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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不問蒼生問鬼神】無上仙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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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8:55:48 |只看該作者
第540章 三眼幽明犬(上)

    “三公子,你看,前面就是倉門島了。”

    昏暗的星域之中,一行人乘舟破浪,披斬著茫茫的虛空元氣而來。

    這一行人正是呂陽和羅華丹等人,這一次,呂陽趁著坊市上的伽藍商會分號正在為他熬煉三寶油,暫且離開,前往這處叫做倉門島的地方獵殺妖魔。

    “我看到了。”

    聽到站在船首的羅華丹提醒,呂陽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模樣的地圖,看了起來。

    “從白骨法王給我的地圖來看,此地往前三千里,便有一座妖魔聚居的山頭,而那座山頭上,有一妖帝存在。”

    其實呂陽也知道,白骨法王交給自己的這張地圖,應是額外編錄,他鎮守在坊市間,沒有理由不把四周環境探查清楚,借此以了解四周有無仙府遺跡,又或者其他珍禽異獸,天材地寶。

    這張地圖極其簡略,除了標註各島嶼的位置之外,便是一些大的妖魔族群分布,然後便再也沒有其他了,不過呂陽也不是盯著別人探尋清楚的寶物而來,如果真的如此,白骨法王也絕不會願意抄錄一份給他。

    “各位道友,妖帝實力強橫,而且麾下部眾無數,稍後我直接殺上門去,還請你們在後方稍待,可千萬不要沖上去被包圍了。”

    看了一會兒,對附近地形心中有數之後,呂陽把手中的卷軸收了起來,轉身對其他人笑道。

    “三公子盡管獵殺妖魔去便是,我等在此,會照看好自己。”羅華丹不禁汗顏道。

    他們巴巴地跟著呂陽前來這里,也實在沒有想過能夠幫上什麼忙,不過,呂陽不嫌他們是累贅,帶著來打下手,也只好如此了。

    “這三公子倒是個頂好的公子哥兒,並沒有一般紈絝的傲氣,只是等下交戰之時,我們還得遠遠避開才是,要是陷入妖魔群中,給他招來麻煩,那就真是丟大臉了。”羅華丹等人心中皆是暗想道。

    呂陽對他們心思並不清楚,不過,大概也能從神色間看出些許端倪,也不點破,只是帶著微笑收起黃老借給自己樓船,然後帶上天樞和天璇,往前面的山頭飛去。

    在這一刻,他們三人都沒有絲毫保留自己的氣息,全數爆發開來。

    “吼!”

    三人的入侵立刻便引起了遠處山頭群妖的敵意,頓時,憤怒的吼聲從遠山傳了過來。

    “啊!”羅華丹等人都被震了一驚,趕緊向外飛去,落入一個山谷之中藏了起來。

    呂陽和天樞、天璇三人,卻是主動向那怒吼而去。

    “人類……死……”

    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從天際傳了過來,初時含糊不清,但到了近處之時,卻是響亮震天,仿佛天空中湧現出了滾滾的雷霆。

    伴隨著雲氣在空中的凝結,漫天濃霧於三人眼前出現,隱約之間,遠山似乎晃動了一下,一個巨大的身影,竟似在山頭站起。

    “好家夥,這麼龐大的身軀,正好給我煉化精氣。”呂陽看到,不驚反喜,卻是笑了一聲。

    一般而言,妖魔的肉身更易貯存精氣,如果是體質強橫的妖魔,遠比妖法通神的妖魔更加容易提煉出精氣,這卻是肉身先天為陽剛,神魂本質為陰的緣故,精氣乃是人身元氣之根本,若是在凡人之時,也是全部貯存於血肉之中,內息和真元根本未曾開發。

    也只有像先天五重以上,修煉出了元嬰的修士,神魂之中才能開始蘊含足夠旺盛的精氣,祭起真火。

    而妖族的體質與人類迥異,哪怕是在化形四重之時,體內凝結出真正意義上的妖丹,不複之前尋常內丹之弱小,仍然不能祭出真火燒煉自己的神魂。

    故此,身形龐大的妖魔,更加容易提煉出更多的精氣。

    “果然是妖帝級的妖魔,天樞,天璇,速戰速決,它的部屬由我對付。”

    呂陽沒有絲毫客氣,直接便命令天樞和天璇上陣,而自己卻催動六角龍燈,漫天紅蓮業火向雲霧之中的黑影轟去。

    “嚎!”

    “吼!”

    雲霧之中頓時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原來那里隱藏著大量的妖魔,似乎是那巨型妖魔誕生出智慧,懂得以奇兵之謀對付呂陽等人,然而呂陽直接便讓兩大通玄境死士對付它,自己利用紅蓮業火火燒連營,一下便破了它的陣勢。

    那龐大如山的黑影震動了一下,忽然舉起長達百丈的手臂,一巴掌拍了過來。

    天樞眼中精光一閃,轉眼之後,他的身上浮現出了一尊高達千丈的巨型法相,是一個青面獠牙,肩長六臂,面生三眼的畸形怪物。

    此物屬阿修羅一族,乃是魔道法相之一,手中握有六把武器,分別為刀槍劍戟斧鉞,件件沾滿鮮血,滿天鐵銹一般的腥膻味道傳了出來。

    在這一刻,漫天的雲霧,仿佛被這一股味道染成了猩紅的血色,無邊的殺氣,凝若實質,湧了出來。

    死士原本便是各大世家、勢力以非人道的手段栽培而成,個個都服食秘藥,施展秘法,不但消耗了潛力,便是連壽元也被剝奪得所剩無幾,雖然修煉至先天以後,肉身不會再衰老,但壽元卻的確已經變得與凡人無異,甚至比一些凡人還要少。

    這短短數十載性命的死士,所修功法自然是越強橫越好,甚至直接以神識灌頂之法強制修成,根本不求融會貫通與理解,只要能夠施展出來便好。

    相應的,施展某些功法的禁忌,害處,長久的弊端,更加沒有必要理會。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幾乎每一名死士都只擅長殺伐之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是生死立分。

    在這洶湧如怒海一般的滔天殺氣之中,天樞神色不變,但眼前卻突兀地出現一條巨大的黑線,螺旋般地扭曲起來。

    天空仿佛在這一陣了波動之中碎裂,四周的荒山連帶著漫天的濃霧一起湧入其中,然後,立刻就被里面的罡風絞得粉礦,徹底消失無蹤。

    龐大的黑影受到牽引,往那洞口動了一下,突然,噗的一聲,血雨灑落,竟是它的整條巨臂都被卷入,徹底絞成了碎片。

    “不要把它吸進去了,留下全屍!”呂陽連忙喊了一聲。

    這個大家夥氣息強橫之極,雖然不是正常修煉而成,但也的確達到了七重的水平,如果全部煉化的話,怎麼也相當於數百頭甚至更多的大妖,呂陽可不想白白浪費了。

    聽到呂陽的話,天樞沒有回答,但卻立刻便逆運神通,轟的一掌拍下,巨大青面修羅法相將那妖帝轟向地面。

    天璇手中舉著一把長刀,一道長長的刀光如天降長虹斬落,直接將那妖帝頭顱斬成了兩半。

    天樞和天璇都是通玄境高手,這接連的攻擊,又是奉了呂陽之命速戰速決,因此,都蘊含著直接攻擊神魂的無上秘術,眼見著這巨大妖帝渾身氣息虛無,神魂幾乎被斬殺得七零八落,甚至連肉身的創傷都來不及修複,卻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擋住那妖帝的部屬,我把它的屍身收起來。”

    見兩人成功,呂陽也不客氣,當即便讓他們繼續,自己則祭起煉天鼎,把那妖帝尚還溫熱的屍身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才發現,這是一頭修煉成精的猿精,由於被混沌魔氣侵蝕了心智,即便達到妖帝境界,也還沒有恢複完整的靈智,體型也是被其依照本能催生得無比巨大,卻是白白便宜了自己。

    “擊殺一頭妖帝,好處遠遠大於擊殺群妖,只可惜,諸多妖帝都有自己的山頭和地盤,卻不是像群妖一般,等在那里讓人來殺。”

    呂陽暗嘆了一聲,再看天樞和天璇時,卻見他們在群妖之間橫沖直撞,猶如虎入羊群一般,肆意地制造著殺戮。

    轉眼之間,漫山遍野便盡是死亡的妖魔了,以這些妖魔化形中、下乘的實力,遇到金丹以上的修士都要靠著數量取勝,但遇到這兩名通玄境高手,任何手段都沒有了功用,只能白白送死。

    又過了不久,眼見帝王身死,諸多領主、頭目又紛紛斃命,便是最為兇殘,最不理智的妖魔,都開始本能地感覺不對,頑強地想發發起總攻了,它們如同瘋魔一般向著三人直撲而來,結果卻被呂陽祭起六角龍燈,全數燒得幹幹凈凈。

    在後方遠遠看著這一幕的羅華丹等人,簡直已經驚呆了。

    他們雖然也見識過一些虛境以上的前輩高人,但那些多是在文明世界養尊處優的仙門長老,何曾有過如此幹脆利落的屠戮?

    這些足以把他們殺上千百次的妖魔,仍然還是命如草芥,幾乎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便被屠殺幹凈了。

    雖然不是每一次看到這樣的一幕,相反,這一月多的時間里,他們已經見過許多次了,但每一次,卻又不由得發出同樣的贊嘆。

    “太厲害了,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就是虛境高手的實力嗎?不,恐怕普通的虛境高手也不能做到,至少我們上次見過的那位仙門長老,就沒有這樣的本事。”

    “這位三公子到底是何許人也?他身邊的那位前輩,一直都只稱呼他為‘三公子’,但卻不曾透露過出自哪一家哪一派。”

    聽到同伴們的感嘆,羅華丹不由得苦笑一聲:“三公子是什麼身份,你們便是知道,又能如何?他這樣的人與我們並沒有什麼交集,這一個多月時間里,我們能夠跟隨他收拾殘局,賺上些許靈玉,便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羅道友,我們打聽出三公子是什麼人物,好歹也可以知道他的師承來歷……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只是一名剛剛開峰辟府的年輕公子,麾下並沒有足夠多的人手,我們完全可以毛遂自薦,到他靈峰下擔任客卿嘛!”

    這個時候,一名修士突然說道。

    “嗯?你是說,投靠這位三公子?”

    羅華丹聽到,不由得眉頭挑了挑,但卻出奇地沒有反駁,而是與那兩名同樣修煉到中乘的潘昊和葛平對看了幾眼,流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

    雖然剛才那人所說有些白日做夢的意思,但像他們這樣四處漂泊,賺取靈玉,苦苦修持的修士,最好的歸宿,還真是找到合適的東主,能夠投靠在其門下,成為門客。

    而門客之中,待遇最差為食客,幾乎便是簽訂了賣身契,一輩子時間幾乎都要為同一東主效勞的低下門客,多以原本並無資質晉升先天,但卻強行提升上去的資質平庸之輩為主,而第二種,便是正常的客卿,可以和各家東主商量著去留,所能領取的俸祿也遠比食客要多,有一定的自主。

    “如果我們能夠成為這位三公子的門客的話,倒也不錯……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三公子在召我們過去了,這漫山遍里都是妖屍,我們又有得忙了。”

    羅華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卻是不得不把剛才被那人一番話勾起的心思壓了下去,轉而對眾人說道。

    於是,眾人很識趣地跟著上前,不需呂陽再次吩咐,便熟絡地忙活起來。

    呂陽帶著天樞和天璇來到剛才那只妖帝出現之地,結果發現,那是一個如同窩巢般的深谷,谷底有著一個直通地底的巨大洞窟,

    “這里好像就是那頭妖帝的巢穴?就是不知,里面還有沒有其他妖魔潛伏……天樞,你到里面查探一下。”呂陽想了想,對天樞說道。

    “是,主人。”天樞自然是沒有絲毫異議,身軀直接從空中往下跳落,徑直向那巨大洞窟跳去。

    呂陽則是再次取出地圖,對照周圍地形看了起來,順便等待羅華丹等人把那些妖屍收拾好。

    沒過多久,天樞便回來了,最後的結果讓人感到有些遺憾,這頭妖帝似乎智慧並不高深,而且剛剛修煉到妖帝境界不久,竟然沒有人巢穴里面埋藏珍寶,也就沒有值得令人探尋的必要了。

    呂陽只好嘆了一口氣,不過,並沒有氣餒,又再帶著眾人向下一處地方而去。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半個多月。

    呂陽帶著天樞和天璇,這本身便是一股不容輕視的力量,怎麼看也足以橫掃九重妖帝以下的所有妖魔了,便是遇到真正的九重妖帝,他們以三戰一,也能夠輕易取勝。

    再加上,這附近莫說化形九重的妖帝,便是連化形八重都沒有,於是,沿途近半個月間,碰到的三頭妖帝,連同它們手下的妖兵妖將,妖子妖孫,全部都遭了殃。

    “雖然大多還是以後天妖獸和化形一、二重大妖為主,但四重以上的妖王,也獵殺了足足有三千頭以上了,而妖帝更是有三頭。”

    又一日,檢視著自己的收獲,呂陽也不禁流露出了一絲滿意地神色。

    這次出來一趟,加上前一個月間在青嵐島上的大肆獵殺,他獵取的妖王以上妖魔便足足有一萬二千多頭,數量不是一般的可觀。

    而且他也感覺到,即便自己並沒有刻意煉化妖屍,但隨著一些妖屍自然消融在“萬雷湮滅大陣”之中,又慢慢投入“元氣輪回大陣”,他開辟的第二丹田之中,法力又逐漸變得充裕起來,即便連日奔波獵殺,也不見有絲毫衰弱的跡象。

    反倒是身為通玄境修士的天樞和天璇,為了對付群妖和妖帝,已經耗費了不少的法力,趕路途中也各自服丹煉氣,抓緊時間休息。

    “我們現在好像到烏頭島了,這是一處生有頗多天材地寶的靈秀之地,只可惜,出現在葬星海中,早已被無窮魔氣侵襲,所孕育的靈物也大多發生了變異。”

    經過連日的趕路和獵殺之後,呂陽等人徑直橫穿了上次經過的倉門島,來到另一處懸空島。

    擁有地圖之後,每日出發之前都提前做好規劃,有目的地往妖魔最多的地方轉上一圈,果然比盲目四處亂撞碰運氣要好,呂陽也發現,這次的掃蕩效率的確是高了許多。

    “話雖如此,被魔氣侵襲的靈物,用來飼育同樣為妖魔的存在,卻也是般配之極,由於妖魔都早已習慣了體內魔氣的存在,便是終日以這等靈物為食,也很少會變得更加瘋狂。”

    “魔氣的積聚,達到一定程度之後,終歸還是要到頂點的,這就好像是一碗清水,融入的鹽多到一定程度,便無法再融解了。”

    呂陽站在這處烏頭島的一座山頭上,遠遠觀望著這座島嶼的靈氣分布,對照圖中所載,暗自沈思道。

    他這一次,卻不再是單純為了獵殺妖魔而來,而是為了在這座島上尋訪一種名為肉靈芝的邪異靈物,用於飼育以前所得的幽明犬!

    當初他獵殺一頭犬妖妖帝之後,竟然在它的巢穴之中發現兩頭天生身具幽盡通天賦的三眼幽明犬,他和黃老兩人各分了一頭,然後便將自己手上這一頭加以祭煉,借此消除殺父弒兄的刻骨之恨,等若是利用其他犬妖對其奪舍一般。

    此時,那頭犬妖的神魂漸漸適應,卻是快要培育成熟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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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8:07:39 |只看該作者
第541章 三眼幽明犬(中)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蓄養,那頭白色犬妖的肉身,似乎逐漸接受了原本三眼幽明犬的天賦,而在煉天鼎中,它雖然不曾得見天日,但卻也飽受元氣滋養,如今已經晉升成為了化形三重的大妖,肉身與神魂也融合得契合無比,卻是終於達到呂陽的要求了。

    呂陽當初的主意,正是利用它同樣為犬類的肉身承載三眼幽明犬的天賦,便如他當初煉化易玄的控火天賦一般。

    “想要把天賦融煉一體,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只有先行吸收,慢慢習慣,適應了這個變化才能成功……不過我當初為了磨滅幼犬的意誌,曾用混沌魔氣侵染,這一點也影響到了它的智慧,如果不加以解決,即便祭煉成功,也只能是如行屍走肉一般。”

    呂陽對照地圖,確認了此行目標的位置所在之後,便把它收了起來,然後招呼眾人跟上。

    “三公子,你想要尋找肉靈芝?”羅華丹見這次呂陽並沒有著急趕路,而是徐徐而飛,似乎沿路註意著什麼,不由問道。

    “不錯。”

    “這東西可是珍稀的靈藥,不過邪異得很,一般都只生長在大群屍體腐爛的幽暗山谷,好在這片星域一直被虛空元氣籠罩,成天都是陰沈沈的模樣。”羅華丹道。

    “葬星海的環境得天獨厚,的確是不少陰性靈藥的生長之所,相比外界,這種靈藥也要容易找一些。”呂陽點了點頭,對羅華丹等人道,“我一個人精力有限,還請眾位道友幫我多多留意,如果找到了,我付酬勞給大家。”

    “不用,不用。”羅華丹連忙道,“我們能隨三公子來到此地,本身已經是享盡好處了,完全可以在沿途采摘平常難以得到的靈藥。”

    他倒不是不想貪圖呂陽的報酬,但卻生怕因此而引起對方的反感,況且,事實也的確如他們所說,這段日子他們隨著呂陽深入群山,甚至到達妖帝盤踞的地方,平常難以到手的天材地寶也采了不少。

    眾人聽到,也連聲稱是,呂陽便沒有再堅持了,不由笑笑。

    一行人趕至烏頭島深處,途經數個妖魔聚居之地,盡數由呂陽和天樞、天璇出手,倒也殺了不少的大妖,羅華丹等人幫忙收拾殘局不提。

    數日後,眾人來到一座貌甚幽寂的山谷之中。

    “前幾日我觀望地氣,見此地雖然被漫天的妖氛所掩蓋,但也透著些許靈光,應該就是靈物生長的洞天福地了,類似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有不少奇花異草,我們進去找一找。”呂陽看了看眾人,說道。

    他們把四周都搜查得很仔細,並沒有疏漏什麼地方,但很可惜的是,其他天材地寶發現不少,呂陽想要采來飼育犬妖的肉靈芝卻連一頂都沒有發現,故此,還要繼續尋找。

    想了想,呂陽又對眾人說道:“你們小心一點。”

    “放心吧三公子。”羅華丹道。眾人雖然實力低微,但常年四處遊歷,兇險遇到過不少,也早已學會不少保命的手段。

    一般而言,越是靈氣積聚,天材地寶生長的洞天福地,越是有兇猛妖物,所幸肉靈芝並不是什麼絕世寶貝,附近也應不會有妖帝盤踞。

    這處地方似乎原本便是一座高山,但被巨力從外部斬破,形成了一條貫穿山體的巨大鴻溝,依稀可見其中植被繁茂,生長著不少的草木,這在絕大部分地方都荒涼貧瘠的葬星海中,也算是個罕有的聚寶盆了。

    眾人從豁口飛入其中,兩名通玄境死士護住首尾,呂陽和羅華丹等人在中間,保持著戒備的姿態。

    “果然有不少奇花異草。”

    一入谷中,首先便是撲鼻而來的異香,竟是地底開滿了怪異的藍灰色靈花,此花生有四瓣,散發著陣陣如蘭芝的幽香,更為奇異的是,竟然在幽暗之中隱隱散發著微光,仿佛夜中的螢火蟲一般。

    “這好像是藍螢草,居然都已經開花了,地下定有草籽……”羅華丹等人兩眼放光。

    “藍螢草?”呂陽聞言,不由暗自一笑,“這好像是一種可以入藥的靈草,價值在地品下階,對於下乘修士而言,相當於凡人見到了黨參,枸杞,天麻一類的藥材。”

    不過這東西雖然並不珍貴,但采集多了,也可以賣錢,呂陽依稀記得,當初在星漩中的仙府里采收奇花異草之時,黃老便和自己提到過,這類靈草熬煉出來的草汁,可以強化修士筋骨,修煉煉體法訣的修士往往需要大量用到。

    “這一片谷地,至少也能采到萬斤以上……雖然風幹,炮制,需要用到一定的成本,但炮制好後卻可以賣到一枚靈石一斤……”

    羅華丹等人不禁有些心動,卻見呂陽仿佛讀懂了他們的心思,隨手一揮,強橫的法力操控著罡氣,仿佛凝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把大片大片的泥土挖了起來。

    生長在上面的藍螢草,自然也跟著被挖起。

    以他此時的雄渾法力,做這件事情根本費不了多少力氣,相反,羅華丹等人至多也不過百來兩百道法力,且又沒有煉天鼎這等可以隨時彌補元氣的重寶,若是像呂陽這般施為,一兩下還可以勉力為之,但次數多了,便要消耗不少法力了。

    此地乃是危機四伏的葬星海深處,運氣好沒有遇到妖魔倒也罷了,一旦遇到,沒有完好的狀態去迎敵,往往便招致死亡。

    因此,看到呂陽如此施為,他們也只有艷羨的份。高階修士想要賺錢,那是比低階修士容易太多了,當然,高階修士平時食氣為生,維持法寶活力,各種用度,也比他們巨大就是了。

    “諸位道友,我只需要采集草種,充實自家藥園即可,所以這里的藍螢草我只取一半,剩下的你們都平分了吧。”

    呂陽采完這些草後,一半收入煉天鼎中,準備帶回去和以前得到的奇花異草放在一起,而剩下的則給了看得眼熱的羅華丹等人。

    “三公子,這……”羅華丹等人大為意外。

    呂陽卻是微笑搖頭,示意他們不用多說,盡管收下便是。其實他心底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必要與這些修士分潤,但既然一道同行,吃獨食也終究不美,還是便宜一下他們這些辛苦奔波的散修好了。

    見呂陽執意如此,羅華丹等人不禁都有些感動,這位三公子不像其他豪門紈絝眼高於頂,卻反而似是十分體諒他們這些散修,為人也是慷慨大方。

    於是,他們也不再推托,將這些藍螢草收了下來。

    繼續往谷中飛去,眾人再次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天材地寶,有裸露在泥土中的金鐵礦母,有長滿山谷,類似藍螢草一般的靈草藥材,都毫不客氣地將這些大自然的饋贈據為己有,頗有天高三尺的意思。

    其實他們的做法也很常見,修士每到一處秘境探險,發現寶貝,往往都是能裝多少便裝多少,直到身上的乾坤袋再也無法裝下為止,至於被采挖的靈物會不會斷根斷種,反正以後也不一定舊地重遊,管不了那麼多。

    如是一番下來,眾人在谷中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在一個谷底深處發現了幽暗潮濕的洞窟。

    “這似乎原本是一群妖魔的巢穴,有修士來過之後,把它們都殺光了,因此可見不少屍骨。”

    雖然肉眼難以見到,但呂陽等人卻還是憑借著修士的感應,察覺到附近有不少的屍氣和陰暗靈氣凝聚,正是符合肉靈芝生長的環境之一。

    雖然一路進來,他們所采集的天材地寶年份都不高,但肉靈芝一類,尋常修士極少用到,如果上一批前來尋寶的修士並不需要這些,又不缺錢,應該不會采摘。

    修士四處冒險,往往都會遵守一些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自己大刮地皮可以,盡可能往乾坤袋中裝就是,但若不需要,便不能肆意破壞,做那於人於己都沒有好處之事。

    按照呂陽的猜想,洞里大概還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個洞窟似乎很深,也分布著一些岔道,不過沒有什麼妖魔的氣息,我們分頭找找好了。”臨入洞口之時,呂陽提議道。

    “為了安全起見,我讓天璇跟著你們吧,如果遇到有什麼對付不了的怪物,交給他便是。”

    雖然他可以分出神識,穿透四面八方,但神識感應也受許多限制,用來尋找寶物,未必不受寶物本身的靈氣幹擾,因此,總要走近查看才能確認。

    羅華丹等人聽到,也沒有異議,這一路過來他們遇到的妖魔大多都在化形一重至四重之間,而且他們一行人中,實力最強的三人都在中乘境界,倒也不怕遇到強大妖魔而遭損傷慘重,況且,呂陽還派了天璇跟著他們,基本上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眾人便在這洞口分開,各自尋找去了。

    進了洞中呂陽才發現,這里果然有許多狹小的岔道,似乎是一些天然的溶洞,再加上一些性喜鉆地的妖魔挖掘,整個山體都被挖空了,到處都是縱橫交錯。

    “好在我早有準備,帶足了幫手前來,要不然,還真有一通好找了。”呂陽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想道。

    其實諸天之中,天材地寶多的是,而且其中通靈的極其罕見,也不會到處亂跑,想要尋訪,弄到手中,無非就是四個字而已。

    人力物力。

    又過了數個時辰,呂陽身上突然有一道靈光浮現,那是一張用來傳訊的符箓,飄在空中,如紙鶴一般飛舞起來。

    從這張飛舞的符箓之中,傳來了一陣清晰的意念,仿佛有人在用神識傳遞到呂陽身上,直接在他腦海中蕩響。

    “三公子,我們找到了,這處地方有不少的肉靈芝存在。”

    “是嗎?”呂陽聞言,微微一怔。

    “居然讓他們先找到了,這個洞窟,果然有肉靈芝的存在。”

    呂陽已經深地下很遠,各種礦材靈藥發現不少,但就是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肉靈芝,不過,羅華丹等人卻沒有讓他失望,終於還是發現了。

    收起符箓,呂陽便帶上天樞,向著羅華丹等人發現肉靈芝的地方趕去。

    那處地方離他所在約有十來里,都被一片洞窟,地道連接起來,宛若迷宮。

    在這迷宮一般的地下洞穴之中,也時常可以見到一些生活在這里的妖魔,不過,這些妖魔遇到了呂陽,自然是猶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很輕易就被他全部獵殺,然後裝進煉天鼎中了,剩余的一些也匆匆逃離,再也不敢招惹這個殺神。

    又過了一會兒,前方地勢漸陡,兩旁也可見到一些被殺死的怪物留在原地,想來應是羅華丹等人通過所致。

    “三公子,這里有一大片連通的寬大地穴,長著不少百年份左右的肉靈芝,你看。”不久之後,呂陽終於趕到,卻發現他們都在里面采摘著,負責把風的一名修士將呂陽引了進去,指著洞壁說道。

    四周有一些戰鬥的痕跡,卻是十幾頭巨大如牛犢的巨鼠,呂陽一眼就看出,它們身上蘊含的精氣並不旺盛,僅僅只是後天七重而已,怪不得眾人能夠輕易對付,剛才傳訊之時連提也不提。

    “這些巨鼠,顯然就是以其他弱小妖魔或者肉靈芝為食的,竟然長得如此巨大,但卻沒有成精,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野獸。”

    目光從那些巨鼠身上移開,呂陽轉向四周,仔細觀察起來,不由得也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好一個鬼斧神工的天然洞窟,一些藥師和煉丹師費盡心機,想要制造出能夠栽培珍稀靈藥的環境,特意人工開辟,卻是遠遠不及此地。”

    雖然洞穴深處一片漆黑,但眾人都帶了些類似夜明珠的凡人寶物在身上,這些寶物並不足以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晝,但以他們先天秘境的實力,卻是完全足以看清楚了,只見這是一個地下河沖刷過後的淤積洞窟,泥壁和頂部猶自滲著水滴,萬幸周圍有不少巨大山石橫穿,像梁柱一般拱了起來,使之不至坍塌。

    這使得洞窟看起來便像是一個地下廣場,而且,此地離地面似乎也並不遠,依稀有著一些氣洞送風進來,再加上四通八達的迷宮通道,倒不顯得如何氣悶,也不至於水淹過壁,徹底沖蝕殆盡。

    如此的環境,有些像架設了法陣的藥園、靈峰,不過,這些洞窟疏導地氣,流轉靈氣,甚至是傳輸水分,光線的效果,遠比修士刻意為之要好,因為這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自然之選,凡是有適合在這類環境中生長的,都會生長出來,而不適合的,當然便就不見了。

    而在這般幽暗,潮濕,且又郁積著靈氣的環境之中,果然有一些巴掌大小,形似靈芝的東西,不過它們並非是真正的靈芝,而是似肉非肉,軟綿綿的一灘肉菇,有些生長得不夠好的,看起來甚至像是從巨大怪物皮上長出來的肉瘤。

    雖然長得有些難看,不過,呂陽確認這正是自己需要的東西之後,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喜色。

    這個洞窟極大,約有十來丈見方,而除此洞窟之外,連通的也有另外一些岔道,剛才先進來探路的羅華丹等人已經過去查看,發現那些洞窟的地氣與這里差不多,同樣生長著這些肉靈芝。

    “我查閱典籍,得知有前輩利用此物飼育靈獸,結果實力增長極快,但後來那靈獸也逐漸魔化,變成妖魔了,不過那頭靈獸受不得混沌魔氣,發生變異也屬正常,後來那位前輩改用其飼育妖魔,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了。”

    他伸手摘了一頂下來,頓時便看到,肉菇仿佛怪物被斬斷的手臂一般,猛地縮了一下,斷裂的根蒂卷了起來,流出的是一灘類似濃血,但隱約又蘊含一絲靈氣和魔氣混雜的褐紅粘液。

    “這東西看起來好惡心,不過,天地萬物皆是天生地養,便是被人當作美味佳肴的大魚大肉,其實也只是一堆爛肉屍體而已,卻是與這肉菇差不多。”

    呂陽掂了掂手中的這頂肉靈芝,發現入手沈重,竟似有十斤之多不由笑了笑,說道:“眾位道友,還請幫我把它們采集下來。”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其實在呂陽發話之前,早已有人掏出一些類似凡間農民使用的鐮刀,在洞窟四周收割了,他們常年混跡在葬星海中,實力又低微,與其說是獵殺妖魔為生,倒不如設法弄清妖魔的生活習性,盡量避開它們,對一些不會動的天材地寶下手。

    趁著眾人收割肉靈芝,呂陽又到鄰近的洞窟查看,結果發現,這里的確是一個極其適宜這種靈物生長的地方,若真全部采走,起碼也能得到十萬斤以上。

    “有了這些肉靈芝,那頭重獲新生的‘三眼幽明犬’,便可以增強氣血,調養元氣了,再有原始元氣的滋養,希望能成長為正常的靈獸才好,如果真像傀儡一般渾渾噩噩,也沒有多大用處。”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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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三眼幽明犬(下)

    其實這個時候,呂陽對它能否派上用場,也沒有十足的底氣,他的一切嘗試,都只是順便為之而已,若是能成,固然是能把三眼幽明犬的天賦利用起來,但若不成功,他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大家都收割的時候都小心一點,肉靈芝的根系並不是無用之物,盡量從靠近泥土那一端割取,然後迅速裝到儲物袋中封印起來,避免無謂的靈氣散失。”

    “還有,那些汁液帶有一絲浸泡魔氣的侵蝕性質,可不要被淋到了,如果不小心淋到了的話,盡快到旁邊洞窟的地下河清洗幹凈,否則極為麻煩。”

    呂陽倒是看得開,見眾人都在忙碌,便一邊指點著他們應該註意的事項,一邊從煉天鼎中把那只白色妖犬取了出來。

    這是一頭體型嬌小,凡俗富貴人家養的小巧寵物一般的妖犬,通體皮毛潔白如雪,雙眼晶瑩透亮,身軀圓滾滾的蜷成一團,看起來便如雪球。

    當初呂陽為把三眼幽明犬的天賦煉化,提取其血肉之中的精氣融合到其他犬妖身上,結果連試了七只都爆體而亡,直到第八只,也就是眼前這只才成功。

    不僅僅人類修士偶有奇遇,各種妖物,靈物,偶爾也會有奇遇,呂陽便猜測它是服食過什麼天材地寶,倒不應是特殊的種族。

    此時,白色小犬額頭上多了一條淡淡的紅痕,似是被人割了一刀的傷口,不過,神識敏銳的修士都能從其中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靈異氣息溢出,絕不會是尋常的傷口那麼簡單。

    “看起來倒是有了一絲三眼幽明犬的氣象,這道紅痕也是煉化精氣之後,繼承過來的幽盡通神眼,既是如此,就給你取個名字,叫做幽明好了。”

    仿佛聽懂了呂陽的話,白色小犬在他懷中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眼睛。

    此時,這頭小犬的雙瞳之中,除了晶瑩透亮的光澤,便是倒映著洞中其他人放置在壁上的夜明珠幽光,倒是看不出絲毫奇特之處,然而呂陽也可以清楚地察覺到,它的神情極為萎靡,就仿佛是大病過一場的人一般。

    除此之外,這頭小犬似乎也失去了妖魔該有的兇狠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木訥的感覺,雖然沒有達到行屍走肉的地步,但也可以說是非常呆板了。

    呂陽不免有些遺憾,當初為了把精氣煉進其體內,著實顧不上那麼多,也許就是那時沖散了幾分神識,便如人的三魂七魄散去其一,沒有直接斃命都算運氣。

    想到這里,呂陽又再取出了一枚玉牌。

    這玉牌通體都由上好的玉精雕琢而成,乃是靈玉之中的極品,不過,真正被呂陽利用起來的並不是這些靈氣,而是其中蘊含的一絲宛若鮮血的血色。

    它宛如液體,緩緩地在晶瑩的玉質之間流動著,散發著一股威嚴的妖帝氣息。

    這是他當初煉進玉牌里面,那頭紅色惡犬妖帝的精血,刻意以法陣加以引導之後,能夠持續地散發出那頭妖帝的氣息,可謂栩栩如生。

    果然,就在呂陽將這枚玉牌取出來之後,白色小犬有了一絲反應,似乎掙紮了一下,想要從他懷中跳離,然而呂陽按住它的脖頸,卻又將之提了起來,然後將一頂肉靈芝放在它嘴邊。

    白色小犬猶豫了一下,嗅了嗅這似肉非肉,似菌非菌的奇怪肉菇,然後,一口咬住,狼吞虎咽地吞吃起來。

    它似乎已經餓了許久。在煉天鼎中,雖然一直都能夠以原始元氣為食,但妖魔天性喜好血食,盡管原始元氣比一般的食物益處還大,但卻很難滿足口舌之欲。

    “我原本擔心它已失去靈智,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比我想像好?”

    看到它吃得歡快,呂陽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這小犬進食的本能還沒有消失,倒是遠比他擔心的行屍走肉靈活多了,看來,受創的神識還有望恢複,甚至很有可能,這頭小犬本身便是一頭幼犬,尚未來得及生成自己的靈智,而今在煉天鼎中泡了一年有余,只要資質不是太愚鈍,大概都可以誕生出靈智。

    “看來原始元氣好處多多,即便給它餵食肉靈芝,也可以先以元氣浸泡,封印魔氣……以後回去了,再尋一些補益神魂的天材地寶給它!”

    呂陽並沒有嘗試把自己煉化剩下的桃神之靈給他,畢竟這股力量對於幼犬而言過於強橫,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吞噬的,起碼也要到了妖王境界再說。

    至於這頭白色小犬能否達到妖王境,達到了妖王境,是否又能擺脫一般妖魔的命運,逐漸恢複靈智,甚至訓練得能夠聽眾命令,按照自己心思辦事,呂陽便不得而知了。

    “傳聞之中,幽盡通上可通天,下可視地,能夠辨識一切鬼神之影,甚至窺探神魂,而且它並不是一般分出神識去感應的神通,而是類似占蔔預示般的神奇能力,所以,無論對方神識有多靈智,術算有多精妙,都難以逃過其追蹤。”

    “如果好好利用這一能力,將來我再將進入雷獄仙城,有可能發現仙界秘道的機會也將更大。”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不過,似乎也頗為可行?”煉天鼎中,天音仙子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它究竟有沒有繼承幽盡通,如果得以繼承的話,可以在這方面多做文章。”

    她這時候也已經得知了呂陽的計劃,也知道他一直都在為探尋仙界之秘而準備著。

    “問題應該不大,我以前問過黃老,黃老沒有保留幼犬的性命,而是直接挖取三眼,裝在一只木制的奇門傀儡之中,但就算是他這種做法,都能夠使得其尋人覓物的稟賦保留一半,其實,這已經很不錯了。”

    呂陽說道。

    “如果真的轉移失敗,不得不另謀出路的話,我也可以把黃老的這件奇門傀儡借來一用,又或者,讓他幫忙把這只犬妖重新祭煉一番。”

    天音仙子聽到,默然無語。呂陽所說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只是苦了這頭幼小的妖犬,如果沒有繼承三眼幽明犬的奇異稟賦的話,只怕就要被呂陽宰殺,挖眼煉寶了。

    “三公子,我們已經把附近洞窟的肉靈芝都割完了,你過來把它們收了吧。”

    又過了數個時辰,羅華丹等人把各個洞窟的肉靈芝都割了下來,交給呂陽。

    對他們而言,做這件事情有些繁瑣,但是並不困難,因此也沒有一人流露出疲憊之色,全部都有充足的體力和精力去做這件事情,但也有少數兩人不慎被肉靈芝的汁液濺到,此刻正在地下河中清洗身軀,要不然的話,這些猶如毒汁般的汁液會慢慢滲入皮膚毛孔之中,具有強烈的致幻和麻痹效果。

    “他們都沒有事吧?”呂陽也知道這件事情,一邊收著肉靈芝,一邊問道。

    “沒事,我剛才看了一下,濺到的並不多,還不足以令人失控發狂。”羅華丹道。

    “那就好……對了,辛苦各位了,這里有近十萬斤的靈芝,你們替我把它割下來也不容易,剩下的那些天材地寶,便給你們分了吧。”呂陽笑著對他們說道。

    他指的是一路進來之時,大家在洞窟之中發現的其他寶物,這些寶物,價值足足有一萬枚靈玉之多,十多人分,每人也可以分得九百枚了。

    而對於先天下乘的散修而言,已經是半年甚至一年的收獲,可謂來之不易。

    “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多謝三公子。”羅華丹等人盡皆笑逐顏開,紛紛說道。

    有錢賺,誰會不開心?他們一路追隨呂陽,可不就是為了這些不經意之間的好處,要不然,誰會那麼卑躬屈膝地跟隨在別人身邊,等若是聽其差遣。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這個時候,羅華丹也在眾人鼓勵的目光中站了出來,略帶著些許矜持地對呂陽道:“三公子,有一件事,我想冒昧打聽一下。”

    這個時候,他們和呂陽相處了一段時間,倒也有些熟悉他的性情了,都知道呂陽雖然年輕,但卻並不難相處,並不是那種眼高於頂的紈絝公子,因此,也是有什麼說什麼,並不如何戰戰兢兢。

    當然,他選這個時機也是有原因的,他們都看得出為,自己完成了三公子交代的任務,三公子似乎很滿意,趁他高興提出來,多少也能增加幾分答應的機會。

    “哦?請講。”呂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三公子究竟是哪一家哪一派的貴胄,麾下可還需要人手?我等雖然不才,但也願為客卿,替三公子鞍前馬後,盡心效勞。當然,若是三公子不便招攬我們,也請恕我冒昧相問,還望萬勿為怪。”羅華丹略帶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呂陽還以為他想問什麼事情,卻不曾想,是打聽自己來歷,同時表達願為客卿的心意。

    修真界中,散修或者中小門派弟子,往往都會選擇投靠大門派,又或者是有實力的修士,對於其中一些人來說,甚至是賴以謀生的基本手段!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像羅華丹他們這樣,深入懸空島,獵殺妖魔,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擁有好運,能夠在危難之時遇到自己,不僅脫險,而且還大發一筆橫財。

    絕大多數的散修和小派弟子,生活都是清苦無依的,運氣好時能夠擁有足夠的靈玉煉氣,借此以修煉法力,而運氣不好時,甚至連基本的食氣為生條件都不滿足,體內沒有足夠的元氣轉化,哪怕境界修煉到先天二重,又再經數百年苦修,體內也僅得可憐巴巴的十來數十道法力而已,遠遠沒有呂陽當初剛剛晉升之時,得到呂月瑤所賜九枚先天元氣丹的機緣。

    要知道,煉化出一道法力並不困難,只需要消耗一定錢財購買元氣丹便足以,但煉化出法力之後,想要其保持活力,不致消散,就要額外增加靈氣消耗,好像人體生長,“飯量”增大一般。再加上種種法寶的負擔,足以將窮困的散修壓垮。

    “我現在還不便告訴你,我是哪一家的人,不過,我是玄天門弟子,這個卻是沒錯的,而且我在天道盟中也有任職,若是你們有意加入仙盟,我倒也可以代為引薦一番。”

    呂陽說這一番話,暗指修真界的仙魔之別。雖然如今仙魔兩道之間戰事全無,甚至有消息傳出,兩道要合並一體,組建全新的天道盟,但修士仍然有仙魔之分,一來是各人的性情,喜好,在不同的地方環境不同,感受也不盡相同,二來則是投效的東主涉及仙魔利益糾葛,哪怕是在同一仙門之中,各大峰主之間也多有利益糾葛,仙魔兩道合並,再無正邪敵我之分,又豈是三五十年能夠完成的?

    為了謹慎起見,羅華丹就算不能探清呂陽的來歷,好歹也要弄明白他究竟是仙道中人還是魔道中人,

    現在他也總算知道了,不由得長松了一口氣,笑道:“原來三公子真的是仙門子弟,不知我剛才所說……”

    “這件事情,讓我考慮考慮再說吧。”呂陽聽到他想投效的話,也沒有立刻便答應,到了他如今這個地步,固然是求賢若渴,但借助呂家的聲勢,立刻就能招攬來一大批人才,也沒有必要自己在外面胡亂招攬。

    “不過你們不必誤會,我之所以不立刻答應,並不是信不過你們,而是因為我近年四處奔波,暫時還不得安寧,如果再過數年,你們還在這一帶的話,我們再談此事如何?”呂陽想了想,又問道。

    想帶這些人返回獄界,基本不可能成功,呂家和其余諸家,不會那麼簡單讓來歷不明的修士進入。

    “三公子似乎有難言之隱?”聽到呂陽的話,羅華丹等人雖然還不清楚內情,但也多少猜到了一些。

    “正好我這幾年有事拜托你們,如果方便的話,便幫我代理在此地收購妖屍和三寶油一事吧。”這個時候,呂陽又提出了一件事情。

    這個想法,是他在近日才逐漸明確的,本來他是想要四處獵殺妖魔,彌補煉天鼎中元氣消耗的,不過他很快又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始終也不可能比諸多修士一起動手快,假若有無限的錢財,發動無限人力物力,妖屍和妖丹簡直可以說是無窮無盡。

    但假使一頭保存完美的優質妖屍價值一百靈玉,想要收購一萬頭,也需要花費一萬枚,而百萬頭下來,便能達到一億靈玉,可以說,這里是一個永遠也填補不平的大窟窿,只有以各種手段經營,才能實現。

    呂陽的計劃是一半自己動手,一半出錢收購,雙管齊下,既可以獵取到一些合用的天材地寶,又可以事半功倍地得到妖屍。

    不過他不能長久停留在葬星海中,必須要找一些信得過的代理人,然後再拉攏一批人幫忙。

    “雖然這些人我並不熟悉,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能看出他們並非是大奸大惡之輩,只要派鶴道人和鶘道人前來主持,再有一些死士或天玄衛護衛,想必也不會生起侵吞我靈玉的念頭,如此一來,長久收購之事便能達成。”

    呂陽心中隱隱含著這個想法,見眾人沈吟不語,似乎都在考慮,便又再拋出一個重磅的誘餌:“你們放心,如果替我辦事的話,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每幫我收來一具符合要求的妖屍,我都給你們一枚靈玉,具體的分配,你們再自己商量,而三寶油,每收一斤,我也給你們十枚靈玉。”

    他這是大吹法螺,靈玉都還沒有投下,便先許諾上好處了,不過,換作任何一個陌生散修前來,羅華丹等人都不會輕信,但偏偏呂陽這般的人,他們看在眼中,反而深信不疑。

    不要說呂陽身邊有鄒老等通玄境修士,又有天樞等死士,一看就是出身不凡,靈玉多得扔不完的主兒,就是窮光蛋一個,單憑他那殺戮妖魔如割草的本領,也足以支撐一年半載的大肆收購,更何況,他們本就一窮二白,也不可能花自己的錢去收購,所以,呂陽必定交足錢給他們,才能把這件事情辦成。

    “既然三公子都開口了,我們又豈有不應之理?不過,具體如何進行,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們可以慢慢再詳談。”

    “那是當然。”

    雖然沒能如願以償地傍上呂陽這棵大樹,但羅華丹等人也還是感覺大有收獲,因為呂陽交了事情給他們去做,便意味著賺錢的機會,於是趁著繼續搜尋肉靈芝的機會和呂陽詳談起來,呂陽也不隱瞞他們,坦言自己留下黃老主持這件事情,然後再改由鶴道人和鶘道人接替,而他們則可以從現在開始便收購多勞多得。

    至於貯藏妖屍一事,上次呂曉風曾給呂陽開峰辟府的物資,里面有數口專門用來裝載靈玉的乾坤寶箱,倒是可以作為暫時貯藏妖屍之用,足夠將大批的妖屍完好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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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8:08:23 |只看該作者
第543章 呂季出事(上)

    又過了數日,呂陽等人搜尋完烏頭山這一帶的懸空島,便返回了坊市。

    此時,黃老也以傳訊符送來消息,市中收購妖屍和三寶油之事一切順利,如今已有足足六萬具妖屍與三百斤三寶油交付。

    呂陽算了一筆賬,六萬具妖屍,大概每具百枚靈玉至數百靈玉之間,如果全都按照一百五十枚計算,總值九百來萬,三百斤三寶油,價值也在三十萬,因此,他這次需要花費近千萬靈玉才夠用。

    他上次將冰魑身上的寶材賣給呂曉風,得了價值不菲的一批天材地寶,與此同時,還有一億現靈玉,倒也可以用來支付。

    呂陽心中盤算著,當即乘坐樓船,加速返回坊市,與黃老會合。

    “三公子,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那些妖屍封存,如今正存放在白骨法王府邸後的地窖中,若想要鮮活妖屍的話,還是盡早去驗收一下為好。”黃老等人跟隨呂陽多時,也隱約猜出,呂陽要利用這些妖屍提煉什麼,不過他並不知道,呂陽竟然能夠直接用它提煉出血肉精氣,甚至將之轉變為原始元氣,還以為是類似三寶油一般的貨色。

    呂陽聽到,也深覺有理,當即前去把妖屍收了起來。

    這一次,白骨法王又再幫了他一個大忙,四方修士湧來販賣妖屍之後,主動提出暫存這些東西的場所,雖然黃老身上也有暫時存放它們的空間法寶,但要保持妖屍身上精氣不散失,卻非得這一類專門布置有法陣的倉庫不可。

    “總共花了多少錢?”收完妖屍之後,呂陽過問了一下。

    “比預計之中還要便宜一些,大概是這些修士判斷妖屍價值與公子所需並不相同,他們大多都在販賣一些別人不怎麼收購的妖屍,因而價值多在百枚上下,六萬多具,也只花了七百二十多萬。”

    “七百二十萬靈玉。”呂陽不置可否。

    雖然花了這麼多的靈玉,但收獲也抵得上他數月不停奔波,日夜不停地獵殺妖魔了,他所要面對的妖魔,其實大多都是後天境界的凡獸,達到化形以上的大妖,也不過就是其中的少數部分而已,如今開始收購便收獲這麼多,周邊修士的狩獵能力,還真是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我這一趟出去,獵殺了三頭妖帝,三百來頭妖王,我把這些妖丹和天材地寶統統都賣了,也許能夠抵回一些。”呂陽對黃老道。

    “沒有問題,這個地方雖小,但卻是葬星海中各大盤商收購材料的前線陣地,哪怕一家商會吃不下,多家商會聯合起來,也能輕松買下。”黃老道,“不過,這件事情恐怕還得再麻煩白骨法王,我去問一問他,可有辦法為這些東西估價,然後推介幾家信得過的商會來收購。”

    “那就麻煩你了,黃老。這里面的妖丹都是品相比較好的,多數能賣出萬枚靈玉以上,而這三枚妖帝的妖丹,更是價值七八十萬左右,所以總共也值五百來萬,再加上種種天材地寶,便足以抵得上收購所消耗的了。”

    “而且,我在青嵐島上還獵殺了許多妖魔,保守估計,總值千萬枚以上靈玉,因此我這次出來,不但一分錢都沒有花銷,反而還凈賺了一千來萬,只是不見得能夠立刻兌換成現靈玉而已。”

    呂陽笑道。

    “黃老,這里還有一些現靈玉,再加上這些妖丹,皮毛,骨肉……或許那些修士也用得不上,不過,販賣給那些商會未免太浪費,或許我們可以和那些修士以物易物,用這些東西兌換妖屍了,或許能夠減少那些轉賣的花銷。”

    這個時候,他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倒是個好辦法,白骨法王他們轉賣材料,也是要從中獲取利潤的,而我們直接與那些修士兌現,可以節約這些費用,只是這樣一來,我們便等若是搶了他們的生意,會對他們的生意造成很大的影響,斷人財路,可是猶如殺人父母啊。”黃老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這個呂陽倒是沒有考慮周全,聞言不由得思索起來:“那就平價給那些商會一半吧,他們設立在此的目的,本來就是買賣各種寶材,跟我們做生意,不也等於跟那些散修做生意?而且我們是大批量轉賣的,價格上也可以給他們諸多好處。”

    黃老聞言,不由得暗自贊賞,呂陽的性情導致了他經常揮金如土,但與那些紈絝公子時常作意氣之爭不同,呂陽的慷慨,卻是建立在其性情豪爽上面,這才是做大事的料。

    又再詳談了一番收購事宜,呂陽把自己想要栽培代理人,在此設立長期的貨棧,借此以收購更多妖屍和三寶油的想法告訴了黃老,黃老聞言,倒也沒有反對,只是道:“我幫公子在此照看數年沒有問題,在這期間,我會考察他們幾人的心性品行,如果可行的話,再推薦到公子的靈峰上去,到那時候,公子也該開峰辟府,真正建立自己的根基了。”

    “那就有勞黃老了。”呂陽由衷地感激道。

    身邊有這樣的高級供奉的確很省心,完全足以獨當一面,而且又是義姐那里來的人,普通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心。

    這個時候,黃老想起一事,又道:“師兄他們從葬星海中傳來消息,他們如今已經到達遠方類似這里的一座坊市上,結果打聽到一些魔道的動向。”

    “哦?鄒老等人也有消息了?他們打聽到了什麼?”呂陽好奇地問道。

    “族里收到的線報,恐怕是真的,枉死城出現了不少仙魔兩道的修士,甚至連天道盟的執法使也頻繁在那里出現,這在以前可是罕見的事情。”

    “連天道盟也摻了進來,難道呂家夥同沈天仙宮四家還有刑慶他們占據獄界,已經引起公憤了?”呂陽聞言,不由得暗自心驚。

    “這倒也不至於,獄界一地,利益雖然巨大,但最多也就是支撐數個家族和一個中型門派崛起的資源而已,相比之下,諸天之中,還有不少類似的巨大寶藏,每一個足以和九大仙宮平起平坐的勢力,都有各自的重點,也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和人手插手這里。”

    “因此,我們幾乎可以肯定,這次對方的確是來勢洶洶,但卻的確沒有修真界中頂級的豪門。”

    聽到黃老這麼說,呂陽頓時便放心多了,因為呂家並不是單幹,它還聯合了沈天仙宮數個實權勢力,聯手把持獄界,幾乎大勢已成。

    要不是諸多仙宮一同發難,想來也沒有什麼勢力足以讓他們把獄界拱手相讓。

    而此時,他的利益已經與家族緊緊綁在一起,只要呂家還能掌控獄界,為了表示賞罰分明,家族也將不會虧欠了該分發給他的收成。

    這簡直就是坐在家中都有錢財收入的好處,可以抵得上數座上好靈礦。

    時間又過了一段,仍舊和開始一般,呂陽仍舊時不時外出狩獵,然後將所得妖丹及各種天材地寶販賣部分,用於支付妖屍和三寶油的消耗,再有部分則用來拉攏各大商會,借此以平息對坊市的影響,慢慢地便到了他們離開獄界的半年之後。

    呂陽最初的計劃正在漸成氣候,有了穩定的收購渠道,那些散修和中小門派冒險修士都非常樂意將自己所得賣給他,因為呂陽所要的多是一些精氣充盈的強壯妖屍,相比其他有各種用處的寶材,價值並不太高,而呂陽所開出的價錢,又比其他商會高出兩至三成。

    那些商會有了呂陽的妖丹供應,又因呂陽的大肆收購與他們賴以營利的主業有所不同,因此,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令呂陽感到震驚的消息,由鄒老等人傳了過來。

    “什麼,呂季遭遇魔道伏殺?麾下部屬死傷慘重,而他本人也被打落星海,生死不明?”呂陽震驚道。

    當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能置信。

    “恐怕是這樣,這個消息,是與他一起離開獄界,但被派去完成家族任務的客卿傳來的,呂季為了盡可能廣泛地探得情報,也把自己的麾下部屬分成了數股。”

    “鄒老他們現在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去找?”呂陽強自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問道。

    “我師兄他們聽聞此事之後,也知道非同小可,正在趕往他出事的地點。”黃老凝聲說道。

    “怎麼會這樣?臨行之時,還是好好的……”呂陽的心情複雜之極。

    其實嚴格說來,呂季出事與他關系並不太大,然而經過共同戰鬥,他們已經結下了友誼,此時聽聞他出現,也不由得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詳細的經過。”呂陽問道。

    “還不知道,師兄沒有細說。”黃老道。

    “那個地方離這里有多遠,附近可有能夠挪移的法陣?”呂陽又問道。

    “三公子,你打算親自過去嗎?這恐怕沒有用,呂季公子身邊也有數名通玄境士,雖然及不上我們和七星衛聯手,但也可以說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了,可見他面對的敵人,絕不像表面看的那麼簡單。”黃老隱諱地說了一聲,並沒有再繼續下去。

    他話中透露的意思,呂陽清楚無比,他這是擔心呂季碰上大股高手,自己貿然前去,不僅幫不上呂季的忙,反而白白陷入險境。

    “呂季公子出事,距離消息傳回,也有一些日子了,我們就算著急也沒有用,倒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幫得到他。”

    “黃老,你說得對,是我有些沖動了……”呂陽本也不是莽撞之人,聽到黃老這麼說,逐漸冷靜下來。

    “是啊,現在都已經過去一段日子了,這個消息想要傳來,並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呂季掉落星海,下落不明,我就算趕去了,難道還能把他給撈上來?”

    呂陽心中有些郁悶。

    “葬星海的底部,是非常久遠的隕石巨坑,掉落下去,四處都是狂暴的虛空元氣,更有無窮魔氣侵襲,如果沒有奇跡發生,還真是兇多吉少了……可惡,到底會是什麼人!”

    呂陽終究沒有想到辦法,只好讓黃老密切關註此事,而自己也不再終日離開,而是留在坊市上等候消息。

    又過了幾天,鄒老等人的最新動向傳來,卻是說他們已經趕往呂季出事的地點,搜索之後,發現了一些新的情況。

    他們仍然沒有找到呂季的下落,不過,詢問了幸存下來的門客之後卻又發現,當時呂季與麾下部屬兵分數路查探情報,正好是他所在的那一路遭遇襲擊,其他人並沒有事情。

    他們在現場查看了一番,發現襲擊呂季之人不像是幸存門客所說的魔道修士,反倒有種預謀已久,早早埋伏在附近,作突然襲擊的感覺。

    如果說有魔道修士針對呂季,專門埋伏一處與他過不去,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他與魔道中人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仙魔之間的尋常爭端,根本不至於讓人如此處心積慮對付他。

    “黃老,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呂季遇害之事另有隱情?”呂陽聽出了些許端倪。

    “只怕是這樣。”黃老道,“來人很註意毀滅證據,幸存下來的人都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但卻沒有想到,林師弟擅長占蔔之道,又正巧在氣機消散之前趕到那里,他占了一卦,顯示這里面有禍起蕭墻的嫌疑……”

    聽到黃老的解釋,呂陽腦中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呂奉。

    “禍起蕭墻,原來如此!”

    他腦海中閃過的,是在殿中咄咄逼人,欲要取呂季而代之的大西朝二皇子呂奉的身影,而以那呂奉的性情,再加上余柏光等人暗中唆使,還真有可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來。

    余伯光等人雖然不是什麼強勢的子弟,但身邊也有一些幫手,眾人聯合起來,還真有可能對付得了呂季。

    呂季本來也是一方豪強,麾下部屬的實力都不容忽視,但偏巧他已經在在圍獵莫千愁的過程中消耗了不少底牌,甚至連護國法寶都失去,而在葬星海中四處探尋魔道動向的過程中,又與麾下兵分數路,如此便給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機。

    “葬星海中殺人,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那里到處都有虛空元氣湧動,殺人毀跡,消除氣機,數日之間,便是道境巨擘前來,也不能把人從星海里面撈出來了,要不是鄒老他們正好遇到失散的門客,又正好離那里不遠,趕過去之後還能捕捉到一絲尚未消散的氣機,恐怕還真難以把真相推導出來。”

    “呂奉,別讓我發現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呂陽咬牙暗怒道。

    黃老嘆了一口氣,想要勸說呂陽,卻又不知從何而起。

    其實對這件事情,他倒不如何計較,畢竟兄弟鬩墻,反目成仇一類的事情,在豪門之中簡直太常見了,人人都想要爭權奪利,爭著上位,呂季自己失勢,又能怪誰?

    黃老甚至都還聽說,當初呂月瑤便借呂陽之手,除掉了不同母親所生的兄弟呂玄澤,幫助自己胞兄呂玄峰上位,如今呂玄峰已是南嶺呂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只待家主退位之後,便能直接成為國公,執掌天南。

    “三公子,還請息怒,為此事而失卻冷靜,並不是智者所為。”黃老不得不隱晦地提醒道。

    貿然插手其他脈系的家事,對呂陽這個暫時還沒有深厚根基的外姓而言,實在太不明智了。

    “我知道。”

    呂陽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慢慢平息下來。

    “黃老,你放心,我並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也不會沖動地去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從而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加以利用,但這件事,無關對錯,只是親疏遠近而已,呂季曾經和我一起並肩戰鬥,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被人謀害,若我坐視不理,又豈能立足在家族之中,引諸天萬界賢士來投?”

    “這件事情,我不想再以大西權柄為由去管,也管不起……不過,殺我朋友,沒有那麼簡單,他呂奉若真以為就此可以如願以償的話,那就太天真了!”

    呂陽也知道,以自己的立場,既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去管大西朝的嫡庶之爭,先前幫助呂季,乃是借勢而為,如今呂季被害,他和呂曉風等人連一個施力的對象都沒有,便只能站在局外幹看了。

    這正是呂奉之所以膽敢下手的原因,他此時施行的,乃是真正的釜底抽薪之計,不過他卻有一點沒有料到,呂陽對他的惡感遠遠超過了利益的糾葛,直接便在心目中把他看作了敵人。

    而這已經不再僅僅是朋友情誼的事情了,呂季是他和呂曉風,呂遠山力保的人,事情稍微平息都還不到一年,呂季就被人謀殺,知道內情的人會怎麼看待他們三個?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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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8:08:44 |只看該作者
第544章 呂季出事(下)

    由於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呂陽不得已之下,也只好留在坊市耐心等候。

    期間,他所推行收購之事,得以繼續順利進行,羅華丹等人為了得到呂陽許諾的靈玉提成,以及將來能有機會投靠於他,做事都很盡心。

    其實呂陽之所以能促成此事,還是抓住了互利互惠這個關鍵,他並沒有像那些商會一般逐利,盡力壓低收購的價錢,卻反而是主動放價,高了二、三成給眾人,眾修士自然樂意把符合要求的妖屍販賣給他,這樣他們可以在葬星海中源源不斷地賺錢,富足之後,修為提升,實力也將更強。

    甚至還有不少修士感到遺憾,呂陽收購妖屍的條件,相比其他商會來說可以說是嚴格,甚至說是苛刻也不為過,呂陽只收化形以上大妖,而且還以血肉筋骨之間蘊含的靈氣為判斷標準,其他種種有特殊用處的妖屍,他都一概不要。

    收購妖屍,獵殺妖魔的同時,呂陽也沒有停下自身的修煉,以及昊天神甲的祭煉,此時相比半年之前,他的境界徹底穩固下來,甚至隱約又再有了一絲進步,而昊天神甲也與陽神更加完美地融合,似乎是因為隨著呂陽投入鼎中的妖屍增加,自然提煉的精氣流轉,逐漸幫助其融合了陽神。

    此時的煉天鼎,相當於一塊埋藏了豐富養分的沃土,又似是天地靈氣濃郁之極的洞天福地,哪怕一頭平凡的野獸的裝在其中,都有可能修煉成為妖獸。

    然而,隨著呂季出事的消息傳來,呂陽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中更多還是等候著鄒老等人帶回消息。

    他已經傳訊給了鄒老,請他務必要找到呂季失散的那些門客。

    如此又再過了一段日子,距離呂陽許諾呂青青等人的返回時間臨近,總算得到一個令他滿意的消息:鄒老等人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務,找到呂季失散的部屬,往這邊趕來了。

    由於此地離青嵐島以及獄界都只有數日路程,要返回之時,隨時趕路即可,因此,呂陽也沒有急著動身,而是就在此地等待他們過來。

    “三公子,幸不辱命,我把他們都帶回來了。”等到鄒老等人趕到時,身邊多了兩名和他們一般通玄境界的供奉,呂陽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見過這兩人,分別是做炎老,鐘老。

    炎老是一位修真界中常見的鶴發童顏老修士,一襲白衣飄飄,仙風道骨,而鐘老則是一副少年模樣,顯然是早年修煉有成,一身道體保持在年輕的狀態,數百年不衰老,只是鬢角難以抵禦歲月侵蝕,終究還是出現了幾縷雪白。

    呂陽自從晉升到了虛神境,打破中、上乘之間的界限之後,神識大漲,已經可以察覺到,這兩人的氣息都顯得有些萎靡,顯然是呂季出事之後,他們心中惶惑,又再加上連日來接連趕路,無形之中傷及了元氣,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事到如今,他很有必要接見他們,除了要問清楚事情的經過之後,也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

    “辛苦各位了。”呂陽主動迎了上來。

    在這兩名通玄境供奉身後,還有十多名修士,那些人都是呂季的門客,甚至還有當初跟著一起去圍獵莫千愁的,此時也都跟著一起過來。

    這些人之中,大多都是一些先天六重脫胎境的高手,只有少數幾人還在金丹境界,見到呂陽,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尷尬之極的神色。

    他們也都沒有想到,自從呂季壽元劇減數百年,他們就開始準備另謀出路,但沒等他們有充足的時間謀劃此事,卻又等來如此變故。

    實在是難堪。

    “呂陽公子。”見到了呂陽,炎老流露出了懊惱悔恨的神色,“我等無能,沒有保護好公子,還請呂陽公子看在往昔情分上,幫忙尋找我們公子的下落。”

    “是啊,呂陽公子,現在我家公子下落不明,附近又沒有其他呂家子弟出現,也就只能你能幫我們這個忙了。”

    呂陽聽得頭大如鬥,很想告訴這些人,當初呂季出事之時,他已派鄒老去找了,但搜遍附近星域,都沒有絲毫線索,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只怕呂季已經是兇多吉少。

    “諸位請放心,如果有他的消息,我一定會全力施救。”呂陽無奈道。

    他倒也不是有意隱瞞什麼,純粹聊以安慰罷了。

    “各位山長水遠趕來,想必也都累了,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有些事情想問一聲,還望各位能夠留下來為我答疑解惑,也好為將來之事謀劃,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呂陽在主位坐下之後,試探著問道。

    “理應如此。”

    “呂陽公子請放心,我們也知道你是為我家公子好,若有所問,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眾人紛紛答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還請炎老把當時發生之事講一講,好讓我知道,為何呂季出事之時,你們不在他身邊?”呂陽略帶疑惑問道。

    “唉,此事說來也是我們不對,當時公子為了盡早探清魔道動向,好向族里邀功,並沒有考慮到葬星海中潛在的危險,因而叫我們兵分數路,四散打探。”炎老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襲擊呂季之人,在原地留下的戰鬥痕跡……”

    “都被毀了,他們似乎也在忌憚著什麼,甚至不惜轟碎整個山頭,連帶著小半個懸空島都炸成了碎片,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對方肯定出動了三名以上通玄境高手出手,若非如此,難以造成如此的破壞效果。”

    呂陽聽到,不由得點了點頭,之後又再一一探問這些人詳情,結果得知,他們當時被呂季派去各處搜尋魔道蹤跡,並不太了解呂季遇襲的經過,等到他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呂陽不由得哀嘆一聲,呂季這次卻是太心急了,他只想著盡快戴罪立功,彌補當初圍獵莫千愁的損失,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盯上自己。

    沒有重寶護持,再加上身邊的通玄境死士有所損傷,貿然讓身邊同行的高手兵分數路,難怪會被對頭所乘,若是他像自己這般,至少也有兩名通玄境死士保護,又豈會那麼容易被人偷襲?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他又沒有未蔔先知的本事,怎麼就知道有人蓄意謀害他?無論防備如何周密,始終都有可能被人找到機會,向來只有千日做賊,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想到此處,呂陽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此看來,當初呂季讓眾人兵分數路也不見得如何失策,畢竟以他的能力,獨身一人闖蕩葬星海都可以了,之所以墜落星海下落不明,那是被人針對。

    “三公子,現在該如何是好?”鄒老問道。

    事關重大,他們這些供奉都沒有了主意。

    “炎老,你們有什麼打算?”呂陽看了看炎老。

    他知道,這些高級供奉效勞呂家已久,幾乎可以算作是半個呂家人了,地位也還不低,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可能被允許進入獄界。

    “我打算返回獄界,召集人手搜救我家公子,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總比什麼都不做的要好。”炎老說道。

    鐘老沒有表示反對,顯然也是和他商量過了。

    “呂季固然是要救的,不過,與其指望我們能夠找到他,倒不如指望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夠從星海之中脫困而出……而且我也覺得,現在最要緊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派人到大西朝接回呂季的子嗣和家人,我現在還不知道,呂季在大西的子嗣親屬有多少?”呂陽卻有不同的意思。

    “我家公子年方三十,子嗣倒是不多,只有一位世子,今年不到八歲……怎麼,呂陽公子,你似乎另有所指?”炎老和鐘老見呂陽似乎有弦外之意,不由微怔,連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們懷疑,此事與呂奉脫不了幹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偽裝成魔道修士幹的,你們也應該都知道,呂奉有意讓呂季下臺,自己取而代之,這次呂季出事,他也是最大的受益人。”呂陽深知其中的利害,於是便將林老推算之事,以及自己對呂奉的懷疑告訴了他們。

    “什麼,竟然還有這內情?”兩位通玄境供奉聽到,不由錯愕不已。

    他們原以為呂季真的是遭到魔道襲擊,但卻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背後還暗藏著玄機。

    “這件事情真的是二皇子做的?呂陽公子,沒有真憑實據,可不好妄下結論。”炎老有些遲疑,“雖然的確如你所說,我家公子出事,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但也不能因此就斷定是他所為,這種說法,世祖那里也不可能取信。”

    他倒也不是懷疑呂陽所說,而是事關重大,任何捕風捉影和妄下結論都是要壞事的,這樣不僅不能幫到呂季,反而還會將事情弄得複雜,從而導致更多不可挽回的後果。

    “我的確沒有真憑實據,不過,呂季出了這檔子事,呂奉肯定脫不了幹系,不是他又還能有誰?”呂陽卻是冷笑道。

    炎老的確知道呂奉和呂季的過節,不由眉頭緊縮。

    現在呂陽一口就咬定此事是呂奉所說,但偏偏又拿不出有力的證據,這可真是糟糕透頂。

    “且先不管這件事情的真假,還是把世子接過來再說,如果二皇子真的連兄弟也謀害,肯定不會放過其他人,而世子便是首當其沖。”炎老想了一會兒,終於說道。

    他對呂陽所說並不是全信,但也不敢不信。

    “你說得沒錯,現在我們所說,全部都是憑占蔔結果推算,還沒有真憑實據,不宜有所動作,但接回呂季的子嗣,把他保護起來,卻是可以的。”呂陽贊賞道,“這也是防患於未然。”

    “那我親自去一趟吧,大西朝我很熟悉,世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炎老當即說道。

    “除了世子之外,沒有其他人嗎?”呂陽問道。

    “應該沒有了,太子妃原是京城寧家之人,但在生世子之後不久就生病去世了,公子感念其情,不忍續弦,至今還未有其他妻妾……至於其他親人,大西當朝皇帝,皇後,也不是我們能夠帶走的,而且,如果此事真的是二皇子所為,也不會對他們下手,會有危險的,只有世子一人。”炎老解釋道。

    “這事倒是容易得很,不過,接回世子之後,我們又該往何處?”鐘老想得更為深遠,不由擔憂地問了一句。

    “我與呂季相識一場,自然是先接到我那里保護起來,不過,我暫時還無法從獄界中脫身,也沒有開峰辟府,就先帶到我義姐的青龍峰上去吧,我修書一封,請她代為照顧幾年,等我從獄界回來之後再作打算。”呂陽說道。

    “也只好如此了。”鐘老聽到,只好點了點頭。

    “對了,二皇子既然膽大妄為,會不會早已在大西朝中布置下了人手?我擔心……”突然,鐘老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這個倒是無妨,二皇子心系權柄,為了爭權奪勢,急匆匆趕往獄界,留在大西的高手必定不會太多,我們應該可以應付。”炎老說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在這里多停留一時,世子便多一分危險,還是盡早趕去吧。”眾人心系呂季的子嗣安危,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呂陽知道他們心中焦灼,他也沒攔著,只是讓黃老把一些準備用來收購妖屍和三寶油的貨款拿出來,足足一百萬,以備不時之需,另有療傷和補氣的靈丹一批。

    他也看得出來,這兩位供奉雖然與呂季毫無血緣關系,但多年為大西朝效勞,早已是成為了大西呂家的一分子,都是忠肝義膽的好供奉。

    不過在這時候,呂陽也留了一個心眼,對鄒老道:“鄒老,你也帶上天樞和天璇,和他們一起去吧,為免呂奉在那里布有重兵,還是一起為好,有什麼事情,多少可以有個照應。”

    “至於其他人,暫且先跟我返回獄界,將呂季之事稟明世祖,再看世祖有何決斷。”

    “我也去?”鄒老聽到呂陽的話,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但隨即似又領悟到了呂陽的用意,道,“好,請公子放心,我們會安全將呂季公子的子嗣帶回的。”

    他也知道,呂陽擔心這些修士中有人已被呂奉收買,不過,這件事情卻是不好明說,只能在暗中註意了。

    等料理完了這件事情,鄒老等人也已動身,呂陽又想到了呂季所調查之事,便找來留下的那些中乘修士詢問了一聲:“對了,呂季近年都在外奔波,可有查探到什麼?”

    “我們的確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一名修士答道。隨即便將自己所了解的事情告訴了他。

    這個時候,呂陽才知道,呂季等人已經打探到有確切消息,莫、洹、古三家還是有人從獄界中逃了出去,他們發動黃泉門、尚元宗、血魔教、萬魔宮等等魔道門派一起前來,想要奪回從他們手中失去的獄界,萬幸的是,這三家余孽仍然懷有僥幸之心,又再考慮到,逍遙島的刑慶已經和沈天仙宮五家結成穩固聯盟,因此,並沒有及時將此事捅出,而是抱著嘗試一番的念頭,想要將之奪取回來,然後暗中吞下。

    “這幾家勢力幾乎傾巢而出,門中大小長老,內外門弟子,能夠出動的全都出動了,如今正在葬星海中待命,隨時都有可能對獄界發起攻勢,與此同時,修真界中也有一些小道消息傳出,說是呂家在葬星海中發現了巨大的寶藏,導致諸多散修和仙門弟子前來,甚至連天道盟都被驚動。想來,這些小道消息就是他們故意傳出,用來混淆眾人視線的,他們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讓那些人占得便宜,而是利用他們將水攪渾。”

    “竟來還有這內情?怪不得我也發現,有一些修士頻繁在星域中搜尋,似乎在找著什麼。”

    呂陽想了想,卻又覺得,這些人格局不高,根本不足為慮,但為保險起見,還是盡快將消息傳回為好,至於家族有何反應,那便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現在那些人當中,成名高手各自的動向,還有大批修士出現的區域,也已被我們暗中探明,記錄在冊了,只要直接交回去便行。”

    這些東西之中,有一大半是呂季等人所得,而另一小半,卻是呂陽麾下的鄒老所得,兩者綜合起來,已經能夠完美地完成當初接取的家族任務。

    “三公子,你打算動身了嗎?”聽到呂陽這麼說,黃老頓時了然。

    “不錯,現在出了這件事情,無論於公於私,我都有必要盡快趕回去一趟,而且我家中妾侍也臨盆在即,是時候該回去了。等我返回獄界,自然會派人來接替你,到時候,你再到獄界中來。”呂陽對黃老說道。

    聽到呂陽這麼說,黃老等人也不挽留,只是道:“放心吧,三公子,我們會照看好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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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8:09:07 |只看該作者
第545章 子嗣(上)

    呂陽等人離開坊市,一路小心查看四周是否有人尾隨,逐漸來到一座平凡無奇的荒島。

    這里正是他們往來獄界的潛藏界門所在。

    “對了。”臨近界門之時,呂陽突然想起一事,對那群修士門客說道,“你們回去之後,暫且先回呂季府上,不要表現出任何異常,若是有人問起呂季的下落,你們只管回答不知,或者說他還在葬星海中執行任務即可,其他一概不要多說,明白嗎?”

    聽到呂陽這麼說,這些修士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疑惑,但隨即也醒悟過來。

    “呂陽公子,你的意思是……”

    “不錯,呂季出事,暫且還不宜為人所知,還是秘而不宣為好。”

    眾人都知道,呂陽懷疑此為為呂奉所為,倒也理解他的做法,於是都道:“請呂陽公子放心,我們都知道該怎麼做的。”

    眾人穿過界門,重新回到西界門,呂陽並沒有返回自己府邸,而是往呂曉風的府邸而去。

    府上的奴僕下人都已認識呂陽,而當呂陽說明來意之後,便一路暢行無阻,直接來到了前堂。

    “呂陽,你什麼時候回來了?”見到呂陽帶著七星衛和宮老等人前來,早先聽聞消息而出來的呂曉風,不免有些驚異。

    他看這副陣仗便猜到了幾分,呂陽乃是剛剛才從葬星海中返回,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讓麾下部屬各自回去,便直接往自己這里趕了。

    “你這是……”

    “先什麼都別說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與你商量,你先聽說我。”呂陽道。

    “好,你說吧。我府中被法陣籠罩,不用專門到密室也可以商談機密。”呂曉風道。

    “那就好。”呂陽在堂中坐了下來,七星衛便走到外面,把守四周,以免府中的奴僕下人意外闖入。

    “到底會是什麼事?”見到呂陽如此慎重,呂曉風面上凝重之色更甚,他突然有個預感,呂陽這趟回來,恐怕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事。

    “呂季出事了……”呂陽壓低聲音道。

    呂曉風眼皮跳了跳。

    “不久之前,鄒老傳訊來說,他們遇到呂季麾下門客……”呂陽當即揀了一些重要的細節,把呂季出事的經過告訴了呂曉風,並且將自己對真相的猜測也說了出來。

    “現在呂季仍然下落不明,不過依我之見,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他畢竟不是圓滿修士,甚至連通玄境都沒有達到,尚不足以真正把握時空法則,掉落星海的深處,的確生機渺茫。”呂曉風聽完呂陽所說之事,神情早已陰沈如水。

    “呂奉豎子……可惡!”

    “呂陽,對於此事,你有什麼打算?”暗罵了一聲之後,呂曉風看向呂陽,詢問他的意思。

    “這件事情多少與我們幾個有關,我的意思是,且先將呂季遇襲之事秘而不宣,就當作沒有發生一般。”

    見呂曉風面露困惑之色,呂陽又解釋道:“族中子弟在外遊歷,途中遇險的也不在少數,多半都是留在家中的魂玉破碎,請來高人占蔔兇吉,這樣才能得確認死訊,而呂奉即便能夠狠下殺手,也不可能大張旗鼓主動宣揚呂季的死訊,總得大西朝確認之後,傳訊過來才行,而大西朝處理呂季一事,也未必要上報給世祖知曉,此地之人得知,又將拖得更久,這樣的話,我們想要做些什麼,也能更加從容布置了。”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秘而不宣,並不代表我們也要跟著無所作為,我們只是需要一個呂季尚還安全的假象而已。”呂曉風聽到這里,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有心人想要知道,當然不難,但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誰能捅破這件事情?如果有人問想他是如何得知,又該作何解釋?”

    “那就這麼辦吧,謀害呂季的人是呂奉的話,是不可能主動跳出來宣揚呂季出事的,如果在其他地方倒也罷了,或許只需利用他人之口宣揚便足矣,但在這西界門,世祖親自坐鎮之地,諒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見呂曉風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呂陽不由冷冷地笑道:“我們正可以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便是謀害了呂季又如何?我們說呂季沒有出事,呂季就得沒有出事。”

    呂陽也是動了一絲真怒,他把呂季視為朋友,但呂奉卻不惜痛下殺手,對付他的朋友,為此,他也不惜玩弄權謀,利用這指黑為白,顛倒是非的手腕對付。

    “現在呂季的部屬已經被我安撫,暫時應是情緒安穩,不至於自亂陣腳了,而且,我也派人去將他的子嗣接回,加以保護,便是呂奉想要借此大做文章,也無從下手。”

    “你做得不錯,以後事情真相大白,別人知道了,也只會稱贊你仗義。”呂曉風嘆了一聲,卻是有些落寞。他身為世祖一系,大泈一脈的天潢貴胄,真心朋友其實也並不多,而呂季早年便與他相識,多年結交下來,固然當初是有幾分功利在里面,也是有著深厚的感情了。

    如今,他也與呂陽一般,對那呂奉生起了一絲真火。

    “我們對此事來個秘而不宣,呂奉肯定會按捺不住,多番動作,這樣一來,他露出破綻的可能更大了,而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在呂季被害一事糾結,單憑此事,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大可能收拾得了他,不過,我們都是有名位的子弟,難道還玩不過他一個區區的旁系子弟?真以為手底下收了幾個敢打敢拼的客卿,又有訓練有素的死士,趁著兄長實力大損便乘虛而入……這種貨色也能成事?簡直太天真了!且看我如何施展手段,活活地整死他!”呂曉風眼中流露出一絲狠色。

    這和他平常和顏悅色,沒有絲毫架子的隨和性情並不一樣,不過,這也就是他為世祖直系的特殊身份所決定的,他可以禮賢下士,可以折節相交,可以做出種種溫和的姿態接納友人,但若真的有人觸犯了他的逆鱗,迎來他的怒火之時,便將領教到真正屬於豪門貴胄的通天手段。

    言談之間,哪怕不需要真憑實據,想要活活整死一名旁門庶子,也是綽綽有余。

    “對了,呂陽。”呂曉風說到這里,又想起一事,“呂季的那些麾下,你打算怎麼安排?”

    他提這件事情,卻是知道,那些修士都是大西朝的老人,平常在呂季麾下也是盡心盡力,很是稱職,但自呂季中了莫千愁的“一眼萬年”神通,損失數百年壽元,前途一片黯淡之時,也面臨著另尋良主的艱難選擇。

    正好此時呂季又出了這檔子事,如果呂陽出面招攬,把他們都拉攏到自己麾下,成功的可能非常之大。

    想來,那些門客也都會樂見於此。

    呂曉風此時詢問呂陽,多少也有些言語試探的意思,他要弄清楚,呂陽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是準備把他們招攬到自己麾下,當作開峰辟府的根基,還是勸說他們留下來,並且將呂季的子嗣撫養成人?或者,你可以先和他們商量,在他們少主沒有長大成人之前,先投在你門下,為你效勞……”

    “還是免了。”呂陽不由得苦笑道,“招攬門客雖然講究一個來去自由,但我若真做了這件事情,不免也有些乘人之危,挖人墻腳的嫌疑,而在旁人眼中,我既是呂季朋友,又豈能在他生死未蔔之時這麼做?”

    “這倒不至於,你若真招攬了他們,難道還有人敢閑言閑語,說你的不是?而且你為先天修士,還在乎這點虛名?”呂曉風道。

    “你說得沒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但卻不是擔心旁人說辭,而是因為我清楚,如果我把呂季的麾下部屬收編了,的確可以很快壯大自己的勢力,但大西朝一脈的根,便算是徹底斷了。”

    “呂季的子嗣即便長大成人,又再繁衍出優秀的子孫後代,得以重新掌權,但想要找到如那些老人一般的親信心腹,也將再費數百年時間,等於是白手起家……我又何忍為之?”

    呂陽嘆了一口氣。

    “即便如你所說,先讓那些人跟隨我,等他們少主長大成人再回去輔佐,也像是培植傀儡多過照顧朋友子嗣,這種事情,我是決計不會去做的。”

    “說到名聲之累,我的確不在乎這些俗名,但人心難測,行事之前,還是多少考慮一下瓜田李下之嫌為好,縱然是自己問心無愧,也要考慮一下別人的看法啊。”

    “這……倒也有幾分道理。”明白了呂陽心中所想,呂曉風的神色不由有些異樣,便也不再勸他了。

    其實他也知道,即便呂陽沒有招攬來這些修士,同樣還有的是機會招攬其他修士,的確犯不著把呂季麾下的部屬收編。

    “既然如此,你就用心照顧好呂季的子嗣吧,他日長大成長,明白事理了,必定會感激你的。”

    呂曉風說道。

    從呂曉風府邸離開,呂陽終於回到了自己府上。

    呂青青得知呂陽回來,迎了出來。

    對於呂陽能夠如期趕回,她也是欣喜之至,不過,畢竟不是凡俗世間的女子,並不如何噓寒問暖,只是淡淡一笑,問他此行可還順利。

    呂陽並沒有把在外的麻煩帶回府中,只是與她說了一番收購妖屍和花錢的事情,然後又問到了青梅和綠竹。

    “師姐,她們怎麼樣了?”

    想起青梅和綠竹有孕,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算來也差不多該到臨盆的時候了,呂陽心中既期待又擔憂,不曾想到,這初為人父的感受竟是如此煎熬。

    “她們都很好,你就放心吧。”呂青青也知道他心中牽掛妻兒,不禁笑道,“獄界經過族中大能的移植,栽種了許多靈樹和奇花異草,凡人也遷移來了不少,現在她們不僅有僕婦伺候,額外照顧飲食起居,也是堪比在洞天福地一般的享受。而且,我修煉藥師之道,精通醫理,也足以保證她們在分娩之時母子平安。”

    “我去看一下她們。”呂陽道。

    “她們就在後院,你去吧。”呂青青道。

    青梅和綠竹這一陣子安心養胎,身子逐漸發福,倒是擺脫了過去少女時期的青澀,有了幾分豐腴的貴婦模樣,舉手投足之間,也多了成熟的風韻。

    見到呂陽回來,兩女都驚喜過望,連忙迎了上來。

    “公子,你怎麼回來了?”

    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呂陽已經納她們為妾,按說應是稱作夫君比較妥當,不過她們叫慣了,也沒有去更改,而呂陽自然也不會刻意加以糾正。

    他反倒覺得,這樣更有一種懷念以前的感覺。

    “我忙完家族的事情,自然就回來了。”呂陽讓兩女坐在自己身邊,問道,“你們可都過得還好?”

    兩女聞言,自然是開心無比。

    她們現在有孕在身,雖然過去是奴婢出身,但只要為呂陽產下一男半女,往後的日子,便算是真正有了依靠。

    哪怕呂陽為先天修士,而她們只是凡人,年老色衰,也自有各種養顏美容的靈丹妙藥足以延緩,一生錦衣玉食富足安康,老死之時,病榻之前自有兒女服侍,也算是不枉這一生。

    因此,她們言語之中都是稱好,言談之中,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希望。

    相比之下,假若她們只是與呂陽一時歡好,並沒有妾侍的名分,今後的日子便難過得多。

    呂陽安撫了一下兩女,讓她們安心養胎,等待生產,然後又再去白蘭,黃菊,墨香,墨韻四女院中看望。

    白蘭等四女早就對青梅和綠竹艷羨不已,也都清楚,誕下兒女對她們這樣的女子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因此,也都是刻意逢迎,一時雲翻雨覆,極盡溫存。

    數日之後,兩女的產期都近了,呂陽一直都在府中清修,連安排鶴道人和鶘道人和前往葬星海,與黃老交接之事,都是托呂曉風幫忙,弄來通行證明,並沒有自己在外奔走,突然,有下人慌張前來稟報,說是兩位夫人幾乎同時腹痛難耐,似乎都快要生了。

    這自然是呂青青的傑作,她精研藥理,把本已相近的臨盆之日調理在一起也可以做到,正好給呂陽來個雙喜臨門。

    “府中不是早已找來穩婆,在旁伺候著嗎,叫她們過去就是了,大呼小叫做什麼?”呂陽淡定道,心中卻不由得也期待起來。

    “呂陽,你看起來很淡定啊,難道你的子女出世,你都不去看一看嗎?”煉天鼎中,天音仙子好奇地問道。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當今之世,禮法如此,她們誕下的子女也只能是庶子而已,若是我表現得太過熱心,師姐看了,會作何感想?”

    “真不懂你,明明心里關心之極,但卻作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天音仙子道。

    又過了不久,下人前來稟報,說是兩位夫人都已經順利生產,分別是一子一女。

    呂陽聞言,流露出一絲欣喜。

    “終於生出來了吧?走,帶我過去看看。”

    “師弟,你來了。”後院之中,呂青青身邊站著兩名婦人,正在逗弄繈褓中的嬰兒,見到呂陽前來,連忙站了起來。

    “她們怎麼樣了?”呂陽問道。

    “都還好,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她們?”呂青青問道。

    “先看看孩子吧。”呂陽道。說著,制止了聞言想要抱起繈褓的僕婦,自己上前俯身查看。

    “早一點出生的是綠竹所生,是個男孩,遲一點的是青梅所生,是個女孩。”呂青青道。

    剛出生的嬰兒並沒有呂陽想像中的可愛,反倒有種渾身皺巴巴的感覺,緊閉著雙眼,生怕呂陽不知,生起嫌惡,呂青青便又再解釋道:“這都是正常現象,再過一段時間,便會變得粉雕玉琢,白白胖胖的了。”

    呂陽卻沒有把這話聽進去,看著這兩個與自己關系密切的新生嬰兒,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血脈相連的感覺,一時之間,心緒複雜難明,當真是奇怪到了極點。

    “好了,師弟,看了看了,你是孩子們的父親,快給他們取個名字吧,這才是頭等要緊的事情。”這個時候,呂青青又再提醒道。

    “名字。”呂陽終於撫平複雜的思緒,流露出一絲笑容,抱起綠竹所生的男孩道,“他是我所的長子,就叫做傳宗吧。”

    “呂傳宗,倒是個不錯的名字。”呂青青暗笑道。

    呂傳宗,傳宗接代……長子的意義,就在於綿延子祚,千秋萬代,永世流傳。

    從這個名字也可以看得出來,呂陽對於他,的確是寄以了厚望。

    “那女孩呢?”

    “她的名字也我已經想好,單名一個媛字,就叫呂媛好了。”

    媛者,美女,人所援也,名門望族,世家所生的貴女,才有資格稱之為媛。

    雖然她只是一個庶女,但呂陽也希望,她能像是個真正的豪門貴女,徹底擺脫與她母親一般為人姬妾的命運。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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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8:09:29 |只看該作者
第546章 子嗣(下)

    “呂傳宗,呂媛。”

    聽到呂陽給自己孩子取的名字,呂青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會意的微笑,呂陽將自己的第一對子女取了這兩個名字,顯然是懷著美好的願景。

    想到將來的種種,以及自己也要給師弟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呂青青面上飛起一陣紅雲,卻是不由得癡了。

    這兩個孩子雖然不是她所生,但也喚起了她母性的本能。

    “依照仙門的慣例,在這兩個孩子沒有晉升先天秘境之前,都要交由凡人武師訓導,修煉有成,才能接到靈峰上來加以栽培,而如果一直未能晉升先天,也就只能在凡間執事了,不過,你現在全無根基,正好可以讓他們掌管諸多凡俗瑣事,將來開峰辟府,也少不了他們的差使。”

    “就按照仙門的成例辦吧。”

    呂陽也知道,仙凡終是有別,並沒有反對。

    如果是這兩個孩子一直沒有修成先天,壽命僅僅只有百年不到,也只好讓他們在凡間成長,婚嫁,各自為自己這個小家族開枝散葉了,也許他們的後代之中出了先天修士,才能接到靈峰上來,讓自己也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二十來年的時間,可以帶在身邊親自撫養。

    時間很快又過了一個月。

    盡管呂傳宗與呂媛都是庶出,但呂陽對這一對子女極為喜愛,也按照一般嫡子的規格為他們辦了酒宴相慶。

    呂曉風,呂牙,呂空谷等人都知道這一對子女對於呂陽的意義,因而也沒有計較名份之事,幾乎當作嫡子出生一般,親自帶賀禮過來慶祝。

    “呂陽,恭喜你喜得麟兒,”呂曉風滿面笑容,奉上自己的禮物。

    “這是什麼?”呂陽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這是族中特發的通行令,你上次不是想讓你麾下的修士到葬星海中去嗎,我幫你把這事情辦好了。”

    原來是鶴道人和鶘道人的通行令,呂陽想讓他們前往葬星海接替黃老,但卻沒有一個好的由頭申請外出,而各大家為了防止有奸細潛入,對出入獄界的子弟審查都非常嚴格。

    不曾想,呂曉風已經幫他辦好了這件事情。

    “這是你早就答應過我的,可算不得禮物。”呂陽笑了一聲,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你放心,我這里還有呢。”呂曉風顯然也是早有準備,又告訴了呂陽另一件事情,“這是啟元大陸的地圖,你可以其中圈定一個方圓一萬里的山脈,辟為靈峰。”

    他說著,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幅大荒洞天的地形圖。

    “這是……”呂陽訝異地道。

    “你大概還不知道,就在你將獄界上報之時,家族已經在考核你開峰辟府的資格了,而最近,你義姐牽頭,聯名呂宥長老和族中一些族老發起奏議,向老祖稟明對你的拔擢事宜,再有我和遠山等人附議保薦,這件事情便通過了,不過,按照仙門慣例,這件事並不會立刻通知你本人,而是仍在暗中考較,慢慢確立你的靈峰所在。”

    “當然,這是一般子弟走的路子,一般而言,都分不到什麼好的洞天福地,我又豈能眼睜睜看著你在這件事情上吃虧?因此我向世祖提議,把啟元大陸上那些還沒有人占領的靈峰拿出來給你挑選,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幾年確定下來,便能直接把那里劃給你作為靈峰。”

    原來,族中子弟占據靈峰,開峰辟府,一直都是僧多粥少,想要占據上好的洞天福地也不是易事,呂陽能夠開峰辟府,這件事情大有希望,但想占得好的地方,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自從他有獄界一行,入了七世祖和呂家老祖法眼之後,這件事情便相對簡單多了,族中一切族老聽聞是給呂陽安排靈峰之事後,雖然不可能刻意討好,但也著實給了不少的便利,便連啟元大陸這樣的地方都劃了出來,供給呂陽挑選。

    啟元大陸是大荒洞天之中,唯一的一座尚未有人占據的陸地,此地靈氣充沛,物產豐富,實在是開峰辟府的上好場所。

    說起來,原本按照呂陽的出身,想要獲得這樣的機會也不大可能,他能夠發現獄界,為呂家的發展立下汗馬功勞,這才是得到優待的真正原因。

    “開峰辟府啊,這是世代傳承,自成一脈的根本……”呂陽原也以為,自己最多也就是在義姐呂月瑤的靈峰附近領一側峰作為領地,但卻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圈定一片真正意義上的主峰。

    雖然那里是無人開辟的主峰,附近沒有了其他呂家子弟鎮守,但卻因此,反而是一個極好的所在。

    自由自在,前景極好。

    “你先別忙著高興,我還有另外一件禮物呢。”呂曉風笑道,“不過,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世侄的。”

    “哦?是什麼?”呂陽好奇道。

    卻見這時,他拿出了一件蘊含著虛空元氣的法寶,竟然是一幅水墨山水畫,徐徐展開,一股壯大遼闊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這是仿古之作,江山社稷圖。”呂曉風道,“與一般的空間法寶不同,它的最大作用,乃是開辟一方小世界,能夠裝載活人!雖然里面並沒有真正的日月星辰,風雨雷霆,而是用法陣模擬,但也足可以供凡人在其中生存一段時日了,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轉移數以百萬計的龐大人口,使之能夠自由遷徙到極遠的地方去。”

    “又是一件能夠自成世界的法寶!”呂陽聽到,不由得吃了一驚。

    其實這樣的法寶他也見過,上次在西界門占據的府邸中,就有一件這樣的虛境香爐,那里面,居住著足足兩萬余人,專事種植香料,焚燒,是一件極其珍貴的奢侈品。

    “我這張江山社稷圖,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但里面可是裝載著近百萬人口的王國,名曰衛勝。它原本是我大泈一脈,因戰亂頻起,妖魔肆虐,國王斷了子嗣,民眾也死傷無數,因而決定遷移。”

    “我想到你正缺人手,於是決定把它交給你,你可以讓你的子嗣自立為王,數年之後遷移到啟元大陸,教子民繁衍生息,百多年的時間,大概便可以增加到過億人口,也算是有了立足的根基了。”

    呂曉風笑道。

    什麼是大手筆?這便是真正的大手筆!

    “你這可真是一個重禮啊,塵世間大多都有仙門庇護,想要弄到如此之多的凡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呂陽由衷地感嘆道。

    雖然修士大多有搬山撼嶽的神通,但大肆掠取凡人,據為己有,卻會遭到仙門的制裁,而呂陽毫無根基,想要建立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王國也不容易,如果沒有呂曉風送來的這些人口,還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達成目的。

    按照他原本所想,在府邸中發現的那座香爐里有二萬人口,屬於一筆意外之財,而從呂青青家中的王國可以遷移人口,也可以得到十來萬,十多萬人每代繁衍數個子女,五代之後,也就是千萬人口。

    相比之下,過億人口能夠產生更多資質上佳的天才,修成先天的也將更多,屆時,充實靈峰,遠比自己找來更加容易。

    “這里面還有足夠凡人吃用十年的物資,你暫時可以將它收好,等到時機合適之時,放出在靈峰之下即可。只要有你庇護,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又沒有自然災害和妖魔鬼怪的侵襲,人口很容易就能繁衍的。”

    呂曉風又再交代了一番。

    等到他們幾人離開呂陽府邸之時,已經是入暮時分了,這個時候,呂陽正要下令閉府,卻突然見到,福管家帶著一張拜帖走來。

    “主人,剛才有一位修士送來拜帖,說是他家主人為賀大公子滿月之喜,前來送禮。”

    “又會是誰?”呂陽聽到,不由笑了一聲,但拿過拜帖看了一下之後,笑容卻又很快凝滯下來。

    “原來是他們,真是鬼鬼祟祟……方才曉風他們在的時候特意避開,等他們走了以後又來。”

    想了想,呂陽問道:“那人在什麼地方?”

    “還在門房候著,主人,你準備見他們?”聽到呂陽的話,福管家神色有些異樣。

    呂陽的反應,可是與上次不一樣。

    “見一見吧。”呂陽道,“我倒想看看,他們準備玩什麼把戲。”

    於是,呂陽便在福管家的帶領之下,來到接待普通賓客的門房。

    一名修為在先天二重的神通境修士正坐在那里等候回音,是一個白衣書生模樣的青年文士,見到呂陽前來,面露喜色,連忙站了起來。

    “見過呂陽公子。”

    “你哪家的門客,拜帖上居然沒有寫明?”呂陽皺了皺眉。

    “在下乃是大西朝二皇子,呂奉公子門下客卿,奉我家公子之命,前來給您送禮,以賀傳宗公子和媛小姐彌月之喜。”青年文士客氣道。

    “你送來的禮單,我也看到了,替我謝過你家東主。”呂陽道。

    “些許薄禮,略表心意而已,我家公子還說了,不能親自前來道賀,實在抱歉之至。”

    呂陽不置可否,微微地點了點頭。

    “對了,呂陽公子,我家公子還有一事相問,半個月後,就是他的三十壽辰了,不知您到時候是否有空?如果方便的話,還請賞臉到城中醉仙樓一聚,他在樓中恭候您的大賀光臨!”察看著呂陽的神色,見他似乎心情還不錯,青年文士又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到了呂陽面前。

    卻是一張由呂奉親筆所書的請帖,邀請呂陽參加他的壽宴。

    呂陽隨手翻看,看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說,是呂奉邀他前往。

    其實,呂奉年紀不老,且又是修士,做壽沒有多大的意義,多半是尋找一個由頭邀來呂陽等子弟相聚,有事要和他們商量,而且這件事情呂陽也猜得出來,多半是勸說轉而支持他。

    “我知道了,你回去答複你家東主,我會去的。”呂陽合起請帖,想了一下,說道。

    “那到時候,我們便在醉仙樓恭候大駕。”青年文士眼中一亮,掠過一絲意外的驚喜。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將這件事情辦成。

    這可真是意外,得趕緊回去告訴二皇子才行。

    看著他離去,呂陽卻是陷入了沈思之中,良久,冷笑一聲:“呂奉賊心不死,在這時候邀約我,必定是為了呂季之事,不過你又怎會知道,我已經知曉了你的作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支持你?”

    半個月後,醉仙樓中。

    整棟樓中張燈結彩,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呂奉和余柏光等人一起,招呼著前來的賓客。

    這一天是呂奉的壽辰,不過修真之士講究逍遙長生,凡俗世間的風俗已經不再重要,他們此刻大擺宴席,當然不是真的做壽,只是尋個由頭罷了。

    “柏光,你說這一次,呂陽會不會來?”樓上,呂奉猶自帶著一絲不確定,問余柏光。

    “他一定會來的,若非如此,他當初也沒有必要答應。”余柏光道。

    呂奉冷笑著哼哼道:“這個呂陽真是不識好歹,我們上次備足好禮,放下身段聯絡於他,但他禮物照收,轉眼卻把我們的人趕了出去,連個面都沒有見著,簡直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嘛。”

    “若不是考慮到他還對我們有用,我還真不想再受這個氣,便是撕破臉皮,也在所不惜!”

    呂奉想到上次被呂陽拒絕,平白丟臉的事情,不免有些憤恨。

    不過,想到這次呂陽終究還是答應前來,也不由得有些得意:縱然你呂陽再清高孤傲,不也還是拜倒在本公子的重禮攻勢之下?貪圖小便宜可不受人待見,如果收了本公子的禮卻又不替本公子辦事,到時候,看本公子如何狠狠羞辱你一頓。

    呂奉猶自沈湎在怨憤之中,無法自拔,余柏光卻是不由得微微皺眉,心中暗道:“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呂陽無論如何,似乎都沒有來此應約的必要,那他當初又為什麼要答應呢?”

    與呂奉不同,他是見過世面的呂家子弟,心里也清楚,呂陽並不會如何看重他們這所謂的“重禮”,他甚至還聽人說過,呂陽似乎得到世祖許諾,每隔一段時間,便能收獲一份圍獵的收成,比起其他子弟,簡直可以說是富得流油了。

    就算他的確是出身奴僕,就算他的確是外姓,就算他至今仍然毫無根基……那又如何?這個年頭,得到世祖賞識的子弟,崛起的速度不要太快!

    “這區區幾百萬靈玉的禮物,他又怎麼會放在眼里?”

    “再者,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利令智昏,貪得無厭的人,明知與呂曉風交好比與我們交好更為有利,還巴巴地跑過來結交我們。”

    余柏光看出了諸多的疑點,對呂陽的這個舉動,不僅百思不得其解,還心懷戒備。

    “也許他只是想要過來看看,試探一下我們的態度吧,但願那件事情還沒有被他發現……如果他知道呂季已經……還真不知道會如何反應。”

    余柏光定了定神,決定暫先不點醒呂奉,而是靜觀其變,看看呂陽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呂奉邀約的賓客逐漸趕至,整棟醉仙樓也漸漸地熱鬧了起來,然而此時,呂陽還是仍然不見蹤影。

    有一些人在私下里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前來的賓客,還有那個呂陽,不過他一直都還沒有出現。”

    “呂陽?就是那個傳聞中發現獄界,為七世祖所器重的子弟?”

    “不錯,就是他……”

    “他不是與呂曉風,呂季等人交好嗎?呂奉又怎麼會邀他來此?”

    “誰知道呢?或許是想以此為由頭,好好與他親近親近吧。”

    談及此事,不少賓客皆是不由得會心地笑了起來。

    他們這些呂家子弟也知道呂季和呂奉之間的那些事,深知呂奉來到獄界的這幾個月,不遺余力地結識,交好各脈子弟,至今已經積攢下了不容忽視的人脈,然而,他一直想要結交呂曉風與呂陽等人,離間他們與呂季的關系,但這幾人架子擺得十足,連理都不願理會他。

    此事在各脈子弟之間也流傳甚廣,一時被人引以為笑談。

    “我看那呂陽八成是耍著他玩,偏生那呂奉以為答應前來就是給他面子。”

    “我倒覺得,不來也好,要是真的來了的話,可就有好戲看了。”

    不少人談到此事,都是幸災樂禍,心中暗暗笑道。

    他們應呂奉之邀前來此地,倒也不見得就是支持他,大多都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前來一聚,湊個熱鬧罷了。

    他們心里都清楚,大西之事涉及他脈傳承,若非有利害關系,也沒有人願意趟這渾水,若是真分出了勝負,便在旁邊附和幾聲,吶喊助威。

    反正又費不了什麼力。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知客清朗的喊聲:“呂陽公子到。”

    頓時,這些暗中議論的賓客都停了下來,暗自驚訝。

    呂陽還真來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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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8:09:50 |只看該作者
第547章 袖里乾坤(上)

    眾人向外看去,卻見呂陽帶著自己的供奉林老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還真的來了。”看到這一幕,不少人心中暗自心驚,但卻還是起身相迎。

    此時的呂陽,在眾子弟當中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總不好大剌剌地坐在那里,無動於衷。

    “呂陽老弟,你可真是叫我們好等啊。”樓上,余柏光帶著人迎了下來,口中說著一些似是老友責怪的話語,一副熟絡的模樣。

    “家中有些許俗務耽擱了。”呂陽只是道。

    他不動聲色,別人也難以從他神情中看出什麼來。

    “我們已在樓上擺設酒宴,請。”余柏光對呂陽道。

    呂陽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跟著他向里面走去。

    一路上,時不時有見過或沒見過的子弟上前招呼,呂陽一一回應,既不熱情,也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倒是讓一些準備看好戲的的人心中納罕,有些摸不準他的底。

    卻見呂陽到了樓上之後,照常備上禮物,也與呂奉,余柏光等人暢飲,絲毫看不出異常,這叫一些知道內情的人心中暗暗吃驚,難道說,呂陽已經轉向這兩人,支持呂奉取呂季而代之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呂季的處境可真是不妙啊。”

    “是啊,呂陽與呂季原本相識在前,還一起前往圍獵圓滿高手,不過呂季在那場戰役中損失了數百年壽元,早已失去了潛力,拋棄他轉而支持呂奉也不足為奇。”

    “這個呂陽,也是懂得見風轉舵之輩啊。”

    一些人暗自傳音道,面色多少有些怪異。

    這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呂季已經被人謀害,下落不明,否則的話,心中驚詫只怕更甚。

    “這個呂陽搞什麼鬼?”

    余柏光和呂奉也同樣摸不準呂陽底,但見他如此,卻也樂得相陪,連番上陣勸酒,說著一些好聽的客氣話。

    “感謝各位前來參加我的宴會,在下實在感激不盡。”酒過三巡,作為此間主人的呂奉站了起來,親自到一些重要的子弟面前一一敬酒,表示感激。

    “呂陽,感謝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我的壽宴,這一杯酒我敬你,請。”他首先來到呂陽面前,笑瞇瞇地說道。

    呂陽也沒有廢話,笑了一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好,爽快。”看到呂陽如此,呂奉大笑,也跟著一飲而盡。

    他此時更加確信,呂陽此時是前來與他修複關系的了,這是一個重大的進展,有了呂陽的支持,雖然還不足以將奪嫡之事敲定,但卻也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呂奉在這一刻,終於感覺,自己這數月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

    “呂奉,你這酒宴辦得可不怎麼樣。”就在呂奉心中暗自欣喜的時候,呂陽卻突然說道。

    “哦?不知呂陽老弟有何見教?”呂奉聽到他這麼說,不由眉頭挑了挑,心中有些訝異。

    余柏光突然有種心中不妙的感覺,看著呂陽的神色,暗暗思量起來。

    他早就對呂陽前來赴宴一事心懷懷疑了,但見他一直默默喝酒,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心中警惕逐漸放松了下來,然而就在此時,他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卻是隱約有發難的意思在里面。

    “難道說,他想借機生事?”

    “有酒有歌,美人起舞,這確是符合凡俗世間王孫公子飲宴作樂的風雅之舉,然而我等修真之士,便是要飲酒,也該是靈蘊佳釀,萬金難求,要聽歌舞,也是仙音神曲,天人之舞,你連這些都沒有準備,可不算得上待客之道啊。”呂陽似老友抱怨他招呼不周一般,輕輕地笑了起來。

    “呂陽老弟說笑了,你說的這些,哪是我等普通子弟能夠享用得起的。”呂陽的這一番話,似是半開玩笑,但著實用意不明,呂奉聽到,也不由得心中生起一絲慍怒,但卻不得不同樣面帶笑容,開玩笑似的說道。

    呂陽的這一番話,多少有些駁他面子的意思,不過,拉攏呂陽之事剛剛有所進展,他也不會輕易把自己的不快表達出來。

    “呂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以為在場各位,個個都像你一樣,深受世祖器重,坐擁獄界巨大財富,能夠享受得起這些?”

    呂奉這大半年來拉攏子弟,的確成績斐然,當即便有一些身份並不如何顯貴的旁門子弟說道。

    他們的話中,透露著幾分艷羨。

    呂陽剛才所說的靈蘊佳釀,仙音,神曲,天人之舞,他們倒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但大多是在家族中的重大節慶日子才能夠有幸一遇,平常想見還見不到。

    以玉液為例,乃是修真界中罕有能夠增益法力的地品靈酒,以采取萬年不化的冰天雪地通靈冰蓮之芯為主料,輔以冰晶髓,玉桂子等天材地寶煉制而成,凡人喝一口,能醉九天九夜,洗經伐脈,增益些許壽元,下乘修士喝了,也能增長法力,鞏固修為,一壺便價值數萬靈玉,還不一定能夠有貨,哪里是他們這些子弟能夠經常享用的?平常有幸得到些許都算走運了。

    而所謂仙音神曲,天人之舞,本身沒有絲毫稀奇,便是聚集數十名樂師加以操練,排演,便能展示,然而若想真正演繹出其中的神蘊,卻非得由虛境以上樂道高手出手不可,也只有虛境以上的樂道高手,才能掌控時空奧秘,將自身的天道感悟融入音律和歌舞之中,演奏之時,聽者如癡如醉,觀者如入仙鄉,飄飄然渾然不知所以,遠不是一般迷幻歌舞的雕蟲小技能夠比擬。

    想到這里,眾人都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這呂陽倒是好氣魄,一開口便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都沒得享受的東西,卻是有炫富的嫌疑了。

    “既然呂陽嫌這宴席沈悶,呂奉兄,你就趕快安排些有些意思的節目吧。”一名金丹境界的子弟,頗有些不懷好意地建議道。

    “節目?”聽到這話,呂奉心中暗怒。

    這可不是個什麼好主意,按說眾人歡聚一堂,隨便聊些什麼話題,也不至於沈悶無趣,但若有意搗亂,卻是要揭自己老底了。

    好端端的都能挑出毛病來,還指望能有什麼節目能入得他眼?

    而且,若說呂陽有什麼聞名遐邇的技藝,而他自己也深以為傲,樂得賣弄,那便好辦多了,比如其人擅長奕道,便可以安排高手與他對弈,待其取勝之時恭維一番,又或者通曉音律,便派美女與之相偕共奏,倒也可以增添情趣,然而他對呂陽還並不熟悉,想要投其所好,都有些無從下手。

    “這是要落我的面子啊。”呂奉心中暗暗想道。他並沒有想到呂陽會在這方面刁難自己,所準備的也只是一些凡俗的歌舞罷了,如果呂陽沒有說出剛才的那一番話,拿出來賣弄倒也無妨,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再拿出來,未免便有些自取其辱了。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見呂奉大皺眉頭,呂陽不由得微微一笑。

    “我等修士逆天求道,順則成人,逆則為仙,可謂勇猛精進,路遇困難劫難也是無所畏懼,斷然不會像那些凡間的文士一般,只懂附庸風雅,但卻百無一用,咱們今日不談風月,不賞歌舞,且叫麾下修士出來展示一番精妙神通如何?”

    “這……”聽到呂陽的建議,眾人都不由得有種傻眼的感覺。

    這是呂奉慶賀生辰的宴席,這個提議算是怎麼回事?

    不過呂陽之所以令余柏光和呂奉都下定決心大力拉攏,便在於其身份特殊,乃是近來新崛起的新貴,這種小節,他們還犯不著得罪他。

    “便是神通。”呂陽笑道,“咱們修真之士,千般神通,萬般法術,都只為求長生,然而道無止境,前輩先賢篳路藍縷,都只能在三千大道之中繼承寥寥數十道法門,我們不學前輩先賢勇猛精進,難道還學凡俗世間的公子哥兒貪圖享樂不成?”

    “說得好,咱們修士就是該勇猛精進,一心撲在道途,勤修不輟。”

    “倒也有幾分道理……”

    其實修士在人前展現神通,以作娛樂,一直都頗有來歷,便如凡俗世間的劍舞,沙場演練一般。

    常見的有仙師在祈雨法會行雲布雨,又有為除野獸、洪澇而搬山撼嶽,再有遊方散修跑到世俗王宮,為世俗國王表演割頭不死,吞金吐火等等神通,以謀求國師之位,但呂陽所講,卻是與這些賣弄的東西有本質的區別,也算是修士之間交流修煉心得,探討神通奧秘的交流大會了。

    “我最近修煉到虛境,練就了一手袖里乾坤的神通,不如我與各位玩一個小小遊戲。”呂陽似笑非笑。

    “哦?你想怎麼玩?”便是傻子白癡,多少也該聽出呂陽隱含敵意了,呂奉面色稍沈,問道。

    “很簡單,我對自己神通頗有自信,便與你們打賭,我將你們籠進袖中,你們無法從中逃脫,如果逃脫了,便算我輸。”呂陽笑道。

    說到這里,他瞟了呂奉一眼:“呂奉,你可是自小貴族出身,早年凡人期間,便要出入妖魔戰場,磨礪武藝,修煉有成才能確立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這也是家族嚴格栽培子弟的方法,莫要說,修煉到了先天秘境之後,成為修士,生活安逸了,反而忘記以前艱苦磨煉的日子?”

    他這一瞟多少有些譏諷的意思。

    自小起嚴格磨礪子弟,這是呂家一貫以來的家規,像是以前呂青青,也曾經在蒼茫山脈一帶修煉武藝,後又遠離家鄉,到青龍峰上以求晉階,並不是從小錦衣玉食,安逸度過的,呂奉作為大西朝的二皇子,當然也不能例外。

    不過,自從晉升到先天秘境之後,確定了有八百年壽命,而且能夠承載諸多靈丹妙藥的種種藥力之後,子弟的生活便將突然之間安逸起來,常年都有自由支配的時間,可以清修,四處外出探險尋寶,發展人脈。

    呂陽此時便是諷刺呂奉,已經由以前的勇猛精進,轉變成為貪圖享樂。

    再結合之前所說的一番話,更是譏諷其貪圖享樂也沒有品位,盡是一些尋常平庸的東西。

    “聽起來倒也有些意思,我久聞呂陽老弟大名,老早便想領教你的神通了。”呂奉聞言,置氣道,“你要與我比試神通嗎?我入虛神境已有三年,雖然是通過靈丹提升,消耗潛力,算不得真正天才,但與你這個剛剛晉升不久的虛神境修士比試,倒也無懼。”

    “這恐怕不好吧。”余柏光看了兩人一眼,突然說道,“你們都是上位者,親自動手,成何體統?我看不如這樣吧,各自派出麾下部屬比試如何?”

    “麾下部屬?柏光兄,我可是沒有帶七星衛來啊,若是帶來了,呂奉兄還願意和我比試?”呂陽聞言不禁笑道。

    這話眾人倒也贊同,呂陽麾下的七星衛,乃是七世祖手中的精銳,等閑三兩個通玄境修士都不是他們對手,呂奉手下哪里找得出能贏他們的人?

    如果呂陽真的出動這些人的話,比都不用比,直接認輸就可以了。

    “那你就讓身邊這位林老出手,或者你自己親自出手好了,呂奉他今天可是做壽的主角,就由他麾下代勞吧。對了,還有大家,誰想參與的,都一塊來。”

    見呂陽一直咄咄逼人,余柏光心里也有些惱怒。

    “無妨,你們願意怎麼就怎樣好了,反正我便是生性好賭,只想與你們賭鬥一場而已,形式是什麼並不重要。”呂陽笑道,“不過,有賭無註,是為不美,我們各自拿出一件寶貝,作為賭註如何?”

    “如果我輸了的話,這東西便是呂奉兄的,不過,呂奉兄輸了,可也得賠我一件價值相等的寶物?”

    說到此處,他掌心一翻,掏出了一枚拳頭大小,通體火紅的礦石。

    “火雲母?”

    見到這枚礦石,眾人眼前一亮。

    他們大多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一種難得一見的火行寶物,內部渾然天成,仿佛鐫刻著能夠容納火行靈氣的道紋和法陣一般。

    這比人工布設的法陣,可是要好得太多,如果將這種礦石加以煉化,作為虛境法寶的主料都是綽綽有余。

    “居然有這麼大塊的火雲母,這可是萬年火山之中的一點精華啊。”

    “這個呂陽,是從哪里得到它的?”

    一般而言,這種寶物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坊市間也很難見到,如果一有現世,往往可以賣到數十萬至百萬靈玉不等,也正因為如此,呂陽以前偶然得到它,但卻沒有賣掉,而是一直留到現在。

    “有點意思,那這場賭鬥,我們也來湊湊熱鬧好了。”

    見到這塊火雲母,眾子弟也不由得有些心動,當即便有數人站了出來,皆稱要領教一番呂陽等人的神通。

    “好,這是一塊從葬星海中得到的星辰隕鐵,其性堅固無比,而且耐火耐熱,用來煉制丹爐一類的法寶非常合適,我就拿它來做賭註吧。”

    思索了一陣之後,呂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個呂奉還真莽撞,居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不過,呂陽居心叵測,正好也可以讓他摸摸底。”余柏光見到呂奉神情,便知他是心動了,不過,他也沒有阻止,反而跟著拿了另外的天材地寶押註,也跟著湊起了熱鬧。

    “好,賭註已下,誰先來?”呂陽流露出一絲躍躍欲試的神色,看著眾人道。

    “我等實力不濟,還是讓呂奉兄先好了,我們押註在他身上,如果他輸了,也當是我們輸了。”

    “呂奉兄麾下有幾名客卿,也在虛神境初期,正好與呂陽你相仿,這樣的比試,應該可以稱作公平了吧。”

    眾人皆起哄道,他們倒是樂得看熱鬧。

    “我來領教公子高招。”一名熊腰虎背的魁梧修士站了出來,他是呂奉麾下的人手,實力也的確在虛神境初期。

    “就是你嗎?呂奉兄,你可要願賭服輸啊。”呂陽哈哈大笑一聲,突然,伸手一抓。

    他的手掌仿佛化作了鋪天蓋地的蒼穹壁頂,向著那名魁梧修士蓋了下來,瞬息之間,便將他抓入到了袖里乾坤之中。

    沒有人註意到的是,就在這時,呂陽的袖中湧出現絲絲的紫氣,仿佛滲透天地的迷茫霧氣,籠罩了整個空間。

    陣陣縹緲的仙樂,從中傳了過來。

    “這……這是……”

    魁梧修士大驚失色,正在施展神通破壁而出,但卻突然腦中一陣暈眩,四周的天地,仿佛轉眼就變換了。

    無窮廣袤,無邊無際……

    他怎麼也想不到,呂陽袖中的乾坤天地,竟然如此之大,他作為虛神境初期的修士,也領悟到了一絲空間的法則,但卻連出口和弱點在何方都沒有看出,竟是無從下手。

    而在外面,眾人見呂陽把那名修士抓下去之後,便籠著雙手藏在袖間,笑而不語,一時間都無語。

    他們也沒有想到,呂陽如此輕易便困住了一名同等境界的修士。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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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8:10:12 |只看該作者
第548章 袖里乾坤(下)

    “這個呂陽……”

    呂奉面上陰晴不定,盡管極力掩飾,仍然還是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驚容。

    剛剛和呂陽動手的修士,可不是他隨意選定,而是在自己所有虛神境門客之中,挑選了一位最擅長虛空之道的人出來,本以為即便不敵,多少也能漂亮抵擋一番,皆大歡喜,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不濟,而呂陽也是絲毫沒有留手,轉眼便將其陷入袖里乾坤之中,困在里面。

    “不簡單啊。”

    呂奉自己也是虛神境修士,自然能夠明白,呂陽的虛境神通其實已經達到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境界,只怕是連後期巔峰都有了。

    他卻是不知,呂陽自從修煉到了虛神境之後,早期的積累全部都一起爆發出來,無論是七眼魔主的殘魂,還是呂曉風為他搜羅而來的桃靈神木,都足以令一名普通修士受用無窮,而魔刀赤月,煉天鼎等法寶,都足以令他參悟虛空元氣,參照練習,經過半年多的吸收理解,又豈會是虛神境初期那麼簡單?

    想到這里,呂奉伸手上前,道:“呂陽,搭把手吧。”

    他這是要和呂陽親自較量一番,把自己的門客就出來,省得給自己丟臉。

    “有何不敢?”呂陽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服氣,淡淡地笑道。

    呂奉冷哼一聲,伸手上前,一股奇特的虛空元氣,從他的手間湧了過來。

    “轟!”

    兩人的手重重地拍在一起,筋骨鳴動之間,虛空相合,神識交相試探,在對方以法力開辟出來的小千世界之中飛快巡弋,瞬間照遍層層空間,無數斷層。

    然而就在這時,呂奉才發現,呂陽的法力遠比想像之中要深厚得多,對於虛空法則的理解,也是遠遠要比自己深厚,一下探查過去,竟是深不見底,甚至都有種深陷於其中,無法超脫的感覺。

    “怎麼會怎樣?”呂奉面色終於大變。

    他萬萬沒有想到,呂陽的法力,竟然已經達到了接近三千道之多。

    “自從我修煉到虛神境以後,神魂有所增強,已經是由兩千道增長到了三千道之多!幾乎已經超過一些法相境高手,全力爆發之時,更是可以比擬通玄境高手,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修士,又有什麼和我比拼法力的本錢?”

    呂陽卻是暗自冷笑。

    若論神通的精妙,法則的運用,呂陽自問還有可能比不上呂奉這些比自己年長一些的世家子弟,但論起法力,他卻有著不輸給任何人的自信。

    而此刻,兩人各自運用神通,瞬息之間開辟小千世界,層層相交,不斷生滅,卻是在同時比拼著對於虛空元氣和空間的理解,與此同時,兩人的法力也在急劇地消耗著,乃是看起來並不激烈,但其實猛烈兇狠的交手。

    呂奉面上神色不斷變換,終於,從原本的正常神色變得發青,發白,到最後,竟是一股黑氣冒了上來。

    他已經是用盡全力,全身法力消耗殆盡。

    此時收手還來得及,因為他的法力並沒有傷及根本,只要服食靈丹,汲取靈氣加以調養,便能在月內乃至數日之間恢複過來,不過,若是他不知輕重,繼續下去,後果卻是沒有這麼簡單。

    一旦傷及根本,法力潰散,恢複的代價甚至相當於重新修煉出這些法力。

    卻見這時,呂陽突然逆運法力,仿佛一只滔天魔爪在呂奉的手掌間狠狠地剜了一下。

    噗!

    袖里乾坤之中,空間突然發生一陣急劇的震蕩,就好像是狂風吹皺了一池的春水,無數裂痕宛若波紋,層層鋪開。

    呂奉手掌間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道血影,凝聚在其中的罡氣猛地爆裂,無數虛空元氣從中泄開,竟是直接歸於虛空,流向了遙遠宇宙深處的不知何處,而他投在呂陽手掌間小千世界的神識,也一下被激得彈了出去。

    “哼!”

    呂奉鼻中發出重重的一聲冷哼,突然抽身而退,撒開了自己的手。

    他連退幾步,面上湧現出一陣不正常的青黑之色,顯然是傷及了一絲根本。

    眾人再向呂陽看去,卻都見到,呂陽攤開手掌,一個活靈活現的小人兒出現在掌心。

    那是剛才被他收攏的修士,通過層層虛影投射,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這修士的真身所在,自然是還在他的小千世界,並沒有被出手的呂奉奪回。

    有虛神境高手全力相助,都沒有能夠幫他脫困,這已經是仙門之中極為高明的掌控空間手段,顯示出了呂陽高深的神通修為。

    “呂奉,看來你的這個門客是出不來了,你還有什麼話說?”呂陽面帶笑意,說道。

    “算你厲害!”親自上陣都輸了,呂奉倒也不是個輸不起的人,見到如此情形,黑著臉便應了下來。

    他也清楚,呂陽既然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那就絕不會輕易失手,厚著臉皮不認也沒有意義。

    “那這塊星辰隕鐵就歸我了。”呂陽道。

    “呂陽,你果然手段高明,既然是你贏了,按照約定,這賭註自然歸你所有。”余柏光站了出來,呵呵笑著打著圓場。

    “呂陽,你真是天縱奇才,我記得你一年之前還沒有晉升到虛境吧,現在不但已經成為虛境,還直接達到了後期都不見得能夠比擬的境地,這一手玩弄小千世界的手段,比我修煉了近百年都還厲害。”

    “佩服,真是佩服啊。看來我是不用出手了,我甘拜下風,這些賭註,就由你拿走好了。”

    “我也不出手了,我可不是對手。”

    聽到余柏光的話,又想到剛才呂陽所展現出來的手段,一些剛才都還在躍躍欲試的子弟,全都沒有了動手的慾望。

    他們全都看出來了,除非自己達到法相境以上,甚至通玄境,否則,極難在這一方面勝過呂陽,而即便是服食秘藥,百歲以下的年輕子弟也鮮少有穩居法相境以上的,一般而言,先天七重較為常見。

    聽到他們這麼說,呂陽也不客氣,嘿嘿一笑:“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這些賭註,我也不客氣拿走了。”

    聽到他這麼說,眾人自然也是沒有異議,他們也都看得出來,呂陽的手段,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匹敵,若非如此,倒還可以火中取栗,乘亂小發一筆橫財。

    沒有把握得到這筆賭註,還是不要白白得罪他為好。

    “呂奉兄,人生在世,有些東西看起來美好之極,可也不是那麼好拿的,若是一時利令智昏,行差踏錯,不僅得不到手,反而連本錢都要折進去,這可真是得不償失,你說是也不是?”呂陽毫不客氣收起賭註,似笑非笑地說道。

    旁人只以為他得到了賭註,心中得意,倒也沒有多想,然而呂奉和余柏光卻是眼皮連跳了幾下。

    他們都聽得出來,呂陽意有所指。

    “這家夥,好像知道些什麼啊。”

    “可有什麼感想?”宴席散後,余柏光和呂奉屏退下人,暗中密會。

    “哼!那小子的實力遠遠超出我的預計,之前確實估計不足了,真不知道,那家夥年紀輕輕,到底是怎麼煉成的。”呂奉帶著一絲嫉妒,憤恨,驚懼,種種情緒兼有的複雜神色,郁郁地說道。

    “仙魔兩道,天才總是層出不窮,各有奇遇的也不在少數,他想必也是這樣的幸運兒,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從籍籍無名的奴僕之流,一飛沖天,變成如今炙手可熱的新貴?”對於呂奉的話,余柏光倒是毫不意外。

    “不過,仙門之中,能夠決定修士地位的,可不僅僅只有神通手段而已,要不然的話,那些供奉,長老,金牌死士,地位豈不是要比我們這些世家子弟還高?”

    “呂陽其人,真正難纏的地方並不是其手段,而是在於一個‘勢’字。”

    “他看起來出身卑賤,沒有什麼根基,但卻是青龍峰呂月瑤的義弟,又是大易宥長老認定的未來孫女婿,更因為獄界一事深得七世祖器重,背後靠山,其實非同小可,斷然不是我們可以輕易對付的。如果你想要成事,最好記住,千萬不要與他撕破了臉皮,鬧得無法挽回。”

    聽到余柏光這麼說,呂奉眼中閃過一絲隱含的憤怒,但為大事,還是不得不忍了下來。

    “三公子,你這一手,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

    從醉仙樓回來,林老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容,贊嘆道。

    “其實我這次前往參加呂奉的宴會,並不是為了在他面前顯擺威風,而是為了確定他的氣機,總算不枉費我一番苦心,終於到手了。”

    呂陽說到這里,微微一笑,手一翻,卻是出現了一縷如輕煙似的法力。

    這股法力是他從呂奉身上強抓過來,由於兩人交手,暗中鬥法,倒也沒有多想,但呂奉卻不知道,呂陽的身邊有一位擅長捕捉氣機,占蔔算卦的高人,可以通過氣機推演,得到許多隱秘的訊息。

    “這一股法力到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我這里有一枚天魂石,乃是一種稱為天魂獸的奇異靈獸所產,將之封印在其中,便能長久保留呂奉的這一股法力,結合我的占蔔之道,必要之時,便可以借由它推斷出呂奉所在方位,遠比任何神識查探的手段都要方便隱秘。”

    “接下來也該是時候動手了。”呂陽接過這枚天魂石。

    這是一枚通體渾圓,晶瑩透亮的晶珠,約摸有牛眼大小,掂在的各,沈甸甸的,竟是重逾百斤以上,等閑凡人的力氣,都難以拿起這一枚小巧的珠子。

    在這珠子的中心,有一抹殷紅如血的光芒幽幽地閃動著,流露出一絲神秘,深邃的靈蘊之感,仿佛只要看上一眼,整個神魂都要被其吸收進去,難以自拔。

    呂陽一手虛抓著從呂奉身上強奪而來的法力,任憑其本能地掙紮,猶如靈蛇一般卷起,竄動,但卻始終無法逃脫出去。

    他的手中湧起一股澄明通透的火焰。

    “金丹真火!”

    呂陽一指點出,落在晶瑩的天魂珠上,竟是燒紅的鐵針刺入白蠟中一般,毫無阻滯地穿了進去,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連忙將呂奉的法力封了進去,飛快收手。

    便見一股灰色氣流在其中竄湧,無論如何也無法從中逃逸了。

    “好,接下來,就看曉風的了。”

    呂陽收起天魂珠,笑道。

    自從呂陽從葬星海中歸來,其他各位前往葬星海中查探敵情的呂家子弟也在陸續返回。

    他們也和呂陽一般,帶回來了各方修士的異常動向,基本確認,莫、洹、古三家已經糾集各自宗門勢力而來,想要重新奪回獄界。

    為了將這一趟水攪渾,這些勢力故意散布虛假消息,說是呂家和逍遙島在葬星海中發現了一處極大的寶藏,乃是遠古之時,一位仙王境界大能的府邸,保存著諸多完好的仙器,仙丹,得到其中的寶物,這幾家甚至有可能再培養出一位道境巨擘來。

    聽到這個消息,葬星海所在的這一片天地,幾乎都轟動了,不僅仙魔兩道子弟紛紛趕來,便是連天道盟也都派出了執法使前來查探。

    而在這時,查驗了情報的可靠性之後,呂家和沈天仙宮各家也迅速作出了反應,決心再次派出子弟到葬星海中應對。

    呂陽聞訊之後,特意去找呂曉風詢問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這一次,呂陽,呂曉風,呂遠山等人,竟然都同時在征調名單之列,而更為微妙的是,一直想要取呂季代之的呂奉,也同樣在征調的名單之中。

    余柏光連征調之事都沒有聽說,等到聽到之時,已經是在臨行之前了。

    “呂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征調的名單之上?”

    剛剛收到消息的余柏光,急匆匆地找到呂奉的府上。

    “什麼?”呂奉聽到,整個人也都懵了,他似乎也在這時才聽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被家族征調,我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就糟糕了。”余柏光悚然一驚。

    “上次我們好不容易才買通祈山五鬼等人動手,結果卻搞出一個什麼墜落星海,下落不明的麻煩事來,莫不是呂季脫困回來,把我們的行動告訴他們了?一定是這樣的,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作為,準備動手了,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

    “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麼逃過這些人的追殺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呂奉黑著臉道。

    “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呂陽,呂曉風,呂遠山他們幾個都在征調名單之列,你這次和他們一起,名義上是兵分數路,各自行動,但你以為,他們會如此輕易錯過這個鏟除你的良機?”

    呂奉這回總算是聽明白了。余柏光的意思,是呂陽和呂曉風等人想要殺他!

    “他們總不至於對我出手吧?雖然他們與呂季交好,但也沒有必要殺我啊。”

    呂奉自問自己並沒有得罪他們,相反,為了得他們的支持,一直都是克制著自己的性情,不惜放低身段,甚至刻意結交他們,這些人不僅不領情,卻反而還要視他為仇寇?

    “他們與呂季交好,不也同樣是為了在大西國中的影響,增加一個堅定的盟友?我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要對付我?”

    “不,不可能,現在魔道入侵在即,大敵當前,他們幾個又怎麼敢這麼做?難道他們不怕挑起內鬥,被世祖處決嗎?縱然他們各自的靠山都很強硬,但若把事情鬧大,也不可能幸免!”

    呂奉驚怒道。

    “這其中的利害,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

    余柏光寒著臉道。

    “你覺得他們沒有必要對付你,我倒不這麼認為,總之,這次的征調大有古怪,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而且,你以為他們想要對付你,會蠢到自己動手?他們只要想辦法把你引往敵人所在,然後借敵人之手對付你,讓你死得不明不白都是輕而易舉!等你被害之後,向世祖稟報一聲,你為家族壯烈犧牲了,誰敢質疑?”

    “那該怎麼辦?”

    呂奉也不是個蠢人,聽到這里,也終於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余柏光所說之事,雖然並不一定就會發生,但依現在的情形來看,也是極有可能的啊。

    “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行動竟是來得如此迅速激烈,這次只怕是真的不妙了,不過你也先不用著急,你剛才有一點沒有說錯,他們肯定不可能明目張膽對付你,只要你萬分小心,不要露出破綻,給他們下手的機會便可以了。”

    余柏光想了想,又道。

    “葬星海廣袤無比,你和你麾下修士到葬星海中之後,盡快尋找一個隱秘的島嶼,躲起來直到任務結束,到時候,我也會盡量爭取外調,與你一起會合,我們的人變多之後,他們想要殺人滅口也不容易,自然就會收手。”

    “現在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想到自己竟然也會陷入如此的危機之中,呂奉的心頭,不由得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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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暗算(上)

    “又來到葬星海了。”

    一座懸空島上,呂陽和呂曉風,呂遠山等人正在休整。

    他們這一次,乃是為了執行家族對付莫、洹、古三家的陰謀而來,各自帶領麾下部屬,準備分散瓦解他們的攻勢。

    如果經營得當的話,甚至可以拒敵於獄界之外。

    不過在此同時,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私事。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呂曉風問道。

    “應該是在東北方三萬里左右。”林老道。

    “居然一到葬星海中便躲得遠遠的,看樣子,似乎也已經猜到我們想要對付他。”聽到林老的話,呂陽不禁猜測道。

    “那是當然,他畢竟也不是傻子,察覺到不妙,自然是先躲起來再說。”呂遠山笑道。

    “想躲,他能躲得了嗎?”呂曉風冷冷笑道,“我們有的是辦法把他找出來,隨時都可以料理了他,不過,這畢竟是我呂家內部的爭端,此刻大敵當前,還是讓他發揮一下作用,試探試探敵人的底細。”

    “此時敵人覬覦獄界正緊,整個獄界也正面臨著危機,若非必要,我還真不想節外生枝,不過,既有現成的誘餌,又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這一次,他們的任務仍然還是偵察和騷擾,盡可能地延緩對方發起攻勢的時間。

    雖然對方似乎已經知道了界門的位置所在,也知道該如何順著虛空元氣的湧動而找到到挪移法陣,,並且將之啟動,但界門的另一端掌握在沈天仙宮五家和逍遙島手中,外人想要強行進入也絕非易事,還得花費一番力氣攻破才行。

    再者,這次大舉進攻,所賴盡是先天修士,三五成群單獨行動倒是容易得緊,然而想要不被各個擊破,全部都統一協調,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來敵也必定會以附近懸空島為依托,另行準備一番。

    這也就意味著,莫、洹、古三家想要圖謀獄界,絕不是叫來了人便一窩蜂湧上那麼簡單,肯定是要等待時機成熟方可行動的,即便沒有什麼適合的時機,自己這一方人馬得到休整也非常必要。

    呂陽等人在這座不知名的小島上稍事休整之後,又再重新踏上了行程,這次他們並不走在一起,而是各自前往星域深處。

    他們的任務並沒有具體的指令,可以說是非常自由,不過,卻絕不是讓這些子弟前來觀光遊覽那麼簡單,如果一事無成的話,本該到手的功勛便要跑了,而且,此行也是機遇伴隨著危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令自己損兵折將,平白損耗實力。

    呂陽打算返回青嵐島附近那個無名坊市一趟,在那里他還安排了鶴道人和鶘道人鎮守,幫助他收購妖屍和三寶油,如今數月時間過去,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呂奉的事,你們安排吧,我有事暫且先離開一段時日,如果有什麼消息,再想辦法通知。”

    休整之後,呂陽告別呂曉風和呂遠山等人,帶著自己麾下的部屬出發。

    這一次,跟隨在側的仍然還是以七星衛為主,他們都是七世祖麾下出的精銳死士,有這些人,等閑敵人也無法對呂陽造成威脅,而除了他們,鄒老等五名供奉各有任務,此刻並沒有聚在呂陽身邊,只有林老一人跟隨。

    臨行之前,他已將封印著呂奉法力的天魂珠交給了呂曉風等人,倒也不必呂陽去操心暗算他的事情。

    “三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幾日之後,呂陽到了坊市所在的小島上,看見呂陽前來,鶴道人和鶘道人都有些驚訝。

    “執行家族任務可是個自由出入獄界的好法子,我有辦法弄到通行證,自然能夠隨意往返。怎麼樣,這里一切可都還算順利?”呂陽問道。

    雖然他信得過鶴道人和鶘道人,不過,這兩人畢竟只是雷罡境界的修士,勝在經驗老到而已,本身實力,卻是沒有絲毫可取之處的。

    如果把修真者的世界也比作世俗,他們便像是在世俗之中,深得主家信任,但卻毫無武藝在身的老掌櫃一般,而羅華丹等人,卻是遊歷江湖的武夫。

    “三公子大可以放心,一切都還順利。”鶴道人呵呵笑道,“我這里有這近月來的賬目,你可要過目一下?”

    “不必了,告訴我收購有多少妖屍便可,我先把它們收了。”呂陽擺了擺手,道。

    帳目他的確沒有多大興趣看,他也相信鶴道人和鶘道人不會在這里動手腳,畢竟這里面的價值他清楚得很,收到多少,大致折算百一二十枚靈玉的價值便可以了,出入總不會太大。

    而他也根本不想計較其中有無手下人貪沒的問題,這些都只是小節,水至清則無魚。

    “總共十二萬,花費了一千三百八十萬靈玉,另外還有兩百來萬,花費在了雇人轉運,雇傭護衛等瑣碎之事上,所以,一共是接近一千六百萬……而販賣給商會和妖丹,以及妖丹換取妖屍,成效也不可,抵消了其中七百來萬,實際開銷約有九百萬……”

    聽到呂陽這麼說,鶴道人也便挑選重點,給呂陽解釋起來。

    呂陽了解了一下,這葬星海中秩序尚算太平,且坊市多少也是個天材地寶集散之所,自有其護衛法陣和強者,倒也沒有太多殺人奪寶的事情發生。

    而且,這些的每一家商會,每一派勢力,個個都是後臺深厚,背景強大,隨便得罪一個,只怕以後日子都不好混,也很少真有亡命之徒敢不顧一切豁出去拼殺,呂陽暫放在這里的妖屍和靈玉,除了借用倉庫和需要交納一筆為數不菲的費用之外,便是雇請勞工、護衛,以及答應過羅華等人的提成花費了,並沒有其他意外的損失。

    “不過就算這樣,這件事情,恐怕也不能長久再做下去了。”

    這個時候,鶴道人略帶著一絲擔憂,向呂陽提道。

    “怎麼了?”呂陽微微一怔,問道。

    “三公子,我知道你並不在乎這些錢財……不過,坐吃總會山空,這樣繼續下去,靈玉只怕不夠用啊。”鶴道人隱晦地說道。

    他可是看著呂青青長大的老人,自然也不希望,未來的姑爺如此揮霍錢財。

    這幾個月以來,呂陽花費在這里的靈玉,幾乎已經接近三千萬,雖然他賺錢的手段也有一些,但也架不住這麼消耗。

    沒有錯,呂陽是可以借助煉天鼎和紅蓮業火之威,不斷地四處獵殺妖魔,殺妖取丹,販賣靈玉,但這些東西賣得多了,價錢自然變賤,短時間內,也難以再有錢財的來源,而且,呂陽並不是閑得沒有事幹,也不可能整日遊蕩在葬星海中,以獵殺這些妖魔為生。

    “那依您老之見,有什麼辦法解決?”呂陽皺了皺眉,問道。

    這也的確是個問題,他早就知道了。

    “很簡單,要麼收購一段時間之後,就此結束,要麼,則是利用手中的貨源,重開貨棧,改善經營的方式。”鶴道人建議道。

    “以這段時間的收獲,我們手中也積累到了不少妖屍,如此按照公子你的處理方式,一並拿去煉化,未必太過浪費了,完全可以再投一筆錢,雇請懂得處理這些妖屍的修士熬煉丹藥,制作法寶,把妖屍的價值充分利用起來,這樣,每一具妖屍原本價值百枚靈玉,可以提升到兩百枚,三百枚,甚至更高,除去支付雇請修士的開銷,盈余也將非常可觀。”

    “當然,若是以此營生,便與其他商會沒有兩樣了,他們的生意遍布諸天萬界,貨源和售賣的渠道也遠比我們充足,決計是不可能爭得過他們的,甚至還有可能把貨壓在手里,平白浪費加工這些妖屍的投入,不過,公子既不打算以此營生,只是填平開銷而已,只要遵循薄利多銷的原則,甚至平價販賣給那些商會,由他們去賺大頭,那就絕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呂陽聽明白了,鶴道人的意思,是在他以妖丹換取妖屍的思路上,又再深入了一層,把一些妖屍上深具價值的寶物用於加工,然後再與那些交易。

    這樣一來,呂陽能夠從這坊市獲得妖屍,必定大減,但卻勝在細水長流,可以一直再做下去,不僅不用貼錢在里面,反而還有可能小賺一筆。

    “這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之前急著想要收購妖屍,是因為煉天鼎中急缺,此刻已經有數十萬具在那里,怎麼也看夠用了。”呂陽暗自沈思道。

    “想要在此開設貨棧,改變經營,必須要與白骨法王這樣的鎮守強者打好關系,待我備上一份重禮,請他多加關照,然後,我再給你一千萬靈玉作為本錢,應該足以維持了。”呂陽說道。

    於是,呂陽便按著這心意行動起來,不過他還是先把最近收購所得的十二萬具妖屍都收入煉天鼎中,並沒有給鶴道人和鶘道人留下,他們想要再獲得作為維持經營之用的原材料,還得再去向遊歷修士手中收購。

    這些妖屍,都被他裝入了煉天鼎中,仍舊全部投入萬雷湮滅大陣慢慢磨煉。

    它們都將被化作精氣,再從精氣之中提煉原始元氣。

    呂陽也沒有指望這里的產業能夠幫助自己賺錢,甚至都不用節余,能夠維持一個平衡便足以。

    料理完了此間之事,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名原本為呂季麾下門客的修士趕來,這一次,他是跟隨著呂曉風的,想必是呂曉風那里有什麼消息要他傳遞。

    “呂陽公子,鄒老,炎老和鐘老他們,已經將世子帶到青龍峰了。”那修士告訴了呂陽一個消息。

    “已經安全帶到了嗎?這倒算是個好消息,大西朝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動靜?”呂陽心中一動,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公子他的魂玉,在兩個月前,的確是破碎了。”修士神色黯然,又再告訴了呂陽另一個消息。

    “什麼?”呂陽微微動容。

    雖然早已猜測到呂季兇多吉少,不過,魂玉破碎才是確定一名世家子弟身殞的手段,這個消息一旦傳來,便再也沒有任何奇跡可期盼的了。

    由此也可以斷定,呂季的確已經遇害。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曉風他們那里有什麼消息,再另行通知我。”

    呂陽無奈地揮了揮手,說道。

    “曉風公子他們已經決定,對呂奉動手了。”這名修士顯然也對呂奉沒有什麼好感,訪談之間盡是嫌惡,受呂陽影響,他也是認定了呂奉就是謀害自家東主的兇手。

    他們只是小小的門客,斷然不可能對呂奉那樣的世家子弟動手,只能是寄望於呂陽等人。

    這個時候,他又告訴了呂陽這一個消息。

    “要動手了嗎?好……好得很!”

    呂陽眼中掠過一抹精光。

    “就讓他也好好嘗嘗,被人謀害的滋味。”

    他們這一次的計劃可謂極不光彩,竟是借用敵人之手鏟除異己,不過比較其他手段,這也可以說是最為省力,而且安全隱秘的了,沒有十足的證據,誰也不能指明就是他們做的。

    甚至於,事不關己的子弟,根本都不會調查、懷疑,知道內情的人也不敢四處宣揚。

    聽到他這麼說,前來傳訊的修士也是默然無語。

    他當然知道這麼做並不磊落,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真個到了生死兩分的時刻,又有誰計較你是用什麼手段辦成事情的?

    呂奉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先用類似的手段對付呂季,讓呂季死得不明不白。

    “呂陽公子,你要去看看嗎?”修士若有所指地問道。

    “也好,此事須得有我們坐鎮,正好可以趁機將敵人底細摸清。”呂陽說道。

    “真該死,這里的妖魔怎麼會這麼多?”

    呂奉煩躁地一劍刺下,僅得化形一重的普通大妖,根本無法躲過他這上乘修士的簡單一刺,毫無懸念地便被刺穿心臟。

    一股如雷霆般的雷罡法力湧出,沿著四肢百骸竄踴而上,瞬間便穿透了它的全身上下,強橫的肉軀竟是提不起一絲力氣,猶如凡獸一般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呂奉嫌惡地一腳踢開這頭不自量力,突然跳出來想要偷襲他的妖魔,惱聲說道。

    “公子,你就忍耐一下吧,妖魔多的地方,氣機也混雜,若不是接近到極近之處,別人想要發現我們也難。”一名白發門客無奈地道。

    此時呂奉帶在身邊的,都是國中的老人,心腹,倒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呂曉風等人針對一事,他也沒有將之吐露出來,只是帶著他們,不斷地往懸空島上的崇山峻嶺之間躲避著。

    茫茫的葬星海中,島嶼無數,妖魔亦是無數,十來二十人的修士隊伍,實在太渺小了,這也使得呂奉等人一離開界門便不見了蹤影,全然沒有被其他同批離開獄界的子弟發現。

    但即便如此,縈繞在呂奉心間的危機不僅沒有散去,卻反而更加深重了。

    他隱約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心情沒來由地煩躁之極。

    “葬星海廣袤無比,難道他們還會有辦法找到我?如果不是他們的話,那這種感覺……”

    呂奉自己也是修煉有成的上乘修士,深知心血來潮之時,氣機感應的重要,修士之所以神行機圓,無人能犯,便在於能夠察覺到冥冥之中的氣機,與天道相合,然而倘若對頭比自己高明,這股氣機便將變得極為模糊了,哪怕懸崖就在眼前,仍然還是一腳踏上前去。

    這種明明知道有危機潛伏,但卻不能將它尋找出來的迷茫之感,令呂奉感到了極其的煩躁與不安。

    “公子,我們穿過這座山谷了。”

    就在這前,前方的修士前來稟報。

    他們為了躲避有可能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甚至連空間法寶樓船也沒有召出,而呂奉心中有鬼,更是責令眾人落地步行,速度大大減慢。

    好在眾人並非凡人,不能上天飛行,便在地上懸空虛踏,一步之間跨行數丈,山澗裂谷一躍而過,峭壁也是隨便一躍便登上,倒也沒有凡人不得自由的感覺。

    數日下來,他們還是輕易行進了萬余里的距離。

    “這座荒山可還真大,怪不得藏有那麼多妖魔在此。”

    穿過山谷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豁然是一個巨大的荒原,襯托在遙遠的黑暗虛空背景之下,隱約可見暗黃的星雲流轉,幽光投射之間,整片大地都被籠罩在神秘的虛影之下,仿佛夜中的荒漠一般。

    但見遠山全貌,橫亙數千余里,仿佛一條太古洪荒的巨龍臥在那里,山巒起伏之中,妖氛沖天,顯示出一個又一個強橫的妖王領地。

    對於呂陽這般法力悠長,且麾下有足夠通玄境部屬的子弟來說,這樣的地方是很好的獵場,而呂奉等人沒有悠長的法力,又沒有快速殺戮這些妖魔的手段,貿然深入,還是有些危險的。

    “除了妖魔的騷擾之外……倒還是個匿身的好所在,就在這里休整數日,看看情況再說吧。”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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