回想起林離前幾天在京城和他和顧鑫等都見了一面。

  那一次,林離私下跟他說了一件事。

  海角省要出大案,他必須要親自辦理,必須絕對保密。

  不但是走私大案,還有官員的窩案。所以,這當中必然還有關之誠。

  其實蔣西川不知道是想虎派殺手威脅到小青,從而激怒了林離,決心把躍虎走私集團當做政績來辦。

  很簡單,敢動他的人,那就乾脆一舉抄底。

  想虎這單事,加上張敬道在海角的需求,一下子就給無形中牽連在一塊,成了一件事。

  蔣西川頜首微笑,他當然知道林離這是送政績給他。

  身兼警察部副部長以及高檢副檢察長兩職,這樣震驚全國的大案,只要是從他手裡邊查出來的,再成功檢控。五年後,也許要不了五年,警察部長和最高檢察長兩個職務,大約就沒跑了。

  走私案是難不倒人的,難的是怎麼破掉保護傘,打掉保護傘。

  他知道的其實不多,但他看得出,林離這一次是親手辦了許多,然後再把一個大功送給他。

  他忽然心中一動,這一次海角省的大案,恐怕波及甚廣。

  能得好處的必定不光是他,中紀委必定要出手,關之誠的好處少不了。身為地主,張敬道的好處又怎會少。

  如果海角省的省部級給牽涉進去,中組部肯定有人要倒霉。顧鑫只要抓住機會,將來未必沒有染指中組部長的一線希望。

  出於種種考慮,顧鑫將來上中組部長的希望基本等於零。但只要抓住這次機會,成為第二號實權人物。將來的調任,必然會進入一個強勢部委。

  蔣西川倒吸一口氣。

  如果這就是林離的佈局,那他只能說,這佈局實在太高了。

  自然,他是絕計不信林離有這麼高超的眼光和佈局能耐。

  重要的不是林離有沒有,而是林離身邊有人有這樣的眼光和能力。

  人家都說是一箭雙鵰。

  林離這次只要辦完整了,就不是雙雕,而是很多很多只雕。

  看得見的,看不見的,統統都有。

  ……

  ……

  梅中源不是一個很喜歡累著自己的人,但最近這些天,西慶這邊實在是鬧得大了。很多時候,他不得不熬夜。

  老婆悄然端來一碗雞湯和一張熱氣騰騰的濕毛巾:「先喝了這個吧,別這麼累了。」

  梅中源起身鬆了鬆骨,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握住老婆的手笑:「等這件事完了,就能輕鬆一些了。」

  「你呀,我工作也忙,在你身邊的時候不多,你要多照顧自己。」老婆擔憂。

  梅中源摟住她,嗅嗅熟悉的髮香:「嗯,改天帶你去重溫一下燭光晚餐。」

  「都老夫老妻了,藍藍都這麼大了呢。」老婆嬌羞了一下。

  梅中源嘿嘿笑了,渾然不像是威嚴的市委書記:「記得咱們第一次燭光晚餐嗎,那時咱們還住在大院裡。」

  老婆也甜蜜的笑了。

  那是三十多年前了。那時他們正年少,哪裡知道什麼燭光晚餐了。

  那時他們是下鄉知青,在一塊兒。在那邊的第一天,梅中源鬼頭鬼腦不知從哪兒帶來的牛肉罐頭。

  黑燈瞎火的,又沒準備,就暫時點了蠟燭。

  那就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的燭光晚餐呢。什麼滋味,都已然是忘了,就只記得那一個夜晚,青梅竹馬的少年和少女在一塊兒互相孤單互相鼓勵互相偎依。

  緬懷一會,老婆靜靜的在一旁陪住他,悄悄的握住彼此的手,又在這樣的一個夜裡,依稀找回了當年那一夜的風情。

  但急促響起的電話驚破了這溫柔的風情。

  梅中源抱歉的笑了笑,接通電話,對老婆張嘴無聲道:「是藍藍。」

  梅中源的輕快消散,殘餘的是凝重,還有一些憤怒。

  海角省的警察膽兒果然很肥,連他的寶貝女兒都敢銬。

  他的心情有些忽變,沒能品出女兒提及張小飛時的微妙情緒。

  張小飛是何方神聖,他壓根本不關注,重要的是釘子兄張敬道。不管這根釘子是被拔了,還是被擺佈了,都不是他想看見的。

  海角和紅海是鄰居,潘系的影響力不用多說。

  他壓根本沒指望張敬道真能把海角省給拿下來,只要這麼一根釘子紮緊,不管是噁心還是真做了什麼,都能讓潘系不舒服。

  他不知道林離想要什麼,但他知道林離的部分能耐。這通電話,不是要他立刻做什麼,而是要他知道內情,準備在恰當的時候做點什麼。

  他人在西慶,在海角沒什麼影響力,很難發揮力量。自然,他一眼就看出,林離是要梅繫在政治局的聲音。

  他疑惑,沈青河到底在下一盤什麼樣的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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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7 17:27: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九章 耶,有人撲街了

  沈青河想怎麼落子,暫時不得而知。

  但蔣西川想得對,林離存心找想虎撒氣,順便幫張敬道打開局面,撈政績。

  至於別的,林離實實在在的沒想這麼多。

  實際上,他也不愛管這麼多。說白了,蔣西川也好,顧鑫也好,他們做他們的官。除非想進步該進步了,不然關林離毛事呀。

  儘管如果有人真成了常委,林離會很有點得意和虛榮。但他絕對不會這麼刻意的去追求。

  別傻了,有京鑒天這麼一個寫照,林離在這方面遠遠沒這麼積極了。有這工夫,還不如想一想,下次怎麼騙小青換個新學來的姿勢呢。

  一通通電話撥將出去,和昆瞎子等人之前合計的全盤大計,終於在這麼一次意外的擴大事件中,緩緩的運轉起來了。

  在京城因為想虎的舉動而被激怒的林離,臨走前就做了一些知會和安排。

  本來還以為需要他在海角省這邊操作一番,等時機再發動。

  誰知道,這麼一個小小的意外,給無形中放大了。

  人家洪書記沒了沈青河給的某些信息,以為這會是一次拿捏張敬道的絕佳機會。然後,洪大書記出手了。

  面對這麼一張鐵板,人家要是不動,一時還難找著機會。

  但既然有人出擊,破綻也就相應的漏出來了。

  林離的反擊,不動則已,一動就全盤大計都動了起來。

  比起過去連續撂倒五個副部級,這一次林離都忍不住激動了。

  因為這一次,他要挑戰的是半個,甚至大半個海角省黑白兩道。

  一個人挑戰一個省的大部分官員,這得是多麼有勇氣,或者多麼二逼的人才幹得出來呀。

  偏偏林離就這麼幹了,玩的就是刺激和心跳。

  張敬道很是平靜的在等待著什麼。

  等了不知多久,忽然,電話響了。

  電話那邊是警察廳廳長的來電,語氣很是沉痛:「張省長,剛剛發生了幾件案子,牽涉到你家公子……」

  張敬道眉目間有股子難言的笑意,人家叫牌了,輪到他叫牌了,故作震驚狀:「什麼,那個逆子。」

  「你通知洪書記了沒有,好,我親自跟他匯報。如果屬實,我會親自向組織承認錯誤。」

  掛了電話,又盤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才撥通了洪書記的電話,語氣中有微許的戰慄:「洪書記,有幾件案子,牽涉到我家小飛。是,我要迴避,請你親自過去主持大局。」

  洪書記皺眉不已,牽涉張敬道,輪到他出面,其實很合理。

  出於政客的直覺,他隱隱感到這當中似乎還有些什麼奧妙,說不清道不明。

  沉吟片刻,洪書記撥通了副書記的電話。

  令人吃驚的是,這位很受上邊賞識的副書記現在卻是在去紅海的路上。

  不一會,洪書記一臉沉痛的抵達了分局。

  分局這邊,一時間大人物雲集呀。

  省委書記,省長,常務副省長,以及省紀委書記,及省警察廳的廳長都已然是到齊了。

  大耳和大頭見狀,更是得意了。

  分局的人戰戰兢兢的向領導們匯報了案情,張敬道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大步走過去,抬手在半空,又始終沒能落下去。

  那份眼神,那份顫抖,將一個做父親的失望和傷心,還有憤怒表現無疑。

  林離看得心寒無比,不是為了張敬道。而是為了政客們一致的虛偽和演技而心寒。

  跟政客打交道,無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警察局的氣氛好像快要凝固了似的。

  張敬道氣得漲紅了臉,沖一臉木然的張小飛咆哮:「你怎麼敢,我以前是怎麼教育你的,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一個兒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坦蕩做人。」

  林離等皆數木然,看不出張敬道還蠻有戲劇精神的嗎,演戲演全套呢。

  張敬道頹然,痛苦得氣力都似乎沒了,讓秘書攙扶住退到洪書記身邊低聲道:「洪書記,我家小飛雖然頑皮了一點。但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你看是不是有些什麼誤會呢。」

  洪書記默不作聲,點燃一支香煙,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張敬道的目光,有些驚疑不定。

  張敬道心裡邊在盤算著,林離要他把這些人全弄過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林離也在默不作聲的盤算。

  現在人這麼齊,全是林離跟張敬道的要求,務必要他能親自見到省委書記及他的主要班底。

  身為省委書記,氣運龐大是必然,主要是有跟他關的人在源源不斷的提供氣運。

  尤其這邊還是鐵板一塊,那省委書記的氣運就更難破除了。

  清空容易,但人家萬一源源不斷的增加,那林離可沒法子時時刻刻的跟著清空。

  多管齊下,把其主要班底人物的氣運也清空,這是一個比較妙的法子。

  但還是多少有些遺憾了。

  林離在心裡歎了口氣,如果不是發動得太突然了,等蔣西川和關之誠的人馬全到齊了,再一次性發動。就能一窩端掉省委書記的氣運根源。

  可惜了。

  林離默然好一會,悄然無息的將身上的龐大氣運,全數轉到了張小飛身上。

  再隱蔽的沖張小飛丟了個眼神:該你表演了。

  張小飛會意,極力憋氣。也不知他怎麼弄的,臉色一紅一白,忽然發狂似的躥起來,雙手亂揮亂打!

  「我沒有,我沒有做,全部是他們冤枉我的!」

  張小飛突然暴起,雙手掄來掄去,往眾位大人物們一衝。

  人們就顧著聽他喊什麼去了,渾然不知,掄手打來打去,才是最重要的殺手。

  裝暴走抓狂的感覺還真不賴呢。

  張小飛洋洋得意的想,避開他老子,雙手辟里啪啦往幾位大人物身上猛拍猛打,再詐做無意的發狠往洪書記身上一撞。

  耶,有人撲街了。

  身懷幾萬氣運,這麼一通亂打亂拍下來,迅速就把人家的氣運給奪走了。

  光是奪走,那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殺手。最重要的是,氣運高的人欺負氣運低的人,那隨時把人家的氣運逼上絕路。

  好比這會,林離就看見,一拍過去,連續幾位大人物們渾然不知自家氣運眨眼垂直降落到正一百,正三十,然後到零。

  到了零,受張小飛身上幾萬氣運影響,每打得多一下,對方就從零線持續降落。

  從負十,到負幾十,甚至負一百。

  給張小飛撲撞在地上的洪書記面色陰沉的起身,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氣運依然是墮落到了某個令人髮指的程度——足足負三百。

  但有龐大的班底提供氣運,等得下降止住,又開始緩緩回升了。

  張小飛得意的想,真爽,正面推倒省委書記,大概沒幾個人有這樣的經歷吧。

  梅悅藍緊張的抓住林離:「他幹什麼呢,他怎麼了。」

  「沒事沒事。」林離嘿嘿直笑,得罪了哥們,遲早有法子折騰閣下。

  張小飛這一發狂,眾人茫了,張敬道茫得最嚴重。

  好在人民警察和秘書的反應速度還是比較快,迅速就把張小飛給按住。

  也就在這時,幾個冷口冷臉的傢伙出現了。

  走在前面的微胖中年眼神微動,和林離的眼神一觸即分,向其他大人物們扯了一個爛得要命的笑。

  然後,這幾人走到狼狽的警察廳長面前,擲地有聲的亮了亮一個本本:「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廳長臉色刷的一下綠了,國安總部直接下來的人。

  這位倒霉的警察廳長,死活想不通,自個什麼時候跟國安的業務沾上關係了。

  好在為首的微胖中年沉聲道:「不用緊張,只是協助調查而已。」

  說完,這微胖中年帶著這乖乖的警察廳長就直接走了,走的時候,再一次露出一個極腐爛的微笑。

  林離肚子都快要笑痛了,國安也有徇私的時候嘛。

  為首的胖中年當然就是王一飛,能有這一出,自然就是林離的強烈要求。反正不管王一飛怎麼幹,只要把警察廳長給單獨帶走一些光景就夠了。

  本來嘛,國安想吃好處。他們想得美,林離才不幹呢。不出力,就別指望拿好處。

  幾位省裡邊的大人物,全數給這一出弄懵了。這算什麼。

  躊躇中,又有一腰板筆直的人出現了,隔得老遠,一股子震怒的聲氣就傳了進來!

  「我李海波倒想看看,誰的膽兒這麼肥,敢扣我的兵。」

  洪書記神色微變,迎了上去哈哈笑:「李將軍怎麼來了。」

  李海波怒哼一聲,拍得桌子悶響,聲如滾雷:「洪書記,你既然在,那就好生說道說道。」

  「我的兵是犯了什麼天條,說不清,我今兒個就不走了。」

  洪書記眉毛一豎,自有幾分威勢:「怎麼回事!」

  分局局長戰戰兢兢的溜過來,委屈得要死,把事情一說,末了補充道:「局裡邊太忙了,暫時沒工夫,讓他們走,他們也不肯走。」

  「好,我的兵就該有這點火性。」李海波抖眉大笑,臉色一沉,那股子威勢更強上幾分:「今兒個不說明白是誰冤了他們,別說他們不走,我也不走。」

  不愧都是呂家的人,發起爛渣來,那叫一個蠻不講理。大約,都是跟呂老學的吧。

  洪書記無奈了,人家李海波是少將軍長,換成政府級別,也就是正部級,他能怎麼著。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更令他無奈的事。

  林離壞笑著,快步向前,喊了一聲:「李叔叔。」

  洪書記忽然有一種不詳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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