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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咖哩]我的神仙伴侶【罌粟花園系列番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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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4:32 |倒序瀏覽 | x 1
我的神仙伴侶(罌粟花園系列番外)作者:咖哩

呃……她雖然渴望有人疼愛、有人關心的生活
但是也不用派一個小孩來當丘比特吧?
尤其這個天才兒童超級早熟
不但歐美日韓A片一出出放給她看
還鼓吹她主動送上門,誘惑他老爸——
哎,想她替人占卜無數
可怎麼算也沒算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深刻體會到男人發春前、發春後的天壤之別……
不諳甜言蜜語的他一次次讓她嘗到幸福滋味
可真要和男人共組家庭,她又忍不住退縮
只因為她有一個不能說出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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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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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4:56
楔子

  我想得到幸福,但是什麼才是幸福?  

  心中有愛便是幸福──六歲時,凱琳修女是這麼說的。  

  我不懂,這個答案好籠統。  

  長大後,母親告訴我──彼此相愛就是幸福。  

  然而,如果每個人都想得到幸福,自私的想望在地球畫出對角線,是否也表示世界上只有一半的人能獲得幸福?因為幸福是以兩人為一個單位。  

  到底什麼才是幸福?  

  你說,只要我們在一起便是幸福。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們的結合締造了別人的不幸福?例如搶奪、欺騙、貪婪、背棄……  

  盡管如此,我們仍想要幸福。  

  我是、你是、他是,大家都是這麼的渴望幸福。  

  幸福哪……是如此的骯髒殘忍,卻也純潔得毫無瑕疵……  

  *** 

  她想,她也許就要死了。  

  正午時刻,帕菲孤零零地走在熙來娘往的街道上,毒辣烈陽曬得她皮膚刺疼,連思緒都被曬得混沌。  

  她身著靛紫長袍,腳穿近乎破爛的黑色包鞋,蒼白的臉蛋上有著令人目不轉睛的傾城容姿,特別是那雙異於東方人的墨綠彩眸,為她引來路過行人的注目。  

  即使那雙眸子此刻是乾澀且愛困,因為她已經流浪了兩天未進食也沒入睡過,就這麼漫無目的走著。  

  帕菲既餓又渴,烈陽的直射折腸讓她疲倦的身子宛若量身煉獄,但她的步伐不曾停止,自殘的揮霍著她己罄盡的體力。  

  她猜,或許她已經沒有生存的價值了……  

  但極詭異的是她竟然在笑。  

  前天一陣莫名的颶風掀毀了她寄住的鐵皮屋,驚醒後她發現連行李背包也失蹤了,但她沒有太大的挫折感,身無分文的她只是一再的走著,因為她的任務己完結,而這突兀的厄運可能是早有註定,那麼她似乎也沒什麼好抗拒的。  

  怎樣都好,反正她的一生都在履行天命指示,這是她出生的意義所在,不是嗎?  

  她咽了咽分泌少量的口水,手撫著乾澀的喉嚨,她的呼吸微薄且混亂,連視線都成了一片白花霧茫。  

  努力吸進最後一口大氣,她艱辛地扶著圍欄往前走,怎料一個不慎,軟腳虛脫的她路趺在地,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虛恍得像是隨時會死去。  

  最後,她放棄的閉上眼,將一切知覺隔絕身外,也不管再睜開眼後,會是天堂或地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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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5:17
第一章

  不習慣和人大親密靠近  
  卻發現自己無法推開你  
  只因你的眼神好真誠……  

  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這是哪裡?  

  昏迷後的清醒,帕菲發覺自己還有心跳。  

  她沒死嗎?她虛弱到身體無法動彈,徒剩微睜的眼球還能轉動。如果她沒眼花的話,這兒望去的感覺像她久違的家,這教她不禁心存一絲期待。或許她其實死了,而這亡人的地帶裡說不定還能和母親重逢,還有一群她沒見過的祖先──  

  「老爸!她醒了!」  

  是童聲。希冀幻滅,因為艾特神族全是女性,不可能有男孩的。  

  「我……」她想發言,但喉際嚴重缺水滋潤,感覺像是有人拿砂紙在磨她的咽喉般痛苦。  

  「別說話,先喝杯水!」  

  又是一個不知名的男人,他扶撐起她荏弱嬌軀,她唇瓣貼著杯緣,溫水緩慢的喂入她口中。  

  「你……你們是誰?」獲得滋潤的喉腔稍微恢復講話能力,但仍有些沙啞。  

  「小姐,妳剛才在我家門口昏倒了,所以老爸才抱妳進來。」男童解釋著,好奇的瞅著帕菲的墨綠色眸子。  

  「我剛才請家庭醫生替妳檢查過,妳要不要再休息一下?」男人感覺是溫和的,雖然當醫生說她是營養不良、體力透支引起的貧血休克時教他詫異,但病懨懨的她實則令人憂心,待醫生打完營養針後還吩咐兒子守顧,他則到廚房燉煮些溫潤的補品。  

  原來她真的沒死。這事實令帕菲垂下羽睫,說不出是開心還是難過。  

  「謝謝你們,我該走了。」婉拒他的好意,她兩腳都還沒站定,整個人就頹軟了。  

  「小心!」父子倆齊聲喊,男人一手扶穩了她。「我看妳還是先躺下吧!」  

  「但是……」  

  「沒有但是!」男孩老氣橫秋的說道。「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我們不是壞人,不會把妳吃掉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帕菲搖搖頭。  

  「沒有就乖乖聽我的!懂嗎?」男孩根本不給她置喙的餘地。他最討厭囉唆的大人了,跟他老爸一個樣!  

  「我不想打擾你們。」若不是四肢無力,帕菲絕不會這樣任由他們處置,她的獨來獨往養成她固執的小性格,而且她也不是個不會愛惜自己的人,只是她現在不需要被照顧,死亡是她目前最該走的路。  

  「沒關系的,妳就放寬心睡一下,待會想去哪我載妳過去就是了。」比起男孩的鴨霸,男人顯得儒雅多了,但也許是做了父親,講話口氣像在哄小孩。  

  「我……嗯……」她也沒力氣爭下去。  

  「我是歐陽維祟,妳可以喊我維維或祟祟,但是我比較希望妳喊我維維,因為祟祟聽起來像蟲。老爸,換你了!」男孩饒舌似地自我介紹完,立刻交捧。  

  「我是歐陽嗣,叫我阿嗣就行了。妳呢?」  

  「帕菲。」老實說,她不認為互相認識有什麼用,但他們救了她是事實,連姓名都吝於告知的話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好特別的名字!妳是混血兒嗎?」歐陽維祟問出疑惑。  

  「嗯!」  

  「那妳……」  

  「維維,讓帕菲睡吧!」打斷兒子的問題,歐陽嗣替她蓋妥棉被,柔聲道:「帕菲,我們先出去了,有不舒服再喊我,好嗎?」  

  她有些怔忡,不適應他如此的關懷,索性閉眼假寐。  

  帕菲……已經好久不曾聽人以這樣的溫柔呼喚她了……  

  這是上天最終的賞賜嗎?那麼她很滿足了……  

  ***    

  然而情況似乎越漸脫軌了。  

  「維維,幫帕菲盛碗飯!」歐陽嗣朝廚房喊著。  

  帕菲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遲疑的看著圓桌上的四菜一湯。「你們……」  

  歐陽維祟將盛滿白米飯的瓷碗放好便就座。「帕菲,這是老爸替妳燉的雞溫,妳不可以剩喔!」男孩捏著鼻子打開陶鍋蓋。嗯──他最討厭中藥味了,如果她沒喝完,老爸肯定逼他把這些「穿腸毒藥」嗑光!  

  「我不餓。」帕菲皺眉,不希望自己欠他們太多人情。  

  「怎麼可能不餓?不要客氣,盡量吃!」歐陽嗣夾了一塊咖哩蛋蝦到她碗中。  

  「起碼要把雞場喝完!」歐陽維祟仔細叮嚀著。  

  「你們……」帕菲黛眉蹙得更緊了。這對父子似乎從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我要走了。」  

  「妳要去哪?我老爸有車,妳別擔心!」歐陽維祟吃飯的樣子優雅規矩,絲毫不像個十二歲大的孩子。  

  「我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妳家在哪?現在治安不好,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很危險。」這是歐陽嗣的猜測,因她沒攜帶包包,長袍又是無口袋設計,除非她借電話找人來載她,否則就只能走路回家。  

  「我很安全。」真遇到壞人,那也是她命運中的一環,沒什麼好怕的。  

  父子倆瞥了她一眼,立刻又專心吃飯,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  

  基本上來講,光是她美得過火的容顏就夠提升危機指數了。  

  「我說真的,我生活在外面很久了,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這對父子的不采信實在令她氣結。  

  「但妳還是在我家門口昏倒了!」歐陽維崇實話實說。  

  「那……那是我不小心的!」  

  「萬一妳又不小心在哪裡昏倒,或不小心遇到壞人,怎麼辦?」她蒼白的臉色礙著歐陽嗣的眼,熟練的剔骨、盛湯後將香噴噴的雞湯送到她桌前。「先喝吧!」  

  他窩心的舉措讓她更心慌了。  

  「遇到就遇到了,其實我根本不想被你們救!」她不是故意這麼不知好歹的,但他們的恩情的確多餘,為了不讓他們浪費泛濫過頭的好心腸,她必須把話說明。  

  「老爸,我覺得我們猜對了!」  

  看來這對父子趁帕菲的睡眠空檔,已有討論過了。  

  歐陽嗣點點頭,轉而問她,「帕菲,如果妳沒地方去,就住我們家吧!」  

  帕菲瞠眼。  

  「帕菲,雖然離家出走是不對的行為,但是我和老爸都放心不下妳,妳就住下來,我老爸養妳!」歐陽維崇的講法更誇張了。  

  營養不良、體力透支、口袋空空,綜合以上情況,的確符合「離家出走」的特質。  

  「你們難道不怕我有不良企圖?」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家庭?隨便就能把陌生人安置家中,未免太沒有警覺性了!  

  「帕菲,妳在說笑嗎?」語畢,父子倆仍徑自進食,很標准的憑感覺看人。  

  「你們不問我的來歷?」  

  「問了妳也不會說的啦!」兒子敷衍地揮揮手。  

  「等妳想說我們一定聽。」父親不改可親個性。  

  「你們這樣擅自作決定,你的妻子會不高興的!」很好笑的情況,外來者拚命想走,施恩者卻拚命挽留。  

  「妳想太多了!我老爸單身。」  

  是單親家庭?「但是……」  

  「這樣吧!帕菲,」歐陽嗣擱下碗筷,笑笑地道:「其實我們救妳也算是緣分,而且我上班的時間維維便一個人在家,妳就當陪一個弟弟好不好?」  

  「弟弟?」她瞄向歐陽線崇,只覺得他老成過頭。  

  「帕菲,妳幾歲啊?」  

  「我……」她被問住了,一臉傻呼呼地。「現在是民國幾年?」  

  父子倆傻眼。她簡直和這世界脫節了嘛!竟然不知道現在民國幾年?  

  「九十四年囉!」歐陽維崇說道。  

  帕菲聞言,開始計算……「二十五。」  

  「妳二十五?」兩人又是同聲驚呼。  

  「很奇怪嗎?」她搞不懂他們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妳看起來好年輕!」像是只有十八、九歲。  

  「是嗎?我已經很久沒照鏡子了。」她所言不假,她的際遇和一般人有著很大的不同,她甚至快不記得自己的長相了。  

  父子倆再度以眼神達成某種協議。  

  「老爸,帕菲好可憐喔!」  

  「我知道了。」歐陽嗣拍拍兒子肩膀,朝帕菲道:「帕菲,妳就別再拒絕我們了,安心住下來好嗎?」  

  「我……」她猶豫著,小手絞扭著衣服。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們繼續吃飯。」歐陽嗣難得霸道的替她斬斷離開念頭。  

  「帕菲,從今天開始,妳就是我們家的一分子囉!」歐陽維祟道。  

  一分子?帕菲秀眉始終緊蹙著,她凝視著香氣濃鬱的熱雞湯。那不斷冒出的煙霧彷佛也將她的堅持給蒸散殆盡了……  

  ***  

  多年的流離失所、餐風露宿養成帕菲淺眠的習慣,不嗜睡的她即便服用了醫生開的微量安眠藥,隔天還是在九點鐘起床。  

  此刻她手裡握著歐陽嗣硬塞的千元大鈔,想光買份報紙。她是答應寄宿歐陽家沒錯,但她不打算當個米蟲讓歐陽嗣養,她必須自立更生才行。  

  怕吵醒歐陽父子,她躡足經過走廊,豈料一走至客廳,就見男人和男孩動作架式一致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財經報紙和英文雜志。  

  「早安。」歐陽嗣率光發現微訝的帕菲。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烏亮的黑發上,和他溫煦的笑容相輝映。  

  「帕菲!」歐陽維祟立即將她拉來坐下。「幫我把三明治吃完好不好?我快撐死了!」  

  「可是我不餓……」眼眸瞄見桌上的求職報刊,她伸手拿起來看。  

  「妳在找工作?」  

  「嗯!」  

  「帕菲,我不是說老爸會養妳了嗎?」歐陽維崇擱下雜志,不明白她的倔強。  

  「你們肯收留我已經讓我很感激了,怎麼可以再讓歐陽先生養我?」她拿起紅筆將密密麻麻的其中一欄圈起來,又道:「維維,我跟你不同,我已經是大人了。」  

  「但是……」歐陽維祟急忙要說什麼,遭父親阻止。  

  「帕菲,妳有預計要找哪方面的工作嗎?」歐陽嗣明暸她的固執,如果一再強迫她接受他們的好意,只會讓她更加過意不去。  

  帕菲搖頭。老實說,她只有高中畢業,她不敢在工作上太挑剔,只求能平衡日常生活所需。  

  「我朋友那裡新開了一間餐廳……對了,妳英文程度好嗎?」那是間西式高級餐廳,常有外國人高比例進出,溝通若是不良,的確是件頗困擾的問題。  

  「我會英文、西班牙文、日文和希臘文。」不是她亂蓋,艾特神族的人在語言上駕輕就熟,而在她母親細心教導下,她就像超強吸水的海綿般迅速融會貫通。  

  「哇!那妳乾脆當我的家庭教師,老爸付妳學費就好啦!」歐陽維祟瞬間眼睛發亮。以他這等高智商的天才資優生,怎可能滿足於區區一本英文雜志。  

  「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但我不能再收你們的錢了。」她表明了獨立賺錢的決心。  

  「妳很『盧』耶!」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歐陽維崇真想敲開帕菲的腦袋,瞧瞧裡頭裝了什麼鬼東西。  

  她聳聳肩。「歐陽先生,你不必再幫我什麼了,萬一我在你朋友那裡做得不好,怕會連累到你,我也不喜歡凡事依靠別人的感覺。」  

  「妳太見外了,以後我們天天都要見面的,請別先生、先生的叫我,聽起來挺詭異的。」歐陽嗣偏頭思索半晌,「帕菲,妳都二十五歲了,就算要找一些打工性質的工作,可能也不好找。」  

  「真的嗎?」這話著實困擾了她,老實說,她並沒任何工作經驗,過去她都以替人占卜為生,賺取些有緣人的小費,雖然錢不多,但她省吃儉用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沒錯……不然妳有沒有什麼一技之長或比較有興趣的方向,我可以幫妳打探看看。」  

  「我……」她怔住。占卜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哪能算專長,而如今水晶球更不知遺落何方,少了水晶球的輔助,她擁有的天賦等於零,就算念一百次咒語,也只是被空氣吸收掉罷了;至於興趣……  

  「帕菲,妳怎麼了?」歐陽嗣不明就裡的睇視她酡紅的臉龐。  

  「我……我喜歡畫畫。」她鼓起好大的勇氣說出來,貝齒緊咬下唇的模樣彷佛做好什麼心理准備了。  

  「那很好呀!」  

  聞言,她詫異得小嘴微張,他的反應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以為他會嘲笑她天真,畢竟能以繪畫在社會立足的人少之又少。  

  突地,歐陽嗣一彈指,興高采烈的握住她肩膀。「我認識一個在出版社的客戶,前兩天才要我幫他留意有沒有畫圖方面的人才,這下子妳就可以按照自己興趣找到一份工作,真是太好了!」  

  她一時不太能接受他的激動,而她也不太習慣和人太親密靠近,但她發現自己無法推開他,因為他掌心傳來的喜樂好強烈、眼神好真誠,他是真的在替她高興。  

  「我怕我畫不好……」她仍有些煩惱。會熱愛畫畫源起於童年的孤獨,只能憑借紙等抒發她沉默中的心情,然而她根本不曾將自己的作品拿出來請人鑒賞,又不曾受過名師教導,只怕畫出來的東西會上不了臺面。  

  「妳總得試試看,那間出版社需要一名插畫,仍是需要經過審評才行,妳這幾天看能不能多畫幾張給我,這就是靠妳自己的實力了,不是嗎?」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十分有信心,雖然她性格強硬,一點也不懂隨遇而安、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但他欣賞她堅持的眼神,那是一個勇敢無懼的人才能散發出的非凡光彩。  

  沉吟半晌後,她才鄭重頷首,「嗯!我會加油!」  

  「嘖!老爸真不簡單,居然說得動帕菲。」歐陽維崇撫著下巴思維著,外表明明是無邪稚氣的,卻常有超齡的舉措和想法。  

  「阿嗣……我們不過第一次見面,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是一直梗在她心口的疑惑,過慣了聽天由命的日子,是他讓她生平頭一回感受到為自己而活的意義。  

  歐陽嗣被問住了,他搔搔頭,卻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妳是女孩子嘛!我總不能放妳在外頭流浪吧?如果妳以後出了名,我和維維也算沾了光呢!」最後他隨便編了個無厘頭的理由,隱約要加強她的信心。  

  然而一旁的歐陽維祟卻露出了邪惡小虎牙,腦中盤旋著只有他自己明瞭的詭計……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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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5:38
第二章

  在帕菲正式成為歐陽家的一分子後,歐陽嗣立刻帶著他們前往百貨公司,替帕菲添購日常用品。  

  要知道血拚不光是女人的專利,這點從歐陽嗣身上便能看出端倪。  

  帕菲到百貨公司的次數用手指都算得出來,缺乏大采買經驗的她見歐陽嗣像瘋子一樣下手毫不心軟,而她只能雙手交握背後,張著一雙澄澈明眸東張西望。  

  她知道很多人在注視著她,但她不以為意,美麗的外貌是艾特神族人的一大特徵,神秘內斂的尊貴氣質也是她們與生俱來,所以從第一代艾特祖先開始便是男人追逐的完美極品,然艾特神族人並不輕易接收男人的示好,冷然絕艷的表相宛若綻放的罌粟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她有著一頭亮麗黑發,雖然被她修剪得參差不齊,但襯托著她長期曝曬仍是白皙如玉的肌膚就是好看。  

  她將過長的劉海塞至耳後,就見歐陽維祟突然牽起她的手,稚嫩的童顏煞是自信與得意,令她不禁莞爾。  

  他們一樓一樓的逛著,等走到女性服飾區,歐陽嗣才忽然將歐陽維祟和帕菲推進華歌爾內衣專櫃,自己則刻意站得老遠。  

  「老爸,你太沒義氣了吧!」歐陽維祟抗議的把父親拉了過來。  

  「我是男人,進去這種地方不好看。」歐陽嗣壓低音量在兒子耳邊道。  

  「你這話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歐陽維祟環臂睨望他。別看他年紀小,該有的男性自尊也不比他少好嗎?  

  「兒子,你就不能鐃了我嗎?」這是父親生了個天才優等生的心酸啊!  

  「不、能!」歐陽維祟說得斬釘截鐵,硬是把歐陽嗣拉進專櫃一塊兒尷尬。  

  一對英俊的父子乖乖罰站著,連眸子都不敢胡亂張望,所幸今天沒什麼人經過,兩名專櫃小姐也很盡職的替帕菲服務。  

  「小姐,妳的胸型很漂亮,這款有集中和托高的效果,一定能把妳的胸部修飾得更完美!」  

  「小姐,妳的皮膚是我看過最好的呢!上回那個徐若瑄也有來我們這裡買內衣,她還沒白得這麼剔透呢!」  

  「不對、不對!穿內衣的時候身子要稍微彎低,用手把乳房挪來罩杯裡……」  

  專櫃小姐嘴巴沾了蜂蜜似地直誇獎個沒停,那聲言穿透更衣室筆直射進歐陽嗣的耳膜,害他好想立刻離開。此地不宜男人久留啊!  

  「嘿!老爸,你的臉這麼紅,該不會是在想什麼色色的事情吧?」歐陽維祟不放過的揶揄著父親。  

  「胡說!你老爸我是這種人嗎?」歐陽嗣連忙神色一正,試圖挽回他為人父的最後尊嚴。  

  「少假了啦!帕菲長得這麼正點,剛才好多人都在偷看她,你會這麼有反應也是正常的啦!」身為小孩子的好處,就是可以大方霸佔美女不放,也不會有人說閒話。  

  「歐陽維崇!你這話要是讓帕菲聽到,搞不好會以為我是有企圖才要她住我們家,所以你平常可不能這麼胡言亂語,知道嗎?」  

  「老爸,你一定要這麼正經八百嗎?」歐陽維祟真慶幸自己沒有遺傳到父親的八股。  

  「不是,帕菲的警戒心很高,我猜她以前一定過了很多苦日子,現在既然和我們住一起了,自然得好好對人家才行。」他是很心疼帕菲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女孩不該像只刺蝟拒所有人於千裡之外。  

  「我的天哪!老爸,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把她當女兒了吧?」那他的計畫豈不早天了?  

  「怎麼可能!我和帕菲才差六歲耶!」歐陽嗣捏了捏兒子臉頰。歐陽維祟的古靈精怪,教他這個做爸爸的時常大喊吃不消呢!  

  說著,帕菲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歐陽嗣立刻拿出信用卡讓專櫃小姐買單。  

  「小姐真是命好,年紀輕輕就嫁了這麼帥的老公,連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是個小帥哥呢!」專櫃小姐笑著說。  

  「我……」  

  「謝謝阿姨!」歐陽維崇趕在父親否認前漾出一個小酒窩,將專櫃小姐迷得心花怒放。  

  「小帥哥好有禮貌,爸爸媽媽教得很好喔!」將紙袋遞給帕菲,專櫃小姐也不曉得是職業病還是怎樣,又道:「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先生真是幸福呢!」  

  一時間,硬被冠上夫妻頭銜的歐陽嗣和帕菲不自在到極點,匆忙道完謝便離開了。  

  歐陽維祟注意到他們這次沒再否決,只是各自紅著臉頰,他想,或許他是邱比特轉世也說不定呢!  

  ***  

  帕菲無法克制自己不去融入歐陽父子的生活圈。  

  對於這裡的一切,她隨著熟悉而減低防備,不但不必再住在危險簡陋的鐵皮屋,也慢慢瞭解這新環境的溫暖。  

  歐陽嗣是銀行經理,有著朝九晚五的規律作息,雖然才三十一歲,但他的能力卻讓許多老闆頻頻使計挖角,不過他對目前薪水很滿意了,且和老闆又交情匪淺,所以任憑人家如何利誘遊說,都不能撼動他的死忠。  

  歐陽維崇,今年十二歲,是歐陽嗣和初戀女友年輕時血氣方剛下的產物,前陣子經過智力測驗審查後,確定能直接跳級升學,過完這個暑假就要飛往倫敦當個小留學生。  

  于莎莉,歐陽嗣的青梅竹馬兼初戀女友,根據歐陽維祟的敘述,于莎莉很愛玩,又因父母放縱寵溺,讓她肆無忌憚的成天混在男人堆中吃喝玩樂,只有在受到挫折的時候才會來找歐陽嗣訴苦。  

  他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呢?  

  帕菲趴在長沙發上,纖指無心的耍玩魚缸裡的金魚。每次想到這問題,她心口便莫名感到不順暢,那是怎樣的感覺她說不上來,但她就是很不安。  

  然後,她就會開始責怪自己不該管太多閒事,遇到歐陽父子已是她此生最大幸運,至於歐陽嗣愛待誰好或不好都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帕菲二十五歲前的人生其實充斥著許多不公平。  

  最早的艾特神族誕生在修道院時期的蒙馬特丘陵,美麗外表和傳達神諭的使者身分使她們備受尊敬,然而當神不再為人類必要奉畏、只是安定心靈的宗教時,艾特神族亦跟著時代變遷逐漸沒落。  

  每位艾特神族人皆為男人的夢想,因為需要傳承後代,艾特神族亦會和凡夫俗子相戀生子;因視艾特神族人為聖女,對於聖女所生的孩子自然是無私奉獻,不奪其姓氏歸屬或佔有,也因此艾特神族人生的第一胎必為女孩,而且必須按照祖譜命名。  

  可偏偏帕菲全然沒受到上述的神聖待遇,帕菲的母親喬伊絲同她說過,她將是最後一位艾特神族的人,而且只能有這麼一位,這是不可違背的神意。  

  在父親的眼底,她的出生讓喬伊絲的生命變成倒站的沙漏,上帝只給她們母女十八年的光陰,這段時間父親每分每秒都是那麼的戰戰兢兢,直到母親安詳的合上眼眸那一刻,父親崩潰了。  

  於是,她在夜深人靜時默默離開了,她太過明白父親有多愛母親,愛到十八年來吝於疼愛她一分一毫,他將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在母親身上,因此對父親而言,她不是聖女,而是殺人兇手。  

  「布穀!布穀!」  

  造形精緻的陶制掛鐘准時在十二點整發出聲音。  

  伸了伸懶腰,她揮去令人難堪的陳年舊事。她沒有熬夜的習慣,尤其在住進歐陽家後,她的日子可說是養尊處優,撐到這時候已經是她最大極限了……  

  ***  

  「嗯啊……嗯、嗯……」  

  女子哦吟的酥魅嗓音讓帕菲登時停止步伐,疑異的瞅往發出音源的門扇。  

  「維維?!」她打開門,電視機活色生香的畫面嚇得她驚呼,「你怎麼在看這種東西?!」  

  「我睡不著啊!」歐陽維祟慵懶的靠在床角,絲毫沒有被發覺的窘狀。  

  「要一起看嗎?」  

  「你只有十二歲吧?」她選在他身側坐下,光是瞧他熟練的操作遙控器那老神在在的模樣,就夠令她不可思議了。  

  「有差嗎?換片好了,這個劇情好無聊。」拉出櫃子,歐陽維祟在疊得滿滿的A片中抽出一片「二O六九」。  

  「阿嗣知道你在看這種東西嗎?」  

  「知道啊!不然我哪來這些A片?」歐陽維祟偷觀始終處在震驚狀態的帕菲一眼。若不是老爸今天要應酬,全家人一同觀賞A片應該是不錯的選擇;當然,如果他老爸能一時控制不住,強壓帕菲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他會更開心。  

  「你、你們家真開明……」這到底是怎樣的家庭啊!  

  「是妳太拘謹了啦!看A片就像上健康教育一樣,只要抱持正常心態就好啦!」  

  「阿嗣……也喜歡看這種東西?」她實在匪夷所思,因為歐陽嗣看起來就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她真懷疑他看A片時會是什麼樣子。  

  「只要是男人,都愛這種玩意兒好嗎?」要是不看人只聽談話,人家肯定以為歐陽維祟年齡比較大,帕菲則像個純潔無知的小少女。  

  「為什麼?」  

  「我哪知道?問上帝吧!」歐陽維祟兩眼一翻,一副沒轍樣。拜託!他是天才兒童沒錯,卻還是只發育未完成的童子雞,哪能回答她這麼深奧的問題。  

  「可是……她看起來好象很痛苦的樣子。」帕菲指向畫面中嬌喘不休的日本女優。沒辦法,她以往的生活就只有「清心寡欲」四個字可以形容,像個獨行俠在城市裡游走,人心險惡的道理她懂,因此她與每個人都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沒有結識到任何朋友,更逞論知曉這些男女間私密情事了。  

  「錯!那叫欲仙欲死!」歐陽維崇在胸前比了個大交叉,同時確定了他們撿的不光是個超脫塵俗的仙女,而且還是住在山洞裡的那種。  

  「好恐怖!」畫面中,男人一臉猥瑣,兩指在女優的花徑穿插,看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帕菲,妳未免太清純了吧?難道妳都沒交過男朋友?」歐陽維崇索性關掉電源,怕她待會兒受不了刺激昏倒,那老爸鐵定狠扁他一頓。  

  她搖頭。「沒興趣。」  

  「我看妳是還沒遇到喜歡的男生吧!」她的回答令歐陽維祟頗緊張。要是她好巧不巧是同志,那一切計畫可就泡湯了。  

  「可能吧!我對那種事不太熱中。」  

  「那妳覺得我老爸怎麼樣?」歐陽維崇開始打探。  

  「他是好人。」她很坦率地道。  

  歐陽維祟聽完,肩膀垮了一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妳對我老爸有沒有好感啦!」  

  「當然有啊!他對我那麼照顧,我怎麼可能討厭他!」  

  歐陽維祟眉尾抽搐了兩下,歹勢,智商高的小孩耐性通常不佳,尤其帕菲的表情又是那麼認真,壓根兒不懂他迂回的暗喻。  

  「我是問妳喜不喜歡我爸!有沒有喜歡到想像A片一樣跟他在床上咿咿哦哦啦!」這樣夠清楚了吧?  

  結果帕菲整個人傻住,呆若木雞的望向散亂一地的A片封面。  

  「我……我怎麼可能會跟阿嗣……」情難自禁的,她腦海浮現一幕香辣刺激的畫面,是她和歐陽嗣全身赤裸的在床上廝磨交纏……她震驚的捂住熱燙的小臉,水眸滿是訝異。  

  「哦!被我抓到了吧!妳根本偷偷暗戀我爸嘛!」歐陽維崇拍了拍胸脯。看來情況比他假設中容易多了。  

  「暗戀?我……暗戀阿嗣?」彷佛茅塞頓開般,一些總糾復得她寢食難安的怪異情緒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但她怎麼可以喜歡歐陽嗣呢?  

  「需不需要我幫妳啊?」歐陽維崇比著自己的金頭腦,竊笑的樣子是標准的鬼頭鬼腦。  

  「你怎麼會幫我?你母親不會怎麼樣嗎?」她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推斷,大部分的孩子縱使父母離異了,心仍是偏著自個兒生母不是嗎?可是歐陽維祟卻幫起她這外人,真奇怪。  

  「她能怎麼樣?和她交往是我老爸這輩子最大的報應,不過生了我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歐陽維祟本就和父親較親近,長大後對於秘莉不負責任的性格也夠透徹了,所以反倒慶幸他們不曾登記結婚,否則歐陽嗣絕對十頂大綠帽都不夠戴。  

  「你母親一定很漂亮。」帕菲由衷的道,歐陽維祟才十二歲,相貌身高皆可媲美職業童星,而就優生學觀點來看,于莎莉包准也是個美人胚子,才能和歐陽嗣結合出這麼俊秀的小孩。  

  「差妳差多了!她都是靠化妝品的神奇功效啦!」歐陽維崇揮揮手,很是不屑。  

  「但你不是說她有很多男朋友?」老實說,她到現在還不曾讓人搭訕或表白過呢!然而她卻不曉得原因是出於她美得太過冰冷,雖能教男性驚艷不己,但也會因自卑而退縮,乖乖地把她當一件頂極藝術品欣賞就好。  

  「是啊!但全都是玩玩的吧!我猜啦!」  

  「玩?」帕菲納悶。  

  「就是排遣無聊寂寞用的,懂嗎?」其實歐陽維崇的說法已經很修飾了,于莎莉家庭優渥,常出席各種酒席晚宴或時尚派對,但目的只是想釣個男人暖床罷了,大膽豪放到被譽為名媛浪女的冠軍哩!  

  「既然不是真心,那男人為什麼都喜歡?」她對情呀愛的壓根兒沒概念,唯一稍有涉獵的是父親對母親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  

  「因為她會勾引啊!」笨死了!他覺得自己都快變老師碎碎念了,只希望帕菲這學生別是朽木才好。  

  「你是說衣服穿得很少的那種嗎?」  

  「類似,但還是要看人,像我老爸這種正直的好人就不太用得到這招……」說著,歐陽維崇開始沉思起來,因為他瞭解他老爸是如何忠厚的老實人,連發脾氣都像放屁一樣,「噗」一聲就沒了,然而這樣的人好相處卻難掌控,可能帕菲再如何進攻,都會讓老爸以微笑帶過。  

  「但你有沒有想過,阿嗣根本對我沒那意思?」帕菲的敦厚不輸歐陽嗣,同屬腳踏實地、不愛幻想的人。  

  「妳對他有意思就好啦!」反正他老爸是大木頭兼濫好人,連于莎莉當初的落跑都沒責備了,還好心的在她受傷時給予安撫,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感情是互相有愛才行得通的!」她沒愛過,卻很信這一套。  

  「沒問題的啦!我老爸絕對會愛上妳的啦!」只是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才行。  

  「你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我是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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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5:57
第三章

  今天風和日麗、萬裏無雲,幾只麻雀飛上枝頭吟唱,嘰嘰喳喳地,彷佛告示著好預兆。  

  清晨九點鐘,郵差先生持著掛號信來到歐陽大宅,讓歐陽父子和帕菲三人靜滯在客廳,目光緊盯放在桌上的信函,一片的緊張氣氛。  

  然而沒有人替帕菲動手拆信,耐心等待她鼓起勇氣。  

  「我……中了!」帕菲抖著雙手,明眸漾滿喜極的水霧,上頭印刷的「過關」兩字像是上天的恩賜,讓她有種踩在雲端的不真實感。  

  「太好了!」歐陽維崇鬆了一口氣。  

  「我……啊!阿嗣!」語音未結束,帕菲整副嬌軀被懸空抱高轉圓圈,她花容失色的拍打歐陽嗣的肩膀,愉悅在她心中填得滿滿的。  

  「太好了!這樣妳總能安心待在這裡了吧?」讓她雙足落地後,歐陽嗣將她牢密的摟在胸口,這是件令他費解的疑惑,每當想到她可能離開他回頭過她之前的貧困生活,他的心就會莫名的揪成一團。  

  「嗯!」不再遲疑地,她接納了他的關懷,柔美的笑容掛在白玉般的細微臉蛋上,他暖和的體溫讓一切的美好都清晰踏實了起來。  

  喬伊絲教會她許多事,但全是關於艾特伸族的使命和過去,她便因此將自己的存在奠定在她此生必須完成十項任務,直到歐陽嗣出現在她枯燥乏味的生命中,她才明白除了告知有緣人水晶球反映的事物外,她還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出許多的奇跡。  

  剎那間,她心兒跳得飛快,而喬伊絲說過第一回見到父親時也是這種反應,難道她愛上歐陽嗣了?  

  「哦!老爸偷吃帕菲豆腐!」歐陽維祟搞破壞的甩著手指,見原本抱得難分難捨的兩人立即心虛跳開後,他覺得自己的計畫真是前途光明。  

  「歐陽維崇!你不要亂說話,老爸……老爸只是替帕菲高興。」忠厚的歐陽嗣連忙解釋著,要是引起帕菲誤會可就不好了。  

  「我考上資優班時也沒看你這麼激動說。」歐陽維崇涼涼的輕啜蜂蜜茶。哼!就當是他老爸每星期逼他灌超惡心的雞湯的小小報復好了,嘻!  

  「那不一樣,我知道你一定會考上的啊!」歐陽嗣開始手忙腳亂,把兒子佯裝的不平衡當真了。  

  「你這話是瞧不起帕菲囉?」有著天使童顏般的歐陽維祟頭上彷佛冒出惡魔的角。他見過老爸在公司率領下屬的威霸,但他還是比較熱愛常被他搞得手足無措的老爸,結巴加上比手畫腳,堪稱經典哪!  

  「我沒有!帕菲……」歐陽嗣一個頭兩個大的轉向帕菲,孰料帕菲竟然開心地笑個不停,連腰都快挺不直了,這情景不僅令他迷惘,連魂兒都要讓她銀鈴般的笑聲勾走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好美!  

  「老爸,你看傻了嗎?」歐陽維崇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完便一溜煙的回房間,留下兩個大人尷尬的支吾其辭。  

  「我……這個……對了,妳既然通過審核了,那我過兩天再請個假陪妳去出版社談。」歐陽嗣絞盡腦汁才開辟出恰當的新話題。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她俏睫微垂,只用品亮的眼眸際著他,卻不曉得自己這副含情脈脈的嬌態足以謀殺天下男性的剛強,絕沒有一個男人抗拒得了。  

  「不會、不會!我也好久沒休假了,一點都不麻煩的!」他堅持陪同並非毫無理由,因為她就像個未經社會洗練的新鮮人,簽約時一些合約恐怕得讓他替她評估一番會比較保險。「但是妳記得要帶身分證和印章等資料喔!」  

  帕菲聽完,沉吟了半晌,黛眉因某種困阨而蹙起。  

  「嗯……我知道了。」  

  ***  

  歐陽嗣任職的「昌興銀行」的辦公室位於大馬路一棟商業大樓六樓,雖然地下室己附有職員專用停車場,但他總愛把車停在兩條街外的一座公園停車場,因為那邊周圍有許多路邊攤、麵包店等美食,他可以順便買些食物孝敬寶貝兒子,坐膩了辦公椅的他還能走走路當健身。  

  他准時五點半步出公司,來這兒時正好迎接可頌麵包熱騰騰出爐時間,他相信自己若再遲個五分鐘,人潮肯定蜂擁而至,於是他加快腳步,趕在黃燈轉紅時通過馬路。  

  驀地,一抹窈窕身影僵住他雙腿。  

  「帕菲?」他低語著,雖然咖啡店的窗戶讓陽光照射出雜亂折光,但帕菲那雙清澈錄眸和那張世間難覓的美貌讓他明白不可能認錯人。  

  她在那裡做什麼呢?他疑惑的想,然而在一名外貌莊重、發色灰黑的半百男人於她對面就座後,他馬上放棄兒子最愛的現烤可領麵包,走進咖啡店在她背對的那一桌坐下。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服務生詢問道。  

  他不語,用手比了杯焦糖奶茶,怕自己的存在被察覺。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並不合宜,帕菲雖然落居在他家,可他也沒有權利干涉她行動自由,然而她臉上凝重的表情卻唆使他放縱自己的好奇心,因為他瞭解在那冷靜的背後其實藏匿了忐忑和不安,不懂表達自我的她總不經意在深蹙的眉間洩漏太多情緒。他想保護她,無法自抑。  

  「好久不見了。」男人的出現教帕菲冷汗涔涔,不必懷疑,從小到大,她面對父親時幾乎都是如此的緊張。  

  「這是妳要的東西。」康宗龍將牛皮紙袋放在桌上,明明是多年不見的父女相逢,他布滿歲月風霜的面容卻冷然宛若陌生人。  

  「爸爸……」帕菲斟酌了好久,才尋回這個總是充滿距離感的稱謂。  

  「別喊我,喬伊絲入葬兩個禮拜後,我就登報和妳斷絕關系了。」  

  聞言,帕菲的心被螫了一下,但她小心不表露出來,努力用最平穩的語調道:「那……謝謝你替我留這些東西……」  

  「不用謝我,這些是張媽幫妳留的,否則我早就丟了!」推高金色鏡框,康宗龍不在乎自己的直接是否傷及帕菲的心,抑或帕菲該感激自己畢竟留有他一半的血液、感激喬伊絲非生她不可的堅毅,否則康宗龍愛妻之深,就算親手毀殺她也不足為奇。  

  「你……很恨我?」帕菲像草木雕娃娃,呆愣得任由悲傷的黑浪海嘯將她滅頂。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愚昧的問這早有定奪的問題,但她的心總不禁存有一絲小小的期待,渴望他們如冰的父女牽連能否有好轉的變化,所以她從不問康宗龍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直到多年後的今天──  

  「恨!」  

  「砰」地一陣巨擊,宛若一顆殞石在她心上撞出大洞,她痛苦的抿緊丹唇,不想在父親面前落淚,那只會讓他更厭惡她罷了。殺人兇手是沒資格哭的……  

  「謝謝你今天肯來,我希望你能過得很好。」她突然起身想走,藕臂卻倏然遭人扯住,她睜大眼眸。「阿嗣?!你怎麼……」  

  「這位先生,我是不曉得帕菲犯了什麼大錯,但是你一定要這麼傷人嗎?」歐陽嗣原本想安分當個旁聽者,然而卻越來越氣不過康宗龍的殘忍,忍不住跳出來替帕菲辯護。  

  「阿嗣,你不要這個樣子!」帕菲並不願將事情鬧大,卻被他硬拉到身後。  

  「我問你,你曾深愛過一個人嗎?」康宗龍沉穩的嗓音彷佛掌控了時間,讓歐陽嗣和帕菲瞬間怔然。「所以,我恨……」  

  「閉嘴!你說的是什麼混話?!再怎麼樣帕菲也是你的女兒,你難道連一點關心都吝於付出嗎?!」歐陽嗣又激動了。  

  康宗龍竟難得出現痛心疾首的伸態,迸出一句讓人好不可置信的回答,「我試過了……但是我真的沒辦法。」  

  ***  

  「帕菲,對不起。」  

  緩慢地,帕菲移開凝視夜空的視線,望向倚在門口的歐陽嗣。  

  「我沒事的。」跳下床頭,她勉強扯出微笑。  

  「這好象是妳的口頭禪。」他不是刻意要挖苦她,只是不愛見她逞強,將苦楚全往肚裡吞。  

  「我真的很好……他是真心愛著我母親的。」她走到書櫃拿出牛皮紙袋,裡頭居然有希罕的全家福。張媽待她真的很好,才會一直保留這些東西,當然康宗龍一定沒檢查過這袋子,否則這照片不會安然的到她手上。  

  「妳父親實在很糟糕,他不該這樣對妳的!」歐陽嗣至令仍憤慨不已。  

  「他會那麼討厭我也是當然的。」纖指覆住照片中的自己,她苦笑道:「如果沒有我,他們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帕菲!」他阻斷她自暴自棄的說詞,扳正她肩頭迎視他。「每個人的出生都是寶貴的,沒有對或錯的差別,我是不懂妳父親怎麼會有那麼奇特的想法,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妳,妳並沒有錯!」  

  「可是他好愛我母親,假若不是我,他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所以她恨不了父親,因為像康宗龍如此珍貴的愛,絕對是每個女人可遇不可求的美夢,她慶幸喬伊絲能擁有,卻也因此而備受心靈上的折磨,她被困在矛盾的心思中掙脫不出,最後她選擇接受承擔康宗龍的恨意,而她唯一能為自己做的,就是徹底消失在康宗龍人生中。  

  「不對!妳又不是神,怎知道他們能在一起多久?」他挪開她的手指。這張全家福拍得很漂亮,其中洋溢的溫馨光量,不是攝影技巧所能製造出來的。「相信我,妳的母親一定很高興生下妳這麼可愛的女孩,至於妳父親……或許他還無法從失去妳母親的陰影走出來,但他總有一天會覺醒的,妳看他還不是笑得很樂?」  

  我試過了,但是我真的沒辦法。  帕菲凝滯了數秒鐘,憶起父親臨走前的話。  

  「阿嗣,你是個好人。」這句話她出自肺腑,她發現自己可以在歐陽嗣身上看見好多、好多的希望,他是光明的,對任何事都保持樂觀的看法,可他卻不明了,這世界並非如此美好,有很多的事情是你花費一輩子也無法改變的。  

  雖然她看似看得很開,但那是因為長期浸淫在父親的冷淡下讓她逐漸麻痺掉,而且若真要這麼耿耿於懷的話,她恐怕早瘋掉了。  

  但她真的一絲怨懟都沒有嗎?呵,錯了,她只是從不說,周邊也沒人讓她吐訴罷了。父親絕裂的話猶在耳際,但父親眉間的苦惱和無能為力卻稀釋了她沉積的埋怨,因為她知道像這樣微妙的血緣關系,痛苦的不光是她而已。  

  「我怎麼感覺妳好象在嘲笑我?」彈了下她光滑秀額,他覺得她實在堅強過了頭,一般人在遭逢這樣的事情時應該要痛哭失聲才對吧?而帕菲雖然沒有哭泣,卻更令他心疼。很愧疚他或許不該多管閒事,不過他也明白依他的個性,無論時間倒流幾次,他一樣約束不了自己強出頭。  

  「我哪敢啊?我是說真的,連維維也常說你是濫好人,不是嗎?」她笑開來。  

  「別學那小子,妳沒看他年紀小小智商高得嚇人,難教得很!」偏偏市面上也沒出版關於生到天才該怎麼教育方面的書籍,讓他常常都會忘記兒子才十二歲大,父子相處的模式像好朋友一樣。  

  「我看得出來你很疼維維。」  

  「不然呢?誰教我就只有他一個孩子!」這年頭父親不好當啊!  

  「你很喜歡小孩子?」她下意識撫著自己腹部……身為艾特神族末代的她是不具備生育能力的,本來她曾因為質疑而到醫院做檢查,結果連醫生都證實了。  

  「喜歡是喜歡啊!但是生太多照顧不了豈不糟蹋了,所以就算我媽老愛叨念一堆,不過有維維我就很滿足了。」他的話很中肯,亦間接撫慰了帕菲高懸的心。  

  「可是維維就要去倫敦了,你不會感到寂寞嗎?」  

  「會啊!但是我還有妳陪我,不是嗎?而且歐陽維祟去倫敦是要跟我媽住,到時他就知道我的雞湯是小CASE,我媽的十全大補湯才恐怖!」他誇大的說著。  

  「阿嗣……」帕菲沒被逗笑,反倒一副心事重重。「我……真的可以一直住在這裡嗎?」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慣壞了,因為此刻她心中所困擾的已不是妥不妥當的問題,而是她不敢想像當自己必須離開的那一天來臨時,她該怎麼辦。  

  「帕菲,妳又來了!」他板起臉孔糾正她的鑽牛角尖。「我跟妳說,以後這裡就是妳的家了,懂沒?!」  

  聽此,她漾出一抹燦亮如星的笑容,解放自己撲進他懷裡。「阿嗣,謝謝你……」  

  她特有的女性馨香沁入他鼻間,帶給他一陣炫目的迷惑,但這環抱來得突然,教他的手笨拙得不知擺哪裡好。  

  「你知道嗎?其實我好羨慕維維,因為你是個好爸爸,維維真的好好命喔!」  

  這話瓦解了他的僵硬,讓歐陽嗣難免發揚一下他的父性光輝,對她說:「那麼現在是睡覺時間,需要我講童話故事給妳聽嗎?」  

  帕菲愣了一下,才徐徐自他胸膛探出頭來。「我這裡也有一個故事,你想聽嗎?」  

  這一晚,她像個初學說語的孩童,困難的吐出她隱藏的晦黯和不為人知的憤世嫉俗,而他則極富耐心的聆聽她第一次傾訴這一段神奇卻酸澀的故事,一個屬於帕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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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6:18
第四章

  妳自然流露的含情脈脈嬌態  
  足以謀殺天下男性的剛強  
  沒有一個男人抗拒得了……  


  歐陽嗣大概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應酬晚歸的時間竟成了帕菲和歐陽維崇探索成人話題的好空檔。  

  「維維……我們可以換別的嗎?」帕菲捂住嘴巴,眼前電視正播放著SM的橋段,舉凡滴蠟燭、抽鞭子之類的,男主角噙著猥瑣的邪笑,痛快的對女主角無所不用其極,然而這些看在她眼底,就只有慘不忍睹可以形容。  

  「好啊!」歐陽維祟聽話的換了目前美國最盛行的片子,裡頭的女優不但有讓女人羨慕的妖嬈曲線,興奮反應、狂野不驕矜則是男人最愛。  

  「她叫那麼久……都不會累嗎?」這是帕菲一直存在心裡的疑問。  

  「妳去試試不就曉得了?」歐陽維祟給了一個很欠揍卻實際的答案。  

  「我找誰試啊?」她白了歐陽維崇一眼,不知道天才的腦子構造是否和正常人有什麼地方不同,否則怎能老說出一些教人無言以對的話。  

  「我老爸啊!妳不是常把報答不報答的掛在嘴上?不如就以身相許乾脆些。」他相信老爸要是知道他給帕菲出這鬼主意,保證他先被扒一層皮下來。  

  「男人都喜歡這種報答嗎?」  

  「正確來說,沒有男人會抗拒做這種事,特別對方又是像妳這種大美人。」劇情進行到活塞性運動,他按了快轉直接跳到第二幕。  

  「即使對方不是自己喜歡的人?」  

  「這要看個人原則。」  

  「維維也喜歡這種事嗎?」  

  「未來會。」拜託!他現在發育尚未完全,並不想讓人誇獎他小老弟「可愛」好嗎?天才總是比較愛面子的。  

  「那你覺得阿嗣喜歡我嗎?」她很在意呢!  

  「有吧!」他說得模稜兩可,如果太肯定的話,不就太缺乏挑戰和刺激了?況且老爸那個悶葫蘆整天笑咪咪的,誰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  

  「怎麼說?」  

  「感覺。」這兩字十分好用,只要是回復不出所以然的事情皆可派上用場。  

  「維維,你會希望我成為你的繼母嗎?」帕菲可以察覺到歐陽維崇在撮合她與歐陽嗣。  

  「妳不會虐待我吧?」歐陽維崇打哈哈著。其實他對母愛並沒太多的渴望,獨力自主的他已經很滿意和老爸相依為命的生活了,只是他擔心自己出國後,老爸就孤零零一人在台灣了;不要看他老爸好象很萬能,那針對別人而言的確是,卻唯獨不會照顧自己,所以他才會那麼激進的幫他們配成雙,以後才好互相照應。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兒子,我絕對會好好教育你,怎麼可能捨得虐待你呢?」帕菲並不是為了討好歐陽維崇才這麼說的,備受冷落的童年甚至讓她衍生過一種念頭,雖然她無法受孕,但若在經濟許可下,她想要領養小孩,當個盡職慈藹的好母親。  

  「嗯哼!」就見歐陽維祟環臂點頭,眼光上下打量著帕菲的身材。「應該差不多……咱們走吧!我帶妳去儲藏室。」  

  「你是要去找什麼?」她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找一個能讓我老爸為妳神魂顛倒的好東西!」  

  ***

  一切准備就緒後,歐陽維崇這名天才軍師領著帕菲前進,從他昂首闊步及臉上那抹不屬於該年齡的詭笑來看,他對帕菲十分具有信心。  

  然而當兩人踱至歐陽嗣房門前時,帕菲卻退縮了。  

  「維維,我看還是算了……」她環抱著自己,相對於歐陽維崇的熱血沸騰,她只覺得全身冷颼颼。  

  「算了?!」歐陽維崇已經很努力在克制音量了,要是不慎讓歐陽嗣發現,那他這天大的驚喜豈不白費。  

  「妳想都別想!」他一點餘地都不留地拒絕。開什麼玩笑?!他剛才好不容易從那堆衣服中挑出一件適合的,東弄西弄也流了他不少汗,如今說要中止,豈不把他當白癡了!  

  「阿嗣一定不會喜歡我穿這種衣服的!」她垂頭喪氣的。  

  「妳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最好都知道他怎麼想啦!」歐陽維祟訕訕地道。看來帕菲根本落入老爸魔掌了嘛!  

  愛情是會左右人性的,尤其是在深愛的人面前,大家都會盡可能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帕菲的猶豫源自於內心的自卑,但依歐陽維祟的觀點來看,帕菲應該只是不習慣穿這麼裸露的性感睡衣。  

  但這就叫做出奇制勝啊!否則像于莎莉一樣整天穿著睡衣在家裡頭閒晃,看久都膩了!  

  「你不覺得我穿這樣……很怪嗎?」她不停搓著手臂。在她心底,歐陽嗣是個十足的正人君子,教她很害怕讓他看見自己如此不檢點的衣著,不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哪裡怪?我發誓老爸肯定獸性大發的啦!」嘿嘿嘿!  

  「他……會嗎?」難以想像。總而言之,歐陽嗣就是那種沐浴在陽光下,最好背景來幾朵向日葵陪襯,才能彰顯出他的光明磊落。  

  「不然妳以為我是怎麼被生出來的?告訴妳啦!男人發春前後都是天壤之別的啦!」歐陽維崇覺得帕菲大概只讀過灰姑娘這類故事,可就算王子、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也還是需要美滿的性生活吧!  

  「維維也是嗎?」  

  「我還沒開葷,只能算男孩,OK?」她一定要問一個未成年小孩這麼敏感的問題嗎?  

  「可是……」  

  「把可是留給我老爸說去吧!」歐陽維祟懶得跟帕菲這個天兵溝通了,索性開門把她推進去。  

  ***

  「呃……」帕菲定眼一瞧,才發覺歐陽嗣不在房裡,但由浴室傳出的流水聲響可以判定,他現在大概在洗澡。  

  她蓮足輕移至床沿坐下,碧眸不安的四處瞟望。  

  這房間佈置的形式簡約而整齊,彌漫的麝香氣息是屬於歐陽嗣的味道,縈繞周身就像他的擁抱一般,只是之前的環抱是純粹的溫暖,像上帝疼愛每個世人般的無私。  

  嚴格而說,她勉強能算神的後裔,可惜她沒有預知的能力,本質特殊的她卻也和人一般有千絲萬縷的煩惱,所以她無法洞悉她和歐陽嗣是否真有未來。  

  喜歡這種心情讓她好陌生,卻又唆使她必須有所前進,所以她才會對歐陽維崇的鬼點子百依百順,但她沒想到歐陽維祟竟要她採取這麼豪放的方法,教情竇初開的她不免惶怯不安;要知道這種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可是艱難萬分的!  

  猶豫在拉扯著她的決心,她實在做不來這麼厚顏無恥的事啊……  

  「喀」地一聲,像山崩而落的滾石堵死了她的退路。  

  「帕菲?!」  

  歐陽嗣的呼喚打消了她的屏息以待,她怯懦地抬首,卻當場傻掉。  

  甫出浴的他烏發還滴著水,裸露的胸肌宛若米開朗基羅塑造出的雕像般結實有力,肌理間的紋路清晰且勻稱,那兩條精健的長腿像大山般支撐他的上半身,若非他腰部還系著浴巾,她想她會尖叫出聲。對!就像少女見到偶像那樣的尖叫。  

  「帕菲,妳怎麼會在這裡……還穿這樣……」歐陽嗣也嘛呆了,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充滿引誘的胴體,目光牢牢固定在她純真的臉蛋。  

  「啊……是、是維維要我……」她思緒亂如散沙,壓根兒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  

  「他又調皮了?」他斂起英眉,他想自己是太縱容寶貝兒子了,該找個時間念念他才行!  

  「不是……他……」帕菲知道不該把責任全推卸到歐陽維祟身上,但她也擠不出個自己半夜造訪的好理由。倏地,一件男用西裝披掛在她身上,讓她吃驚的瞅視他。「阿嗣?」  

  「回房睡覺吧!別理那小子!」歐陽嗣多少察覺到兒子的陰謀,也明白耿直的帕菲一直想盡辦法回饋他的收留,但這關系到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可不能隨隨便便讓他那白目兒子鬧著玩的。  

  「你不喜歡嗎?」她急急問道。  

  「我……」他很是為難。  

  「你討厭我了,對不對?」他的反應彷佛昭告她己失敗一般,忽然間,她覺得心痛如絞,卻也感到好笑。是了,他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帕菲,妳不要亂想,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挫敗傷心的容顏正在吞噬他的理智,他忙著想撫去她失望的黯然,但在這樣的情景下,男人女人衣衫不整所擦出的火花絕對是超乎想像的。  

  「那你為什麼趕我走?」雨泡淚水在眼中很用力的打轉。  

  「我沒有趕妳……」他無奈歎口氣,問她,「帕菲,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啊!是維維……」  

  「不要想歐陽維崇跟妳說了什麼,我是問妳明白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希望發生這件事?」  

  「我……」她害臊的眨眨眼,驀然覺得他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但和維雉所言的獸性大發絕對是不相同的。「那你呢?你討厭我穿這樣來找你嗎?」她壯大了膽子詢問。  

  「老實說,不會,但妳應該明白若是我不克制住,之後很可能會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他從不自欺,也瞭解自己對她己從最初的驚為天人衍生出情牽神動,但他並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將情愫收斂至溫情般細水長流滲透她心底,因為他不願嚇壞她。  

  「可是我並不想挽回些什麼啊!」這一刻,她更體會到父親的憎恨了。  

  每次和歐陽嗣相處時,就算沒有情人間的親密接觸,也會教她心悸不己,雖然就算她翻遍字典也找不出得以設譯的詞匯,卻仍完全握住了她的心。  

  或許那只是一份相契的磁場,也可能只是她一種浪漫的美化,但她知道那將她內心填充滿滿的一定是份很重要的東西,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一種世上再無第二人能給予的感覺,而她害父親遺失了那份感覺,與其說恨她,倒不如說是喬伊絲的過世讓父親的心變得空洞,於是恨她變成了父親心中的支柱,因為他不想忘記那曾令他心蕩神迷的愛戀。  

  所以,這世界真的有水垂不朽的愛情嗎?她不確定,但她明白自己己無能捨棄擁有像歐陽嗣一般明亮眼睛的男人了。  

  「不後悔?」對她,他保持絕對的寬容和尊重。  

  「你和你前妻在一起的時候也這麼囉唆嗎?」她嘟高嘴,雖說穩重是他的優點,但她仍會冀盼看見他為她狂亂的模樣。  

  「我很好奇歐陽維祟到底跟妳說了什麼!」他失笑出聲,想不到兒子竟然和她組成同盟會了。  

  「他說你看到我穿這樣會獸性大發,但我覺得他騙人……」她對自己的身材缺乏自信,而這襲性感睡衣也是于莎莉留在歐陽家的,卻正好讓歐陽維祟認定可利用。  

  「如果我說其實我很喜歡妳這樣呢?」挑開無用武之地的西裝外套,嫣紫色的薄紗在她的美麗中增添些許神秘感,渾圓的乳房若隱若現,遮不住的玉腿散耀著象牙般光澤,非常引人遐思。  

  「那你為什麼沒有像A片裡頭的男主角一樣?」這是歐陽維祟的失策,忘記要保密他們背著歐陽嗣觀摩A片的事情,因為歐陽嗣是准許了歐陽維崇看沒錯,但不包括讓帕菲陪同。  

  「妳說說看裡頭都演了些什麼?」他再來決定對歐陽維祟的處分!哼!  

  「很多啊!就……摸來摸去……親來親去……」她羞紅了臉。這種事要她怎麼啟齒嘛!  

  忽地,他眸光一閃,看來歐陽維崇是拆了于莎莉全新的睡衣,因為那銷魂的機關尚未被使用。  

  「腿張開。」  

  「啊!這、這麼快?」她印象中不是都要先愛撫一番嗎?難道男人的體內都有裝置快轉,還可以三級跳的?  

  「放心,我沒這麼猴急。」他潛伏至她腿間盤坐在地板上,興味的以指撩撥那條細繩。「妳知道這繩子的用處嗎?」  

  她迷惘的搖頭,本來她也覺得腿間有著一條繩線很怪異,但兩人此刻的姿勢更教她慌亂。  

  「啊!」有別於平日的儒雅,現今的他卻像只笑面虎,隨時能將人生吞活剝。  

  像在拆禮物般,他開始扯動那條驚喜的繩子,就見她女性正中央一塊區域隨著他拉出而鬆動,那片嬌嫩的陰花地帶亦慢慢沒了遮蔽,以一種含羞帶怯姿態展現他眼前。  

  「啊!」冷風灌入敏感處,她驚嚇得整個人向後瑟縮。  

  「現在才害怕已經來不及了!」他故意這麼說,人也爬上床制住她雙腿,邪魅的臉龐直往她嬌花逼近。  

  「你……你做什麼?」她死命推著他激進的頭顱。  

  「妳不想做了嗎?」他沒有逼她,只用一雙閃爍著期待的眸子瞅她。  

  「我……」有沒有搞錯?他這算是在裝可憐嗎?  

  「如果妳真的想臨陣脫逃,我不會強迫妳。」趁她發傻之際,他探出未被防範的手指朝她底褲開洞襲擊,由於她坐於床面,雙腿又因他接近的身軀屈起,使得一朵畏生的蜜蕊全然裸露,而他未多予提醒的碰觸讓她渾身一震,抑止不住的奇異電流自腳底竄爬至腦門,教她一陣哆嗦。  

  「嗯……」她著實受驚了,雙眸眨動不停,彷佛還弄不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但……是在妳覺得不舒服的前提下。」說著,他己開始掠奪的行動,薄唇欺上她粉潤紅唇吸吮了起來。  

  「唔……」她呢嚀出聲,有些訝異他突來的親吻。  

  她大約有五秒鐘的僵硬,但在他極富耐性的挑逗下,她彷佛褪下了矜持的外衣,配合他每次的吮咬交換呼吸,並學著同他濕熱的舌交纏舞動。  

  不知不覺間,她感覺頭有些昏沉沉,身子似乎也變得軟綿綿,使不上力,於是她不得不倚向他的魁偉身子,像愛依賴的無尾熊緊攀她最愛的尤加利樹。  

  老實說,這吻不太像他,這歸咎於他平時太珍重她了,她沒想到如今這男人竟會這麼強勁的吸吮著她,舌頭也像個不受拘束的小霸王,那麼深情的繾綣著她的,他狂烈的鼻息已然紊亂,同時也感染了她的純真,攀著他後頸的纖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倏然一個使力,雙雙向後倒向床。  

  「妳不逃嗎?」他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逼自己離開她釀蜜香唇,這最後一次的征詢像是一種警告,因為他從來不曉得光是一個吻就能使他迷亂至斯,雖然他會盡量克制溫柔的對待她,卻又害怕她的甜美教他失去意志力。  

  「我喜歡你的吻。」這話她說得靦腆,怯憐憐的模態卻在她微勾的唇角洩漏了愉悅的秘密。  

  原來歐陽維祟所言不假,眼前的歐陽嗣陌生得令她驚奇,但迸射出的致命魅力卻像張密不通風的大網擄獲住她,她這個網中物倒也不抗拒,想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淫蕩。  

  其實打從在歐陽維崇房裡「大開眼界」後,她便時常產生和歐陽嗣纏綿的綺思假想,也一直暗自渴望他能成為她第一個男人。  

  「那這裡呢?也喜歡我撫摸嗎?」或許他該感激兒子替她挑了一件方便的睡衣,讓他不但能欣賞她的妖媚風情,還可以無約束的愛撫她。  

  「啊……」又來了!她嬌軀戰栗著,方才一閃即逝的電流再次來襲。  

  「舒服嗎?」他的聲帶己呈沙啞,混雜著她天籟般的嬌啼,是春心蕩漾的詩句。  

  「我……嗯……阿嗣……」她腦子浮現A片女優們扭曲的容顏,曾經她譏笑過那些太誇張的表演,如今自己卻深陷其中,墮落的在他指間撥弄中醉生夢死。  

  「會熱嗎?要不要我幫妳把衣服脫了?」他提出邪惡的建議。  

  「好……」  

  頃刻,紫紗睡衣像抹影子般被拋出他們世界之外。  

  「老天……」他渾身緊繃,彷佛見到什麼奇跡似地沉迷。這都該怪她的美艷太扣人心弦,他從沒見過像她這般塋白似雪的芙肌,像是能掐出水似的柔嫩感觸無非是對男人理智的一大挑戰。  

  「你看傻了嗎?」他的眼神令她質疑卻也有些喜悅,她聽過太多的贊美,但那些於她而言都是無意義,倘若換成了他,她知道自己會感到開心,感謝像這樣的身體能博得他的喜愛。  

  「對……我看傻了……」鷹眸雷達般的掃瞄過她每一吋冰肌玉膚,她的美打亂了他思緒,讓他不曉得自己還能顧忌些什麼了!  

  當他修長的手指在她頸間、鎖骨來回撫摸時,她頭一次感受到屬於男人那令人窒息的熱力,然後感覺自己一雙凝乳教人給輕柔按摩著,剛開始她不太適應,身子繃硬得像木頭,一會兒之後,她慢慢領悟那細致卻令她酥骨的歡愉,上半身竟不自覺的蠕動了起來。  

  「好舒服……」她的模樣恰如只慵懶的貓,令人好想欺負一番。  


  「妳可別睡著了。」他唇角噙著微笑,掀起她一小綹落在枕畔的雲絲搔弄著她高山上的櫻蕾,觀賞著那朵嬌媚由粉轉嫣,才張開了嘴將已待成熟的果子含住,品嘗那香甜滋味。  

  「嗯啊……你……」他根本沒吸得那麼用力,只是那快感彷佛讓床面冒出了尖針,教她忍不住挺高了胸部。  

  「妳真可愛。」她既純真又貪婪的反應是一把火,竄燒了彼此的身體。  

  在他原先的預定中,他只打算以一名保護者的身分洗滌她鞏固於心的黑暗,事實證明他的確高估了自己,當對她的疼惜讓愛污染了最初的純粹,誰都別以為能克制得了自己。  

  她的勾引像一雙天外飛來的巨掌,冷不防將他推出限制的框框外,當壓抑不再,他無法不放縱自己沉浸在她的絕色中,像只迷失的獅獸,瘋狂的佔有她獨一無二的美妙。  

  他的唇指是絕妙的好搭檔,每一分都不錯失的攻佔她水漾粉肌,在上頭留下一個個青紫印記是他深深的疼惜,如果他在這絢爛時刻變得野性異常,她亦無權怪罪他什麼,因為這世上最具威脅的不是刀槍火藥,而是有一種女人,她們純潔且無害,卻能在無形中散播危險氣息,讓每個人不自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宛若吸食了整朵罌粟,一生將為其神幻的幸福困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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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6:38
第五章

  除了熱和麻之外,帕菲找不到其他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了。

  「呃啊……阿嗣……」歐陽嗣的手指無所不在,總在她還來不及好好體驗舒暢前又迅速引爆另一陣熾熱,可誰教她有著奶油般的可口雪肌,讓他食指大動呢?

  「很舒服嗎?」他的手來到她下處,剝褪了那件小內褲……

  高潮來臨時,她有種強烈的領悟,原來這屬於人們口傳愛情之神聖是偉大至斯,能打破所有不被認同的規範,能讓脆弱的人獲得勇敢,因為在所愛之人的擁抱中,那份浩瀚如天的安全包圍,頭一回瞧見了幸福的曙光……

  ***  

  不知是疲倦抑或是歐陽嗣的體溫太令人安心的緣故,這一覺,帕菲睡得十分安穩。

  半夢半醒間,她伸手朝左方一撲。

  空的?是什麼東西不見了?她想不起來,但她就是好害怕,連同那些使她安眠的因數都不見了。

  她猛地睜開眼,一張宛若天使的女娃兒童顏映入眼簾──

  「哇!」女娃兒沒想到會驚醒帕菲,也嚇得倒退。

  歐陽維崇聞聲及時趕到,看到情況馬上掐住女娃兒「澎皮」的臉頰向外拉。

  「夏小嵐!我不是告訴妳不可以把帕菲吵醒嗎?!」

  「我……我不是故意的啦!維崇哥哥不要生氣痳!」小嵐口齒不清的解釋著。厚!她的臉原來都是給他捏腫的,還敢嫌她肥!

  「妳回家把ㄅㄆㄇㄈ背熟再來啦!妳知不知道帕菲昨天被我老爸操得很累,妳竟然還打擾她休息?!」歐陽維崇鬆開小嵐,嘴巴還是不停叨念著。

  小嵐知錯的爬上床,圓圓的大眼睛盛滿水霧,彷佛怕人家不相信她很愧疚似的。

  「帕菲姊姊,對不起,小嵐不是故意的,妳原諒小嵐好不好?」小嵐跪在床上。她剛才只是覺得帕菲長得好漂亮,比她的芭比娃娃還要漂亮耶!所以才會忍不住一直盯著看嘛!

  「妳不用緊張,我是自己醒來的,維維,你別再罵她了。」帕菲很喜歡小孩子,拍拍小嵐的頭以茲安慰。

  「她根本是欠罵好不好?什麼事都做不好,功課又差,連九九乘法表背了五天還背不好,簡直和白癡沒兩樣!」歐陽維崇活似個老太婆的叨念著。他是個天才,對於任何事都能很快得心應手、駕輕就熟,可說是小嵐很崇拜的鄰居哥哥。

  「嗚……維祟哥哥罵我……」小孩子通常以貌取人,而帕菲艷若桃李的絕倫姿色讓小嵐認定為善良可親的好姊姊,胖胖的身體才要撲過去撒嬌而己,誰知眼角瞄見的一幕讓她無心機的大喊──「帕菲姊姊和小嵐一樣,睡覺都不喜歡穿衣服的喔?」沒錯,小嵐以為自己找到同好了。

  「這……」帕菲登時紅了臉,不知如何應對。

  「說妳是白癡還不信!帕菲和我老爸昨天嘿咻得很累,哪還理穿不穿衣服啊?」歐陽維祟猛翻白眼。真的不是他手賤,是小嵐太欠人捏了!

  「你是說我媽咪和爸比晚上都會碰碰的那個嗎?」陶瓷般的粉臉淨是好奇的光彩。

  「對啦!」

  「那帕菲姊姊是你的媽咪囉?」這是孩童很直接的推斷。

  「妳問帕菲啊!」歐陽維崇實在懶得開導一個笨蛋,反正這種事她長大就會知道,不需要他教。

  「我……」面對小嵐雀躍的目光,帕菲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又怎麼答得出來呢。

  「哎喲!我知道了!像帕菲姊姊ㄋㄟ ㄋㄟ這麼大,叔叔一定很喜歡啦!」這是小嵐在班上那群小色狼那學到的真理。

  「喂!妳不要把我老爸講得好象很色一樣好不好?!」感謝他吧!老爸,至少他還知道要替自家人辯護形象。

  「可是上回蘭琪阿姨也說喜歡叔叔啊!可是我猜叔叔一定是嫌蘭琪阿姨的ㄋㄟㄋㄟ太小才不愛她,嘻嘻!」小嵐還敢取笑人家哩!

  「蘭琪阿姨是誰?」帕菲敏感的問道。

  「那是隔壁街發廊的設計師,三八得要命,我老爸看不上她的啦!」女人果然是善妒的生物。歐陽維崇於心暗忖。

  「而且蘭琪阿姨好討厭,每次都把我剪得醜醜的……」說到這,小嵐偷瞄了歐陽維崇一眼,因為每次剪完頭發,歐陽維崇絕對是把她批評得最慘的一個。

  「看我幹嘛?妳的馬桶蓋本來就有夠醜的,再配上妳那又胖又肥的臉,嘖!」歐陽維祟對女人的審美觀一向很高,如果帕菲是六十分,那麼于莎莉化完妝四十分、卸妝後十分,至於和他老爸無緣的蘭琪阿姨,他建議去跳愛河重新投胎會比較省事。

  「維維,小嵐還小,長大一定會變大美女的!」不忍小嵐被嫌到一文不值,帕菲不禁幫腔道。

  「哇!帕菲姊姊和我想的一樣耶!」小嵐氣勢洶洶的扠腰,對歐陽維崇宣示著,「你看著好了!等我長大,我一定會成為超級大美女!」

  「我看是很難啦!」歐陽維崇不抱希望的擺擺手。

  「嗚……帕菲姊姊,妳看他啦!」小嵐自信受創的尋求愛護,帕菲卻是啼笑皆非。

  ***  

  「帕、帕菲?!」專注於文案的歐陽嗣讓一個突然擱放在他桌上的便當盒轉移注意力,很意外帕菲無預警的出現。

  「你吃了嗎?」帕菲笑容滿面的詢問道。今天她穿了一襲粉芋色的洋裝,並且將長發綁成公主頭,看起來十分清爽有朝氣。

  「我……」他看了眼腕表,才發覺自己沒頭沒腦的批了一上午的公文,連午休過了一半都不自知。

  「你一定忙到忘記吃飯了對不對?還好我有來呢!」想不到他工作起來也是拚命三郎一個呢!

  「妳是怎麼進來的?」他怎麼都沒收到通報?

  「和櫃台小姐說一聲就進來了!」她沒唬人,而且沿路還有很多好心人替她帶路呢!

  正當疑惑時,才察覺外頭有好多雙眼睛直往他辦公室瞅望著,他歎口氣,上前將百葉窗拉下來,心想帕菲的美還真是所向無敵,讓每個員工都看癡了。

  回想起自己頭一次的驚艷,他決定原諒失職的下屬,畢竟要能找到一個對她容貌無動於衷的人,大概也算是奇葩或是瞎子吧!

  「阿嗣……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擅自跑來?」從小父親的漠視讓她變得十分敏感,原本她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但他的歎息卻讓她誤會自己造成他的困擾了。

  他回到位子,並攬來她纖細的嬌軀坐在他大腿。「傻瓜,妳替我帶便當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這是他自己該調整心態的問題,人對於美好的事物都存有想望,而像帕菲這般亮眼奪目的女人自然招來許多人目光,他會吃醋是理所當然,但她的美貌是天生所賜,怪得了誰呢?

  「可是……」她的心仍舊忐忑不安。

  捨不得她的歉疚姿態,他摒除那些該死的大男人主義,轉移話題,「來,我看看妳帶了什麼好料的。」他打開飯盒蓋子,裡面陳列種類繁多的精緻壽司,看得他肚子一陣咕嚕亂叫。

  「我、我只會做這個……」滑嫩的粉腮染上艷霞,她怯怯地觀察他的神情,因為比起他這位大廚的巧手,她對自己的廚藝實在沒啥信心。

  「我嘗嘗看。」他拿起一個海苔軍艦壽司,分成兩口在嘴裡仔細咀嚼。

  「好吃嗎?」她好緊張,像個第一次為丈夫洗手做羹湯的小新娘。

  「非常好吃!」他豎起大拇指稱贊著,並且陸續拿起不同口味的握壽司塞進口中。

  光是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就教她的心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是很微妙的,有時不需要言語或太轟轟烈烈的激情,僅是這麼平靜的待在彼此身邊,就能教人感到好窩心。

  「阿嗣……我……」她的心正在問與不問中拉扯著。

  「怎麼了?」他真的吃得很認真,而且他從沒告訴過帕菲壽司是他非常熱愛的一項食物,她就變魔術般的送上門來了,也算是種緣分隱含的默契吧!

  「我可以喜歡你嗎?」深吸一口氣,她讓衝動強出頭。

  他微愣片刻,才將朗眸轉向她。

  「我可以喜歡你嗎?」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只要踏出第一步,之後就不是那麼困難了。

  半晌,他抽張面紙擦擦嘴,重新抱好她玲瓏身軀後,決定好好化解兩人間曖昧不明的關系。

  「帕菲,我問妳,妳是以什麼心態跟我……呃……做愛。」思維許久,既然她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了,那麼關於一些名詞,他想她聽了應該不是那麼難接受才是。

  「你對我很好──」語音猝止。不對,她想說的不是這個,但她又不知如何說明心裡的感受啊!

  「帕菲,妳這句話實在很不中聽。」他難得板起臉孔。

  「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妳只要記住我歐陽嗣從來就不是為了妳的身體才──」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急忙捉住他手臂,也不願他再誤解她的心情,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把心情刮白。「我承認我剛開始的確有想報答你的念頭,因為從沒有人像你這樣真心對我好,我很感動也很感激,但是……」倏地,她雙頰排紅,吞吞吐吐地說:「但是,到後來我覺得情況都不一樣了,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髒就會撲通跳個不停,我會很想從維維那裡得知你的興趣和喜好,連你稍微晚歸或忘記打電話回家時我都會好擔心……

  「還有……早上小嵐說有一個叫蘭琪的女生在追求你,都讓我感到好沮喪,我會想,如果你也喜歡上她的話,那我一定會難過到想哭的……我看過很多的書,裡面寫的就和我母親說的一樣,當喜歡或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變得貪心、不想失去,所以我覺得我對你一定也產生了愛情,但是我又怕你並沒有跟我一樣……」

  「老天!」他猛地別過頭捂住臉。天啊!她這番赤裸告白明明就像小孩子背課本一樣,但她既煩惱又認真的神態竟教他臉紅得快冒煙了!

  「阿嗣!」

  「什、什麼事?」他趕忙整頓好心思面對她。

  「你喜歡蘭琪嗎?」無法自抑地,這話問得她心好難受,但她終究是個堅毅的女孩,很明白感情絕不能勉強的道理,所以如果他愛了別人,她想她便必須離他遠遠的。

  「我不喜歡蘭琪,而且我也不是隨便就能跟人家上床的男人。」她還比他勇敢,因為他實在不大會說甜言蜜語,他的愛通常是融合在日常生活中,以關懷讓對方感受到。

  「你的意思是你還對你的前妻念念不忘了?維維跟我說每次她受挫時就會來找你,然後你們就會……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搬出去的!」這樣的認知教她恍若置身不見天日的懸崖底處,她站起身欲往門口走去。

  豈料,她纖足跨不超過三步,人又讓他反鎖回去,在她還來不及感覺眼花以前,他薄唇己湊了上來。

  他的吻很熱辣,吮得她紅唇微疼不說,那靈巧的舌頭亦像在懲戒什麼般掃弄得她渾身虛軟,意識亦飛得越來越遠了……

  怎麼辦?她真的不想離開他啊!但如果抱持著這份愛情繼續待在他身邊,她一定會痛苦死的!

  就像父親一樣,因為愛得太深,當那份情懷徹底代替了一切,就會變成一種記憶,也是紅色血液,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自生命抽離的東西!

  「傻瓜,我有說我還愛著莎莉嗎?」良久,他才放開她,將她微紅的臉蛋緊緊壓在胸坎上。太可怕了!這輩子他雖然只和于莎莉共譜過一段短暫戀曲,也意外的孕育出結晶,但相較於帕菲,他還不曾對于莎莉有著如此強烈的索求和佔有,他一向嚴以律己,所以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娛樂上,更遑論和太多女人糾葛不清,即便他確實有花心的條件。

  「是你說不隨便和女人上床的啊!」她聽見自己哽咽的聲音,趕緊吸吸鼻子,她不想以眼淚博取他的同情。

  「該死!我竟然讓妳哭了!」其實他是邪惡的吧?看見她眼角的淚水,他除了心疼還有些得意,因為那表示他在她心版已佔有相當的分量,否則她不可能輕易表露軟弱的一面。

  解開發圈,他揉亂她一頭湛亮的黑發,看見她瞪他的模樣,教他忍俊不住笑出來。

  「你還笑……」她扁了扁小嘴,聊勝於無的捶了他一記。

  「想不到妳也這麼會胡思亂想,嗯?」他將她輕盈的身子抱得高高的,此刻她緞發飛散,看起來就像個從天而降的飄逸仙女。

  「我又不是小孩子,快放我下來啦!」她最怕他露出這種溫柔和藹的笑容了,應付起吃軟不吃硬的她格外有效。

  他順從她心意讓她雙腳落地,很正經的同她解說著和于莎莉多年來的奇妙牽緊。

  「老實說,我對莎莉就像哥哥疼妹妹一樣,不是如妳所想的。」

  「正常的兄妹不會上床……也不會生小孩。」帕菲覺得他的說詞很扯。

  「帕菲,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我承認莎莉的一些想法錯誤得可以,很多傷害也是她咎由自取,但面對一個受傷的人並不是劈頭亂罵就可以,還必須給予他們關心,他們才會有力量重新站起來。」

  「我不懂。」

  「那我慢慢說給妳聽。」拉著她偕同坐在沙發上,他回顧著那段年少輕狂的記憶。

  「我和莎莉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國小到高中念的都是同一所學校,她的家人對她的嬌生慣養造成她驕縱的性子,但是我知道她本性並不壞,但那副跩跩的大小姐個性就是會替她招來不少麻煩,不過她一直都是校花榜首,有很多男人都想追求她,在她高二那一年,她卻選擇了我。」

  「你那時候很喜歡她?」她也想多瞭解他一些,無論未來或過去。

  「是很喜歡,但其中仍摻雜一些虛榮心。」他摸摸臉,心虛的招認。但歐陽維崇的誕生讓他成長茁壯,雖然他當時還很年輕,可是他明白父親這個身分意義非凡,再經由出社會面對的種種考驗洗練後,才讓他成為一個完全成熟、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你們沒有結婚嗎?」

  「沒有,因為莎莉並不想那麼早婚,我和她很冷靜的討論過才結束那段感情,我們發現彼此並沒有相愛到可以和對方相守一生,說穿了那只是依賴和習慣罷了,但我要求她把孩子生下來,畢竟那是條寶貴的生命。」

  「那她不就等於在利用你?高興的時候和一堆男人廝混,傷心的時候才想到你,這算什麼?」帕菲忍不住為歐陽嗣抱不平。

  「因為她很天真,只要有符合她條件的男人對她好,她就會把對方當成白馬王子,雖然我知道外界把她傳得很難聽,可其實每段感情她都是真心在付出,可惜她那人只要一受了傷就會有想墮落的念頭,讓人不操心都不行。」

  「可是安慰有必要安慰到床上去嗎?」她突然別扭了起來,沒辦法,她就是很介意這檔於事。

  「與其讓她出去讓別的男人玩弄,我寧願當她暫時的發洩品,算是我謝謝她替我生了一個可愛兒子。」聽起來他還真是犧牲委屈,但他的確沒有乘機占于莎莉便宜的意思。一種米養百樣人,有的人就是把做愛當成紓解壓力的方式,而且每次也都是于莎莉主動要求,他只是配合而己,過程中他並沒有沒注太多的心力,因為當舊往的悸動流逝了,誰也不能勉強重新擁有。

  「她一定是個奇怪的女人……」她並不想說于莎莉的壞話,但她就是難以接受男人和女人的純肉體結合,將愛與欲分開進行。

  「她那不叫奇怪,而是好騙!」戳戳她氣嘟嘟的圓腮,他還沒看過她生悶氣的模樣呢!但他也很明白,有了帕菲之後,他亦必須終止和于莎莉的牽絆,就算她是兒子的母親。

  當彼此情緣己盡,踏上各自新的軌道,他珍惜的人也更換易主,帕菲才是他此後鐘愛一生的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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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6:57
第六章

  「我也要!」

  「要什麼?」歐陽嗣看著帕菲。這妮子講話沒頭沒尾的,誰會懂她的心思。

  「跟我做愛!」說真的,她是有些憤怒,她知道他的人寬宏和善,但也不必好到床上去啊……但再追溯起來,她還不是如此?昨夜就是她主動誘引他的……很好,既然他都照單全收,那她也不用害羞矜持了!

  人和動物都屬同類生物,有著強盛的獨占欲,不准許自己喜愛的人事物或地盤殘留他者的氣味。

  「在……在這裡?!」他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嗆死。她是怎麼一回事?一夜之間突然變了性,那個清冷靦腆的帕菲到哪去了?

  她鄭重的點頭,並且暗自決定回家把他的床單換掉,雖說她是沒資格管他和誰有親密接觸,但總能拒絕在他與別人溫存過的地帶發生她認定中神聖的結合吧!

  「不行!會被外面的人聽見的!」在床第間他或許鷙猛狂悍,但還不至於開放到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歡愛啊!

  「那就速戰速決!」誰來聽聽看她說了什麼話?!這實在不是個甫被開苞過的女人該有的狂放,但她可管不了那麼多,因為她就是不想輸……可到底在不甘願什麼她也不懂,總之她已經把辦公室的大門反鎖,誰也別想來干擾她!

  「等、等等!妳別衝動……」她野獸般的眼神著實令他心惶,但也該死的使他亢奮,雖然這景象詭異得緊,可一般都是男強女弱才對吧?

  「我不管!」果然賭氣成分居多,她拉高裙襬往他腿上跨坐,小手忙碌著解他衣扣。

  「帕菲!」他眉壑深陷,因瞥見她大腿內惻的瘀青,於心責罵自己己不下千次,昨晚他已用盡最大克制力了,怎料她的滋味太撩人,把他惹得神醉魂飛,頻律也跟著越演越激烈。「別莽撞!妳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你希望我去找別人嗎?」毋需懷疑,她是在威脅他。

  「妳非得這麼頑固?」銳眸蒙上陰沉,他明瞭她大抵有和于莎莉較量的意味,但說的話大氣煞人了!

  「你在不高興。」她指出他的情緒,心卻像讓人輪流蹂躪過的痛不成形。他的脾氣一向很好的,然而一旦扯上于莎莉,她連耍些小任性都不行了嗎?

  她知道她現在的行為像個被慣壞的孩子,可誰教他要寵她呢?

  算了,也許她在他心中的分量遠不及于莎莉,再怎麼說于莎莉也為他生下一個天資聰穎、性情活躍的歐陽維崇,而她卻被剝奪了孕育的天賦,是否也註定了她合該孤單一人……

  想著、想著,她氣餒的垮下雙肩,心情黯淡的起身。

  「妳怎麼了?」察覺出她的心緒低落,鐵臂連忙由後方箝制她入懷。

  「沒事。」

  「撒謊!」將她垂落的髮絲全撥至一邊,他瞅著她晦鬱的側臉。「我不是討厭和妳發生那件事,但妳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如果換成是她,你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勉強了,對吧?」她悲戚一笑,

  她並不是真的那麼不懂事啊!但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想抓住的人,她無法不惶恐啊!

  「不對!」他收緊手臂,不愛她那副自我嫌棄的表情。「我只是擔心妳。」

  「我才不需要。」對她而言,他如今說再多都是藉口。

  「妳……」恭賀她的叛逆成功剝除他正人君子和恢弘氣度,因為他真的有那麼點被她惹毛了。

  像在印證些什麼,他猛地撩高她長裙,兩膝架開她玉腿,長指長驅而入伸進她底褲掐住她水凝般的粉色肉瓣。

  「你怎麼突然……」她震驚得毛躁亂動,但怎麼掙紮還是被圈在他胸臆範圍裡。

  「妳想要,不是嗎?」翻開軟嫩外層,他將中指平擱在她芳澤地帶左右摩擦,牽動著粉紅花蕊的快感神經。

  「嗯……你不要這樣……啊……」她想停止這一切,他卻用先天的強者力量困住她的不從,並用另一隻手共同褻弄著她香馥境地,撩撥她的欲罷不能。

  「妳都濕了……」含住她微顫的耳珠,他十指並用的挑逗著,搗攪著她穴中奧妙,引爆她不可遏止的欲濤巨浪。

  「我沒有……嗯……你……」她感覺到他的壯碩正隔著布料頂戳著她,但他似乎不打算做完整的結合,只是為應付她方才的索求才這樣愛撫她的。

  霎時她不禁悲從中來,深深哀憫起自己的羞恥。

  他是真的不想要吧?是她一再強索耍賴,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對待她,是希望她滿足了就別再煩他了嗎?

  她不相信當于莎莉主動爬上他的床時他也是這麼漫不經心、隨意敷衍了事,抑或者說打從她對于莎莉斤斤計較就是個不明智的舉動。

  是她踰矩了,是她的貪纏破壞了自己的准則,因為她不是喬伊絲,他也不是康宗龍,她是怎麼愚昧的期盼起那樣堅貞難攻的愛情呢!

  「住手!」她豁出去的跳開他五步外距離,瞠著一雙波眼婆娑的錄眸望著他。

  「妳到底是怎麼了?」他是真的一頭霧水。他擅長金融、擅長帶小孩、擅長給予溫情,就是不擅長厘清愛戀中的女人心底究竟在想什麼啊!

  這也莫怪,因為他從來沒真正談過一場戀愛,和于莎莉的過往盈斥了太多的年輕力盛、血氣方剛,然而有些時候女人需要的不只是安慰的摟抱,許多的不安定還需要用更多的行動來化解的。

  他對她的縱容已經到了一種無法無天的境界,但別指望現下充滿妒意的她還想得起來,他眉壑間的皺折、迷惘的焦態都使她誤解扭曲。

  她挺著腰桿,矯飾著她受創的心,白玉般的容顏迷離而淒惶,面對這樣的局面,她卻吐不出話來。

  「帕菲……」他終究是心疼她的,怎奈他腳都尚未站直,她便踉蹌的退了一大步,腰背抵在辦公桌沿,忙亂中她不慎推倒電話,發出巨響。

  「別過來!」見他又要上前,她逃得更遠了。

  「帕菲,妳別這個樣子,我們有話好好說!」他知道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才令她恐慌成這般,但他沒有通天神力,無法一下子洞悉她的心事。

  「我……我沒事的,我想回……回家休息了!」毫不拖延地,在話語落定的同時她亦飛奔了出去。

  可是……她還能待在那個家多久呢?

  ***  

  帕菲對繪畫一直有著濃厚的興趣,只是苦無機會發揮施展,但夢想仍是常擱在心上。

  由於還是新手,出版社給她的時間相當充裕,這也秉持慢工出細活的道理,很多人都深信依她的才華和特殊風格,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一位令人崇拜著迷的圖文名家。

  幾乎是一有時間,她便沉淪在構圖添色中無可自拔,然而出版社要求的彩色手繪圖對她來講正好,因為她連打字都倍感艱辛了,更別說用計算機繪圖了。

  她的腦中充滿無限遐想,縝密曲折的心思也非常人所及,這樣的個性對她的工作是有利的,太淺而易懂的畫作通常難引發共鳴,好奇是推動人類探索的原動力,人們喜歡摸索畫中人物場景,甚至是每一筆線條的隱含深意,層次越高,便等於畫者使人玩味的不凡等級。

  以往,畫圖能使她心安,她雖然不是個愛熱鬧的人,但獨處在空曠的地方太久難免乏味或焦躁,不過只要給她一支筆和一張紙,她真的可以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並且知足而滿意。

  以往確實是這樣子的,如今她的心弦己讓人撥動了,撼動出的回響也恐怕毀去她的平靜了。

  歐陽維崇去小嵐家補救她吊車尾的爛成績了,帕菲就坐在庭院的涼椅上,手擱在畫板上,塋綠的瞳眸呆滯的定格在從灼日輝煌至昏黃彩霞的天際,她卻連個預設的草圖都完成不了。

  她在畏怕些什麼自己最明瞭,如同當有人預告搶奪你所有東西、那種即將一無所有的恐懼般。

  他給她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美夢,讓她時常灌輸自己要做好離開准備,但當黑暗逐步成形時,她才發現,即使做再多的心理建設,痛苦也不會少一分……

  ***  

  因為神遊得過度專心,帕菲沒察覺自己也成了歐陽嗣目光膠著的中心。

  他倚著可開式的落地窗,靜靜地凝視她已有一段時間,涼風徐徐,帶來舒適的感受,卻拂不去他為她擔憂的心緒。她的表情十分悲傷,像個慘遭遺棄的孩子。

  出版社的朋友曾對他說過,她的作品令人眼睛一亮,有股淺淺的思慕躲藏在線條之中;勾勒出的物狀或許不是非常精巧,尚需要琢磨火候,可是覆蓋不去的魔力就像一場無法抹滅的回憶,領著人群一同墜身而入。

  她的畫很寂寞。簡單六個字在他心海撞擊出漣漪,他不要再看見她露出個悵迷途的表情。

  彷佛心電感應般,他才欲舉步接近,她也恰巧撇頭看見他,然後她很快的站了起來,低頭快速穿越他回房間去。

  「帕菲!」他趕在她關門時溜了進去,眸中布滿焦慮。

  「有事嗎?」雖然不想見到他,但她沒有下達逐客令,因為她才是那個客,他是名副其實的主人。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嗎?」握起她柔若無骨的手腕,他發現她在發抖。

  「你想談什麼?」她目光定在雙方碰觸的點,卻空洞得像失焦狀態。

  「說妳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

  「我沒有。」她搖晃螓首,臉兒幾乎直對地板了。

  「妳有!」他長歎。

  「我想睡了。」如果這是逃避他最好方法的話。

  「那我想妳今天一定需要我講故事給妳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眼眶悄悄紅了,不想接受他的溫柔,因為那都將成為日後痛苦的累積。

  「妳當然不是小孩子,妳是我的女人。」該死!看來他是欠缺訓練,居然連這麼點甜言蜜語都能讓自己臉頰燥熱,活似烈火焚身。

  聞此,她怔怔地抬起頭,水眸閃爍不確定的光芒。

  「還不懂嗎?」他拉近她,仔細摟入懷抱,以行動表示他比較不會感到阻礙。

  「那……她……我可以問嗎?」她在庭院裡思索了很多,其中一項就是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帕菲,我不要妳這個樣子,我要妳做自己,別總是把情緒藏在盒子裡,我不是妳需要防備的人,我希望妳快樂!」是吧!他哪來那麼多的悲天憫人,在她初夜那晚,他的假好人面具不攻自破,他早在第一眼就深受她吸引,但這樣一張絕世姿容、這樣一顆不經塵染的心,有誰抗拒得了?他只是特別狡獪,看穿她的孤寥,用盡辦法脫掉她的偽裝罷了,但人一旦把真情埋得太隱密,有時連自己都忘記了。

  「快樂?」她……有的,住進歐陽家的這段日子她是真的很快樂,然而一切已經脫離軌道了,她不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客人,甚至妄想永久占據屋子主人,這樣的她,他還會願意要嗎?

  「對,快樂,這麼漂亮的臉蛋應該常笑才對。」撫掌她粉嫩容顏,散發出的柔情像萬縷蠶絲束縛她的心。

  「也許她會回頭。」她在成為白蛹前傾吐出困惑。

  「莎莉並不在我的選擇之中,我也不會讓妳離開我。」他想,于莎莉就是那個造成她灰暗的主因了,他怪自己的後知後覺,早該在第一時間同她說的。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她不想猜,事態己演變至此,不是走就是留,她不想耗費精神揣測,時間拖得越久,都只是加深她的眷戀。

  「正確答案。」他笑開來。

  「你不會捨不得她的身體嗎?」他的話灌溉在她心田,冒出朵朵喜悅的玫瑰,但男人是由肉欲支配的生物,她又那麼青澀……好吧!她承認自己又在比較了。

  「需要我現場證明給妳看嗎?」他蹙起眉頭,情欲已蠢蠢欲動。

  「你在說什麼啊!」她瞋了他一眼,還是不習慣他煽情時刻的格外邪佞。

  「妳不想要嗎?」他開始對她上下其手,大掌偷溜進她衣襬解開她胸罩後扣。

  「你……」他的掌溫在她無遐如玉的美背流連,教她喉際乾澀,不知如何說話了。

  「身子還疼嗎?」他己迫不及待將她往床鋪推倒,迅速脫去居家長褲,檢查她腿窩的印記。「對不起!我太粗魯了。」他很是懊惱在這麼雪白的嫩肌上留下青紫,指腹輕輕替她推拿著……

  這一刻,他們都清楚的看見幸福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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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跟你在一起  
  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激情  
  平靜待在彼此身邊  
  就能教人感覺窩心與幸福……  

  幸福,真的難以說明它的意義。  

  真要總以綜合的話,那麼它就等於一個象徵,有了它,人會感到快樂、會感到充實,那種由心體會出的感覺,就算不能用雙眼目睹,但它就是存在著。  

  構成幸福的因數有很多,也許是朋友間的歡樂,也可能是血緣親子間的溫馨,而人類七情六欲復雜,對異性存有股吸引奢望的強烈磁場,也因此普遍來講,愛情是最能鳴發幸福的基因,所以故事中,王子和公主總是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可既然無實體確證,只能藉由情感交流的肯定,那麼當有第三者出現的時候,幸福的感覺就會變得岌岌可危,但最重要的仍是人心的堅定與否。  

  是的,這位第三者出現了,在帕菲還未做好應變措施的時候。  

  晚餐時間一到,歐陽家三口圍坐在圓桌准備就食,然而「開動」兩字還來不及說,某位不速之客登門拜訪了。  

  「親愛的阿嗣,你有沒有很想我啊!」  

  一開門,于莎莉便熱情的以擁抱作為招呼。  

  「沒有!」歐陽嗣忙不迭掙開她。  

  「嘖!真無情!」于莎莉不以為意,大搖大擺的走到圓桌前坐下,和帕菲剛好面對面。「咦?你是哪位啊?和我們一起吃飯嗎?盡管吃,別客氣啊!」  

  「莎莉!」歐陽嗣著急的跟過來,很怕大剌剌的于莎莉給他惹麻煩。  

  「莎莉,這是帕菲煮的菜。」歐陽維崇也很看不慣沒神經的生母而給予警告。先說好,不是他不肖,喊她名字是于莎莉自己規定的,因為他們偶爾會一塊兒出門,她不想被知道她生子的實情,久而久之,他也喊慣了。  

  「帕菲?!好怪的名字,哈哈哈……」于莎莉這一笑,笑黑了其餘三人的臉色。  

  「你來做什麼?」歐陽嗣回原位坐好,握住帕菲放在膝上的小手捏了捏,要她別介意。  

  「大概又失戀了。」歐陽維祟特別強調「又」這個字。  

  「阿嗣,你是怎麼把維崇教得這麼不可愛的?」于莎莉屈起食指往歐陽維崇頭上敲下去。  

  「他說的是事實。」歐陽嗣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于莎莉的直腸子又是十足的危機,太縱容她絕對不會是正確的做法。  

  「哼!有其父必有其子!」什麼嘛!  

  「沒事的話就快回家,免得于媽媽操心。」  

  「哇!你在趕我走?」于莎莉挑高棕紅色的彩眉,眼珠子轉啊轉的,最後轉到帕菲臉蛋上,立即明白的一笑,描繪得細致的紅唇道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你能怎樣?跟我媽告狀嗎?」  

  「莎莉!」歐陽嗣皺眉低喝。  

  「幼稚。」  

  「喂、喂、喂!別忘了你可是我生的耶!」于莎莉擦腰瞪視歐陽維崇,若非體型和面貌的年歲差距,還真會教人誤解是同班同學在鬥嘴。  

  「算我倒楣。」歐陽維崇也很不給面子,一逕地潑于莎莉冷水。  

  「你……算了!我現在肚子餓得要命,不跟你計較了!」反正兒子的難搞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喂飽自己最重要。  

  「喂!那是我的……」筷子。歐陽維崇懶得說了。  

  于莎莉可鳥不了那麼多,逕自夾起一塊還冒著熱煙的雞肉送進口中,但咬沒幾口馬上吐了出來。「媽呀!怎麼這麼難吃啊?你該不會是第一次下廚吧?」  

  帕菲聽完後臉色丕變,碧瞳望著那盤三杯雞。  

  「你太沒禮貌了!」歐陽嗣忍不住為帕菲喊屈,雖然于莎莉說對了,但好歹也是帕菲的一番心意,她捨不得他每天讓繁重的工作操勞後還要准備他們的晚飯,才自告奮勇學做菜,這般體恤的心思豈能由于莎莉這樣糟蹋。  

  「你凶什麼凶啊?不然你自己吃吃看啊!」于莎莉用力的放下筷子,標准的千金大小姐。  

  結果動手的人是帕菲,她一盤一盤試吃著,卻越試秀眉擰得越緊。  

  「帕菲,你不用理她……」  

  「對不起,味道真的不好。」她不想睜眼說瞎話,只是心口仍有些酸酸的。  

  頓時間,歐陽父子相對望,誰也不曉得該如何突破這僵局。  

  「叫外送啦!我肚子快餓扁了!」于莎莉喧賓奪主的喳呼著,渾然不覺自己有多失態。  

  「阿嗣,聽她的吧!這些東西不能吃的。」帕菲率先站起身,面無表情的將辛苦了兩個鐘頭的菜肴全數倒掉。  

  ***    

  「帕菲!」  

  在廚房切水果的帕菲心一震,利刃差點從指頭劃過。「什麼事?」  

  「帕菲,你不要在意莎莉講的話,她本性不壞,只是性子驕縱了點。」歐陽維崇和于莎莉正在客廳啃著披薩,但歐陽嗣只擔心帕菲的感受。  

  「我知道,我不會怎樣的。」她語氣輕淡,其實她明白歐陽嗣的心是向著她的,只是向來封閉的她不懂如何釋然面對于莎莉。  

  「那就好。」他於心暗籲一口氣。「我來吧!你先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這點事情我還能做。」她哪裡還有食欲呢?  

  「帕菲……」  

  「你好吵!」她乾脆暫停動作瞅視他。「你難道不能讓我表現一下嗎?我可不想被看扁了。」  

  「有我在,誰敢看扁你?」他摟著她的腰親昵的晃啊晃的。  

  「我不想輸給她。」聽說女人嫉妒的模樣是很可怕的,但她仍不想輕易的將他拱手讓人。  

  「放心吧!她這輩子都一贏不了你的!」她柔馥的女人香撲鼻而來,惹得他情不自禁啄吻她粉嫩的小嘴。  

  「貧嘴!」她嬌嗔地捶了他一記。「你先出去吧!不然歐陽維崇會起疑的。」  

  「他不敢進來打擾我們的。」噢!他真想在這裡跟她好好激愛一番,他好想念她在床上飄飄欲仙、嬌態畢露的神態。  

  「你最好打消你的壞念頭,不然的話……」  

  瞧她舉起亮晃晃的刀子,他哀怨的瞅了她一眼,夾緊小老弟垂頭喪氣的走出去。  

  她真的很難討好!  

  ***      

  「呵——」十點的富士連線一播完,于莎莉便打了個不文雅的呵欠,連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我想睡覺了!」  

  歐陽父子有志一同的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忙自己的事,擺明瞭不想理她。  

  歐陽嗣正在翻他的財經雜志,帕菲在教歐陽維崇西班牙文。  

  很好,存心排擠她就對了!「哼!」于莎莉才不會因此有挫折感,她自以為妖嬌的撥了撥長發。明天她還有PARTY要參加,今晚可得睡個充足的美容覺才行。  

  「等一下。」歐陽嗣喚住她。  

  她回頭。「幹嘛?」  

  「你要睡哪?」  

  「睡我的房間啊!」  

  「那是帕菲的房間。」  

  「哦?」她露齒一笑,賊兮兮地說:「那我只好跟你一塊兒睡囉!」  

  「不行!」他現在已非自由之身,可得堅守名節才行。「你和維維睡。」  

  「我不要。」歐陽維崇斷然拒絕,因為他受不了于莎莉睡前的諸多「怪癖」。  

  「是囉!所以我就跟你一起睡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害羞呢!」呵呵!  

  聞言,帕菲心口一縮,望向歐陽嗣。  

  「你想都別想!」他明白這樣是最好的做法,果斷的拿起話筒,「我叫伯母來帶你回去。」  

  「不要、不要!」于莎莉一聽他要請出她家的管家婆,趕緊依偎到帕菲身側博取同情。「帕菲,你看他啦!」  

  「我……」帕菲呆掉。  

  「你就收容我一晚嘛!不然我媽肯定又要碎碎念個沒完,我耳朵會長繭的!」明明只是小事情,卻被于莎莉講得像是天要塌下來。  

  「念……念你也是關心你。」帕菲突然不那麼畏生了,因為撇除于莎莉和歐陽嗣過往的關系不說,她還真是個寶。  

  「錯了!我媽根本是老妖怪,眼睛長這樣,鼻子長這樣,罵起人來活似要把人吃了呢!」于莎莉唱作俱佳的擠眉弄眼,演得煞有其事。  

  帕菲沒料到她的滑稽,忍不住輕笑著。「有這麼恐怖嗎?」  

  「別信她,伯母罵她也是她罪有應得!」歐陽嗣故意拆穿她,像她這種不定時炸彈,會讓他和帕菲的戀情充斥危機,所以還是快快遠離得好。  

  「阿嗣!」于莎莉氣得跺腳。好啊!果然是重色輕友,有了新人就忘了舊愛!  

  「好了,你們別再吵了,我的床很大,多擠一個人不會怎樣的。」帕菲發言化解這一切,否則依他們這樣沒完沒了下去,誰都別想睡了。  

  「哇!你真是個好人!」于莎莉跳起來喝彩,臉蛋在帕菲手臂磨蹭個不停。「太好了!我一定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的,下禮拜的PARTY我帶你一起去……」  

  「不准!」  

  這次歐陽父子倆同仇敵愾的齊吼,因為于莎莉所謂的party壓根兒是男女大聯誼,講難聽點就是性愛派對,若讓帕菲跟著去,不被剝到剩骨頭才怪。  

  「你們這對父子很囉唆耶!像她這麼靚的女生,就該出去見見世面嘛!把她關在家裡多可惜啊!」或許是平常被罵慣了,于莎莉毫無警惕的逕自拔著發尾的分叉。  

  「她可不是你!」歐陽嗣頭痛欲裂。早知道就不該讓她進門!  

  「對啦!我就是爛嘛!白癡的讓一些男人爽快完就踢到一邊去……」于莎莉無謂的貶低自己,佯裝出無藥可救的糜爛。  

  她無所謂,是因為根本不會有人懂她,大家看見的都是她豪放開朗的一面,卻察覺不出她心底的寂寥。  

  她為什麼喜歡參加派對?因為在那種地方出現的人都是一樣,都是因為受不了孤單的侵蝕,才會亟欲尋求陪伴。  

  「我不是要你眼睛放亮一點的嗎?每次都這樣傻傻地被騙,你自己也該負責任!」  

  于莎莉睞了歐陽嗣一眼,一臉無聊的摳弄指甲。「是你太老土了好不好?派對的燈光本來就都暗暗的,眼睛怎麼放亮?你不懂就不要裝懂!」  

  「你——」  

  「阿嗣,別說了!」帕菲擋在于莎莉前方,以眼神暗示著。就在這匆匆一瞥中,她似乎覷見于莎莉粉雕玉琢的妝容不經意閃過一絲落寞。  

  歐陽嗣撇撇嘴,也不想在帕菲面前發作。嚴格來講,于莎莉之所以養成墮落的玩心,他以往的放任也有錯。  

  「哼!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啦!」于莎莉撂下話,便踐踐地走進帕菲房間。  

  「你看她!」歐陽嗣無奈苦笑著。  

  然而帕菲卻露出費解的神情,緩緩轉向無語的歐陽維崇,不自覺泛起同情的感觸。  

  ***      

  卸完妝的于莎莉其實沒有歐陽維崇說得那麼誇張,只是少了冶艷的氣質,但仍是很亮眼的清秀佳人。  

  但于莎莉的確有副魔鬼般的曼妙身軀,長腿、豪乳、細腰、俏臀……但試問帕菲如何能瞧得這麼仔細,很簡單,因為于莎莉真的很大膽,洗完澡便光溜溜地走出來,拿出包包裡的攜帶型乳液擦拭著全身。  

  「喂!你在臉紅什麼啊!」于莎莉問著已經盯到傻眼的帕菲,心忖著歐陽嗣的狗屎運,竟然把得到這麼漂亮又單純的女人。  

  「我……你、你的身材好好……」帕菲是甘拜下風的,雖然自己也是穠纖合度、肌膚賽雪,但于莎莉不只是曲線動人,愛跳舞的她皮膚緊實,還有性感的腹肌呢!  

  「不然我砸那麼多錢是砸假的啊?」于莎莉的消費能力是很驚人的,所有的保養品都是外國沙龍品牌,國內是絕對買不到的,否則依她每天長時間讓化妝品茶毒,臉皮早臘黃得像老太婆了。  

  「你很會賺錢?」  

  「不好意思,我活到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叫上班打卡。」她的工作就是花錢。  

  「這樣不好。」帕菲不贊同的搖頭。  

  聞言,于莎莉愣了三秒鐘,又笑笑地按摩小腿。「你真的和別人不太一樣,一般人聽到我這麼說都會很羨慕。」  

  「你的家人很寵你?」  

  「是啊!用鈔票在寵。」于莎莉嘲諷的道,在小腿拍打幾下後,便在帕菲身側躺了下來。  

  「你……你這樣就要睡了?」帕菲跳得老遠。  

  「天氣熱嘛!」  

  「我可以開冷氣!」  

  「你是女人耶!到底在害羞什麼啊?」于莎莉鼻子可厲害了,聞出這張大床有男性氣息。看來他們都做過了嘛!怎麼她還這麼放不開呢!  

  「我會不習慣……」  

  「那你和阿嗣嘿咻完睡覺前也要穿戴整齊嗎?太累了吧?」于莎莉擺擺手。這個帕菲也太古板了吧!  

  「你怎麼……」帕菲的臉蛋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拜託!你們剛才牽牽小手的舉動以為我沒看到嗎?再怎麼說我也是很有經驗的好嗎?」差就差在她通常被直接帶上床,不玩偷偷摸摸的羞澀把戲。「所以你也別怕我會搶阿嗣,我們之間是過去式了!」  

  「可是……你真的一點……一點都沒有喜歡他了嗎?」帕菲無法克制自己不順勢推探下去,舊情復燃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于莎莉還生下了歐陽維崇。    

  「喜歡啊!但不是男女之情,他的性格太乏味了啦!也只有床上功夫讓我比較滿意而已。」于莎莉不避諱的說道。  

  「你對男人的看法就只著重那方面嗎?」帕菲現在已經不再計較吃醋了,卻很想矯正于莎莉的心態。  

  「有差嗎?他們對我也是啊!」于莎莉聳聳肩。看來這個叫帕菲的女孩  

  子也很囉唆,配歐陽嗣正好。「不要談我了,你呢?會跟阿嗣結婚吧?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  

  「會……會、會嗎?」于莎莉果真厲害,隨口都能讓她不知所雲。  

  「喂!你不會虐待歐陽維崇吧?」畢竟也是她辛苦懷胎九個月、痛得死去活來才把那折磨精給趕出肚子,對歐陽維崇,她始終存著一份抹滅不了的親情,但她的孩子氣卻讓她無法成為一個好母親。  

  「他不要虐待我就阿彌陀佛了!」  

  「那就好!」于莎莉伸了伸懶腰,又想起了什麼大事般的一彈指,下床搜翻包包。「在哪裡呢……嘿!找到了!」  

  「你還不睡嗎?」正納悶著于莎莉的興致高昂,但當帕菲看清楚她手上拿的是什麼駭人的物品時,她開始明瞭為何歐陽維崇一口拒絕與她同床了。  

  「玩完才好睡啊!」就見她絲毫不扭捏的展開四肢,如處無人之境般取悅自己,不但以手不斷捏揉自己的胸部,還將跳蛋放在兩腿間愛撫自己。  

  「你在做什麼……」帕菲驚訝到捂住檀口,直想拔腿奪門落跑了。  

  「自慰啊……嗯……好舒服……」于莎莉仍自得其樂,當著帕菲的面將跳蛋塞進穴洞震動著,玉指還不住逗弄兩片潮濕花瓣,帶來陣陣銷魂快意。  

  「你……我、我先出去好了……等……等你好了再通知我一聲。」帕菲看不下去了,要知道,從A片裡看到的跟真人表演落差程度有多大,她背部抵在牆上,像逃避什麼似地移動腳步,可她手還沒碰到門把,于莎莉便蠻橫的使勁將她拉上床。  

  「一個人也挺無趣的,不然我教你玩這個,如何?」于莎莉自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而且她剛才換了新電池,夠她們兩個人使用了。  

  「不、不必了……你、你要做什麼?!」帕菲花容失色的蜷縮著身子。于莎莉是瘋了嗎?居然在脫她的衣服!  

  「你……嘿!放輕鬆一點啦!搞得好像我要強奸你似的!」于莎莉玩心大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扯開帕菲的上衣。  

  「你不要這樣!」  

  「你連睡覺都要穿內衣喔?那會有礙胸部成長,有害健康!」于莎莉不只脫自己衣物飛速,連脫別人的也很有一套,不管帕菲如何掙紮,她就是能順利褪除,待終於讓帕菲赤裸後,她自己也流了一身汗了。「小姐,你到底在怕什麼啦?我又不會害你!」  

  然而帕菲卻用一雙惶怯至極的眸子看著她。「我不想用……那個……」若不是怕吵醒歐陽父子,她真想尖叫喊救命了。  

  「那是你沒用過,不懂它的好處,雖然效果差阿嗣的功力一點,但我每次用都有高潮喔!」  

  「我不要……」嗚……誰來救她啊!  

  于莎莉視若無睹,顯然對性事有著極大的探索樂趣。「我跟你說喔!外國都喜歡女生跟女生耶!我一直都好想試試看說,你一定也覺得很好奇,對不對?」  

  帕菲瞪直了綠瞳。這個于莎莉……她簡直瘋了!  

  「哇!你的胸部還滿有彈性的說!還有,你的皮膚怎麼可以白得這麼均勻啊?」于莎莉開始研究帕菲的胴體,並有些欣羨她得天獨厚的粉潤美肌,也發現她化妝桌上幾乎沒什麼保養品,這樣怎麼還能擁有如此吹彈可破的好膚質啊?  

  「你不要摸我!」帕菲的身體僵硬到快抽筋了。  

  「真好,你的乳頭是粉紅色的耶!」  

  「走開啊!」帕菲終究放聲呐喊了,因為于莎莉竟然拿跳蛋碰觸她的恥骨。  

  「嚇死人了!你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倏地,門板遭人狠狠踹開——  

  「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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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2 18:07:36
第八章

  「做愛啊!」于莎莉覺得歐陽嗣問了個很智障的問題。兩個女人沒穿衣服摸來摸去還能幹什麼?幫對方檢查有沒有乳癌嗎?

  「帕菲!」歐陽嗣沒忽略被壓在身下淚眼婆娑的人兒,忙衝至床鋪推開于莎莉,氣急敗壞的大吼,「于莎莉!你馬上給我滾!」

  「不准看!」帕菲用力將他的臉轉過來,就算處在嚇破膽的狀態,她仍不允許他看見別的女人的裸體。

  「好,我不看。」歐陽嗣都聽帕菲的,那雙盈著淚霧的水眸令他心疼極了,相對顯出于莎莉的罪大惡極。「莎莉!你馬上離開這個房間!」

  「那你呢?」于莎莉瞪著他後腦勺問著。

  「我陪她。」

  「嗄?」于莎莉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引人噴火的身軀強震了一下,抖得胸前兩團豪乳晃動不已。「厚!你很陰險耶!想藉此把我支出去,那好處豈不都讓你占盡了?」

  「你再胡扯一句試試看!」他氣到臉龐抽搐,若不是還有帕菲要顧,他真想直接把于莎莉丟出去,省得浪費他的口水。

  「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大的轟動,連歐陽維崇也被吵醒了,當如此詭異的一幕撞進他惺忪睡眼,他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闖出來的大禍。

  「本來就是!要嘛就一塊兒玩啊!我很厲害喔!保證讓你們爽歪歪!」

  于莎莉更加得意忘形,多P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大夥兒玩得盡興最重要。

  「夠了!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說這種齷齪話!」

  「是啊!用說的齷齪,你平常用做的就不齷齪喔?」于莎莉訕訕地道,只覺得自己好心被雷親。

  「你——」

  「你們是要吵到什麼時候啊?」歐陽維崇受不了的出聲,朝母親勾勾手指,打算犧牲小我。

  「你跟我出來。」

  「你要跟我睡?!」于莎莉喜出望外。

  「對,不過你最好把你的怪癖忍一忍,否則我絕對打電話給外婆。」歐陽維崇必須將條件說在前頭,因為他明早還要去教小嵐功課,可不能讓人甘擾他的重要睡眠。

  「可以!」于莎莉異常服從,像溫馴的小狗兒隨歐陽維崇消失在房門外。

  霎時,沉默成了房裡的唯一,歐陽嗣眉頭緊蹙,彷彿在衡量什麼大事。

  「你在想什麼?」

  「不行!我一定要她走!」歐陽嗣實在不敢想像于莎莉那個危險分子會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帕菲卻扯住他衣角,朝他輕搖搖頭。

  「別這樣,她畢竟是維維的母親,給他們一點相處的時間,好嗎?」她看得出來于莎莉是重視歐陽維崇的,但聚少離多的失職把彼此的距離拉遠,縱使想挽回也會難以表示。

  「可是……」

  「維維之後還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在台灣,不是嗎?阿嗣,你就聽我一次,別對人家這麼殘忍。」帕菲軟言相勸。

  既然帕菲都這麼說了,若硬拆散于莎莉和兒子短暫的相處時光,似乎也頗沒人性,於是他放棄己見,重新抱住她。「對不起!你剛才一定很害怕吧?」

  「還好,只是有點嚇到,她……很瘋狂。」帕菲委婉的道,想拉來被子遮擋未著寸褸的自己,卻讓跳跳蛋滾到他們面前來。

  「呃……莎莉拿這個是要給誰用的?」歐陽嗣雖然知道于莎莉的通天本事,什麼性愛的助興玩意兒都有辦法生出來,但帕菲哪能接受。

  「都有……」霞彩渲染了她淨白小臉,就見她拿起跳蛋審視著。這樣一個平常的小舉動竟教她喉腔乾渴了起來。「你們以前也都會用這種東西嗎?」

  「我發誓絕對沒有!」他答得迅速又斬釘截鐵。于莎莉是個性欲高張的女人,他充其量只是她洩欲的工具,而他既然都這麼委屈自己了,還要他為她做這種事?很抱歉,他辦不到!

  「維維說過有的男生也喜歡用這個,你呢?」帕菲將臉湊近觀看形狀橢圓的蛋狀物,還好奇的亂玩開關。

  「你一定要問我這麼不好意思的問題嗎?」臉紅可不是女性的專利,人家他面子也是很薄的好不好!

  「你會害羞?那維維還真厲害!」

  「他說了什麼?」很好,看來他兒子還真是出賣了他不少,連這麼隱私的事都給他曝光了!

  「他說我只要有這個東西,就可以把你治得死死的,讓你……愛我一輩子。」唇畔扯出躍躍欲試的笑紋,她絕對沒有于莎莉的奔放,男的女的皆不挑,對性愛玩具她或許一知半解,但若是為了眼前心愛的男人,她可以不惜放手一搏。

  「那個臭小子!」歐陽嗣頭疼的嘀咕著。從這方面來看,歐陽維崇絕對是出自于莎莉純正血統,教壞大人小孩的功力一流!

  「阿嗣……我可以幫你用嗎?」

  「你來真的?!」他震撼到說不出心底是竊喜或困窘了。

  「你不要?」

  「我、我……怎麼可能不要!」可惡!每當她張著一雙祈憐般的碧瞳瞅他時,他的男子氣概就像被戳破的氣球,「咻」一聲不知飛往哪去了,但他也沒讓女人替自己做過這種事,難免會有些羞赧。

  而此刻她的妖嬈軀體就這麼毫無遮蔽的呈現眼前,她又提出了這麼誘人的提議,令他不禁心猿意馬、想入非非,連褲襠裡的小老弟都自動立正敬禮,感謝帕菲即將給予的超級大禮。

  「這個要怎麼用?」

  「什、什麼……」就在他思維期間,帕菲已先下手為強,回憶A片裡頭所見以及于莎莉方才的做法施展在他身上,雖然他還穿著一件薄棉汗衫,但其震動仍重重影響到他。

  一向淡漠冷然的她在這一刻變得貪玩且求知欲強盛,她的美眸綻放著奇幻的光彩,撩高他衣擺,而抖顫不斷的蛋具正沿著他每一塊賁張的肌肉直上。

  「帕菲……」他的嗓音粗啞性感,看著昔日嬌羞的小女人一反常態的野勁,整個人爬到他身上坐得穩穩的,他卻像被奪走申訴權般,只能任憑她擺布了。

  「你的胸部好硬喔!」她頑皮的戳戳他結實的胸膛,接著她嫣然一笑,將跳蛋移至他深褐色的乳首,挑戰他的意志力。

  「呃……」他很難想像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明明對他做著邪惡的事,神態卻依舊純真無害。

  「你的表情好猙獰喔!」她的行動更是無所拘束了,像是領悟某種樂不可支的玩趣,讓她勇於嘗試他偉岸身體的奧妙地帶,甚至脫掉他下身衣物,和他的雄壯分身照面。

  「你在笑我?」人家他之前還不都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現在輪到他「真情流露」一下,她竟然說他表情猙獰?!

  「你太吵了!」她可是很認真在學習床第性事,他的哇哇亂叫很叨擾人耶!

  「我……呃……」他渾身用力緊繃。

  「是這樣嗎?」她懂的實在不多,只能憑著直覺將玩具襲擊他的健碩火棒,果真見他像被雷劈到似地動也不動,神情痛苦而扭曲。但是,經歷幾次巫山雲雨的她已知曉那不是真的痛苦,而是股燥熱和愜意混雜而成的玄妙感受。

  接著,她突發奇想,用電線將他擎天巨龍和兩顆頗有分量的彈丸圍繞起來,並將速度調至最強,如此一來,便不會顧此失彼,一次跳動他所有快感。

  「呵呵!」大功告成後,她就坐在旁邊納涼,欣賞美男難耐的勾人模樣。

  「帕菲……你……呃……」電流在他體內竄聚成火,連鷹眸都讓這股驚濤駭浪般的狂欲燒紅了。

  欲望幻生出的手掌掐住了他的心髒,測試著他所能容忍的程度。幾分鐘過去,他幾乎就要投降下,然而一對上她甜蜜的笑靨,倏地加強了他的堅強。不!他不可能就這樣結束!  

  「呃……你過來!」他嗓調沉啞,但命令的口氣十足。

  她依言接近,就見他賁脹的男根似乎有成長的趨勢,便想幫他稍微鬆解束綁,以免弄疼了他。

  「啊!你犯規!」說時遲那時快,她的動作才完成一半,他就猶如饑狂的惡狼般反撲向她。

  「這下子該我了!」他的眸中閃爍著野獸般的晶亮光輝,低頭狠吮她的蜜唇,長舌捲入她檀口之中,盡情蹂躪一池芳澤。

  「嗯……」這一吻融合了無限的狂狷霸氣,卻在在攪亂她的思緒,欲望來得又急又猛,讓她連排拒的意願都不曾出現,纖臂便纏上了粗頸,享受同他濡沫相交的濕膩。  

  但她卻嚴重的忽略了某件事,她若以為他們這回的方式會像從前一般,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啊……阿嗣……」

  是的,現在的他已沒有足夠的心情慢慢點燃她的欲火,他的狙擊一觸即發,從撫上她妍淨的奶油肌膚那一刻,他渾身便戰栗著一股積極的渴求,這一回,他將竭盡一切的掠奪她的美麗,一分不留。

  ***

  好久以後,曙光穿透雲層,呈放射線照亮整個天際,然而窗裡的人兒卻像有了滿腔化不盡的熱情,用欲望溫暖了彼此心靈……
 
  「哼!真不公平……喂!我要火腿的啦!」于莎莉不滿的嘟囔之餘,仍不忘她最愛的火腿蛋吐司,可恥的和一個十二歲大的小孩搶食物。

  歐陽維崇聳聳肩,反正于莎莉的幼稚他也不是頭一天認識了。

  「吃東西要細嚼慢咽,小心別噎到了。」歐陽嗣邊倒牛奶邊提醒。

  「哎喲!你還會關心我喔!」于莎莉尖酸刻薄的嚷嚷,整夜沒睡的她現下火氣可大著。

  「我還沒教訓你昨晚對帕菲做的事,你最好別再調皮了!」他佯怒瞪了她一眼。看著帕菲沉入夢鄉後,他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的確該多寬恕于莎莉一些。

  就某層面來說,于莎莉仍像個需要人疼惜的大女孩,沒有人天生就該是個稱職的好母親,她也沒時間去學習,但親情的牽絆是人性中最不可抹滅的一項,她不可能完全不在乎歐陽維崇的。

  「要不是我,你們哪能戰到天亮啊?還有你啦!跟我做的時候也沒聽你吼成那樣,有夠偏心的!」于莎莉瞥向氣定神閒的歐陽維崇。他們製造出的淫聲浪語竟然絲毫沒有減弱他的睡意,睡得跟豬一樣,反觀她可就沒那麼好過了,被吵到心頭麻癢,好幾次都想安慰自己一番,但兒子下的通牒猶在耳際,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不關偏心的事,還有,你小聲點,帕菲已經累壞了,讓她好好睡一覺。」歐陽維崇的生理時鐘從未有誤差,不管多晚或整夜不眠,他都能保持神清氣爽。

  「是喔!我黑眼圈也明顯得要命,我要先補眠了!」擱下咬到剩三分之一的吐司,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明顯的體力透支。

  「去吧!我午休時間會打電話叫你起床。」

  「喂!你太殘忍了吧!才三個小時,哪夠我睡啊?!」

  「難道你想跟我媽碰到面?」于莎莉和歐陽嗣母親不對盤的事情可是人盡皆知,他只是好心預防一場世界大戰而已。

  「你媽要回來了?!」果然,于莎莉一臉恐慌,好似外星人登陸地球一樣。

  「奶奶太突然了吧?」

  「她也是剛才才打給我。」歐陽嗣已經習慣了,對於她老人家而言,這叫做驚喜,不過依他來看,這叫做突擊檢查,怕兒子他又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一塊兒,例如像于莎莉這一型的。

  「那帕菲怎麼辦?!你要把她藏到哪去?」于莎莉替帕菲緊張著。說到她那無緣的婆婆啊!全身上下最毒的就是那張嘴巴,彷彿長了針似的,沒把人紮到千瘡百孔就不甘願般。

  「我為什麼要藏?」他本來就有意將帕菲介紹給母親認識,而且根據他的推算,母親一抵達大概會先衝到銀行找他,因為她沒有鑰匙。現在他會要于莎莉先離開,是怕母親來個出其不意猛按電鈴,也免得睡得迷糊前去開門的于莎莉挨一頓罵。

  「笨!要是帕菲遇到你媽怎麼辦?帕菲那麼耿直,一定會讓你媽吃得死死的!」

  「放心,帕菲十一點要去出版社一趟,我已經幫她調好鬧鐘,她可不像你愛賴床。」想起帕菲那張純潔甜美的睡顏,讓他窩心的一笑。

  他很明白母親的個性不好對付,所以這對未來婆媳的第一次見面非得有他在場才行,但他相信像帕菲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母親一定會喜歡的,所以他並不為此感到操心。

  「媽啊!你笑到我起雞皮疙瘩了!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

  可見歐陽嗣母親的殺菌效果多強,讓于莎莉這個愛賴在人家家裡不走的病毒立刻棄械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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