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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誰咬了朕的皇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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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11:01:21
第050章 冷魔宮.西冷月

  這轎內的人是江家的大小姐江菲雪,因為今日所受的恥辱,所以剛才才會忍不住哭泣,不過哭了一會兒,她的心中恨意頓起,瘋狂的發起了脾氣。

  馬車外面,為首的兩人名黑煞白煞,是江菲雪的得力手下,從她還很小的時候,便跟著江菲雪,教她武功,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他們十個人跟了小姐很多年,小姐雖然脾性高傲,但對他們倒是不薄,十個人唯她是從,他們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所以猶如自已的孩子似的。

  黑煞聽了江菲雪的話,濃黑的眉一蹙,眼裡便是煞氣。

  今兒個小姐所受的恥辱,他看到了,所以定不會饒了江海菱那個賤人。

  小姐是什麼人?身份高貴,將軍府的嫡女,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窩囊氣了,沒想到竟然遭到那女人的羞辱,此仇必報。

  不過眼下要想傷到那女人並非易事。

  一來她自身詭異莫測,二來太子府的阿古等人可是能力非凡的,豈會讓人傷了她的性命。

  「小姐,此事恐怕不易。」

  黑煞一開口,江菲雪便大發雷霆之怒,陡的一掀車簾,沉聲嘶叫:「我不管,不管花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殺掉這女人,報今日之辱。」

  江菲雪是江灞天的女兒,所以骨子裡天生有一種逆骨,誰若惹她,必然沒有好下場。

  黑煞沒說話,一邊的白煞想了一下,策馬上前回話。

  「小姐,屬下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江菲雪抬臉,往日嫵媚嬌艷的面容上,此時如紙一般蒼白,而且眼瞳中點點瑩光,一看到她此刻的模樣兒,黑煞白煞便有些心疼。

  白煞沉穩的開口:「我們可以聯繫冷魔宮的人,讓他們派人殺掉那個賤女人,這樣就算事發了,也是冷魔宮的人幹的,太子殿下等人要找也是找冷魔宮的人報仇,與我們何干。」

  「冷魔宮?」

  江菲雪愣住了,這冷魔宮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不但是大周朝,就是南朝和北朝也有他們的殺手,只要接了任務必會完成,從來未失手過,傳聞冷魔宮宮主西冷月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天下最美的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曾經放出話來,此生只嫁西冷月,再不嫁第二人。

  關於西冷月,大都是傳聞,只說他美貌無雙,卻又心狠手辣,而且冷漠無情,從來沒聽說過他對誰上心過。

  他統治的冷魔宮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亦正亦邪,有時候殺一個人價值數萬兩,有時候殺一個人只要區區幾千兩。

  江菲雪還沒有反應,馬車外面的黑煞擔憂的開口:「只怕他們未必接。」

  最近沒聽到冷魔宮有什麼大的行為,他們似乎隱蔽了起來,消失不見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我們出得起價錢,必然可以請動他們的人。」

  白煞堅定的開口,江菲雪回過神來,唇角擒著冷笑,滿臉的陰驁。

  「好,白煞,你去聯繫,不管出多少價錢,本小姐認了,為了除掉那賤人是值得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

  白煞一拉馬轉身離去,這裡江菲雪放下車簾,沉悶的命令:「回府。」

  「是,」黑煞一揮手命令:「小姐回府。」

  馬車再次駛動,一路回江府而去。

  江菲雪回府後,大夫人柳氏很快知道了女兒遭受到了什麼委屈,大夫人臉色難看,立刻便要領人過來找江海菱和四夫人杜采月算帳,竟然膽敢害她的女兒,江海菱,杜采月,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不過最後被江菲雪攔住了,眼下江海菱身份上是太子妃,再一個那女人陰險得很。

  誰人能想到,這麼多年來,她竟然韜光隱晦深藏不露,就為了今日一博,今日過後,她便成了大周朝的第一才女。

  又是皇太子妃,雖然不得太子的喜歡,卻深得七皇子和長樂公主的喜歡,所以她們還是不要在明面上和她做對,至於暗下裡?江菲雪滿臉的陰驁嗜血,她要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捏死這死女人,以報今日之恥。

  沁芳院後面,四夫人杜采月也知道了今日發生的事情,臉色紙一般的白,拉著海菱的手。

  「菱兒啊,你為什麼不放過你姐姐,今日你讓她學狗叫,依她的個性必然不放過你。」

  海菱坐在軟榻上,手裡握著左相西凌楓的碧玉蕭,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著,待會兒讓阿古把這碧玉蕭還給左相。

  根本沒注意到杜采月在說什麼,可是她不說話,杜采月卻誤會她後悔了害怕了,一伸手摟了海菱入懷,輕拍她的背。

  「我們可憐的菱兒啊,怎麼就這麼倒霉啊,都是娘的不好,要是娘早聽了你的話,和你們一起離開,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事了,娘真該死。」

  杜采月這一刻真想捶死自已,其實之前海菱曾經提過好幾次,帶她和胭脂離開江家,她都沒有答應。

  她不答應是因為她有一樁未完的事情,這件事她是必須要做的。

  另外她希望海菱佔著將軍女兒的身份,嫁一個好人家,不管她怎麼不得寵,好歹是將軍的女兒,找一個疼她的男人嫁了,應該不是問題,到時候她便全心的去做那件事。

  可是沒想到後來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菱兒還出了這等的事情,她真是後悔啊。

  杜采月傷心的哭了起來,一側的胭脂也陪著她落淚。

  海菱反應過來,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後拍了拍娘親的背:「沒事的,現在還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所以你們哭什麼?」

  杜采月以為女兒氣糊塗了,難道她的菱兒被嚇傻了,杜采月放開海菱,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驚嚇。

  「菱兒,你沒事吧,別嚇娘啊,娘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娘,我沒事,你放心吧。」

  海菱伸出手給杜采月擦乾眼淚,瞄見一邊的胭脂也在流淚,不由得瞪了胭脂一眼:「胭脂,你還哭,你一哭夫人更傷心了,你們兩個放心吧,我會帶你們離開江家的。」

  「菱兒(小姐)。,」

  杜采月和胭脂有些發愣,不知道海菱為何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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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11:01:47
第051章 贈 蕭

  海菱放開杜采月,在房間裡踱步:「你們兩個別擔心了,雖然我得罪了江菲雪,但是你們想想,我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江菲雪對付我,就是和皇室對抗,太子豈會袖手旁觀,那麼江灞天呢?這樣他們兩家算是對上了,而我只要讓太子討厭,一怒之下退了這婚事,到時候我就帶著你們離開這是是非非,即便江家的人恨我們,那又怎麼樣?你們知道嗎?江家是皇室的一根刺,早晚是會被除掉的,我們在這裡不是等死嗎?平常好處沒賺到,到最後要死了,卻是拖著我們,所以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杜采月和胭脂聽得眼睛直翻,沒想到這一切海菱早有算計,而且她的思想,真的與她們所想不一樣,就是男子恐怕也沒有她的這等睿智。

  「菱兒?」

  「娘親,沒事的,你放心吧。」

  海菱回首望著杜采月,淡淡的笑。

  週身栩栩光輝,好似一朵紫色鳶尾,有其亮麗的傲氣。

  杜采月被她安撫住了,終於不再傷心,不過心裡依然有著擔心,菱兒再厲害,只是一個小丫頭,現在她所要面對的可是江家,還有皇室。

  她們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嗎?

  海菱吩咐了胭脂扶了夫人進廂房去休息,自已坐在廳堂上,喚了不遠處的阿古進來。

  「阿古,這是左相大人的碧玉蕭,你給我親自送過去,並替我謝謝左相大人。」

  「是,屬下立刻去辦。」

  阿古恭敬的開口,今日見了太子妃娘娘的另一面,他由心底敬重這位太子妃娘娘,除了胖點外,其她的並不比那些名門閨秀差,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古拿了海菱手上的碧玉蕭,吩咐手下好好保護太子妃,自已縱身出了沁芳院,前往左相府而去。

  房間裡,海菱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休息,胭脂從外面走進來,見小姐睡了,很是心疼,其實她知道,小姐的的心裡同樣的不安,只是不想讓她和夫人擔心罷了。

  胭脂取了薄毯給海菱蓋上,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守在門外。

  左相府。

  左相西凌楓剛從太子府回來,先前在蕉園書軒抓到的人,經查詢仍是兵部侍郎派出來的人,這兵部侍郎平時是很老實的一個人,不像是和任何黨派勾結的人,也不是江灞天近臣,他有一次還曾指責過江灞天,後來幾次遭到攻擊。

  這人怎麼會派人進太子府呢?太子和西凌楓肯定這被抓的人在說謊,等到他們想二次審訓的時候,那人竟然咬舌自盡了。

  可見先前的交待只是栽髒陷害,可惜卻死無對證了。

  太子責令下去,清查太子府內的所有侍衛,一個個的考對,以免再有別人派出的奸細,如若查到絕不輕饒。

  因為太子府沒什麼事了,所以西凌楓便帶著手下回了相府。

  剛回來不久,便聽到手下稟報,太子府的阿古求見。

  西凌楓知道阿古被鳳紫嘯派去保護海菱了,那麼他出現,定然是海菱的授意了,西凌楓慵懶的揮手,示意把人帶進來。

  俊雅的侍竹挑眉,和侍梅二人退了下去。

  兩個人邊走邊輕聲的嘀咕:「爺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

  「是啊,難道爺對那個女人有意思?」

  侍竹猜測著,侍梅嬌麗的臉上立刻閃過不贊同,瞪了侍竹一眼:「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的為人,他可是天下間最出色的男子,若是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會對那個胖子?」

  雖然太子妃娘娘不錯,可是那樣貌,若是和他們爺待在一起,不說別人,就是她自已恐怕也會自卑到抬不起頭來。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可能,要她說,也就是太子妃娘娘與別的人不太像,所以爺感了興趣。

  難道對感興趣的東西都有意思嗎?這也未必,侍梅緩緩開口:「好了,去帶人進來吧,爺的事我們少管,別自找苦吃。」

  他們的爺若是魔魅起來,根本沒人能抵擋。

  兩個人說著話加快腳步,飛快的走出去領人。

  西凌楓隨意的歪靠在書房內的軟榻上,長髮如墨,傾瀉下來,玄色的長衫映襯得整個人優雅輕渺,好似不染塵埃的人,可是偏偏這樣的人,那不經意間的抬眉,凝眸,便帶著嗜沉的戾氣,霸氣演染在週遭,讓人不敢隨便的靠近。

  那修長如玉的手,完美無暇,輕輕的撫摸著書桌上的磨硯,一雙眼睛好似上等的琉璃,波光瀲瀲,好看至極,藍澄澄的一片迷濛,令人看不真切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麼。

  門輕響了兩下,侍竹領了阿古進來,恭敬的開口:「爺,人帶來了。」

  說完便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阿古掃了慵懶隨意的左相西凌楓。

  這位左相爺,雖然年輕,可是睿智多謀,更重要的是深藏不露,根本沒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實力,雖然是一個相爺,屈居在太子之下,可是那不經意流瀉出來的霸氣,有時候比太子殿下更強。

  阿古身為太子府的一等侍衛,自然是閱歷很深的,可是每次面對這位左相的時候,都很有壓力,也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屬下見過左相大人。」

  「起來吧。」

  西凌楓磁性迷人的聲音響起來,他的聲音好似酒醇一般,透著若有似無的幽香,飄散在空氣裡,令人沉醉。

  阿古身為太子侍衛,有時候也不禁被擁有這樣風華絕代的人所迷惑,雖然左相的面容很平凡,可是一個平凡的人,偏偏有著那麼高雅尊貴的氣息,令人迷戀。

  這樣的人,按理該是傾城驚艷的,偏偏生了一張平凡的五官,若是左相大人再俊一點,只怕這天下的女人都要為之瘋狂了。

  不過阿古知道世上倒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物,冷魔宮的西冷月,聽說見過他的女人,全都非他不嫁。

  見過他的男人都恨自已平庸,那究竟是怎樣驚才絕色的人物呢?

  西凌楓的視線落到了阿古手上的碧玉蕭上,阿古醒過神來,立刻雙手恭敬的奉上了碧玉蕭。

  「太子妃娘娘讓屬下把碧玉蕭還給左相大人,另外還說了,謝謝左相大人的出手相借」

  左相西凌楓微瞇起眼睛,噴薄瀲灩的暗芒,伸出修長的手接過碧玉蕭,碧玉蕭通體瑩綠,左相大人的手修長完美,兩相益彰,竟是那般的相配,蕭好手更美。

  不說別的,但是一雙手就令人移不開視線。

  阿古心裡微微歎息,這樣的男子讓別人還怎麼活。

  難怪京都很多女子都想嫁給左相大人,大概都是被左相大人的風姿所迷。

  至於那些想嫁給太子的女子,除了太子自身的俊美外,很大一部分還是太子仍是大周的儲君,未來的皇上,所以那些女人才會攀龍附鳳,而愛慕左相大人的女子,大概是真的愛他的人吧。

  阿古想得入神,左相西凌楓平凡的面容上籠上笑意,溫和至極,唯有那一雙黑瞳,散發出極致的誘惑。

  他輕輕的觸摸了碧玉蕭幾下,這碧玉蕭是他的心愛之物,不過想到白日那丫頭站在高台之上吹奏的樣子,還真是和這碧玉蕭很相配,而且那吹奏的曲子,當真是天下少有的名曲,究竟是什麼,卻是他聞所未聞的,這丫頭越來越令人驚奇。

  西凌楓想著,便又把碧玉蕭遞到了阿古的面前。

  「此蕭贈與太子妃娘娘吧,自古英雄惜美人,名琴配知音,此蕭能陪著太子妃娘娘,也是它得償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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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11:02:09
第052章 訂情信物

  阿古身為太子的近身一等侍衛,自然知道左相大人是十分寶貝這把碧玉蕭的,而且這碧玉蕭在樂器中,確實是難得的寶貝,千金難買,現在他竟然出手送給了太子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對太子妃娘娘?

  阿古念頭一起,便甩了自已的想法,暗嘲的笑起來。

  左相大人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喜歡太子妃娘娘呢?也許左相大人是因為太子的顏面,所以把碧玉蕭送給了太子妃娘娘,這樣想也是通情達理的。

  阿古應了一聲收了碧玉蕭,恭敬的開口:「那屬下回去了,太子妃娘娘身邊不能沒人保護。」

  「去吧。」

  西凌楓揮了揮手,阿古往外退,與侍竹穿身而過。

  看著侍竹,阿古不禁讚歎,左相大人手下的人物,一個比一個俊美,一個比一個厲害。

  這侍竹公子,可不亞於京都任何一個名門公子,舉手投足優雅至極,人長得也俊,身手更是不凡。

  除了這侍竹公子,那侍梅姑娘,還有侍蘭姑娘,全都是一等一的俊美人物,身手同樣厲害。

  阿古一邊想著一邊走了出去,而侍竹看到阿古手中的碧玉蕭後,臉上閃過錯愕驚訝,不過站到西凌楓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卻鎮定異常,主子囑咐過,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泰山壓頂不動聲色之勢,這才是最上等的禦敵之策。

  侍竹恭敬的稟報:「爺,屬下已查了,冷魔宮裡最近大家都很安靜,爺放心吧。」

  「嗯,那就好,別大意了。」

  西凌楓隨意的點了一下頭,低首看案几上的書,等了一會兒,見侍竹並沒有出去,奇怪的抬頭:「怎麼了?」

  「屬下有一事不明,爺為何沒收回那把碧玉蕭?」

  碧玉蕭可是主子的心愛之物,一般人想看都難,更別說借給誰了,先前爺把這碧玉蕭借出去的時候,他們就詫異了,更別提現在竟然不收回碧玉蕭。

  西凌楓唇角扯出淡淡的淺笑,一室便籠上了霞慰之色。

  只聽他不甚在意的開口:「你不覺得碧玉蕭很配太子妃娘娘。」

  「爺?」

  侍竹失色,爺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把碧玉蕭送給太子妃了嗎?這怎麼行,那可是他最喜歡的東西啊。

  不過侍竹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那西凌楓卻微瞇了眼睛,眼瞳有涼涼的懾人的暗芒流瀉出來,令侍竹一顫,他忘了爺的規矩,任何時候都不准質疑主子的話,忙慌恐的開口。

  「屬下該死。」

  「下去吧。」

  西凌楓收回視線,揮了揮手。

  侍竹退了出去,鬆了一口氣,門前的遊廊裡,侍梅正斜睨了眼睛,冷笑的望著他,一臉的得意。

  「怎麼樣?被爺訓了吧。」

  他們四個人,對西凌楓都是絕對的忠心,可是私下裡還是會爭爭主子的寵,發發小脾氣,互相攻擊,不過都不傷大雅罷了。

  侍竹聽了侍梅的話,好似沒聽到,面無表情的徑直走下了廊階。

  侍梅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中不爽,肯定是被訓了,好笑的一拭身坐到遊廊的欄杆上,晃著兩條腿,得意的開口:「要不要我告訴你爺為何沒收回碧玉蕭?」

  這下侍竹停住了身子,他是真的很好奇,爺為何不收回碧玉蕭,雖然他說那蕭很配太子妃,可是那是他的心愛之物啊,而且爺一向是冷漠寡情之人,什麼時候會如此好心了。

  「你真笨啊,爺是有潔癖的人,平時雖然不討厭女子,你看他親近過誰了,那碧玉蕭被太子妃用過了,你想爺還會要嗎?」

  「你是說爺嫌那碧玉蕭腌臢了?」

  侍梅沒說話,不過卻是一臉的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侍竹心裡暗想,真是這樣嗎?真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爺開始可以不借啊,再一個他也不是那種好心的人啊。

  侍梅看他還在若有所思,好氣又好笑,這個呆子,也不理會他,轉身便走了。

  再說阿古,把碧玉蕭照舊帶回了將軍府的沁芳院。

  海菱本來正準備休息,聽到胭脂的稟報說阿古侍衛回來了,便又出來見了阿古,沒想到碧玉蕭阿古竟然帶回來了,再聽了阿古的話,不由得錯愕,左相西凌楓竟然要把碧玉蕭贈給她,這她如何受得起?

  無功不受祿,這千金難買的碧玉蕭,她如何能受,既然他暫時不收,那麼她回頭見到他的時候,她再還給他就是了。

  海菱收回了碧玉蕭,吩咐阿古下去,自已進房間裡準備休息。

  身後的胭脂一臉曖昧的鬼笑,然後再發驚人之語。

  「小姐,不會是左相大人喜歡你吧,這是送給你的訂情信物,。」

  「胭脂。」

  海菱陡的轉身,怒吼了起來。

  胭脂轉身便跑,一邊跑一邊滿嘴的話:「小姐,我忘了還有事要做呢?小姐你睡覺啊,奴婢先去做事了,奴婢不打攪你睡覺了。」

  海菱好氣又好笑:「死丫頭,算你跑得快,」拿著碧玉蕭,轉身便去休息了。

  一覺醒來,天已黑了,小丫頭胭脂滿臉興奮,外加喜氣外溢,似乎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似的。

  海菱奇怪的翻身坐起來望著她:「怎麼了?又發生什麼高興的事了?」

  「小姐,你知道嗎?這一個下午的事兒,整個京都的人都說小姐是大周的第一才女。」

  「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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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11:02:31
第053章 珍瓏棋局

  海菱翻起白眼來,她可不稀憾什麼第一才女,倒是想聽聽關於葉秀雅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想到這,眉眼擒笑:「那個葉秀雅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怎麼樣了?」

  胭脂一聽海菱的話,立刻好似做賊似的,飛快的掉頭望向門外面,確定沒人的時候,才小小聲的嘀咕。

  「好多人在私下裡議論,大小姐和葉小姐學狗叫的事,說她們這下沒臉了,竟然學狗叫,以後誰娶了她們都會蒙一層羞的。」

  「活該。」

  海菱冷哼,聽到她們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心裡舒服多了。

  因為她們之前不是想看她的笑話,她又何必和她們客氣呢。

  「小姐,不過大家不敢大聲說,必竟江家和葉家在京都是很有名望的,說的人都是背後小聲的議論。」

  胭脂嘖嘴,十分的遺憾。

  「只能這樣了。」

  海菱點頭,動手穿衣下床,胭脂給她打理好頭髮,盥洗後扶她出去吃點東西。

  杜采月也起來了,不過她的臉上布著擔心,和海菱胭脂的高興完全的相反,做為母親,她知道海菱得罪了江菲雪,那個女人一直是江灞天和大夫人柳氏的心頭肉,她此次吃了這麼大的虧,那兩個人豈會善罷干休。

  海菱知道杜采月是擔心她,所以安慰她。

  「娘親,你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不過我正要和娘說件事?」

  海菱轉移話題,她不想讓杜采月再擔心了。

  果然她一開口,杜采月便轉移了注意力,滿臉慈愛的望著海菱。

  海菱望了一眼胭脂,胭脂知道小姐有話要對夫人說,動作俐落的走到門邊守著,不讓人靠近。

  海菱伸手拉了杜采月的手:「娘親,如果太子退婚了,我們離開江家吧。」

  以往她提到這個建議的時候,杜采月都是反對的,她知道杜采月一定是有事瞞著她,這件事也許對她很重要,不過眼下留下來不是辦法。

  果然,海菱一開口,杜采月臉色微變,不過望向海菱時,眼裡卻比以往清明得多,想了想,竟難得的點頭同意了。

  「好,菱兒,若是太子真的退婚了,娘和你一起走。」

  她說完緊握著海菱的手,只要女兒沒事就好,她不能保護她,但是絕對不能拖累她。

  海菱見杜采月鬆了口,高興極了。

  那麼她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讓太子越來越討厭她,也許他實在受不了她的時候,便會一怒退婚了。

  「娘,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離開這裡,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隱居,你看怎麼樣?」

  海菱偎在杜采月的懷裡,感受到她母性的柔軟,她捨不得這樣的溫暖:「我會孝順你的,不會讓你吃苦的。」

  「娘相信你。」

  杜采月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既然決定和女兒一起離開,就別想從前的事了。

  海菱喚了胭脂過來,讓她扶了娘親去房間裡休息。

  她一個人端坐在廳堂內想主意,想起白日裡鳳紫嘯對自已的嫌戾,她輕易便可看出,那個男人是在意外表的,更討厭女子的糾纏不休,如果自已就是那樣的人,也許他會越來越討厭自已,那麼一怒之下,很可能便會退婚。

  海菱如此一想,便有了主意,朝門外叫了人,吩咐把阿古叫進來。

  侍衛阿古很快奉命走進了廳堂,恭敬的垂首而立。

  海菱望著他,輕輕的勾唇而笑,然後緩緩的出聲詢問。

  「阿古,你們太子平時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阿古一聽,心裡大喜,難道說太子妃娘娘真心想嫁給太子了,雖說她長得胖,不過太子絕對不是膚淺的人,若是太子妃娘娘身上的光環被太子發現,定然會喜歡她的,憑太子妃娘娘的聰明,要助太子一臂之力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阿古想著,一向平板無奇的臉上,竟然籠了一層笑意,恭敬的回話。

  「回太子妃娘娘的話,太子平常喜歡收藏一些珍稀的寶貝,別的倒是沒什麼,至於討厭的,太子殿下最討厭女人的不明事理,糾纏不休,吃醋爭鬥,耍心計等。」

  阿古好心的把太子討厭女人糾纏不休的事說出來,就是希望海菱能避開太子討厭的事,卻不知道海菱就是要挑太子討厭的事做,這樣才會順利退婚。

  「嗯,我知道了,對了,阿古,最近京城裡有什麼熱鬧稀奇又好玩的事,說來給我聽聽。」

  阿古身為太子府的一等侍衛,消息自然是最靈通的。

  不過海菱一說完,阿古便愣住了,太子妃娘娘的話轉得太快,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仍然盡責的稟報。

  「最近京裡要說稀奇又好玩的事,便要算有人在蘭馨閣擺下了珍瓏棋局,挑戰天下的棋手,並揚言如若有人能破了這珍瓏棋局,便把這價值千金的珍瓏棋相送。」

  「蘭馨閣?珍瓏棋局?」

  海菱挑眉,這蘭馨閣她是知道的,京城最好的楚館,只不過裡面的人賣藝不賣身,吃酒陪笑獻藝,唯獨不賣身,雖然如此,可是生意卻十分紅火,因為這蘭馨閣裡的女子個個才貌雙全,深得上流社會公子哥的追捧,願意一擲千金。

  不過這珍瓏棋局,倒是聞所未聞,她在現代對於圍棋頗為精通,卻從未聽說過有什麼珍瓏棋局。

  阿古一聽海菱的低喃,立刻又稟報:「這珍瓏棋局,不似一般的博弈,他只有二百個黑白子,另外還有一枚棋王,白子一百六十八枚,肩負守護棋王的重任,黑子三十二枚,仍是殺手,這珍瓏棋局中,要用三十二枚黑子,殺掉棋王,才算破了此局,而且只能走星,角,邊,不能從中腹攻擊。」

  阿古說完,海菱有些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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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11:02:56
第054章 破 棋

  三十二枚的黑子攻破一百六十八枚白子,殺掉棋王,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人破過此局嗎?」

  「沒有,三關都沒有過到,便被吞噬了。」

  竟然三關都沒有過,可見破此局是多麼的困難,不過海菱的個性是越困難的越感興趣,唇角一勾便染上了笑意。

  「阿古,如果我能破了這珍瓏棋局,得了那價值千金的珍瓏棋送給太子,你說太子會不會高興呢?」

  燈光下,海菱的聲音有些飄渺,臉色籠在暗光裡,看不真切她的神容,阿古微愣,太子妃娘娘說破了那珍瓏棋局,這可能嗎?沒聽說過她會下棋啊。

  不過想到太子妃娘娘所說的事,趕緊的阻止:「太子妃娘娘如若真能得了那珍瓏棋,千萬別送給太子,因為?」

  太子最討厭女人送東西給他,他認為天下間只有男人送給心愛的女人東西,哪有女人送給男人東西的,那些人大都是不知廉恥的。

  海菱不再說話,慢慢的抬頭,臉上揚起了笑意,竟似盛開在暗夜中的花,令人心驚。

  阿古朦朦朧朧的想著,如若太子妃不胖的話,說不定是個驚艷的女子。

  門外胭脂走了進來,海菱看到她出來了,便起身笑著開口:「胭脂,我們去一趟蘭馨閣。」

  「蘭馨閣?」

  胭脂臉色變了,飛快的開口:「小姐,你忘了那蘭馨閣可是妓院,我們怎麼能去?」

  「聽說有人在哪裡擺下了珍瓏棋局,小姐我想去試試?」

  這件事,胭脂也有所耳聞,聽說有人在蘭馨閣擺下了珍瓏棋局,今日已是第三天了。

  沒想到小姐竟然要去破棋,只是沒聽說過她會下棋啊。

  「小姐。」

  「走吧,」海菱當先一步往外走去,身後胭脂忍不住瞪了阿古一眼,阿古有些懊惱,不過不敢大意,趕緊跟著海菱出來,吩咐了暗處的侍衛全都跟著,保護太子妃娘娘的安全。

  蘭馨閣,座落在京城最繁華熱鬧的街道上,這一條街上,最多的便是酒樓茶肆,一到夜晚,整條街燈火輝煌,熱鬧異常。

  此次彼落的說話聲,喲喝聲,在夜幕下匯成一條長流。

  蘭馨閣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將軍府的馬車停靠在門前的空地上,很多人邊走邊議論:「還沒有人破了那珍瓏棋局嗎?」

  「沒呢,你說難道真的沒人破得了嗎?」

  「恐怕真不行,你想,三十二個殺手要對付一百六十八個守衛,然後殺掉棋王,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事,何況那個佈局的人棋術高超,很多人都是三關落敗了。」

  海菱從馬車上下來,便聽到身邊的人議論紛紛的說著這件事,然後興奮的往蘭馨閣而去。

  蘭馨閣的一樓大廳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層,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

  不過通過身邊的人不斷的議論,可以猜出有人正在破珍瓏棋局。

  海菱站在外圍,也不心急,悠然自得的打量著蘭馨閣的裝潢,華貴大氣,底色朱紅,輔以綠色和明黃色,一眼望去,奢華中透著清雅,一樓的大廳裡,桌椅都被擺到裡面去了,中間圍了一堆人,至於二樓,只隱約可見一扇扇縷空的窗欞,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

  海菱正打量得入神,忽地聽到幾道失望的聲音起,打擾了她的思緒。

  「又是三關未過,看來沒人解得了這珍瓏棋局了?」

  「是啊,是啊,你看這珍瓏棋好珍貴啊,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偏偏無緣得到。」

  大家各說各的,那輸了的人灰頭土臉的從裡面擠出來,一臉的失意。

  人群鬆散了一些,很快便有人發現了海菱,驚訝之極,紛紛後退,竟讓了一條道出來。

  好幾道聲音小聲的議論。

  「這不是江三小姐,未來的太子妃娘娘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聽說太子妃娘娘其實深藏不露,仍是大周第一才女,你說她來這裡,會不會是來破這珍瓏棋局的。」

  「不會吧,雖說她才藝精湛,可是這珍瓏棋多少高手都沒有破掉,她行嗎?」

  人人望著海菱,海菱不見扭捏膽怯,大方的笑著朝身邊的人一一點頭,優雅有禮,提腳便朝大廳正中走去。

  既然今日來到這裡,何不見識見識這珍瓏棋局。

  大廳最正中的位置上,優雅的端坐著一人,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五官立體,刀削斧刻一般完美,肌膚猶如滴水般光滑潤澤,黑色的瞳仁深邃幽暗,好似暗瞧遍佈的汪洋,令人猜測不出他的實力,一襲素藍的長衫,襯得他身姿修長挺拔,那挺直的背好似山峰一樣堅韌,週身上下隱藏著一股能量,顯示不凡的實力。

  海菱打量完,心裡暗讚一聲,好俊的人。

  難怪這蘭馨閣大廳內,不但有男子,還有很多女子,有些甚至是京城有名的千金小姐,都被吸引了過來。

  海菱一番感概過後,便把視線落到了那人面前的圓桌上。

  擺放著的正是珍瓏棋,棋成一局,乍一看險象環生,鋪天蓋地的殺氣。

  雖然黑子為殺手,可是那白子的霸氣卻籠罩了整個棋盤,令人頓生窒息,未戰先退。

  海菱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心內暗驚,這珍瓏棋局布得好驚妙,世間少見啊,難怪無人能過三關,只是這佈局的人如此年輕,可見他胸中藏有萬千溝壑,此人不是帝皇之星便是將帥之才啊。

  看到如此精妙的棋局,海菱的胸中頓時生出鬥志來,無關乎謀算,無關乎名聲,只想試試自已的棋藝是否能過三關,還是僥倖破了此局。

  「我來試試。」

  海菱一屁股坐了下來,身遭的人怔愣了一瞬間,便忘了她太子妃的身份,齊齊的圍了過來,想看看這太子妃娘娘是否能過了三關。

  她可是大周的第一才女,說不定真的棋藝高超,破了這珍瓏棋局也說不定。

  眾人屏息,一起觀望著。

  那佈局的男子,沉穩的挑起劍眉,單手做了一個請字,雲袖從棋局上掃過,淡雅的幽香襲來,身邊很多人一臉的癡迷。

  海菱開始執子下棋,雖然只有三十二個黑子,並非全無勝算。

  這珍瓏棋局,很像當初中國人和小日本鬼子之間的爭鬥,看似無可能,可是最後還是中國的軍隊打敗了小日本,國人靠的是什麼,游擊戰,對。

  海菱心思一動,腦海中便有了策略,開始小心的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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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暗潮洶湧

  蘭馨閣的大廳內,黑壓壓的人群,一點聲響都沒有。

  二樓的雅間內,此時正坐著幾個貴重的客人。

  中間的位置上,一人錦帶束髮,黑絲如墨,眉眼雋美,週身張揚的霸氣,舉手投足皆帶著一股強勢,慵懶的捧著一杯茶,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觸摸著那精緻的白玉瓷杯,優雅撩人。

  看似隨意慵懶,可是一抬眉,眼瞳中懾人的光芒射出來,令人心驚膽顫,不敢小覷。

  雅間的別處還分別坐著幾個人,一人面容平凡,只一雙眼睛氤氳深邃,燈光下,折射出凜然奪人的冷嗜,可是偏偏像巨大的磁石,令人看了便無法自拔,深深的沉迷在他的雙眸中,生出無數的幻像。

  一襲絳朱紅的錦衫,衣襟,袖口還有衣擺皆用銀色的絲錢勾勒出朵朵的祥雲,片片生動,給他增添了無限的高雅。

  另外的人也都比常人出色,其中最引人眼球的便是一個穿著銀白色長衫的男子,身段修長挺拔,面如冠玉,眼形細長,栩栩輕光,似乎融進了滿天的霞慰之色,週身的邪魅,雖然只是簡單的衣著,墨發用玉簪束起,看上去卻貴不可言。

  這一堆出眾又奪目的人物,最正中霸氣慵懶的人正是大周的太子鳳紫嘯。

  坐在他身側最近的人不例外是左相西凌楓,還有七皇子鳳紫赫,內閣相士晏戰。

  至於那個身著銀白長衫邪氣逼人的男子卻是鳳紫嘯的朋友,名聞天下的神醫沈若軒。

  沈若軒不但俊美邪魅,而且醫術高超,懸壺濟世,深得民間百姓的喜愛,不但是大周朝,就是南朝和北朝的人,都喜歡找他治病。

  只要不是大奸大惡的人,他基本上都會出手,所以得了一個普度眾生的神醫美稱,而另外一方面,若是大奸大惡的人找他醫治,就是出黃金萬兩,他也不會出手醫治,威逼利誘都不可能讓他出手,而且他的身手十分厲害,若他不願,一般人根本進不了他的身。

  雅間內,太子鳳紫嘯望向沈若軒,面容凝重,沉聲開口:「若軒,我父皇的病?」

  皇帝病重,宮中的御醫束手無策,所以鳳紫嘯才會派出人手找沈若軒,希望他能挽回父皇的性命。

  「我會盡全力的,太子放心吧。」

  沈若軒優雅的開口,他的聲音清透舒適,好似午後的涼風,令人通體的清爽。

  「那就好。」

  有了沈若軒的保證,鳳紫嘯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

  雅間裡安靜了下來,忽地樓下的叫好聲傳了上來,鳳紫嘯臉色一暗,沉聲朝門外開口:「怎麼回事?這麼吵。」

  門被拉開,有人走了進來,正是太子的近身侍衛阮夜,阮夜長得精瘦,卻腳不沾地,飄然無聲,可見他身手十分的厲害,一進來便恭敬的開口:「回太子殿下的話,是太子妃娘娘來了?」

  「太子妃?」

  鳳紫嘯有些錯愕,隨之滿臉的驚濤駭浪,黑瞳中更是佈滿寒戾,這個女人竟然跑到這蘭馨閣來,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身為未來的太子妃竟然膽敢給太子府臉上抹黑,該死的女人,若不是要利用她,他立刻便讓人退了這婚事。

  雅間內,另外幾人臉上各自變了一變,七皇子鳳紫赫一聽海菱過來了,恨不得立刻下去找她。

  不過一眼瞄到皇兄的臉色黑了,便忍住了。

  左相西凌楓則是滿臉的若有所思,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把玩著杯身,眼瞳籠上異樣的光芒,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只聽得他磁性如酒的聲音響了起來。

  「難道她想破了那珍瓏棋局?」

  對於這丫頭,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會做詩,畫畫,還會吹蕭,現在竟然還會下棋,這珍瓏棋局,他先前瞄了一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下的,尤其是女人更無法瞭解那棋局上的奧妙,因為看似簡單的一盤棋,卻隱藏著兩軍對壘的戰略,一個女人如何懂得這些呢?

  西凌楓的話音一落,雅間內多人臉上浮起了興趣,太子也收斂了一些怒意,如果真的是為瞭解珍瓏棋局,倒也可以原諒,因為有人在蘭馨閣擺下了這棋局,必然要有人解,那個女人若是懂棋,自然想挑戰,這也沒什麼。

  雅間內的幾人一起望向門前站著的阮夜。

  只見阮夜沉穩的點頭:「是的,左相大人,太子妃正在破珍瓏棋局,聽說已過了第三關。」

  「過了三關?」

  雅間內幾道聲音響起,這珍瓏棋局的事,他們還是知道的,聽說一直以來沒人破了三關,沒想到這江海菱竟然可破了三關。

  鳳紫嘯狹長的眉挑了起來,眼瞳浮起一抹興味,沒想到這個江海菱倒是讓他意外,雖然不討喜,卻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能力不錯,才藝非凡,現在竟然還會下棋,而且棋藝精湛。

  西凌楓微微蹙眉,看太子的神色,似乎對那小丫頭有了些興趣,眼瞳微冷,卻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之間的氣流隱有波動,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沈若軒,眉抬了抬,掃向太子鳳紫嘯和西凌楓。

  其實沈若軒真正的朋友是西凌楓,後來因為他的關係,所以他認識了大周的太子鳳紫嘯,兩個人時有走動,也成了朋友。

  對於這西凌楓,沈若軒瞭解的比別人多,他不是輕易親近別人的人,而且永遠高深莫測,沒想到剛才他竟然感受到了他少有的波動。

  對於那個太子妃,沈若軒忽然很感興趣,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關於她的傳聞,他聽了不少,先前都是負面的影響。

  但昨天忽然刮起了一股風,說她是大周朝少有的才女。

  現在更是過了珍瓏棋局的三關,說明她不是尋常的女子。

  沈若軒很想見見這女子究竟有什麼樣的能力,竟然挑動了西凌楓的情緒。

  西凌楓曾在面對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可見他是多麼的寡心冷情,但現在卻有了些微的波動。

  「注意下面的動靜,隨時上來稟報。」

  「是,太子殿下。」

  阮夜領命退了出去,雅間內,眾人不再說話。

  內閣學士晏戰開口:「這設下珍瓏棋局的人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我們大周可沒見過這個人,他倒底是什麼來歷,太子要不要查查他的出處,若可用,何不拉攏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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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太子一心招攬奇人異士,一來給大周朝換血,二來對付江家。

  晏戰一開口,鳳紫嘯便來了興趣,沒錯,這人能夠設下這無人能解的珍瓏棋局,可見是個人物,若為他所用,必然是好事。

  想到這,朝外面喚人:「來人。」

  阮夜下去注意樓下的事情,另外一人走進來,同樣是太子府的一等侍衛席劍,席劍三十開外的年紀,身材魁梧,沉穩冷靜,一走進來恭敬的等候太子吩咐,鳳紫嘯命令他:「立刻去查這布珍瓏棋局的人,看看他是什麼來歷?」

  「是。太子殿下。」

  席劍退了下去,雅間內,幾人一邊喫茶,一邊注意樓下的動靜,這幾個人武功都十分的厲害,樓下大廳的說話聲時不時的傳上來,他們大約可估計到此刻這棋局進行到什麼地方了,再加上阮夜不時的進來稟報下面的進展,幾個人臉上越來越難以置信,最後太子鳳紫嘯站起了身:「走,我們下去看看。」

  太子殿下命令,誰人不遵,再加上大家都想看看這太子妃真的如此厲害嗎?以三十二子的殺手棋吞噬了一百六十八守衛棋,眼下已破了十關,這太厲害了。

  幾個人一起往外走去,一路從二樓走到一樓,不過卻並沒有走到樓下,而是站在拐角處,正好可以居高臨下的看清大廳正中的情況,幾個人不動,隱在幽暗處,樓下也沒人注意,大家全都注意著此時正中博弈的兩人。

  大廳裡,明亮的燈光籠罩著最正中的兩個人,兩個人都忘我的進入了最後的決戰狀態。

  俊美的男子,全神貫注的注意手中的棋盤,長長的黑色的睫毛投射下陰影,遮蓋住了他的一雙黑瞳,可是一雙手緊捏著白子,遲遲的沒有放下,認真的思考著,似乎有些為難,不過唇角微扯,有著旁人不瞭解的神色。

  至於坐在他對面的海菱,此刻早忘了週遭的所有一切,全身心的注意著棋盤上的走向。

  往日胖胖的不討喜的臉蛋,在燈光的照射下,肌膚白得好似一捧雪,一小揖的烏髮滑落下來,她不經意間輕順到耳後,竟是那般的靈動嫵媚,看得很多人呆了,心裡暗自想著。

  這江家的三小姐也沒有傳聞的那般不堪,她其實很也可愛。

  此刻認真下棋的她,比別人更多了一種耐人尋味的俏皮。

  眾人正七想八想的,正中的位置上,忽然啪的一聲棋落棋盤的聲響,還有一句脆生生的話:「殺。」

  海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大家胡思亂想,心猿意馬的空檔裡,破了珍瓏棋局。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後整個大廳都發出震耳的歡呼。

  雖然這些榮耀不歸他們,可是他們就是高興,就是開心,這人連擺了三日的珍瓏棋局終於被人破了,還是被未來的太子妃娘娘破了,這真是太讓人興奮了。

  鼓掌聲過後,很多人開心的議論起來。

  「太子妃娘娘好厲害啊,。」

  「是啊,是啊,知道嗎?她在蕉園書軒裡打敗了葉太傅家的小姐葉秀雅,還打敗了江大小姐。」

  「你們知道嗎?」

  「葉太傅家的小姐和江大小姐還學狗叫了呢?」

  「真的假的啊?」

  有人懷疑的問,旁邊立刻有人手舞足蹈,口沫飛濺,繪聲繪色的把當日的事情渲染了一遍,把海菱的詩,畫,蕭傳得天上無雙,地上僅有東西,聽得海菱心虛不已,趕緊起身望向對面的男子。

  「既然我破了這珍瓏棋局?這珍瓏棋?」

  海菱望著圓桌上的珍瓏棋,剛才和這人下棋的時候,她就知道此棋果然珍貴,觸手光滑如玉,如雪般柔潤,沁涼一片,執在手中,竟然通身的舒暢。

  既然這人說了破了此局,便得珍瓏棋,她也沒有必要客氣。

  不過想到待會兒這棋的去處,她還是很肉疼。

  對面的男子聽了海菱的話,並不賴帳,一雙漆黑的眼瞳清澈馥靜,閃爍著小小的火花,優雅的彎腰收拾好那珍瓏棋,遞到海菱的面前。

  海菱也不客氣,一伸手接了過來,笑瞇瞇的和來人道謝:「謝謝閣下了。」

  「不客氣。」

  那人好脾氣的開口,不過他深邃如千年碧潭般的眼瞳中,似乎隱藏著什麼似的,令海菱不安,只想取了這珍瓏棋便走,。

  她心裡如此想,動作上也是如此,接了東西轉身便準備走。

  這一動,她的眼光便瞄到了二樓樓梯口處有暗影,幾道懾人的眼芒射過來,帶著強大的壓迫人的氣場。

  她只瞄一眼,便知道那隱在暗處的人是誰?

  海菱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太子鳳紫嘯,現在她要怎麼做?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著,她的主意還沒有想好,大廳內忽地響起了一道尖叫聲。

  「住嘴,住嘴,通通的住嘴。」

  寬敞的大廳裡,一個女人陡的掀掉戴在頭上的帷帽,露出嫵媚嬌艷的臉來,這人竟然是先前大家議論的主角,葉太傅的千金葉秀雅,今天她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在蘭馨閣內,所以便過來想給自已製造個機會,誰知道竟然看到江海菱前來破珍瓏棋局,偏偏還破了這珍瓏棋局,得了那價值千金的珍瓏棋。

  她的一顆心恨得快滴血了,這女人怎麼可以什麼都擁有。

  本就生氣的她,沒想到下一刻竟然聽到大家議論起她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本來她想忍住,因為這事實在太丟人了,。

  可是越聽這些人的話越不堪,她再也忍不住發作起來,連身邊的小丫頭都來不及阻止,便看到自家的小姐掀掉了頭上的紗帽,露出了真容。

  大廳內,本來說得熱鬧的人,陡的停住了說話聲,齊齊的望著發怒的人,一張嬌艷的五官在燈光的照佛下,更加的明艷動人,只是此刻她的一雙黑瞳中騰騰的冒著怒火,掃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先前還說得熱鬧的那些人,一反應過來,便嘩的一聲散開,有些膽小的人直接便往外奔去。

  這葉秀雅可是葉太傅的千金,他們又不是找死。

  當然還有很多膽大的人只是退後一些,還是留了下來看熱鬧。

  葉秀雅見那些人都嚇跑了,不再去理會,一雙好看的杏仁眼挾風帶雨的望向對面的海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女人害得她成了京城的笑話,她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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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演 戲

  葉秀雅咬牙切齒的在心中賭咒,身子也直接反應過來,衝向海菱,尖銳的聲音響起來。

  「江海菱,你竟然害得我如此丟臉,我沒臉,你也別想有臉。」

  她完全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是沒臉了,既然她沒臉,也叫這江海菱沒臉。

  若是太子妃在蘭馨閣與人生事,這傳出去可是不好的事,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要責罰她了。

  葉秀雅打定了主意,今兒個定然要鬧一番,所以整個人滾雪球似的,往海菱的身上滾去。

  可惜她人沒到海菱的跟前,只聽得啪的一聲響,清脆俐落。

  海菱毫不客氣的甩了她一巴掌,一雙黑瞳犀利隱沉,唇角扯出冷笑。

  這女人想害她,還嫩了些,她可不是坐義待斃的人。

  不過這一巴掌,一來是教訓葉秀雅,二來是為了做一齣戲,海菱想著,臉上罩上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睨視著葉秀雅。

  「葉秀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衝撞我,找死,我可是太子妃娘娘。」

  葉秀雅被打懵了,她身為太傅的千金,從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掌心,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愣愣的望著那盛氣凌人的江海菱,直到眼角的餘光瞄到一群人。

  葉秀雅的唇角一勾,冷芒隱在眼底,一手捂著被打腫的臉,一邊傷心的哭了起來。

  「太子妃娘娘,你,你怎麼能打人呢?」

  「我為什麼不能打人,難道我不打人,等著你來打我?」

  海菱眼看著二樓樓梯口的幾人已下來,只假裝不知,仍然盛氣凌人的說著話。

  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凌寒冷寂下來,那些圍觀看熱鬧的人再次後退了數米,全都垂下了頭,看也不敢看從二樓走下來的幾個華麗出眾的人。

  為首的正是當朝太子殿下鳳紫嘯,一身的尊貴霸氣,俊美的五官上,黑瞳幽深,眉眼梢上隱著冷光,令人不寒而粟。

  他的身側緊隨著左相西凌楓,還有七皇子等人,此時一起走了過來。

  可惜海菱似乎無所發覺,仍然雙手叉腰,口沫飛濺的教訓葉秀雅。

  「你以為你是葉太傅的千金就了不起嗎?我可是太子妃,難道怕你不成,也不看看自已幾斤幾量。」

  海菱嘴裡說著,心裡都佩服死自已了,若不是讓太子討厭她,她都懶得和這種女人多說話。

  這時候鳳紫嘯等人已走到她的身後,週遭的人個個都嚇得大氣不敢出,緊張的望著太子妃娘娘,有些人甚至替她擔起了心。

  胭脂一看到鳳紫嘯的身影,想阻止海菱已晚了,不過仍然喚了一聲:「小姐?」

  「嗯?」

  海菱住口,掉頭望了過來,這一望便看到了身後三尺開外立著的幾人,為首的男人五官雋美,週身的尊貴,一身明黃的錦袍昭示著他的身份,東宮太子鳳紫嘯,只見鳳紫嘯立體的五官上罩了寒霜,唇角含笑,那笑好似二月的冰刀,銳利,冷冽,直射向海菱。

  海菱一愣,雖然她做這場戲就是為了讓鳳紫嘯討厭,但是看到這男人如此不加掩飾的嫌厭,她不知道是贊自已演得成功,還是說這男人太過於神形外露了,不過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她身後挨了打的葉秀雅,已領著葉家的人跪了下來。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要為秀雅做主啊。」

  蘭馨閣大廳內的人全都跪了下來,誰也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

  太子殿下的臉色好難看,只怕太子妃娘娘要倒霉了。

  有人擔心,有人幸災樂禍,不過誰也不敢說話。

  只聽得葉秀雅抽抽泣泣的哭聲。

  太子鳳紫嘯眉梢輕佻,眼中冷光閃過,寬大的雲袖內手指緊握,緊盯著海菱。

  海菱一掃先前的盛氣凌人,滿臉的笑意:「見過太子殿下。」

  聲音柔軟,隱透著討好,似乎忘了之前自已的得意忘形,此刻滿臉的歡欣,就像一個看到心上人的小女孩。

  鳳紫嘯一看她的神情,臉色更加的難看,狹長的眉緊蹙起來,虧他先前還覺得她不錯呢,沒想到卻是一個不識大體,上不了檯面的人,一想到這種女人將會是他的太子妃,鳳紫嘯的心裡阻了一口氣,不順暢至極,所以也不叫海菱起身,冷哼一聲,倒是望向一邊的葉秀雅。

  「葉秀雅,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

  葉秀雅從小到大看著太子長大,自然知道太子殿下討厭什麼喜歡什麼,所以此時端的是大方得體,溫婉可人,臉上雖然有清楚的五個指印,卻依舊滿臉的笑意。

  太子鳳紫嘯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偏偏海菱又開口了。

  「太子殿下,菱兒剛剛破了珍瓏棋局,得了價值千金的珍瓏棋,現在把它獻給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喜歡。」

  一雙白嫩的手高高的舉起,奉上了珍瓏棋。

  那低垂下的臉沒人看見,只見那黑如珍珠的瞳仁中隱著一抹擔心,這珍瓏棋她可是極喜歡的,鳳紫嘯不會真的收去吧,必竟它價值千金,是少見的寶貝,而鳳紫嘯一向喜歡收藏名貴的珍稀玩藝。

  不過,海菱的擔心是多餘的,雖然太子喜歡收藏古玩,可是卻從不接受女子贈送的東西,而且十分的嫌厭。

  此刻一聽江海菱的話,對她的厭惡更添三分,這女人怎麼能這麼討厭呢,現在他連和她待在一起,都覺得呼吸困難,太子想著,直接狠瞪了海菱一眼,那一眼寒光四射,森冷異常,陰驁的聲音響起來。

  「身為太子妃竟然如此不知端莊,惹事生非,立刻回府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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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11:04:18
第058章 先姦後殺

  鳳紫嘯克制著自已想立刻退婚的念頭,一再的提醒自已,這女人只是他們皇家的一枚棋子,先讓她高興幾天,只要抓到江灞天的把柄,查到他謀反叛亂的罪證,就可以下旨除掉江家,那麼這女人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鳳紫嘯如此一想,心裡才好受一些,訓斥完了海菱,看也不看她手中的珍瓏棋,一甩手往大廳門外走去。

  海菱一聽他的話,飛快的抬頭,長吐了一口氣,唇角勾出笑,把手中的珍瓏棋小心的收好。

  她的動作,落到了左相西凌楓的眼中,當真是好氣又好笑,心裡了然這丫頭為何如此做?黑眸掠過幽光,深不可測,唇角卻掛著雅魅的笑意,彷彿暗夜修羅。

  海菱一接受到他的視線,便抬頭迎過去,看到他眼裡燦如夏花的大片色彩,美艷至極,不由得愣神,這男人似乎總是讓人驚艷,明明是很平凡的一個人,偏偏不需要靠容貌,只是舉手投足便讓人驚艷不已,而且他的眼睛極具穿透力,似乎看穿了她所做這些事的背後真相,如此一想,海菱的心裡便有些不安,不過好在這人很快的轉回視線,跟著鳳紫嘯的身後走了。

  海菱剛鬆了口氣,便又看到另外的人望過來。

  七皇子鳳紫赫,還有一個是內閣學士晏戰,至於另外一個邪魅的人,卻是沒見過的,看到這人,海菱再次愣了一下神,還從來沒看過集陽光和邪魅於一體的男子,好似一塊暖玉,只要靠近,便會讓人接受到陽光般燦爛的溫暖。

  他是誰?竟然和太子左相等人在一起,想必也是個不凡的人,不過海菱從來沒看過他,應該不是大周朝內的人。

  那幾個人很快走了出去,海菱也起身領著胭脂和阿古等人走了出去。

  身後,兩雙眼睛盯著她,一人狠戾如狼,一人卻是高深莫測。

  狠戾如狼的自然是葉秀雅,看到海菱不但得了珍瓏棋,還打了她,心裡只想把這個女人千刀萬剮,然後找幾個人把她奸了,才能出她胸中的這口濁氣。

  另外一雙高深莫測的眼睛,卻是那布下珍瓏棋局的俊美男子,他滿臉的若有所思,看到海菱走出去,一揮手招來兩名手下,三人飛快的離開了蘭馨閣。

  葉秀雅也緊隨他們之後衝了出來,等到這些人全都走了,蘭馨閣內再次熱鬧起來,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夜幕下。

  僻靜的街道上,人影微動。

  有人在發佈號令,聲音尖銳而刺耳。

  「你們馬上去刺殺那個女人,一定要殺了她。」

  說話的女子整個人攏在暗影裡,不過聲音卻十分的熟悉,正是那先前在蘭馨閣裡吃瞥的葉秀雅,此刻吩咐葉府拳養的打手。

  「是,大小姐,不過她身邊有太子府的人保護著。」

  一隊身著黑衣的打手,為首的一人沉穩的開口。

  葉秀雅黑瞳如狼,在暗夜中射出綠瑩瑩的光芒,精緻的臉蛋更是扭曲猙獰,狠狠的開口。

  「你不會派幾人引開那些侍衛,你們再下手嗎?一個個腦子都是廢料嗎?」

  「是,屬下立刻去辦。」

  那人領命,不敢再多說什麼,正準備去辦事,身後的葉秀雅又叫了一聲:「等一下。」

  所有人原地待命,等候指示,葉秀雅想了一下,唇角勾出殘忍的笑意:「對了,抓住那女人,先姦後殺,至少要五個男人奸了她,然後再殺她。」

  暗夜中,她的話令人毛骨悚然,就是那些打手也不敢應腔,垂首不說話。

  「沒聽到嗎?」

  葉秀雅大聲怒斥,那些人一愣之下,不敢再遲疑,齊聲應:「是,大小姐。」

  「去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失敗了你們知道如何做?」

  葉秀雅恨恨的警告著,她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留下把柄的,也不會給葉家帶來麻煩。

  這些打手背後都是一大家子,而她們葉府訓練這些打手之時,牢牢控制著他們背後的一大家子,給他們豐衣足食,圈養著那些人,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賣命,這些人若是完不成任務,只有死路一條。

  夜風吹過,那些黑衣打手全都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多說什麼,眼裡露出嗜殺的光芒。

  他們只能以命相博,要不然不是他們死,就是背後的家裡死,所以只能拚死一戰。

  「去吧。」

  葉秀雅一揮手,所有的打手便縱身而去,一直隱在暗影裡的她,總算走到月色下,輕撫著自已的臉頰,唇角掛著陰側側的笑意,江海菱,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你以為有太子府的人保護你,你就沒事了嗎?膽敢招惹我,我就收了你的賤命一條。

  月夜,馬蹄聲滑過繁華的街道,一路往江府而去。

  江府離蘭馨閣有些遠,一時半會不可能到,所以馬車上的海菱閉目養神,手裡還緊緊抓著那贏來的珍瓏棋,她是十分喜歡這東西的。

  一側的胭脂滿臉的擔憂,望了望小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海菱好像頭頂上長了眼睛一般,不用睜眼,也知道胭脂有話說,所以溫和的問:「怎麼了?」

  「小姐,你是故意的。」

  直到現在她才想明白,先前小姐打葉秀雅,還有把珍瓏棋獻給太子都是故意而為的,她的目的是?胭脂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小姐是想讓太子嫌厭她,從而一怒之下退婚,可是得罪了葉秀雅,恐怕要遭到她的報復。

  這些京城大員的千金,都是千錘百練的,哪一個不是厲害的,她很擔心小姐。

  海菱豈會不知道胭脂的擔心,不過就算她不打葉秀雅,葉秀雅會放過她嗎?只要她佔了這太子妃的位置,便有多少人算計著她,這是她無法改變的事。

  若是可以,她真想甩了這頂太子妃的頭銜,別說太子鳳紫嘯討厭她,她也討厭那個死男人,除了長得俊一點,她還真沒看出他有多少優點。

  「你別擔心,沒事。」

  海菱安慰胭脂,不過她話剛落地,便感受到四周充斥著濃郁強烈的殺氣,瀰漫在空氣中,鋪天蓋地的撲了過來。

  有刺客?海菱陡的睜開眼睛,馥郁的黑瞳利光閃爍,望向身側的胭脂叮嚀:「有刺客,你待會兒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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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11:05:24
第059章 美色驚人

  胭脂大驚失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刺客不會是葉秀雅派出來的吧。

  「小姐。」

  馬車外面,太子府的侍衛早就察覺了,為首的阿古一聲令下,所有的馬匹停住了。

  阿古拉馬上前,沉穩的稟報:「太子妃,有刺客,你們待在馬車內,千萬別出來。」

  馬車裡,海菱唇角擒著笑,輕輕把玩著那贏來的珍瓏棋,並未做答,既然有人代勞,她又何需出手?而且在太子府人面前出手可不是明智之舉。

  外面很快便打了起來,那出現的黑衣人分成兩股襲擊侍衛和馬車,阿古一揮手把侍衛分成兩隊,一隊保護太子妃,一隊和那些人廝殺。

  雖說太子府的人身手不凡,不過那些刺客身手也了得,而且人數很多,所以阿古等人一時取不了勝。

  喊殺聲一片,刀劍相撞的鈍器聲,火光四射中,有人倒下,有人越戰越勇。

  此處地段偏僻,一時不會有人發現。

  一部分刺客把太子府的人引出去,一部分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馬車四周。

  這些人是全無退路了,所以殺機濃烈,拚死而戰,太子府的人雖然人人武功不凡,卻一時無法施展,所以漸處下風。

  阿古雖然武功厲害,可是終究一人不敵對方數人,一邊拼盡全力的打鬥,一邊命令手下。

  「一定要保護好太子妃。」

  馬車內,海菱聽到人家不顧自身的安危還不忘叮嚀手下保護自已,動容了一下,心中暗想,她是不是要出手?

  忽地,暗夜中又竄出來幾人,人未靠近,聲先到。

  「真正是好熱鬧啊,我是最喜歡熱鬧的了。」

  這悅耳冷傲的聲音一起,海菱便聽出來的人,竟是那天晚上在沁芳院保護了她們的那些人,她們究竟是什麼人?

  胭脂掀簾往外望,只見朦朧的月影下,後來的人臉上罩著輕紗,看不真切面容,不過出手狠辣異常,毫不留情,一劍一個,他們的打法和太子府的正規打法不同,是那種陰險狠辣的,招招致命的毒辣招式。

  不怕狠,就怕不夠狠,而他們卻是狠人堆裡的高手,所以很快那些刺客便被殺了。

  夜風吹過,一片濃郁的血腥味。

  阿古檢查了一下太子府的人,死了兩個人,還有幾人受傷了,而被引出去的侍衛也回來了,那些刺客眼看著剎不了太子妃,竟然全體自殺了,這使得他們想抓一個活口都不能夠。

  「謝過閣下的出手相助,不知道閣下是?」

  阿古抱拳望向數名出手相助的人,為首的侍梅冷哼一聲,眼瞳不屑,涼薄的開口:「我們可不是為了幫助你們,而且奉命行事。」

  說完一揮手便領著身後的數人消失在月夜下。

  阿古錯愕,不過只要太子妃娘娘沒事就好,整頓了一下隊伍,翻身上馬,一聲令下:「走吧。」

  馬車內,海菱開口:「等一等。」

  「太子妃娘娘?」

  阿古不知道太子妃還想做什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海菱並不理會他,而是朝半空高叫了一聲:「閣下既然來了,何必藏頭縮尾的,還是現身吧?」

  原來暗處竟然還隱著人,先前太子府的人只顧著打鬥,自然沒有發現暗處的波動。

  海菱雖然沒有內力,但金花十八式裡,有一招斂息式,可感應到來自外界的波動,她剛才便感受到了暗處還隱藏著人,只不過這些人沒有殺氣,所以阿古等人才會大意。

  她話一落,太子府的人臉色大變,阿古一揮手便領著人包圍了海菱的馬車,保護著太子妃,警戒的望著四周。

  三個身影悄然無聲的從旁邊高大的樹木中滑落下來,停在了海菱的馬車前面。

  為首的人正是蘭馨閣內擺下珍瓏棋局的那個俊美男子,此時一臉的凝重,抱拳沉聲開口:「驚擾了太子妃娘娘請見諒,不過在下有一事想請教太子妃娘娘?」

  海菱掀起車簾望出去,只見擋住馬車的人,似毫沒有惡意,很顯然的是來問事的。

  這個人似乎從她破了珍瓏棋局,便有話要問,本來她不想理會這人,不過既然人家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現在不說,恐怕這人也會追著她。

  「問吧,還是你後悔送出這珍瓏棋了,想乘無人之時奪回珍瓏棋?」海菱笑瞇瞇的開口,不過笑意裡卻滿是冷寒,到了她手裡的東西,想要拿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在下想請教一下,太子妃娘娘的母親叫什麼名字?」

  海菱一聽這人竟然打聽娘親杜采月的事,難道他要找的人是她娘親?倒是有些意外,從沒聽娘親說過有這麼個人啊,不過她可以肯定娘親是有事瞞著她的。

  「杜采月。」

  「杜采月?」那人挑起了星月劍眉,眼瞳中是難以置信,還隱有被打擊的意味。

  他飛快的抬眉望向海菱,看到她燦爛炫目的眸子,好似珍珠般晶瑩,完全不似撒謊,不由得微愣,然後接著開口問。

  「你為何會破珍瓏棋局?」

  「呃?」

  海菱詫異,這說來說去又說到了珍瓏棋局上,難道他想用這珍瓏棋局引出他想見的人,可是卻被她無心給破了。

  「其實那棋局並不是無人能解,不是嗎?天下能人如過江之卿,為什麼我就不能解,」海菱反問,然後看看夜色已不早了,便放下了車簾:「夜深了,閣下知道了想知道的,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阿古一聽她的話,沉聲開口:「讓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擋住馬車的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們,閃身退避到一邊去了。

  馬車如風般的疾駛而過,馬蹄聲整齊有力。

  長街盡頭,三道身影屹立不動,為首的男子沉默無聲,身後的兩名手下,忍不住開口:「將軍,難道她真的和菁夫人無關?」

  「也許吧,」男子的聲音微微帶著些波動,眼神愈發的深幽,這丫頭和二娘一點都不像,誰人不知道,他二娘是北魯有名的美人,又怎會生一個這樣胖的女兒呢?

  「可是那珍瓏棋可是老將軍的命根子,現在竟然被她得了去,若是被老將軍知道,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沒事,我會再查的。」

  他一定要帶回二娘還有妹妹,不讓爹爹有一點的遺憾,他一生征戰沙場,為國建下無數的汗馬功勞,任勞任怨,無慾無求,唯一的癡念便是深愛著二娘,可是一次遠征中,二娘和妹妹竟然被娘親攆出了將軍府,再也沒有了蹤影,那時候妹妹還不過百天,爹爹回府後得到消息,再也沒有原諒娘親,從此後不踏足將軍府一步,餘生只住在軍營裡,而娘親整日以淚洗面,後悔懊惱,使得她五十不到的年紀便猶如老嫗一般。

  他此次來大周,就是為了要找到她們的下落,因為他調查的消息,十六年前,她們最後到的地方便是大周。

  這珍瓏棋便是當年二娘的東西,他布下珍瓏棋局,以為二娘得到消息,一定會出現的,只是沒想到,出現的卻不是她們,他還因此失了父親珍愛的珍攏棋。

  不過他不會就此放手的,一定要查清楚這太子妃究竟是什麼來歷?

  「走,」一聲令下領著兩名手下消失在夜色中。

  將軍府的馬車一路狂奔回去,海菱領著胭脂回沁芳院休息,為了怕娘親擔心,特地叮嚀胭脂,千萬別讓娘親知道今天晚上她們被人刺殺的事情。

  胭脂點頭,倒是對另外一件事感興趣。

  「小姐,今天晚上擋住馬車的那個人,會是誰啊?好俊的人啊。」

  胭脂的小臉蛋紅艷堪堪,海菱好笑:「難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她不否認,今天晚上的那個人確實挺俊的,和鳳紫嘯有得一比,而且那週身內斂的氣息,顯示出他不是個平常人,很可能是將帥之人,所以她不願意和這些人有牽扯,只是他竟然打聽她的娘親,難道娘親真的有什麼事瞞著她不成?

  海菱懷疑的想著,身後的胭脂聽了她的話,忍不住抗議:「小姐,你怎麼取笑奴婢,奴婢只是個丫頭。」

  「胭脂,我說過了,你不是丫頭,你是我妹妹。」

  海菱拉著胭脂的手,。兩個人親熱的一起往後面走去,阿古等人尾隨著她們一路回沁房院。

  今天晚上在蘭馨閣裡,太子妃娘娘所做的事,阿古已悟了過來,難怪先前太子妃娘娘向他打聽太子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明明知道太子討厭有人糾纏不休,偏偏還裝成那樣,分明是想讓太子討厭,從而不娶她。

  阿古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太子殿下,其實太子妃娘娘聰慧善良溫和。

  只是他稟報給了太子,太子未必相信他一個下人的話,所以這是主子們的事,他還是別惹事為好。

  沁芳院內,海菱一回來便盥洗一番休息。

  ……。

  金碧輝煌的寢宮裡,栩栩燈光,把整個寢殿照得如同白晝。

  最正中雕龍刻鳳的朱木大床上,金鉤鉤起紗帳,露出床上苟延殘喘的人,正是當今的皇上。

  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了,眉毛稀落,頭髮也掉了不少,現在就是一個乾癟的枯木,用人參靈芝的熬著一口氣罷了,不過偏偏是那最後的一口氣難嚥下去,想到江家沒有除掉,他真的是難以嚥氣啊。

  寢宮門前,很快走進來幾道身影,為首的人滿臉的急切,一進來便奔到他的床前,跪了下來。

  「父皇,兒臣帶人來看您了,你放心吧。」

  床上的鳳昶一聽是太子的聲音,陡的睜開眼睛,那渾濁灰蒙的眼瞳中,光芒依然凜冽,望了望鳳紫嘯,又望向他身後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一見到皇上望過來,全都恭敬沉穩的跪下:「見過皇上。」

  鳳昶動了動手,並未說話,因為他已說不出話來了。

  太子鳳紫嘯代他命令:「你們都起來吧。」

  他說完,便吩咐沈若軒:「快過來給父皇檢查一下,一定要救他一命。」

  沈若軒領命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來認真的給皇上診脈。

  其他人則注意著他的臉色,見他先還是滿臉的溫融,慢慢的臉色有些難看,然後望向太子鳳紫嘯搖了搖頭,這動作表示,皇上鳳昶已回天無術了,他已經油燈熬盡,將不久於人世了。

  太子鳳紫嘯一直不相信父皇真的會死,可是現在是沈若軒診出來的脈,他無話可說,俊美尊貴的五官上攏上傷痛,久久的不說一句話。

  鳳昶看他傷心,知道自已大限將至,伸出手緊握著兒子的手。

  「嘯兒,別傷心了,你要保重身體,大周朝的重擔可都在你一人身上啊。」

  鳳昶掙扎著說完一句話,開始大口的喘氣,然後昏了過去。

  鳳紫嘯大驚,慌恐的大叫:「父皇,父皇。」

  「太子別擔心,皇上眼下還沒事,容若軒給皇上扎一針。」

  沈若軒開口,鳳紫嘯聽了總算鬆了一口氣,讓開身子,讓沈若軒給父皇施針。

  他心情沉重的詢問:「父皇還能撐多久。」

  「我可以給皇上施針,然後讓他服藥,維持一個月。」

  「好,就一個月。」

  一個月後正是他大婚的日子,現在他不想娶江海菱,也不想讓父皇希望落空,那麼他就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拿到江家不軌謀逆的證據,在父皇臨死前處置了江家,這樣父皇死都瞑目了,這是他該為他做的。

  沈若軒金針紮了下去,一會兒的功夫,皇上便醒了,精神竟然好多了,沈若軒取了一粒丹丸讓皇上服下,然後退到一邊去。

  皇上掃了一眼寢宮內的人,吩咐眾人退下去,他有話要與太子說,寢宮內的幾人悄然退出去。

  皇帝鳳昶握著鳳紫嘯的手:「嘯兒,不可輕舉妄動,江家不是那麼好除掉的。」

  如果好除掉,他早就找一個罪名下旨除掉他們了。

  他知道眼下嘯兒最想做的事便是除掉江家,讓他順心,可是這事不是那麼容易的。

  大周朝一大半的兵力在江家的手裡,如若江家發生了什麼事,那些兵將必然會謀反,到時候天下大亂,大周朝的百姓便會恨他們皇室寡情薄義,不顧黎民百姓,群而攻之,那他們再無立足之地。

  一直以來江灞天樹立了很好的形像,在大周百姓的心目中,他就是正義的化身,而他們貿然的定他們罪名,便會引起動亂。

  這是一個長遠之計,所以他才會讓兒子娶那個江海菱,一來以示對江家的恩寵,二來卻給江灞天一個警告,他們皇室才是大周的主人,所有事只有他們說了算,不是江家可以決定的。

  再一個,那江海菱並不受江灞天的寵愛,他做什麼事,自然不會顧慮這個女兒,那麼正好讓他們抓把柄,如果到時候再找到江家的證據,就是另外一個局面,他們先是賜婚,讓江家的女兒做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而江家仍然不知足,竟然謀反,到時候天下人便都會把矛頭指向他們江家,他們再出手便容易得多。

  鳳紫嘯聽了鳳昶的話,眼神深幽,並沒有立刻答應。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胖胖的江海菱,心裡油然生出嫌厭,恨不得立刻休掉了那個女人,真的太丟他的臉了,竟然還異想天開的要給他送禮物,他是一個男人,堂堂的太子殿下,要送也是他送給女人。

  皇帝再次出聲:「嘯兒,父皇要你發誓,不許輕舉妄動。」

  他知道兒子不想娶江家的那個胖千金,身為太子,他身邊環繞著無數的美人,自然是瞧那江家的女兒不順眼,可是他若一著不慎,便會陷皇室於水火之中。

  皇上因為心急,一說完便咳嗽了起來,鳳紫嘯一看父皇急成這樣,哪裡還敢不答應,趕緊應聲:「好,父皇,我答應你。」

  鳳昶又咳嗽了幾聲,順了幾口氣,滿意的點頭。

  「委屈你了,等到真正除掉了江家,你可以重新立一位皇后。」

  鳳昶說完,再次累得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鳳紫嘯伸出手給父皇挾好被角,站起了身。

  殿門外,太監的高叫聲響起:「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叫聲,有腳步聲響起,從屏風後面繞了一個人過來,一身素雅的衣衫,頭上只插了一枝銀簪,再無飾物,不過五官卻很精緻,丰韻尤存,這來的人正是大周的皇后,太子和長樂公主的親娘司馬嵐。

  司馬嵐的臉色有些憔悴,不過幸好她有一兒一女,比起宮中那些無兒無女的后妃,她要幸運得多,何況她的兒子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女兒也是皇室的嫡長女。

  鳳紫嘯迎著司馬嵐彎腰:「兒臣見過母后。」

  「起來吧,本宮聽說你請到了沈神醫,你父皇的病?」

  多少年的夫妻,司馬嵐倒底還是忍不住有些哽咽,說到後面竟然說不下去了。

  鳳紫嘯眼瞳深幽,冷凝傷痛,傷心的微微搖頭,司馬嵐終於忍不住垂淚。

  鳳紫嘯上前扶著她到一邊坐下,寬慰她的心:「母后放心吧,父皇短時間內不會有事。」

  「那就好。」

  司馬嵐倒底是皇后,雖然傷心也不至於失態,哭了一會兒便鎮定了下來。

  「你回去吧,明日還有朝堂上的事,這裡讓母后來守著。」

  「是,母后。」

  鳳紫嘯應了一聲,轉身離去,剛走了幾步,便聽到皇后叫了起來:「嘯兒,等一下。」

  「母后還有什麼吩咐?」

  鳳紫嘯停住腳步,回首望著皇后,見她正凝著眉,似有話要說,便緊走了幾步,立在皇后的面前。

  司馬嵐想了想開口:「聽長樂說,江家的三小姐雖然有些胖,其實卻是個不錯的人,你可別虧待她。」

  「母后,你別聽長樂胡說,江家與我們皇室不共戴天,若是我抓到了江灞天的罪證,就把他們滿門抄斬,那個江海菱也不例外。」

  鳳紫嘯的眼瞳摒射出冰冷凶殘的光芒,緊握雙手,狠狠的開口。

  皇后愣了一下,不再說什麼,現在她什麼都不想想,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

  「是,母后。」

  鳳紫嘯走出去,心內冷哼,長樂這個該死的丫頭,怎麼就和那胖女人投緣了,竟然還跑到母后面前說這種話。

  寢宮門外,左相西凌楓等人並沒有走。

  鳳紫嘯臉色難看的走出來,所有人都沒說話,只聽得他一聲令下:「走,去太子府議事。」

  雖然先前答應了父皇,可是鳳紫嘯並沒有從心底放棄這件事,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江灞天罪證,到時候既可以除掉江家,也不用娶江海菱那個不識大體的胖女人。

  一行人火速的離開皇宮,前往太子府去議事。

  太子府書房,太子吩咐人帶了沈若軒下去休息,然後命令手下侍衛連夜把衛臨等自已的親信召進太子府議事。

  左相西凌楓和皇上一樣,不贊同鳳紫嘯如此急促的去抓江灞天的證據,雖然他們搜查了一些,但都不足以致命,與他以往的功勞相抵,不足為道,所以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可是鳳紫嘯身為人子,心疼父皇,根本不理會西凌楓的阻止,堅決要衛臨等人開始籌劃,把所有於江灞天不利的證據都搜出來,到時候一定要定他一個罪名。

  書房內,一片冷寒,鳳紫嘯不採納西凌楓的意見,西凌楓便不再多說什麼,聽著鳳紫嘯的分佈。

  屋外,忽然有侍衛稟報:「太子,阿古回來了。」

  鳳紫嘯挑眉,現在光是提到與那個女人有關的人他便心煩,不耐的開口。

  「讓他進來吧。」

  「是,太子。」

  有人推開了門,阿古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然後沉穩的稟報:「今天晚上太子妃被人刺殺。」

  「她沒事吧?」

  鳳紫嘯冷漠的詢問,他身後的西凌楓卻臉色微變,眼瞳幽寒,盯著阿古。

  阿古忍不住恐慌,左相的眼神好嚇人,若是他說出一個不好的字,他似乎要吞噬了自已,這是怎麼回事?該關心的人漠不關心,不該關心的人似乎卻很關心,對於這其中的細節,阿古還真是理不清,不過倒沒忘了稟報。

  「回爺的話,幸好有人出手相助,所以沒出什麼事。」

  鳳紫嘯沒說話,西凌楓那緊繃陰沉的面容鬆弛了一些,微瞼起眼神,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若不是阿古先前瞧得清清楚楚的,還當自已眼花了呢。

  「是什麼人動的手?」

  鳳紫嘯眼神冷冽,布著暴風驟雨,雖然他不待見江海菱,可現在她是皇室的人,那些人傷她,就是傷皇室的臉面。

  「不知道,那些刺客,眼看不敵,剩下的人竟然全都自殺而死。」

  書房內再無聲響,鳳紫嘯揮手:「回去吧,好好保護她。」

  「是,屬下這就回去。」

  阿古退了出去,書房內,鳳紫嘯掃視了幾個人一眼,然後沉聲問:「你們看此次刺殺,會不會是江灞天?」

  「不會,江灞天不會這麼傻,是另有其人。」

  西凌楓磁性的聲音一如繼往的低迷動聽,並沒有因為書房內的冷寒肅殺而有所畏懼,相反的他一身的輕悠,似毫不受影響。

  他一開口,其他幾人認真的想過了之後,點頭認同。

  「臣等認同左相的話,江灞天不是浪得虛名,他的頭腦很聰明,要不然也不會打贏了那麼多的仗。」

  「這種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派人殺太子妃娘娘的。」

  「那麼會是誰?」鳳紫嘯一手輕揉腦門,閉上眼睛仔細的想著,忽地腦海中靈光一閃,卻沒有說話,雙眼陡的睜開,望向對面的西凌楓,只見西凌楓的眼裡也是精光四射,隱藏著瞭然。

  「左相認為會是誰?」

  「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的正是臣所想的。」

  西凌楓優雅的開口,明明是商議事情,可是他好像談論天氣一般輕鬆,似乎所有的事都不放在眼底。

  對於他這個態度,鳳紫嘯稍微有些不滿,有時候連他都摸不準他在想什麼,身為高位者,自然該摸著臣子心裡所思所想,要不然這人是留不得的,不過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斷然不會表現出來,除非等到他執掌了江山,穩固了朝堂,除掉了江灞天。

  「本殿倒是沒想到他們手裡竟然也有人。」

  太子唇角一勾,便是血腥的味道,不過對於葉家,他倒是不擔心,即便他們背後培養一些護衛殺手,也不足為慮,因為葉家是文官出身,從未與兵權掛過勾,再厲害也翻不了天,能翻天的只有江家。

  「夜深了,臣等該回去了。」

  西凌楓站了起來,其他人也站起身,太子鳳紫嘯點首:「一切按照說的去做。」

  「是。」

  被指派到任務的幾人同時應聲,然後一起走出去。

  這次太子派人去搜查江家的罪證,左相西凌楓並沒有參與,因為他不認為此法可行,所以沒有參加,太子鳳紫嘯也由著他了。

  翌日,天邊剛吐肚絲白,海菱便起身到沁芳院後面的竹林修練金花十八式。

  眼下京城裡的動向詭異莫測,越來越多的高手出現,她為了讓太子嫌厭,得罪了不少的人,她要盡快修練好金花十八式。

  這金花十八式,前面的十式是很容易的,她已練成了,只是後面的八式,卻有些難度,不過也不是練不了,只是費些日子罷了,火雲靴風雷手套配合著金花十八式,果然威力強大,練到十式的時候,她的身手已不亞於一個高手了。

  一個時辰後,海菱收手,臉頰上滿是汗珠子。

  胭脂立刻奉上帕子,給她擦汗,兩個人一起往回走,海菱回房間盥洗一番,然後用早膳,最後領著胭脂和阿古等人前往蕉園書軒。

  今天書軒內很冷清,和昨天不能比。

  葉家和江家都派了人送了貼子過來,說小姐身子不舒服,留在府上休息。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還不是因為學了狗叫沒臉見人了,現在京城內,誰人不知道這葉太傅家的葉大小姐和江大小姐二人和太子妃娘娘打賭學了狗叫。

  不過人少有人少的好處,整個書軒顯得清靜。

  昨日海菱顯露出來的能力,使得這蕉園書軒的掌教姑姑不敢小覷,也不敢再教導她什麼,只是簡單的講述了一些宮中的禮儀,然後陪著她說了一會子話,海菱便又在蕉園書軒內逛了一圈。

  半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海菱領著胭脂坐了將軍府的馬車一路回府,走了一條街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太子不是討厭別人送他東西嗎?她就偏送,看他能怎麼樣,也許一怒之下就不娶她了。

  如此一想,便朝馬車外面命令:「阿古,立刻去京城最有名的寶和齋。」

  「太子妃。」

  外面阿古立刻遲疑了,心驚膽顫的想著,太子妃娘娘去寶和齋做什麼?不會是又要送東西給太子吧,她明明知道太子討厭女人送東西給他,偏偏反其道而行。

  馬車裡,海菱自然知道阿古在想什麼,聲音微沉:「你們是不是想回太子府。」

  她一威脅,阿古哪裡還敢抗拒,立刻吩咐馬車伕:「立刻去寶和齋。」

  寶和齋是京城最大的古寶店,除了珠寶玉器,連名貴的字畫都有,是很多文人雅士喜歡逗留的地方。

  那裡面的東西雖然好,不過聽說價格都很貴。

  不過她今天要買的東西可是送給太子殿下的,將軍府的人就算肉疼,恐怕也不敢不付錢,這樣一來,她既打擊了柳氏,又針對了太子,這樣可算一石二鳥了。

  馬車往寶和齋而去,車內,胭脂的臉上閃過了然:「小姐,你又去買東西送給太子。」

  海菱唇角勾出笑意:「你說,既可以讓柳氏破財,又可以惹惱太子,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

  胭脂卻不似海菱這般樂觀:「小姐,你覺得如此做真的好嗎?要是惹惱了太子?」

  海菱不再說話,靠在廂壁上,想著若是惹惱了鳳紫嘯,他會退親,還是會殺了她,最後得到答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退婚,二是娶她,他絕對不會為了殺她而壞了整個計劃。

  「你別擔心,沒事的。」

  不是她想找事,而是事情找她,即使躲避也沒有用。

  馬車駛了一段路程,總算到了寶和齋。

  正午的陽光,灑在寶和齋的金字招牌上,三間的店面,大門打開,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雖然裡面的東西價格昂貴,可還是門庭若市,這說明大周朝的富人很多。

  海菱領著胭脂下了馬車,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視,小聲的議論,大多是關於這位太子妃力挫葉太傅的千金葉秀雅和江家大小姐江菲雪的事,還破了無人能破的珍瓏棋,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太子妃娘娘竟然才情高超,一出手便如此厲害。

  若是以往看到她出現在這裡,肯定會惹來笑話,但現在大家卻不這樣想,因為人家是才女,又是未來的太子妃,來這種地方是很正常的。

  海菱不理會那些人,帶著胭脂和阿古等侍衛走進了寶和齋。

  掌櫃的自然是認得她的,立刻滿臉笑的從櫃檯裡面跑了出來,慇勤的詢問她們需要什麼東西。

  海菱笑瞇瞇的開口:「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的字畫?」

  「有,有,太子妃娘娘先到這邊裡面坐下,小的立刻去取。」

  掌櫃的在前面領路,請了海菱去隔壁用屏風隔開的空間裡用茶。

  海菱剛抬腳,便聽到門口響起一道清醇的招呼聲。

  「真巧,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隨著說話聲落地,她還聽到寶和齋的店內此次彼落的抽氣聲,不由得奇怪的望過去。

  只見門前三道身影,為首的人正是昨晚擺下珍瓏棋局的人,白日看他,更是陽光般燦爛絢麗,一襲霜白的長袍襯得膚若薄冰,微醺的目光直直的望向海菱,帶著寒梅馥郁的香氣,性感的唇扯出優美的弧度,笑如夏花,令人好似看到大朵大朵燦爛明艷的花兒。

  這人當真是令人驚艷,難怪店內的女客人連連的抽氣,很多人臉紅心跳的盯著他。

  而他全然無視,逕直走到海菱的面前,海菱唇角勾出笑,淡淡的打招呼:「確實巧。」

  真的巧嗎?恐怕這人是特意跟了她進來的,他究竟想幹什麼?

  海菱打完了招呼不理會這人,轉身跟著掌櫃的身後往屏風後面走去,誰知那打招呼的人也跟著她的身後一直往裡走,這下海菱想忽視都難,停住了腳步直直的盯著這人。

  「閣下究竟是什麼人?」

  「在下姬紹成。」

  「姬紹成?」海菱重複了一遍,然後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北魯的戰將姬紹成,不但驍勇善戰,而且美名驚天下,很多人都說他是北魯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這人確實夠俊的,只是他真的是北魯的姬紹成嗎?為何出現在大周的土地上?

  「你是北魯的戰將姬紹成嗎?」

  「正是在下。」

  姬紹成抱拳承認身份,這下寶和齋裡,女客人們小聲的議論起來,大多是對這位姬將軍的讚歎,傳聞果然是真的,這姬將軍好俊啊,又是一國之將軍,若是得他喜歡,該是多麼的幸運啊,很多女人發起了花癡,呆呆的望著姬紹成。

  可惜姬紹成的眼裡根本沒有別人,視線仍然停留在海菱的身上。

  海菱雖然詫異,不過倒沒有失態,點了一下頭,然後客氣的開口。

  「不知道姬將軍跟著我做什麼?」

  「在下想見見太子妃的母親?」

  姬紹成不死心的開口,雖然海菱胖胖的,不過他隱約可從她的眉宇間看出,她其實是個美人胚子,只是因為胖所以失了色,所以他一定要見見她的娘親,看看是否真的是二娘。

  「我娘親?」

  海菱奇怪極了,為何這姬將軍非要見她的娘親,是認錯人了,還是和他的娘親有淵緣。

  「你為何要見我娘親。」

  「在下有事一見。」

  「喔,」她娘親從來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這北魯的姬紹成為何要見她。

  兩個人正說著話,那一直站在旁邊的掌櫃,小心翼翼的開口:「太子妃娘娘是否要進去奉茶。」

  「好,」海菱點頭,轉身望向姬紹成,豪爽的請了他進去,他們兩個人站在這裡說話太醒目了,有話還是進去說吧。

  姬紹成倒也不客氣,跟了海菱的身後走進了屏風裡面,兩人分開坐下,掌櫃的立刻招呼夥計過來奉茶,然後讓寶和齋的小夥計在一邊侍候著,自已進去把寶和齋內的名貴字畫取來。

  阿古一面吩咐人前往太子府報信,一邊領著剩餘的人守在屏風外面,不讓外人打擾。

  屏風外面,那些花癡女看不到姬紹成的身影,不免長吁短歎,議論紛紛,有些人落寞的走了,還有好些人不死心的守在店內等候,豎起耳朵聽裡面說什麼了?

  海菱先喝了兩口茶,方抬首問姬紹成。

  「姬將軍為何非要見我娘呢,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女人。」

  從她得到的記憶來看,她娘杜采月只不過是大夫人柳氏的陪嫁丫頭,怎麼可能和姬紹成這樣的有名望的人牽扯上呢,說不定是他找錯了人。

  「不知道太子妃的母親有沒有別的名字?」

  「沒有聽說。」

  海菱搖頭,她確實沒聽娘親說過她有別的名字,不過她一說完,姬紹成絕美的臉龐上攏上了冷霜,眼瞳更是幽暗下去,一伸手捧起旁邊的茶輕啜起來,整個人顯得很失望。

  海菱瞄著他,心內瞭然,這姬紹成定然是把她娘當成了別人,如若不出意外,他要找的人和那珍瓏棋有關,也許他以為能解掉珍瓏棋局的人必然是他要找的人,可惜他錯了,這一次白白失了價值千金的珍瓏棋。

  屏風內寂靜無聲,直到掌櫃的捧著一堆字畫進來,一迭連聲的開口。

  「讓太子妃娘娘久等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海菱並沒有責怪他,她本來是極溫和的人,只要不惹她,是不會隨便發脾氣的,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取了桌上的字畫看了起來。

  掌櫃的倒沒有蒙她,這些字畫確實都不錯,很名貴。

  屏風裡,海菱在看字畫,姬紹成喝完了一杯茶,靜靜的一吭不出的打量著她,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又出來了,雖說太子妃母親的名字不是他二娘的名字,可是她既然離開了姬家,又嫁了江灞天,定然不希望別人找到她,所以改名換姓也很正常,不足為奇,如此一想,心裡又升起了希望。

  海菱一邊翻看字畫,一邊頭也不抬的開口。

  「姬將軍若是無聊,可以自行去忙事。」

  「我想見見太子妃的母親。」

  姬紹成又重複了一遍,這下輪到海菱錯愕了,她都說了娘親的名字,這男人還不放鬆啊,看來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抬起頭望著姬紹成,只見他黑幽的瞳仁中佈滿殷殷光澤,隱有一絲寵溺,她竟然從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了寵溺,海菱懷疑自已看花了眼,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再望過去,姬紹成已經收回視線,繼續喝茶。

  海菱舒了一口氣,剛才一定是她看花眼了,也沒放在心上,不過對於這姬紹成想見她娘的事,恐怕要徵得她娘的同意了。

  「這事容我回去問問娘親。」

  「好。」

  姬紹成倒也不急,他此次來大周,除了要找到二娘和妹妹,還另外有事,奉了北魯皇上的意思,意欲同大周結為同盟之國,所以一時間不會離開大周朝。

  本來天下四大國,既安定又平和,那些小國也不敢隨意張狂,可是南朝竟然滅了少邑,現在天下失衡,他們北魯只有和大周結為同盟,才可以對抗南朝,如若他們兩家不和,只會加快兩國的死亡,南朝是有野心一統天下的。

  海菱一邊和姬紹成說話,一邊順手從那堆字畫中抽出一幅來,看了兩眼便捲了起來,詢問那掌櫃。

  「這幅畫多少錢?」

  「既然是太子妃娘娘想買,小的不敢多收錢,只收一個成本就行了,一千兩。」

  寶和齋的掌櫃哪裡敢多收太子妃娘娘的錢,只象徵性的收個成本罷了,若是真輪起價來,這幅字畫少了兩千兩是拿不走的,不過他哪裡敢多收。

  不過海菱卻不需要這掌櫃的給她省錢,因為這錢不是她出,而是將軍府的人出,而且她買這幅字畫的目的,就是讓柳氏肉疼,要知道這字畫可是送給太子殿下的,就算柳氏心疼,她也不敢明面上說什麼。

  海菱一邊笑一邊心情愉悅的開口:「就兩千兩吧,這字畫是要送給太子殿下的,錢太少了,即不讓太子太沒面子了。」

  這下,不但掌櫃的掉下巴,連姬紹成都要掉下巴了,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丫頭好有意思,一張嘴送出去一千兩,臉不跳氣不喘,對於她的事,他昨夜特地派人打聽了,知道她在將軍府並不受寵,她現在這麼做,分明是故意在整將軍府的人,而且還是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的那種。

  姬紹成雙瞳晶亮,盯著海菱,心裡讚歎,聰明的丫頭,難怪可以破了珍瓏棋局。

  海菱哪裡知道姬紹成心裡的想法,她只管吩咐一邊的掌櫃,然後拿了捲起的畫軸往外走去,胭脂趕緊跟上主子的腳步,不過想到可以整到柳氏,胭脂的唇角也扯出笑來。

  主僕二人的心情都很愉悅,屏風門外,阿古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

  他一直守在外面,自然聽到了太子妃的話,想到她白白的送給掌櫃的一千兩,難怪掌櫃的歡天喜地的好似送財神似的把她送出來,滿臉的諂媚。

  不過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所以不擔心被外面的女客人聽去。

  那些女客人,一看到姬紹成出現,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花癡,雙瞳冒光緊盯著他,就好像盯著獵物似的。

  海菱看到這些女人,才想起姬紹成還跟在她的身後呢,忙停住腳步回身望向姬紹成。

  「姬將軍,就此別過了。」

  「太子妃娘娘好走。」

  姬紹成倒也沒有死纏爛打的,反正人他早晚會見到的,相反的他還真害怕早早見到,如果這太子妃的娘親不是他的二娘,那便代表他的希望落空了,父親的希望也落空了。

  而且還失了父親最珍愛的寶貝珍瓏棋,那他該如何向父親交待。

  姬紹成抱拳目送著海菱往門外走去,阿古等人也緊隨著她的身後往外走。

  正在這時,寶和齋門前馬蹄聲響,灰塵飛揚,驚叫聲連連。

  待到塵落土淨,門前走進來幾個尊貴出色的人,為首的正是大周朝的東宮太子鳳紫嘯,鳳紫嘯穿著一襲明黃的織錦長袍,腰束金絲繡龍的腰帶,名貴的白玉珮輕按,沉穩霸氣的走進來,俊美的五官上,肌膚賽雪,唇色鮮紅,一雙黑瞳更似碧湖水波般瀲瀲生灩,頭上明黃黃的金冠昭示著他獨一無二的身份。

  這身的打扮很正式,可見他是剛從宮中回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趕了過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身白色錦衣的左相西凌楓,還有少將軍白野。

  三個人一出現在寶和齋的門前,頓時間天地失色,唯有這四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令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黯然失色,女子更是癡癡相望,忘了反應。

  太子鳳紫嘯一雙狹長的鳳目掃視了店內一眼,越過海菱,直落到北朝的少將姬紹成的身上。

  海菱看到這些人的出現,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忍不住回頭狠狠的瞪了阿古一眼,不用說也是阿古派人送信給鳳紫嘯,告訴他北朝的將軍姬紹成出現在大周的國土上。

  身為大周朝的太子鳳紫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海菱正想著,便聽到鳳紫嘯暗沉冷魅的聲音響起:「沒想到姬將軍竟然到了我大周國的國境,幸會幸會。」

  「有勞太子殿下了。」

  太子鳳紫嘯親臨寶和齋來迎接姬紹成,是表示對其北朝的尊重,眼下大周朝內憂外患,本來平和安定的四國,現在竟然成了三國鼎立,這三國已經失衡,南朝吞併了少邑,自然壯大了很多,眼下他們正在休生養息,等到他們一恢復過來,恐怕便要動心機來吞併大周和北魯了,所以他們兩國要盡快的結盟,才是上上策。

  「姬將軍既然來大周朝,就讓本殿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姬將軍。」

  鳳紫嘯笑著開口,然後挺拔的身軀微微側首,指了指身後的西凌楓:「這是我大周的左相西凌楓。」

  「見過左相,沒想到左相如此年輕,風彩逼人。」

  姬紹成一瞇眼,精光懾人的射向了西凌楓,心裡暗自評估,這左相西凌楓可是個足智多謀的人,有關他的事跡,他在北朝便聽說了不少,此刻一照面,果然高深莫測,比傳聞中更讓人難以捉摸,雖然整個人看上去隨意慵懶,不過那隱秘到極致的氣息,令人難以察覺,這等內斂的氣息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恐怕太子鳳紫嘯的武功都沒有他高深。

  「姬將軍客氣了,不知道姬將軍是私訪大周呢,還是奉命而來?」

  左相西凌楓一針見血的開口,姬紹成唇角勾出笑意,波瀾不驚的與西凌楓對視,在他的淡藍瞳仁中隱見一絲不悅,心下詫異,自已是什麼時候惹到這位左相了,他似乎對自已有成見,一時摸不著頭腦,緩緩的接口。

  「本將是奉了我北魯皇帝之命,前來探望大周生病的皇上。」

  雖說北魯有意與大周朝結盟,那也不能降低了姿態,此時還不宜開口。

  「有勞貴國的皇帝了。」

  西凌楓的唇角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望了一眼姬紹成,兩下瞭然,此次大周和北魯有望結盟。

  這兩個人說完了話,那鳳紫嘯便又介紹另外一個英挺俊毅的人物。

  「這是我大周的少將白野。」

  「白野?」

  姬紹成緊盯著白野,五官輪廓立體鮮明,一身黑色的錦袍襯得他古銅色的肌膚愈發的迷人,那一身狠厲更是渲染得滴水不漏,身邊三尺之餘皆沒人敢靠近,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眼睛好似狼瞳一般狠戾,令人不敢小覷。

  自古王對王,將對將,姬紹成一看到這白野,便伸出手來,笑而不答的望著他。

  白野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伸出手,兩個人雙手緊握,就這麼當著別人的面較起內勁來。

  兩個人身形未動,只有一雙手緊握著,左動右動,上動下動,還冒起了騰騰的霧氣,兩個人一邊較勁,一邊還不忘客套。

  「一直想會會白將軍。」

  「好說,」白野意簡言賅的吐出兩個字,唇角微勾,一雙冷瞳陰沉的盯著姬紹成。

  兩個人較了一會兒勁,不分勝負。

  鳳紫嘯眼見一時沒有結果,而他們這些人站在這裡,已引起很多人的觀望,尤其是店內的一些女客人,有的流口水,有的翻白眼,有人直接昏了過去,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如此一想,便沉穩的開口。

  「想必姬將軍累了,還是先隨本殿回太子府,至於和白將軍較量的事,肯定是有機會的。」

  「好」

  太子開口,姬紹成和白野自然不會反駁,兩個人同時應了一聲,鬆開手,只見兩雙手上汗水淋淋,熱氣氤氳,兩個人心知肚明,對方的身手十分了得,他們兩個人相差無幾,再較量下去也不過如此,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鳳紫嘯眼見沒事了,便領著幾個人轉身準備離開寶和齋。

  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看熱鬧的海菱忽然醒悟過來,她還有正事沒做呢?先前光顧著欣賞四大美男的風彩,卻忘了自已的正事未辦,想到這,趕緊的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門前的幾道身影同時停住腳步,齊齊的轉身望了過來。

  鳳紫嘯眼瞳中隱忍的怒意,這女人想幹什麼?

  左相西凌楓等人全都望著海菱,每個人的臉上都微微變動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望著海菱,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什麼意思。

  這幾個人中,只有姬紹成一臉的瞭然,因為他先前已經知道了,太子妃娘娘買名畫就是為了送給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知道會怎麼樣?

  海菱不理會別人,三步兩步的走到了鳳紫嘯的面前,那胖胖的臉上布上了傾慕之情,滿臉的笑意,討好的奉上了手中的畫袖。

  「太子殿下,這是菱兒花了兩千兩銀子買下的名畫,送給太子殿下,望殿下喜歡。」

  海菱說完,還仰起臉開心的笑,露出一嘴的白牙。

  店內很多女人倒吸氣,這太子妃雖有才氣,可是倒底還是醜了,怎能配得上太子的龍鳳之軀,人人心內忿然。

  太子鳳紫嘯已發作起來:「收回你的畫,別辱了本殿的眼睛。」

  他堂堂一介太子,會要一個女人的東西,還是這胖女人。

  鳳紫嘯發作完,臉色難看,看也不看海菱,轉身大踏步的離去。

  身後的西凌楓微瞼目,掩去眼中栩栩如輝的璀璨光芒,長袖如雲,悠然的跟著太子鳳紫嘯的身後離去。

  姬紹成笑容可掬的望了望太子鳳紫嘯,又望了望海菱,心裡暗讚,有趣,轉身也隨著太子等人的身後離去了。

  走在最後面的是少將軍白野,白野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此時布著疑慮,錯愕,驚訝,還有難以置信,一向狠戾的冷瞳此時閃過惶然,海菱迎上他的視錢,不由得詫異,這白野又抽什麼風了,似乎受到了很痛苦似的,他怎麼了?

  她正猜測著,白野已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一眾人來去如風,很快的出了寶和齋的門,然後翻身上馬,馬蹄揚起,塵土再次捲起半天高,絕塵而去,。

  寶和齋內的那些女人,齊齊的發出呼氣聲,有人還不死心的跑到門前去扒著門往外看,戀慕不已。

  海菱身後的阿古一臉的菜色,腳步沉重的走過來,現在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太子妃並不想嫁給太子,她是鐵了心要毀掉自已在太子心中的形像,從而達到不嫁進太子府的目的。

  只是恐怕她要失望了,阿古想著,恭敬的開口:「太子妃,我們回府吧。」

  「好,。」

  海菱點頭,收斂起臉上的花癡笑容,又變成了那個可愛笑容滿面的丫頭,不過一眼瞄到手中的畫袖,便又來了主意,沉聲的命令阿古。

  「阿古,立刻派人把這幅字畫送進太子府去,這可是我送給太子的心意。」

  「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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