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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油燈]名門正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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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16:04:46 |只看該作者
  第230章

  「少爺回來了~」陸濤羽在大門口飛身下馬,對匆匆趕過來迎接的門房微微一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往裡走——他知道怡昕被人算計成功,早產還難產的時候嚇得心都不會跳了,雖然蒙氏信上說母女平安,可是他卻怎麼都放不下心來。剛好欽州也沒有什麼大事,他安排了一下手頭的事情,帶著兩個親隨和臨揚就匆匆的趕了回來。這一路上他急著趕路,一路上除了晚上宿店以外,就沒有喝過一口熱水,吃過一口熱飯,只花了四天,就從欽州回到了京都。
 
  「給少爺請安~」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很詫異,不明白陸濤羽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但是也都規規矩矩的像她行禮問安,不例外的是,不等他們給陸濤羽請完安,陸濤羽就不見了身影——他可沒有心思浪費功夫應付這些,他只想早一點看到怡昕,沒有見到她之前,他心裡怎麼都不踏實。
 
  「少爺?」看著像風一樣匆匆而行,進了沁園的陸濤羽,守門的婆子愕然的張大了嘴,而後叫了起來,「少爺回府了~」
  
  這聲音一個傳一個,等到陸濤羽到了正房院子的時候,沁園上下的人一半都知道,少爺從欽州回來了!
  
  到了正房門口,看著熟悉的門簾,陸濤羽腳步一停,忽然有些不敢進去了,是他身後匆匆趕過來的陳媽媽笑著掀開了簾子,朝著裡面道,「少夫人,少爺回來了!」
  
  陸濤羽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臉上卻已經帶了笑容,緩步進了房間,迎面而來的盈兒看到陸濤羽一身的風塵僕僕,微微的怔了怔,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慇勤的接過陸濤羽還捏在手裡的馬鞭,笑道:「少夫人在裡面,我讓奶娘把樂樂姑娘抱過來!」
  
  「樂樂?」陸濤羽微微一怔,但立刻反應過來是自己剛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他點點頭,交待了一句,「小心別涼著她!」
  
  「您放心好了!」盈兒笑著應了一聲就離開了,陸濤羽這一次沒有再停留,直接進了內室,一眼就看到了一臉驚喜,眼中閃爍著淚花的怡昕,他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一個溫暖的笑容,輕聲道:「我回來了!」
  
  眼前的陸濤羽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熟悉的是他臉上溫暖的微笑和眼中深深的關切,陌生的是他一臉的鬍子渣和一身的風塵,不用他說,怡昕也知道,他一定是快馬趕回來的——今天才是十一,蒙氏的信是大年初二一早送出去的,這外面冰天雪地的,趕起路來分外的不方便,從京都到欽州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六七天的時間。怡昕可不相信,送信的人能夠快到什麼程度,但是陸濤羽就不好說了。
  
  「嗯!」怡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笑著看著陸濤羽,在一旁侍候的巧燕笑盈盈的為陸濤羽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識趣的出去了。
  
  陸濤羽順手拉了一把凳子,坐到床邊上,卻又不敢坐得太近了,怡昕有多麼的怕冷他很清楚,他剛剛從外面進來,生怕身上的寒氣讓怡昕不舒服。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看著,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相視了一會兒,又同時開口道:「你……」然後又不約而同的住了嘴。
  
  「看你一身疲倦的樣子,路上一定很辛苦,用過午膳了嗎?」最後還是怡昕先說話,可是心裡的千言萬語,最後說出來的只有這麼一句。
  
  「你這麼一說,我倒真的覺得肚子很餓了!」陸濤羽摸摸肚子,他就早上起來的時候隨意的吃了一點點東西,之後就連一口乾糧都沒有下肚了,被怡昕這麼一提醒,他才發現肚子很餓,這句話一出口,肚子也很配合的發出一陣轟鳴聲。
  
  「還真是……」怡昕笑著搖搖頭,揚聲道:「巧燕,吩咐廚房趕快給少爺弄點吃的,不要多精緻,越快越好!」
  
  巧燕在外面高聲地應了一聲,不用想一定給陸濤羽準備吃的去了,怡昕立刻笑著起身,陸濤羽立刻伸手攔了一下,帶了些責怪的道,「你起來做什麼?你還在坐月子,還是好好地躺回去吧!」
  
  「我給你找一身舒服的衣裳。」怡昕輕輕地推開陸濤羽的手,道:「沒關係的,累不著我!」

  「我自己來,你還是乖乖的躺著休息。」陸濤羽很堅定的把怡昕攔了回去,然後還小心的為她蓋上了被子,自己打開衣櫃,隨手拿了一套衣裳出來,一邊換一邊道:「母親信上寫的不清楚,只說的你中了算計早產,雖然母女平安,卻吃盡了苦頭,旁的什麼都沒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誰下的毒手?王氏還是雲姨娘?」
  
  「都是也都不是。」陸濤羽會有這樣的猜測,怡昕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就像蒙氏之前說的,自己出了意外,誰能夠得利就可能是誰在暗中下的手。當然,夏氏或許也能從中得利,可是夏氏能自保還是因為身邊有老夫人派過去的丫鬟婆子,想自己下手,她還沒有那個本事。
  
  「嗯?」陸濤羽換衣裳的動作微微一頓,看著怡昕,眉頭卻皺得緊緊的,問道:「難道她們兩個勾結起來了?難道下面的人放鬆了對雲姨娘的看管?」
  
  他知道自己把雲姨娘管得死死的?怡昕有些意外,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陸濤羽知道這個再理所當然不過了,如果連這個他都不清楚的話,那麼他也不是那個值得自己全心依靠的男人了。
  
  她微微一笑,道:「雲姨娘生了一副七竅玲瓏心,自然有辦法買通了合適的人為她和大嫂互通有無。大嫂最近一年來表現極好,進退有度,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別說是下人們,就連祖父祖母都覺得她很有樣子,府裡甚至都有傳言說前兩年大嫂是因為痛失丈夫,所以性情大變,而現在終於從悲痛中走出來了,恢復了正常。」
  
  「是雲姨娘指點她的?」陸濤羽對雲姨娘真的沒多少印象了,除了她的身份和她是怎麼進陸家的以外,只記得因為不得不納她為妾,讓自己受了一干損友的嘲笑,當然,也記得她有一張不俗的面孔,其他的真的記不得了。
  
  「應該是!」怡昕微微一笑,道:「她和大嫂三五天通一次信息,大嫂需要把府裡發生的重要事情和她說,並且幫著她和外面聯繫,而她則負責指點大嫂應對一些事情……」
  
  「哼!指點?我看她一定是想利用王氏為她做事,改變她現在的狀況吧!」陸濤羽冷冷的一哼,道:「給她們兩個傳信的人是誰?」
  
  「你猜?」怡昕看著陸濤羽,她相信他只要仔細地一思索,就能夠猜出是誰,畢竟能夠自由的進出沁園,又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人不多。
  
  「我猜?」陸濤羽臉色微微一沉,他想的和怡昕預期的不一樣,但是卻想到了同樣的一個人,他聲音微微有些冷,問道,「是不是在我身邊侍候的人?」
  
  「對!」怡昕也不隱瞞,點點頭道:「是碧絹。她自己招認說是雲姨娘讓身邊的丫鬟三天兩頭的到書房借書,一來二去之後也就熟稔起來,然後 一時糊塗,就為兩人傳個信什麼的。」
  
  「我看她應該從雲姨娘那裡得了不少的好處,要不然的話她會做這種事情?」陸濤羽冷冷的一哼,然後問道,「你是怎麼處置她的?還有王氏和雲姨娘又是怎麼處置的?」
  
  「這件事情是祖母處理的。」看著陸濤羽的臭臉,怡昕笑了起來,道:「大嫂被送到莊子上去了,可能要等到二叔家濤昶堂弟成親才會接她回來。碧絹那裡祖母只是派了一個信得過的媽媽去書房管事,讓她保持和雲姨娘的關係,並沒有特別的責罰……」
  
  「祖母是不是想掌握雲姨娘的動向,以便做出及時的反應?」陸濤羽也很清楚,想要處置雲姨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太后在一天,除了冷落她以外,還真的是不能把她給怎麼樣。不對……他盯著怡昕,道:「難道暗算你不是雲姨娘和王氏聯手那麼簡單?」
  
  「你說中了,做事的是大嫂,指點她的是雲姨娘,但是這件事情的背後卻有太后和雲家的影子。所以,就算是處置大嫂,祖母也頗有些投鼠忌器,把她送到莊子上的理由也只是她管家不力,讓她到莊子上好好反省而已。」怡昕點點頭,不得不說陸濤羽是越來越敏銳了,比她離開欽州都厲害了一些。
  
  「我明白了,等晚點我會找祖母和她商議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應對。」陸濤羽點點頭,既然是有太后的影子,那麼現在或許只是事情的開始,需要留意和應付的事情還很多。
  
  「這件事情處理得不盡如人意,但是祖母也有自己難為的地方,你可不能說什麼讓祖母生氣的話。」怡昕雖然也知道陸濤羽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不大可能會說讓老夫人生氣的話,但還是交待了一句,她這也是擔心蒙氏在給陸濤羽的信裡抱怨老夫人夫妻。
  
  「我會的!」陸濤羽點點頭,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巧燕的聲音,道:「少夫人,廚房給少爺下了面,是不是端進來?」
  
  「快點端進來!」怡昕立刻讓她們進來,看著巧燕和兩個小丫鬟將熱氣騰騰的麵條和四個小菜放到桌子上,然後問道,「盈兒呢?她不是去抱樂樂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她的話音一落,盈兒就笑著進來了,懷裡抱著睡得正熟的樂樂,陸濤羽一見之下,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連忙迎了上去,因為有過抱笑笑的經驗,這一次他也不犯怵了,從盈兒手裡接過樂樂。
  
  樂樂已經長開了很多,不再是一副皺巴巴的樣子了,陸濤羽只看了一眼就笑開了眼,對怡昕道:「母親還真說對了,樂樂長得像你,長大了一定和你一樣好看!」
  
  看著臉上只有歡喜的陸濤羽,怡昕心裡最後的一絲擔心也終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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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發表於 2014-12-18 16:04:59 |只看該作者
  第231章

  「怡昕睡著了吧?」老夫人看著一年多沒有見到的孫子,臉上滿是笑容,而眼裡也都是滿意的神色,當然,也難免有些感慨,這孩子看起來變化很大啊,看來在欽州接受了不少的磨礪,身上有了男子漢該有的氣質。
 
  「嗯!」陸濤羽點點頭,雖然不明白老夫人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的道:「她看起來恢復的不錯,可是精力始終比不上以前,說了一小會兒話,就已經累得不行了,摟著樂樂睡著了……祖母,樂樂長得和怡昕還真像,尤其是睡在一起的時候看著更像。」
 
  說到後面,他的話裡洋溢出了一股濃濃的喜悅和幸福,一點失望的情緒都沒有,就算有那麼一點,也在看到和妻子那麼想像的女兒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就知道她要是還沒睡著的話你一定捨不得過來看我這老婆子!」老夫人笑呵呵的打趣著陸濤羽,看到他臉上出現一絲不好意思之後,又笑著道,「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她可是剛剛經歷了九死一生,為你生了樂樂,在她生孩子的時候你不能在她身邊守著,但是回來之後卻一定要去先看她,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怎麼能算是一個好丈夫。」
 
  陸濤羽笑笑,沒有接老夫人的話,而是稍微收斂了笑容,看著老夫人道:「祖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怡昕雖然和我說了一些,可是說的卻不是很詳細。」
  
  「唉~」老夫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把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以及之後查出來的結果和她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說給陸濤羽聽,而後輕聲歎氣,道:「說到底,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怪我,要是我小心一點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這怎麼能怪您呢!」陸濤羽輕聲安慰道:「她們想著算計怡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就算這一次防備的好,也不一定能夠防備下一次。好在這一次只是有驚無險,您就不要自責了!」
  
  「這一次的事情還沒完!」老夫人冷哼一聲,然後道:「太后和雲家肯定還有後招……先帝晚年,幾個皇子爭儲,太后和雲家不但沒有站在皇上這一邊,還沒有少給皇上扯後腿。皇上登基之後,對雲家並不親近,如果不是因為一個孝字,不得不容忍太后,雲家這些年也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太后和雲家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就是一旦太后不在了,雲家這些年因為太后而急劇膨脹的勢力就會消散,所有的榮耀都成為昨日黃花。這些年太后想盡一切辦法把雲家的姑娘嫁到能夠為雲家添助力的人家,可是太后也要考慮到雲家的面子和朝臣元老們的想法,能夠成功的嫁進功勳之家的並不多,太后不會也捨不得放棄雲姨娘這個棋子……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太后對雲姨娘仍抱有希望的證明。」
  
  「我看她是枉費心機!」陸濤羽也冷哼一聲,然後道:「太后難道就不明白,沒有一個皇帝願意看到外戚囂張獨大,不管皇上是什麼樣的性情,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都是一樣的。她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趁著她還在,讓雲家收攏勢力,不要那麼的狂妄囂張,那樣的話就算她不在了,皇上也會念在她的情分,不找雲家的麻煩。雲家雖然不能像現在這樣風光,但也不用擔心以後被清算。」
  
  「能夠在深宮中脫穎而出,並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那個位置,太后又豈能是庸人,這樣淺顯的道理,她怎麼可能不明白?但是羽兒,明白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老夫人輕輕地搖頭,道:「這些年,雲家藉著太后的勢發展的實在是太快了,光是京都就有多少大小勢力依附雲家生存,更不用說整個天朝了。雲家一旦退了,這些人怎麼辦?他們將會失去乘涼的大樹,他們的對手一定會趁機侵吞他們,他們活不下去了,自然要拉著雲家一起去死。雲家在借勢而起,只管擴張自己的勢力,卻不想想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現在要退已經遲了。雲家這些年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結下了多少冤仇,又得罪了多少的人,恐怕他們自己都記不得了,只要他們退一步,等待他們的就將是萬劫不復。他們現在只能趁著太后仍在,將自己的勢力鞏固再鞏固,用雲家的女子聯姻就是他們鞏固地位的辦法之一。」
 
  「真要到了那一天的話,就連男子都起不了作用,這些已嫁出去的女子又能起到什麼作用?」陸濤羽冷冷地道,「就像我後院的那個,如果不是因為礙於太后的話,我早就……」
  
  「一個不起作用,兩個呢?雲家那麼多的女子,總能有那麼一兩個能夠在關鍵時候起作用的。不用力挽狂瀾,讓雲家依舊風光,但是讓自己這一房保存一些實力也總是可以的。」老夫人搖搖頭,然後看著陸濤羽道:「你在欽州的時候,太子納了雲家一位嫡出的姑娘為良娣,據說甚為得寵,只要她能誕下皇孫,雲家的運勢又將大變。」
  
  「將家族的**和前程寄托在女子身上,就算再出一個顯赫的貴人,雲家的風光也不會長久了!」陸濤羽搖搖頭,道:「一個家族能否興旺,最主要的還是自身的實力,依靠外力不管有多麼的風光也都只能是一時的,一旦失去了外力,就什麼都不是了。」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老夫人笑著點點頭,然後道:「不過,怡昕那裡你有時間還是和她說說這個問題,雖然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深得皇后娘娘的喜歡,和太子妃也很合得來,經常進宮陪她們說說笑笑倒也就罷了,但不能因此覺得自己是皇親國戚,自傲自大起來。」
  
  陸濤羽心底輕輕一歎,怡昕剛剛倒是和他提過回京之後經常進宮的事情,也稍微談了一下自己看法。在他看來,老夫人的擔憂沒有錯,可是怡昕的做法也沒有錯,怡昕並沒有借助皇后或者太子妃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的想法,但是兩個人卻缺乏溝通。不過他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和老夫人這樣說,免得老夫人以為他一心向著怡昕,為她辯解反倒不美,只是認真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老夫人放下了心頭的一件事情,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忍不住的歎了一聲,忍不住的歎了一聲,迎向陸濤羽不明所以的眼神,道:「我請了京都久負盛名的魏大夫,他明天會到家裡來給怡昕把把脈 。」
  
  「怡昕怎麼了?難道她難產留下 什麼病根不成?」陸濤羽大驚,雖然他沒有聽說過什麼魏大夫的名聲,但是本能的還是知道老夫人招魏大夫的是為了什麼。
  
  老夫人苦笑著搖搖頭,歎氣道:「怡昕難產是否留下什麼病根我還真不敢說。雖然這兩天又請了太醫院的章老太醫和王老太醫過來給她看,兩人也都說她只是傷了元氣,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好好地調養一段時間就好。那位王老太醫甚至還說給怡昕開了食療的方子,說照著方子吃上一個月,一個月後他看情況再給怡昕開方子,吃上兩三個月就不會有什麼了。可是,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相信太醫們的話嗎?」
  
  「那您請魏大夫可是想要確定怡昕的情況?」陸濤羽皺緊了眉頭,太醫不可信,這個名滿京都的魏大夫就能相信了嗎?說不定雲家的人早就找上了他!
  
  「當然不是!」老夫人搖搖頭,冷冷地道:「這個魏大夫在京都很有名氣,尤其是擅長給女子看病,既然太后示意李太醫做了那樣的暗示,那麼就不會放過魏大夫這個人。我想,這位魏大夫十有八九已經和雲家的人打過交道了。」
  
  「那您還請他……我明白了,您是想讓雲家的人以為您真的上當了!」陸濤羽立刻明白了老夫人想要將計就計。
  
  「如果我不上當的話,又怎麼能知道他們接下來想要做什麼。」老夫人冷哼一聲,如果不讓他們以為之前的計謀已經得逞的話,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換別的花招,讓人更不好提防呢!
  
  「祖母英明!」陸濤羽立刻奉承了老夫人一句,老夫人很受用,但卻還是白了他一眼。
  
  「其實我還真的很擔心怡昕難產會不會留下什麼病根。」老夫人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想法在她確定怡昕確實是以們,而不是李媽媽等人誇大其詞之後就有了,畢竟她當年也是難產,也是疼了一天一夜,而後留下病根,再也沒有生養過。怡昕要是出現相同的情況,她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意外,可是……
  
  「怡昕不會的。」陸濤羽只能這樣說,既是為了寬慰老夫人,也是為了讓自己不要那麼的擔憂。
  
  「我也希望不會,可問題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是不敢相信任何大夫的話,就擔心他們是別人為我們準備的棋子。唉~這件事情等怡昕的身子調養好,這件事情漸漸平息之後再說吧!到時候派信得過的人到京都之外的地方請位名醫回來好好的給她看看。」老夫人做事很有分寸,就算對這件事情十分的憂心,也知道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您就放心吧,等怡昕把身子調養好之後,一定能給您生個胖乎乎的曾孫子。」陸濤羽當然只能撿好聽的話說。
  
  「如果……」老夫人看著陸濤羽,道:「如果怡昕真的傷了身子,以後不能生育了,你會怎麼做?」
  
  「祖母,我答應過怡昕,今生不再納妾,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陸濤羽收回臉上的笑容,看著老夫人,認真地道:「所以,怡昕一定不會留下什麼病根的!」
  
  就算真的不能生也不會納妾嗎?老夫人很想這樣問,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心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現在只能祈求怡昕真的沒有什麼事情,要不然的話……
  
  不過,真要是到了那一步的話,相信會有人逼著陸濤羽納妾收通房,倒也不用她來做這個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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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16:08:22 |只看該作者
  第232章

  又是一年一度的無宵燈會,齊雲侯府今天赴宴的人格外的少,陸妍卉已經嫁為他人婦,怡昕還在月子裡,只能在家休養,只有侯爺夫妻陸廷威夫妻以及陸濤羽五人前來。

  他們到的時候宴會開始時尚早,內侍有禮的帶著他們往預留的位置慢慢走去,一邊走,他們也不往一邊和相識的人微笑點頭打招呼,有的時候還要停住腳步,說上幾句話。她們臉上都帶著禮貌的微笑,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受到流言的困擾。

  這兩日京都最熱門的話題不是今天的元宵燈會,而是齊雲侯府二少夫人難產留下病根,以後可能再也無法生育的傳聞。

  齊雲侯府的二少夫人是何許人物,與會的人都知道,他們之中有的人隱約還記得,三年前的今天,就是在這個地方,太后讓雲家和齊雲侯府聯姻不成,將安國侯府那位從來未在人前露過面的六姑娘賜婚給了當年風頭無二的陸濤羽,讓不少心儀陸濤羽的名門貴女心碎的同時,也為他抱屈,而現在,為他抱屈的人更多了。

  當然,也有那種家裡尚有資質不錯未嫁庶女的心中暗喜,在他們看來,為了子嗣,陸濤羽一定會納妾,為了讓庶長子有一個好血統,長大以後和平輩的功勳子弟結交的時候不至於被人看不起,他一定會納一位貴妾回去。他們家中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庶女機會來了。

  在對這些眼神,一家五口,包括蒙氏在內神色都是淡淡的,臉上的笑容一點變化都沒有,神態自若的跟著內侍坐了下去,剛一坐定,陸妍卉就匆匆的撲了過來,李浩培一臉寵溺和無奈的跟在他身後。

  「大哥,那些謠言是怎麼一回事啊?」陸妍卉很隨意的向長輩們問安之後,就著急的問道,她在寧王府消息不靈通,是剛剛才聽到了那些傳聞,心裡著急得要命,一直翹首等待父兄出現。

  「你管那些謠言做什麼?」陸濤羽還沒有說話,蒙氏就沒好氣的道,自從老夫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庸醫給怡昕看病,還說些胡話之後,她心情就沒有好過,今天要不是因為不能缺席的話,她可能也不會來了。

  「我這不是關心嫂嫂嘛!」陸妍卉怎麼可能被蒙氏給嚇到,回了蒙氏一句之後,轉頭看著陸濤羽,道:「我剛剛聽人說,現在滿京都都傳遍了,說嫂嫂不能再生養了……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樂樂洗三的時候嫂嫂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時間傳出這樣的謠言來?」

  「都說了是謠言,你還管他做什麼?」陸濤羽也知道陸妍卉是關心怡昕才著急成這個樣子,但是其中的內情到現在知道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連不知道掩飾自己心思,不善於做戲的蒙氏都還被蒙在鼓裡,自然不可能將實情告訴天真的陸妍卉。

  「哦!」陸妍卉不樂意的應了一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心裡盤逄著明天要不要抽時間回娘家一趟,並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的話,她還真的是不安心。

  「最近家裡事情多,你別回來添亂。」

  老夫人一看陸妍卉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立刻淡淡的說了一句,陸妍卉立刻苦了臉,哀求的看著蒙氏。

  「你祖母說的對,你別回來添亂了。」蒙氏這一次倒是和老夫人想到一塊去了,不過她更擔心的是口無遮攔的陸妍卉和怡昕說些有的沒的,讓她傷心難過。

  「我知道了!」陸妍卉悻悻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但是她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那些謠言不會是真的吧!太醫之前和嫂嫂看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這個,我倒是略知一二!」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進來,陸妍卉不滿的看向中來人,卻是旁邊桌子剛剛坐下的一個男子,她很確定這個人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公侯之家的子弟,她冷冷地道:「你是什麼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偷聽別人說話也就算了,怎麼還插話啊!真是……哼~」

  「在下是翼田公府的雲溥昌!」雲溥昌一點都不在意陸妍卉說了什麼,他微笑著向幾個人問好,而後看著陸濤羽道:「一真想要找個機會和濤羽兄弟親近一下,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有時間有機會,大家正好可以親近一下。」

  「誰要和你親近?」陸濤羽不匹馬有說話,陸妍卉就冷冷的回了一聲,然後對陸濤羽道:「大哥,別理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快瞇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卉兒~」老夫的語調稍微一提,等陸妍卉嘟著嘴看向她的時候,老夫人淡淡地道:「晚宴很快就要開始了,你還是先回座去,別還像在家似地頑皮,浩培,卉兒被我們給寵壞了,不時的會耍小性子,該 約束的時候約束一二,別總是依著她,先帶她回座去吧!」

  「是!」李浩培知道這不是讓陸妍卉隨意說話的地方,笑著起身,陸妍卉只是天真了一些,也不是不知道輕重,不分場合的人,心裡雖然很不高興,還是規規矩矩的和他一起離開了,不過離開的時候她還沒有忘記瞪了雲溥昌一眼。

  「舍妹被寵壞了,說起話來不分輕重,還請雲兄見諒!」陸妍卉一走,陸博涵等人就老神在在的端起了茶杯,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的喝茶,陸濤羽知道他們不想搭理雲溥昌,可是他們是長輩,這樣做也無所謂,但如果自己也這樣的話,相信不用到明天,滿京都都會傳齊雲侯一家目中無人的謠言了。

  「都是自己人,我怎麼會生氣呢?濤羽兄弟說這樣的話可就見外了!」雲溥昌笑著搖搖頭,一副大度的樣子。

  自己人?陸濤羽心裡冷嗤一聲,對雲溥昌的故作親近很膩味,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容,看了一眼雲溥昌,道:「雲兄坐這裡?」

  他記得這張桌子一直都是勇淮候的位子,但是今年卻不見勇淮候一家,一張桌子上空空落落的只有雲溥昌一人而已。

  「應該是吧!」雲溥昌笑著道:「內侍帶我到這裡來,我想他不至於帶錯了地方!」

  看來是太后讓人做了手腳,幫意這樣安排座位,好讓雲溥昌和自己等人說話,陸濤羽心似明鏡,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濤羽兄弟一定在為令夫人的謠言而煩惱吧!」雲溥昌看著陸濤羽,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狀似關心的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敢放出這般惡毒的謠言,真是不想活了。難道他們就不明白,你的令夫人既是皇娘娘的侄女,又是太后娘娘牽線才讓你們結為連理的,不管是哪一位都不會放過那些傳播謠言的。」

  「我急急匆匆的從欽州回來之後,就一直閉門在家,還真不知道外面有什麼關於內子謠言流傳。」陸濤羽淡淡的一笑,帶了些疏遠,一點都不想談這個話題一般。

  「濤羽兄弟居然不知道有令夫人的謠言?」雲溥昌滿臉驚訝的看著陸濤羽,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陸濤羽疏遠的態度,以及不想和他深談的神態,他看著陸濤羽道:「外面都傳令夫人難產留下了病根,子嗣艱難,就連太皇娘娘都已經聽到了這個謠言。太后娘娘很是擔憂,今天一早特意抽出時間,把那幾位為令夫人看過病,把過脈的太醫都叫過去問話了……我今天早早的就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我們到的時候太后娘娘正在裡面問太醫話呢!」

  「哦?」陸濤羽眉頭輕輕一挑,雲溥昌說這話是想讓自己知道太后很關心自己,還是想說這件事情並不是太后設計的?

  「你放心,這件事情要純屬謠言的話,太后一定會下令讓平息這些謠言,不會讓人隨意的中傷令夫人的。」雲溥昌看不出陸濤羽的情緒,不過他卻相信陸家的人一定還沒有發現他們已經中了計,已在局中的事實,要不然的話不會照著他們的想法一步一步的進了陷阱,他笑著安慰道:「如果真的是像謠言所傳的那樣,是太醫診斷出了差錯,令夫人真的是……咳咳,要是那樣的話,太后一定會嚴懲出了差錯的太醫,也一定會為你想一個萬全之策,決計不會讓齊雲侯府的子嗣面臨尷尬局面的,你就放心好了!」

  「萬全之策?」陸濤羽冷冷的看著雲溥昌,淡淡地道:「什麼萬全之策?是太后下旨讓我休妻重娶,還是讓我娶平妻?」

  雲溥昌被陸濤羽的話噎了一下,心裡很有些不自在,卻強自笑著道:「太后怎麼可能讓你休妻重娶呢?至於娶平妻,聽說濤羽兄弟曾經向尊夫人話諾,不再納妾收通房,太后娘娘又怎麼會讓你違背自己的承諾呢!」

  連這個他們都探聽到了啊!陸濤羽心裡冷笑,但也大概猜到了他們接下來想做什麼了,他看著雲溥昌,淡淡地道:「雲兄真是神通廣大啊,連這樣的事情都能知道。」

  雲溥昌一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刻訕訕的一笑,道:「我也是無意中聽說而已!哪個有本事的男人不三妻四妾,享盡齊人之福?濤羽兄弟本是出名的少年英雄,卻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讓人驚訝,讓人想忘都忘不了啊!」

  「難道在雲兄看來,男人是否有本事,是看他有多少妻妾?這個,濤羽不敢苟同!」陸濤羽看著雲溥昌淡淡地道:「男人是否真正有本事有擔當不是看他有多少妻妾,而是要看他能不能保護身邊的人,否則的話也就是個貪花好色之徒,根本算不上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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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發表於 2014-12-18 16:08:36 |只看該作者
  第233章

  「我們來了!」一群五六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子在內侍的陪同下笑盈盈的走了過來。當先的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女子,她笑著看看陸濤羽,而後笑道:「我們還以為只大哥一個人先過來一定會無聊得緊呢。沒想到大哥這麼快就找到了談得來的朋友。大哥,這位公子是……」

  「這位是齊雲侯府的小侯爺陸濤羽!」雲溥昌立刻笑呵呵的介紹著,然後強調的一句:「你們的堂姐,六房的茉芸妹妹就是嫁給了濤羽兄弟,說起來還都是自己人。」

  「原來是堂姐夫啊!」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之色,也不知道在惋惜什麼,而後笑盈盈的往後面道:「茉芸姐姐,你是和我們一道兒呢還是和姐夫他們坐一桌啊!」

  堂姐夫?陸濤羽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雖然沒有出言反駁什麼,但也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的不悅,而後他抬起頭,冷冷的看過去,果然在這群女子中發現了雲姨娘那熟悉的身影。

  「妾身見過侯爺老夫人,老爺夫人!」雲姨娘來之前就知道太后將她們和齊雲侯府的人安排在了一塊兒,心裡早就有了準備,給四位長輩請過安之後,她解釋道:「妾身和諸位姐妹陪太后娘娘說了一會兒話,太后娘娘說今天本是好日子,難得我們姐妹能夠聚在一起,就讓我們也過來玩一玩……」

  「難得你們姐妹有機會聚在一起,你就和你這些姐姐妹妹們一塊兒坐吧,這裡不用你侍候。」雲姨娘話還沒有說完,老夫人就寬容的笑著,為雲姨娘決定了坐那裡的問題,至於是像她說的體貼雲姨娘,還是不想讓她坐到這邊來礙眼,或者乾脆就是覺得她沒有資格坐到這裡來,就看旁人是怎麼想的了。

  雲姨娘心裡恨極,她當然知道老夫人絕對不可能是體貼自己才說這樣的話,她進門之後,老婦人別說是和她和和氣氣的說上一句話,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現在說這話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不要她過去。

  不過心裡雖然明白,但是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照著老夫人的話做,剛剛在太后宮裡,太后說的那些話還在她耳邊迴盪,她要是就這樣放棄的話,太后定然會對她完全失望,到時候不管是太后重新找人取代自己,還是乾脆放棄拉攏齊雲侯對自己都十分的不利。

  想到這裡,雲姨娘就笑盈盈的道:「妾身怎麼能夠只顧著自己玩樂呢?妾身過來侍候老夫人和夫人吧!」

  看著滿面笑意,眼中儘是哀求的雲姨娘,陸家人有志一同的選擇了無視。

  雲家姑娘們相互遞了一個瞭然的眼色,還是一開始就說話的那個女子笑著為她解圍,道:「茉芸姐姐,難得老夫人這麼為你著想,你就和我們坐一起吧!我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說笑了!」

  「好!」雲姨娘滿心冰冷,她相信,不用一盞茶的功夫,太后就會知道自己在陸家人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了,太后對自己一定會十分的失望……

  「小侯爺,太后有旨,詔您過去問話!」等他們說完話,送雲家姑娘們過來的內侍就笑著對陸濤羽道,他剛才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

  「現在?」陸濤羽皺了皺眉頭,從御花園到太后所居的宮殿起碼也要半柱香的功夫,而宴會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要開始了,時間上怎麼來得及?

  「對!」內侍點點頭,不過他也明白陸濤羽為什麼皺眉頭,他笑笑道:「太后早就已經到了,不過她老人家擔心她要是出來了,公卿誥命們也就不能像現在這般的自在了,他老人家就在旁邊的偏殿休息,不過幾步路而已!」

  「不知道太后找我這頑劣的孫兒有什麼吩咐呢?」老夫人頗有些倚老賣老的問道,如果可以的話,她肯定不會讓陸濤羽過去,但是她也知道,太后既然相詔,那麼不管他們心裡有多麼的不情願,陸濤羽都必須過去。

  「這個咱家也不知道!」內侍笑著搖搖頭,就算是知道,沒有太后的吩咐,他也不敢隨便說話——他和齊雲侯府沒有什麼情分,而雲家人也還在一旁看著呢!不過,他笑著道:「太后還說了,如果老夫人不嫌累的話,能夠一起過去是再好不過的!」

  「太后相詔,老身豈敢說一個累字?」老夫人笑呵呵的起身,而陸濤羽立刻扶著她,內侍笑笑,當先帶路,引著他們過去了。

  「茉芸姐姐,看來你在侯府的日子可不好過啊!」看著他們離開,雲姨娘身邊的一個少女笑盈盈的把頭湊了過去,神態倒是很親密,不過說出來的話也沒那麼好聽。

  雲姨娘暗自咬牙,雲家適齡的出色女子都已經嫁得差不多了,這裡坐的大部分都是旁支的姑娘,他們的父兄有的當個不起眼的小官,有的連官職都沒有,為嫡支做點事情,在她身邊的這個就是後者,那種她以前正眼都不看一樣的遠房妹妹,現在也敢說風涼話了。

  心裡雖然又恨又惱,不過雲姨娘臉上卻滿是笑意,輕聲道:「姐姐我天生命不好,投胎到了姨娘肚子裡,也就是個當妾的命。妹妹可不一樣,正經的嫡出姑娘,可不能像姐姐這樣,一頂青衣小轎從側門送進夫家,一定要坐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嫁去當正頭娘子才行啊!」

  雲姨娘的話成功的讓那女子消了音,也讓旁邊等著看笑話的雲家姑娘收回了取笑的眼神——她們之中大多倒都是嫡出,可她們的身份卻還比不上雲姨娘這個庶出的,雲姨娘的父親好歹也還有一個三品散職,德妃娘娘還是她的親姑姑,而她們呢?

  如果不是依靠著本家的話,恐怕連現在的日子都過不了。如果不是因為太后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選的話,她們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像今天這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進宮,和平時見都見不找的貴人坐在一起。

  雖然她們頗有些看不起雲姨娘——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那般抬舉她,讓她進了齊雲侯府,為她鋪平了道路,而她卻一點手段和本事都沒有,到現在別說是為小侯爺生下一男半女,讓太后娘娘找個理由再抬舉她一次,就連小侯爺的寵愛都沒有得到。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因為她不爭氣的話,也沒有自己這些人什麼事情了!

  「臣妾(微臣)參見太后娘娘!」進了偏殿吧,就看到安坐上面的太后,太后在的地方,一般都會有德妃娘娘的身影,這一次也不例外。不過,她們兩個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麼融洽,以往都是德妃小心慇勤的坐在太后身側,而這回則換了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宮裝女子,陸濤羽並不瞭解宮闈之中的變化,而老夫人心裡馬上就知道那年輕女子是何許人了。

  「平身!賜座!」太后輕輕的一揮手,立刻就有內侍給兩人搬來凳子,兩人謝恩過後坐到了下首。

  「很久都沒有見到齊雲侯夫人了,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般的精神,哪像哀家,這精神越來越差,指不定哪天就要去地下侍候先帝去了!」太后看著精神矍鑠的老夫人,半是感慨半是歎息的道,說起來老夫人比她還略長幾歲,可是精神卻遠遠的比她好得多。

  「太后這話說的!」老夫人笑呵呵的看著太后,一點都不犯怵,笑著道:「臣妾怎麼能和太后相比,臣妾天生的勞碌命,整天在家操勞這個,擔心那個,片刻不得安生。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把那些煩心的事情交給兒媳孫媳做去,她們卻又是些不長進的,盡出漏子,也不知道添了多少麻煩事!」

  「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要我們這些老古董不要管他們的時期,可是……唉,不管有多大,在我們眼中也都還是自己的孩子,也都放不下心,又怎麼可能不管呢!」太后跟著歎息,心裡卻知道,雖然下面的說事情做的很乾淨,什麼痕跡都沒有留,可是老夫人還是起了疑心。不過這倒是也正常,要是一點疑心都沒有的話,才是件奇怪的事情。

  老夫人笑笑,沒有接這句話,似乎覺得這句話不好接一般——太后的兒孫不是皇帝就是皇子,除了太后,什麼人非議都是罪過。

  太后也明白自己這樣的感慨是沒有人敢接話的,她笑笑,道:「管這個管那個的時候,不巴望著他們能夠理解我們這些老人是心疼兒孫,只求不遭抱怨……」

  說到這裡,太后彷彿有些傷感,搖搖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而她身邊的女子,則笑盈盈的撒嬌道:「娘娘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呢?誰會抱怨您啊!」

  「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太后微微振作了一下,然後看著老夫人,歎氣道:「哀家這個時候把你們詔過來,是想和你們談談這一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

  來了!進了殿就一直沉默的陸濤羽心裡說了一聲,但還是保持著沉默,有老夫人在這裡,還輪不到他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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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發表於 2014-12-18 16:08:47 |只看該作者
  第234章

  「謠言?」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立刻就恢復了正常,笑著道:「太后所指的謠言是什麼?臣妾一時想不明白,還請太后娘娘明示!」

  「唉~哀家知道,你們心裡定然對哀家有怨言,哀家不怪你們。誰讓哀家當初那麼的好事,非要將郭怡昕指給了濤羽這孩子呢!」

  太后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看沉默不語的陸濤羽,再把目光轉到老夫人身上,帶了些自責的道:「原以為那孩子是在安國侯府那位已故的太夫人跟前長大的,定然像皇后一般知書達理,是個絕頂聰慧的女子。可是沒有想到她天生有殘缺,當時哀家就滿心愧疚,可是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不能更改,只能將錯就錯……唉~」

  「怡昕是個極好的孩子,能夠娶到這樣的孫媳,是陸家的榮幸,更是濤羽這孩子的福氣!」老夫人立刻笑著接話,她很想說就算沒有太后橫插一腳,陸濤羽也會娶怡昕進門,但是這話在心裡轉轉就好,要真的說了出來的話,可不大好。

  「我也知道那是個不錯的孩子,也知道她進門之後不但和濤羽這孩子夫?妻情深,也很得齊雲侯府上下的喜愛。」太后說著話的時候心裡很不是滋味,到了現在,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當初上了當,不但成全了兩家的好事,還白白的當了一回惡?人,不過這話埋在心裡就好,她是不可能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的。

  「可是,現在那些謠言……」太后搖搖頭,滿臉的惋惜之色,看著老夫人,道:「哀家也是今早才聽說了那些謠言的,聽說之後,哀家立刻就把太醫院幾個給怡昕看過病的太醫叫了過來……哀家原以為,那些謠傳不過是有人見不得齊雲侯府好,故意放出來中傷怡昕的,卻沒有想到……唉,哀家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臣妾說吧!」德妃臉上帶笑的接過太后未竟的話,道:「太后娘娘仔細的問了一遍,才知道太醫們的診斷出了問題,怡昕果然如謠言所傳的那樣,因為難產傷了身?子,當時有沒有得到及時的診治,只是他們既擔心讓仍在養病的怡昕因此傷了心神,也擔心這樣不好的消息擾了齊雲侯府過年的氣氛,只能暫時隱瞞了實情,輕描淡寫的說了病情。」

  看來太后現在對皇后多了不少的顧忌,沒有敢把髒水直接潑到皇后身上!老夫人心裡思忖著,難道是太后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所以為了宮裡的雲姓女子的未來考慮,不再和皇后爭鋒相對了?

  「哀家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心情非常的沉重!」太后又長長地歎氣,道:「齊雲侯府子嗣本來就不是很興旺,侯爺和老夫人僅有一嫡子,陸廷威將軍又只有濤羽這個嫡子,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哀家想來想去,都覺得如果不是哀家當年錯點鴛鴦譜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實情發生。」

  「這怎麼能怪太后娘娘呢?這能說是命運弄人!」話都說到這一步了,老夫人也不能再怡昕能否生養的這個問題上糾結,她歎了一口氣道:「怡昕那孩子進門之後全?家老小都很喜歡她,怡昕現在還在月子中,身?體恢復得怎麼樣都不好說,等她身?體完全恢復了,再請太醫好好的診斷,至於診斷之後要怎麼做……不瞞太后娘娘,這件事情臣妾一家子也商量過了。」

  「哦?」太后微微一挑眉,他們商量好了?

  「怡昕這孩子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說到底也是為了給陸家傳宗接代,於情於理,陸家都不該嫌棄她,更不能因此讓她受什麼委屈。」老夫人沒有說商議的結果,但是這話也說得明明白白了,那就是怡昕在齊雲侯府的地位不會因為她的不?育而有所變化。

  「記得先帝在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齊雲侯爺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先帝說的果然沒有錯!」太后也沒有想過讓陸濤羽休妻再娶,她相信,就算陸濤羽和郭怡昕的感情不好,她也不會那樣做,那無疑是往國丈的臉上狠狠地一摑,皇后絕對不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笑笑,道:「不過,子嗣終究不是一般的事情,你們一定也想過如果怡昕真的無法再生養的話,應該怎麼辦了嗎?」

  「這個……」老夫人微微有些遲疑,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一般,她的目光落在一旁沉默的陸濤羽身上,似乎在詢問他要不要說一般。

  「有什麼不好說的的嗎?」太后微微一笑,然後看著陸濤羽道:「濤羽,你與哀家說說你們商議的結果,你不至於像老夫人一樣,不敢說了吧!」

  「微臣遵旨!」陸濤羽恭敬的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說的,微臣夫?妻自成親之後,感情一向很好,雖然內子傷了身?子,可能不能再生養,但是微臣也不希望再有什麼不相干的女子出現。所以,微臣堅持,如果微臣而立之年尚無嫡子的話,那麼微臣願意從血緣最近的兄弟那裡過繼一個兒子,延續家族血脈。」

  過繼?還要到他三十歲?太后萬萬沒有想到陸濤羽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她有些仲怔的看著陸濤羽,彷彿從來就不認識一樣,而她身邊的人云良娣眼神一閃,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真的是鳳毛翎角,少見的緊,當初自己怎麼沒有發現這一點呢?

  「這未免太兒戲了點吧!」德妃心裡很不是滋味的道,他說這樣的話有沒有想過,他還有一個雲家出身的妾室,難道侄?女只能一輩子在陸家守活寡了嗎?

  「回德妃娘娘,微臣是經過再三慎重的考慮之後才做了這樣的決定。」陸濤羽不亢不卑的看著德妃,臉上只有平靜,他淡淡地道:「微臣有一個值得微臣這樣對待的好妻子!」

  「值得為了她連子嗣都不考慮了嗎?」德妃聲音有些冷,而後淡淡地道:「還是她無容人之量,不能容忍你有別的妻妾,就算自己不能生養,也不准別的女子為你生兒育女?」

  想說怡昕善妒嗎?陸濤羽的眼神一冷,不過臉色卻依舊是恭恭敬敬的,他看看德妃,再看看一臉關心的太后,道:「內子現在仍在養病,她身子的事情到現在還在瞞著她,她並不知道自己以後可能不能生養,更不知道這件事?一夜之間會傳得滿京都沸沸揚揚。至於說過繼什麼的,都是微臣自己和長輩商議決定的,微臣暫時也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情,影響她調養。」

  「那麼如果她的話,一定不會同意你這樣做了?」德妃帶了些惡意的試探道,要是那樣的話,她一定會讓郭怡昕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這個噩耗。

  「她是否同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微臣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而長輩們也已經同意了微臣的決定。」陸濤羽認真地道,事實上,剛剛說的這些也都是他的真心話,如果怡昕的身子真的出了問題的話,他也不想有什麼女子插進來,哪怕是已經成了他妾室的雲姨娘也不行。他相信,如果怡昕知道自己不能生養,一定會很賢惠的給他納妾收通房,但是同時怡昕也會離他遠遠地,琴瑟和鳴將成為永遠都不能實現的夢想,甚至……

  他相信,只要怡昕想,他有再多的兒子也不一定能夠長大成器,與其和怡昕成為一對同床異夢的夫妻,維持著面子上的親密,私底下卻相互提防,相互算計的過一輩子,還不如放棄一些東西。

  當然,他心裡堅信,怡昕的身體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要不然那個李太醫不會說什麼太醫院所有的太醫的看法都和他一樣的話了——太醫院的太醫可不全都是太后娘娘的人啊!

  「年輕人說話總是太衝動!」德妃神色越發的不悅了,她看著老夫人,笑笑道:「你總要考慮長輩的心情啊,我相信老夫人等毒害抱曾孫子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現在說這樣的話,不但心傷了長輩的心嗎?」

  「這孩子從小就認死理,鑽牛角,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誰說都沒用,我們也就只能隨他了!」老夫人歎著氣,彷彿真的是拿孫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當然老夫人心裡隱隱的卻是十分的惱怒,陸濤羽剛剛的這席話並沒有和他們商議過,甚至連口風都沒有透露過,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是想在這種全家上下必須一心的情況下,讓自己讓步表態,而他成功了!

  「再寵孩子,在子嗣問題上也要慎重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太后也沒有預料到,她原本想著齊雲侯府當然會因為子嗣問題慌了手腳,自己就可以給他們一個建議,不但能夠讓雲姨娘這顆近乎廢棄的棋子起到作用,還能讓齊雲侯府對自己心生感激,誰知道……

  她看著老夫人,提醒道:「濤羽可是你的嫡孫啊!要是他沒有子嗣的話,對齊雲侯府可不是一件好事!」

  「臣妾也是這麼想的,家族傳承子嗣才是最重要的啊!」老夫人從善如流的應和的太后的話,歎氣道:「臣妾原本是想讓這孩子的妾室停了避子湯,可是這孩子堅決不同意,還說什麼他寧願沒有兒子,也不希望以後人家說他的兒子是小妾生養的。至於子嗣,他說的就更讓我們無法辯駁了。」

  「哦?他說什麼了?」太后看著老夫人,不明白陸濤羽的什麼話能夠讓老夫人無法反對。

  「他說,過繼一個兒子對他來說是有區別的,但是對我們而言,嫡孫的庶子和庶孫的嫡子又有多大的區別呢?反正都是曾孫子!」老夫人苦笑連連的道:「臣妾現在只希望孫媳能夠早點調養好身子,然後再請太醫好生看看,真的要是傷到了根本,臣妾豁出去這把老骨頭,帶著她到處尋醫問藥去,臣妾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上天一定不會絕了陸家的血脈的。」

  看著一臉苦澀卻故作樂觀的老夫人,再看看一臉淡然卻堅定態度的陸濤羽,太后只能把想好的話嚥了下去,歎息一聲,道:「難得你們這般的有情有義,哀家也不勸你們什麼了,不過如果有什麼需要哀家又能幫得上忙的話,別悶著,遞個牌子進宮也不費什麼事。」

  「謝太后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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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16:09:01 |只看該作者
  第235章

  「昨天進宮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了嗎?」怡昕看著坐在床前的陸濤羽,他這一次回來不用再去西郊大營應卯,大部分時間都陪著她說說話,在她休息的時候,不是在書房看書,就是陪著笑笑玩,似乎想把這一年多不在家,讓十分生疏的父女關係親密起來一樣。而效果也是很顯著的,笑笑現在最喜歡的就是撲在陸濤羽懷裡和他說些童言童語,喜歡讓陸濤羽陪著用小手指戳似乎總也睡不夠的樂樂的小臉。

  笑笑是個好脾氣的孩子,從小就只喜歡笑,極少哭鬧,而樂樂則是一個壞脾氣的,只要被笑笑和陸濤羽煩了,一定哭得震天響,小小的人兒,聲音大得出奇。

  「和往年的元宵燈會沒有什麼兩樣!」陸濤羽很自然的回答道:「還是那麼一些人赴宴,還是那麼一些節目,就連瓜果點心什麼的也都和往年差不多……」

  「就沒有發生什麼不一樣的事情嗎?」怡昕一點都不相信陸濤羽的話,她相信今天的元宵燈會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沒什麼兩樣,但是在外面謠言滿天飛的時候,一定會在陸濤羽身邊發生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她笑謔的看著陸濤羽,道:「昨天太后可是特意把雲姨娘給召進宮去了,難道她沒有製造讓你們見面的機會?沒有說什麼只要雲姨娘有了身孕,既為陸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也能夠給我減輕壓力的話?」

  「機會倒是製造了,不過機會是需要有心人把握的,要不然的話不過是媚眼做給瞎子看而已!」陸濤羽很坦然的承認,自己是那個看不來媚眼的瞎子,他笑笑,道:「太后在晚宴的坐席上做了手腳,讓翼國公的雲溥昌帶著一群雲家女子坐在了隔壁,雲姨娘也在其中。她倒是想要和我們坐到一起,不過祖母體恤她出門一趟不容易,和她的那些姐妹們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幾乎更是難得,就沒有要她過來侍候。」

  體恤?怡昕笑了起來,這種體恤恐怕是雲姨娘最不願意要的吧!在那種不一樣的場合,要是能夠當著所有的人的面,和陸家這幾個正經的主子坐在一張桌子上,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甚至有可能會讓人上奏摺,說陸濤羽寵妾滅妻,公然帶著小妾出席那種重要的場合,甚至讓小妾象正室一樣入席……要是那樣的話,太后極有可能出面,用一紙詔書將雲姨娘升一升位份,讓她成為陸濤羽的平妻,「幫」齊雲侯府平息事端。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惜遇上了防備心重的人,不能得逞。

  「太后就沒有找你過去談談?」怡昕看著陸濤羽,她關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太后怎麼會放棄這個最好的時機呢!」陸濤羽笑了,他確信怡昕今天沒有心思聽自己給她唸書了,他將手上的書放到一旁,道:「太后將我和祖母都詔到了偏殿去,很是關切的問了一下謠言的事情,德妃娘娘還解釋說,太醫的診斷之所以和魏大夫的不一樣,是因為他們擔心說出實情會打擊到你,會讓侯府大過年的,因為壞消息,陷入低迷的氣氛……怡昕,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太后居然沒有說太醫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示才隱瞞了真相的,這和太后的性格大相逕庭,太后不是恨不得將所有的髒水都往皇后娘娘身上潑嗎?」

  「我還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怡昕搖搖頭,道:「太后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以前三次生病有兩次都是裝的,而現在卻相反,聽說她現在身體不適已經不會像以前一樣,大張旗鼓的,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更不會借病要皇后到她床前侍候,更不會讓皇上到她身邊盡孝。這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太后的身體已經是油盡燈枯之勢了,她自己心裡也很明白。只要太后一去,雲家女子在後宮的地位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們不但要失去最大的依仗,還要仰人鼻息,這種情況下,太后自然不會和皇后娘娘再添怨隙。更重要的是,翼國公最疼愛的一個嫡孫女現在是太子良娣,而她年前才犯了一個錯誤,不小心流產了,據說那是一個已經成形的男嬰,而現在,她的身體雖然已經調養好了,但卻一直都沒有什麼好消息傳出來。太子對皇后娘娘很是孝順,要是在這種時候,太后還針對皇后娘娘,太子不敢對太后娘娘有什麼怨言,但是冷落一下雲良娣還是有可能的。」

  「現在想要和皇后娘娘修好是不是晚了點?」陸濤羽搖搖頭,太后為難皇后,太后和皇后不和等等的這些消息已經是眾人皆知的秘密了,現在知道雲家大勢不再,轉過頭去想要和皇后修好,無疑是徒勞。

  「我想太后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不過她可能也沒有太多的奢望,只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雲良娣為太子生下麟兒,要是那樣的話,皇上身邊有雲德妃,太子身邊有雲良娣,就算她不在了,雲家也不至於一夕之間,因為遮陰避雨的大樹轟然倒塌而出現太大的變故吧!」怡昕猜測道。

  「你說得有道理!」陸濤羽點點頭,而後道:「太后和德妃娘娘都很關心陸家的子嗣,也都很擔心你要是真的不能生養了,陸家的香火延續應該怎麼辦。」

  「哦?」怡昕輕輕地一挑眉,笑問道:「她們有沒有說,只要雲姨娘有了身孕,為你生下長子,她們就會想辦法升了雲姨娘的身份,不讓陸家再出現長子不嫡的尷尬情況?或者,她們退了一步,說要是雲姨娘生下兒子之後,可以掛在我的名下,既能保全我的名聲地位,也能保證陸家的香火延續。」

  「什麼都沒說!」陸濤羽搖搖頭,看著不相信他說辭的怡昕笑著道:「我和祖母都沒有給她們說這種話的機會,如果她們說了,在反駁無疑是不給她們面子,那樣的話可不大好。」

  「原來是這樣啊!」怡昕吃吃的笑了起來,陸濤羽的變化還真是不小,不但學會了拒絕,還學會了早早的將別的人話給堵回去,不讓人有機會說話,連拒絕都省了。她笑著道:「你說了什麼,讓太后連自己的好心建議都沒有說出口。」

  「我說我們全家坐在一起商量過了,如果我而立之年尚無嫡子的話,那麼我願意從血緣最近的兄弟那裡過繼一個兒子,延續家族血脈。」陸濤羽又說了一遍和太后說過的話,神色淡淡的,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一樣。

  他居然說這樣的話,還當著太后等人的面!怡昕愣住,她很意外陸濤羽居然說這種話,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能為他生兒子的話,這一番話將會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選擇過繼這一個最最無奈的選擇了嗎?不,怡昕相信他知道,更相信他在說這些話之前,絕對沒有和任何人商量過,甚至連一點點意圖都沒有透露過,否則老夫人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在太后面前說這樣的話。

  他實在是太衝動了!怡昕很想狠狠地說他兩句,可是看著一臉淡然的陸濤羽,她最終只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你啊……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如果我的肚子不爭氣,真的不能生了怎麼辦?」

  「那就照我說的,等到我三十歲的時候,從血緣最近的兄弟那裡過繼一個兒子過來啊!」陸濤羽笑呵呵的道:「濤裴已經十六歲了,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你這個嫂嫂可一定得好好地和母親一起給他選一個好妻子,要是我們真的不能有親生兒子的話,可得靠他們夫妻給我們生兒子了。等到孩子出生以後也要好好的照料和教養,尤其是嫡次子,難說那就是繼承家業,為我們養老送終的人啊!」

  「你胡說些什麼啊!」怡昕有些氣急,更多的卻是溢滿胸懷的感動,她拍了有些不正經的陸濤羽,罵道:「別人家的孩子再好也都是別人家的,我才不想要別人家的孩子呢!」

  「所以,我們要努力啊!」陸濤羽笑呵呵的看著怡昕,道:「不管怎麼樣,一定得在九年之內生個大胖小子出來!我相信,這一點點小事情一定不會難倒我們的!」

  「你這樣說不是讓我難做嗎?祖母是怎麼說的?」怡昕現在是百樣滋味湧上心頭,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陸濤羽了,但不能否認的是,她心裡最多的還是感動和甜蜜。

  「你有什麼好難做的!」陸濤羽一攤手,道:「祖母也知道這些話都是我自己擅作主張說出來的,也已經訓斥過我了,她不會遷怒於你的。再說,祖母自己也當著太后說了,如果你真的不能給我生兒子,她一定會豁出去,帶著你到處的尋醫問藥。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上天不會絕了陸家的血脈。也就是說,如果真的到了過繼的地步,那也不是你的錯,而是命運的捉弄,上天的安排,你也只能聽從上天的安排了。」

  老夫人一定很生氣吧!怡昕歎了一口氣,看著陸濤羽,道:「你根本沒有必要為了我說這樣的話!」

  「這個啊,我當著太后的面也說了,我有一個值得我全心全意對待的好妻子。」陸濤羽輕聲道,看著怡昕的眼神中只有溫暖。

  「萬一我一直生女兒怎麼辦?」怡昕現在真的很擔心自己只有生女兒的命了。

  「女兒也很好啊!」陸濤羽笑笑,而後不正經的道:「要是能夠連生七個女兒,湊成陸家七仙女也不錯啊!」

  「七個?當我是母豬啊!」怡昕給了他一個白眼,嘴角卻怎麼都控制不住的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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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16:09:15 |只看該作者
  第236章

  「姐姐氣色看起來不錯啊!」璐姐兒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陰狠的眼神,或許是因為在慈恩寺的日子過得清苦,整個人瘦了一圈,整個人顯得單薄,光看她的身形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可是青燈古佛的生活並沒有洗去璐姐兒身上的戾氣,卻讓她更多了些刻薄。

  「我啊,上有長輩疼愛,下有貼心的丫鬟媽媽照顧,氣色豈能不好?」怡昕笑盈盈地看著她,不用裝,身上就洋溢著一股濃濃的幸福氣息,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甜膩膩的,落在最近半年來都沒過過幾天舒心日子的柳月卿和璐姐兒眼中分外的刺眼。

  璐姐兒是三天前才被柳月卿從慈恩寺接出來的!這三天她一邊在柳月卿的精心照顧下調養身子,一邊則打聽怡昕的消息,而得來的消息卻讓她嫉恨得紅了眼。

  實際上不用她費心思打聽,怡昕現在赫然便是京都人議論的焦點,更是無數女子艷羨和嫉妒的對象。

  元宵燈會之前,齊雲侯府二少夫人因為難產傷了身子,以後不能再孕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幾乎是一夕之間,就傳得人盡皆知。當時有多少人在等著看笑話,又有多少人在思量著其中能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元宵燈會之後,又有不一樣的小道消息傳了出來。說這位二少夫人頗有手段,又是個天生的妒婦,和陸濤羽成親之後,別說是一般的丫鬟無法近得了陸濤羽的身,就連德妃娘娘的侄女,陸濤羽的貴妾雲姨娘等閒都靠近不了陸濤羽半步。

  現在,她雖然知道自己無法生養,卻還是秉持著一貫的作風,堅決不給陸濤羽納妾,一點都沒有把齊雲侯府的子嗣香火看在眼中,最是一個不識大體的妒婦。

  這樣的消息傳出的時候,讓人看郭家女子的眼神都帶了異樣,都在想郭家的女子會不會都是一個樣子,都是些心胸狹窄的好妒之人。

  甚至有人還不知道從哪裡刨出第一任安國侯除了正妻之外,連個通房都沒有的就是,明裡暗裡的說怡昕這是在效仿老祖宗。

  當然,這話也只敢私底下,在特別熟稔的密友之間談論一二,就算是那樣,也不敢深談,要知道皇后娘娘可也是那位已經仙逝的太夫人撫養長大的。

  不過,正在這些消息沸沸揚揚的時候,陸濤羽大大方方的在福照樓設宴,請一干在京都的故友小聚,酒過三巡,在有人半是打趣半是試探的詢問中吐露真言,說不是妻子善妒,而是自己有了一個值得他一輩子尊敬疼惜的好妻子,不希望有不相干的女人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納雲姨娘進門那是情非得已,雲姨娘於他而言本就是個多餘的人。

  還說,誤了雲姨娘一輩子,他心裡也覺得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能夠放雲姨娘出府,讓她重新生活。

  還說,妻子現在尚在恢復期間,是不是真的就不能生養了還兩說,就算真的不能生養了他也不想為了子嗣納妾納通房,因為他知道他這一生除了妻子之外,絕難遇上喜歡的女子。

  既然這樣,還不如不要納妾,免得既誤了無辜女子的終生,又讓自己心裡不自在,還傷了夫妻感情。

  當然,也難免有人取笑他連三妻四妾的心思都沒有,不算是一個真男人。陸濤羽也不著惱,很坦然的將曾經和雲溥昌說的那番「真男人不是能夠有三妻四妾,而是能夠守護身邊的人」的話說了出來,讓聽的人大為感觸。

  第二天,這番話就傳開了,陸濤羽也因為這一番話,成了京都最讓女性讚賞的男子,而怡昕也成為眾人艷羨的對象。

  剛剛從慈恩寺出來的璐姐兒聽了這番話,對陸濤羽自然是讚賞的,但是對怡昕卻不是艷羨,而是嫉恨,在她看來,這一切原本都該屬於她的,是怡昕從她這裡搶走的。

  所以,從慈恩寺出來,才將養了兩三天,她就上門找怡昕的麻煩了,不過這一次,她也學乖了,知道自己就算是堵了齊雲侯府的大門,怡昕不想見她的話也是百搭,所以拉上了有些不情願的柳月卿一起。

  果然如她所料,她們順順利利的進了齊雲侯府,沒有什麼多餘的人阻攔,她們又順順利利的到了沁園的正房,見到了經過兩個多月的調養,氣色大好的怡昕。

  「你……」璐姐兒忍了又忍,才把「怪物」兩個字嚥了下去,她滿心憤怒的看著怡昕,如果不是因為太后破壞的話,現在讓人艷羨眼紅的那個幸福女子應該是自己啊!

  「璐姐兒~」柳月卿輕輕地喚了一聲,似乎是在責怪璐姐兒的語氣不夠好一般,看著璐姐兒收聲,她微笑著看著怡昕,道:「自從你出嫁之後,你們姐妹就沒有見過面,更沒有好好的坐在一起說說話。年前,你還沒有從欽州回來的時候,璐姐兒就上門來找你,想要和你敘一敘姐妹情誼,卻撲了一個空,後來幾次上門都沒有見到你,今天她特意讓我陪著她一起過來。好在,你今天是在家的。」

  上次她從齊雲侯府回去之後仔仔細細的思量了一番,越想越覺得怡昕的話不是糊弄自己的,安國侯府一開始和陸濤羽談及婚事的就是怡昕,而不是璐姐兒。

  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釋懷,相反,她對郭懷旭也埋怨上了——怡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郭懷旭只看得到她,卻看不到璐姐兒的好呢?

  但是,想歸想,她卻不能,也不敢說什麼。她是安國侯府四位夫人中出身最好的一個,但也是處境最惡劣的一個。

  公公婆婆對她淡淡的,丈夫對她的不喜擺在了明面上,親生兒子因為沒有養在身邊,對她也沒有多少的感情,唯一親暱的女兒卻因為她走了眼,嫁了一個白眼狼,年紀輕輕的就成了寡婦,還不知道什麼地方讓安國侯看不順眼了,請了皇后的懿旨,送進了慈恩寺。

  好不容易等到女兒從那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出來,將養了兩日,璐姐兒就攛掇著她陪著上齊雲侯府來。她知道女兒的心思,也明白女兒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想嫁進齊雲侯府。怡昕在齊雲侯府的位子穩穩當當的,想要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屈居怡昕之下她也是願意的。

  當然,柳月卿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達成的心願,但是因為心中對女兒的虧欠,也因為女兒說起陸濤羽時發亮的雙眼,她將勸阻的話嚥了下去,精心的為女兒打扮了一番,帶著她上門了。

  「姐妹情誼?」怡昕失笑,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璐姐兒,淡淡的問道:「原來我們還有姐妹情誼啊,恕我孤陋寡聞了一些,現在才知道。」

  「我想姐姐對我一定有很多的誤會!」璐姐兒死死得捏緊了手,才說出這句言不由衷的話,等話一出口,她才發現其實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那麼難,她鬆開了手,臉上也能勉強的帶上笑容了,道:「姐姐未嫁之前一直住在靜心居,我想找你說話也進不去,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有誤會也是正常的。現在姐姐在家養病,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多多來往之後,一定能夠解除誤會的。」

  「多多往來?」怡昕笑著搖搖頭,看著笑得勉強的璐姐兒,淡淡地道:「我一點都沒有這樣的意願,妹妹還是不用費那個心了吧!還有,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對我笑,我寧願看到你的冷眼,你的笑容讓我心裡犯怵!」

  聽了怡昕的話,一向心高氣傲的璐姐兒那裡還掛得住笑容,她立刻冷了臉,但是她心裡也知道,現在不是和怡昕翻臉的時候,她咬咬牙,看了柳月卿一眼,自己則沉默了。

  「順姐兒,她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對她說話呢?」柳月卿輕斥了一聲,然後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的怨言,我也明白你是不會原諒我的,但是璐姐兒卻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希望你們姐妹能夠親密一些,相互幫扶……順姐兒,難道你不想有一個貼心的妹妹嗎?」

  「貼心的妹妹?」怡昕又一次失笑,她看著柳月卿有些心虛的眼神,搖搖頭,道:「四嬸,您是聽說我在養病,擔心我無聊,所以特意過來給我說笑話的吧!」

  「你敢不認母親?」聽到怡昕的稱呼,璐姐兒心裡一涼,她連母親都不認了,還能認自己嗎?

  「原來妹妹也會說笑啊!」怡昕看著璐姐兒,臉上笑容不變,但眼神冰冷,語氣也很冷,她看著璐姐兒問道:「難道我的稱呼有什麼錯誤的嗎?妹妹別忘了,我出嫁之前已經過繼了!」

  「那你就能忘記母親的養育之恩了?」璐姐兒從來就沒有見過怡昕那種冰冷的眼神,她的心忍不住的一顫,想都沒有想就衝口而出。

  「養育之恩?我記得四夫人對我只有生恩,沒有養恩,就連生恩也被一杯毒藥抵消了,難道妹妹忘記了嗎?」怡昕看著璐姐兒,神情冷冷的,然後忽然笑了,笑得那麼的突兀,道:「替妹妹不對,妹妹怎麼會忘記了呢?那杯毒藥可是四夫人為了替妹妹清除障礙,才賞給我的,妹妹又怎麼會忘記呢?那麼是因為妹妹有所圖,所以刻意把這個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對吧!不過,妹妹,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所圖的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伏低做小,讓自己受委屈,還是趁早死了那個心的好!」

  「我不過是想要和姐姐消除以前的誤會,親近一下,並沒有什麼圖謀!」璐姐兒明白,有些事情做得說不得,現在自己就是這種情況。自己要是能夠如願的嫁進齊雲侯府,自然能夠炮製出一場娥皇女英的佳話,但如果沒有成功卻讓人知曉了,卻只是癡心妄想的醜事。

  「是嗎?」璐姐兒既然不想說,怡昕也不會挑破。她冷冷的笑了,道:「不過,我和妹妹素來都是話不投機,還是不要親近的好!盈兒,送客!」

  「你敢攆人?」璐姐兒跳了起來,柳月卿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但是卻心裡卻多了些顧忌,沒有敢出言指責怡昕。

  「有何不敢?」怡昕看著沉不住氣的璐姐兒,再看看神色不明的柳月卿,再加了一把火,道:「四嬸,請您管好妹妹,如果她再上門給我添麻煩的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什麼事情。或許我會建議伯祖父將妹妹再送到慈恩寺靜修,那個時候就不會是短短的半年了!」

  「原來是你在搞鬼!」聽了怡昕的這話,璐姐兒哪裡還會不明白自己無緣無故的被送進慈恩寺是她搞的鬼,臉上的恨意更深更濃,當下就撲了過來,想要撕打怡昕,可是盈兒和巧燕怎麼可能讓她得逞,輕鬆地就把她給攔住了,璐姐兒不顧絲毫風度的指著怡昕就罵了起來。

  「璐姐兒,住嘴!」柳月卿看著神色冷冷的怡昕,再看看沉不住氣,一點樣子都沒有的璐姐兒,哪裡還不明白今天來這一趟和上次一樣,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母親~」璐姐兒沒有想到柳月卿沒有斥責怡昕,反倒讓自己住嘴,當下就紅了眼,不明白的看著柳月卿。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一點母女情分、姐妹之情都不顧了?」柳月卿不看璐姐兒傷心的樣子,而是死死的瞪著怡昕問道。

「您說呢?」怡昕輕輕地一挑眉,反問道。

  「我明白了!」柳月卿點點頭,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怡昕對自己不會有多少情分,就像自己對她一樣,但是為了璐姐兒,她只能賭一把,賭怡昕不敢忤逆自己的這個生母,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的話,她也撐不住。

  但是怡昕的話讓她明白,怡昕確實是不敢忤逆自己,但是她用生母的名分壓怡昕,怡昕卻能用安國侯來壓自己,到時候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母女。女兒的心願要達成,不能魯莽,需要從長計議。

  「明白就好!盈兒,還不送客?」怡昕看著柳月卿,她猜她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但是也無所謂了,她已經決定了,等她們離開就給安國侯寫一封信,相信安國侯會明白該怎麼做的。

  「你有客人啊?」門口傳來陸濤羽略帶驚訝的聲音,他剛剛從書房回來,看到柳月卿和璐姐兒之後他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從兩人和怡昕酷似的長相明白了兩人的身份,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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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發表於 2014-12-18 16:09:29 |只看該作者
  第237章

  「這位是四嬸吧?」陸濤羽看了看柳月卿,再看看一身素淨的璐姐兒,臉上出現一絲玩味的笑容,淡淡地道:「這位應該就是四房的九妹妹了吧?」

  柳月卿一點都不意外陸濤羽能夠一口就說出自己的身份,她點點頭,臉上帶了和煦的笑容,道:「我今天是特意帶璐姐兒過來看順姐兒的。璐姐兒,還不過來和陸世兄打個招呼!」

  「見過陸世兄!」璐姐兒立刻上前見禮,行為舉止一點錯都挑不出來,哪裡還有剛才的那副潑辣,眼中也儘是柔柔的愛慕之意,方纔的陰狠一點都不剩了。

  「還是叫我姐夫比較親切!」陸濤羽淡淡的糾正了一下璐姐兒的稱呼,然後對神色有些微尷尬的柳月卿道:「怡昕現在身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難得四嬸惦記,還記得過來看她!」

  「陸世兄說話怎麼這麼客氣啊!」璐姐兒看著自己魂牽夢繞的人,他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的英武,但是卻比記憶中多了很多男子漢的氣概,就這樣和他同處一室,都能夠感覺到那種不一樣的男人氣息,她的臉色微紅,心裡卻忍不住的歎息:這才是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啊!

  九妹妹還是稱一聲姐夫比較好!」陸濤羽淡淡的看了璐姐兒一眼,眼中的厭惡一點都沒有掩飾,然後 轉過頭,看著柳月卿,道:「不過,四嬸的消息可還真是不靈通啊!怡昕兩個月前難產,四嬸到現在才露面……」

  這兩個月他和怡昕依舊像以前一般的親暱,不同的是怡昕有的時候會和他談一談小時候的事情,說她在安國侯府的生活,談得最多的就是怡昕最尊敬的太夫人,其次是郭懷旭,但是無可避免的,也談到了怡昕親生母親和嫡親妹妹璐姐兒。聽著怡昕淡淡的說自己五歲的時候被母親叫到荷塘邊跪著,凍得大病一場,險些喪命,說她和自己的婚事剛定,柳月卿要讓她裝病拒婚,而她不應,給她一杯毒藥的時候,陸濤羽又心疼又是憤怒,恨不得以身相替。也是那個時候,陸濤羽才明白,怡昕為什麼會有那麼重的防備心,為什麼會事事算計,又為什麼不敢相信感情。事實上,她沒有憤世嫉俗已經是幸事。當然,陸濤羽對從未正面接觸過的柳月卿母女也更加的厭恨了。見一面,沒有直接拂袖離開,只是話裡帶刺已經是有修養了!

  「母親一直都很關心姐姐,聽說姐姐出了事情心時不知道有多擔心,只是不知道該不該上門,更不知道會不會被拒之門外,所以才拖到現在。」璐姐兒臉色微微一變,立刻為柳月卿辯解道。陸濤羽眼中的厭惡刀看向明明白白的,她微微一怔之後,馬上認為這一定是怡昕對他說了自己和母親的壞話,所以讓他有了極壞的印象。

  陸濤羽冷冷的看著璐姐兒,淡淡地道:「是嗎?」

  簡單的兩個字,就把他的懷疑和不相信表達出來了,然後不等璐姐兒說什麼,他就轉頭對怡昕道:「我進門的時候好像聽你說送客,是四嬸和九妹妹要告辭了嗎?」

  「嗯!」怡昕很乾脆的點點頭,一點都不想解釋不是她們要告辭而是自己要逐客,對於她來說那都是一樣的。

  「我替你送送四嬸和九妹妹吧!」陸濤羽對怡昕笑笑,眼中都溫暖的笑意,看著怡昕點點頭,他再轉過頭來,眼中的笑意卻已經消失殆盡,淡淡地道:「四嬸,九妹妹,請吧!」

  璐姐兒張了張嘴,卻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她看了看一旁的怡昕,覺得有怡昕在身邊,很多話都不好說,還不如趁著陸濤羽送她們的時候,一路上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就算不能讓他有什麼好印象,也一定要讓他有所改觀,不能讓他聽了怡昕的一面之詞。

  柳月卿在一旁冷眼看著,看到陸濤羽面對怡昕時眼中無庸置疑的疼惜,看自己和璐姐兒是眼中的冷意和厭惡,哪裡不明白在對待自己母女的態度上,這對夫妻早就已經達成了一致——不,應該不是一致的,怡昕的態度是淡然的,是敬而遠之的,是不希望再有任何的糾纏,而陸濤羽不一樣,他把自己的厭惡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了,柳月卿相信,如果自己母女在他們面前落水,怡昕會皺皺眉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不會施予援手,而陸濤羽卻不一樣,他一定會趁機砸個石頭過來。

  璐姐兒心裡在想什麼,柳月卿也很清楚,無非不過是趁著有機會和陸幫羽面對面的說話,和他說一說兩人被破壞的婚約,說一說對她被迫娶怡昕進門,她不得不另嫁的痛苦,再說一說她從未改變的愛慕,甚至……  

  她來之前應該把聯姻的誤會和璐姐兒說明白的!柳月卿心裡歎息著,如果璐姐兒知道,一開始和陸濤羽談婚論嫁的人不是她的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自以為是了吧!  

  可是,現在說也來不及了!柳月卿苦笑一聲,看了怡昕一眼,眼中帶著淡淡的祈求,道:「不用送了,怡昕剛剛有些不舒服,你還是留下來陪陪她吧!」  

  收到柳月卿的祈求,怡昕什麼話都沒有說,淡淡的一笑,道:「濤羽,四嬸和九妹妹都不是外人,不用特意送她們,反倒顯得生分了。」  

  她明白柳月卿一定看出來了,陸濤羽對她們一點好感都沒有,說是送客,實際上是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奚落她們一頓。而她也沒有想讓陸濤羽為自己出頭的意思,她不希望看到陸濤羽因為自己而變得尖刻。  

  「怎麼,讓姐夫送一下都不可以嗎?」璐姐兒一點都不明白柳月卿的苦心,更不明白怡昕的厚道,她略帶尖酸的看著怡昕,道:「還是姐姐擔心妹妹我和姐夫說什麼話?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真的是不勞煩姐夫了!」  

  真是……怡昕輕輕地搖搖頭,既然有人上趕著被人奚落 ,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勸阻什麼了,她輕輕一笑,靜靜地看著陸濤羽陪著柳月卿和璐姐兒出去。  

  「璐姑娘越來越……」盈兒想了想,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了。  

  「她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女,卻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自然會有巨大的變化。」怡昕搖搖頭,卻不想再談璐姐兒,對盈兒道:「你帶兩個人跟上去,別讓少爺太過火了!璐姐兒的性子是越挫越勇,別到時候天天上門糾纏可就煩不得了!」  

  「是,少夫人!」盈兒連忙去了。  

  「陸世兄對我和母親一定有很多的誤會吧!」璐姐兒看著陸濤羽,眼中閃爍著迷戀,越是和陸濤羽接近,她的心裡就越是想要和他更親近一下,她看著陸濤羽,道:「我想,姐姐一定說過,她在家中受了不少的氣,尤其是和母親對她最是不好,對吧!」  

  「難道不是嗎?」陸濤羽冷冷的看著璐姐我,道:「一個親生母親,一個是嫡親妹妹,卻屢次對她下毒手,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能夠狠得下心來如此對她,但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怡昕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我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至於你們,我希望你們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給她帶來任何的不愉快。」  

  「屢次對她下毒手?她敢這樣說!」璐姐兒聲音稍微拔高了一點點,她看著陸濤羽道:「姐姐從小就養在曾祖母身邊,母親想要見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向她下毒手呢?」  

  「那麼說怡昕五歲那年因為凍了一場,險些病死的事情是假的了?」陸濤羽冷冷的看著璐姐兒,再冷冷的看一眼柳月卿,道:「她和我成親前,一杯毒藥斷了母女恩情也是假的了?」  

  「她被凍死的事情是父親的一個姨娘做的,那個姨娘已經被祖母家法處置了,而姐姐因禍得福,得了曾祖母的青眼,進了靜心居。至於,那杯毒藥……」璐姐兒咬咬牙,看著陸濤羽,道:「那杯毒藥是母親為了我,不得不下得狠心,只要沒有了她,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上,你

  不用娶一個天生殘缺的妻子,讓別人指指點點,而我也不用退而求其次,卻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從來就沒有後悔看著她喝下那杯毒藥,我只怨我當初不夠心狠,她喝下藥之後就讓她離開去找大夫,要是她那個時候就死了,就算兩府聯姻的事情有了變化,我不能照著原來約定嫁給你,你也不會娶她進門,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子,連子嗣都不敢保證。」  

  「你以為沒有怡昕我就會娶你?」陸濤羽斜眼看著璐姐兒,不明白她哪裡來的信心,在他眼中,璐姐我還比不上怡昕的一個手指頭,就算是怡昕多出來的那個手指頭也比璐姐兒金貴。  

  「我知道就算沒有她,你也不一定會娶我!」璐姐兒搖搖頭,看著陸濤羽的眼神是深深的愛戀,她苦笑著道:「雖然我們已經開始談及婚嫁,可是太后娘娘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嫁給你而什麼都不做的……」  

  「慢著,誰告訴你說我們談及婚嫁了?」陸濤羽還真的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誤會,他看著璐姐兒,十分肯定的道:「從一開始,和我談婚論嫁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怡昕。」  

  什麼?璐姐兒大感意外的看著陸濤羽,她怎麼都不相信這件事情,她看著陸,道:「這怎麼可能?難道你不知道她有六指嗎?」  

  「六指又怎樣?」陸濤羽輕輕地一挑眉,看了這一直沉默的柳月卿一眼,道:「我不是那種愚夫,愚婦,看到六指就以為天塌下來了。」  

  「可是,可是……」璐姐兒一直以為和陸濤羽論及婚嫁的安國侯府的姑娘是自己,一直以為太后為了破壞兩府的關係,將有死缺的怡昕塞給了陸濤羽,而陸濤羽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不但不嫌棄怡昕,還真心對她,她一直認為是怡昕搶了本該屬於自己的幸福,而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告訴她,這一切本來就是怡昕的,她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  

  「沒有可是!」陸濤心冷冷的看著璐姐兒,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以為自己會對她別眼相看了,這樣的誤會讓他好笑,他冷冷地道:「在我前往南疆之前,就已經在議婚了,家祖母甚至還找機會和怡昕見過面,也交換過庚貼……不管太后有沒有插進來,亂點鴛鴦譜,請皇上賜婚,我的妻子只是怡昕。你以為,我真的會接受一個隨意指過來的女子為妻嗎?」  

  『原來自己一開始就輸掉了!璐姐兒心頭苦澀地想,可是她真的是很不甘心啊,她真的是不明白,她哪點比不上怡昕?  

  她上次說的果然不是騙自己的!柳月卿心裡喟歎一聲,拉了璐姐兒一把,然後對陸濤羽道:「很多事情都是因為誤會造 成的,我們一開始都誤以為既然要和齊雲侯府聯姻,那麼一定會是安國侯府最尊貴的姑娘,沒想到……以後,我會約束好璐姐兒,一定不會讓她再來齊雲侯府的。」  

  「安國侯府最尊貴的不就是怡昕嗎?」陸濤羽很滿意柳月卿說的會約束璐姐兒的話,但是很不滿意柳月卿話裡所說的「最尊貴的姑娘」不是怡昕。  

  「是她就是她吧!如果一開始和你議婚的不是她,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這一次,璐姐兒沒有計較這個稱呼,她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璐姐兒看著陸濤羽,她想問的是如果是話,他是不是也能夠象對怡昕一樣的對自己。  

  「當然不一樣。」陸濤羽笑笑,道:「如果和我議婚的不是怡昕的話,誰能借我金軟甲?沒有金絲軟甲護身的話,我在南疆別說是立功,就算是平安歸來都是奢望,又如何來的現在?」  

  「你是因為她借金絲軟甲,所以才像現在這樣一心一意的對她是嗎?」璐姐兒滿意的苦澀的看著陸濤羽,怡昕借他金絲軟甲護身,讓他立了功勞,他就能這般愛護著她,連子嗣都可以不管不顧,而自己選的那人呢?因為娶了自己,得了肥缺,眼看仕途就是一片光明,可一轉眼,就翻臉無情,忘記安國侯府的恩情,忘記自己才是他的結髮妻子,一心只想著和那個賤人雙宿雙棲……同胞姐妹,怡昕是何等的幸運,而自己又是何等的不幸……  

  「當然不是!」陸濤羽搖搖頭,如果那樣的話,他會感激,卻不會感動,他看著璐姐兒,道:「當初和金絲軟甲一起來的還有一句承諾,她說只要我回來,不管我是什麼樣子,她都會嫁給我,做我最賢惠的妻,如果我回不來的話,她會為我守望門寡。這樣的一個女子,如果我不能一輩子對她好,豈不是狼心狗肺?你說,世間女子何止千萬,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呢?你能嗎?」  

  「我可以!」璐姐兒看著陸濤羽的臉十分肯定的道,要是能夠嫁給這樣頂天立地又有情有義的男子漢,哪怕只是一天,她這輩子也不虛了!  

  「九妹妹還真是會說笑話啊!」陸濤羽笑了,眼睛中滿滿的都是不屑,他冷冷地問道:「請問九妹妹,是誰丈夫死了,屍骨未寒,連守孝都不曾就與夫家鬧翻?又是誰在熱孝之中到處亂竄,讓人側目?」  

  「我有難言之隱……」璐姐兒看著陸濤羽眼中的不屑,悲哀的為自己辯解著。  

  「難言之隱?」陸濤羽冷哼一聲,看著璐姐兒道:「誰又沒有難言的苦楚呢?你以為只有你有嗎?」  

  「我知道陸世兄對我一定滿是誤解,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向你解釋。」璐姐兒看著陸濤羽,眼中的愛慕一點都沒有減少,她肯定的道:「如果,我遇上的是像你這樣的男人,我一定能鑄得比姐姐更好!」  

  「九妹妹,有一句話送給你!」陸濤羽冷嗤一聲,想要比怡昕更好,她還真是癡人說夢。  

  「什麼話?」璐姐兒不認為陸濤羽有什麼好聽的話,但是哪怕是諷刺她也認了,誰讓自己送上去找虐呢?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陸濤羽很明白的表示了自己和她不是一類人,而後指指大門,道:「恕不遠送了!」  

  看看大門,再看看陸濤羽的冷臉,璐姐兒心頭再一次感慨起來,她看著陸濤羽,眼神中琮了些祈求的道:「我以後還能上門拜訪嗎?」  

  「我不希望你們再出現,再來打擾我們的平靜生活。」陸濤羽一點都不猶豫的搖頭,他們的生活中不需要一個名為璐姐兒的調劑品。  

  「我知道了!」璐姐兒苦澀的點點頭,沒有再停留,和臉色不好的柳月卿往外走,如果說這話的是怡昕的話,她一定聽不進去,會反駁,會尖叫,會撒潑,但是現在說這句話的卻是在她心中一直都無法可以替代的陸濤羽,她只能暫時離開。  

  「璐姐兒,你想通了?」上了馬車,柳月卿看著沉思的女兒,關心的問道,在她看來,女兒很好,配陸濤羽也配得上,可那是以前,現在女兒身份已經大不一樣了,要進齊雲侯府實在是不大可能,更不用說陸濤羽對女兒沒有什麼好感。  

  「我想通了!」璐姐兒點點頭,雙眼炯炯有神,閃爍著不一樣的光彩,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進齊雲侯府,哪怕是為妾為婢也在所不惜。」  

  「你……你怎麼這樣的死腦筋啊!」柳月卿萬萬沒有想到女兒居然還不死心,她氣惱的道:「陸濤羽對你只有厭惡啊!」  

  「厭惡也是一種感情!」璐姐兒笑笑,道:「我不相信我比不上順姐兒!」  

  「你……你……真是冤孽啊!」柳月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而馬車這個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柳月卿立刻斥道:「車怎麼停了?」  
  「四夫人,有人攔車,說是京兆尹的人!」  

  京兆尹?母女倆面面相覷,心裡都升起不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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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16:09:45 |只看該作者
  第238章

  「她還好意思上門啊!」陸濤羽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臉上也帶了些微的惱怒之色,他看了一眼正抱著樂樂的怡昕,回頭道:「就說少夫人到別院散心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是!」盈兒點點頭,她心裡倒也不希望怡昕再見柳月卿,可是那畢竟是怡昕的生母,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出來呢!

  「等一下!」怡昕給了陸濤羽一個笑臉,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然後淡淡的問道:「你帶著兩個人到門口去看看,如果四夫人神態如常的話,就照少爺的吩咐說,如果她的神色不對勁的話,就還是把她給請進來吧!」

  「是,少夫人!」盈兒應著,可腳底下卻像是釘了釘子一樣,不肯挪動,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往陸濤羽身上飄,陸濤羽失笑,揮揮手,盈兒這才去了。

  「你有沒有覺得盈兒這丫頭實在鬼靈精的厲害?」陸濤羽倒還真的是很喜歡怡昕身邊的這些丫鬟,漂亮聰明,眼神也很正,從來都不會搔首弄姿,做事也很麻利,以前的玳瑁琥珀,現在的盈兒巧燕都是這樣,不過他最欣賞的還是盈兒,這丫頭比其他的都更機靈。

  「她是被我給寵壞了!」怡昕笑著道,能夠到她身邊做事的,都是陳媽媽一再挑選出來的,就沒有笨的,但是她們對自己都多有畏懼,而盈兒不一樣,在安國侯府的時候,她需要隨時為自己擋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靈動得多,膽子自然也大得多。相比起其他的丫鬟來,怡昕也很喜歡她,對她也多了些放縱,不過盈兒是個知道掌握分寸的,極少會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你怎麼還想見她?」陸濤羽有些不明白怡昕心裡在想什麼,她自己也說過,對那對母女早就沒有了什麼情分,那為什麼還要見她讓自己心煩呢?

  「除非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要不然的話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拜訪任何人的,我想她今天見不到我是不會罷休的!」怡昕看著陸濤羽,道:「這種時候,如果告訴她我去了別院,她一定會追到別院去……我可不想讓滿京都的看到她追著我跑。」

  「所以你讓盈兒看她的神態再決定要不要見她?」陸濤羽明瞭的點點頭,心裡卻有些為怡昕不值——雖然嘴上說著對柳月卿早就沒有了情分,可是柳月卿的脾性和習慣卻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應該還是在乎這個親生母親的。

  「盈兒比看起來要細心的多,她會掌握分寸的。」怡昕點點頭,如果讓她知道陸濤羽在想什麼的話,她一定會大笑,她能夠知道柳月卿的脾性和習慣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生母,而是因為她曾經在暗裡地關注安國侯府的每一個人,分析她們的脾性,瞭解他們的習慣,這不過是她的功課罷了!

  正說著,盈兒進來了,臉色有些凝重,輕聲道:「少夫人,我請四夫人先到暖閣坐了!」

  「嗯!」怡昕點點頭,應了一聲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盈兒,等她繼續說下去。

  「四夫人的精神看起來很不好,眼睛裡全部是血絲,也不知道是哭的多了還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人也憔悴了很多。」盈兒明白怡昕想要知道什麼,事實上她剛剛在門口見到柳月卿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直覺告訴她一定發生了大事情,所以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就把柳月卿請了進來。

  「我去看看她吧!」怡昕輕聲歎了一口氣,把樂樂遞給一旁的巧燕抱著,自己帶了些無奈的起身,看來柳月卿真的遇上了大麻煩!

  「我陪你過去!」陸濤羽笑著起身。

  「我自己來處理就好!」怡昕搖搖頭,雖然不明白柳月卿過來是為了什麼,但是她不想讓陸濤羽見到自己和柳月卿對峙的場面。

  「那你自己多了心眼,不要因為她的一兩句話就心軟了!」陸濤羽點點頭,既然怡昕不想讓他跟著摻和,他也不勉強,交待了一聲就坐了回去。

  「順姐兒,你一定要救救璐姐兒啊!」怡昕才踏進暖閣,柳月卿就撲了上來,把怡昕嚇了一跳,看著她佈滿血絲的雙眼,再看看她一身的倉皇,竟然忘記了躲閃,被她抓住了手。

  「四嬸,您先坐下來喝口水,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怡昕就知道,能夠讓柳月卿不顧身份體面上門,一定是璐姐兒出了事情,只是不知道到底又出了什麼事情,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輕輕的把手掙脫出來,看著柳月卿身邊的丫鬟將她扶了坐下,自己也坐到主位,然後淡淡的問道:「璐姐兒出了什麼事情?」

  「你一定要救救她啊!」柳月卿也不知道來求怡昕有沒有用,但是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求什麼人了!璐姐兒的事情讓安國侯大怒,直接說了不管她死活的話,回令國侯府,父親聽說了璐姐兒的事情之後也直皺眉頭,說什麼事情不好辦,他也幫不上什麼忙的話……她也知道,求人是有必要人,但是也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璐姐兒的事情,要不然的話璐姐兒定然只有死路一條,她也想過找郭懷旭,可是卻連面都見不到,只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找上了怡昕。

  「救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怡昕看著幾近崩潰的柳月卿,在她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見過她這麼狼狽的樣子,看來璐姐兒真的是出了大事情了。

  「她被京兆尹的人帶走了!」柳月卿已經是六神無主了,她看著怡昕,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道:「昨天從你這裡離開回府的路上,被京兆尹的人半路上攔住了,直接就帶走了……嗚嗚,我回去求侯爺,侯爺說璐姐兒簡直是把安國侯府的臉面丟在地上踐踏,還說璐姐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給寵出來的,說他不會管璐姐兒的死活。我回令國侯府,父親也說這件事情璐姐兒是璐姐兒的錯,她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任,他不能插手京兆尹辦案子……現在,除了你之外真的就沒有人能夠救璐姐兒了!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怡昕看著柳月卿,腦子卻在飛快的轉動——京兆尹的人帶走了璐姐兒,那麼一定是有人上京兆尹狀告璐姐兒,京兆尹敢直接拿人,一定不是小事,柳月卿又是這個表現……

  她的心忽然一跳,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璐姐兒現在的身份,難道自己之前的隨意猜測說中了,趙文秀的死真的和璐姐兒有關係,甚至不是自己所猜想的,璐姐兒沒有盡力的為他尋醫問藥,好好的照顧他,而是璐姐兒謀殺親夫?想到這裡,怡昕再也坐不住了,她看著一臉倉皇,只求自己救人,卻不說緣故的柳月卿,冷冷地道:「是不是有人告她謀殺親夫?」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早就知道了?」柳月卿愕然地看著怡昕,不明白怡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猜的!」怡昕看著柳月卿道:「如果不是事關人命的話,京兆尹也不至於將璐姐兒帶走,而您也不會擔心害怕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卻不知道,我希望您能將您所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不要隱瞞。」

  「如果告訴你的話,你是不是就能救璐姐兒?」柳月卿看著怡昕,宛如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怡昕搖搖頭,說實在的,她一點都不想插手這件事情,但是她卻知道一點,璐姐兒要真的是被京兆尹定了罪,罪名還是謀殺親夫的話,那麼所有安國侯府出身的女子,包括皇后娘娘在內都會被人詬病,她只能看看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什麼轉機。

  「那……」柳月卿看著怡昕,很猶豫要不要將實情告訴怡昕,就算璐姐兒的身份再高,謀殺親夫也是死罪難逃,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怡昕。

  「如果你不想說也無所謂,我也不一定要知道,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一點忙都幫不上了!」怡昕看著柳月卿,她相信如果不是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的話,柳月卿一定不會找上自己。

  「我說!」柳月卿一咬牙,她知道,不說的話璐姐兒只能是死路一條,而說了的話,還能有一線生機,她只能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來——

  璐姐兒和趙文秀是在京都成親的,當時趙文秀的父母都到了京都,為他們主持婚禮,而成親之後自然要回鄉。回到淮南,祭祖,大宴賓客之後,璐姐兒才從趙家一些姑娘口中得知了一個讓她覺得天地變色的消息——趙文秀是訂過親的人,但是為了攀上安國侯府,他寫信回鄉,讓趙父趙母退了親事。女方的父親是趙秀文父親的故交,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只有寡母和一個弟弟,因為是孤兒寡母,又因為弟弟幼年需要趙家照拂,女子只能依從趙家解除了婚約。

  這件事情讓璐姐兒十分的生氣,但是想著自己已經嫁給了趙文秀,這樣的事情只能摀住,要不然的話趙文秀固然要被人指責攀龍附鳳,自己也討不了好。

  但是讓她萬萬意料不到的是,在他們離開淮南,前往青州的時候,趙文秀居然將那個女子一併帶上了,甚至不顧璐姐兒的反對,納為妾室,還和璐姐兒說什麼,他們兩人本來就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的一對,是璐姐兒的介入,讓他們不得不分開。

  他們不能成為夫妻已經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希望璐姐兒大度一些,反正她已經是正室了。

  璐姐兒那裡受得了這樣的侮辱,當下就和趙文秀翻了臉,可是吵來吵去,趙文秀不但不改初衷,還越發的對那女子好了,甚至還說什麼他們已經不在京都了,璐姐兒依仗的靠山一個都不在,要再這樣無理取鬧的話,他一定會一封休書休了璐姐兒……

  璐姐兒原本想著已經成了趙家的人,只要趙文秀將那女子送走的話,也能原諒他,但是趙文秀的變本加厲讓她看不到希望,所以,到了青州她發現趙文秀有些水土不服的時候,雖然也請了大夫,但是卻沒有讓他服大夫開的藥,而是給他服下了強力的瀉藥……趙文秀本來就是一介書生,身子骨本就沒有多麼的強壯,拉了兩天之後就撐不下去死了。

  趙文秀一死,璐姐兒就把那女子交給人牙子賣進了青樓,沒想到那女子居然會出現在京都,更到京兆尹一紙訴狀告璐姐兒謀殺親夫。京兆尹接到訴狀之後,就派人把璐姐兒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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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8 16:09:57 |只看該作者
  第239章

  這個璐姐兒真的是……唉,怡昕很是頭疼,她都不知道應該這麼說璐姐兒了,狠是夠狠了,對枕邊人都下得去手,可是也夠愚蠢的,居然留下那麼大的一個漏洞,讓趙秀文那個青梅竹馬的妾室告到了京兆尹,想必她行事也不夠隱秘,定然讓那人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要不然的話那人恐怕也不一定敢告她。不過,那女子不是被她賣進青樓了嗎,怎麼能夠出現在京都呢?

  「四嬸,那女子人才品貌如何?」怡昕看著柳月卿,問了一句在她看來風牛馬不相及的話。

  「你怎麼還想這個?你快點想想該怎麼救璐姐兒吧!」柳月卿看著怡昕,她不明白怡昕怎麼還有心思關心那些有的沒的。

  「四嬸,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幫您的話,那麼我問您的話請您回答我!」怡昕看著柳月卿,滿臉嚴肅地道:「如果不把事情理清楚的話,你讓我怎麼想辦法救璐姐兒?難道像您一樣,什麼都不管,先求了人再說?」

  不得不說的是怡昕滿臉嚴肅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有幾分不一樣的威嚴,讓柳月卿微微一縮,老實的道:「那個賤人我沒有見過,不過聽璐姐兒和王媽媽說過,那賤/人長得不算是很漂亮,但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對趙秀文更是千依百順,加上兩人青梅竹馬的情分,趙秀文才會那麼的偏寵她。」

  也就是說長得不算什麼絕色了!怡昕思忖了一下,問道:「那麼這女子才華如何?琴棋書畫上有沒有特別出色的地方?」

  「沒聽璐姐兒說起過,不過那個賤人的父親早死,需要依靠趙家才能過得像樣一些,應該沒有機會些什麼琴棋書畫的,倒是聽王媽媽說她的女紅不錯,趙秀文的衣衫什麼的都是那個賤人親手做的,她為了討好璐姐兒還給璐姐兒做多衣衫,不過被璐姐兒當著她的面用剪刀絞了。」柳月卿想了想回答道。

  一個不算是絕色,又沒有特別出眾才華的女子,落到了青樓那種地方,不但能夠脫離苦海,還能夠從青州千里迢迢的到了京都,找上京兆尹狀告璐姐兒……她背後要是沒有人的話,怡昕怎麼都不相信。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是單純的想要為趙秀文伸冤還是想借璐姐兒的事情讓安國侯府和安國侯府所有的女子蒙羞,進而達到某些目的呢?

  「你到底在想什麼?」柳月卿看著怡昕,她哪裡知道怡昕心裡在想什麼,她現在關心的只有怡昕要不要救璐姐兒,她看著怡昕道:「現在能夠救璐姐兒的只有皇后娘娘,我昨天遞了牌子進宮,但是卻杳無音信,皇后娘娘這兩年對你寵愛有加,只要你去求她的話……」

  「我會進宮的!」怡昕打斷了柳月卿未竟的話,她並不是在敷衍柳月卿,她心裡確實想著要盡快進宮,至於進宮是做什麼的,她卻不想和柳月卿多說。她對身邊的盈兒道:「你立刻讓陳媽媽找關係遞牌子進宮,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那裡都遞牌子進去,明天一早我無論如何都要進宮一趟。」

  「是,少夫人!」盈兒雖然不明白怡昕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也不贊成怡昕幫璐姐兒脫罪,在她看來,璐姐兒這一次要逃不了的才好,不但可以不讓怡昕但任何干係的把以前的仇給報了,璐姐兒也不會再給怡昕增添什麼麻煩。但是,怡昕既然吩咐了,她也只能乖乖的聽命行事。

  看著盈兒不是很情願的領命離開,柳月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感激的道:「璐姐兒要是能夠逃過這一劫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約束她,絕對不會讓她再給你添什麼麻煩了!」

  「您要是真的下得了狠心管教璐姐兒的話,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說這些,您不覺得太遲了嗎?」怡昕冷冷的看著柳月卿,如果不是因為她寵璐姐兒,從來就沒有嚴格的要求她,管教她的話,璐姐兒又怎麼會像現在這般的愚蠢,惹出這場禍事來!

  柳月卿微微一滯,臉上有些抹不開的難堪,安國侯和她的父親令國侯也說過一樣的話,可是那兩位是長輩,而怡昕卻不一樣,怎麼能讓她心裡舒服呢?

  「怎麼?覺得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怡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地道:「讓你的丫鬟侍候著您好好的整理一下儀容,趁著時間還來得及,您立刻上趙尚書府上去一趟……」

  「上趙府?」柳月卿的聲音拔高了八度的打斷了怡昕的交待,她恨恨地道:「你是想讓我去被人侮辱嗎?趙家的人現在一定恨不得將璐姐兒害死?」

  「你還想救璐姐兒嗎?」怡昕淡淡的看著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意圖的柳月卿,看到她不情不願的閉嘴之後,淡淡地道:「你有沒有想過,璐姐兒謀殺親夫的事情鬧開了,璐姐兒固然難逃一死,安國侯府固然會因為她而蒙羞,但是淮南趙家這個傳世數百年的書香世家的清譽也該毀於一旦了。您說,在趙尚書眼中,是家族的百年清譽重要,還是一個死人重要?」

  「可是找他能有什麼用處?」柳月卿還是不清楚怡昕的意圖,趙尚書肯定是更重視趙家的聲譽的,要不然的話璐姐兒剛剛回京的時候他也不會善罷甘休,但是這件事情和趙尚書又有什麼關係呢?

  怡昕看著柳月卿,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她的生母的話,她一定會罵她一聲愚蠢,可是現在她只能歎了一口氣,問道:「您不覺得那個女子能夠在京都出現很值得推敲嗎?一個不算絕色,又沒有過人才華的女子,淪落到了風塵,居然還能從青州到京都來……您說單靠她自己可能嗎?」

  「你是說這件事情是趙尚書指使的?」柳月卿看著怡昕,問了一個讓她再度懷疑柳月卿腦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問題。

  「死了一個趙秀文,趙尚書充其量也就是惋惜而已,他絕對不會因為這個而和安國侯府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更不會用這種傷敵三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怡昕耐著性子解釋道:「這女子如果不是有不一樣的際遇,被京都人士看中贖了身,因緣際會的到了京都,就是被有心人找到,為之贖身,而後特意帶到京都的。如果是前者,那麼趙尚書只要出面,否認這個女子是趙秀文的妾室,那麼她狀告璐姐兒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如果是後者,那麼也需要趙尚書去找出這個背後的人。」

  「你是懷疑這件事情是趙秀文的父母做的?」柳月卿終於挺清楚了怡昕想要表達的意思,她轉念一想覺得也對,趙秀文是家中的獨子,他一死,他的父母算是沒有了指望,悲傷過後定然會想想兒子的死是不是有什麼蹊蹺的地方。偏偏那個賤/人有沒有回到淮南,他們極有可能派人到青州找那賤/人,找到了那個賤/人,再出現現在的事情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他們是最可疑的人!」怡昕自然不會告訴柳月卿自己更多的懷疑,說了她也不一定能夠理解,又有可能的是會因此而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她淡淡地道:「他們是趙秀文最親的人,兒子死了,兒媳不願守寡侍奉他們終老,原本看著長大的女子成了兒子的妾室,跟去任上卻不知所蹤,你說他們會不會做點什麼事情?至於趙家的名聲……哼,有什麼名聲比為兒子討個說法更重要?」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趙家,找他們要個說法去!」柳月卿立刻站了起來。

  「我沒有讓您找趙尚書要說法!」怡昕看著衝動的柳月卿,淡淡地道:「您憑什麼找人家要說法?趙秀文是璐姐兒給害死的,人家不找您,找安國侯府要說法已經是忍氣吞聲了!」

  「那你還要我去趙府?」柳月卿看著怡昕,實在是不明白怡昕心裡在想什麼,更不明白她到底要自己做什麼。

  「您去趙府找到趙夫人,就說一件事情,說有一個女子在京兆尹狀告璐姐兒謀殺親夫,那女子自稱是趙秀文的妾室,還曾經和他訂過親。您就說您也不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屬實,讓趙尚書到京兆尹認認人,別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誣告璐姐兒,也毀了淮南趙家的清譽,讓人以為淮南趙家的子弟都是些為了攀附權貴,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怡昕只能教柳月卿,道:「除了這些,您一個字都不能多說,直接告辭回家,安安心心的在家等消息……您記住了,您一定要有底氣,要理直氣壯,務必讓您自己都相信,趙秀文不是璐姐兒害死的。如果您做不到這一點的話,不管我們怎樣做都不可能救璐姐兒了!」

  「我聽你的!」柳月卿點點頭,然後看著怡昕道:「這樣就能救璐姐兒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怡昕搖搖頭,道:「我們現在也只是盡人事而已,能不能救璐姐兒還要聽天命,我們只能努力而已!」

  「那……」柳月卿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祈求的看著怡昕。

  「時間不早了,您快點去趙府吧!」怡昕起身,道:「我也該忙了!」

  「你忙什麼?」柳月卿看著怡昕趕人,心裡極不是滋味。

  「我還要去京兆尹見見璐姐兒,問問她有沒有把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怡昕苦笑,她相信,京兆尹的人怎麼都不敢對璐姐兒動刑,但是問話是難免的,進去了一天一夜,誰知道璐姐兒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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