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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不問蒼生問鬼神】無上仙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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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24:09 |只看該作者
第500章 功勛(下)

呂陽這次前來寶庫,便是查閱麾下功勛,了解他們作為的。

在葬星海中,呂家如同其他各家勢力一般,設有獎懲之法激勵子弟,每從葬星海中帶回價值一萬靈玉的各色寶物,無論類別為何,均記作功勛一份,如果價值千萬靈玉,便是一千功勛,一億靈玉,便是一萬功勛,依此類推。

積累功勛卓著者,可以從家族之中兌換種種功法,寶物,甚至是求職任事的機會,可謂是用處多多,而功勛消耗光後,各位子弟便一視同仁,不能再從家族獲得回報了,此舉既為各脈子弟提供交易寶物的機會,又借此激勵眾人,相互攀比,競爭。

呂陽麾下部屬收羅到的寶物,自然也是記在呂陽名下,然後再由他行獎懲之事,不過呂陽來到寶庫門口,卻發現里面人頭湧湧,不復平日冷清。

除了有過數面之緣的翁姓供奉外,還有數名不認識的虛境修士,正在大堂之中忙碌,應付著眾多修士,呂陽看了一眼,只見絕大多數都是外面看到的那些魔道弟子,棲凰山弟子,白家子弟等等,呂家之外的人。

呂陽不由得有些愕然,雖說仙魔兩道各自仇視,但暗地里互通款曲,也是屢禁不止之事,不過,如此明目張膽合並一處,甚至代替魔道師門行那獎懲之事,把他們收羅而來的寶物收歸寶庫,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不過想到這里是獄界,並非是外面的洞天世界,呂陽又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來眾人都很清楚,目前獄界的存在還是一個秘密,只要各家主事之人有意合作,便是天道盟,也無法將他們拆散。

更何況,仙兒也曾向他吐露,魔道盟有意和天道盟合並,仙魔合一了。

由於堂中繁忙,呂陽便坐在一旁耐心等候,自有凡人奴婢端茶遞水,小心伺候不提。

約摸過了大半個時辰,終於輪到呂陽。

“嗯?呂陽公子!”看到呂陽出現在前,翁姓供奉先是面上一驚,隨即流露出一絲喜意,“你來了。”

“翁老,別來無恙?”呂陽笑問道。

“托公子的福,老夫身體健朗,在此間過得也還算舒心。”翁姓供奉呵呵笑道。

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已有了一番交情,自然不需要像面對其他修士一般刻板。

雖然後面還有不少人在等待,不過,翁姓供奉還是示意呂陽進來,然後掩上了房門。

櫃後是一個雅致的包廂,關起了門,便是一個會客的廳堂,翁姓供奉在窗邊扯動一根紅繩,輕輕地拽了幾下,不一會兒,便有兩名美婢捧著玉壺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沖起了茶。

“有些日子不見呂陽公子,不曾想竟然還留在此地?”翁姓供奉饒有興致地問道。

“世祖器重,允我留在獄界鎮守,我感覺這地方不錯,反而是返回葬星海並不合適,因此一直都沒有離開。”呂陽道。

“原來是這樣,上次曉風公子和你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準備離開了呢。”翁姓供奉喟然感嘆道。

“哦?翁老何以如此想?”呂陽問道。

“這難道還用說嗎?公子已有固定收成份額,又何必在此浪費光陰?”翁姓供奉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縱是有固定的收成份額,又何嘗不能拾取荒野中的寶貝?雖然那些東西不如獄城中的收獲貴重,但積少成多,終究也是頗為可觀。”呂陽輕笑道。

其實他也清楚,在很多子弟和呂家客卿、供奉看來,自己留在獄界的確沒有什麼必要,以自己立下的天大功勛,已經足以每次圍獵都獲得不錯的收成,哪怕再派部屬參與其中,付出與收獲也不成正比,卻反而是坐享其成更為妥當。

依呂家規矩的森嚴,再加上七世祖曾經的親口允諾,即便呂陽不在此地,也沒有人膽敢貪沒他應得的那份,所以,也不存在留在此地監察的必要。

正如他所說,如今留在此地的唯一目的,便是為了那些荒野上的收獲了。

當然,他真正放心不下的,乃是雷獄仙城,以及雷獄仙城之中隱藏的巨大秘密,左右回去也是無事,倒不如在這里安定下來,徐徐圖之。

“積少成多?這倒也是……”翁姓供奉信以為真,畢竟在他看來,除了這個理由,呂陽留在這里也沒有其他目標了,不由搖頭苦笑,“不過,你這麼一幹,其他子弟,可是嫉妒羨慕都來不及了,你麾下的部屬,可是帶回了不少的寶物。”

“哦?總共積攢了多少?”呂陽正是來詢問這件事情的,連忙問道。

“加上去年青青小姐帶回的七千功勛,今年又再添五千八百功勛,共計一萬二千八百功勛。”翁姓供奉連賬本都沒有翻查,立刻說了出來,顯然也是關註過呂陽。

實際上他不關註也不行,畢竟呂陽和呂青青是所有子弟當中,罕有的兩人合並的一對,兩人功勛都只記在一人名下,不可避免便成就斐然,再加上,呂陽麾下有不少得力的部屬,又無圍獵獄城的負擔,自然可以騰出手來幹這件事情。

“去年前往羽羅島的收成……”呂陽沈吟了一下。

自從發現獄界之後,他還沒有來得及關註此事,此時才知道,那一趟收獲,竟然有如此之多。

“也難怪,那次我獵殺了不少的妖魔,單是交納內丹,便價值不菲了,再加收羅的天材地寶,還有那些被我坑殺的虛境修士,價值超過七千萬也不足為奇。”呂陽心道。

“這也就是沒有把仙府之中發現的靈草靈藥也交上去,別人的遺寶也沒有上交太多,否則的話,只多不少。”

念及於此,呂陽也沒有過多在意這個,因為他已經將所有收成都交給了呂青青掌管,並沒有過多問及此事,反倒是在這座獄界之中的收獲,他更加關心。

他的麾下有劉安,安易東等人,又有天玄衛,死士,再加上新得的七星衛,雖然說不上人才濟濟,但也的確是兵強馬壯了。

不過呂陽還是感到有些不足,畢竟劉安等人修為太低,在這先天高手滿街跑的修真世界中,翻不起什麼風浪,而七星衛等死士,實力強則強矣,奈何是一介死士,身份過於卑微。

至於鄒老,黃老等人?畢竟是供奉,並不是真正的心腹。

換句話說,他手底下還是缺乏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以他目前的情況,招攬高手已經不是那麼迫切的事情了,甚至連中下乘修士都不太重要,卻反而是獨當一面最為重要。

這樣的人,實力要高,壓得住部屬,身份也不能卑賤,否則自己不在,必定吃虧,再有就是能力和心性都要過人,再有七星衛協助,無論處於何等境地,都能帶領自己麾下的部屬,解決一切問題。

本來在呂陽心目之中,李秋水便是一個極好的對象,如果能夠將她和神劍門上下一起招攬,引以為客卿、供奉,此後,多加拉攏,必定是可堪大用,只是當時追蹤滕維安等人心切,竟都顧不上這個了。

“好在劉安他們也幹得不錯,總算沒有白費我一番心機。”呂陽讓翁姓供奉把賬本拿出,著重查看了一番眾人在獄界荒野的收獲,發現他們還算勤勉,不由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在這里也看出了一個問題,雖然眾人有劉安和劉易東等人指揮,但蛇無頭不行,各人意見不統一,行動不協調,本可獲取更多寶物的機會,就被白白浪費了。

獄界的荒野,其實也並不是一片大平,這也就是劉安等人搶占了先機,乃是第一批出走荒野拾荒的人,這才能夠在前幾個月滿載而歸,不過呂陽又在賬到,接近如今的後幾個月,他們收成逐漸減少,乃至於全無了。

劉安,劉榮,李樓三人以及商雲,帶領來自青龍峰的外門弟子,安易東和韓平帶領死士,關同,辛揚,洪忠,田凡等人則帶領原本在靈礦上的部屬,至於天玄衛,有薛肖,孫思,黃成,莫雷四大統領,也是自成一系。

這並非是呂陽詢問他們所得,完全是從這賬本所載察覺的,不知不覺中,他麾下的部屬也分成了四支互不幹涉的隊伍,各自分散,收羅寶物。

如果說這是他們為了擴大戰果,主動分開進行搜羅,呂陽也無話可說,不過,他見劉安等人勢單力薄,卻也敢單獨一隊深入獄界,不由得便有些氣惱。

看來,一些各自為政的苗頭已經出現了。

還好,安易東和韓平也算厚道,並沒有仗著自己的信任便獨占死士,反而是調撥了一些中乘高手給劉安等人充當護衛,也沒有出現險情。

賬上所載的收獲,是分開計算的,從這里也可以看出這些人的一些別樣心思,都希望通過傑出表現脫穎而出,從而獲得更高的地位。

“治理靈峰,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我都還沒有當上峰主,麾下部屬便開始有拉幫結派的跡象了,真要成為一峰之主,又不管他們,豈不是要變成一盤散沙?不過,還真不好責怪他們,畢竟我疏於引導,也有過錯,他們各自為政,為的就是脫穎而出,這本身也沒有什麼過錯……”

呂陽心中暗暗感嘆。

他自己也曾是青龍峰上弟子,若說當初,與呂淩,呂非等人和睦相處,親如一家,那也是不可能的,劉安等人雖然在自己麾下任事,但卻不能苛求他們就一定交好,甚至可以說,他們能夠維持現在的關系,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都是在微末之時便跟隨他的,相處得久了,彼此之間的情分也不生疏。

但可以想像,劉安等人自恃資格較老,乃是心腹,而關同等人自恃實力,乃是先天修士,安易東和韓平夾雜其中,各有傾向,各人之間關系不再單純,也是正常不過。

“公子,你可要把這些功勛提取,兌換寶庫中的寶物?”見呂陽查看賬本,翁供奉自以為猜到了他的來意,笑呵呵地問道。

依照呂陽如今積攢下的功勛,兌換總值一億二千萬的物資,都是在家族允許範圍之內的,或者換取其他接近的好處也可以。

“給我推薦一部功法吧,我需要修煉神魂之道的高深秘籍,還望翁老指點。”呂陽說道。

其實除了兌換功法,呂陽還覺得,很有必要拿出一批寶物,獎賞麾下,不過,他手頭還有不少下乘法器,倒不需要另外在這里索取。

“行,那我就給你推薦幾部。”翁姓供奉看了看呂陽,會意地笑道。他也看得出來,呂陽達到了脫胎境的峰巔境界,是時候應該沖擊虛境了,多少猜到了他的意圖。

於是,他便羅列自己所知的幾部功法,詳細講解起來。

翁姓供奉是虛境修士,呂陽聽得很認真,內心暗暗比較著,試圖找出一部適合自己的加以參修。

以他如今的處境,既有桃神之木,又有魔主殘魂,神魂之力的增長不必憂慮,卻反而是缺乏一部上乘的功法,使之融會貫通。

不過就在這時,房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似是有人在外面吵鬧起來。

翁姓供奉不得不停止了講解,看了呂陽一眼。

“翁老,什麼聲音?”呂陽奇怪地問道。以前他來寶庫,都是寂靜無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這情況,好像是那些子弟在外面鬧事。”翁姓供奉見呂陽面露不解,解釋道,“最近城池開放,城中多了不少來自其他勢力的子弟,這些人也一並納入我們執掌的寶庫中來,代為貯藏和轉運他們在獄界中的收獲……”

原來,除了呂家之外,獄界之中還有逍遙島,黃泉門,尚元宗,血魔教這些魔道門派,以及新近加盟的白家等勢力,各家勢力都帶了自己的親信子弟進入,每家近千名修士,也足足有上萬的可觀數目了。

除了這些先天以上的修士之外,他們各自也帶著成百上千的武師或者修士,再加上,凡人的數目,整座城池和周邊村鎮的人口,竟然達到了近千萬之多。

興旺的人口帶來的是巨大的人流,雖然呂家寶庫只有少數有名位的子弟方能進入,像是呂陽,呂青青之流,才有資格在這里記錄功勛,記錄檔案,但如此一來,也不可避免地數量暴漲。

呂陽之所以在這里看到數名虛境修士同時出現,就是為了應付這些新增的子弟,他們時時往來於城池和荒野,交接的寶物數量龐大。

“不用理他們,我們繼續。”呂陽想了想,不動聲色地道。

翁姓供奉眼中不由得掠過一絲贊賞:“公子好定性,換作其他年輕子弟,只怕都會忍不住探頭去看,但你卻無動於衷,呵呵。”

“這有什麼,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我現在只想知道,究竟有什麼修煉神魂之法適合我,還請翁老不吝賜教。”呂陽道。

翁姓供奉點了點頭,又再講解起來。

等到兩人談完,呂陽若有所思地沈吟片刻,站起身道:“多謝翁老,我已明白了,稍後我就去書閣,提請玄冥二老給我功法。”

“行,你賬上有足夠功勛,而我剛才所講功法,最多也只需要三千功勛便可以兌換,完全夠用了。”翁姓供奉笑著說道。

“此間繁忙,我先走一步,翁老就不必相送了。告辭。”

“請便。”翁姓供奉倒也沒有在意,雖然他有意結交呂陽,但此刻確實抽不開身,因此只好隨意。

兩人一邊客氣著,一邊走了出去。

“嗯?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亂成這樣?”

一出門,他們便感到有些異樣,卻見一群人擠在大堂中央,四周一片狼藉,仿佛發生了一場激戰一般。

呂陽和翁姓供奉都在房中,這里的房間隔絕神識,為的就是供人商談秘密,自然不會那麼容易穿透,因此,他們除了聽到些微動靜之外,便沒有再察覺到其他了,此刻才知道,里面聽到的些許動靜,可能遠比想像中要大。

再定睛一看,那些推搡在一處的哪里是一群人,分明就是兩三夥人,甚至更多來歷、陣營互不相同的子弟,怒目圓瞪地對峙著,有好幾人身上,臉上,各自帶著血跡,甚至有人連身上法衣都撕破一大片,帶著掛彩之後的狼狽。

“有人在這里動手了。”

呂陽和翁姓供奉的神色,頓時冷峻下來。

要知道,這里可是呂家貯藏和轉運寶物的寶庫,事關巨大財富的集散之所,無論事情的起因是什麼,都不可避免地讓人往嚴重的地方去聯想。

“翁道友,你出來得正好,這些子弟在這里爭執,幸好被我們給制服,快快過來幫忙,把他們送到奉聖殿去。”這時,一名執掌寶庫的虛境修士匆匆走了過來,低聲對翁姓供奉道。

“呂陽公子,我過去處理一下。”翁姓供奉招呼了一聲,跟著他走了過去。

“這下有意思了。”呂陽雙手抱在胸前,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也不著急回去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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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27:20 |只看該作者
第501章 納妾(上)

    數名巡衛趕來,把堂中那些修士帶走,翁姓修士這才從人群中脫出,坐回自己櫃臺。

    一擡頭,卻又發現呂陽還沒有離開,不由楞道:“呂陽公子,你……”

    “翁老,能否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呂陽笑了笑,問道。

    “唉,還不都是爭風吃醋惹的禍?方才前來交接寶物的人,有兩夥是有舊怨的,因為其中一人多看了兩眼對方之的女修,然後便大打出手了。”翁姓修士說到這里,不由得連連搖頭。

    他們在呂家寶庫執事,本來相當清閑,但現在卻多了這許多繁雜瑣事需要處置。

    “是哪兩家的子弟,居然如此不守規矩?”呂陽好奇地追問道。

    “我剛才問過了,是黃泉門和尚元宗的人。”

    “原來是這兩個門派,都是些魔道中人。”呂陽道。

    “是啊。”翁姓修士搖頭嘆道,“這些魔道子弟,說好聽點是率性直爽,說不好聽,就是沒有家教,居然敢到我們仙門的地頭來撒野!我還真不明白了,七爺怎麼就答應那些魔道的條件,把這座城池開放給他們,按照最初盟約,仙魔兩道各自把持東西界門,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嗎?”

    呂陽聽到,不由一笑置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從寶庫出來,呂陽想了想,卻也沒有立刻去書閣,而是向呂曉風的府邸走去。

    呂家子弟最先在這座城中安定,因此,各自占據了中心地段的上好豪宅,個個都是陣眼附近,靈氣充沛的風水寶地,在這里居住,便是連凡人武師,都有更大的機會晉升先天,而先天修士,修煉法力,鞏固修為,也有極大裨益。

    “呂陽,你怎麼來了?”見到呂陽前來,呂曉風不由有些愕然,雖然兩人時常走動,但也多是在月中聚會,而且,多是閑談一些修煉之事。

    如今呂陽一來,他便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讓僕人上茶。

    “曉風兄長,最近城里多了不少修士,你知道嗎?”呂陽道。

    “是有聽人說過,不過我最近都在府中閉關養氣,並沒有太在意,怎麼,難道你發現了什麼不對?”呂曉風微怔。

    “是有些不對,不過,世祖聖意難測,我不知他心里想法,也難以揣摩出什麼來。”呂陽道。

    “所以,你這是向我求教來了?”呂曉風回過神,不由笑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族里最新的動向,我一有消息,就會立刻通知你的。”

    “那就有勞兄長了。”

    “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呂曉風連忙道。

    從呂曉風的府邸出來,呂陽這才前往書閣,翻閱自己所需的神魂之道功法。

    至今他仍停留在先天六重脫胎境巔峰,距離虛境尚有一步之遙,不過他心中雖然焦急,但也知道,這一步之遙很有可能就是天壤之別,修真界中,不乏憑借功法、法寶,甚至是種種特異天賦發揮虛境以上戰力的修士,但卻罕有能憑自身根骨,輕易突破這一步的修士,功法、法寶、天賦再強大,終究也只是借助外力,而那些拔苗助長的虎狼之藥,或者奇功秘法,也需要以壽元或者潛力為代價,一般而言,擁有天賦的青年才俊,都不會對這種速成之法感興趣。

    呂陽原本也沒有迫切晉升虛境的念頭,不過,仙界之秘猶如攝魂魔頭,深深吸引著他,既沒有速成之法,也不敢以身犯險,唯有以勤勉破之。

    這就需要他選擇一門修煉神魂之道的功法修煉,而且,這功法最好是玄門正宗的經典,絕不能是邪魔外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法門。

    結合著翁姓供奉推薦的種種功法優劣,呂陽找到一本名為《三花聚頂》的修煉功法,乃是聚合人身精氣神三寶,當空凝聚三花虛相,三花現則虛境成,更有直達法相與通玄兩境之妙,如果能夠憑借此法晉升虛境,等若是為將來晉升更高境界也打下了基礎。

    在這時候,呂陽也才發現,自己一直註重殺伐之術,也的確是欠缺這些玄門正宗的修煉。

    憑借外物屠戮妖魔,的確不需要費什麼力,但於突破境界和參修性命,卻是全然沒有效果,有失修道本真。

    是時候該好好彌補一番了。

    回到府中,呂陽再度閉關,苦修起來。

    他先是花了足足一月時間,調理道體,神魂,使之達到平和飽滿的理想境地,然後,以三花聚頂神功梳理三寶,從糅合一處的元神之中,凝聚三大寶相。

    正如人身有經脈,皮肉,骨骼,毛發……種種複雜成分,元神本尊,乃是由人身精氣神三寶糅合而成,既有血肉真元的存在,又有神魂念頭的寄托,可以說是最複雜不過。

    呂陽開始不吃不喝,不眠不睡,一味地苦修,逐漸才慢慢梳理清楚,自身元神的本質。

    這一梳理,又是足足半年之久,好在修真之士年歲長久,半年時間,真要計較起來,其實就相當於凡人的半個月左右而已,倒也沒有人打攪他。

    經過這半年時間的參修,呂陽發現,自己的元神開始由一片混沌,變得清澈澄明了,原本運轉元神之時,生澀不通的阻滯之感,也逐一消失,便是連自己能夠一舉運轉的法力,也達到了兩千道之多。

    對於他而言,雖然可以用秘術祭煉法力,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但卻從未有試過,真正因為境界增長,得到如此巨大的力量。

    要知道,這兩千道法力雖然比不上那些燃燒法力甚至是以死相搏的手段,但卻中正平和,全然沒有任何限制,而且,使用過後,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反倒是比那些厲害手段更令人滿意。

    如果他以這為根基,極限催運法力,完全可以達到更加強大的地步,更祭出秘法,高達三千道、四千道法力的水平,更是易如反掌。

    這可是過去所不能企及的境地,真真正正,屬於他自己的實力。

    “以正合,以奇勝,正奇相輔,方為王道!我過去只註重煉天鼎祭煉法力和其他法寶的外力,本身根基卻是淺薄得很,如今經過時間沈澱,可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根基。”

    呂陽並不以過去為恥,因為他知道,自己缺乏修煉時間,單純依靠外物,也是在所難免的,不過,也就是從現在開始,坐擁種種修煉的資源,再有潛心苦修,必定能把本身實力提升上去,到時候,仍舊善借外力,便是一名真正的高手了。

    呂陽離開密室,來到外面,正式宣告出關。

    洗漱過後,他問了青梅一聲,結果得知,距離自己進去,已經有半年之久了,不由得喟然感嘆,修士修煉起來真是不分晝夜,不知不覺中,時間便過去了這麼多。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有煉天鼎,能夠隨時供應精氣和緣故,如果換成其他富裕的修士,都要以上好靈玉支撐,而貧困的修士,就不要想心無旁騖地潛修了,先為賺取靈玉奔波勞碌,才是正理。

    “這半年多的時間,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呂陽坐在玉椅上,任由墨香,墨韻給自己穿衣束帶,同時向侍立一旁的青梅問道。

    “沒有,就是曉風公子派人來問過幾次,得知公子正在閉關,就沒有再問了。”青梅回答道。

    “師姐呢?”呂陽又問道。

    “青青小姐偶爾開爐煉藥,更多時間也是在修煉藥氣,前些日子,有幾名族里的公子小姐邀她參與圍獵,還想見您,但都被小姐婉拒了。”青梅答道。

    “師姐外柔內剛,極有主見,自然不會被他們攛掇著去參加什麼圍獵。”呂陽心中暗笑。

    又問了一些瑣碎之事,青梅一一作答,呂陽也了解到,自己閉關的這半年時間,城中的確平靜如初。

    “公子。”正當呂陽思索之時,青梅面上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但隨即,卻是下定決心,突然跪拜下來,“奴婢有一事相求,還請公子答應。”

    “嗯?”呂陽回過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事?”

    他看著這女子,盡是不解之色。

    “奴婢等人服侍公子多年,如今年老色衰,卻不是宜再留在公子身邊了,還請公子及早挑選侍婢,以充家室,而我等也可告老歸鄉,另謀去處。”青梅咬了咬嘴唇,似是有些無奈,同時也帶著些許哀怨,幽幽地道。

    “什麼?”呂陽聞言,心中一驚,訝異地看著她。

    卻見這女子擡起了頭,明眸清亮,默默地與他對視著,久久無語。

    呂陽恍然,這才想起,青梅等六女跟在自己身邊,的確是有一段時間了。

    最初之時,她們是被義姐調派到自己身邊,既是撥擢之後,賜予美婢,以示恩寵,同時,也負有監視和觀察之責。

    之後,自己晉升先天,監視沒有了必要,改為真正送給自己。

    再之後,前往靈礦執事,一並前往。

    然後又轉輾葬星海。

    期間所過時日,在自己看來,猶如白駒過隙,一晃即是數年,但對她們而言,卻是人生之中最漫長最美好的幾年,當時她們都是青春年少的美女,如今雖然不能說老,但也都早過了雙十年華,年齡最大的青梅,甚至已經年近三十了。

    呂陽心中還真是嚇了一跳,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毫無察覺,也已不再是少年,而是二十有五了。

    “十六歲,初遇四小姐,十七歲,後天九重,十八歲,前往青龍峰,結義成姐弟,十九二十歲,前往靈礦,二十之後,前來葬星海,一年後,發現獄界,再四年,便是如今……”

    呂陽心中飛快回憶了一下,不免便有些無奈,因為他發現,修成先天之後,自己的時間觀念逐漸改變,再加上道體不老,竟逐漸失去對年歲的印象。

    實際上,修士也的確不太在乎年歲,畢竟凡人一年如其一月,勤勉些的修士,閉關潛修便過去了,所以通常修士有月俸的說法,但不到手頭緊時,都是年終之後才去領取的,甚至累積數十年再領。

    如果不是青梅提醒,呂陽也不會在這時候想起,原來自己已經二十有五了,換作凡人,只怕早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

    “嗯?青梅突然提起此事,是什麼意思?”

    呂陽不免多看了此女幾眼,卻突然發現,對方哀怨之中帶著幾許期盼,期盼之中卻又帶著幾分羞澀,但卻始終昂著頭,不再避開,似是終於鼓起勇氣提醒一般。

    呂陽心中有些猶豫,但略為思索之後,又道:“你們不用離開,我納你們為妾就是了,有我為依靠,必使你們老有所倚,安度晚年。”

    “謝……謝公子成全。”青梅嬌軀微顫,卻是喜極而泣,跪伏下來。

    墨香,墨韻兩姐妹聽到,也是微顫了一下,緊跟著跪伏在地,既驚且喜,同時也是嬌羞不已。

    其實,從她們被呂月瑤賞賜給呂陽的那一天起,幾乎便已確定,將來有一天會成為呂陽的妾侍或者玩物了,如果呂陽有情有義,便能給予她們些許微薄的名分,而如果呂陽不在乎,她們也只能隨遇而安,接受命運的安排。

    便如青梅方才那般,委婉之極地開口提醒,也是極為不妥的,一不小心,便會惹怒主人,犯下僭越大罪,好在她們服侍呂陽多年,對於呂陽的性情早已熟悉無比,鼓起勇氣便敢開口,終於聽到了呂陽的親口允諾。

    “人之生於世,無論仙凡,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呂陽歉然道。見青梅張口欲言,揮了揮手,道:“我耽誤了你們太多時間,對不住你們才是真的,不用多說了,去把師姐請來,我要和她商議一下。”

    青梅微怔,隨即也想起,青青小姐與公子早已得了族里默認,結成道侶,將來便是門當戶對的一對,公子想要納自己幾人為妾,與她商量,卻是題中應有之意。

    青梅略帶嬌羞地點了點頭,示意墨香,墨韻兩女跟自己出去。

    “師弟,你真的決定了?”很快,呂青青聞訊趕來,聽到呂陽的話,卻是沒有絲毫驚異,仿佛早已預料到一般。

    其實,她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不要說像呂陽現在這般,便是其他修煉到先天秘境的寒門子弟,也多有廣納妾侍,開枝散葉的,凡俗世界中,一個又一個的修真世家,由此而來,而各個王朝,帝國的朝廷,也多是厲害的修士在背後支持,管理門下家族。

    比如有朝一日,曾受呂陽恩惠的安易東和韓平等人有心開枝散葉,成立了修真家族,多半也要與呂陽的後代一起立國,在世俗之中紮下根基。

    這並不是一件私人的事情,而是家族大計,千年藍圖。

    “我決定了,就是不知師姐意下如何。”呂陽面上無悲無喜,只是看呂青青。

    “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就照你的意思辦吧,不過,青梅她們終究成不了先天修士,數十年後,容顏衰老,年老體弱,又該如何?”呂青青道。

    “生老病死,人生常事,就像其他修士一般,令她們順其自然便是了。”呂陽道。

    “好。”呂青青點了點頭。

    如果對方是仙門女修,呂青青還可能心懷芥蒂,雖然未必會阻止,但也不支持就是了,不過,既是青梅等人,她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畢竟這些人就算成為呂陽的妾侍,也不可能和她相提並論,而就算是她們與呂陽誕下子女,也是庶族。

    甚至可以說,她與大易呂家,都需要這些庶族。

    呂陽這一支,想要自成一脈,不僅有著實力,底蘊等等方面的限制,便是人丁,也不能過於單薄了,而丁口,並不是麾下部屬多,或投效的供奉和客卿得力,就能代替的,只有自己真正的後代,才是維系一脈的根本所在,而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靈峰自然也是同樣如此,呂陽這一脈只能有一個主人,一個嫡系,將來呂陽與呂青青大婚,誕下的嫡長子,自然便是族長,而納青梅等人為妾,可以培植出親信的勢力,把家族發展壯大。

    至於發展壯大的規模,則要看呂陽擁有的財力和呂家的支持力度了,或許將來有一天,呂陽這一脈能夠擺脫附庸的身份,真正傲立於諸天世家之林也說不定。

    “這件事情,就交給曹蠻吧,以世俗禮節簡單操辦一番即可,不過青梅她們伴隨我多年,也時候該給她們一個名分了,從今以後,她們都是府中夫人,各自從凡間挑選一批自願入府為婢的丫鬟,房中一切用度,盡量滿足。”呂陽又和呂青青商量了一番,隨即,拍板決定。

    納妾和娶妻畢竟是不同,呂陽府中上下聽聞此事,很快便發動起來,擴建府邸,采買家私,增設規制,按照呂陽的要求操辦著。

    也就是在這時,呂陽突然想到,曹蠻,劉安,劉榮,李樓四人,以及青龍峰上一批外門弟子,跟隨自己已久,似乎也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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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27:46 |只看該作者
第502章 納妾(下)

    府邸之中。

    下人們都換過了年節之時才會有發的嶄新衣裳,各個庭院,長廊,全都被灑掃得一塵不染,到處都是披紅掛綠,張燈結彩,喜慶的氣氛洋溢。

    趁著這次納妾的機會,呂陽把剛剛從荒野返回的劉安,劉榮,李樓,商雲,安易東,韓平,關同,辛揚,洪忠,田凡,葉震宇等等,所有自己麾下的部屬都召來,盡情暢飲,但沒有邀約鄒老等人,以及呂曉風,呂牙,呂空谷,因為納妾在凡間都是小事一樁,以他們的身份,斷然不可能出席這種場面。

    東主有召,身為門客,自然要給面子,因此所有得到召令的人都來了。

    他們都跟隨呂陽數年,也托他的福得了不少修煉資財,今天是呂陽的喜日,紛紛獻上各色珍寶祝賀,說著喜慶的話語。

    如今石城凡人漸多,也搬遷了不少外界的物資進來,各種南北珍貨,匠人工藝都有了,賀禮之中,以凡間的女子妝飾,金銀財寶居多,卻是考慮到青梅等人為凡人,這些禮物正好合用。

    酒過三巡,眾人都喝得紅光滿面,醉意熏熏,也開始不拘禮節,天南海北地侃談。

    曹蠻站在一旁,卻是感慨良多:“成家立業,成家立業……都道成家方能立業,如今公子卻是開竅了。”

    這些話不好明說,但他看著呂陽由卑微到發跡,也有一種長輩般的欣喜。

    “曹蠻,你在想什麼?”喜事臨門,縱然呂陽對六女並沒有太多男女之情,也是面帶笑意,心情暢快。

    “沒什麼,公子。”曹蠻躬了躬身,微笑著道。

    呂陽嘿然一笑,也沒有在意。

    “好了,吃喝的也差不多了,大家都靜一靜,我有話要說。”喜宴末了,呂陽卻不急於回去洞房,而是朗聲說了一句。

    院中眾人,頓時便安靜下來,全都不說話了。

    他們有的站了起來,看著呂陽,有的則是帶著醉意,趴伏桌上,聞言也強自坐直了身子,好在在場諸人多是武師,而且還有不淺的功力,沒有什麼酒醉撒潑的失禮事情發生。

    “三公子,您請講。”安易東拱了拱手,說道。

    “諸位,你們一路跟隨我來葬星海,篳路藍縷,艱辛創業,既是成全忠義之道,也有追求各人成就,建功立業,是也不是?”

    呂陽環顧眾人,開了個頭。

    所有人都安靜地聽著,沒有人開口打攪他,不過在聽到呂陽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各人也忍不住捫心自問,隨即,暗暗贊同。

    的確,他們之所以跟隨呂陽前來,一是為了成全忠義,原本就是他的舊部,繼續跟隨,也好過另謀高就,而第二點,更是說到了他們心坎里去,他們之所以追隨呂陽,就是相信在他麾下,能夠給自己帶來財富,名譽,地位,一切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作基礎,哪怕是道境巨擘,也不可能有人心甘情願地追隨。

    天下道理,莫過如此。

    “我知道,各位在這幾年間,辛苦勤勉,做了不少的事情,同時也為我積累了不少的功勛,我呂陽在此飲酒一杯,謝過你們!”

    說著,呂陽舉起手中酒樽,一飲而盡。

    “三公子這麼說,真是折煞我等。”

    “我們既投在三公子門下,便是客卿身份,為公子效勞也是應該的。”

    “是啊,莫說是奔波勞碌,便是赴湯蹈火,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眾人慌忙道,同時也紛紛祝酒以應。

    “大家先聽我說。”呂陽笑著壓了壓手,道,“你們說得沒錯,既是門客,為東主效勞也是分內之事,當不得提起,不過,我呂陽自己也是微末出身,自是知道底下人辛苦的,按說東主供養門客,門客以死報之,再平常不過,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等既有緣主客一場,又有多年共事的情誼,便不能再以等閑常情視之,在座的每一位,既是我的門客,也是我的弟兄,你們以道義待我,我也當以道義報之。”

    他這一番話說得甚是動情,眾人聽到,也不由得有幾分感動,因為這幾年下來,呂陽雖然沒有怎麼管顧他們,但一應供給,從來沒有短缺的時候,甚至因為前來葬星海,各人俸祿都是平常修士的數倍,待遇可以說是優渥也不為過,而且,呂陽和一般的東主不同,他沒有絲毫高高在上的做派,更不會把門下客卿視作奴僕下人,更多的是以禮相待。

    在修真界中,其他修士門下,雖說也有不少像呂陽這般的,但更多卻是高高在上的東主壓榨門客,利用門客賺取財富,但卻多把門客置於險境而不顧,或者用來做其他危險辛苦之事,用完即棄。

    眾人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多知書識禮,通曉經義,有自己的思想,而呂陽平日的作為,他們也是有目共睹,分得清好賴的,此時聽聞這一番話,不免便有所觸動,紛紛起身敬諾。

    曹蠻聽到呂陽的這一番話,也不由得暗自點頭,雖說這有些矯情,更有收買人心之嫌,不過,結合他平日對待門人的態度,以及眾人在此享受的待遇,倒是有九成半的真誠在里面。

    “好說,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三公子既願以道義待我等,我等又豈敢不效死?”

    群情激湧之中,不免便有人在酒醉之余,暗暗思索未來的去留,覺得繼續留在呂陽身邊也是不錯,至少像現在這般,身在獄界,時不時可以去荒野撿取巨獸遺骸,或者收集其他天材地寶,收入頗豐且不說,還沒有什麼危險,就是這石城剛剛建成,還沒有太多可供遊玩消遣的地方罷了。

    “劉安,劉榮,李樓,你們跟隨我多年,可有什麼感想?”

    對眾人說完那一番話,呂陽又轉向劉安等三人,面帶笑意地道。其實,他剛才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為接下來的這些安排作鋪墊的。

    “師兄待我等恩重如山。”劉安並不明白呂陽的意思,但卻仍然感激地道。

    “你們難道沒有想過回去嗎?”呂陽笑道。

    “師兄,十年之期還未滿呢。”劉安道。

    眾人聞言,不由得各自露出艷羨,感慨的神色。關於劉安等人和呂陽的十年之約,他們也是略有耳聞的,不由得暗暗羨慕這三人的好運氣,還是在修為低下之時,便碰上呂陽這般的貴人,修煉至圓滿大成,簡直易如反掌。

    也就是他們沒有晉升先天的命,如果稍有根性的話,有那萬余靈玉,都早已達成目的了,要知道,尋常外門弟子能夠賺取的財富也就是數百靈石而已,日積月累,湊夠一萬靈石,也才只值一靈玉,他們一口氣便從呂陽那里獲得萬枚靈玉,實在是一個大機緣。

    “當年確是說過此事,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你們若想離開,我也不會阻攔。”呂陽想了想,說道。

    “師兄,你這是趕我們走嗎?”劉安聞言,不由得面色灰白,驚詫地問道。

    “你先不必驚慌,我並不是趕你們走,而是問你們如何取舍而已。”呂陽安慰道。

    劉安等人聞言,心中稍安,但隨即又感覺不妙,自己在外遊歷已久,久未回歸師門,算起來,也的確該是返回的時候了,不過,投效在師兄門下的機會難得,又怎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就此離開呢?

    以自己如今的情況,回去之後,了不起也就是擔任個外門執事長老的虛職而已,也沒有什麼油水可撈,哪有在玄天門享受大把靈玉,結交眾多修士來得暢快?

    要知道,他們與呂陽結交在前,也深受器重,更是有著青龍峰近百外門弟子有意無意的敬重,隱然是個頭目,回去之後,哪有如今的生活來得痛快。

    更何況,在這里也有更多得到奇遇的機會,也許哪一天,遇到哪些天材地寶可以改變根性,使自己更進一步,那就是一步登天,平白掙得數百年性命了。

    一時之間,三人都有些難以取舍。

    “我看,你們還是修書一封,請門中長輩應允,脫離門墻吧,只有這樣,留在這邊才是名正言順,也方便為將來謀劃。”呂陽見他們流露出猶豫不定的神色,心知他們心中難以割舍,幹脆把話挑明,對他們說道。

    “脫離門墻……”劉安心中一驚,擡頭看了呂陽一眼,終於明白,他說出這番話究竟是何意了。

    “好!就按師兄說的,我們脫離古劍宗,改換門庭。”劉安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最終,目光堅定地說道。

    劉榮與李樓兩人和他共同進退,也不由得連連點頭。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早就有過考慮了,他們為古劍宗門人,但卻始終投在呂陽門下,多年未曾返回,始終有些不明不白,正好呂陽器重他們,有意引薦他們加入玄天門,拋開門派和家鄉的舊情不論,當然是人往高處走。

    他剛才之所以猶豫,也是想到家中的反應,以及一絲童年回憶的羈絆。

    “我們劉、李兩家,在古劍宗的外門,也算是小有勢力的修真家族,若是族中長輩知道我們有機會加入玄天門,想必不但不會阻撓,反而還會幫助一把,就是不知師門的反應,不過,這里的阻力應該不會太大,畢竟我們在他們印象之中,也只是幾名微不足道的弟子而已。”劉安下定決心之後,轉而開始考慮起來。

    “既然如此,等我們離開獄界之後,就照你說的去辦吧,曹蠻,你記住此事,讓族里也幫忙知會一聲,相信古劍宗不會為難他們的。”呂陽道。

    劉安等人嘿嘿笑了一聲。

    “對了,你們三人,可曾有想過在此成家立業?”呂陽不等他們笑完,又問了一句。

    這一下,眾人都會意地笑了起來,卻是想到,接下來怕是另有深意。

    “這個,我倒是暫時沒有想過。”劉安尷尬道。

    “師兄,為何突然提起此事?”李樓問道。

    “正所謂,男大當婚,你們脫離師門,加入玄天門,這是外門弟子之間的交換,倒也不失仙門道義,但若只顧修煉而耽誤終身大事,卻是不妥,所以,如果沒有異議的話,盡早找些好姑娘娶了吧,以你們現在的條件,世俗之中的豪門貴女任由挑揀,將來誕下兒女,也好送到我靈峰上來,如果天資尚可,便可讓他們代替你們完成晉升先天的夢想,就算資質平庸,我也可以保他們一生榮華富貴,平安無憂。”呂陽笑道。

    “師兄所言極是。”劉安面色微變,卻是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還有你們,若是沒有妻室兒女的,也是時候該考慮了,若是你們肯附庸於我靈峰,我都可以保其子孫後代富足。”

    對於呂陽的話,眾人毫不懷疑,因為形勢就擺在眼前,熟悉仙門慣例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正處在即將開峰辟府,自成一脈的關口,而呂陽並不是豪門出身,本身是沒有太多根基的。

    一旦他成為了某座靈峰的峰主,必定要招攬人手打理,同時,山下城鎮,乃至附近方圓千里的王國,都要有人坐鎮。

    或許在他沒有成自一脈之前,普通的門客可以幫助打理府邸,管理賬目,甚至連出發前往荒野,都不必親歷親為,但世俗人口繁多,地域廣大,各種瑣事的數量,呈現可怕的增長,到那時候,附庸家族必不可少。

    “師兄,我願投在你門下,世世代代效忠於你,還望師兄成全。”當即,有一修為只在後天九重歸真境的外門弟子走了出來,朗聲說道。

    他曾在青龍峰任事,深知呂陽慷慨性情,因此,一路追隨自此。

    “師兄,我也願意。”

    “算上我一份。”

    ……

    很快,又有數人走了出來。

    呂陽看了一眼,這些願意依附的人當中,大多都是外門弟子,加上劉安,劉榮,李樓三人,一共是十八名,而先天修士之中,只有安易東和韓平願意,關同,辛揚,洪忠,田凡,商雲等人,或遲疑,或者遺憾,表情不一而足,但最終都還是沒有什麼表示。

    呂陽也不怪他們,畢竟在場諸人盡有根腳,真正能夠答應的,大多都是過去曾是散修,或者真正寒門庶族的,這些人並沒有開枝散葉的權利,多半還是要回歸各自家族。

    實際上,劉安,劉榮,李樓三人也有師門,如果他們不鐵下心來脫離門派,轉投玄天門,也很難依附於呂陽。

    呂陽點頭道:“從今以後,你們依供奉例,享有特殊待遇。”

    這句話卻是對願意世代依附者說的。

    個人投效和整個家族世代依附,完全是兩回事,這些人得到特別撥擢也是理所當然,因此,關同等人也沒有什麼可說,盡釋心中芥蒂,恢複如常暢飲。

    “公子,呂陽公子。”

    就在這時,府邸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焦急的呼喊,好似有人以法力逼音成線,遠遠傳遞過來:“世祖召令,請呂陽公子和青青小姐速至奉聖殿議事。”

    話音剛落,一道流光便由遠而近,徑自飛了進來。

    呂陽張手一招,把它握在手中,卻發現是一張令符,符上附帶著一縷神識,正是七世祖所傳無誤。

    “這……”眾人一見,心知不會有假,不由得都楞住了。

    今天可是呂陽納妾的大喜日子,這才要到喜宴結束,洞房花燭的時刻,世祖召集子弟,會有什麼事情?

    “既然世祖召我們前去,那就不得有誤,你們都先散了吧。”呂陽不動聲色,對眾人說道。

    “那我們先告辭了。”眾人心知輕重,於是各自告辭離去。

    “師弟,世祖找我們有什麼事?”呂青青也接到了傳召的命令,很快來到前堂,疑惑地問道。

    “沒有說,不過看這情形,應該是急事,先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呂陽苦笑道。

    直到現在,他都還穿著大紅的喜服,不得已只好叫來府中新招的侍婢,令她們前往後院傳訊,然後匆忙換回法衣,跟呂青青一起走了出去。

    路上,呂家子弟正在匆匆行動,行人都被清退一旁,透露著肅殺緊張的氣氛。

    呂陽和呂青青不及細問,徑直往奉聖殿飛去,這才發現,不僅僅是有名位的子弟,其他一些平庸的族人,包括外姓,附庸,供奉,死士,也都趕來了,而且這些正在往奉聖殿而去的人,大多都是先天中乘以上的高手。

    “呂陽。”呂曉風出現在奉聖殿旁,他的身旁,大泈一脈的呂牙,呂空谷,呂逸,呂道之,呂闔等人,一個不落,全都在那里。

    “出什麼事了?”呂陽看了他一眼,立時便感到,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尋常。

    “有兩夥魔道中人在城中鬥毆,結果場面失控,死傷慘重。”呂曉風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

    “什麼?”呂陽和呂青青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

    “那些犯事的弟子自知不妙,已經逃了,世祖震怒,準備召集我等全力搜捕,務必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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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28:11 |只看該作者
第503章 撕毀盟約(上)

    聽完呂曉風的解釋,呂陽並沒有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卻反而是更加疑惑了。

    此事之中,存在種種疑點,比如,魔道弟子怎會無緣無故鬥毆,甚至演變成為廝殺,廝殺之後,又為何要逃跑,難道真是畏罪潛逃?再如,呂家出於何種立場,能夠追緝肇事一幹人等,其他各家勢力又將如何自處?

    雖然呂曉風言之鑿鑿,一口斷言,事情的經過就是那樣,但呂陽卻帶著五分的質疑,他的心中,甚至有一個感覺,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人為導演的,依呂家對石城的掌控力度,斷然不可能讓那些魔道弟子鬧到如此境地,後面的震怒,大舉動作,更像是另有深意。

    呂陽深深地看了呂曉風一眼:“稍後再說吧,我們進去。”

    “好。”

    眾人魚貫而入,到了奉聖殿大殿之中,卻見四壁光芒閃耀,金碧輝煌,一股恢弘的氣勢充斥其中,洋溢著半冷不熱的奇特氣息。

    數個淡淡的虛影照在玉椅之上,仿佛幽魂一般,卻是呂家七世祖與多名修出陰身的族老,早已等候在那里,猶如道觀之中供奉的神像。

    虛影猶如木雕泥塑,沒有任何反應,如是又等了一刻有余,等到來得較慢的子弟都進了殿中,依次排定之時,七世祖方才睜開眼睛,一抹神光自瞳中閃現,猶如開天辟地之中,混沌深處迸現出的靈光。

    整個“泥塑”,頓時充斥著生靈氣息,好像是活了過來。

    “拜見世祖。”眾子弟知是七世祖神念降臨,連忙行禮。

    “可都來齊了?”七世祖威嚴的聲音響起。

    “稟世祖,在城中的子弟都來齊了。”一名族老站了起來,拱手道。

    “那好,關門。”

    隆隆……

    隨著七世祖一聲令下,數名侍立殿中的黑甲衛士走了出來,手搭在大門上,緩慢而又堅定地開始關門。

    在一陣陣隆隆作響的巨響中,沈重的石門閉合,偌大的殿堂流光溢彩,穹壁猶如遁入了夜空一般,繁星點點出現,而與此同時,四周的立窗也顯露出了漆黑宇宙的背景。

    “遁入虛空,自成一界!”

    呂陽心中一動,對這大殿的構造感到了由衷的震驚。

    他平日只知,這座奉聖殿是老祖神念寄托之所,也是他平常降臨,與呂家子弟商議要事,頒發策令的地方,但卻沒有想到,竟然隱藏著如此玄機。

    整座大殿都遁入了莫名的時空,可以徹底杜絕外敵窺視和攻擊。

    眾子弟見此情況,也難掩心底震驚,各自面面相覷,似乎想要從彼此的神色中尋出一絲端倪,但就算是消息靈通如呂曉風等人,也完全不知世祖有此安排,不由得暗地里猜測起來。

    世祖如此舉動,究竟是何意?

    “最近城中發生了一件兇案,想必你等也略有耳聞,不過,捕風捉影,以訛傳訛,非是智者所為,今日我召你們前來,就是為了把事情經過說明,以正視聽,同時,我也有緊要任務交給你等,你等眾人,務需用心。”

    七世祖高坐殿首,環視了一圈下面的眾人,緩緩開口道。

    緊接著,他便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了出來。

    呂陽這時候才知道,就在自己準備納妾的前幾天晚上,兩夥魔道中人從荒野回來,正要前往寶庫交接收獲,兌換一些平日消耗所需的靈玉和丹藥,在路上不期而遇。

    這兩夥魔道中人,一夥是血魔教弟子,一夥是尚元宗弟子,雖為同道,但關系卻疏遠得很,甚至於,平日在荒野相遇,多有爭奪。

    不知何故,兩夥人迎面走過之時,一名尚元宗弟子突然捂胸慘叫,口噴鮮血倒下,其他尚元宗弟子大驚,慌忙救治,但卻遍試靈藥而不得解。

    血魔教弟子見此,不僅不退開避嫌,反而指著他們哈哈大笑起來,言語間多有譏諷輕蔑之意。

    尚元宗弟子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同門是遭到了血魔教中人蠱毒暗算,自己的一番努力,卻反而成為了蠱蟲的飼料,瘋狂吸噬血肉。

    尚元宗弟子當即要求血魔教人把解藥交出來,同時賠禮道歉,血魔教弟子無心在城中殺人,卻也百般刁難,準備好好訛詐對方一番。

    當時,血魔教弟子提出的條件是收取對方在荒野的一半收成,尚元宗弟子自覺受了莫大侮辱,不待討價還價,便突然出手,殺死了開口之人。

    他們並不知道,這個獅子大開口的弟子,正是血魔教中一名長老的嫡親長孫,也是唯一的子孫,此人在教中張揚跋扈,但卻沒有幾分真本事,結果,一遭偷襲,便慘死身亡。

    其他血魔教弟子以為他有重寶護身,不至於輕易被殺,結果卻是釀成了大禍,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之時,已經無可挽回。

    於是,血魔教弟子紛紛還擊,尚元宗弟子也不甘示弱,一邊保護著中蠱的弟子,一邊與他們廝殺。

    修士相鬥,本就是刀劍無眼,神通無情,不經意間,兩夥人你來我地連殺對方數人,場面逐漸失控,等到巡衛聞訊趕來之時,已經太遲。

    自知長老長孫已死,自己保護不周,回去必遭毒手,血魔教弟子一不做二不休,幹脆連巡衛也殺,更是以數人性命為代價,施展出心血魔蠱的法門,把整條街的修士都煉化,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去。

    原本在街上巡遊的修士,乃是先天下乘附庸,以及其他地方調來的內門弟子,若是修煉至更高境界,根本不可能去做如此低賤勞碌之事,因此,竟然讓他們得逞,等到更加強大的巡衛隊長以及監察使趕到,這幫人已經離城了。

    石城四周的法陣乃是為了抵禦天上神雷,以及防止強橫修士撕裂虛空偷渡而設,就好像撈捕大魚的網眼,根本撈不住小蝦米,竟然讓這些人都逃了出去。

    數名巡衛隊長和監察使在外面追了一陣,但卻發現,這幫人時常在荒野遊蕩,對野外地形和山脈走向非常熟悉,竟然鉆進荒山中不見了,最終也只能無功而返。

    最後,他們只能把其中受傷較重,沒有能逃出去的血魔教弟子抓住,嚴刑拷打一番,得到口供,又經再三確認,這才終於上報世祖,還原事情的經過。

    這次的血案除血魔教與尚元宗的弟子之外,還有整條街的其他圍觀弟子,呂家布置在街上的先天下乘巡衛,甚至是沿街商鋪諸多凡人,都是損傷慘重,各方面也都紛紛施壓,誓要將犯下兇案的在逃修士抓捕歸案,給大家一個交代。

    “看來,事情比曉風說的複雜得多。”呂陽心中暗想道。

    剛才兩人來不及細談,卻是沒有想到,此案還涉及了其他人員,如果只是單純兩派弟子爭執,那就好辦得多了。

    “曉風,上前聽令。”就在這時,世祖的聲音再度響起。

    “曉風在。”呂曉風身軀微震,隨即,大步上前,單膝點地,拜伏在殿中。

    “敕令,爾為追緝執事首領,限時一年之內,把在逃的一名血魔教弟子抓捕回來。”

    “謹遵世祖令諭。”呂曉風朗聲道。

    “西枚,呂洪,呂厚,呂知,你們攜麾下部屬協助曉風,如遇反抗,你們可相機決斷,但最好還是把七人都活著帶回。”

    “是,世祖。”被點到的四名子弟拜伏道。

    “世祖請放心,我們一定盡力而為。”呂曉風略為沈吟,也不打包票,只是應承道。

    “呂眉,呂幽蘭。”

    “眉兒在。”“幽蘭在。”兩名女修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呂陽不認識,但另一人卻是呂破軍的族妹呂幽蘭。

    “你們持我手令,到寶庫挑選禮物,然後到白家和逍遙島的駐營致以慰問。”

    “謹遵世祖令諭。”兩女皆道。

    緊接著,又是其他子弟,各自受令退下。

    呂陽註意到,在場還有大半子弟沒有被點到,而自己也似是無事可做。

    不過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七世祖的虛影長袖一揮:“剩下的人,都把手令領取去,明日午時到城中廣場集合。”

    說罷,一陣巨響傳來,偌大的殿堂仿佛被當空拋下,猛烈地震顫起來,數息之後,顫動停止,聲聲巨大的雷響從外界傳了進來。

    “隆隆……”

    黑甲衛士拉動石門,巨大的石門緩緩打開,外界的景物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

    等到呂陽等人離開大殿時,各自手中已經多了一張手令,呂陽便看著自己手中令諭內容苦笑,神色間說不出的唏噓。

    “怎麼了呂陽,世祖要你們做什麼事?”呂曉風好奇地湊了過來,見到手令內容,卻是微微一怔。

    “前往西界門?”

    “不錯,就是前往西界門。”呂陽道,“世祖要我帶上七星衛,前往西界門待命。”

    “這是要幹什麼,難道,那件事情背後另有隱情,世祖想要趁機幹些什麼?”呂曉風道。

    “隱情倒也未必有,大概是順勢而為,趁機發難罷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世祖雖然采納了我的建議,與魔道和平相處,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那些魔道中人不懂得見好就收,卻反而有在獄界紮根的跡象,這讓聯合到了沈天仙宮諸多巨擘,本身實力又遠超那些魔道的呂家如何容忍?趁著這個機會,責難於血魔教,要他們交出兇手,給諸家勢力一個交代,如果他們順從,便要分出人手去搜捕,還要賠償巨款,以慰死者,實力大大削弱,而如果他們不順從,便可聯合眾家,以雷霆之勢覆滅之,同樣由不得他們!”呂陽冷笑道。

    修真界中,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禮讓,所有寶物,奇功秘寶,都是要爭搶所得,甚至有不少仙魔兩道弟子殺人奪寶如家常便飯,一副凡俗世間剪徑強盜的嘴臉。

    修真不是打坐煉丹,不是清談,而是要在這茫茫塵世之中,用自己的雙手,殺出一條血路來。

    與天鬥,與天爭命,與人鬥,奪人機緣氣運,時來天地皆同力,萬千資源,集中一身,以無數人沈淪低賤為代價,高舉寶座,蒞臨絕頂。

    一個“仙”字,有人看到的是清逸淡然,超凡脫俗,但在當世,普遍的認同卻是“山高人為峰”,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其實除呂陽之外,仙門之中絕大多數從卑微晉升至先天秘境,乃至取得了名位的子弟,也都是屍山血海中過來的,修煉過程中殺人奪寶,斬妖除魔,絕不會比呂陽少,他們也與呂陽一般,第一個反應便是家族準備對那些魔道中人下手了,只是此次事件如何利用,尚不知族中長輩意圖,還需等待指令而已。

    不過此刻,他們卻都做好了征戰的準備,呂陽甚至都已經猜到,很可能是要先對血魔教下手,此次血案發生,兇手正是他們子弟,找長輩問責也是天經地義。

    從五位老尊的陽神化身降臨,並且宣告駐留此地的那一刻開始,這個結果,實際上便早已註定了,而經過這大半年時間的準備,各個部署也已落實,但魔道所能召喚的援兵,卻來不及穿越重重星域。

    如果要拔除他們在此地的勢力,也正是最好的時刻。

    “的確有可能……”呂曉風聽到呂陽的話,不由得默然片刻,隨即道,“我明白了,世祖叫我追緝逃犯,卻是別有深意。”

    “那是世祖對你的看重,曉風兄長,不要讓世祖失望。”呂陽拍了拍呂曉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呂家真要對魔道宣戰,追緝逃犯一事,根本無足輕重,只要把魔道在這里設立的大本營連根拔起,控制界門的弟子也盡數誅除,剩下的那些人,便如油鍋里的老鼠,難道還能興風作浪不成?

    而等待棲凰山,杜吾洞天,西華劍尊門下,白家等等盟友入駐,聯手把守界門之時,便是呂家實際掌控獄界的開端,屆時,就算秘密暴露,仙魔兩道的其他門派又能奈何?

    因此,與其說七世祖是交任務給他去做,倒不如說是額外的保護,只要呂曉風追緝逃犯,便能避開西界門一戰,順理成章地免除危險。

    當然,大局一定,他肯定也會得到機會,即刻到來撈取功勞,就算沒有功勞,七名逃犯為此案關鍵人物,捉住他們也是大功一件。

    另外,如此安排還有轉移魔道視線,消除戒心等等額外功用,雖然效果不是很大,但也足以令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這其中的秘密,卻是不便為普通子弟道也,普通子弟只有聽令行事的份,根本不及呂陽等人思慮深遠。

    呂曉風聞言便笑,也拍了拍呂陽的肩膀,但卻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呂陽師兄。”

    呂牙,呂空谷,呂逸,呂道之,呂闔五人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還不回去,明日午時還要到城中廣場集合,留給你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了。”呂陽見到五人,笑道。

    “有什麼可準備的,無非就是持著手令領取錢糧,調動麾下死士……我們自己還有足夠靈玉,回來再領取也不遲。”呂牙笑道。

    他們持著的手令也和呂陽一般,可憑此為證,在寶庫領取必要的靈玉和療傷丹藥,這些都是家族給予眾人的補償,當然,如果自己手中不缺這些,也可以以後再領,反正都少不了。

    “你們也和我一樣,要到西界門去嗎?”呂陽問道。

    “不錯,我們都被族里征調了,恐怕這一去,就要半年以上才能回來。”呂牙道。

    “到時候互相照應吧,雖然不知世祖有什麼安排,不過,與魔道中人打交道是在所難免的,我們得多加留意。”呂陽也知道他們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當即說道。

    呂牙聞言,點頭道:“好,到時候我們盡量一起行動,我們都聽你的。”

    “還賴師兄照顧。”呂空谷等人也不禁都流露出一絲喜色。

    他們心里都清楚,呂陽麾下實力強勁,其他不說,單是世祖親賜的七星衛,便冠絕所有子弟的門客了,傍上他這棵大樹,前往西界門的安全卻是有了保障。

    眾人彼此告辭,回府準備,呂陽也告別呂牙等人,與呂青青一起回去。

    “師弟,今天可是你洞房花燭的大喜日子,不要讓她們久等了。”路上,呂青青揶揄地笑道。

    呂陽聞言,也不禁感到好笑,這次的突然征調,就好像是專門與他作對一般,明明應該是春霄帳暖,洞房花燭的大喜日子,都要如此奔波勞碌。

    好在這也費不了什麼時間,有什麼要準備的,讓下人去準備就是了,至於留守諸人,有鶴道人和鶘道人協同管束,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洞房花燭又如何,我與青梅她們,畢竟是為了傳宗接代,什麼時候有興致了,讓她們侍寢就是,倒是師姐,什麼時候才能讓我一親芳澤?”呂陽不理會她的揶揄,倒是有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目光炯然。

    突然,他伸手一摟,疾快無比地抱住呂青青,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向街角陰暗之處沖去。

    “師弟……”呂青青低聲驚呼道,滿臉嬌羞。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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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28:34 |只看該作者
第504章 撕毀盟約(中)

    兩人雖然郎情妾意,但真要有什麼實質的發展,卻還是為時過早的,這是因為,中州古地禮法森嚴,娶妻生子與納妾全然不同,所以兩人沒有走完婚義七禮的儀程,也不好行那周公之禮,否則子嗣血統不貴,仍屬庶類。

    再者,修士繁衍血脈,與凡人也大有不同,如今呂陽與呂青青兩人都還沒有耗盡自己的潛力,修為仍有可能繼續增長,只有等待修為固定,難以寸進之時,才是成婚的最好時機,如此後代血脈強橫,擁有遠超一般凡人的天資,再與各個強盛的世家通婚,又一全新世家便崛起了,這是千秋萬代之基業,卻不是等閑兒女私情能夠左右的。

    而且這里是大街,更有無數神識靈敏的修士在附近,呂陽也不可能真對呂青青做什麼,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釋放本心,很是放肆地占盡了便宜。

    仿佛要將過去苦苦修持,無暇顧及美好的遺憾彌補,呂陽顯得格外興奮,而呂青青也熱情如火,深情地與他擁吻著。

    這一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修士,也終於動了凡心。

    良久,呂青青嚶嚀一聲,滿臉通紅地道:“師弟,快放我下來,不然我真要生氣了。”

    “好好,師姐,你別生氣,我放你下來便是了。”呂陽嘿嘿一笑,也不忍輕薄,當即放下了她。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師姐更加美艷了,過去的她美則美矣,卻是如畫中仙子一般清貴,而自己勤勉修煉,也沒有怎麼顧及她。

    如今的她,才是真正有血有肉的女子。

    想起當初種種,幾近主動示愛一般的雙修之請,呂陽更是深感其情深意重,而此後在靈礦和葬星海,有她默默支持,才能全心全意修煉,不被繁雜俗務困擾。

    “師姐,多謝你。”呂陽默默地在心底說道。

    兩人回到府中,各自回房,呂陽摸了摸下巴,向新房走去,那里正有六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等著他,心情自是不必多說。

    “公子,你來了。”

    剛入房門,卻見是青梅六女如過去一般,坐在那里等候著他,只是今日與平常不同,她們所穿衣裳,是大紅的喜袍,而房中也點著紅燭,張燈結彩,極為喜慶。

    “奴婢給公子更衣。”青梅眼中帶著一絲喜意,有些嬌羞,但同時也期待無比地說道。

    “嗯。”呂陽點了點頭,張開手臂。

    第二日,呂陽帶著七星衛,和呂青青一起來到城中廣場。

    獄界時常陰雲籠罩,不見天日,眾人只能依照天空的亮光模糊判斷時間,不過此時天光大亮,便是沒有到正午,也該差不多了。

    其他子弟多有前來,依著彼此之間的熟悉程度,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呂陽認識的呂牙等人還沒有來,便先與呂青青站到一邊,與其他人保持距離。

    “師弟,昨晚可還滿意?”閑著無事,呂青青幽幽地問了一句,說不出的酸泛。

    “師姐,你不要生氣,我納她們為妾,也是為了你啊。”呂陽哭笑不得,也不知她心里是否介懷,只好說道。

    不過他這話聽來荒謬,卻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大實話,他納妾,還真是為了呂青青,更為是了大易呂家。

    需知呂陽並非呂氏親族,而是附庸奴僕,因功擢升,賜主家姓而改其名。

    當他結識呂青青,並且與呂青青走到一起,合籍雙修之後,經由呂宥默許,便是半個蒼茫呂家之人了。

    蒼茫呂家乃是由大易一脈繁衍,反過來入主大易,亦是名正言順,所以,他又是半個大易呂家之人。

    以他如今的年齡和修為,與嫡系四小姐的結義姐弟關系,以及受七世祖器重,在葬星海和獄界中掙下的家業……種種情況綜合考量,便是入主大易,成為下一代家主,問題也不大,若說大易皇族,也只是勝在庶族眾多,凡間勢力強大而已。若論修士根基,仙門人脈這些根本性的東西,絕對不是呂宥和呂陽之敵。

    不過呂陽的後代不能像他一樣寄人籬下,若要娶呂青青為妻,也必定要有自己的基業,開峰辟府,自成一脈,勢在必行,而想要開峰辟府,繁衍子嗣,培養庶子,也是必然。

    子嗣從何而來,還不是靠的娶妻納妾?

    不說修真界,便是連根性低劣的凡人,禮法規矩也同樣如此。

    呂青青看了他一眼,卻不言語,側頭思索著什麼。

    呂陽苦笑,也只好溫言相勸,讓她不要太在意此事。

    呂陽道:“我收她們,也只算是水到渠成而已,身為我房中侍婢,實際上早就是半個妾侍了,有喜好此道的,第一天就能收房,而數十年時間下來,女人更是不知幾許,還請師姐勿怪。”

    “你說這個,難道還真想三宮六院,妃嬪三千不成?”呂青青瞥了他一眼,卻是突然笑道,“好了,我也不是無理取鬧的蠻橫千金,又怎麼會怪你?”

    “這就好,這就好。”呂陽訕然道。

    “師弟,你可有想好,怎麼安排她們?她們都沒有修煉至先天的根本,將來多半是不能長隨你左右的,而凡人之壽不過百年,韶華之年,怎敵得過時光匆匆?”呂青青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

    “這個我也聽人說了,若是遇到無情的修士,用完之後順手就拋,也不去管這些事,而我不是無情之人,自然要照顧她們周全,不過,為她們延年益壽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也不可能幫她們晉升到先天秘境,還是想辦法為她們每人取一枚不老丹,使其不致容顏衰老便是。”

    “等她們離世了,子女也該早已長大成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身為修士,卻是不宜過多插手世俗。”呂陽說道。

    這也是一般修士與凡人相處的辦法,無論是親友,戀人,還是子女,一旦仙凡有別,便是再難回頭了。

    “也只好如此了。”呂青青聽完,默然應道。

    仙凡有別,終究不是一句空話。

    兩人談了一陣,忽見呂牙等人向著這邊走來,呂陽伸手招了招,道:“這邊。”

    “呂陽師兄。”呂牙等人面露喜色,紛紛走了上來。

    他們身後各自帶著幾名死士,盡皆玄衣青帶,默然挺立,也不上前,就站在四周背手警戒。

    這是族里提及的要求,要他們帶上門人前往西界門,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要可靠的麾下部屬才行,而最可靠的,當然就是死士了。

    他們也不擔心所帶部屬不足,因為他們決定和呂陽一起行動,可以借勢而動。

    “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慢,就快要到時間了。”呂陽看了看五人,說道。

    “我們府中有不少雜務需要處置,哪及得上師兄逍遙自在。”呂牙笑道。

    “不說這個了,他們來了。”呂陽神色微動,向遠處看去,卻見是數名氣息深沈的族中修士,向著這邊飛來。

    為首者是一名面相依稀有些熟悉的修士,手執一柄金色長劍,落在了廣場中央的高臺之上。

    “劍符令至,如世祖親臨,所有呂家子弟聽令。”

    眾人聞言,神色一懍,三五成群攀談的不攀談了,倚欄側立,或者幹脆蹲坐在地的,也站起來了,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身軀,神情肅穆,註視著高臺之上的這名修士。

    這個時候呂陽才認出來,這名修士正是當初世祖身邊,有資格坐那六座玉椅的六位族老之一,人稱飛龍長老。

    飛龍長老朗聲道:“所有人登船,前往西界門,出發。”

    他當空拋出一枚小巧的木印,這枚木印迎風即長,很快便化作一艘巨大的寶船,雕龍畫鳳,極盡華美,但在華美的同時,龐大的身軀帶著巨大的陰影懸浮,給底下的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這艘寶船浮在空中,便如巨獸一般,有著遮天蔽日的威勢。

    “我們上去吧。”呂陽看了看,帶著呂牙等人,向上面飛去。

    不久之後,所有呂家子弟都飛了上去,而寶船也緩緩開動起來,然後,速度漸漸變快,竟似一道流光,飛速向遠方遁去。

    仿佛一道利箭劃破長空,長長的虹尾,橫亙整個天際。

    “好快的船!”

    寶船中,呂陽等人盡皆如履平地,卻不是自身運起法力抵擋罡氣,而是因為寶船本身的法陣有保護之效。

    他們只見到四周一片渾青,絲毫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也不知道快到了何等的地步。

    “這般是破空舟,據說是飛龍長老的在一座古仙墓穴所得,每息能飛十萬里。”

    “什麼,十萬里?等閑修士平常也就是一日飛縱萬里,十萬里的地界,需要十日行程,竟然瞬息之間就能飛到了。”

    “是啊,再有六息,便是六十萬里了,快要能趕得上光!”

    聽到旁人的說話,眾子弟不由得盡皆駭然,但在同時,也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深深的驕傲。

    這是他們呂家的長輩,這是他們呂家的法寶,能夠坐在如此的法寶之上,也是他們的機緣。

    “好啊,有了這樣的寶船,本來需要大半年才能飛到的西界門,很快就能到了,不過每息十萬里並非是這座寶船的平常速度,想要發揮到如此境地,也是極耗法力的,若不是緊急,也只以這艘寶船的低速飛行。”

    “就算是低速,也比其他飛舟類法寶快上不知多少倍了,我看,我們一天之內,必定能夠到達西界門。”呂陽靜心感受了一下,又再問了一聲煉天鼎中的丁靈,以她的神識,可以察覺到,這艘寶船正在以比低階修士快上百倍的速度破空飛行。

    如是趕路,一路上飛越高山重重,荒原無數,因為天上有著無盡神雷的緣故,並沒有飛得太高,而遇到一些難以穿行的山脈,也不得不繞行躲開,一些獄城的附近,更是不敢貿然接近……

    七轉八折之後,眾人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哪里了。

    不過他們都知道,引領行程自有長輩操心,自己也無需多慮,只等到達目的地後依令行事便可。

    於是,眾人也都放下心來,各自在船上閑聊,或者修煉。

    又再一日之後。

    “轟隆……”

    “轟!”

    漫天的炸雷,吸引了眾人的註意。

    “這……”

    “這是哪兒?”

    眾人眼中皆是驚詫,因為他們發現,此地荒僻單調,竟是一片野外地帶,早已不在城中了。

    原本被法陣阻擋的雷霆,此時也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不時地降下,轟鳴之聲不斷。

    “我們停下來了,可是到了西界門附近?”有呂家子弟反應過來,連忙問道。

    一整日的飛行,他們都沒有聽到雷聲,只有被法陣阻擋的罡風撕裂余波,而船體靜止下來之後,漫天的雷聲才能傳到他們耳中。

    “不錯,在這里的前方一萬里,就是逍遙島,黃泉門,血魔教,尚元宗四大魔道門派聯合鎮守的界門所在,那里也有不少魔道高手,能夠感應到我們氣息,再不停下,就要被他們察覺了。”

    飛龍長老走了出來,傲立船首,向眾人說道。

    “族老。”

    “族老。”

    眾人本來各自閑談,議論著如今的情況,見到他出現,紛紛行禮。

    “兒郎們,家族派你們在此,另有指令,你們現在的任務,就在留在船上,靜觀其變,如果有用到你們的時候,自會有人轉達,不過,等候的同時,也不能過於懈怠,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該煉氣的煉氣,該準備的準備,明白沒有?”

    他雖然沒有吐露這次集結的真正意義所在,但話里行間,卻透露著一股大戰將至的嚴肅。

    有些消息不太靈通的子弟,這時候也回味過來了,家族好端端地把他們帶來此地,卻是留在三千里外不動,顯然是要執行特殊使命的。

    西界門是魔道掌控之地,難道……

    不少人紛紛驚覺:“難道,家族要和魔道開戰了!”

    “西華劍尊!白家老祖!呂家老祖!”

    轟隆隆!

    此時,萬里之外的西界門上空,一個悲憤的聲音響起,震動天地。

    發出這個聲音的是一名全身染血,仿佛經歷過一場絕世大戰般的修士。

    這名修士身上的氣息異常奇特,行止之間,波光流轉,竟是達到了極為高明的五氣朝元之境,全身法力,不但通玄,而且還圓滿大成,達到了不可思議之先天圓滿之境。

    這是一名和呂家七世祖一般,先天大圓滿的修士,甚至於,在大圓滿修士之中,都是佼佼者。

    “小輩,你不是我們對手,還是盡早放棄吧,如若你識相,乖乖撤去大陣,我等還可以饒你一條性命,甚至於,收你為門人,保你一生榮華寶貴……”

    宏大的聲音仿佛滾滾雷霆,在雲層之中響起。

    “呸!枉你們還是前輩高人,竟然以三打一,聯起手來欺壓我一人,當真以為我血魔教是好欺負不成?”

    話雖如此,這修士卻是無奈,他身上的法力氣息早已衰弱至微不可察,如果不是先天圓滿的境界奇特,也許早已連大陣都無法支撐,身體也無法浮起,就要從天空掉落下來。

    但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也達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渾身鮮血不斷噴湧。

    他身上的元氣,開始飛散,點點清光猶如夏夜之中的螢火蟲,不斷飛散。

    他眼中的神采猛然黯淡下去,忽然面如死灰。

    “長老!”

    在他身下,是一座城,這座城池雖然比不上呂家建造的石城那般龐大,但卻也有數百萬人口,城市周邊,也有凡人村鎮,一切都似模似樣。

    只是此時,保護整座城池的大陣破碎,蛋殼一般的清光護罩,無數裂紋如實質般湧現,仿佛一張又一張的蛛網。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護罩要堅持不住了。

    “這三個聲音背後是什麼人物,竟然如此強橫?”

    “一擊,只是一擊啊,整座城池的守護大陣就裂了!三人聯手,真有那麼強大?”

    看到這一幕,眾人也跟那圓滿修士一般,面如死灰,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那三人身份,甚至連他們的身影也未曾得見,更多的是無謂的猜測。

    或許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這次來犯的三個敵人,竟然就是西華劍尊,白家老祖,呂家老祖,三位道境的巨擘!

    雖然僅僅是一具陽神化身降臨,但也不是等閑先天能夠抵擋得了。

    能夠抵擋三人聯手一擊而不死,這名先天圓滿的魔道長老,也實在足以自傲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三人才停了下來,開口招攬。

    “眾弟子聽令,凡我血魔教弟子,全數以精血祭煉之力,引燃潛力,註入陣基!”感受到自身壽元的飛速流逝,滿身鮮血的長老突然開口大喊。

    “轟!”

    他的身體猛然炸開,化成一條通體猩紅的血龍,猛地對著天空張開了大口。

    雲層中,三個巨大的身影悄然浮現,萬千雷霆在他們身後如蛇湧動,但奇怪的是,所有陰魂鬼祟之物都極為懼怕的神雷,卻仿佛無視他們一般,仍然不斷地向著下方的法陣劈去。

    似實還虛,道懸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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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
發表於 2015-2-10 23:28:56 |只看該作者
第505章 撕毀盟約(下)

    此時,出現在這里的三尊人影,並非是三位道境巨擘本尊親臨,而是一具陽神化身。

    所謂化身,如皓月當空,照之江河則為一輪,而照之池塘,又是一輪,天下江河,池塘無數,則化身無數。

    這些化身實力不強,依著距離本尊的遠近,用心的多寡,呈現不同的境界,有的全身毫無一絲法力,弱小如凡人,有的則為先天修士,擁有一定的神識和法力,而有的已經領悟虛空,達到虛境,更有圓滿以上大成高手,甚至是同為道境的化身。

    如果一名道境巨擘全力祭煉某一化身,把畢生精修的所有法力與神通灌註其中,甚至有可能,這尊化身比本尊還要厲害。

    這名顯現出血龍法相的魔道長老神情嚴肅,巨大的眼瞳驟然緊縮,仿佛蓄勢待發。

    “沒用的,我們這三尊化身,乃是圓滿境界,更有晉升道境之後的天道體悟加持,你絕不會是對手。”穿行於漫天雷光之中,巨大的聲音從天邊飄來。

    血龍身軀不安地扭動,他心里知道,對方所言的確不虛,道境乃是先天之上的境界,修成陽神,奧妙無窮,不要說這三尊化身為先天大圓滿境界,即便是先天一重,也有可能擁有某種特別的能力,而這種能力,絕不是其他同樣先天一重的修士所能比擬的。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血龍蜷縮著身軀,滾滾元氣在他身上湧動,突然騰的一聲,仿佛火焰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地面,眾血魔教弟子全都眥目欲裂:“長老!”

    “沒用的,已經停不下來了……”一名尚元宗的長老感嘆道,“古寒他祭出的是無量血海大神通,全身精氣化為血海,漫天靈氣為己所用,瞬間爆發出數倍於本身的力量,但這股力量,卻不是他現在這種境界所能駕馭的。”

    “這門神通我也聽說過,乃是血遁一類的無上法門,哪怕是全盛狀態下施展,也極有可能重傷瀕死,更何況,他在此前早已受了不小的傷害?”另一名黃泉門的長老嘆道。

    話雖如此,他們站在高高的塔樓之上,卻沒有任何舉動,甚至於看到血龍法相的異變之後,不由自主地往里站了幾步,仿佛要撇清自己與對方的關系一般。

    相比血龍法相所展現出來的滔天威勢,雲層之中,與漫天神雷為舞的三尊身影,更令他們忌憚,因為他們都知道,那是道境巨擘的化身,道境巨擘哪怕在諸天萬界之中,也有一席之地,個個都是強絕一時的高手。

    說起道境的玄妙,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講不盡,雖然大多都是先天修士的臆想,但也有不少是從真正的道境巨擘口中流傳下來,其中,流傳得最為廣泛,也最足以取信的一些傳聞,就是關於道境與仙人的不同。

    由於遠古仙國失落,天地元氣不複遠古純凈,後世的修士,其實法力和境界大大不如從前。

    古老的傳說之中,遠古的混沌魔神動念之間,無數世界生成,毀滅,無數星辰宇宙變遷,是為造化。

    而開天之初,太古洪荒的年代,種種異族也擁有強橫的實力,動則星辰毀滅,神州陸沈,毀天滅地,更有鯤鵬,饕餮等等強橫存在,振翅高飛便是瞬息九萬里,其身長數千里,其翼若垂天之雲,更可掩日吞月,無比恐怖。

    再至遠古,其實神通和法力已經降至今人所能理解的範疇,不過,遠古生靈的壽命,還是遠遠長於如今,不像現在的修士,失卻成仙之法,哪怕成就道境,最多也就是比先天修士多活個幾百年上千年而已,像傳說中動輒數萬年,數十萬年的,乃是一劫,一紀元的,卻是不可能再有了。

    不過今人也有一個優勢,那就是能夠獲得前人的知識,經驗,深知自身缺陷,不僅開發出大地深處潛藏的種種靈石,天材地寶,解決了天地靈氣衰弱,難以修煉有成的難題,而且還發現修成道境,取得天地認可的法門。

    雖然沒有了長久的性命,但是,一旦修出陽神,懂得變化萬千的法門,道境巨擘便變得極難殺死了,因為他們可以將自己的神念灌註於某一具化身之中,一旦其他化身被毀滅,則可生根發芽,重新生長出來,更可以伺機轉世重生,入輪回而演天機。

    這般的高手,雖無曠劫壽命,但卻有著種種神通法術的輔助,基本上,除非壽終正寢,否則是不大可能意外橫死了。

    想要殺敗一尊道境巨擘,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同時消滅他的所有化身,但這顯然不大可能做到,除非,敵人是比自身強出太多的超級恐怖存在,如獄城之中關押的遠古魔頭一般。

    “他絕不會是那三位對手的,道境巨擘可以化身萬千,可以隨時傳遞自己的神通與法力——除非,被人蒙蔽天機,感應不到自己化身的氣機……”

    “道境巨擘的化身來無影去無蹤,乃是陽神出體,萬劫難侵!”

    “道境巨擘見識廣泛,富甲一方,擁有的種種秘密,秘寶,也非先天修士可比!”

    “道境巨擘是大毅力大勇氣之輩,更有滔天氣運,無窮智慧!”

    幾名魔道修士一人一句地議論著,心中早已把那血魔教長老看作了死人。

    血魔教弟子不知這些,聽到命令,仍然如常一般燃燒精血,以自己的修為和元氣澆灌著陣基,城中的大陣得到這些修士的精氣滋養,猶如生靈一般,瘋狂運轉起來,不多時,便見數條巨大的血色蔓藤從地底湧出,伸向天空。

    隨著這些血藤的張開,一道更加厚實的光幕籠罩在這座城池上空,遙對著天空中的三尊化身。

    “諸位長老,請你們出手,救救我叔爺爺吧,只要能夠齊心協力,縱然是仙門高手聯合來襲,我們也可以打退的啊。”一名身穿血魔教弟子法衣的年輕修士飛上了塔樓,向站在那里看戲的魔道高手哀求。

    “世侄,你怎麼來了?”眾魔道高手一看,頓覺尷尬,因為此人是血魔教中另一長老的子嗣,也是有名位的小輩,見他們不肯出手相助,求上了門。

    “不是我們不肯幫忙,實在是……唉,不好插手啊。”

    “世侄,巖道友所言極是,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難不成,我們還真與那三位作對不成?”

    “古寒道友也是性情太急躁,有什麼冤屈的,耐心與三位尊者說項便可,何必出手?惹惱了三位尊者,可不是輕易就能了結的。”

    “是啊,古寒道友太沖動了。”

    “諸位長老可是相信,我們血魔教中人殺戮無辜,在東界門犯下滔天罪行?陸師兄決不會是那樣的人,而那些仙門高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一定是胡編亂造,故意以此為理由,攻打我們的,諸位長老,你們可千萬不要上當啊。”看著眾魔道長老百般推諉,就是不肯出手相助,反而還多般狡辯,把責任都推到叔爺爺身上,年輕修士不禁也越發焦急,但他身為後輩,又能說什麼?只是無奈地相勸。

    眾魔道高手面面相覷。

    就在剛才,三名道境巨擘的化身降臨,開口就是要追緝犯下血案的血魔教弟子,要求血魔教人把他們交出來,血魔教自然不肯,於是動起手來。

    出手的是那名能夠顯化血龍法相,名叫古寒的長老,眾魔道高手自恃膽氣不及,也只能忍氣吞聲,站在一旁觀看。

    其實到了此時,他們也看出這三位的動機並不純良,但形勢逼人,哪由得他們考慮更多?在他們想來,既然那三位要帶走犯案子弟,還是盡早把他們綁了,送到東界門去問罪為好,如果忤逆了那三位的意思,可是大大的不敬。

    古寒奮起反抗的舉動,落在他們眼中,卻反而成了不智,其實不單只是他們,就是其他幾名血魔教長老,甚至有古姓的長老,也沒有站出來,與之並肩戰鬥。

    “看!”突然,一名魔道高手低聲驚呼。

    眾人擡頭,卻見是血龍與血藤合為一體,化身成為擁有許多觸手,猶如深海章魚一般的巨大怪物,面對著天空,張牙舞爪,顯露出了強悍的氣勢。

    在這巨大怪物身後,更有無量血海,猶如滔天浪潮一般,顯現出了虛相。

    城中的眾人都仿佛聞到了一股股腥臊的血腥味道,這猶如鐵銹一般,活生生的鮮血,擰成一股股,向著空中揮擊而去。

    雲層中的三尊虛影,仿佛也終於蓄足了力量,醞釀已久的雷霆,盡數轟擊下來。

    在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鳴聲中,四周的天空仿佛突然裂開,無數漆黑如夜的,蛛網一般的裂縫,出現在眾人頭頂。

    轟!

    轟!轟!

    一條又一條血龍湮滅,一道又一道血浪傾覆,光影變幻之中,雙方你來我往,連攻了數十下,但突然,天空中所有光影消失,變作一片陰沈。

    “護城大陣完了……”魔道高手心中一驚。

    年輕修士聞言,連忙看向,果然發現,那座護城大陣沿著裂紋破碎,已然有了一個寬達百丈的大洞出現。

    籠罩城池的神光,頓時變得黯淡無比。

    再看那血藤,不經意間便被斬斷了數只觸手,徒勞地掙紮著。

    一個身高萬丈的虛影伸出手,似緩實快,撈了一下,眾人還未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他整個都飛了起來,落入雲層之中。

    “不……”年輕修士怒目圓瞪,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

    在他說話的功夫,這位長老已經落敗了,他遍體鱗傷,竟然連這一撈都沒能躲過去。

    當然,這也是道境巨擘的手段了得,如果不是他們力量強橫,無可匹敵,斷然不至於如此。

    血藤被拋到高空,一條血龍虛影從中飛射而出,仿佛急於逃離,但卻見到數十條雷蛇纏了上來,一陣陣熾白的電光之中,整個血龍法相都被轟成碎片!

    漫天血雨,紛紛降下。

    看到這個情形,年輕修士便知,自己還是遲了一步,沒有求到這些高手出手,自家長老便先堅持不住了。

    他氣惱地拂袖而去,同時以神識傳音,緊急通知其他弟子撤離。

    “真是無妄之災。”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魔道長老面面相覷,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兔死狐悲。

    三位老祖打著討要兇手的旗號而來,說實話,他們倒也不曾想得太多,畢竟他們的身份和實力就擺在那里,誰也不敢輕易得罪三位老祖。

    而當血魔教奮起反抗,絕不妥協之時,雖然察覺不對,但也來不及阻止了。

    想要阻止,勢必就要與那三位為敵,而那三位雖然只是先天化身降臨,本尊並不在此,以眾人的實和,奮鬥相抗,甚至都有可能將之擊殺,但這只除了激怒道境巨擘,並沒有絲毫意義。

    為了血魔教的人,得罪道境巨擘,實在太不值當了。

    “長老,不好了……”

    “長老……”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幾名弟子匆匆趕來。

    眾魔道高手一看,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情,這些趕來的弟子都是他們門下,負責監守城池,監察其他子弟動向,都是極為精英的人物。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沒看到諸位長老都在這里嗎?”一名尚元宗的長老陰沈著臉,站了出來,低聲呵斥道。他罵的是自己的一名子孫,修為都到元胎境巔峰了,但卻滿臉驚慌,實在讓他感到臉上無關。

    “是不是護城大陣被毀,陣基也出現問題了?這沒什麼,我們剛才都看到了,依那三位的實力,全力轟在大陣上,發生什麼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他們殺了血魔教的人,天大的怨氣也該消了吧,稍後通知下去,所有人不得妄語,都給我放醒目點,準備迎接三位尊者。”一名黃泉門長老站了出來,強自鎮靜道。

    “不是!長老!是逍遙島!逍遙島的人殺上來了!”飛來的弟子紛紛焦急叫道。

    “逍遙島的人突然無故殺戮我派弟子,我們的下乘弟子,已經死傷過半了。”

    “長老,快快請回,不然我們都要堅持不住。”

    “什麼,逍遙島的人瘋了嗎,他們為何要對我們動手?”眾人聞言,皆是愕然,對這消息感到了莫名的震驚。

    “刑慶呢,刑慶在哪里?”另一名魔道長老急忙問道。

    逍遙島的那一幫人都是由島主大弟子刑慶帶領的,雖然刑慶只是法相境修士,但卻有約束門下的權利,這件事情,還是找他算賬才行。

    “就……就是刑慶帶人幹的。”前來報信的弟子縮了一下脖子,面對著長老的怒火,盡皆畏懼不前。

    “三位尊者,刑慶……不好,他們並不是沖血魔教來的,而是沖我們來的!”

    在場諸人也非愚鈍之輩,剛才被三位仙門巨擘的實力嚇破了膽,盡皆躲在一旁看戲,但現在也反應過來,那三位的目標只怕不是血魔教之人,而是守護整座城池的大陣!

    只要大陣一破,他們花了年余時間經營的家園,就要被摧毀,而種種賴以為保護的根基,也要被連根拔起。

    “刑慶被他們收買了?不,這不可能,刑慶沒有理由背叛逍遙島,這絕不可能……”一名尚元宗長老猶自不信,訥訥地道。

    “他當然不可能背叛逍遙島,可是逍遙島可以背叛我們!這下事情嚴重了,這三位的突然發難,只怕是早有預謀的。”

    “說這個還有什麼用,盡快召集門下弟子,進入內城固守吧,只要我們能夠堅守到援軍來臨,必定可以打退他們的進攻。我懷疑不止逍遙島人動了手,城外只怕也已布滿仙門中人的埋伏,他們是不會放過這個絕好機會的。”

    魔道長老們心情忐忑,但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責怪他人的時候,放任那三位擊破大陣,他們也有責任。

    很快,所有踞守城中的魔道弟子都被調動起來,但在這時,他們才發現,來的人遠比自己想像中要少,而且還不是精銳的高手。

    “怎麼只來了這麼少人,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長老,您忘了,上個月師叔他們剛剛出發,前往西南方獄城圍獵。”

    “該死!他們現在只怕早已布設法陣,難以脫身了,不管了,進入內城,發動法陣。”聽到門下弟子的回報,這名魔道長老還是當機立斷,放棄了召回那些人的想法。

    圍獵的隊伍向來是由仙魔雙方組成,為了不讓仙門中人占盡一切資源,他們也會派出自己最得力的修士,以便掌控,但如此一來,城池便空虛了。

    呂家的高手遠遠多於他們,而逍遙島財大勢大,也能派遣出足夠的高手,只是苦了他們這些中小門派,首尾不能相顧,勢必要被各個擊破。

    “哈哈哈哈,你們還想進入內城?太遲了。”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修士,帶著驚人的氣焰沖天而起,飛近眾魔道長老。

    “刑慶,是你!”眾魔道長老驚呼道。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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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29:17 |只看該作者
第506章 血戰西界門(上)

    “不錯,就是我!”刑慶哈哈大笑,眼神之中,帶著無盡的戲謔,“怎麼樣,眾位前輩,你們想不到吧,或者說,你們便是想到了,也奈何不得我們?”

    “刑慶,你這個吃里爬外的家夥,竟然敢聯合仙門中人攻擊我們,難道你就不怕激起同道義憤,對你逍遙島群起而攻之?”眾魔道長老又驚又怒,都感覺形勢不妙,聲色俱厲地怒斥道。

    “怕,我怎會不怕?我逍遙島雖然財大勢大,為三宗一島之一,可島主一系,也只能與你們這些中型門派相提並論,還要防備島上其他勢力崛起,爭奪島主大位,如何能夠授人以柄?”

    說到這里,他卻是突然話鋒一轉,冷冷笑道。

    “所以,我只好將你們趕盡殺絕,以堵悠悠眾口了。”

    “把我們趕盡殺絕?”聽到刑慶這一番殺氣騰騰的宣言,眾魔道長老盡皆心底寒意真冒。

    “不錯,殺光了你們,此事的細節,便沒有人知曉了,而沒有了真憑實據,只靠道上傳聞,誰敢問責於我?”刑慶微垂著頭,嘴角盡是嘲諷之意,“所以,抱歉了……你們,都得死!”

    “那三位消耗了不少法力,只怕暫時不能助你了,單憑你一個,如何能是我們對手?我勸你還是不要妄自尊大,以為單只一人便可殺光我們,你且退去,我們不傷你性命!”一名尚元宗長老冷冷地道,話雖如此,他還是召出了一柄寒芒閃爍的上品飛劍,飛翔在身邊,遙指刑慶。

    對他的威脅,眾人雖然不是太大意,卻也不可不防。

    “化身終究是化身,距離本尊太遠,便成為了無根浮萍……不過,三位尊者很快便能補充法力,重新回來的,護城大陣雖非人力所能匹敵,但在他們眼中,與一般強敵又有何異?”刑慶笑道。

    說著這話,他並沒有退去,卻反而再度走近眾人。

    “再者,你們為何不敢對我動手,諸位都是魔門中的高手,只怕,不會將我這個小小的法相境修士放在眼里吧?”

    眾人不言,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刑慶訕然道:“我這個法相境修士,當然不算什麼,不過,我師尊為逍遙島島主,師尊背後,有我太師尊,太師祖,玄師祖,足足三名道境巨擘!他們才是我們足以瓜分獄界的憑據,不是我瞧不起你們,但我真想試問一聲,你們莫家,洹家,古家三家……憑什麼?”

    憑什麼?

    這一句如大音希聲,深深震撼著眾人的心靈。

    當即便有魔道長老捫心自問,他們是憑什麼與呂家和逍遙島討價還價,瓜分獄界?

    結果讓他們大驚失色,他們竟真的沒有這個資格!

    或者應該說,他們原本是有這個資格的,但一時利令智昏,只想著欺下瞞上,甚至連對宗門都隱瞞了。

    “仙魔兩道中,但凡有資格開宗立派,自成一脈的,全部都是背後有道境巨擘為後臺,便是沒有的,也是某一道境巨擘的附庸,除此之外,哪怕成立了繁衍千萬人口的家族,世交故友遍布數界,能人高手無數,也只能稱得上是一個小勢力,野散修而已……你們出自黃泉門,尚元宗,背後自然也是有道境巨擘和太上長老撐腰的,只可惜,你們莫洹兩家,哦,還有那古家,都是貪心不足,不肯把發現獄界之事上報,以尋求宗門庇護。我師尊自然也是獨占此消息,沒有把獄界之事公諸全島,但我師尊還有師門傳承,師門宗有三位道境巨擘,更有門中高手無數,你們有什麼?”

    仿佛要將長久隱忍的怨氣都宣泄,刑慶對著眾人,滿臉失望地說了一通,卻是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恨。

    他背叛眾人在先,何以憤恨?在場諸人,只怕沒有幾個能夠想通,但其實,他們逍遙島島主一系,何嘗又想與仙門合作?

    如果這三家爭氣一點,及時將此事上報各自宗門,引來真正的魔道巨擘,他甚至都敢當機立斷,聯合他們,與呂家翻臉。

    如果能夠憑借數派之力,把呂家鏟除,呂家吃了這個暗虧,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否則,隱瞞獄界,非同小可,仙門必有重懲降下,他們也禁受不起。

    只要能夠將呂家的絕大部分爪牙斬斷,甚至擊殺數名世祖和族老,呂家便只能茍延殘喘了。

    呂家老祖是新晉道境不錯,但各大魔門也有老牌道境,自然可以鎮壓他,威逼利誘之下,焉能不服?

    不過這些都只是空想,呂家先下手為強,聯合棲凰山,杜吾洞天,西華劍派和白家這四大勢力,聲勢空前浩大,甚至連刑慶都來不及反應,只能是先行控制獄界,再謀出路了。

    刑慶自問,哪怕是將來仙門五家再次撕毀盟約,也不敢將他們逼迫太過,一門三道境的實力,便是他們的底牌,比起五位仙門巨擘的威勢,雖然不如,亦不畏懼!

    這份底氣,自然是建立在道境巨擘實力高深莫測,而且不易意外殞落的基礎上,有了道境巨擘,在他們壽終正寢之前,必定是可庇蔭後輩的。

    道境巨擘之間,也鮮有無謂的生死之鬥,充其量只算意氣之爭。

    眾魔道高手被刑慶說得羞愧不已,追悔莫及,同時也充滿了怨恨,但殊不知,刑慶同樣恨鐵不成鋼,厭及了他們。

    雙方對峙片刻,突然想起,三名道境巨擘正在高空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強攻下來,更有仙門五家環伺在側,的確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

    刑慶畢竟只是法相境修士,能奈他們如何?換作其他逍遙島高手來還差不多!

    “多說無益,小輩,雖然你所說有些道理,但我們也不是你能教訓的。還有,你自以為我們不敢動手,貿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就是你最大的漏洞,真當我們是好欺負不成?藍道友,花道友,莫離,洹理,動手!”

    數名魔道長老對望一眼,突然面現狠厲之色,同時祭出法寶和神,向刑慶攻去。

    說話的是一名莫家的黃泉門修士,祭出鬼面黑魔和白色幽影兩尊傀儡,正是名震諸天的黑白無常傀儡。

    他身邊數人,有忠實供奉,有同宗族親,也有洹家的修士,各自祭出拿手神通,或者強力的法寶,漫天神光元氣,猛然籠罩。

    其他人也知此刻手軟不得,紛紛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聯手合擊。

    “哼,你們這些蠢材,竟也想到了抓我為人質,號令逍遙島門下?不過,我既然敢獨身一人前來,又豈會沒有準備?”刑慶冷冷一笑,卻是不把這些人的攻勢放在眼中,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不是魔道之中的高手,而是一群世俗凡人一般。

    他的話音未落,懷中便有一道金光亮起,帶著無可抵禦的氣勢,迎向眾人。

    這時候眾人才看清,那是一柄金光閃閃的小劍,這柄劍極盡短小,猶如匕首一般,但卻通體尖細,金光鋥亮,既無平常法寶常見的道紋,也無尋常飛劍利刃擁有的懾人寒芒。

    與之相反,這柄小劍擁有的,乃是一種與生靈極近,相似於血肉般的氣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而是以神識近似,恐怕眾人都要錯以為,這是一位修煉有成的修士。

    “那是兵解法劍!”一名魔道長老認出了此物的來歷,突然面色微變,驚呼道。

    兵解乃是道家修真的一種無上法門,也是諸多劍修慣用的辭世儀程,都常都由壽元將盡,決意以生命獻祭終生所修劍道的修士所完成。

    兵解之後,儀程所用法劍汲取血肉精氣,而元神則投入輪回,轉世重生,由於兵解的法劍為劍修前生常用,輪回之時,又曾汲取其精氣,所以被後人供奉,膜拜,擁有汲取日月精華,修煉成妖一般的機緣。

    當轉世之後的劍修與此法劍相遇,前生寄托的一切修為,劍術,便將由此法劍傳承,重新投註在劍修身上,快速達到前生一般的境地,然而,此道過程兇險無比,一不留意,便是前功盡棄,成功機會也不太多,所以,一般情況下,如此儀程最終造就的,都是一柄又一柄的兵解法劍,它們繼承部分劍修所修劍術,成為後世劍修手中的神兵利器。

    後世劍修得到此類法劍,與留下法劍的前輩高人血脈越是相近,劍道越是相似,能夠發揮的威力和作用也越大,甚至會自動晉階為強橫的靈器,擁有種種奇特威能。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刑慶的手中竟然擁有如此一柄法劍,而且看樣子品級不低,至少也是先天九重的極品。

    以他們的神識,剛才竟然沒有感應到此劍的存在,顯然是以特殊秘術隱匿起來,為的就是作這刺殺一擊。

    “此劍名為幽芒,專修刺殺之道,主生死瞬間。”

    “哪怕是修羅門所修的刺殺之道,意境也比不上這把劍,以你們的愚鈍資質,又豈能感受到它所發出的殺氣?”

    “它早已饑渴難耐,今日,就用你們這些人的鮮血供其飽飲!”

    刑慶眼中精芒閃過,手掐劍訣,金色小劍突然加速,猶如一道針芒,瞬間刺穿了說話的那名魔道長老眉心。

    那是一名修為在先天七重虛神境的長老,正好是眾人當中最弱的一個,刑慶選擇對他下手,也不是沒有道理。

    噗!

    刑慶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這名魔道長老便向下墜落,全身血肉精氣,乃至於性命壽元,瞬間就被吸光。

    短小金劍見血之後,光芒一閃,但卻不是更加熾烈,反而似有一股清光將這些金光包圍,然後,收斂起來。

    眾人都仿佛感覺到,它的氣息變得更加縹緲和內斂了,乃至於形跡逐漸消失,仿佛遁入虛空一般。

    而與此同時,刑慶嘴角含笑,身影也被一團金芒籠罩。

    隨後,金芒消失,他也跟著消失在原地。

    眾目睽睽之下,一人一劍,消失不見,甚至瞞過了在場所有魔道修士的感應,這顯然是一種極為高明的斂息功夫。

    “小心,他還在,只是隱藏起來了!”

    對面如此變故,眾魔道修士也是大感頭疼,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和這刑慶糾纏,但卻又不能無視於他,一不留意,可是要出人命的。

    而且,就在他們和刑慶交談,耽擱的這一小會兒功夫,數十名先天中、上乘的修士趕到了,他們仿佛是早已潛伏在附近街道一般,紛紛從下方各處建築沖了上來,包圍了他們。

    以這些人的實力,眾人自是不懼,不過,暗處還有一個刑慶在伺機刺殺,哪怕是在場之中修為最高的修士,也不敢大意。

    “要是世祖在就好了,我們沒事到這塔樓觀什麼戰?”有些魔道長老便暗暗後悔。

    不過還不等他自責完,又見另外一些氣息陌生,從來沒有見過的修士出現。

    足足十三名通玄境高手,二十二名法相境高手,三十五名虛神境高手!

    這些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來得沒有任何征兆。

    轟!

    遠方,震天的巨響傳來。

    眾人看到,一道巨大的光芒貫穿天地,直插而下,猛烈地轟向下方一團光芒籠罩的所在。

    隨後,那片猶如蛋殼一般的光芒,便被打破了,萬千雷霆隨意肆虐,頓時把一些高聳的塔樓轟得粉碎,隨即是在數千里以外,眾人看到這一幕,仍然感受到了莫名的威勢。

    而伴隨著那一陣血雨飛灑,強橫的氣息一閃而逝,重新隱匿在雲層之中,但是那三股氣息並沒有消失,卻反而是欲蓋彌彰,隱隱威脅著下方眾人,仿佛在提醒他們,頭頂還有不可違逆的恐怖存在一般。

    “好像是法陣被打破了……”

    收回目光,呂陽揉了揉因法力運轉而變得有些幹澀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道。

    “那三股氣息有些熟悉,難道是我們老祖和白家老祖?”

    “還有西華劍尊,他好像也來了。”

    呂牙和呂逸等人站在呂陽身邊,也在關註著遠方的動向。

    帶領他們前來此地的飛龍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並沒有對他們提及任何安排,甚至於把他們丟到荒野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忘記了他們一般。

    不過眾人都是呂家的精英,又或者是門人客卿之中的優秀人士,不需交代,也不會隨意到處走運,而是默默運起目光,觀望遠方。

    沒有人貿然以神識探視,生怕被對方察覺,然而光是運足目光去看,發現此起彼伏的光芒閃爍,都可以感受到一絲大氣的氣息臨近。

    不知為何,遠處的氣機變得極為淩亂,似乎有許多修士彼此廝殺起來,整座西界門所在的城池,都變得混亂不堪。

    “你們都不用胡思亂想了,不錯,剛才的確是三位老祖打破了護城大陣,正式宣告攻打魔道!”

    就在眾人暗自議論之時,突然,消失了一陣的飛龍長老重新降臨,不緊不慢地降落在一座十來丈高的石臺之上。

    眾人聽到,不由得將目光轉投過去,卻見飛龍長老手中,再次擎起了那柄象征符令的劍符令。

    “我們呂家已經和血魔教,尚元宗,黃泉門撕破盟約,不再合作占據獄界了,此次帶你們前來,也是為了圍剿這幾個門派的魔道修士,消滅他們在此地的勢力。不過,你們的任務並不是立刻沖入城中,而是由遠及近,慢慢包圍。”

    “在城中,自有我們的盟友白家和逍遙島里應外合,斬除對方主力,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防止漏網之魚潛逃出去,然後潛伏在獄界作亂,或者把消息帶出外界!”

    “稍後我會給你們布置各自的戰鬥任務,同時,把這次征戰的前因後果告訴你們,凡我呂家子弟,必須無條件服從命令,如有怯戰不前,或者貽誤戰機者,皆以族規處置,決不輕饒。”

    說罷,他便再次召出了那艘速度極快的破空舟,催促眾人趕快上去,不要多問。

    眾人依令行事,果然見他在船上講起了家族如此做的意義所在,以及如今瓜分獄界的形勢,這個時候,一些消息不太靈通的弟子才恍然大悟,原來家族和那幾個魔道門派面和心不和,早已做好撕毀盟約,鏟除對方的準備了。

    此次機發難,便是最好的時機,那些魔道中人還以為三位老祖真的是為了責難血魔教而來,但卻沒有想到,一出手便是對付護城大陣,連給他們防備的時間都沒有。

    在飛龍長老給眾子弟講解的時候,破空舟以遠方城池為中心,轉了一圈有余,每隔數百里,便有三五成群的一夥子弟被投放下去,布置在荒野之中,不覺之間,西界門附近便布滿呂家的子弟。

    呂陽和呂陽等人卻沒有被投放下去,而是仍然留在舟上,繼續向城池飛去。

    “你們都是麾下有通玄境修士,或者本身實力較強,足以應付對方高手的子弟,現在,我要交給你們一個艱巨的任務,可有信心接下?”

    飛龍長老看著眾人,冷眼問了一句。

    “但憑族老吩咐。”呂陽等人自是沒有意見,紛紛應道。

    “好,等下你們就在這城外荒野迎戰逃脫者,他們求生心切,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往外沖,你們至少也要阻攔他們一個時辰以上,或者把他們誅殺殆盡,明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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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血戰西界門(中)

    聽著飛龍長老冷酷決然的命令,眾子弟心中凜然,已然做好了血戰到底的準備。

    他們並非是凡俗世間的軍卒,所以臨戰之前,並不需要排兵布陣,任由各人自由發揮便行,不過與凡俗世間一般,呂家也有督戰的監察使,那是一群身穿黑色法衣,散發著虛境氣息的上乘高手,總共十二名,散布在荒野的周圍,神識覆蓋方圓數十里,所有一切,就如同近在眼前。

    戰陣之中的任何異動,恐怕都難以瞞過他們的監察,不過他們並不會輕易參戰,這次的行動,主要還是由呂陽等子弟完成。

    這其中,既有呂家各個支脈的宗族子弟,也有像呂陽一般的外姓,附庸,更有一些幹脆是各峰的忠實舊人。

    呂牙等五人緊緊跟在呂陽和呂青青周圍,和他一起來到毗鄰山腳的土丘背後。

    “他娘的,那些監察使看著,連偷奸耍滑的機會都沒有,看來等下要盡力才行了。”

    “是啊,我們這次出來,也算作是一次歷練,族老是不會讓我們輕松度過的,接下來的戰鬥,只怕會極為艱難。”

    呂牙等人所帶死士不多,自身也是先天中乘的修士,呂道之和呂闔兩人,甚至還只是金丹修士,如果不是身為呂家子弟,擁有寒門修士所不具備的保命手段的話,恐怕都不敢上這戰陣。

    “你們也不用太緊張,城中似乎正在混戰,能夠突圍而出的人,必定經過苦戰,正是最為衰弱的時刻。”呂陽對眾人說道。

    “但願如你所言吧,要是真遇到厲害的對手,我們也只能以阻撓其逃遁為主了。”呂牙等人道。

    眾人潛伏在城外荒野,耐心地等候著。

    呂陽閑著無事,悄聲問丁靈道:“可有什麼發現?”

    從接近這座城池起,他便讓丁靈註意城中修士動向了,以丁靈的實力,在不驚動三位老祖的情況下,想要打探清楚,也是極為不易,好在她有的是時間與耐心,總算抓住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探查了一番。

    “暫時還沒有什麼發現,不過,交戰的雙方似乎陷入了膠著,死傷的速度減慢了。”

    “看樣子,是勢均力敵啊。”呂陽想了一下,結合自己所知的消息,猜測里面的動靜。

    他只是聽到飛龍長老說,這里有逍遙島和白家聯手主攻,應是趁著平常開城的機會,先行潛入其中的,不過黃泉門,尚元宗與血魔教三家,也絕不容易對付,即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也能抵擋多時。

    周圍眾人或閉目養神,或磨刀擦劍,各自等候不提,城中的戰事,卻是如丁靈所說一般,發展到了膠著狀態。

    此刻,刑慶連殺數名魔道長老,借著那柄奇異的金色小劍,隱遁遠去。

    以他法相境的修為,縱然是借著法劍奇妙,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也不是那麼容易對手的,一名魔道長老臨死前抓住機會,把一方數億斤精鐵淬煉而成的銅山印砸到了他的頭上,刑慶頓時頭開腦綻,幾乎一招就被砸扁。

    好在他抓住機會,破碎虛空,避免了神魂被拘的下場,如果沒有保護好自己的神魂,恐怕下一刻就是被旁邊窺伺的黃泉門長老勾出魂魄,真火煉死了。

    在他周圍,數十名逍遙島修士與另外數十名白家修士輪番攻擊,飛劍亂縱,法寶猛轟,各色神光,波動,紛亂飛舞,場面一時呈現出極其的絢麗多彩,然而諸位魔道長老也非是易與之輩,看出支援門人殊為不易之後,決定向城外轉去。

    “對方的高手太多,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早離開再說。”

    “好,我們突圍出去,再作其他打算。”

    頂著對方猛烈的攻勢,魔道長老們只感身軀搖搖欲墜,眼見著就要堅持不住了,於是,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掙紮著向外退去。

    他們一路連連招架,不斷損兵折將,但多名法相境修士和通玄境修士卻活了下來。

    不久之後,這群人來到了大陣的邊緣,也因此而出現在呂陽等人的視線之中。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在呂陽等人站起的時候,追趕他們的修士突然靜默而立,虛踏空中,擺出了防禦的架勢,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再往前追了。

    他們並沒有跟著出城,而是分出大約一半人手,沖向地面,砸開城中的商鋪,庫房,大肆搶掠,燒殺。

    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話是一點也不虛假,天上的修士打來打去,地下的凡人們頓時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不算有心腸狠辣之人隨意妄造殺戮,便是不經意間祭出的一道火行法訣,一式雷法,也足以轟塌高樓,擊殺凡人。

    城中各條大街都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滔天的火勢舔舐著途經的一切凡人建築,原本這里便是作為魔道修士駐營而存在,規劃之時,也不怎麼考慮修士以外的東西,全都緊湊有致。

    如果是平常倒也罷了,再大的火勢,數名修士施展**訣,降下大雨,也足以澆滅,而此刻各位修士都忙於奔走,又豈願理會這些小事?

    混亂的情況一直持續著,而有些修士有意的搶掠,更是使得這一情況尤為嚴重。

    不過呂陽等人也發現,這明顯就是兩夥修士在合作追擊魔道中人,想來其中一半,應是盟友白家無疑。

    作為子弟,他們只需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即可,整個攻打西界門的計劃,都是由家中族老制定和實施的,直到現在,他們才剛剛知道,除了他們之外,還有白家之人,早已混進城中,伺機行事。

    不過,計劃的不明也容易造成混亂,甚至是誤傷,為了杜絕這一狀況,兩家幹脆約定,以該城法陣為界線,白家人負責城內,呂家人負責城內,而把魔道修士驅趕至此,他們便轉為搶掠起了城中的物資,趁機為自己爭奪起了戰利品。

    “他們出來了!”看到出現在視線中的修士,呂牙等人站了起來。

    “別急,他們還沒有到族老所說的荒野,而且他們人數不多,未必要由我們對付,可以交給散布在更外圍的其他人處理。”呂陽倒是沈得住氣,安撫了一下眾人。

    卻見這時,一聲清朗的命令傳來:“他們是魔道長老高手,動手!”

    “長老?”呂陽微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要以多打少,強行吃下這一波人了。

    他只好跳出土丘,站了出來。

    荒野中,數里內外,三五成群的呂家子弟出現,仿佛一張大網,疏而不漏,出現在這些人面前。

    正要往外逃跑的魔道長老吃了一驚,顯然是因為酣戰正緊,沒有留意到這些人的存在,當然,其中也有呂家族老借機施法,掩蓋眾人氣機的原因。

    看到這些人出現,他們頓時便知道,自己中伏了。

    “七星衛,你們好好保護我師姐和幾位公子,不要讓他們受到傷害,至於殺敵,可以相機行事,我並不要求你們。”呂陽不緊不慢地對著七名七星衛吩咐了一聲。

    呂牙等人頓時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他們都知道,亂戰之中,刀劍無眼,哪怕你是驚才絕艷的天之驕子,被四五名虛境高手圍攻,也有可能瞬間死去,什麼秘寶奇功也發揮不出來。

    不過,有這些通玄境死士保護,安全便有保障了,他們原本可是七世祖的部屬,便是一般的通玄境修士,也不是他們對手。

    “我們上。”有了依托,呂牙等人各自祭出法寶,沖了上去。

    呂陽也瞄準機會,沖擊戰團之中的一人。

    他之所以不避戰,除了監察使在後方看著,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在場的呂家子弟,絕大部分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想讓他們賣命,除了家族榮譽的驅使之外,其實更多的卻是本身安身立命,榮華富貴!

    仙門之中,一切資源都很緊缺,而在一個家族,更是如此。

    悟道峰的族老之位就那麼百來位,家族推薦子弟進入仙門,成為長老的機會,也是名額有限,而呂家各個支脈的公子,小姐,雖然至今沒有確切的統計,但卻輕輕松松達到數以千計,甚至過萬也說不定。

    更不用說,像呂陽這般,並不是呂家子嗣,但卻依靠某種關系並入其中的。

    如此一來,即便出身世家,所能獲得的推薦晉升機會,也是極少了,每次從家族領取的供養物資,僅給自己一人修煉,倒是綽綽有余,但也絕稱不上富裕,更不要說供養整座靈峰了。

    如果一名子弟不思進取,只靠家族供給度日,固然是可以安享太平,衣食無憂,但地位卻絕不會高,遇到有名位的子弟,更是連頭都擡不起來。

    想要獲得更多的資源,更好的寶物,除了家族提供的機會之外,更多的卻是要靠類似現在這般的機會去奪取。

    比如,擊殺這些魔道修士,獲取他們的財寶。

    依照慣例,這些戰利品一般都是由各人支配的,家族並不會幹預,而若是有爭功內鬥,也有監察使們明察秋毫,很容易分清誰是誰非。

    欣欣向榮的家族,總是能把這一切爭鬥和內耗的苗頭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同時,利用一切機會歷練子弟,栽培人才,讓優勝者更優勝,差劣者全部淘汰,如此便可以造就一個鐵打的興盛家族了。

    呂陽找到的這個目標,正是魔道長老之中的洹理,他是一名通玄境初期的魔道長老,實力強勁,擁有的財富也比常人多。

    更重要的是,他擁有對付此人的手段,也不怕其他子弟與他爭搶,徒生仇隙。

    於是,正當其他子弟圍攻另外的魔道修士之時,他悄然出現在此人身後。

    七星衛之首的天樞,連忙跟上。

    “嗯?”

    當呂陽如打量獵物一般的淩厲目光落在身上之時,洹理便感應到了,不由得猛然回頭,兇悍的眼神鎖定呂陽。

    “一個小小脫胎境修士,也敢打我的主意?”洹理冷然一笑。

    “六角龍燈,紅蓮業火!”呂陽二話不說,祭起六角龍燈就是一道火焰飆射,猶如深紅惡龍一般的紅蓮業火,帶著可怕的氣勢,飛了出來。

    忽!

    巨大的火焰,卷起了一陣施風。

    洹理驟然色變,他在這一陣猛烈的大火之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連忙祭起一片幽藍的光幕,擋在自己身前。

    這赫然是一滴水行至寶,先天玄水!

    但凡修士達到了高深境界,經歷逐漸豐富,財富也積攢起來,其實弱點便逐漸變少了,以他們的實力,財力,完全足以齊備這類寶物,以備不時之需,就算不足以湊齊五行,五之一二,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就在洹理祭出這滴水行至寶的一刻,呂陽卻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陰煞玄雷,給我破!”

    瞬間,龍燈之中激射一道白光,於電光火石之間,洞穿藍色光幕,徑直穿透了洹理的胸膛。

    卻是被韓老煉進六龍璽中的雷煞,原本是九尾天狐之物,融入仙器之中,不僅沒有散失,卻反而是蘊養得更加強橫了。

    假以時日,這道雷煞甚至都有可能修煉成妖,變作器靈一般的奇特存在。

    而且,就算是現在,這道雷煞的威力也不是普通修士能夠承受得起的,絲絲雷光帶著陰暗的氣息包裹住洹理的身軀,頓時便讓他全身法力洶湧,生機猶如流水一般散失。

    洹理大驚失色,正要運功抵禦之時,卻又感到身上一陣灼痛,原來是紅蓮業火燒了上來。

    他祭出的先天玄水被雷煞打散,卻是沒有想到應有的作用,而且就在此時,一個黑影悄然浮現,巨大的恐怖頓時籠罩。

    顧不上燃燒的業火,當他的目光落在摸近自己的黑影身上時,幾乎連魂魄都嚇飛了。

    “通玄境死士!”

    洹理面色慘白。

    他也是世家出身,雖然不是什麼強盛的世家,沒有本事獲得太多通玄境死士,但卻也還是培養過幾名的。

    這種高手的可怕,他自然也知曉。

    如果說一名正常修士實力與境界並不是絕對相等,有些境界高深之人或性情散漫,或疏於修煉殺伐之術,卻反而是對琴棋書畫感興趣,以致實力與虛神境修士無異,這些都有可能。

    仙魔兩道中,通玄境的煉丹師,通玄境的藥師,也比比皆是。

    不過,死士修煉至高深境界的唯一目的,卻是為了征戰,為了鍛煉種種克敵制勝的本領,甚至經歷非人的訓練,專門把同樣強橫的高階死士作為對手,兩人相鬥,從中決選出強大的那一名。

    這種猶如馴養蠱蟲一般的殘忍手段,是絕對不可能施加在普通人身上的,但卻也因此而立竿見影,每訓練成一名,便多一名可怕的殺神。

    洹理毫不猶豫地轉身便逃。

    “追!”面對著如此情景,呂陽只是口中發出一個音節,便見一團黑影撲了上去,如脫弦之箭,窮追不舍。

    呂陽並沒有跟上去,因為他知道,天樞一人便足以解決所有問題了,而自己是萬金之體,自然沒有必要在這戰團之中冒險。

    他也不怕監察使找自己麻煩,他麾下的七名七星衛全部都出了力,誰敢多言?

    在七星位的貼身保護之下,呂牙等人也如虎入羊群,對著一群實力高超的魔道長老沖殺起來,本來他們都只是中乘弟子,便是有高階法寶護身,也不敢找這些魔道長老的麻煩,不過,一則他們人多勢眾,二則身邊有高手保護,氣勢竟然直接壓垮了對方。

    “走,快走,能走一個是一個!”

    眾魔道高手也當機立斷,各自散開,向四面八方逃去。

    這一次,呂陽再次盯上了一名氣息稍弱的魔道長老。

    卻見這人渾身鮮血淋漓,頭都被人用飛劍削破,一副狼狽之極的模樣。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顯然只是一名先天七重虛神境的長老,單打獨鬥時也算一名高手,但在這一片以眾欺寡的亂戰之中,他被數名中乘弟子圍攻,幾招之下,便險些送了性命。

    好在他也不是那種閉門造車的修士,成日躲在靈峰上閉關潛修,而是時常遊走洞天福地,尋訪秘境,也因此而有豐富的戰鬥經驗。

    他心里深知,除非有力壓一切的絕對武力,否則再強的高手,都是雙拳難敵四手,鬥不過人多勢眾那一方的。

    兩三名脫胎境高手,他尚能應付一番,但增加到四五名,他就不是對手了,而這些圍攻的弟子再加幾名,恐怕連生命都有危險。

    一見眾人四散而逃,他也抓住機會,虛晃一招,鉆出戰團。

    但卻不料,就在這時,一道紫光倏然飛至。

    “轟!”

    虛空之中飛出一只大手,仿佛巨獸的爪牙一般,把他整個抓了起來,然後,拖拽進一個漆黑的巨洞之中。

    又是一陣沈悶的巨響,漆黑巨洞如同獸口閉合。

    呂陽收起煉天鼎,急忙避開混亂的戰團,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小丘,躲著全力煉化起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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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30:03 |只看該作者
第508章 血戰西界門(下)

    混戰仍在持續。

    這一次,呂家明顯有備而來,布置的族中子弟和各位高手,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了對方。

    能夠以眾欺寡,輕松取勝,自是不必投入相等的人力,以致自己損失慘重,所以從一開始,這場戰鬥的結果就已經註定。

    再加上,魔道中人遭襲在先,各位修士高手分散城中各處,調度也遠遠不及各家靈活,短短的數個時辰之內,竟已遭到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煉天鼎中,雷聲滾滾,萬千雷霆如雨降下,一個又一個神秘的道紋化作光符,出現漆黑的鼎中虛空當中,整個煉天鼎內的空間,都被這些聲勢浩大的可怕雷霆包圍。

    煉天鼎似乎是一件專門催動雷霆之法的法寶,雖然只是對內,但對於抓入鼎中的敵人而言,卻是極好的攻擊法器。

    其他仙鼎,神爐,催動的都是火類神通,而它催動的卻是雷霆,手段高了遠遠不止一籌。

    “這是什麼地方?不好,我被收進法寶中了!”

    看到眼前一片可怕的熾白,感受著從中傳出的恐怖雷霆之力,被呂陽抓進來的虛神雷修士面色慘白。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境界不高的小子,竟然還有如此寶物。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直到如今,他都還不知道,突然出現的呂陽等人,究竟是哪一方人馬。

    “你的廢話太多了,給我死吧!丁靈,萬雷湮滅大陣!”

    呂陽並沒有理會他,直接催動煉天鼎。

    身上法力,仿佛不要本錢似的,灌註進去。

    劇烈的雷光,仿佛油鍋之中淋下了冷水,瞬間炸了開來。

    白色的雷球飛濺,恐怖的毀滅力量,不停地把鼎中一切異物炸成粉末。

    “庚金精氣,護佑我身!”虛神境修士大驚,連忙祭起一團金黃的精氣罩住自己,與此同時,他飛縱而起,一邊勉力躲避著蘊含著恐怖氣息的熾白雷霆,一邊向虛空深處飛去。

    他的反應亦是敏捷之極,深知自己被人收進法寶之中,要麼強行以**力和大神通打破壁障,要麼則是找到法寶深處的核心符箓,不但可以借機破壞法寶,甚至還有可能,收服一件不錯的法寶,為己所用。

    他此刻便是準備找到核心符箓的所在,哪怕不能控制法寶,也可以觀察道紋和法陣,從而找到破解之法。

    顯然,他在法陣一道,極有研究。

    看到他這不慌不忙的舉措,呂陽卻是冷笑。

    他如何會不知道對方心思,不過,煉天鼎中,自成一界,空間何等龐大。

    這種品階高超的重寶,絕不是等閑法寶可以比擬的,一般的虛境法寶,哪里及得上它。

    他並沒有理會這修士的舉動,只是催動著萬雷湮滅大陣,萬千雷霆包圍了他。

    很快,虛神境修士也察覺到不對勁。

    這件法寶里面的虛空,怎麼如此巨大,奮力飛行了近一刻時間,也沒有飛完?

    “不好,這件法寶的品級,遠比我預料之中要高。”

    又再發現,那些不停降下的熾白雷光,似乎都有意無意地避開自己,仿佛無法擊中一般,他的眼瞳驟然緊縮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他向下方看去,只見浩瀚的虛空黑暗之處,不知何時,浮起了一大片熾白的光芒。

    這一片熾白的光芒,蘊含著毀滅一切的可怕氣息,浩瀚的力量,直接遮蓋了他的神識,他仿佛有一種錯覺,自己就好像是掉進了巨浪翻湧的怒海之中的枯葉,瞬間就要被這股浪潮吞沒。

    無邊的恐怖,撲天蓋地地湧來。

    就在這時,呂陽心念一動,也催動了剛才所催發的大陣力量。

    “轟!”

    仿佛火藥桶被點燃,蓄勢已久的雷力,頓時全部向虛神境修士轟去。

    “啊,虛空大挪移!”

    危難關頭,虛神境修士驚出一身冷汗,強行祭出破碎虛空的神通,就想要逃脫出去,然而,當他感受到厚厚的壁障帶來的堅實之感時,不由得心中一沈。

    以他虛神境的手段,竟然連此法寶的一絲都沒有撼動。

    “完蛋了……”

    虛神境修士面如死灰。

    轉眼之間,他的整個身軀便淹沒在雷光之中,化為飛灰。

    呂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顯然對這個結果早已有所準備,立刻把那人身上飛散出的精氣收攏起來,然後,催動著法陣之中的雷霆不斷轟擊,借著煉天鼎特有的奇異雷霆,淬煉其中雜質。

    時不時有無法利用的雜質被轟成虛無,然後,元氣流轉,融入虛空,反哺著煉天鼎。

    一絲又一絲的紫氣,從虛空之中滲出,飛快地榨取著這名修士的一切,多年的苦修,頓時為呂陽做了嫁衣。

    這名修士乾坤袋中的所有寶物都爆了出來,落在鼎中,然後被呂陽一個不落地收了起來,可謂是將此人的價值壓榨得一幹二凈,連一根毫毛都沒有放過!

    “呼!”

    呂陽坐在土丘背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終於把它煉化了,這個虛神境修士的法力,還算不弱。”

    呂陽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如果不是擁有煉天鼎,他要殺虛神境修士,或許還要再費幾番周折,再者,擊殺了也不能利用得如此徹底,最多就是殺人奪寶而已。

    “主人,再多煉化數名上乘修士,我們就可以嘗試修複第二千座法陣了。”丁靈感受著這些高階修士精氣對煉天鼎的滋潤,高興地道。

    “上乘修士哪有那麼容易對付,我也是占了混戰的便宜,趁機不備,下手偷襲而已,不過也就是煉化他一人,都讓我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對付。”呂陽苦笑道。

    “現在戰鬥不是還沒有結束嘛?想辦法再抓一個便是。”丁靈道。

    “也好。”呂陽想了想,倒是覺得,自己可以再嘗試煉化其他修士,甚至連法相境修士,都足可以對付了。

    不過煉化法相境修士遠比煉化虛神境修士困難,更有可能需要投入全副精神,稍有驚擾,便是全功盡棄,他也不願輕易嘗試。

    “現在的煉天鼎,雖然只得一千五百座大陣修複,但也堪比九重的高階法寶,仙魔兩道之中,都足以闖下名頭了,不過,我不可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煉化敵人上面,我還要留有余力觀察戰況,更要照看師姐和呂牙他們,以防不測,所以,只煉化虛神境修士就夠了。”

    “做人可以貪,但不可以貪得無厭。”

    呂陽一瞬間便下了決心,只抓虛神境修士煉化,而且,還要是受了重傷,戰力大減的虛神境修士,不要輕易招惹其他不好對付的對手。

    “那還等什麼,趁著戰鬥還沒有結束,繼續抓人,對了,你身後十二里外的負劍修士,似乎傷了元氣,應該很好對付。”

    “那個人不行,其他人正在圍攻他,我去的話,倒像是撿現成的便宜。”

    “那就換一個,你左邊三十里外,有三個子弟不是那名法相境魔道的對手,你正好可以幫他們。”

    “這倒不錯,不但可以煉化精氣,還能救人,博個好名聲。”呂陽笑道。

    他祭起煉天鼎,身化紫光,潛了上去。

    就這樣一直潛行,暴起,偷襲得手,呂陽接連擄掠三名虛神境修士,收進鼎中加以煉化。

    魔道修士只顧著四散奔逃,根本沒有註意到,已經接連有數人遭了呂陽毒手。

    呂陽也深知低調做人,悶聲發財的道理,只是默默煉化自己所擄掠的修士,絕不多做無謂之事,結果,等到魔道修士死的死,逃的逃,而眾呂家子弟也跟著散開,荒野之中只剩廖廖數人之時,呂陽已經將三名虛神境修士徹底煉化,並且調息完畢。

    在此之前,他沒少活煉生靈,不過大多都是葬星海中的妖魔,精氣遠遠不如修士那麼好利用,而且,那些妖魔的境界,也遠遠不如這三名虛神境修士高端,因此,煉化掉這三名虛神境修士之後,呂陽甚至明顯感覺,自己對虛空元氣的理解,又再加深了幾分,甚至有一種錯覺,只要自己再多煉化一些虛神境高手,汲取其精氣,都有可能借此突破,成就虛神境了。

    “師弟,你在這里幹什麼?”呂青青帶著天璣走了過來。

    她跟著眾人轉了一圈,救了幾名傷重的族人,也便回來了,倒是連一絲血腥都沒有沾上,反而博得了不少子弟的感激。

    見呂陽盤坐在這處荒丘之上發呆,不由覺得有些奇怪。

    “沒什麼,師姐,你不跟著追殺那些人?”呂陽回過神,站了起來,問道。

    “我正好為一名族人療傷,沒來得及追上去,等我把她送到安全地方時,已經太遲了。”呂青青無奈道。

    “原來如此。”呂陽並沒有太在意。

    普通的弟子或許需要靠擊殺這些魔道高手來建功立業,但對他們而言,多殺幾個,少殺幾個,已經不再重要了,慢慢的積攢才是王道。

    呂青青跟著眾人追上去,充其量也就是與其他人合力擊殺一名魔道長老,但她路見族人,救死扶傷,卻反而比建功立業來得有用。這倒不是她有意施恩於人,圖謀回報,而是救治了族人,更為符合她所修煉的藥師之道。

    兩人談了片刻,想起其他地方還有族人與敵人廝殺,更有可能,城中隨時都有敵人殺出,於是,他們也向外追去。

    此時,荒野中遍地都是修士激戰之後的痕跡,時不時可以見到,孤零零的屍身躺在地面,這些既有被殺的魔道中人,也有呂家的修士。

    呂家雖然占優,但在這場戰鬥中,也不是全然沒有傷亡,尤其是一些當作棋子使用的死士,死傷可能最大,幾乎是用他們的生命,換回了一條又一條魔道高手的性命。

    不過這些對呂家而言,根本不算損失,死去的死士,只要在凡間挑選一些根骨特殊,能夠承受秘藥和奇功的子弟,便能補充,而死去的客卿,供奉,也只需要付給其親人些許撫恤,便能息事寧人。

    “死了百來人,還算在可以承受的範圍。”結合著一路所見情景,呂陽略為清點了一下,得出結論。

    “話雖如此,有些子弟麾下,卻是死傷慘重,他們都很有可能從此喪失地位,一蹶不振。”呂青青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死傷總是在所難免。”呂陽沈默了一下,道,“不管怎麼說,我們沒有損傷就好了,管不了別人那麼多。”

    “你這話倒是實在,只是別讓他們聽到了。”呂青青搖頭笑道。

    地上的屍身,他並沒有動,因為那些修士大多已經死去半個時辰以上,一身精氣散盡,連殘魂也消散在天地之間了,煉化了這少許的血肉,甚至還不如一個活生生的凡人武師有用。

    兩人在荒野轉了一圈,等趕到集結之地時,已經是入夜時分了。

    臨戰之前,飛龍長老告訴了眾人,如果交戰之中走散,可前來此地集結,防止遇到大批敵人,陷入重圍,而呂陽等人來到此地之時,也見到了一些傷重或者是損耗了不少法力,急需休息的子弟。

    他們並沒有煉天鼎這般的重寶,因此,無法一直堅持作戰。

    在這同時,也有一些人正帶著荒野之中的屍體趕回,無論敵我雙方,但凡拋屍荒野的,都被帶回來了。

    “呂陽師兄!”

    見到呂陽和呂青青兩人出現,呂牙等人高興地迎了上來。

    “你們早就到這里了?怎麼樣,此行收獲如何?”呂陽笑問道。

    看他們氣色不錯,而且法力尚在雄渾,仿佛沒有經歷苦戰一般,便知他們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甚至很有可能,一路上全靠七星衛撿漏。

    “我們擊殺了三名虛神境修士,得了不少天材地寶,你要不要看看?”呂牙獻寶似的,把三個精致的乾坤袋拿了出來。

    “不了,這些東西,你們自己收起來吧。”呂陽也知道,他們是想通過這個方法感謝自己,但他也知,虛神境修士不見得有什麼好東西,除非是像他這般,運道過人的子弟。

    一般的虛神境修士,大部分寶物都用在修煉之上,反而財富不多。

    見呂陽拒絕分潤,呂牙等人也沒有堅持,把乾坤袋收好。

    眾人又再談了一番各自經歷,呂陽這才知道,他們一路追殺魔道修士,足足追了上千里,配合著族老先前布下的暗棋,總算把所有敵人都誅殺。

    在這期間,也有不少修士從城中逃出,但碰到他們的大隊,仍然有來無回。

    “族老說了,我們就在這里圍殺,等逍遙島和白家把城內敵人清剿了,再去接收城池,將來,整座西城都將由我們呂家執掌。”呂牙說道。

    這卻是族中長輩謀劃之事了,呂陽也不管這個,只是道:“註意保重自己,可不要貪功冒進,把自己小命葬送了。”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話說回來,這是第一天的戰鬥,敵人抵抗還很頑強,等到他們意誌崩潰,無心戀戰了,就是我們追著他們屠殺的時候了,師兄你或許還沒看到,我們大獲全盛之時,對方連上乘修士都嚇破膽了,一名堂堂法相境修士,被我們三兩個金丹修士追得滿山跑,哈哈哈哈。”

    呂陽默然點頭。

    呂牙所說,他並不覺得奇怪,因為殺伐一道,意誌也是極為重要的,魔道中人自知形勢不妙,無心戀戰,只想著逃跑,結果被人合圍擊殺,以弱勝強,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不過,若是呂家整體弱於敵人,這種以弱勝強的奇跡,也就不可能發生了。

    呂陽又再告誡了呂牙一番,讓他且先別太得意,接下來還是註意小心為上,便見遠處有數名修士貼地飛行,不緊不慢地來到近處。

    “是族老身邊的監察使,準是有命令下達了,師兄,我們過去看看吧。”呂牙招呼了一聲,看向呂陽。

    “好,我們去看看。”呂陽道。

    “眾子弟聽著,世祖有令,著令爾等以此地方圓千里為界,交叉巡弋,但有發現試圖逃脫的魔道中人,皆殺無赦。十日之後,若無其他命令傳來,便到城中集合。”監察使手舉金劍,朗聲宣布了一道命令,然後便匆匆趕向遠方,顯然是去另一個集結地點傳令去了。

    呂陽心中了然,這場戰鬥肯定還要持續一段時間,如果那些魔道中人有心潛伏,或者占據了好的地形,布陣死守,堅持十天半月也沒有問題,而他們的任務,便是防止城中盟友松懈,放虎歸山。

    而若等了十天,都沒有其他命令傳來,顯然便是進城的機會到了,荒野之中,只需要派遣少許子弟把守即可。

    到那時候,魔道中人數量必定降至極少,些許漏網之魚,可以派遣精銳高手追殺。

    “大家都聽到了吧,我們要在這處地界守候,有傷的抓緊療傷,沒傷的恢複法力,這里隨時都有可能出現魔道,可別到時候有心無力。”一名看起來頗有威望的子弟站了出來,對他身邊眾人說道。

    “兄長所言極是。”眾人聽到,便各自散開,到附近尋找避風和平整潔凈的地方去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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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0 23:30:26 |只看該作者
第509章 入城

    又再接連數日,零星亂戰斷斷續續地在西界門城外發生著。

    傷亡總是在所難免的,呂陽等人便親眼目睹了數名呂家子弟的死亡,但在這同時,更多的魔道中人被擊殺,一條又一條的鮮活生命消失。

    縱然是鐵石心腸,看到這一幕幕或悲壯,或淒涼的場景,也不由得有些郁抑,伴隨著在野外的巨大危險,沈重壓力撲面而來。

    有魔道弟子趁著夜色出城,想要從呂陽等人鎮守的荒野逃離,因為獄界之中雷霆遍布,修士神識很難探清遠方,如果不是四周一望無垠,全無遮攔,只怕早已被大多數魔道逃脫了。

    然而,對此情況,呂家長輩早有準備,每隔數十里便派遣一名中乘以上修士看守,仍舊還是疏而不漏,布下了天羅地網,每逢敵蹤,便就近傳訊,通知附近子弟攔截。

    逃出城池的魔道弟子,往往只得前行數百里便被剿滅,一個也沒有能逃出去。

    呂陽趁此機會,再次偷襲數名虛神境修士得手,一並把他們裝在鼎中煉化,再加上周遭高階修士死去,散溢精氣為煉天鼎所吸收,竟讓體內法力有了長足的增長,如果不是受限於神識所能運轉的極限,只怕此刻已經增長了數千道。

    煉天鼎吸收煉化生靈精氣的功用,似乎是獨一無二,呂陽從來沒有在其他法寶或者修士身上見過,而偌大的荒野戰場,諸多呂家子弟,各種奇功秘法,珍稀法寶無數,也從來不見有人像他一般攫奪精氣,至多不過就是把那些敵人屍身煉為血丹,以供栽培死士而已。

    雖然法力很遺憾地沒有增長,不過在這時候,呂陽也驚喜地發現,先天七重的境界,變得越發觸手可及了,一股玄之又玄的明悟之感充斥腦際,那些都是被他煉化的修士的精純念頭,神識殘片,去除其混亂的個人經歷,以及種種雜念,只剩下對於金丹大道和神魂之道的感悟,更主要的,是對虛神境的感悟。

    雖然吸收這些神魂念頭,有個壞處,那就是重走別人老路,並不一定最適合自己,不過呂陽也知道,這個門檻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將來晉升更高境界,並不一定與之關聯,所以這些感悟還是非常有作用的。

    由於身邊有七星衛出手,呂陽得以輕松度日,絲毫不懼野外危險,就在這荒野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淬煉著自己的法力和神魂,使之與那些修士的修煉感悟契合。

    呂陽倍感機會難得,換作在其他時間,哪有這種屠戮魔道高手的時候,因此,巡邏荒野是更加勤快了。

    “如果再有上百名修士精氣被我煉化,只怕我就能直接突破了,我的根骨早已被煉天鼎改變,神魂也整合了器靈殘魂,完全擁有晉升到更高層次的潛力。”

    “是這樣沒錯,只可惜,這些人的力量也不精純,似乎都是借著特異手段晉升的。”丁靈略帶遺憾地道。

    呂陽這幾日煉化的敵人,境界雖然達到了上乘,但卻多是以非常手段晉升的,雖然戰力不俗,但卻沒有太多感悟與經驗可言。

    “修真界中,天才雖然不少,可也不是所有天才都能得到栽培機會的,那些不是天才的人,若是得到修煉的資源,也可以硬堆上去。”

    呂陽倒是知道,這個現象非常正常,因此,也就不以為意。

    行至集結之地,遠遠地便見一棟棟的木屋出現在山丘背後的低窪地帶,那是呂家子弟當中的師匠,祭出法寶,營造房屋,供給眾人暫居。

    呂陽一回到那里,便見一名監察使站在那里等著。

    這名監察使似乎認識他,主動迎了上來,翻出一枚令符:“呂陽,世祖有令,召你攜麾下七星衛進城,快去吧。”

    “世祖已經進城了嗎?”呂陽心中一懍,聽到這個指令,頓時便明白,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了。

    “我知道了。”呂陽對那監察使說道。

    “你自己看著出發,不要拖得太久。”監察使又道了一聲,便向遠處飛去。

    “居然召我進去,究竟會有什麼事呢?”呂陽握著監察使留下的令符,沈默不語,但心中卻飛快地思索起來,最終還是確認,應該是正常的戰力調度,或許,其中也有一些七世祖關照,有意讓他多占幾分功勞,獲得更多功勛的安排。

    “看來那些魔道修士,很快就要被清剿幹凈了。”呂青青看了看呂陽,道,“師弟,別想那麼多了,快去吧。”

    “那師姐你呢?”呂陽回過神,看了看她。

    “世祖沒有召我們進城,顯然是認為我們實力不濟,不足以鎮壓城中局面,如果我所料不差,殘余敵人必定是所有修士當中實力最強,最不好對付的,我們去也沒有用。”呂青青道。

    這倒非常有可能,眼下城中經過一場亂戰,每一個暗道,密室,都有可能跳出一名茍延殘喘的魔道高手,只有真正擁有自保之力的人,才能在城中立足。

    而眼下仙門五家和逍遙島要做的,就是全面搜查一番,為不久之後的接管做準備。

    “世祖沒有下令讓你離開,違抗命令也不好。”呂陽想了想,道,“那你就留下吧,我讓天樞留下來保護你,有他在,應該足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

    “這……世祖不是說,要你把七星衛帶去嗎?”呂青青吃了一驚。

    “話是這樣沒錯,可我帶了六人,不也同樣遵照執行嗎?這個就不必多說了,你帶著他們,我才能放心。”呂陽笑了笑,說道。

    “那好,我就在這里待命,等你們把城里清理幹凈了,應該很快就能會合。”呂青青想了一下,也覺得如今形勢複雜,還是把天璇和天璣帶在身邊,才能確定萬無一失,如果她在這里出了意外,卻反而是拖累呂陽。

    以呂陽如今的能耐,身邊有六名通玄境高手保護,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而若遇到六名通玄境死士無法對付的場面,再多一名,恐怕也於事無補。

    “呂陽師兄,我們剛剛接到消息,說是曉風兄長已經抓到那批逃犯,即刻趕來了,現在他應該也在城中,見到了他,代我們把這些交給他。”呂牙等人也在營地待命,見到呂陽,把幾個乾坤袋遞了過來。

    “曉風已經來了,動作還真快。”呂陽吃了一驚,隨即笑道,“這些都是你們這幾日的戰利品吧,怎麼都交給他。”

    “曉風兄長在幫我們煉制一套威力強大的靈器,以我們自己的財力和神通,還不足以完成,所以,只能請他幫忙。”呂牙提到這個,略顯興奮。

    本來他們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子弟,不過此戰之後,毫發無傷,只是恢複法力耗費了千余靈玉而已,所得的戰利品,簡直就像是白撿回來的。

    其他沒有死傷的子弟,也或多或少,各自發了一筆橫財。

    “明白了,我會轉交給他的。”呂陽收起他們的乾坤袋,便依令符指示,向城池所在的方向飛去。

    此時,魔道中人所建的城池,早已破敗不堪,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顯露著激戰過後的頹敗。

    修士擁有的神通,對於凡人而言極為強橫,如果不是特別建造的城墻,房屋,根本抵擋不住,哪怕是一名只有先天一重境界的修士,也可以輕易激出罡氣,推倒一片城墻。

    各大仙門,魔門的山門之內,每一段墻體,一磚一木,都有可能布設法陣,但此城新近建造,卻是來不及,因此,損毀極為嚴重。

    天空中,濃煙滾滾,經久不散,連燒數日數夜的大火,幾乎把整片天空都染紅,跳躍的火光時不時地在城中數個角落亮起,仿佛深淵中的幽魂。

    呂陽循著感應到的氣息,來到城池附近。

    “站住,你是什麼人!”

    兩名中乘修士突然出現,遠遠便大聲喝道,不過他們並沒有貿然沖上來,因為他們看到,呂陽身後跟著數名氣息縹緲的修士,一看就是絕頂高手。

    這樣的人,斷然不是他們這般派出來巡邏的子弟能夠相比的。

    “我是呂家的修士,你們又是什麼人?”呂陽皺了皺眉,反問道。

    他知道,城中除了呂家人之外,還有魔道的逍遙島,仙門的白家,這兩大勢力的盟友,因此攻打此城之前,雙方便約定,以各自腰牌為標誌,區分敵我。

    當然,這只是最簡單的鑒別方式,也不排除有魔道高手能夠偽裝氣息,把自己的法力轉變得與這三家的子弟一橫一樣,從而魚目混珠,不過,遊離在附近天空的老祖們,可不是只攻破城池便了事的,他們趁機恢複法力的同時,還以神識巡弋大地,統領全局。

    有這些高高在上的巨擘指揮,縱然是細微之處有所遺漏,也絕不會出現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一切魔道中人想通過奇謀來逆轉局面,都是不可能的,甚至連利用此法逃跑都困難之極。

    “呂家的?我們是白家修士,你可有憑證?”聽到呂陽自報家門,那兩名修士似乎松了一口氣,不過,仍舊各自祭出法寶,作警戒狀。

    前幾日,可就是有魔道高手試圖渾水摸魚,他們這些巡邏的弟子,早就已經得到了教訓。

    呂陽也不在意,取下代表自己內門弟子身份的仙門玉牌,拋了過去。

    “原本是青龍峰的呂陽師兄……我們是白永,白思……”

    確認了呂陽的身份,這兩名弟子不由得露出一絲討好的神情,滿臉笑意,連忙迎了上來,也出示令牌給呂陽辨認。

    這倒不是他們有意阿諛奉承,試圖巴結呂陽,實在是呂陽身後跟著的六名七星衛太顯眼了,一站在那里,就讓人知道,呂陽的身份非比尋常。

    “我可以過去了嗎?”呂陽並沒有在意,只是問道。

    “當然可以,師兄請。”白永,白思道。

    聽到這話,呂陽便向前飛去。

    “那個就是呂陽嗎?聽說這座獄界,就是他最先發現的,可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望著呂陽的背影遠去,自稱白永的白家子弟,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艷羨的神色,感慨道。

    “是啊,要是我們也能攬下這種功勞,那就真是發大了。”白思道。

    “算了吧,以我們的條件,是不可能有這種機會的,你可知道,這呂陽在此前就已經擁有數名通玄境的高級供奉追隨了,如果不是有那些供奉為他效力,就算發現獄界,最後也只能被殺,飲恨當場。”白永思索了一番,卻是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

    他倒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這種運氣也不是他們這樣的弟子可以承受的,哪怕同樣的機會落在他們面前,也完全沒有實力抓住。

    相反,過重的福澤,只能壓垮他們。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白永嘆氣道。

    ……

    呂陽並不知道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只是一路往前。

    接連通過數批巡邏修士之後,他便發現,這座城池果然已經落入逍遙島和白家的控制之中了,不過,他們的人手仍然不是很足,更多的修士,仍在下方各處街道,府邸,一點一點地排查,似乎仍有危險敵人潛藏在內。

    好在這些巡邏修士發現呂陽之後,層層上報,到了後來,再有人看到他,便不再上前盤問了。

    呂陽詢問了一聲呂家世祖等人的所在,轉向城東長街飛去,在那里找到了一座在戰火中保留下來的塔樓。

    “看,是呂陽來了。”

    此時,塔樓之中,幾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居高臨下,觀望城中,發現呂陽接近,其中一人指了指他,轉身對一名年輕的修士笑道。

    這年輕修士,正是呂曉風。

    呂曉風看到呂陽出現,也很高興,主動迎了上去。

    “呂陽。”

    “曉風兄長。”呂陽看了看他身後,規規矩矩地道了一聲,然後命七星衛在下面等候,跟著他飛了過去。

    他這是發現了七世祖等人在此,哪怕平常與呂曉風慣熟,也表現得彬彬有禮。

    呂曉風也察覺到了他態度的變化,不由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帶著他飛了上去。

    “呂陽拜見世祖,拜見族老,拜見各位前輩。”

    “呂陽,我們正在談論著你,沒想到你就趕來了,還真是快啊。”七世祖似乎心情不錯,見到呂陽前來,掂須笑了一聲。

    呂陽這時候才註意到,眼前的這位七世祖,似乎與平日所見不同。

    平日他見到的七世祖,並不是真身,而是神魂出竅,凝聚陰身,雖然不及道境修士的無窮變化玄奧,但對普通修士而言,也是化身萬千的奇特手段了,甚至於,一些散修出身,見識不廣的普通修士,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區別。

    不過此刻,七世祖的身影沒有一絲光影朦朧的跡象,取而代之的是與常人無異的血肉氣息,顯然是本尊降臨了。

    七世祖把全身的精氣與法力都收斂了起來,以呂陽的神識,只能感應到他是一名普通不過的凡人老者,從遠處探視,甚至都有可能忽略過去。

    呂陽回過神,幹笑一聲,並沒有貿然接話。

    “呂兄,此子就是你剛才提到的呂陽嗎?”這時,一名赤面銀須的老者問道,他看著呂陽,流露出一絲好奇的神情。

    “不錯。”七世祖點頭。

    呂陽心中一懍,向那老者看去。

    在場七世祖和諸位族老,大部分都是姓呂,而此老者眼中只得七世祖一人,稱他為呂兄,這個細節便足以證明,他是和七世祖身份均等的人物。

    “莫非是白家的某一世祖?”呂陽不禁暗中猜測道。

    事實證明,呂陽見微知著的功夫並沒有隨著修為的提升而落下,反而變得更加精通了,七世祖面帶笑容,向呂陽說道:“呂陽,你來見過一下,這是白家的十世祖。白兄,他就是你家老祖所提的到的人了,怎麼樣?”

    呂陽愕然且迷惘,只感滿頭霧水,兩位長者所言玄之又玄,全然聽不懂。

    他卻是不知,當日沈天仙宮五巨擘降臨,白家老祖曾提及一門親事,有意嫁一白家嫡系女子給呂陽,借此而聯姻。

    當時白家十世祖並不在場,不過,白家老祖回去之後,又再向他提了一次,言語間頗有遺憾之意。

    或許白家老祖只是一時興起,看呂陽順眼,但白家十世祖卻是留意上了,來到西界門之後,也曾向呂家之人打聽呂陽,得知是一名青年才俊,頓時頗感興趣,定要呂家七世祖召他來瞧瞧。

    “見過十世祖。”呂陽連忙行禮,心下卻仍迷惘。

    忽然,呂陽感覺到了一股凜冽的氣機,微微側頭,卻瞥見一名身穿紅衣的勁裝少女,面無表情,冷冰冰地看著自己。

    這勁裝少女身份應該不低,在場諸多族老,前輩,她也緊跟在十世祖身邊,頗受寵愛的樣子,只是呂陽從來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她為何這樣看著自己,頓覺莫名其妙。

    不過呂陽終究還是不動聲色,只當沒有看到,神色如常地退了回去,與呂曉風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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