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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jaa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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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三天兩覺]驚悚樂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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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9 00:13:24
第1095章 勝利宣言

  第十二輪,封不覺在自己的回合中,可說是打出了非常糟糕的結果,在送出一套「三相皆明」牌的同時,又在已知牌中多製造了兩對對子。

  就這樣,輪到了黑蝴蝶的翻牌回合……

  在順利取走了已知的三分後,黑蝴蝶的分數提升到了33分,當然,此刻她是領先的一方,所以這個「逆轉分」的意義並不大。

  但關鍵是……眼下,兩張「極樂淨土」的位置都已經明確了。

  也就是說,由此刻起,只要桌面上再揭示出「六相」,即「雙方翻開的總相數達到二十五相」之時,擁有翻牌權的一方便有很大的機會可以直接獲勝。

  「原來如此……我好像明白他要幹什麼了……」拿下三分後,黑蝴蝶並沒有立即去翻新的未知牌,而是思索道:「剛才他那三次翻牌,看似是愚行,但實際上……是圈套!他的意圖正是讓我在這一輪裡的得分機率提高……」

  念及此處,黑蝴蝶冷笑一聲,對覺哥說道:「呵……你還真是壞呢~烏鴉先生。」

  封不覺沒有對這句話做出任何回應,他那面具下的神情也是毫無變化。

  「你這麼慷慨地『幫我』,說白了就是為了讓我繼續進攻、多開一些未知牌吧?」黑蝴蝶接著言道。

  「哦……看穿了嗎……」封不覺一聽對方這話,就知道已沒有什麼好瞞的了。

  「也並不是多難看穿的事嘛……」黑蝴蝶有些得意起來了,「現在想來……你考慮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什麼『這一輪』或者『下一輪』,而是『一整局』。從第一輪開始,你就一直貫徹著這套思路。所以,除了你認為應該搶分的輪次外,每一輪你都在揭示『未知牌』。」她頓了頓,再道:「單看規則的話,要『分出勝負』,必須滿足的條件有三:其一,桌面上已揭示二十五相;其二,兩張『極樂淨土』已明;其三,在滿足前兩個條件時,持有翻牌權的一方至少手握33分。」

  言至此處,黑蝴蝶冷笑一聲:「哼……不過,這只是顯而易見的表像而已,還有一個不那麼明顯的『條件』,光看規則是想不到的。那就是在滿足之前三個條件的同時,桌面上未翻開的已知牌必須達到一定的數量。」

  「呵……不錯嘛。」封不覺聽到這兒,笑著應了一句。

  「不用誇獎我,我也只是『正常人』水準而已。」黑蝴蝶回道,「因為我也是直到此刻,才剛剛意識到你的用意……」她搖了搖頭,用無奈的語氣說道:「不得不承認……除了記憶能力之外,你在算計這方面也在我之上……拿下棋比喻的話,只要是懂得規則的人,都可以算個一兩步的;但是你……你在下第一步的時候,就已將眼光放到了全盤,隨時都領先別人五步、乃至十步以上。」說著,她用手點了點桌面,「以眼前的局面來看,我似乎是佔據優勢的一方,因為我距離那『表面上的三個條件』已經很近了,但實際上……最後那個條件才是真正的取勝關鍵……

  「掌握足夠多暗牌花色的人,隨時都可以贏;反之,對那些暗牌記憶不清、或者一無所知者,不管在分數上多接近『勝利』,也終究無法邁出那最後的一步……」

  「呵……那倒也未必。」封不覺道,「假如那一步踩在了名為『強運』的階梯上,同樣是有可能步向勝利的不是嗎?」

  「強運?」黑蝴蝶再度冷笑,「哼……你所謂的『強運』,莫非是指我從這一手起,憑著運氣就『連揭六相』嗎?呵……我要是有那種運氣……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艘船上來吧?」

  說罷,她便開始翻牌了,且毫不猶豫地翻了三張已知牌,結束了自己的回合。

  「哦……這就是你的應對策略嗎?」封不覺見狀,無精打采地說道:「那我姑且問一下,若我從這一輪起,也學著你的樣子只翻已知牌,那兩輪過後……你是準備罰分呢、還是準備最低限度地翻一張未知牌呢?」

  黑蝴蝶聞言,嫵媚一笑:「你可以等兩輪之後自己看啊~」

  「呵呵……」封不覺笑了,「瞧你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戴著面具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想法……」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已經算出……想要分勝負,場上至少還要揭示七到九張未知牌才行,所以才不著急。反正你就按照每三輪只翻一張未知牌的節奏來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分,運氣不好……也無非就是給了我得分機會而已;如今的你已得到了33這個逆轉關鍵分,哪怕接下來讓我連得15分都沒關係。你想爭奪的……只有『第二十五相』,其他的都無所謂。而在此之前,假如我和你一樣每三輪裡只翻一張未知牌來消磨回合,你也是樂意的……因為你的記憶能力並不占優,這種反復鞏固記憶的好事,你是求之不得。」

  他這一番話,基本已將對方的想好的戰術講了個八九不離十。

  黑蝴蝶也不否認,當即回道:「知道了又怎樣?」到這會兒,她早已放棄了那嬌嗲的形象,全然以本性與覺哥交流,「就算知道了,局面也不會改變。要怪……就怪你自己過於自負,根本沒想到戰術會被我看破;現在嘛……後悔也來不及了。」她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用挑釁的口吻接道:「唉……烏鴉先生,我不妨也來猜猜你的想法好了,此刻你是不是在想『早知如此,從一開始就按照一般的方法和她對著搶分,說不定也贏了』?」

  「『說不定』?」封不覺將那三個字重複了一遍,冷冷回道:「什麼叫說不定?」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準備翻牌,「你是指……捨棄自己在各方面的優勢,和對手在有限的佈局空間內、在運氣占了很大比重的層次上決勝負嗎?」

  說話間,他已翻開了一張未知牌。

  「抱歉……」覺哥放下那張「一相明」的新牌後,接道:「我和你……並不是可以一起玩那種『輕鬆的遊戲』的關係。即使眼前的這場遊戲在我看來並不算有趣,但這終究是一場牽涉到利害關係的『勝負』,我……可沒打算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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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運勢

  第十三輪,封不覺得戰術並沒有變,他依然翻出了三張未知牌,而且這三張……全部都是一相明。

  這樣一來,桌面上的已知牌中又多出了三對對子,使得玩家翻到可得分牌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接著,便來到了黑蝴蝶的回合。

  按理說,她在這個回合還是可以再去翻三張已知牌來消耗自己的翻牌權的。

  然而……事到臨頭,她又一次動搖了……

  「這種局面,若是我還浪費翻牌權的話……」黑蝴蝶計算著、猶豫著。

  的確,在上一輪時,她的計劃似乎還是行得通的,封不覺最後的那番分析說得也有道理。

  可是,三張一相明的未知牌揭示後……情況突變。

  桌面上剩餘的未知牌數量已經降低到了二十左右,接下來抽任意一張單牌的最低幾率都在5%上下,更何況已有那麼多現存的對子。

  假如是其他對手那還好說,但她的對手是封不覺……

  雖然黑蝴蝶與「烏鴉先生」的接觸時間並不長,但僅僅是在這局對決中,她也已經強烈地感受到了——眼前這個男人,不妥協、不畏怯、不退縮……

  而且,他並不是單純的魯莽,他的確很強……

  根據封不覺此前的表現,黑蝴蝶幾乎可以確信他在下一輪中還是會再翻未知牌的;以第十二輪的桌面來說,黑蝴蝶認為那沒關係,但以現在的桌面來講,一輪間結束戰鬥……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切……沒辦法。」幾經斟酌之後,黑蝴蝶在心中暗啐一聲,終究……還是翻了未知牌。

  結果。她翻到的……是一張「無間地獄」。

  這張牌的出現,便意味著她這一輪已經不可能得分了。

  「呼……」但黑蝴蝶見狀後,反倒是鬆了口氣。「也罷……」她念叨了一句,隨即就去翻了兩張印象已有些模糊的已知牌來鞏固記憶。結束了自己的回合。

  「呵……」這一刻,封不覺卻是笑了,「已開始變化了吧。」

  黑蝴蝶聞言,疑惑道:「變化?什麼變化?」

  下一秒,封不覺鏗鏘有力、言簡意賅地回了兩個字:「運勢。」

  「哈?」黑蝴蝶的面具下當即露出了一副莫名的神情,「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運勢?呵呵……之前說概率,現在要跳大神了嗎?」

  「哼……」封不覺無視對方的嘲諷,順勢就開始了自己第十四輪的翻牌。

  一……二……三……

  這次。他依舊翻出了三張一相明。

  「哈!哈哈哈……」看到這局勢,黑蝴蝶不禁風度盡失地大笑出聲,「說什麼運勢變了,結果還不是翻出了最糟糕的狀況?」她攤開雙手,「退一步講……就算真有所謂的『運勢』,那我也是毫無疑問地佔著上風啊。」她說著,便抬手指了指桌面,「我剛才那一輪的翻牌,雖然翻開了一張未知牌,但從結果來看……一張相牌也沒暴露不是嗎?換個角度來說。那是在不得不翻開未知牌的情況下,最佳的結果了不是嗎?」

  「當然不是。」封不覺冷冷回道,「在『不得不翻開未知牌的情況下』。最佳的結果是得分。」

  他說得很對。

  「嘁——」黑蝴蝶這回是啐出了聲來,但無法反駁。

  「另外,剛才的你,還並沒有到『不得不翻開未知牌』的地步。」兩秒後,封不覺又接道,「你在第十一輪是有翻過未知牌的,所以,剛才的第十三輪,你仍可以翻三張已知牌來消磨掉。」他頓了頓。沉聲道,「你也『應該』那樣做的……」

  「哼!少胡扯了!」黑蝴蝶聽罷。厲聲喝道,「那樣才合了你的意吧?」她自信滿滿地說道。「若是我那樣做了,到了眼前這輪,你就會翻三張已知牌來空過了;而我……則不得不在這一輪中去翻未知牌,給你留下絕殺我的機會。」

  她說的沒錯,那的確也是覺哥可選的一種戰術,但……

  「贏了不就好了。」封不覺聽完對方的話,用輕鬆的語氣回道,「假如你說的那種情況出現,你在下一輪、自己的回合中,直接取勝不就行了?」

  「廢話!算上你這一輪翻的三張未知牌和我自己在上一輪翻的地獄牌,一輪內取勝才成為可能。」黑蝴蝶回道,「若是你我剛才都翻了已知牌,那還可能嗎?」

  「可能。」封不覺又用堅定的語氣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否定了對方的說法,「只是概率比現在低一些而已。」言至此處,他話鋒一轉,「但……在那個假定的情境下,運勢仍在你那邊,所以……」

  「還在說那些虛無的東西嗎?」黑蝴蝶聽不下去了,她打斷了覺哥,「看來我是看錯你了,你也不過如此……」

  說罷,她便伸出手去,開始翻牌。

  此刻,分數雖然還是33比24沒變,但桌面上的未知牌數量……只剩下了區區18張;其中,「無間地獄」1張,兩兩成對的一相明牌8張,而「兩相已明」的牌……已多達9張,翻出的幾率達到了50%……

  另外,由於未知牌的基數越來越小,即使不小心抽到一相明的情況下,再抽一張同花色牌的可能也不再是微乎其微的了。

  然……

  以上這些,在概率上非常合理的東西,卻統統被封不覺拋棄了。

  「翻不到的。」就在黑蝴蝶準備去翻那第一手牌瞬間,覺哥冷冷地道出了這四個字。

  結果……黑蝴蝶翻出的,還真就是一張「一相明」。

  那一瞬,黑蝴蝶面具下的神情扭曲起來,她的身子也明顯一顫。

  鬱悶、惱怒、不甘……類似的情緒在其內心升騰,難以壓抑。

  「我說了,運勢變了。」封不覺得嘲諷卻是緊隨其後地到來,不依不饒。

  「少囉嗦……」黑蝴蝶壓低了嗓門兒、惡狠狠地念道。「十八分之八的幾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嗎?」封不覺接道,「那你再抽兩張試試。我認為……你依然抽不到兩相明。」

  「哼!當我是白癡嗎?」黑蝴蝶冷哼道,「我都已經抽了一張一相明了。第二手只有翻到與其一樣的牌才能得分,翻不到的話就是更多地為你揭示未知牌!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翻到的話讓你繼續進攻如何?」這次,換成封不覺打斷了對方,他用非常輕鬆的語氣,說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話語。

  「你說……什麼?」就連黑蝴蝶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的意思是,在你接下來的兩次翻牌中,假如你能在任何一手翻到兩相明的牌,我就把那一手當成是你本輪的『第一次翻牌』。讓你再翻兩次。」封不覺淡定地回道,「當然了,那種情況下,你必須翻已知牌來得分,不能再翻未知牌了;而在你得分之後,依然會得到三次新的翻牌權,且翻牌機制恢復到正常的規則。」他說著,舉起兩根手指,「簡單地說,我的讓步……就這兩次。即眼前你剩餘的兩次翻牌。」

  「喂喂……」裁判這時插嘴道,「你可不要自說自話,規則這種事情豈是你……」

  正當他準備制止覺哥時。突然,他身上的對講機響了。

  裁判只能暫時停止對決,並退後兩步,接起對講機、用手遮住嘴、低聲言道:「請講……呃……您……什麼?可是這……好的,我明白了……」

  雖然對決的雙方聽不清對講機內發出的聲音,但從裁判的態度他們也能猜到,對講機那頭的人正在命令他照著覺哥的話辦。

  「看樣子你們老板也支持我啊……」封不覺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並沒有在看裁判,而是望向了二樓的主辦者。

  事實上。當對講機響起的剎那,覺哥的第一反應就是將目光投向主辦者的所在;不出所料的……正是二樓的那位在發號施令。

  「嗯……」裁判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了看身邊的兩人,接道。「那麼……既然身為非受益方的烏鴉先生主動提了出來,那我們就破例一次,不過……」他說著,轉頭看向了黑蝴蝶,「這位女士,你是否同意這位先生的提議呢?」

  他這個問題,其實是很多餘的,在眼前的局勢下,黑蝴蝶根本不可能拒絕這種好事。

  在她翻出一張一相明的牌後,桌面上已經變成了未知牌17張,一相明的對子6張,兩相明10張,地獄牌1張的狀況,假如封不覺不提出這個建議,那黑蝴蝶的選擇無疑就是翻兩張已知牌,然後將這個臺面交給對手。

  但是……實際情況是他提出來了,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黑蝴蝶接下來的兩手牌,第一手翻到兩相明的概率就有10/17,接近59%;即使她這一手還是沒有翻到(假設她還是翻到了一張一相明),那麼到了第二手……她翻到兩相明的概率就會提升到11/16,近69%的可能性……

  綜上所述,封不覺提出的「讓步」,絕對是名副其實的「讓」,這和黑蝴蝶在開局時提出「後手」的那種「假謙讓」是兩回事兒。

  所以才說,覺哥這種行為讓人匪夷所思……

  「我同意。」出於謹慎,黑蝴蝶稍稍想了幾秒,才做出了肯定的答復。

  「那麼……請繼續翻牌吧。」裁判得到答案後,便如是應道。

  「這小子……到底是為什麼?」在伸手的同時,黑蝴蝶面具下的雙眸還在盯著封不覺看,她的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換成別人的話,可能她會下一個類似「這傢伙被我給迷住了吧」這樣的結論,但她知道……眼前這個「烏鴉」不是那種人。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毫無根據地『猜測』,不過……」就在這時,封不覺又開口了,「此刻我想猜一下……」他在對方還未翻牌時,便說道,「你這一手。還是會翻出一張一相明來。」

  「哼……咒我也沒用,你會後悔的!」黑蝴蝶嬌嗔一聲,望著桌上那些未知牌。遲疑數秒後,挑了一張。翻出……

  結果——一相明。

  「豈有此理!」黑蝴蝶轉頭怒視裁判,「裁判!這不太正常吧?剛才他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

  「呃……」裁判也被問得一愣,「沒有啊。」

  「你確定看清楚了嗎?」黑蝴蝶用的都是疑問句式,因為有金面愁這種前車之鑒在,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已經沒人再敢再斬釘截鐵地說對面作弊了。

  「我當然看清了。」裁判回道,「剛才他的手腳根本就沒接觸過桌子,再者……是他把話說完以後。你再動手翻牌的,他能做什麼?」

  裁判的話有理有據,黑蝴蝶無言以對。

  「可惡……」黑蝴蝶又回過頭去,瞪著覺哥,「說到底……翻到一相明的幾率還是有三分之一左右的,被你蒙對了而已,沒什麼好得意的!」

  「是啊,我本來就是蒙的。」封不覺卻是坦然應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在『猜』啊」他聳肩道。「順帶一提……我猜你接下來的一手,會摸到『無間地獄』。」

  「什麼!」黑蝴蝶的心火被對方撩得都冒頭了。

  假如對方還說一相明,那也就罷了。她下一手抽到一相明的幾率正好是25%;然,覺哥居然說她會抽到「無間地獄」,那可是十六分之一的概率。

  「不信啊?」此刻,處於明顯不利境地的封不覺,卻顯得有恃無恐,囂張無比,「不信你翻啊。」

  事已至此,不管對手說什麼,黑蝴蝶也是斷然不可能再去翻已知牌的。

  眼前的這一手。基本就是決定勝負的一手……翻到兩相明,就有很高的可能連續得分、直接取勝;翻不到……便會將大好局面拱手讓人。八成就沒有下一回合了。

  「要贏……一定要贏!我不會輸的……」望著桌面上那些散亂的牌,黑蝴蝶在心中不住地念道。「神啊……如果你存在的話,請保佑我,這一手無論如何也要讓我翻到兩相明的牌……」

  「磨磨蹭蹭的……在心裡求神拜佛嗎?」這一刻,封不覺又一次出言,道破了對手的心事。

  而黑蝴蝶……雖然沒有回話,但她那明顯一怔的反應,等於也是印證了對方的說法。

  「呵……沒用的……」封不覺看著對方,戲笑著說道,「賭桌上沒有神佛,只有魔鬼……當你在上一輪的第一手時去翻未知牌時,你便在魔鬼的眼皮子底下暴露了你內心的那份『動搖』;由那時起,『運勢』就變了……你翻出的那張『無間地獄』,就是『徵兆』。」

  「假如你在當時乾脆就選擇孤注一擲,再翻兩張未知牌出來,也許還能挽回,可是……你沒有,你翻了兩張已知牌,又在魔鬼的面前表現出了『退縮』。」

  「於是,魔鬼對你下手了,它讓你在這一輪的第一手翻出了一相明……這又是一個『徵兆』;以你此前的運氣,是絕不可能在超過五成的概率下翻不到可得分牌的。」

  「這個時候,我更加確信……運勢已經徹底轉向,再讓你翻兩次也無妨,反正你是翻不到兩相明的。所以,我才提出了那種在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讓步條件……」

  「然後,你接受了,並且如我預言的……又翻了一張一相明出來。」

  「接著,被逼到了絕境的你,在明顯不合理的前提下,仍去質問了裁判關於我是否作弊的事;暴露了自己的『愚蠢』、『憤怒』以及在『憤怒』掩飾之下的『軟弱』和『無助』。」

  「到了這個地步,你已經沒救了……你心中那祈禱的吶喊,便是宣告自己已經『放棄思考、無能為力』的呼聲,是引導來魔鬼吞噬你的信號。」

  封不覺得話語好似魔咒一般讓人不寒而慄,就連一旁的裁判聽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另一邊通過直播畫面聽完了這番理論的主辦者則是露出了興奮的、狂熱的笑容……

  「一派胡言!」數秒後,回過神來的黑蝴蝶用一聲喝罵回應了覺哥,「『賭桌上的魔鬼』?哼……那算什麼?某種心理暗示?起初一直在講概率的傢伙現在又言之鑿鑿地說起了什麼『運勢』,簡直荒謬絕倫!」

  她大聲說完這幾句,順勢就抓起一張牌來,抬手一翻。

  火、血、惡鬼、凄魂……卡牌正面那栩栩如生、風格鮮明的圖案,印入了黑蝴蝶的雙眼。

  在那短暫的一剎,她仿佛身臨其境……

  這張「無間地獄」的出現,宣告了黑蝴蝶的回合結束,最終……她在這連續的三手中,真的連一張可得分牌都沒有翻到,而且還幫封不覺湊出了兩對對子、並確定了最後一張地獄牌的位置。

  「為什麼……」放下那張牌時,黑蝴蝶感覺自己的血都涼了,「為什麼……你會知道……」

  「我再強調一下……我並不是『知道』,而是在『猜』。」封不覺說時,低頭看了那張地獄牌一眼,「這一手……其實你翻到一相明的概率更高,而且你翻到一相明也能讓我的優勢更大,但……我就是覺得你會翻到『無間地獄』。因為……我若是個『魔鬼』的話,也會讓你翻出地獄牌的……這樣更有象徵意義、也更富戲劇性。」

  說到這兒,他再度站起,準備進行自己在本局的最後一輪翻牌。

  「那麼……」封不覺一邊伸出手去,一邊悠然地說道,「我就不客氣的……乘著這運勢,收拾掉這殘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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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9 00:14:03
第1097章 笑一個

  三重神經衰弱,第一場第二局。

  獲得了洗牌和擺牌權的黑蝴蝶試圖重整旗鼓,追評局分。

  然而,大約七輪過後,她便體會到了……「絕望」。

  封不覺此前所說的,將在第二局中向對方解釋的「觀察結論」,由此時開始發揮作用了。

  這個他犧牲了十輪的得分機會所換來的情報就是「黑蝴蝶的記憶模式」。

  很顯然,在【三重神經衰弱】這種對記憶能力要求極高的遊戲中,如果不採用一定的記憶方式、技巧……那肯定是不行的。

  封不覺自不必說,他那經過千錘百煉的記憶能力、再加上其本身的天賦,顯然已經到了不需要刻意去套用模式也能應付各種情況的水準。

  但……黑蝴蝶不同,即使是在遊戲的後期,套用了固有記憶法的她,也只能保證自己記住九成的已知牌、做不到完全記憶;而在遊戲前期、桌面上的牌還很多的時候,她的記憶準確率僅在七成左右。

  封不覺正是為了識破對方所使用的「方法」,才捨棄了第一局前半的所有得分機會;他不斷地翻出未知牌來配合對方進攻,以便從對方的每一次失誤、每一次得分時的翻牌順序、每次記牌的時間間隔等等跡象,去推斷對方所採用的記憶模式。

  十輪過後,他看破了黑蝴蝶的方法,並立即制定出了一套具有針對性的干擾策略。

  當然了,在第一局中,他並沒有啟用這套對策;畢竟當時已經進行到了第十一輪,檯面上的未知牌數量已經減少了許多,這種局面下再去使用那套對策,效果並不明顯。

  可以說,第一局的對決,封不覺本就是抱著「哪怕先失一局也要完成觀察」的心態在進行的。

  但結果,他還是贏了下來……

  這樣一來,到了第二局,當他開始啟用那套針對對手記憶方式的對策勝負,便變得毫無懸念。

  縱然黑蝴蝶在擺牌時採取了「有序排列」的擺法來提升自己的記憶效率,但這也阻止不了已然看穿其記憶規律的覺哥對其進行干擾。

  第二局,覺哥在對方那按部就班的「翻牌路徑」上時不時隔開一兩個位置翻出一張來,並且毫不猶豫地進行搶分。

  上一局失利帶來的心理負擔、精神和氣勢上的絕對壓迫感、時不時蹦出的垃圾話、以及不斷明顯針對其記憶套路的干擾式翻牌……這些東西迅速將黑蝴蝶擊垮。

  僅僅十輪過後,封不覺已經以45比12的巨大優勢領先了對手,而且桌面上已經有了兩張已知的「無間地獄」;這種局面下,黑蝴蝶想要取勝,除非出現「對手故意翻出三張地獄牌自殺」、以及「對手在接下來的所有輪次裡都不得分」的情況了。

  當這個「對手」是封不覺時,以上的假設無疑是不可能發生的……

  最終,在一番掙扎和猶豫過後,思緒和情緒都已陷入混亂的黑蝴蝶選擇了投降。

  雖說這意味著她與最後那價值數百萬美金的獎品無緣了,但她至少能將在【猜數字對決】中贏得的獎金帶走;下船後,靠著這筆錢,也許她還能再想想辦法,擺脫困境。

  「且慢。」

  就在黑蝴蝶打算離開賭桌,回船艙休息時,忽然……一名西裝墨鏡男攔在了她的去路上。

  「還有什麼事嗎?」黑蝴蝶有氣無力地回道,「我已經很累了,想回去休……」

  「女士。」西裝男打斷了她的話,並接道:「我們老闆宣佈……您晉級了,您可以留下進行下一輪對決。」

  聽到「晉級」二字時,黑蝴蝶還有點兒懵,反應了幾秒後,她才驚聲疑道:「什麼?真的?」

  話音未落,她便扭頭望向了主廳的二樓,同一秒,坐在那兒的主辦者也沖她舉杯示意了。

  這一變故,讓黑蝴蝶大喜過望,就彷彿已經被推下懸崖的人又被人給拽了上來,一時間……她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另外……」緊接著,那名西裝男又轉過臉去,沖著覺哥冷冷說道:「這位先生,您的資格已經被取消了。」

  「哦?」封不覺聽到這個消息時,卻也沒有太過驚訝,「理由呢?」

  「我不知道。」西裝男這句倒是實話,「您可以直接問我們老闆……」說著,他便舉起一臂,朝二樓做了個請的手勢,並道了一聲:「請。」

  …………

  五分鐘後。

  主廳一樓,【三重神經衰弱】的對決仍在進行。

  但,主辦者和封不覺,已經離開了那個船艙,一同來到了遊輪三樓的一塊甲板上。

  此時,海風輕撫,夜色深沉。

  兩個男人,在一張小方桌的兩端對面而坐,開始了談話。

  「燈光往旁邊調一下行嗎?我這面具上的鏡片可不是墨鏡啊。」封不覺坐下後,毫不拘謹地就跟站在一旁的一名西裝男提出了要求。

  「呵……」主辦者聞言,輕笑一聲,隨即朝那名西裝男打了個手勢。

  那位一看老闆下令了,便趕緊過去把幾米外一個甲板探燈轉了十幾度,將這個區域的光線弄暗了一些。

  「你還有什麼要求嗎?」數秒後,主辦者開口對覺哥說道。

  「有啊,我要你的獎品。」封不覺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

  「呵呵……你還真是直接啊。」主辦者笑道,「不過……獎品是為了我的『客人』們準備的,但你……似乎不在我的邀請名單之上呢。」

  「哦……終究還是發現了嗎?」封不覺往椅背上靠了靠,慵懶地接道。

  「是啊,真要查的話也不是很難的事,誰讓你引起了我的好奇呢?」主辦者說著,便朝身旁的西裝大漢A擺了擺手指,後者立刻就遞上了一份紙質檔案來,「我不知道你是通過什麼辦法把『蔣道德』這個名字加到我的客人名單中的,但我得承認,你的手法很高明……」他直接將那份文件丟到了桌上,第一張紙上就印著蔣道德的照片,「首先,從資料來看,『蔣道德』這個人的情況,確實符合我的邀請條件,看起來……他所經營的遊戲公司最近被查出了偷稅漏稅的問題、而且還涉及到了一些非法藥物試驗的破事兒;其次,我的手下們竟然完全查不到蔣道德此人近期的動向,感覺他已經成了個失蹤人口,但是公安部門裡卻沒有任何相關的報案記錄……」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再道:「呵……當然了,這些現在也都不算什麼問題了,因為……」他抬頭看著覺哥,「……你不是蔣道德。」

  「嗯,我不是。」事到如今,覺哥也沒必要再否認這點;即使不看臉、光憑身形體貌也能看出年齡對不上。

  「那麼……」主辦者的聲音冷了下來,「能不能把你的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呢?」

  他這句顯然不是請求,而是要求……

  「我是誰……」封不覺倒也很配合,他一邊說著,一邊已舉起雙手、開始解自己的面具綁帶,「……很重要嗎?」

  「不一定啊……」主辦者回道,「但……純粹是出於好奇,我也想瞧瞧你這人的長相。」

  「那你恐怕得失望了……」這句話出口時,封不覺已將面具摘了下來。

  然而,他並沒有露出自己的面容,因為……此刻,他的臉上蓋了一層厚實的白色粉末、雙眼的眼窩中則是漆黑的眼影,而他的嘴和兩側腮幫子上……已用鮮紅的唇膏畫上了一個濃重的、咧開的「笑容」。

  「你……」即使是主辦者,在看到面具下的這張臉時……也生生愣住了。

  「怎麼了?」封不覺笑了,他臉上的那個「笑容」亦隨著他的笑而變得更加誇張和詭異,「你不是喜歡這種調調麼?嘿嘿……來……跟哥一起笑一個嘛……why……so……ser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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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章 有的沒的

  11月30日,清晨。

  封不覺推開房門的時候,就已知道屋裡有人。

  但他並未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平靜地換了鞋,走進客廳,並順手打開了客廳的電燈開關。

  「有東西忘了拿嗎?」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若雨,覺哥用略帶倦意的聲音問道。

  「沒有。」若雨隻回了兩個字,便準備起身離開。

  「就沒什麼別的話要跟我說了嗎?」擦肩而過時,封不覺如是問道。

  「沒有。」同樣的回應,用的是同樣冰冷的語氣。

  「那能不能聽我說兩句呢?」覺哥又道。

  若雨的腳步停住了,但她沒有轉過身來:「說。」

  「我先確認一下……你的封印應該還沒解開吧?」封不覺說道。

  「你覺得呢?」若雨沒有回答,只是反問。

  「呵……」封不覺也沒有答,只是輕笑,並接道,「說實話,我已經覺得煩了……」

  「煩什麼?」若雨問道。

  「所有這一切……」封不覺回道,「我討厭用求人的態度去和那些魔鬼斡旋、也不想去聽從某個老不死的建議……」他頓了頓,「我得承認,在感情的問題上,我有些迷茫,這份迷茫讓我很窩火,也讓我做了很多按照我的性格絕不會去做的事……」他嘆了口氣,「唉……結果,我做了許多,卻什麼問題都沒解決,反而平添了更多的煩惱,而這其中最讓我難以接受的就是……你已變得不像你,我也變得不像我了。」

  「看來……」若雨念道。「我們的煩惱……很相似啊。」

  言至此處,兩人沉默了幾秒。

  隨後……

  「所以,我決定了……」封不覺又開口道,「我不會再試著去解開你身上的封印了。那種事交給你自己去決斷和處理吧;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你就開口,不需要的話就算了。」

  聽到這句話時,若雨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其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份欣慰:「謝謝……你終於明白了。」

  「啊……抱歉讓你久等了。」封不覺用懶散的語調回道。

  「那麼……我也再確認一下。」這時,若雨轉過身來,接道,「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關係嘛……」封不覺故意拉長的嗓門兒,回道,「自然還是一般意義上的不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樣『不正常』?」若雨又問道。

  「對啊。」覺哥理所當然地應道。

  「呼……」若雨聽了,居然還鬆了口氣,「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說罷,她拿出手機、快速操作了一番。並伸手遞到了覺哥面前。

  封不覺也沒說什麼,直接拿過手機就看。

  此時,屏幕上顯示了一條圖文消息,發信號碼是一串非常奇怪的數字,信息內容如下——

  嘿嘿嘿……黎女俠,你好,想必你在看到這段消息的頭三個字時,便已猜到我的身份了。因此我也就省去自我介紹了,咱們直接說正事兒——今晚,封不覺會去某個地方。參與一場特殊的宴會,宴會的內容大體就是一幫走投無路的人用自己剩餘的人生進行大金額的賭博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總之,我已經和他達成了共識。假如今晚他能在那場宴會的遊戲中勝出、並取回我所需要的某件東西,那麼我就解開你的封印。因此,我這會兒就先發一條消息給你,跟你打聲招呼……萬一你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突然間很莫名地產生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那應該就是封印消失的徵兆。當然了,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因為我也不能保證封不覺可以贏下遊戲,甚至無法保證他能活著回來……但無論如何,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一下情況比較好……嘿嘿嘿……

  也不知道為什麼,伍迪給這段消息配上了「一副眼鏡」作為配圖,槽點滿滿。

  「啊……這傢伙,連文字消息都非得『嘿嘿嘿』嗎……」封不覺用他那一目十行的速度掃完了消息後,一邊念叨著,一邊將手機還給了若雨。

  「你好像對這消息不怎麼意外呢。」若雨拿回手機時,感覺覺哥的神情有些過於淡定了。

  「那必須的……」封不覺回道,「當我看到你擺著一張殺手臉坐在客廳裡等我時,我就已經推測出……伍迪那傢伙又把我給賣了。」他攤開雙手,「昨晚的行程,連小嘆那邊我都沒透露,只有伍迪能把消息傳出去……呵……像那種毛孔裡都能滲出惡意來的傢伙,會玩兒這麼一手並不讓我感到意外。」

  「那麼……」若雨又道,「既然你此行的目的是和他交易,便說明你在赴約時還是想著要打破封印的,但……為什麼在見了我以後又改變態度了呢?難道是因為你在那場遊戲中失敗了、導致伍迪沒有解開封印,所以你才乾脆放棄的嗎?」

  「當然不是。」封不覺回道,「我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剎,才改變主意……或者說……才『想明白』的。」

  他停頓了兩秒,極為罕有的……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我可以想像……坐在這裡等我的這段時間,你一定很擔心吧。但看到我的時候,你卻只能對我擺出那樣的表情……因為你不知道該用什麼神情來面對我、也不知道該對我說什麼,你能做的只是在確認了我的安全後、默默地離開……」他抿了抿嘴唇,「這些……你不用說,我能懂、能感受到……所以,那一瞬,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露出那種為難的神色了。」

  封不覺說這番話的語氣很平常、完全沒有流露出任何「動情」的神態,甚至給人一種隨意的感覺,但這……恰恰才顯示出他說時的心情是真誠的。

  的確,他是個挺有「演技」的人,在必要時,他可以演得很像那麼回事兒。

  但……現在這種狀態,才是真正的封不覺。

  而另一邊……

  聽完這番話的若雨,呆住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後,她才轉過身去,背對覺哥,用一種沒來由的、氣惱的聲音回道:「切……現在的人……一言不合就說些有的沒的……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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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9章 瘋狂思維

  12月1日,驚悚樂園V1.50最終版——無限世界,正式上線。

  當日零點,遊戲伺服器的負荷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上百萬人都選擇了在第一時間登錄遊戲,體驗新版本帶來的變化。

  但地獄前線那幾位……卻是沒去湊這熱鬧。

  畢竟他們也不是職業玩家,不需要爭分奪秒地去練級;再者,因為在「限時體驗」期間已經體驗過大部分的新功能了,他們也沒那個熱情。

  然,封不覺……還是準點上線了。

  而且,他今晚不是來玩驚悚樂園的,而是……

  【歡迎來到遊戲登錄空間,以下為夢公司所提供的所有遊戲項目,請選擇登錄。】

  這是封不覺第一次在登錄空間選擇「遊戲專案切換」選項。

  以前,螢幕上的可選專案一直就只有【驚悚樂園】一個;但如今,又多出了一個來,那就是——【瘋狂思維】。

  【本遊戲為全年齡項目,祝您玩的愉快。】

  與【驚悚樂園】那帶有恐嚇性質的登陸提示(年齡十六以上,不建議患有心臟、精神疾病,或有相關病史的用戶接觸該專案)不同,【瘋狂思維】的登陸提示相當正常。

  語音提示過後,觸控式螢幕上還是照慣例彈出了「確認登錄」、「取消」、以及「相關免責聲明」這幾個選項。

  封不覺的習慣也沒變,他花了五分鐘,把一般人花二十分鐘也未必能看完的、那份又臭又長的免責聲明給看完了。

  接著,他便選擇了登錄。

  霎時,一道白色的、厚實的數據流光覆蓋了電梯的頂部,並像是一層移動的「過濾網」一般,緩慢地將整個電梯間由上至下地給「掃」了一遍。

  大約十幾秒後,這「掃描轉換」便完成了。

  這整個電梯、包括覺哥本人的「畫風」,也全都發生了一定的變化。

  如果說【驚悚樂園】的遊戲畫面是高品質的寫實CG,那麼【瘋狂思維】的畫面就是一種「仿2D」、「復古風」的3D漫畫造型。

  【歡迎來到瘋狂思維的世界,系統檢測到您已購買了本公司的另一款產品「驚悚樂園」,請問您是否要使用在驚悚樂園中的人物外貌及昵稱?】

  轉換完畢後,這樣一句語音提示便響了起來,同時,一個對話方塊也出現在了覺哥的面前。

  封不覺沒怎麼考慮,就選擇了「是」。

  【已確認,PS:使用驚悚樂園角色名的玩家,昵稱旁將有特殊標誌。】

  這行字幕閃現後,便什麼提示也沒有了。

  封不覺轉頭看去,電梯門旁那些「會議室」、「儲藏室」之類的按鈕已統統消失。現在門旁邊就只有一個按鈕,上面寫著【Duel!】

  一個簡單的單詞,加一個感嘆號,不需要太多的解釋,但凡是有著決鬥者之魂的人,看到這個詞就會燃起來。

  「嗯……現在按會怎麼樣呢?」覺哥當即就摁了一下試試。

  【請先做好決鬥準備】

  按下去的瞬間,語音提示就來了。

  「好吧……」封不覺聳聳肩,又回到了觸控式螢幕前。

  說來可能很多人不信……【瘋狂思維】的操作介面,要比【驚悚樂園】的複雜得多;原因嘛……自然是因為這個遊戲的很多內容都是在登陸空間裡對著螢幕完成的。

  比方說,在【驚悚樂園】裡買東西,需要玩家「跑」很多地方,像什麼NPC商店、拍賣行、拼圖牌交易所、驚嚇盒子等等……交易的形式和內容也是多種多樣的。

  而在【瘋狂思維】中,這些東西全部得在螢幕前、在「線上商店」完成。

  又比如說,【驚悚樂園】的「新手教程」,是以劇本的形式讓玩家去經歷的。

  但【瘋狂思維】……根本不提供那種「互動式教程」,這個遊戲直接把規則列出來,讓你自己翻去,明白就明白了,不明白……你多輸個幾場也就明白了,反正在實際遊戲的過程中也是有相關提示的。

  另外,【瘋狂思維】的模式和設定……那真是相~當多。

  別看這遊戲剛剛開始正式運營,但給人的感覺比那種運營了很多年的卡牌遊戲還要成熟完善。

  先說「遊戲體驗」這部分,眾所周知,像這種以PvP為主的遊戲,避免實習過於懸殊的玩家在隨機匹配中相遇……是極其重要的。

  夢公司非常注意這點,所以,【瘋狂思維】在十一月二十五……即開服的那天,就已經有「強度分區」的設定了。

  當前的1.0版本主要有【新手】、【進階】、【強者】、【達人】四個區,系統會依據三種數值來判定玩家應當被分配到哪個強度區。

  這三項數值分別為:由勝場、勝率、勝分、以及隱藏分等數據決定的「實力等級」;通過經驗去提升的「角色等級」;以及最為直觀的「牌庫強度值」。

  當然了,遊戲也提供【無差別】區供玩家使用……

  接著,再來說「玩法」這部分;除了常見的1v1、2v2、3v3外,還有些採取特殊規則的模式,比方說1v2、1v3、三人混戰、三人循環戰、四人交叉戰、單人生存連戰、雙人生存連戰、隨機選牌戰、鏡像戰(雙方使用完全一致的牌組)等等;另外,匹配方式也有很多奇葩選項,基本的有「隨機匹配」、「好友對戰」、「固定牌桌對決」,另類的有「下剋上挑戰匹配」、「讓步匹配(先給出特定的讓步條件再加入佇列)」、「同年齡段匹配」、「性別匹配」、「星座匹配」等等。

  最後,在勝負賭注方面,也可以定義,在一般的勝負分對決之外,還有額外的「賭牌勝負」、「半莊競標」等等。

  簡而言之,別看是卡牌遊戲,但【瘋狂思維】依然有著「大作」的品質,秉持著夢公司的一貫水準,處處都透著一股子「較真兒」的勁兒。

  「Ok……姑且看看那傢伙來了沒有。」在螢幕前瀏覽了一會兒後,封不覺進入了【無差別區】,並在「第233號區組」中找到了一個名稱為「主辦者與瘋狂烏鴉」的、設有密碼的牌桌。

  「呵……還真是準時呢。」念叨了一句後,覺哥便點擊了牌桌名,並輸入了一串密碼「20551129」,隨即就成功登入了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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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0章 加注

  進入「牌桌」的介面後,「本桌玩家」便可以通過打字或者語音的形式進行溝通了,當然,也可以開啟視頻聊天的功能。

  封不覺沒怎麼猶豫,就直接打開了視頻,並對著螢幕說道:「我來了。」

  短暫的沉默後,「牌桌」對面那個ID顯示為【主辦者】,頭像是個問號的使用者,也開啟了語音:「看來……你已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啊。」

  「哼……那種東西,早就暴露了不是嗎?」封不覺冷哼道。

  「哦?何以見得?」主辦者問道。

  「以你所掌握的資源……只要拿一個我在雅歌號上用過的杯子或吸管,靠著指紋和DNA,就能查明我是誰了吧。」封不覺回道,「還有……方才你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打自招啊。」

  「嗯?」主辦者聞言一愣。

  「哼……反應真慢呢……」封不覺也沒給對方什麼反應的時間,一秒後,他就接道:「的確,我現在用的造型是我本人的樣貌,而且名字也是諧音,但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那天在雅歌號上,你看到的只是一張『小丑』的面容、掌握的只是『烏鴉』這樣一個稱呼……而此刻,在這個可以調整外貌的虛擬遊戲中,你看見我以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已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啊』,這話等於是在告訴我——你『看到的人』,和你『查到的身份』是吻合的。」

  他用很快的語速說完了這段話,讓主辦者再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主辦者那邊……也開啟了視頻聊天功能,緊接著,一張年輕的臉便出現在了螢幕上。

  「正式認識一下……」長了一張中歐混血臉(戴著面具時覺哥從脖子和手的膚色判斷他是黃種人)的主辦者,面帶微笑地對覺哥說道:「……我的名字是阿道夫.斯諾,一個喜愛『遊戲』的富N代。」

  「哦,你好。」覺哥則是有氣無力地應道,「有鑒於我的名字、職業之類的訊息你應該都去查過了,我也就不再重複了。如果你想稱我為藝術家或者大文豪什麼的……不用客氣,我頂得住。」

  「呵……你還真是和網上說的一樣『狂』呢。」斯諾接道,「瘋.不.覺。」

  他特地一字一頓地唸了這三個字,似乎意有所指。

  覺哥也非常明白對方那弦外之音:「這麼說來……你對我的研究,不止停留在『檔案』層面上。」

  「是啊……」斯諾對此也不否認,「在查明了你的身份後,我就對你更感興趣了……所以,我讀了你寫的書、看你錄的電視節目、還從各種管道瞭解到不少你在『驚悚樂園』中的所作所為……」他說這話時,兩眼閃爍著興奮的神色,「呵呵……坦白說……我真是越來越中意你了呢。」

  「嗯……你這基情四射的臺詞……」封不覺虛著眼吐槽道,「很容易讓人產生『那方面』的誤會啊。」

  「無所謂。」斯諾卻是不以為然地回道,「我本來就是雙性戀。」

  「原來如此……」封不覺點點頭。

  然後,十分詭異地沉默了幾秒。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覺哥憋了幾秒後,如是說道。

  「哈哈哈哈……」斯諾大笑,「放心吧,你不是我的菜。」他微頓半秒,再道:「我說『中意你』,是作為『遊戲的對手』而言,沒有別的意思。」

  「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用了那種容易被人誤會的說法,來試探一下我的反應呢?」封不覺還真是敏銳。

  斯諾聞言,又是一愣,數秒後才道:「好吧~好吧~被你看穿了,我本來是想著,假如談話進展比較順利的話,我就……」

  「那種假設已經不存在了。」封不覺立即打斷了對方,「說點兒別的吧。」

  斯諾聳聳肩,笑道:「呵呵……也行~」他又想了想,說道:「對了,關於剛才的『身份』話題,我還有一事不解……」他隨即就問道:「前天在雅歌號上的時候,既然你很清楚……無論如何,最終我還是會查到你的身份的,那為什麼……你還要在面具底下化那麼誇張的小丑妝呢?」

  「呵……那個啊……」封不覺笑道,「那是我為了防止有人在宴會或遊戲過程中揭下我的面具而準備的應急措施。」他解釋道,「當然了,那種事……身為主辦者的你、以及你的部下們,是不會做的,因為你本就擁有所有客人的資料;退一步講,就算你懷疑我的身份,也會把我單獨請出去讓我揭開面具。」他停頓了一秒,話鋒一轉,「但是,其他的客人……那可就難說了;萬一有哪個傢伙被我搞得惱羞成怒、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的面具給拽了,我的臉就會被周圍的所有人看見,而這種情況……是很麻煩的。

  「那天在宴會廳裡的,全都是些走投無路的社會上層人士,其中有很多在那晚過後還是會回到岸上的……他們之中,只要有一個人把我認出來,便會有無窮的後患。」

  「居然……都考慮到那種層面上了嗎。」斯諾聽罷,喃喃唸道。

  「考慮到那種層面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封不覺卻是回道,「假冒別人的身份、乘著一艘註冊國家是巴拿馬的船、開到公海上……去參加一場無論怎麼看都是非法的遊戲;像這樣的行程……就算以『被分屍後葬身大海』而告終都沒人會覺得奇怪吧?」

  覺哥的話,對斯諾的思維是一種衝擊。

  這就是「處境不同、思維方式便不同」的極佳案例。

  帶著全套野外生存裝備去深山裡探險的人,和兩手空空地走失在山裡的人,考慮事情的方向是大相徑庭的、甚至有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封不覺所說的那些事……斯諾確實也會去考慮。事實上,為了讓「遊戲」更有趣,他經常站在那些「獵物」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但是,他終究無法想到覺哥的「那種層面」。

  「呼……可能的話,真想讓你來我這裡當個顧問呢。」半晌後,斯諾又道。

  「抱歉,我沒有轉行的打算。」封不覺道。

  「給你一卡車美金,考慮一下如何?」或許這是斯諾的某種習慣,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就把「卡車」作為一種計量錢的單位來用了。

  「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把錢看得很輕的人。」封不覺沒有直接回答對方,而是應了這麼一句。

  「怎麼?」斯諾接道,「你想說……你也是?」

  「對,我也是。」封不覺道。

  雖然他們都把錢看得很輕,但性質卻是大不相同的。因為他們其中的一個超有錢,而另一個……動不動就「君子固窮不墮青雲之志」地往外蹦,著實是沒什麼錢的。

  「嗯……」斯諾悶歎一聲,「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話至此處,他的語氣稍冷,「那麼……『淡泊名利』的閣下,又為何要來赴今日之約呢?」

  「廢話,因為我要『那件東西』啊。」封不覺回道。

  「那件東西……」斯諾冷哼道,「哼……不也就是錢嗎?」

  「誰說我要拿去賣了?」封不覺道,「我在船上不就跟你說了嘛,我是受人所託才會去取那個的。」

  「就因為受人所託……」斯諾接道,「你便去參與了那種很可能有去無回的旅行?」

  「有何不可呢?」覺哥反問道。

  「也就是說……」斯諾又道,「今天,如果你贏了我,拿到了『那件東西』,你也會分文不取地交給那個委託你的人?」

  「那就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了。」封不覺道,「你……是來『遊戲』的,不是嗎?」

  「呵呵……」斯諾笑了,「是啊……『原本』,我只是來找樂子的。」

  從這句式就能判斷出,他馬上就要說但是了。

  「但是……」斯諾果然不負眾望,「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儂想組撒?」封不覺的流氓腔說來就來,家鄉話都出來了。

  「呵……」斯諾笑意更甚,「此前我們約定好了,這次『對決』,我的賭注是『那件東西』,而你的賭注則是從我那兒贏走的幾十萬美金(他根本沒去記覺哥前天晚上具體贏走了多少錢,所以才說『幾十萬』)是吧。」

  「幹嘛?想讓我加注?」封不覺道。

  「既然你我都沒把錢當成什麼重要的東西,還用它當賭注……不就太無趣了嗎?」斯諾順水推舟地接道。

  「你不覺得對決都快開始了再提出這種要求……有點兒過分嗎?」封不覺自然不會立即答應,他在試圖給自己爭取利益。

  「『過分』?」斯諾將那兩個字重複了一遍,笑道:「你假冒我的客人、混上我的遊輪、並用假身份在我的宴會上弄走了幾十萬美金……而我,既沒有把你扔進海裡、也沒有把錢搶回來、更沒有把你非法拘禁起來嚴刑逼供……現在,你居然說我過分?」

  「嗯……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封不覺摸著下巴,好像剛明白似的,隨口應道。

  斯諾對覺哥的無節操言行也是有心理準備的,他壓住了吐槽的欲望,接著此前的正題說道:「簡而言之,我的意思就是,我這邊的賭注不變……不,我甚至可以再讓一步,那幾十萬就送給你了。但是,你那邊的賭注……」

  「輸了就得來當你的顧問是嗎?」封不覺問道。

  「呵……正是。」斯諾對覺哥直接說出答案的事情也並不感到意外。

  「唉……我就知道。」封不覺念道,「這不要錢……就是要人啊。」

  「你要是答應這個條件,我們便可以開始了。」斯諾一聽有戲,趕緊出言催促,想讓對方快點做出決定。

  「好吧,賭就賭。」封不覺確也沒有猶豫,「不過,眼下這個是口頭協議……你信得過我嗎?」

  「那還用說?」斯諾道,「你不也在沒有任何合同保障的情況下就相信我輸了以後會把東西交給你嗎?」

  封不覺笑道:「過獎了,那是因為在達成協議的時候(當時是在雅歌號上,覺哥揭開面具以後),我連質疑的餘地都沒有啊。」

  「那也沒關係。總之,我相信你會守約。」斯諾道,「因為我所認可的對手……必然是贏得起、也輸得起的男人。」

  …………

  二十分鐘後。

  【您的卡組已就緒】,確認了卡組選擇後,封不覺轉過身去,面向了電梯的門。

  嘀——

  當封不覺將【Duel】這個按鈕按下去的瞬間,伴隨著一聲蜂鳴,電梯的門開了。

  門外,是一條圓拱形的石走廊。

  走廊由白色的石塊砌成,頗為寬敞,其前方十餘米外,便有一個出口,灼烈的陽光已然從出口外斜照而入。

  【請選擇您的決鬥裝備】

  跨出電梯那一刻,系統語音又一次響起。

  下一秒,覺哥眼前便彈出了一個視窗,視窗內目前只有兩個可選項,分別為:【決鬥操作臺】和【決鬥盤】。

  封不覺想都沒想就選了決鬥盤,並按下了確定。

  霎時,數據光流憑空而綻,化為一團白光裹住了他的胳膊。

  三秒過後,白光凝止,漸暗成形,一個藍底白框紅軸、如同折疊起來的機械翼的裝置,已然出現在了覺哥的左前臂上。

  【已檢測到您的慣用手為右手,決鬥盤默認裝在於左手,若要更改設定,請回到登錄空間設置】

  【您的決鬥盤為,DD(Duel Disk)-標準型,更多酷炫皮膚,請前往線上商城獲取】

  在決鬥盤行程的過程中,這兩行帶語音的字幕也在覺哥面前刷了過去。

  「酷炫有毛用啊,能增加神抽的概率麼……」封不覺看著那行飄過的、帶有廣告性質的提示,暗暗吐槽了一句。

  就在此時,他已走到了那條圓拱形石廊的盡頭。

  跨出石門之時,眼前豁然開朗,剛才在「牌桌」上選定的「決鬥場地」——【古羅馬競技場】,映入了覺哥的眼簾。

  與此同時,從他對面的一個石門中,走出了同樣已經裝備上決鬥盤的另一名決鬥者——阿道夫.斯諾。

  當兩人各自就位(地上有游標指出決鬥者的站立區域),站到了那巨大的圓形的角鬥場當中時,新的系統語音便來了。

  這次,並不是「提示」,而是直接在場地上響起的「廣播」。

  只聽得……一個非常熱血的男聲宣道——

  【秉持規則與禮儀,快樂地決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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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一回合零手牌

    “你那決鬥盤還挺酷炫的嘛。”就位之後,封不覺一眼就盯住了對方那個決鬥盤。

    與覺哥的不同,斯諾的決鬥盤看上去通體皆如水晶骨架一般,從造型、材質到顏色上都顯得相當扎眼。

    “哦……這個啊,在等你的時候,閑著無聊就逛了逛線上商城。”斯諾用很隨意的語氣回道,“然後就隨便買了點皮膚什麼的……”他說著,還特意揚起決鬥盤給對方看了看,“這個決鬥盤叫dd-死亡枯骨,配冰龍皮膚,我品位還不錯吧?”

    “還好吧。”封不覺說著,也抬起了自己的決鬥盤,“我這個dd-標準型、赤膊版,也是相當犀利啊。”

    “呃……”斯諾聞言,當時就沒敢接話。

    雖然他也很想吐槽“這不就是預設配置麼”,但他已隱隱從對方的話中感到了一絲怨念……

    因此,機智的斯諾趕緊轉移話題道:“那個……反正決鬥裝備對決鬥的公平性也沒什麼影響,沒什麼好討論的。咱們還是閒話少說……快點兒開始吧。”

    “哦,行啊……”封不覺有氣無力地接了一句。

    但到了下一秒,他突然就神情一淩。

    斯諾見狀,也是相同的反應。

    幾乎在同一秒,兩人四目相對,齊聲喝道:“duel!”

    在【瘋狂思維】的決鬥場上,玩家們的行動都是通過“宣言”來判定的,而這聲“duel”,無疑就是雙方達成共識,準備正式開始“決鬥”的信號。

    吱吱——哢哢哢——

    宣言過後,封不覺左臂上的決鬥盤便啟動了,在機械翼展開之後。那決鬥盤的造型看上去就像是裝配在前臂外側的一個刀鋒一般。

    而另一邊……

    乒!咕嚕咕嚕——

    伴隨著一記類似於格鬥遊戲必殺技發動的音效,以及一陣骨頭蠕動般的動靜……斯諾的決鬥盤也展了開來。

    那個dd-死亡枯骨的展開方式是單側向的,但見一根如野獸脊椎一般的東西從決鬥盤側面劃出一道圓弧蕩開。同時,在“冰龍皮膚”的效果下。這個決鬥盤在啟動時還會散出一些冰晶碎屑、且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龍吟。

    “切……”看到這一幕的覺哥,啐了一聲,又朝對手投去了一道仿佛要咬人的目光。

    “喂喂……”斯諾嘴上不說,心裡卻在念道,“果然還是怨啊……這怨念簡直撲面而來啊……”

    “本大爺的回合!”兩秒後,先攻(兩人在牌桌上已完成先後順序的隨機)的封不覺便說出了回合開始的宣言,然後順勢伸手一抽,“抽牌!”

    根據【瘋狂思維】的規則。玩家的每一個回合都可以細分為“開始階段”、“抽牌階段”、“主要階段”、“戰鬥階段”、“次要階段”、和“結束階段”這六個階段,所以,眼下封不覺必須聲明“我的回合”,並把“抽牌”這兩個字說出來才行。

    如果他不完成“宣言”,那麼系統就會視為他的回合尚未開始,也沒有進入抽牌階段,那樣的話……一些在回合開始階段觸發的卡牌特效就不會觸發、而且他也無法把牌從卡槽中抽出來。

    當然了,也不是每個階段都需要宣言的。通常來說,抽牌完成後,就會默認進入“主要階段”。而在戰鬥結束後,便是默認進入“次要階段”,這兩個階段的宣言說不說兩可。

    綜上所述……在【瘋狂思維】的決鬥中。兩名玩家無疑是要重複說很多次各種宣言的,為了撇清湊字數的嫌疑,下文中不會非常詳細地將兩名玩家“每個回合的每句宣言”都寫出來,因此,我在此處特別說明一下,以免被誤會成是我忘了寫。

    “嗯……”封不覺抽完牌後,看著手上的六張卡,思考了大約五秒,然後……在這第一個回合。便做出了驚人之舉。

    “我以‘將三張手牌洗回牌組’為代價,從手法發動特殊魔法-【局座的預言】。”覺哥一邊說著。一邊已將該牌打出、蓋在了決鬥盤的魔法陷阱區,隨後他又用非常嫺熟的手法將三張牌放入了牌組中。而他的決鬥牌也在第一時間完成了自動切洗牌組的工序,“根據【局座的預言】的特效,我可以宣言一張對手的手牌,將其在本回合中強制置入場中,假如這張牌是‘沒有任何特效的怪獸卡’,便將其展示後棄入墓地,但假如這張牌是‘效果怪獸’、或者‘魔法’、‘陷阱’等效果卡,便立即觸發一個相反的負面效果,該效果的具體形式由系統演算後生成。”

    封不覺說這番話時,斯諾臉上的臉色已經變得比較難看了。

    很顯然,他的手上全部都是“效果卡”……

    在【瘋狂思維】這個遊戲中,那種什麼特效都沒有的怪獸卡,是很少會被加入到牌組中的;會使用那種卡的玩家,十有八九是“只有這種卡可用”才會用的,說白了也就是沒充錢……

    當然了,封不覺和斯諾的這場對決,並不涉及“玩家卡池戰力”的因素,因為他們玩兒的是“隨機選卡”的1v1對決……即對戰雙方各自在牌庫中隨機抽取600張卡牌,然後從自己抽到的600張卡裡選出40-80張組成卡組。

    這樣的對決,雖不能說“絕對公平”,但也已經是相當公平了……就算人品再差,也不可能出現“對面600張全是好卡,我這兒600張全是渣渣”的情況。

    簡而言之,在這個600選40的卡組構建中,斯諾是不太可能去選“無特效怪獸卡”的,因此,此刻他所面對的……是必然中招的局面。

    “那麼……”講完了宣言後,封不覺望著斯諾,言道,“我選……中間的那張。”

    斯諾這會兒還沒抽過牌。手上的牌數正好是五張,所以哪張在中間也沒什麼爭議。

    在得到了覺哥的指示後,斯諾看了那牌的效果一眼。隨即便悻悻然地將其打出了。

    “我的牌是怪獸卡……【檯燈妖怪】。”斯諾將這牌蓋在了自己那個決鬥盤的怪獸區域,並對覺哥說道。

    在他說話的同時。系統也已將這張牌的影像顯現在了覺哥的眼前,並在角鬥場中間生成了一隻“檯燈妖怪”。

    “翻轉特效(當覆蓋狀態被解除時觸發的特效)是‘查看對手的一張手牌’嗎……”封不覺看著那張卡的說明,念道,“切……不過如此嘛,我還以為會是那種‘上場時炸掉對面80%lp(即生命點數)’之類的效果呢。”

    “怎麼可能有那種不講道理的卡……”斯諾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應道,“真有的話,其召喚代價應該比‘神’還誇張了吧……”

    他們對話之際。系統也已開始處理【局座的預言】的魔法效果了。

    【逆特效演算完畢,現隨機展示一張玩家“主辦者”的手牌,並取消該玩家下一回合的通常、特殊、融合等所有召喚許可權。】

    系統廣播過後,斯諾手上的另一張手牌-【氣泡】便被展示在了覺哥的眼前。

    “你這卡的效果還真是厲害啊……”斯諾道,“總感覺這反效果有點過了吧……已經遠遠超出我這卡的正面效果所能帶來的收益了啊。”

    “扯淡!”封不覺一聽,當即就雙目圓睜,高聲喝道,“會玩兒麼你?這也算吃虧?”吼完,他又拿出一種給對方上課般的口吻,言道。“你可看清楚了!我這卡想要發動,首先就必須符合‘手上還有另外三張手牌’這一條件,其次。還得付出‘將三張手牌洗回卡組’的代價,假如我不是在第一回合手牌多的情況下抽到這張卡,便有很大的概率根本發動不出來,即使勉強在持有四張手牌時發動了,也可能在發動後因缺乏手牌而陷入被動。”他微頓半秒,再道,“最關鍵的是……這牌的效果如何,還得看運氣;如果對方的卡組裡正好有無特效的怪獸卡咋辦?或者是我翻出了一張原本就是負面效果的超模怪獸,反而讓對方獲得了正面的收益呢?”他說著。又抬手指了指場上的【檯燈妖怪】,“最後。你說這負面效果嚴重,是因為你覺得‘失去下回合的召喚權’是和該怪獸本身特效無關的額外懲罰吧?呵……那你怎麼不想想。你在我的回合裡已經白上了一隻怪,假如系統不限制你的召喚權,下一回合你豈不是可以直接用這只怪獸作為祭品召喚上位怪獸了?再不濟……你這怪獸還可以攻擊吧?”

    他突然間像是教學一般說了這一大堆,大致上把【局座的預言】這張卡所能帶來的風險都分析了一遍。

    斯諾在那邊聽得一愣一愣的,既不好打斷也不好接話……雖然咱們這位“主辦者”智商很高,也精通很多卡牌遊戲,但【瘋狂思維】他真是頭回接觸,著實不太好反駁。

    “行行……你說得都對……”斯諾感覺辯不過覺哥,趕緊認了個慫,並道,“你的主要階段還沒結束……請繼續吧……”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繼續的。”這會兒,封不覺說話的火藥味是有點重。要說導火索嘛……其實……就是由於對方的決鬥盤比他酷炫。

    可能有人會說,像封不覺這種人,怎麼會為了這種小事而光火呢?

    沒錯,覺哥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在面對很多能把常人氣個半死的事情時,他都可以雲淡風輕地面對。

    因為他的思維太快了,所以在遇到事情時,他往往會跳過“情緒”那部分,直接奔著“處理”那部分去。

    同樣的一件事,普通人還在“憤怒”時,封不覺可能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並開始實施了;在他看來,“情緒”在很多時候都是不必要的存在,因為情緒只能作為一種動力或者動機,但其本身不解決任何問題。

    比如說……插隊;整條隊伍的人都看到了有人插隊,都很憤怒,然後呢?插隊的人還是插在那裡。

    “憤怒”……沒有解決問題,只有“出言制止”、或者“抽他丫的”可以解決問題——前者是情緒,後者是解決辦法;情緒是動機,行動才能將問題解決。

    封不覺,往往趨向於直奔後者,故而很少會發火。

    但是,眼下,他又為什麼發火了呢?

    也不為什麼……只能說,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大是大非面前他不這樣,但在一些旁人看來無所謂的事兒上,他卻會各種不爽。

    “本大爺以‘將一張手牌棄入墓地’為代價,特殊召喚……【持劍欺詐師】,攻擊表示!”封不覺的主要階段還在繼續,他又一次發動了一張有負面效果的牌,召出了一隻強力的怪獸。

    話音落時,一個腰佩長劍、身披長斗篷、戴著寬簷帽、將臉遮蔽在陰影中的人型生物出現在了角鬥場中,與斯諾的那個【檯燈妖怪】對面而立。

    這張【持劍欺詐師】,是無法通常召喚的怪獸,只能以“代價”進行特招;一般來說,像這種“特召”怪獸,要麼有較高的攻防,要麼就有某種特效。

    很顯然,【持劍欺詐師】屬於後者,它的特效是——“當持劍欺詐師與任何怪獸進行戰鬥時,其攻擊力將擲骰子來決定,骰子的數量取決於敵方場上的怪物總數”。

    舉例來說就是……下回合,斯諾在自己場上只有一隻怪獸的情況下,用【檯燈妖怪】去攻擊【持劍欺詐師】,那麼後者的攻擊力就由“一顆”骰子(1-6)決定,骰子的點數乘以一千就是欺詐師的攻。

    考慮到【檯燈妖怪】的攻擊力是1500,封不覺的欺詐師在被攻擊時,只要擲出“2”以上的點數就能取勝了。

    “先攻者的第一回合不能攻擊(除非有搶攻特效),所以……我結束這個回合。”在召出了【持劍欺詐師】後,封不覺便立即宣佈回合結束了。

    在這短短的一個回合過後,覺哥的手牌……居然就這麼空了。

    他打了兩張,洗回去三張,扔進墓地一張——正好把六張全部用完。

    而在聽到“結束宣言”的那一刻,斯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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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9 00:15:48
第1102章 中二病發作?

  「哼……不愧是『真正的賭徒』。」在回合開始前,斯諾先言道:「就連玩兒卡牌遊戲時,都是這種風格……」

  「『卡牌遊戲』?」封不覺聞言,將那四個字重複了一遍,接著,其臉色和語氣都變得非常陰沉,「你這傢伙……看不起『決鬥』嗎?」

  「呵呵……Duel什麼的,不過就是一種叫法而已吧?」斯諾笑了笑,「說白了,這就是個集換式卡牌對戰遊戲不是嗎?打牌就打牌,冠以『決鬥』之名……不覺得太中二了嗎?」

  話音落地,封不覺沉默了片刻……然後,神情一肅,再度開口道:「原來如此……你是這麼認為的啊……」

  「有什麼不對嗎?」斯諾問道。

  「等你輸得一敗塗地的時候,自然就會瞭解你錯在哪兒了。」封不覺說著,朝對方揮臂一指,高聲喝道:「身為一個『決鬥者』,把你這種連決鬥為何物都不懂、卻還在那裡大放厥詞的渣滓擊垮……是我職責、義務、天命!」

  「居然……叫我渣滓……」這一刻,斯諾的神情……也變了。

  那兩個字,似是觸到了他的逆鱗,使其心中一怒。

  「叫了~」封不覺語調一聲,「怎麼著?」

  「哼……真是不知者無畏啊。」斯諾冷笑道,「從『第一回合就把手牌統統打光』的舉動,就能看出你是個門外漢;稍微懂點卡牌遊戲的人都知道,像這樣的開局……就好似在說『我已經做好任人宰割的準備了』一樣。」他攤開雙手,挑釁道:「恕我直言,以你這種五六個回合內就會被幹掉的水平,還敢在那兒大放厥詞,著實可笑。」

  「連『決鬥者』都不是的傢伙……也配嘲諷我的水平?」封不覺一聽對方敢和自己嗆聲,也是笑了:「聽你這口風兒,你居然還覺得自己打得不錯?」

  「還在說什麼『決鬥者』嗎……」斯諾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應道:「好吧,讓我給你找個中二病講點基礎理念好了……」他頓了頓,接道:「卡牌遊戲的對決技巧,無非就是一些簡單的運算、和一點點的運氣;真正決定玩家強弱的因素,是其『卡池的深度』、以及其『構建套牌的能力』。說白了……在卡組組成之時、在你那所謂的『決鬥』開始之前……勝負便已定下七成了;剩下那三成……則是兩成的臨場發揮、和一成的運氣。」

  言至此處,他頓了頓。再道:「這……就是現實。現實中那些連卡都不全的傢伙想贏那些擁有強力卡組的玩家是極其困難的,越是規則完善的卡牌遊戲,越不可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至於『決鬥』這種說法……在我看來,就好像把『打麻將』說成『鬥牌』,把『拌黃瓜』也說成『料理』一樣……簡直可笑!」

  「哼……」封不覺冷哼一聲,接道:「看起來……你我的理念是天差地別啊。」

  「我也知道,光憑語言,是很難改變別人的看法的。」斯諾回了一句後,也是冷哼一聲,「哼……我就用勝利,來讓你懂吧!」

  說罷,他也舉起決鬥盤來,揚手抽牌。

  「我的回合,抽卡。」斯諾拿起剛抽到的那張牌來,掃了一眼,然後……直接打出:「發動場地魔法【缺氧地帶】!」

  隨著他將那張卡蓋到決鬥盤的陷阱魔法區,系統的動畫演出也開始了……

  但見,角鬥場的中央,霎時便被一股暗色的無形力場所籠罩,數秒過後,封不覺場上的【持劍欺詐師】就悶哼一聲、單膝跪地。

  「當【缺氧地帶】在場上時,所有人型、類人形、及動物系的怪獸在戰鬥階段無法作為玩家的屏障使用。」斯諾接道。

  「哦……想越過怪獸直接削減我的LP嗎……」封不覺淡定地說道,「沒事兒,隨便來,血這種東西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砍的。」

  斯諾沒有就他的話進行回應,只是接著道:「進入戰鬥階段。【檯燈妖怪】,直接攻擊玩家!」

  宣言一出,檯燈妖怪便動了起來,繞過了覺哥場上的【持劍欺詐師】,直接撲向了玩家……

  (此處說明一下,在【瘋狂思維】中,玩家本身遭到攻擊時,也是會產生痛覺的,疼痛的程度因損血的程度和形式不同而不同;當然了,【瘋狂思維】中的疼痛上限很低,也不會有太過血腥的場面出現,這畢竟是個全年齡向的遊戲,和【驚悚樂園】比還是很和諧的。)

  說時遲,那時快,【檯燈妖怪】迅速就對封不覺發動了一次衝撞,而覺哥只是站在原地,舉起決鬥盤稍微格擋了一下。

  擋完,他還用不屑的語氣唸道:「嘖嘖嘖……真是不痛不癢……看來,因為你看不起『決鬥』,連你控制的怪獸都提不起幹勁兒了啊。」

  「哼……我的確是不太瞭解那個全息影像的心情。」斯諾用諷刺的語氣回道,「不過,我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麼不痛不癢……因為這個遊戲中的疼痛上限本就是這種程度啊。」

  在他倆對話的同時,封不覺的LP(顯示於決鬥盤的卡槽上方)損傷計算也完成了,在扣掉了剛才戰鬥中的1500點後,還剩餘6500點。

  「那麼……最後,我蓋上兩張牌……」戰鬥階段結束後,便是次要階段了,斯諾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那四張牌中的兩張蓋到了陷阱魔法區,「……結束這個回合。」

  「本大爺的回合!」對方話音未落,封不覺就已迫不及待、氣勢沖天地大喝出聲,「抽牌!」

  他的抽牌……可不是一般的抽牌,而是跨步向前、微傾身體、二指一夾……把牌抽出來的時候還非常誇張地將整條胳膊往身側一甩。

  這種「我有姿勢我自豪」的中二表現,著實是讓斯諾驚了。

  「你在幹什麼?」斯諾不禁問道。

  「抽牌啊。」封不覺回道。

  「我就是在問你……為什麼要那樣抽牌?」斯諾又道,「用普通的方式抽不行嗎?」

  「普通的方式……是指你那種矬得一【嗶】的手法嗎?」封不覺的話裡因為有個敏感詞而被系統遮罩了。

  「且不說我『從卡組最上方抽出一張牌來』這個動作怎麼矬了……」斯諾回道,「就說你那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難道還能控制自己抽到什麼卡不成?」

  「不一定。」封不覺回道。

  「不一定?」斯諾對覺哥的回答好像感到很驚訝,「哈!」他乾笑一聲,再道:「也就是說,你還真相信『有一定的可能性』?」

  「當然相信。」封不覺可沒笑,他很嚴肅地回道:「身為『決鬥者』,就是要相信自己的卡組,這樣卡組才會回應你……幫你贏得勝利!」

  說到這兒,他也沒等對方回應,只是掃了一眼自己抽上來的那張卡,然後就擺到了決鬥盤上。

  「我以『捨棄其它所有手牌』為代價,特殊召喚……【坂本君】!」

  封不覺宣言完畢,一個身穿黑色高中生校服、戴著黑框眼鏡、身材高挑、樣貌美型、眼角還有一顆淚痣的超美型少年便出現在了角鬥場中。

  「什麼?」面對覺哥這手神抽,斯諾又是一驚,「偏偏在零手牌的時候抽到了一張代價為棄光手牌的特召怪獸?」

  「沒什麼好奇怪的。」封不覺卻是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對於決鬥者來說,每一張牌都是傾注了靈魂的夥伴,夥伴們在適當的時機挺身而出不是很正常嗎?」說著,他上前一步,昂首令道:「進入戰鬥階段!【坂本君】……對【檯燈妖怪】發動攻擊!」

  「陷阱卡發動!」在覺哥喊出攻擊宣言的時候,斯諾也行動了,「【妖魔的覺悟】!」

  當那張陷阱卡發動時,【坂本君】剛好用一個瀟灑的姿勢滑步到了【檯燈妖怪】的面前,就在前者準備做出攻擊動作時,後者卻是搶先一步……化為白光消失了。

  「【妖魔的覺悟】效果為……」斯諾這時言道,「當我方的一隻表側攻擊表示的妖魔族怪獸受到攻擊時,可將其作為祭品,從卡組中特殊召喚一隻六星的妖魔族怪獸,同樣以表側攻擊表示置入場中。」

  就在斯諾說話之際,其卡組的全息投影已浮現在了他的眼前,當然……這組投影是與地面垂直、並背對封不覺的狀態,覺哥肯定是偷看不到的。

  「我選擇的是……」斯諾盯著那組像字幕一般緩緩向上滾動的投影看了一會兒,不多時便伸出手指點了其中的一張,「【八臂蛇妖】。」

  言畢,一張卡便直接從其卡組中瞬移到了他的決鬥盤上。

  場上,亦是白光爆現。一隻體型頗為龐大的怪物破光而出,站在了剛才【檯燈妖怪】所站的位置。

  不愧是需要祭品的怪物,【八臂蛇妖】的外形就比此前的檯燈怪強多了,巨大的蛇尾、人類的上半身、八條粗壯的胳膊……讓它那2200的攻擊力顯得很有說服力。

  而且,【八臂蛇妖】還有著「被破壞後召喚一隻表側攻擊表示的【蟒蛇怪】」的特效,後者雖然只是兩星的怪獸,但好歹也是可以作為祭品的。

  「兩千二嗎……哼……小意思。」封不覺看到對方特召了大怪,也並未慌張。不過,由於【坂本君】的攻擊力是兩千,不足以幹掉八臂蛇妖,所以……這裡他只能賭一把了。「剛才你的陷阱讓坂本君的攻擊目標消失了,故而攻擊中斷,但他這回合的攻擊權還保留著;現在,只要我用欺詐師幹掉你的蛇妖,再用坂本君弄死蟒蛇怪,照樣可以打到你吐血。」

  「哼……那種假設,得建立在你為【持劍欺詐師】擲出『3以上』的攻擊點數的情況下。」斯諾笑道,「可萬一……你擲到了1或者2,結果就是你的欺詐師被幹掉,而且你還得進一步損失LP點數,這局面可就難看了啊。」

  「廢話,你怎麼不說我萬一擲個6,直接就能把你弄個半死呢?」此刻,封不覺在氣勢上可謂強硬、霸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戴上決鬥牌、站上這決鬥場時,他就好似變了個人……其一言一行都透出一種「孤注一擲、堅定不移」的氣魄來;其一舉一動都在表現出他已徹底投身「中二」,把那套「冷靜的算計、佈局」之類的東西統統拋諸腦後了。

  「【持劍欺詐師】,攻擊【八臂蛇妖】!幻劍華!」封不覺在反駁了斯諾的話後,很快就下達了攻擊宣言。

  他不但說了攻擊宣言,還把怪獸攻擊時用的招式名字也給報出來了……

  事實上,他還真不是瞎報的,在官方提供的【瘋狂思維】資料庫中,有每一張卡片的詳細背景介紹,而其中設定最詳實的……基本都是怪獸卡。

  那些內容,多得可以當小說看,其中也有明確指出每一隻怪獸攻擊時所用的「招式」叫什麼……

  封不覺這個閱讀癖自然不會放過那些內容,早在【瘋狂思維】開服之前他就已經把所有卡牌的資料全看了,因此,這會兒他報的名詞……的確就是那怪獸的招式名稱。

  只是……技術上來講,他報與不報,其實沒什麼區別,攻擊的威力、判定、結果等……都不會因他報出了招式名而產生什麼變化。

  叱叱叱叱──

  瞬時,【持劍欺詐師】從腰間抽出佩劍,就這麼衝了上去,在他舞出陣陣劍華的同時,一個如籃球般大小的、骰子的全息影像也浮現在了角鬥場上空。

  嘀嘀嘀……那影像快速變化著,發出急促的蜂鳴,最終,停留在了……「3」這個點數上。

  「喝!」點數停止的剎那,持劍欺詐師輕喝一聲,挑劍直刺。

  很顯然,在系統的演算完成後,一段「攻擊力3000的怪物擊斃攻擊力2200的怪物」的即時CG即將上演。

  然……

  「裝備陷阱……發動!」斯諾的一聲宣言,打斷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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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9 00:16:07
第1103章 演技差距

    斯諾所發動的,是他的第二張蓋牌-【無柄之劍】,當這張牌被裝備在一隻怪獸的身上時,可增加其1000點攻擊力,但其控制者將在其每回合的開始階段損失300lp。

    此前,在斯諾自己的回合中,其實他就可以用這張牌的,只要他在主要階段蓋下這張牌,那麼在戰鬥階段時就能將其裝備到【檯燈妖怪】的身上,多打掉覺哥1000的lp。

    但是,他沒用……

    而到了剛才,在封不覺使用【阪本君】攻擊【檯燈妖怪】時,斯諾也是可以發動這張牌來應對的。

    但……他還是沒用。

    因為他很清楚……目前對他來說最有威脅的卡,是【持劍欺詐師】;這張卡的潛力是非常可怕的,斯諾寧可少打那1000lp、寧可放棄反殺一隻怪的機會,也要把【無柄之劍】保留下來,在一個能切實消滅【持劍欺詐師】的時機將其發動。

    假如他此前為了反殺對方的【阪本君】或者多打對方一點血就把這張卡給用了,那他反而會陷入一種很尷尬的局面,那就是——當【持劍欺詐師】對他發動攻擊時,他的場上會站著一隻攻擊力2500的【檯燈妖怪】。

    這種情況下,首先……【妖魔的覺悟】就成了一張雞肋的蓋牌。發動吧,召上來的怪攻擊力還未必有場上的怪物高;不發動吧,那這卡就是白蓋,一會兒要是【檯燈妖怪】被幹掉了,就是想發動都發動不了了。

    其次,在那種局面下,主動權就完全掌握在封不覺手裡了。

    他可以用【持劍欺詐師】去強攻裝備了【無柄之劍】的【檯燈妖怪】……有三分之二的幾率可以搏贏。

    他也可以選擇不攻擊。再賣一輪血。這樣……到了下一輪,除非斯諾在保留現有怪獸的前提下再拎一隻4000攻的怪獸上來把封不覺給秒了,否則……只要斯諾召怪。那麼【持劍欺詐師】的攻擊骰子數就會增加一個,理論上來說。那可能就是增加了6000點攻擊力。

    試想一下,在覺哥賣完血之後的那個回合,萬一他在戰鬥階段人品爆發擲出兩個6來,把12000的攻擊呼在【檯燈妖怪】(在戰鬥階段攻擊過的怪物無法在次要階段改為防禦表示)臉上,那9500的點差就會從斯諾的lp裡扣除,其結果就會是……一劍斃命。

    雖然……那種概率很小,但並不是零;退一步講,就算沒有擲出12點。取個平均值,也有六、七千的攻擊力了……更不用說,封不覺下一輪也是會抽牌的,鬼才知道他的牌組裡還有什麼東西……

    斯諾玩“卡牌遊戲”的思路、風格,是建立在“絕對的理性思考”的基礎上的,即使他的運氣向來都不錯,他也不會去冒不必要的風險;像那種“一招過後,有三分之一的概率獲得優勢,有三分之二的概率玩兒脫”的選擇他是會儘量避免、繞開的。

    他的理念是穩紮穩打、逐步傾軋……在場面、血量和卡差這三項上皆建立優勢,用“實力的差距”讓對方逐漸步入絕望、最終敗北。

    因此。在多重推演過後,斯諾選擇了隱忍、等待……直到眼前這個確定能達到目的的時機,才發動了【無柄之劍】。

    “呵……真是可惜啊……”斯諾說話的同時。一把“通體皆刃”的巨劍出現在了【八臂蛇妖】的手中,後者握劍一砍,便將攻過來的【持劍欺詐師】一刀兩斷,砍成了一片爆碎的白光,“假如你擲出4、5、6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哼……特意忍到這個時機才發動的嗎。”封不覺念道。

    “那當然了。”斯諾回道,“我就是要等你的‘攻擊宣言完成’、且欺詐師的‘攻擊力隨機值產生’時,視情況來發動這個裝備陷阱……這樣才能確保解決掉那只麻煩的怪物。”

    嘀嘀嘀——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隨著【持劍欺詐師】的死亡,半空中又浮現出了一個骰子來。在一陣蜂鳴後又定在了3這個點數上。

    接著,從那個骰子的圖像中噴出了一道白光。轟在了封不覺的身上。

    這一幕,是【持劍欺詐師】死亡後所引發的負面效果所致。即——“擲一個骰子、並使其控制者損失相應lp”;而3,就代表了……整整3000lp。

    算上此前與八臂蛇妖戰鬥後產生的攻擊點數差,這輪交鋒中,封不覺不但死了一隻怪,還掉了3200的血,可謂損失慘重。

    “呵呵……還是3嗎,我還以為會出現6之類的結果呢。”斯諾見狀,笑著說道,“好在……那也足夠了。”他的眼中已露出了得意的目光,“你現在只剩下3300的lp,而你場上的【阪本君】是人型生物,在【缺氧地帶】的影響下……他是無法充當你的屏障的;也就是說……等到了我的回合,只要我能抽到一張怪獸卡,配合場上3200攻的【八臂蛇妖】,就能送你上路了。”他攤開雙手,假惺惺地搖頭歎息,“唉……這樣看來,我僅用了兩個回合就要贏得勝利了啊。不過……對上一個門外漢,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結局吧。”

    斯諾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嘲諷的言論滔滔不絕、且有理有據。

    然而……

    “你說完了?”封不覺的臉上,絲毫沒有顯出那種快要輸了的表情,他的眼神依然堅定無比,“那麼……本大爺可要繼續了……”他微頓半秒,嘴角居然還泛起一絲笑意,“本大爺的戰鬥階段……可還沒有結束呢……”

    “什麼?”斯諾神情微變,“你秀逗了嗎?難不成你還想用你場上那個2000攻的高中生對我那3200攻的蛇妖發動攻擊不成?”

    “【阪本君】的特殊效果……發動”下一秒,封不覺便道出了一句宣言。

    【阪本君】的特殊效果為——在我方回合的任意階段、在對方至少擁有一張手牌時,玩家可進行一次“猜牌”,如果能猜中對方所有手牌的種類,對方便得捨棄所有手牌。且每捨棄一張,阪本君的攻擊力增加1000點。該效果僅可發動一次,且失敗後無法再度發動。

    “你這傢伙……又要賭嗎……”斯諾聽到宣言後。終於是面露沉色。

    “這不是賭……”封不覺道,“你已經把自己手上那兩張牌的種類告訴我了不是嗎?”

    此言一出。斯諾的臉上很明顯地流露出了驚駭的神情,口中不禁蹦出一句:“糟……糟了!”

    “嗯,演技不錯。”而封不覺……正瞪著死魚眼、冷笑,“從得意、到猶疑、再道慌亂……大體上是演出來了,呵呵……可惜,還不夠火候。”說罷,他指著斯諾道,“你手上的兩張牌分別是——魔法卡、以及……怪獸卡!”

    話音落時。斯諾的表情……僵住了。

    這一瞬,他是真的震驚了,被對方“猜怪獸卡”的舉動所震驚……

    足足五秒之後,他才用冰冷的語氣,重新開口道:“你……怎麼猜到的?”

    “呵……簡單得很。”封不覺笑著回道,“在【局座的預言】那逆轉效果生成時,你就已經暴露了……”他頓了頓,說道,“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當系統廣播說到‘隨機展示一張玩家主辦者的手牌’的時候,你的視線很自然地落到自己的手牌上;而在一秒之後。即‘取消該玩家下一回合的通常、特殊、融合等所有召喚許可權’這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你的視線……下意識地移到了此刻你手中靠左的那張卡上。”

    “就憑這個……你就能斷言那張一定是怪獸卡嗎?”斯諾即刻追問道,“那也可能是某種和‘召喚’相關的魔法或者陷阱啊。”

    “說得對。僅憑那一瞥,我的把握大約在六到七成吧。”封不覺笑道,“真正讓我確定那張是怪獸卡的……是你剛才那句‘等到了我的回合,只要我能抽到一張怪獸卡’……”

    “切……矯枉過正了嗎……”話說到這份兒上,斯諾也已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了,故而忿忿言道。

    “是啊,那種仿佛在叫嚷著‘我手上沒有怪獸卡’一樣的臺詞,再配合你那浮誇的演技,簡直就是不打自招啊……”封不覺接道。“很顯然,你並不是那種‘決鬥時不看對手卡牌說明’的類型;在【持劍欺詐師】死亡後的負面效果生效時。你完全沒有表現出意外,可見你很詳細地看了、並記住了這張卡的特效;因此。【阪本君】的特效是什麼,你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想必,在【阪本君】登場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準備要對我進行誤導了……”

    “於是,你就給我看了方才的那番表演。”說著,覺哥也學著對方剛才的樣子,攤開雙手、搖頭歎息道,“呵呵……恕我直言,你這種流於表面的演技,著實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啊……雖說面部肌肉的控制還是比較到位的,但是那不走心的眼神、刻意為之的語氣、以及完全被遺忘的肢體語言……在真正的騙子面前根本過不了關。”

    封不覺這話,某種意義上已經把自己劃分到了坑蒙拐騙偷的那個陣營中去,但從他說這話時的神情來看……對此,他好像完全沒有道德或尊嚴方面的障礙。

    “綜上所述,撇開你在上一回合中打出的場地魔法、以及蓋在場上的兩張陷阱外,你手上剩餘的兩張牌,在我看來和明的沒什麼兩樣。”停頓了兩秒後,封不覺用總結般的口吻道,“其中一張,就是我在第一回合已經翻出來看過的魔法牌【氣泡】,你自己也很明白這張是必定會被我猜到的了,所以……你就費盡心機地想要掩飾另一張是‘怪獸卡’的事實。”

    “呼……”斯諾聽到這兒,長長地籲了口氣,並迅速恢復了平日裡那種充滿自信的、高傲的神色,“好!精彩!厲害!”

    他接連用了三個詞來誇獎覺哥,並且順勢將手裡的兩張牌塞進了決鬥盤的墓地卡槽。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斯諾的心理素質極佳,他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冷靜,“剛才有那麼幾分鐘,我還以為你的計畫是‘故意表現得很腦殘,讓我放棄找你當顧問’呢,現在看來……你果然是裝的嗎?”

    “裝的?裝什麼?”封不覺昂首直言,並又一次用氣勢十足的姿勢揮臂一指,喝道,“站上決鬥的舞臺時,我是不會去偽裝自己的!”

    “呃……”斯諾看到這中二的表現,著實有些混亂了,他在心中暗忖道,“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超高智商中二瘋子設定?嗯……其實……想想還是挺酷的嘛……”

    “好了,言歸正傳吧,【阪本君】的特效已經成功發動了……”封不覺沒給對方進一步說話的機會,“上吧!秘技-左右橫跳!”

    隨著覺哥的宣言,【阪本君】真的在場上瀟灑地左右橫挑起來,化出道道虛影,其攻擊力也因此上升到了4000點。

    “【阪本君】,攻擊【八臂蛇妖】!”封不覺的攻擊宣言緊接著到來,“秘技-膝蓋衝擊!”

    這聲喝罷,【阪本君】似是瞬間移動般閃現到了【八臂蛇妖】的後方,其身體與那蛇妖僅半步之遙,幾乎貼住了對方的背部曲線。

    然後……只見【阪本君】上身後傾、兩手撐在大腿外側、膝蓋前曲……奮力一頂。

    “喂喂……這貨用的都是些什麼怪獸啊,這是什麼奇葩攻擊方式啊……真的能完成擊殺麼……”見得此情此景的斯諾心理也是忍不住吐起了槽。

    但……現實卻是:【八臂蛇妖】在對方這一頂之下,晃晃悠悠地就失去了身體的平衡,以一個非常不妙的姿勢側翻倒地,硬生生地摔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巨劍上、被插了個對穿,一秒後,“砰”一聲就化作了白光……崩碎。

    嘀嘀嘀嘀——

    決鬥盤上扣點的音效,提醒著斯諾……他的lp因這次戰鬥而損失了800點。

    至此,封不覺的第二回合結束,雙方手牌皆空,覺哥的場上站著一隻4000攻的怪獸、零蓋牌。

    而斯諾……連場上也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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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9 00:16:30
第1104章 神抽九尾狐

   好在,這種「空場」的狀況也並未持續太久。

  數秒後,【八臂蛇妖】崩碎後的白光碎片便緩緩彙聚而起,重新凝成了一隻攻擊力1000、以表側攻擊表示的【蟒蛇怪】。

  雖說這怪獸不強,但不管怎麼說……也能充當壁障使用,總比沒有強。

  「好了,本大爺的回合結束了。」另一方面,封不覺完成了戰鬥階段後,也沒有什麼手牌可以再操作了,故而立即就給出了結束宣言:「輪到你了……」

  而這時的斯諾,神情已變得頗為凝重。

  此刻,他既沒有手牌,場面上也是大劣(場地魔法放置在中立區,不算他的場上牌);這種局面……和他所追求的「場面、血量、卡差三項皆優」有著極大的差距。

  封不覺那看似搏命、實則也不失計算的打法竟將斯諾那深思熟慮、處處心機的打法壓制住了,這也讓後者的情緒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斯諾的在心中自語著,「從【局座的預言】翻出的牌、以及幾次擲骰的結果來看,運氣方面他最多算是中等偏差的水準……戰術層面,也無法與我相提並論,從頭到尾這傢伙就打出過三張卡而已,其他的全都洗了或者棄了……可是,現在我和他的手牌都是零,而他的場上是4000攻的怪、我卻只有一隻雜魚怪獸,這……究竟是『什麼因素』導致的差距呢?」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假如讓封不覺來回答,他一定會說「這就是真正的決鬥者和你這種渣滓的差別」。

  不過,斯諾有著更為理性的答案……

  「明白了……是『單卡品質』和『抽牌的運氣』吧。」斯諾琢磨了幾秒後,心道:「這傢伙使用的卡。都是有著『昂貴代價』、且特效具有賭博性質的卡,使用時稍有不慎……不但無法建立優勢,還會大虧;但是,他將每一張卡都十分恰當地用出來了……而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在第二回合零手牌時,他神抽了一張【阪本君】;這一抽,讓他在『零代價』的前提下就召喚了這樣一張強力怪獸,僅僅是這一手換來的卡差優勢……就有二到三張了;再後來,【阪本君】的特效成功發動,則又讓我白白損失了兩張手牌……此消彼長之下,就成了現在的狀況。」

  「喂!發什麼呆呢?」等了幾秒,見對方沒有反應,封不覺便開始了催促:「想投降就直說啊!」

  「呵……」把事情「想通」以後,斯諾的自信又回來了,他笑了笑,高聲回道:「別著急嘛,我只是整理一下思緒……這就開始。」

  說著,他便舉起了戴在左臂上的決鬥盤,將右手朝牌組伸去。

  「我的回合,抽卡!」斯諾道出宣言,順勢一抽,然後把抽到的牌擺到了自己眼前瞅了瞅。

  那一瞬,他的神情一滯、一驚、隨即……轉變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這標準的三段式大笑,無疑宣告著某種比較驚人的情況出現了。

  「幹什麼?抽到了可以補充手牌的魔法卡,然後就傻樂嗎?」封不覺瞪著死魚眼說道。

  「唉……」斯諾長歎一聲,「說實話……按照我本人的想法,這種時機的確是抽到那種『可以補充手牌的魔法卡』為佳;但是……呵呵呵……有時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說著,他便將手中的牌往決鬥盤上一拍。

  「我從手牌特殊召喚……三妖神之一-【九尾狐玉藻前】!」伴隨著斯諾的召喚宣言,一名身著華貴的梅紅色大氅的古裝美女出現在了角鬥場中,站在了【阪本君】的面前。

  這張卡的特效,封不覺就算不看也知道,因為這是一張「神之卡」;在【瘋狂思維】現存的卡池中,總共只有四組神卡,分別為「天地雙魔」、「三妖神」、「神鬥七星」以及「無名之王」。

  論強度的話,神卡系列的每一組、每一張都是強得驚人的。不過,按照「召喚條件的苛刻程度」來排,湊齊「天地雙魔」最為簡單,「三妖神」次之,以此類推……「無名之王」幾乎就是個召不出來的「神」。

  此處先不說其他的幾組神卡,就說眼前這張……

  【九尾狐玉藻前】可說是「三妖神」當中最容易召喚的一張了,她的召喚方式有兩種。

  第一種,自然是通常召喚,即:獻上三隻祭品從手牌召出像這種「三祭品」的通召,基本是神卡的標配了。

  而第二種,是特殊召喚:當對方場上至少有一隻性別男(必須是男,無性物種或者女性都不行)、且攻擊力在3000以上的怪獸,而我方場上牌和手牌總量小於等於二的情況下,便可將【九尾狐玉藻前】從手牌中直接召出,無需祭品。

  如果說封不覺此前抽到【阪本君】算神抽的話,那眼下斯諾在這種場面下抽到玉藻前,簡直就是超神抽……

  「切……麻煩東西上場了啊。」封不覺看著那隻攻防都是「0」的怪獸,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凝色,其腦海中……也已迅速分析出了對方會用這張卡打出怎樣的戰術,「說起來……你居然能在隨機選卡的模式裡開到『神』啊……以這種人品而言,該不會還不止一張吧?」

  「呵呵……誰知道呢?」斯諾詭秘一笑,避過了這個問題:「就算有,你也未必能看見了吧……」說到這兒,他即刻將話鋒一轉,回到了遊戲中:「【九尾狐玉藻前】的特殊效果……發動!玉藻前可使對方場上所有男性生物的攻防減半,而那被減去的攻擊力和防禦力總值,將全部化為玉藻前的攻防,直到我下一回合的開始階段為止。」

  他說話之間,角鬥場中的玉藻前便朝阪本拋了個媚眼兒,阪本君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但他的攻擊力嘀嘀嘀地就給降成了2000,而他被減去的2000點攻擊,便成為了玉藻前的攻擊力。

  「哼……你應該慶幸,封不覺。」斯諾說完了宣言,便接道:「此刻,假如你場上的男性怪獸很多,那你就已經死了。」

  「哼……」封不覺也是冷哼一聲,應道:「無聊的假設……玉藻前吸取攻防的特效只能在每回合的主要階段發動,就算現在我的【持劍欺詐師】還在,他在戰鬥階段以外的攻擊力也是0……你吸到的攻擊力一樣也只有兩千。」

  「哦?看起來……你對神卡的特效果是一清二楚啊。」兩秒後,斯諾又道:「呵……那麼,你應該也清楚,【九尾狐玉藻前】的特效可不止一個!」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場上那怪獸的形態也已開始突變……

  這便是【九尾狐玉藻前】的第二種特效妖狐變身。

  但見,那絕色美人身形一轉,將大氅揚起,眨眼間已成一隻巨大的妖狐。其皮毛呈銀白色,如月華般清濯明淨、皎潔出塵;其雙眼則是血一般深紅,透出迫人的妖氣;龐然的身形之後,九條巨尾似沖天之炎,於半空騰動亂舞。

  說實話,就沖這動畫效果,十星神卡也是名副其實。

  「【九尾狐玉藻前】的特殊效果之二……變身為妖狐,摧毀對手的一張手牌,並讓其控制者從卡組中抽九張牌!」斯諾話沒說完,便已然開始抽卡了,「很遺憾,你沒有手牌讓我摧毀。不過……就沖這抽卡的效果,我也是要發動這招的。」

  一句話講完,九張牌也已抽完了。

  這一刻,客觀來說……封不覺已經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

  因為……本回合,斯諾的戰鬥階段尚未開始,靠著剛抽上來的……整整九張手牌,他是很有可能把封不覺幹掉的。

  且不說覺哥的魔法陷阱區裡現在是一張牌都沒有……就算他有蓋牌,也未必能解決問題,因為所有神卡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抗魔法和陷阱。

  當然了,每一張神卡在這方面的表現不盡相同。比如說,有些卡是「什麼魔法陷阱都不吃」、還有些是「不吃針對個體怪獸的魔法陷阱,但依然受一些泛用性卡牌的影響」、另外,還有「能將魔法或陷阱的效果逆轉」的神卡……

  而斯諾場上這張【九尾狐玉藻前】,就屬於「不受任何魔法和陷阱影響」的類型。

  「呵呵呵……」斯諾盯著手上那九張牌看了很久,在看牌之餘,他還不時地朝封不覺瞟上一眼,笑上幾聲,好似對方已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就算你沖著我反復淫笑,我也不會驚慌的。」可封不覺……卻是淡定地用嘲諷進行著回應:「你是不可能贏我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他也笑了:「呵……你有九張牌也好、十張牌也罷,場上有神也好、有魔也罷……像你這種蔑視決鬥的人,絕不可能戰勝本大爺這種『真正的決鬥者』。」

  「哼……」斯諾聽到這種有悖於自己理念話,又有點惱火了,「適可而止吧,二十幾歲的人了,講出這麼中二的臺詞不覺得羞恥嗎?」

  「不覺得。」封不覺想都不想就回道,並反問了一句:「怎麼?難道對你來說,戴著決鬥盤和別人對決是一件很羞恥的事嗎?」

  「還好吧……」斯諾接道,「畢竟我不會使用你那種措辭和動作啊……」

  「所以我才說……你什麼也不明白。」封不覺道,「跟你這種人沒什麼好多囉嗦的,笑夠了就快點兒動手吧,反正你也殺不掉我,不是嗎?」

  「切……」斯諾聞言,不禁啐了一聲。

  他心裡真的很不爽,因為……他的確殺不掉封不覺。

  他抽了整整九張牌,有怪獸、有魔法、有陷阱,但是……不管他怎麼推算、組合,也沒法兒在當前的回合中直接獲得勝利。

  「我從手牌召喚-【惡念河童】,攻擊表示!」斯諾這回合的通常召喚權還沒用掉,於是,他又召了一隻怪獸上場。

  召喚宣言後,一隻身高一米不到、猿面鳥嘴、渾身黏液的類人形生物出現在了角鬥場上。

  「【惡念河童】,對【瘋不覺】發動直接攻擊!」斯諾召上這只怪物後,便直接指揮其進行攻擊了。

  當然,這也是可以的;根據規則……當玩家在沒有說出「進入戰鬥階段」這句話時就指揮怪物進行攻擊時,系統便會預設該玩家已進入了該階段,並終止其主要階段。

  很快,那黏黏的傢伙就沖過去拍了覺哥一下。不過,這河童的攻擊比檯燈妖怪的還要弱……它只是一隻800攻的兩星怪獸而已,但因為【缺氧地帶】的效果,他還是可以越過【阪本君】直接攻擊到玩家。

  「【蟒蛇怪】,直接攻擊!」那河童還沒打完,斯諾就下達了另一個攻擊指令。

  蛇怪的攻擊力也不高,封不覺也是隨便用格鬥盤招架了一下就扛過去了。

  然而,這些不咋地的攻擊加起來……也已經把覺哥的LP給整到了1500,儼然是再吃一次攻擊就要死的狀態。

  可是……偏偏就是這一下,斯諾打不出來。

  因為……【九尾狐玉藻前】是「不受任何魔法和陷阱影響」的,也就是說,她連【缺氧地帶】的效果也不吃,無法越過對方場上的人型生物直擊玩家。

  再者,由於她和【阪本君】的攻擊力都是2000,她也過不了這「牆」……

  斯諾自然不可能讓自己這張「還能不斷發動改變攻防特效的妖神」,去和對方那張「已經發動過特效的普通怪獸」同歸於盡,所以,她的玉藻前在這回合的戰鬥階段只能掛機了……

  「我……蓋上四張牌。」停頓了幾秒後,斯諾悻悻然地念道:「結束這個回合。」

  「哈!我說什麼來著。」封不覺見狀,囂張地一笑,「沒有『魂』的卡組,再大的優勢也不過是虛無的泡影!」

  「少廢話!」斯諾的火氣都被撩上來了,「我的場上有三隻怪獸、四張蓋牌,手裡還有四張手牌!而你一個場上只有一隻怪獸,手牌一張都沒有……你以為自己還能活到下個回合嗎?」

  「哈哈哈哈哈……」這句話,引來了覺哥更加瘋狂的笑聲,「你這才是廢話!卡組上的第一張牌……便象徵著決鬥者步向勝利的希望和決心!只要卡組裡還有牌,我就不會放棄的!」

  說罷,他又是用那誇張的姿勢一跨一抽,揮臂一揚:「本大爺的回合……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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