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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不問蒼生問鬼神】無上仙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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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8:52:05 |只看該作者
第530章 力保呂季(中)

    呂陽等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到一名看起來三四十歲開外,氣度不凡的威嚴男子出現在門口,和另外幾名面相稍顯年輕的子弟一起走了進來。

    這些人看起來都是近期進入獄界的子弟,在東界門的時候,呂陽腦中並沒有他們的印象,不過,察覺到呂季的目光有些奇怪,面上神色也在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又不由得心中微動,暗中傳音問道:“呂季,你怎麼了?難道,你認識他們?”

    “認識,當然認識,呵呵,我又怎麼會不認識他們。”呂季緊攥著雙拳,面色有些發白。

    “你先別這樣……告訴我,他們究竟是誰?”呂陽沈聲問道。

    “那個走在前面的人,就是以前我跟你說過的余柏光,而他身邊的,是我二弟,呂奉!”

    呂季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難掩的驚怒和憤恨。

    “呂奉?”呂陽道。

    “不錯,他是我大西朝的二皇子,但與我卻並非是一母同胞,平時關系也不親近……只不過,我還是沒有想到,在這關鍵時刻,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看來,他是來者不善了?”呂陽心中凜然,“那他身邊的那些人又是……”

    “那幾個人看起來年輕,其實是我們大西朝的護國長老,國師,都是國中招攬到的客卿和供奉,他們竟然陪著呂奉來到這里了。”

    “是嗎?”呂陽聽到呂季的話,不由神色微動。

    自從中了莫千愁“一眼萬年”的神通,並且折損欽天寶鑒,呂季能夠借以保持地位的根本,其實早已蕩然無存。

    他原本為大西朝皇太子,乃是長子嫡孫,尊貴無比,但大西朝並非僅有他這一位皇子,除他之外,另有諸多兄弟,早已盯緊了他的東宮之位,隨時都想取而代之。

    在莫千愁沒有出事之前,誰也撼動不了他的地位,這些人也盡是兄友弟恭,極為老實,不過,一旦莫千愁損失數百年壽元,甚至折損鎮國法寶之後,不要說外人,就連他的兄弟們也跟著蠢蠢欲動起來。

    這個時候,二皇子呂奉突然趕來,所謀為何,已經是昭然若揭。

    而更讓呂季感到驚怒的是,國中地位超然的長老,國師,居然也和呂奉在一起,儼然是給他保駕護航來了。

    即便是呂陽這個外人,也能感覺到一股陰謀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些人不會平白無故來到這里的,一定是我的事情被朝中知道了,一定是這樣……呂奉的母妃是平貴妃,那個女人,早就想讓她的兒子登上東宮之位,一定會借著這個機會發難的……”呂季憤恨地道。

    “不要著急,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先看看情況再說吧。”呂陽伸手,按在呂季的肩膀上,看著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而在這時,余柏光和呂奉等人,似乎也發現了呂季,面帶冷笑,遠遠地看了一眼,便到大殿另一邊站著等候了。

    他們倒是沒有過激的舉動,也沒有

    “我們到前面去吧。”呂曉風神色如常,只是對兩人說道,也沒有多說什麼。

    於是,眾人便往前走去。

    議事殿堂之中,眾子弟名義上都是平等,斷然沒有高下尊卑之分,但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像呂陽和呂曉風等人這一個小圈子,占據了殿中前排的位置,卻是由各自身份地位,以及受世祖寵信程度所決定,一般而言,眾人心中都已有數,不會輕易破壞這個潛規則。

    他們並非最早到來,但在這時,前排的位置也沒有被人占據,仍舊是輕易來到前面,在呂遠山,呂破軍等一群人旁邊站定。

    呂遠山見他們到來,微微頷首,默默地打了個招呼,而其他幾名子弟卻是閉目假寐,也不知道是沒有註意到,還是單純不想與他們有太多的交集。

    眾人並沒有理會他們,只是自己閑談,等候。

    不一會兒,七世祖的分身出現在了殿中寶座上。

    “拜見世祖。”眾人連忙見禮。

    “免禮。”七世祖一拂衣袖,威嚴地道,“這次召你等前來,乃是因為戰事方平,急需人手投入建城一事,另有諸多家族任務,需要你們這些子弟踴躍執行……肖平,你來給他們講一講,近期族中所缺物資,以及建成需要征召人手差缺。”

    “是,世祖。”一名面相平凡的中年修士從殿首的一角走了出來,緊接著,捧出一本神識金書,“諸位子弟,現在族中正缺物資如下:玄玉石,烏金,沈香木,星辰鐵……”

    念了足足有一刻時有余,在場不少子弟當即便記下家族所缺的寶物,如果他們正好擁有,便可以以此換取加倍的功勛,以求謀取得到好的出身,而如果沒有也不要緊,只要能夠用心去收羅,終究還是有機會補上的。

    對於他們當中的不少人而言,這也是極好的賺取功勛的機會,不過呂陽等人早已知曉一些內幕,心里都清楚,這次聚議的真正重頭戲並不在此,反倒是接下來將要提到的賞罰、開禁等事,更為重要。

    果然,正如呂曉風之前告訴呂陽的一般,那名叫做肖平的修士,講解完近期物資和人手調度的計劃之後,七世祖又再提及了當初戰時的事情。

    “前半年,我呂家大舉進攻莫、洹、古三家,眾子弟驍勇善戰,立下汗馬功勞,此功必有重賞,不過在此同時,也有些人疏於職守,竟然敢對家族的召令陽奉陰違,以致貽誤戰機,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以及浪費我呂家的人力物力。”

    “肖平,你把那些人的姓名都通報出來,讓眾子弟看看,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七世祖面色陰沈,肅然說道。

    肖平應了一聲,當即便把那些子弟報了出來。

    “世祖,我們錯了,念在初犯,還請從輕處置啊。”

    “世祖,我們不是有意的,還請網開一面啊。”

    那幾人顯然都是一些偷奸耍滑之輩,以為做得隱秘便可以瞞過族中的監控,達到渾水摸魚的目的,但卻沒有想到,七世祖當初隱而不發,並沒有懲治他們,此時卻是當著眾人的面把他們通報。

    不但如此,他們每人都被扣除了一千至五千功勛不等,各自靈峰的靈玉供應,也都被削減不少。

    這對於某些供養著麾下眾多門客,平日揮金如土,不知靈玉為何物的子弟而言,簡直就是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的懲罰,而直接扣除功勛,更是相當於罰沒了數千萬的靈玉,幾乎可以抵得上一件虛境靈寶了。

    頓時,不少人都哭天搶地,有的求饒,有的喊冤,醜態百出。

    “侍衛何在?給我把他們轟出去!”

    殿首上,那名叫做肖平的修士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召來殿外的黑甲衛士,直接便將這些人趕了出去。

    “你們可都看到了?家族供養著你們,平日的靈玉用度,天材地寶的給養,並不是平白來的,想要保持世家子弟的生活,就得給我去建功立業,靠著各自的功勛去換取!”

    “謹遵世祖令諭,我們知道了。”

    雖然事不關己,但那些人的下場就在眼前,眾子弟聽到世祖的訓話,還是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懲罰之後便是論功行賞,在這個時候,各人都增加了數百至數千不等的功勛,而呂陽等人也欣喜地聽到,自己在之前的戰事中獲得了一千功勛,此後圍獵莫千愁,更是為家族解決了一名心腹大患,和呂曉風,呂季,呂遠山等人,更是各自平分三千功勛。

    雖然這個數目還是遠遠不及他們付出的多,不過,也可以算作是一個安慰了,這表明家族還是不會忘記子弟功勞的,哪怕是自己私下里組織的行動,只要為家族作出了貢獻,仍然能夠得到承認。

    又過了不久,各子弟都論功行賞,各自獲得了回報之後,七世祖又讓他們有事奏來,暢所欲言。

    這原本是族中聚議的慣例,畢竟眾子弟來自呂家諸脈,各有各的訴求,即便世祖英明神武,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地方分配不公,又或者是有所疏漏,都是要子弟自己提起的。

    呂陽等人聽到,頓時心中一緊,暗道:“終於來了。”

    “世祖,我有事啟奏。”

    果然不出呂陽等人所料,就在這個時候,大殿之中,呂奉越眾而出,朗聲說道。

    “你是何方子弟?”七世祖問道,“有何要事?”

    “稟世祖,我是大西王朝當代二皇子呂奉,我要向世祖您老人家稟報,我們大西的鎮國法寶,‘欽天寶鑒’,被我兄長呂季意外損毀,而他本人更是遭到敵人秘法所侵害,損失了數百年壽元,如今,他已經是如風中殘燭,並不適合再擔任王朝太子了,呂奉鬥膽,提請世祖將其廢黜,另立我為太子!”

    呂奉侃侃而談,卻是絲毫不避忌自己的身份,直言說道。

    “這呂奉……”

    “他果然是有備而來啊。”

    “呂季將會作何反應?”

    這話一出,頓時也在殿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騷動。

    前段時間,呂季和呂陽,呂曉風,呂遠山等人一起前往獵殺圓滿境高手,眾人看在眼中,嫉妒無比,但卻無法加入其中,而此後,居然聽說他們此行並無豐厚收獲,甚至呂季還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心中不免也有些微妙的看法。

    對於絕大多數子弟而言,他們是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坐看好戲的,呂季的遭遇,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茶余飯後的談資,關系並不密切。

    不過,呂奉本人卻是大西王朝的二皇子,竟然直言提請世祖立他為太子,這份膽色和自信,當真也是過人。

    “竟然還有此事?”呂家七世祖聽聞,目光微訝。

    不過,他是修煉多年的絕頂修士,漫長的生命之中,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情沒有見過?

    對於呂奉的咄咄逼人,他倒也沒有在意,只是問道:“呂季,呂奉說你已經損失壽元,命不久已,而且,損毀了鎮國法寶,可有此事?”

    “這……”呂季聞言,不由得面露難色。

    在這個時刻,他還真是不好回答。

    “據實回答吧,世祖不是你可以蒙蔽的,而且此事極易查證,再怎麼遮掩也沒有用。”呂陽見呂季有些亂了陣腳,不由得暗中傳音道。

    呂季略為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呂季不敢誑語,的確有這事。”

    余柏光和呂奉聞言,當即流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

    在他們看來,呂季落到如此田地,又是在世祖面前承認了此事,幾乎便可以確定,世祖將會把他的爵位褫奪,轉立呂奉為太子了。

    呂家諸脈,都是實行家長管束,各家各脈自行管理的規矩,大西朝原本出自七世祖一脈,與大泈就是宗家與分家的區別,所以,七世祖完全有權冊立大西朝的繼承人,甚至,當任的皇帝,都可以更換。

    當然,沒有特別的理由,他也不可能插手凡間子孫爭鬥。

    “我似乎記得,欽天寶鑒是當初分家之時,老祖賜給你們的鎮國之寶,雖然我們呂家沒有寶在人在,寶亡人亡的說法,但一件圓滿靈寶,幾乎也可代表著一國氣運,你不但被人攫奪了壽元,還連累子孫後代沒有重寶護持,可知罪否?”盡管心中並不對這事如何看重,七世祖還是依例質問了一聲,言辭無比的嚴厲。

    “世祖……”呂季面露苦澀,拜倒在地,“呂季知罪,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知道你也並不願意如此,但損耗壽元,遺失重寶,卻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你當知道,身為一脈繼承者,必定有所擔當,你既如此,如何能再叫我看重你?”七世祖並沒有因為呂季的痛苦而改變絲毫心意,仿佛鐵石心腸一般。

    但其實,修士之中,也鮮少有太上忘情之人,正如白家十世祖寵溺白芷容一般,七世祖自然也有其寵愛的後輩,不過,子嗣一多,不可能兼顧所有子孫後代,絕大部分疏遠的,已是猶如陌路人一般。

    而對這些並不親近的子嗣,七世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一視同仁,以示公平。

    他現在便是以公平而待,對於呂季而言,固然是殘酷之極,但對呂奉等人而言,卻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取而代之的機會就在眼前。

    “呂季要完了……”呂奉眼中掠過一抹喜色。

    過去他一直都生活在呂季這位大西太子的陰影之下,明明國中有無數龐大資源,但卻不為自己所有,早已萌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不過,想要謀害一位虛境修士,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他只能慢慢等待機會,不斷地隱忍著。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等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原本穩坐太子之位的呂季,竟然蠢得自己犯錯,平白失去了原本擁有的權勢。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了。

    然而就在呂奉以為太子之位即將落在自己頭上,世祖冊立自己,乃是順理成章之時,他便突然看見,一個人從呂季身邊走了出來。

    這個人,正是呂陽。

    呂陽早就註意著呂奉的神色了,見他看著自己的兄長被世祖訓斥,面露痛苦之色,不僅沒有一絲憐憫和不忍,反而是幸災樂禍,隱約間還有些得意,不由得撇了撇嘴。

    他倒也不是迂腐得認為呂奉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呂季就無辜,畢竟呂季自己犯錯,平白失去權柄,換作任何人,擁有機會的話,都會想要取而代之,不過,呂季遭逢如此變故,他和呂曉風,呂遠山等幾個也有責任,而今,便是他們擔當起這個責任的時候了。

    “稟世祖,關於呂季一事,呂陽有幾句話想說,還請世祖準許。”

    呂陽從呂奉身上收回註意,擡頭望著坐在殿上的七世祖,不緊不慢地說道。

    “呂陽,你可是想為呂季求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免了吧。”七世祖看了呂陽一眼,說道。

    與其他連名字都不大記得的子弟不同,呂陽他倒是有深刻的印象,而且有意支持他與呂曉風結交之後,七世祖對他的關註也多了許多。

    呂季之事是一趟渾水,他其實也不希望呂陽涉足太深,故而有此一言。

    “世祖誤會了,呂陽雖然不才,但卻也知道,人在其位,必負其責的道理,呂季落到如今這個田地,他自己也有幾分責任,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也不為過。”呂陽卻仿佛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關切之意,仍自笑道。

    “嗯?呂陽,你……”

    呂季,呂曉風,呂遠山等幾個聞言,頓時便面色微變。

    “師弟……”

    就連呂青青也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不過他們也都是經過歷練的子弟,縱然是再驚訝,也不會當著世祖的面大呼小叫,有失禮儀,只好強忍住,繼續聽了下去。

    “不過,我願以身家性命擔保,呂季必定能夠恢複壽元,重新擁有一脈傳人的潛力和實力,而他損失的鎮國法寶,也將在百年之內失而複得,便是不如欽天寶鑒,也不會差得太遠,同樣可以傳給子孫後代,綿延國祚!”

    不理會眾人的驚異和震愕,呂陽又再說道。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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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8:52:24 |只看該作者
第531章 力保呂季(下)

    “什麼?他竟然以身家性命擔保我能恢複壽元,而且,還能重新再擁有一件鎮國法寶?”

    聽到呂陽的話,呂季頓時便呆住了。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呂奉也呆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半路上竟然會殺出如此一個如此強硬的對手。

    “呂陽,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聽到呂陽說出這一番令人意外的話,七世祖也不由得感到意外,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世祖面前不得誑語,但我這一番話,卻是真心願為呂季擔保。”

    “你本可以不這麼做,為何如此?”七世祖聲音之中,有了些許慍怒,顯然,他曾看重呂陽,但卻不料他如此輕斷孟浪,妄言為他人作保,心中亦是不喜。

    就在呂奉心中期盼著世祖駁斥呂陽的請求,甚至反過來責備他的時候,卻又聽得七世祖道:“既然你願為他擔保,那此事便以後再議吧,我倒也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助呂季恢複。”

    “世祖,萬萬不可啊。”呂奉一聽,自己想要取代呂季成為大西朝太子的希望落空,哪里還能忍得住,當即站了出來,急忙道。

    “呂季已經喪失再做大西朝太子的資格,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便這位族兄願為他作保,力助他恢複壽元,收羅重寶,但也必定是在百年之後,而凡人之國,不可一日無君,儲君之位也同樣如此,豈可因為一句空言便懸而不決?”

    呂陽聽到他這麼說,微微一笑:“我既願為呂季擔保,那便是呂季的人脈,他雖然失去了一身的壽元和潛力,但充其量也就是一位平庸的守成儲君而已,還是你以為,但凡沒有潛力晉升通玄境的子弟,都無法做得人間君王?”

    “這……”聽到呂陽的話,呂奉不由怔住了。

    誠如呂陽所言,諸大世家、門派,都是立長不立賢,為的就是保持宗族血脈純凈,同時減少許多不必要的紛爭,避免把力量消耗在內耗之中。

    呂陽此時並不是從呂季是否有資格繼承大西王朝著眼,而是指出了一個任何人也沒有辦法反駁的事實,那就是,呂季是大西王朝名正言順的太子,他才是嫡長子!

    即便呂季已經喪失了壽元,充其量也就是相當於沒有修煉到先天境界而已,但沒有修煉到先天境界而做得人間帝王的世家子弟,不知凡幾,從來沒有聽說過因為壽元短暫便做不得的。

    相比壽元,潛力,實力這些東西,古老世家更為註重的其實是血統,而賢者多能,除非有必要,都是輔佐嫡子,興旺家族,若是全部都取而代之了,那麼,固然是可以在短時間內使得家族興旺發達,但時間一長,必定使得嫡庶不分,喪失正統,那樣的話,流傳下去的家族,再興旺,再強盛,又與先祖有何關聯?甚至再從長遠說,即便奴僕家生子,外姓附庸,私生子,有才能便做得家主,執掌一脈,豈不是反客為主?

    眾人聞言,也不由得想起,其實呂家各脈之中,凡人君王也是不少的,他們甚至從來沒有擁有過先天修士數百年的壽元,但卻同樣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繁榮昌盛,從這一點來看,倒是稱職之至。

    而家族雖然需要強者支撐,也需要拉攏庶族,任用賢能,但更需要為這些強者找準位置,可供為驅策,利用,但卻未必能讓他們做主。

    從這一點來看,眾人對呂季,其實是太過苛求了,好像喪失了原本的壽元和潛力便再也沒有前途一般,但其實,只要沒有蠢到家,平庸之人同樣可以執掌偌大的勢力。

    “可是,在他手里,還損毀了本朝的鎮國法寶……”呂奉隱約覺得,呂陽是在詭辯,但一時之間,也抓不住他言辭之間的漏洞,只好再次揪著呂季的過失不放。

    “你說得沒錯,致使鎮國法寶丟失,的確罪責難逃,不過,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力保他能在百年之內重新擁有一件足以作為鎮國的重寶,到那時候,自然能夠傳下給子孫後代,如果他能做到的話,又何必盯著些許過失不放?”

    “你這是在胡攪蠻纏,未來之事,又豈是你空口白說便能決定的,要是將來,你不能幫他收羅到鎮國法寶,又將如何?”呂奉面色陰沈,幾欲咆哮出聲。

    “呂奉,不得妄語!呂陽既然已經在世祖面前許諾,那便是相當於立下了重誓,自然會去盡力做到,否則,世祖也饒不了他,這一點,你不得置疑。”

    殿堂之上,肖平聽到呂奉質疑呂陽的話,不由沈聲喝道。

    倒不是他有意偏袒呂陽,而是質疑呂陽在世祖面前作的擔保,就等於是質疑世祖的權威,好像隨便一名子弟都敢在世祖面前空口許諾一般。

    呂奉心中一驚,又見七世祖並沒有言語,似乎也贊同肖平的話,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不由得訕訕地住口不語。

    只不過,他心中不由得更加郁悶了。

    “呂奉,你剛才說得不錯,未來之事,誰也難以預料,甚至就連我這個擔保之人,也不能完全肯定,能夠幫呂季做到,真到那時,我們失敗的話,自有世祖會懲治我等,又何須你牽掛?”呂陽卻是微微一笑,顯得輕松而又從容,繼續說道,“不過,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們會做不到?”

    呂奉這回學乖了,根本不理睬呂陽,只是面色陰沈地聽著。

    呂陽又道:“再者,你又是憑什麼斷定,呂季沒有資格再做大西朝太子的,難道就僅憑他只剩數十年壽元,命不久矣?凡間能夠執掌一朝,為家族開枝散葉的嫡子有很多,家族所看重的,也並不是他們的些微實力,而是為家族繁衍子嗣,栽培人才的管理才能,只要呂季的子孫後代之中,能夠再出幾位天才,成為仙門弟子、長老……甚至有朝一日,誕生出一位道境巨擘,又有誰敢否定他也是在為家族做貢獻!”

    “你……”呂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幾乎要怒吼出聲,但這里是議事大殿,只能強忍著這一口怒氣,用充滿憤恨和怨毒的眼神,陰沈地盯著呂陽。

    “你們不必多說了,你們兩人所說,各有各的道理,我看,還是由在場子弟評議一番,以示公正吧。”這個時候,七世祖制止了他們的爭論,環視殿堂一周,開口說道,“你們可也聽到了,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世祖,我覺得呂奉所說,不無道理,應是讓他取而代之,才為正道,而且,呂陽族兄說不能以未來之事輕擅決斷,卻是忘了,呂季遺失老祖賜給大西的鎮國法寶,其罪不輕,這是不可辯駁之事。”

    “如果連子弟犯了錯,也能以輕輕一句,不能以未來決斷而逃避的話,將來族中子弟犯錯,豈不也是個個都可以戴罪立功,屆時,家規和法紀何在?”

    聽到世祖把決議之權交給了在場的諸人,呂奉身邊,當即有一人站了出來,附和說道。

    呂奉聽到這人所說,當真是心花怒放。

    這一點,正是他想要緊緊咬住不放的,只有強調呂季是待罪之身,光是為了懲罰他,便足以褫奪權柄,這樣才能避開呂陽的詭辯,使之變作無用。

    如果世祖也認同這一點的話,便足以另立太子了。

    “世祖,我也贊同呂奉所說。”又有另外幾名修士站了出來,這些都是與余柏光等人交好的子弟。

    呂曉風面色陰沈,暗中對呂陽傳音道:“看來,那呂奉為了取代呂季一事,在暗地里下了不小的功夫,否則的話,這些毫不起眼的旁系子弟,又豈會輕易表態?”

    “世祖,我們不贊同這幾位族兄的看法,倒是認為,呂陽師兄所言極是。”

    “不錯,呂季固然是有錯在身,但他畢竟是大西朝的嫡系傳人,正所謂,立長不立賢,各大世祖,門派,傳承的根本,便在這一句中,作為嫡長子,應是有著普通子弟所不具有的特權的,只要沒有犯下背叛家族這一類不可饒恕的過錯,些許輕微過失,又豈能是褫奪權柄的理由?”

    就在呂奉那方修士跳出來,仗著人多勢眾,把呂陽的聲勢壓下去的時候,呂牙,呂空谷等人也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們的話就像是是在堤壩上打開了一個缺口,頓時,其他呂陽認識或不認識的子弟,也都紛紛為呂季求起情來。

    這些人顯然也都是呂曉風和呂遠山暗中安排的,都是一些身份無足輕重,但卻的確是呂家子弟的旁系子弟,所持的論點異常鮮明,都是承認呂季損失重寶有過錯,但錯不當廢,只要以另外方法加以懲戒就是了。

    又言,太子乃是一國儲君,斷不可輕易更改,廢長立幼不祥,還是免了。

    在殿中的子弟聽到這些人的爭吵,心中看法,不由得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其實,在這些人之中,嫡長子一派,還是占據著絕對優勢的,雖然在場不是嫡長子的人占了多數,但這些人,大多都是旁系,庶族,真正有名位的子弟,如呂曉風,呂遠山,呂破軍等人,都是嫡長子出身。

    他們之所以能夠位高權重,掌握權柄,也未必就是根骨天資有多麼好,而是有一個好的出身,從小時候起便享用了各種天材地寶,無盡的資源。

    像呂奉這般,找到嫡兄落難的機會,咄咄逼人的做法,其實也是不得人心的,他們雖然有心看呂季笑話,但在無形之間,也不由得偏向於同情和支持。

    “世祖,我覺得,呂陽和呂牙等人所言極有道理,且不論其他,單只論呂季是嫡長子一條,便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了。”就在這時,出乎所有人意料,一進沈默寡言的呂望天,竟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世祖進言道。

    平常對他並不熟悉的子弟倒也罷了,一些認識此人的,卻是心中暗暗吃了一驚。

    這一回,呂望天明顯是向著呂陽說話,什麼時候,他這一脈的子弟,也和呂陽他們親近了?

    呂陽聽到呂望天的話,不由得投去一個饒有深意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呂陽,這個家夥怎麼會幫你說話?”見到這個情形,不要說別人,就連熟悉呂陽情況的呂曉風,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原本以為,呂陽在家族之中毫無根基,除了自己這個新交的朋友,便再也沒有其他外援了,但現在才知道,呂望天這樣的人,也被他拉攏了。

    這件事情,讓呂曉風不經意之間,也對呂陽高看了一眼。

    “其實,當初呂望天來找我索賄,我便知道,這是一個可以利用之人了,以五千萬靈玉買他一言,關鍵時候能夠幫上我幾把,借以壯大聲勢,我又何樂而不為?”

    與眾人的驚異不同,呂陽自始至終都清楚,呂望天為什麼要幫自己說話。

    原因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呂望天在葬星海中幾乎賠光老本,為了賺回足夠多的財富,重新招攬門客,發展勢力,必然是要大肆積攢錢財,而這樣一來,他便拿了自己好處,同時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

    呂望天並沒有讓呂陽失望,這種可幫可不幫的忙,他果然極力表現,以示友好。

    這個時候,呂望天身邊有幾個親近他的子弟,雖然對呂望天的突然表態有些不明就里,但卻都還是站了出來,不鹹不淡地表示著支持,就連呂望天同父異母的妹妹呂曉曉,雖然滿心狐疑,但也還是態,以示自己對兄長的支持。

    這樣一來,支持呂陽一方的聲勢便變得空前浩大了,因為聲勢這東西本來便像是滾雪球,變大之後,自然是越來越大,一些心中猶豫的子弟,也索性倒向呂陽一邊,變得支持起來。

    這一變化雖然微妙,但落在有心人眼中,還是有跡可循的,畢竟呂陽等人所說,更為貼近眾人利益,尤其是那些位高權重的嫡長子們的利益,而呂奉所說,與他們卻是沒有關系,懲罰呂季,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

    他們甚至都指望著,通過這次開了先例,特赦呂季過錯,以後自己不慎犯了些許過錯,便可以借此逃避罪責了。

    呂奉幾人頓時面色煞白,殿堂之中群情激湧,慷慨表態的場面,他們何曾見過。

    這一個意外,卻是讓他們徹底懵住了。

    “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呂陽,真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夠從呂季的身份著手,鼓動起眾人對自己身份的認同,這一下,原本那些準備看戲的人,都被你利用了。”見到這個場面,呂曉風不由得心懷欣喜,對呂陽說道,“這一次,呂季能夠逃過一劫,你居功至偉。”

    “現在提這個還為時過早,世祖可是什麼也都沒有說呢。”呂陽聽到呂曉風的話,不由得苦笑一聲道。

    直到此時,七世祖都是高坐殿上,似乎並不為眾人的辯論所動,面上神情更是無悲無喜,也不能從中看出什麼來。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呂季一事,對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遠不足以讓他動容。

    “這個你就盡管放心吧,我說這事能成,就一定能成。”呂曉風突然,神色微動,暗中道,“你大概還不知道,世祖他老人家也是正宗的嫡子出身,最深惡痛絕的,就是嫡庶相爭,殘害族人。”

    “哦?”呂陽微微一怔,似乎從呂曉風的話里聽到了一絲秘聞。

    什麼是心腹親信?這就是心腹親信!別人都只見七世祖喜怒不形於色,但他卻憑借場上形勢,預見世祖會偏袒哪一方,這果然是只有他這樣極為受寵,而且對世祖十分熟悉的子嗣才能做到的,換作其他人來,根本不可能做到。

    在呂曉風這麼說的之後沒有多久,七世祖似乎也覺得殿中子弟爭論夠了,微微擡手,示意眾人安靜。

    眾人見到,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頓時便停了下來。

    “你們剛才爭論的,我也都聽了,既然支持赦免呂季的人更多,那便就此決定吧。”七世祖說到這里,卻是話鋒一轉,“呂季,你致大西鎮國法寶損毀一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不過,大西一朝,我不會再賜予靈寶,將來若是你經營不善,導致國力式微,也不會再有特別的扶持,你當好自為知。”

    “呂季知錯了,謝世祖恩典。”呂季苦笑一聲,叩首謝恩。

    “呂陽,既然你願為呂季作保,那便由得你吧,不過,要是你沒有做到幫大西朝收羅鎮國法寶,我也定不輕饒。”七世祖又再對呂陽說道。

    “是。”呂陽肅然應道。

    對於這件事,他倒不太擔心,而且七世祖說話之間便把百年之限給消除了,這明顯就是偏袒他們,想必等數百年後,就算真的沒有收羅到合適的鎮國法寶,也沒有人追究了。

    對於這個結果,呂奉無疑非常不滿,但在此時,余柏光卻是暗暗按住他的肩膀,不許他再出去多說。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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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8:52:45 |只看該作者
第532章 開禁(上)

    “呂陽,真是多謝你了。”

    從議事大殿離開之後,呂陽,呂季,呂曉風,呂遠山等人並沒有各自打道回府,而是在城中找了一座酒樓,聚在一起商議。

    席上,呂季神情肅然,特地敬了一杯酒給呂陽,以示感激。

    此時,決議一事,已經塵埃落定,呂季最終還是得以保留子弟名位,大西朝的太子之位也沒有旁落,仍然還在是在身上。

    呂陽擺了擺手:“沒有必要謝我,要謝的話,就謝曉風和遠山吧,如果不是有他們暗中支持,光憑我一個,也沒辦法替你說話。”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還是得感謝你仗義執言。”呂季嘆氣道,“只是這一關過了,接下來卻不知如何是好。”言語之間,頗有些心灰意冷。

    他有此擔心,絕非庸人自擾,因為大西朝是一個修士輩出的國度,不是尋常凡俗小國可比。

    在大西朝中,各個中、下乘仙門弟子也很多,甚至於各個世家、中小門派交織,勢力非常複雜,這樣的一個王朝,絕不是等閑凡人可以掌控的,大西朝的歷代君王,也鮮少有並未達到先天秘境,而是凡人之身的。

    更何況,由於仙凡不同,每一代君王都會按照慣例禪讓皇位,每做滿一甲子便輪到後人,在這一甲子六十年間,也是集天下氣運為己所用,國中資源予取予求的大好時光,如果呂季以殘破之身接手大西朝,子嗣之中又沒有可堪栽培的天才人物,那他這一脈,便算是徹底沒落了。

    短短幾十年的時間,絕不足以讓他栽培起可以掌控那些世家、門派的後代,而呂奉等一眾子弟,也將一直虎視眈眈,直至將他這一脈侵吞殆盡。

    除此之外,長久依賴著呂陽等人幫助,也不是個辦法。

    盡管呂陽等人此刻都仗義相助了,但凡間都有“救急不救窮”的說法,他們或許出於愧疚,或許出於義氣,短時間內真心救助,但時間一長,未免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甚至慢慢改變心意。

    這種事情,幾乎就是不可避免的。

    呂季想到此處,不由得再次長嘆了一口氣,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我現在的處境,還真是極為不妙啊,拋開長遠的不說,光說這近的吧,凡俗世間,有‘拳怕少壯’的說法,修士其實也是如此,如果我還是過去那個分家才俊,自然有各方高手來投,充實我的麾下,而國內諸世家也都會支持我,但現在……如果不落井下石,只是觀望,便已經是極為厚道了。”

    呂季一邊喝著悶酒,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些喪氣的話語。

    “以前我風光之時,倒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直到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除了擁有一個世家子弟的身份之外,其實什麼也不是,我並不一定就比其他修士優秀多少,甚至在遭遇變故之際,所要面臨的磨難,也比常人要多。”

    眾人雖然不願意見他如此,但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也不由得感到束手無策。

    他們想要幫助呂季,避免其被褫奪太子之位,以及在大西朝中的諸多權柄,這一點還是不難做到的,但他們本領再大,也無法代替呂季本人,更無法幫他收攏麾下門客,拉攏四方修士。

    別人將會如何看待呂季,還真難以預料。

    呂曉風聽了無法,也只好安慰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不同的修士,自有不同的人生和歷練,你所經歷的,絕非普通寒門弟子能夠擁有,你的才能,也絕非他們可以企及……”

    “是啊,呂季,你說這些就沒有意思了,至少你現在還擁有數十年的壽元,甚至比一些命祿不厚的凡人都要長命,又還有什麼可埋怨的?但你的壽元減損,這倒是一個問題,它的意義並不是在於打殺,而是讓人知道,你有掌控一切的實力,這也是威信和名望的來源,不過現在,你的威信受損,原本忠心耿耿的麾下門客,只怕也會生起別樣心思了,他們最多在你這里效忠一段時間便要另投新主,換作我來,恐怕也是難以安心。”

    呂陽想了想,分析出了呂季如今面臨的幾個難處,這些難處,既有遠慮,又有近憂,還真是有些不妙。

    解決這一切難題的關鍵,還是要想辦法幫他恢複壽元,只不過,這種事情卻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眾人在莫千愁一事中損失慘重,雖然有族中獎勵的數千功勛,但換取靈玉,也就是數千萬,想要湊起給呂季恢複壽元也不可能。

    無奈之下,眾人只好談及開禁之事,與此同時,也將目光投向獄界之中的曠野,希望能夠在其中發現重寶。

    等到呂陽回府,卻發現前堂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候著了,把福管家叫來一問,方才知道,這些人是來拜謁他的。

    “主人,來人似乎來頭不小,出手也很闊綽,這是他帶來的禮單,您看,是不是要抽空見上一見?”福管家把一沓厚厚的禮單遞給了呂陽。

    呂陽接過一看,除了前半部分大半的各色凡物之外,竟然還有三枚駐顏丹,五枚天香丹。

    駐顏丹和天香丹都是修真界,真正意義上的奢侈品,因為它們既不能為修士增加壽元,也不能增加法力,更無提升修為和戰力的功效,唯一的作用,只是幫助女修美容養顏而已。

    但即便如此,它們每一枚的價值也是高達上萬,相當於一件上好的下乘法寶了,在貧寒修士的眼中,幾乎便是相當於百年省吃儉用的積蓄,而在這里,來人一送便是三枚和五枚之多,加起來也足有十萬,絕對抵得上一名平庸修士的畢生積蓄。

    而在這張禮單之中,除了這些大大小小,功用複雜的靈丹之外,另有種種精致的用品,比如鼻煙壺,文房四寶,折扇,等等,另有可作為寵物的珍禽異獸,可栽種在園中的奇花異草……諸如此類的東西。

    這些用品可絕不是凡間常見的那些,比如一支折扇,完全就是一件先天三重的上品法器,通體以星辰鐵骨打造而成,堅實無比,畫面描繪著種種風景,人物,異獸圖畫,運轉神識在其中查探,竟然能夠感受到一絲封印的氣息,顯然是有神通在里面。

    呂陽也略為了解煉器之道,得知這一類的法器,多是封印精魄在里面蘊養,可作召喚法器,而描繪風景的,也有自成一方天地,儲物,攝人的功效。

    這種法寶,落在呂陽手中,自然是拿來把玩,但絲毫不影響價值,因為他還可以賜給門客,又或者將來有子嗣後代了,賜給他們防身,也同樣是價值數以萬計的法器。

    而可作為寵物的那些珍禽異獸,也都是早已馴服的靈獸,修真界中把沒有馴化的妖在稱為妖獸,大妖一類,但馴化過的,統統稱為靈獸,以示區別。

    呂陽略為瀏覽了一下,便見禮單上羅列著一些普通的後天凡獸,但也有一條三眼靈貓,一條白色靈狐,乃是先天大妖,已經變化出如女童一般的道體,只是仍然保留著貓耳,狐尾等等種族特征罷了。

    這固然也是可以賜給子嗣當戰寵的東西,但也不排除修士界中,有些修士有著特殊的癖好,四處收羅這些妖族,不為戰鬥,只為納為禁臠,其中用處,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一大堆東西,價值不菲,用處也不小,真要說起來,也的確可以算作厚禮了,更為難得的是,這其中還有不少東西是難以收羅的,竟然都弄了過來,看來很有心啊。”

    呂陽翻了一下禮單,想了想,問道:“來人可有自報家門?”

    “說了,自稱是大西朝二皇子的人,是替他家主人前來送禮的。”福管家道。

    “二皇子呂奉嗎?東西我就收下了。”呂陽笑了笑,說道。

    “那人呢?主人,您是見,還是不見?”福管家略為猶豫,問了一聲。

    呂陽看了看他,道:“不見。”

    福管家微怔,隨即點頭道:“明白了,我這就讓他們走。”

    “去吧。”呂陽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

    便見福管家走了出去,與來人交涉去了。

    呂陽帶著禮單,去呂青青院中找她。

    “師弟,剛才不是有人來求見你嗎,你把他們趕走了?”呂青青見了禮單,頓時便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不禁笑問道。

    “這個呂奉,現在才想到來見呂陽,已經太遲了,而且,無論他找我有什麼事,我也不可能拋棄與曉風等人的盟約,轉而投向幫他,所以,幹脆不見為好。”呂陽解釋道。

    “那你還收下他的禮,不怕被他怨恨嗎?”呂青青道,“我看這些禮品都還挺貴重的,必定是費了一番心機收羅而來。”

    “用不著理會他怎麼想!我現在好歹也算是一位有名位的子弟了,如果我失了勢,自然是千人踩踏,萬人欺淩,而若是我沒有失勢,便是心中怨恨,又能奈我何?”呂陽倒是看很透徹,只是說道,“我看這些禮物,有很多都不錯,就交給你了。”

    “那好吧。”呂青青想了想,也覺得呂陽說得有理,便接過禮單,準備替他整理一番。

    呂陽回到後院,先是關註了一下丁靈的狀態,發覺她氣息平穩,並沒有任何異處之後,也便放下心,繼續煉化元氣,鞏固自己的境界。

    在這時候,他也繼續將剛剛晉升為圓滿靈寶的昊天神甲祭煉,此甲原本便是遠古之物,經由當今修士修複之後,恢複了一絲元氣,又在呂陽的努力之下得以晉升,如今正是鞏固成果,勤勉祭煉之時。

    “假以時日,它必定能夠成為一件可靠的頂級重寶。”

    呂陽感受著從昊天神甲之中傳來的充沛元氣,以及深厚的陽神氣息,不禁浮現出一絲隱秘的微笑。

    圍獵莫千愁一行,雖然眾人都是損失慘重,甚至連最後得到的靈寶也都賠了上去,但其實,呂陽也難以說是賠了的,因為他最後得到了莫千愁的一絲陽神,借助著這陽神,他將昊天神甲精煉到了圓滿的境界,與原本的通玄境靈寶比起來,可謂是邁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陽神性質與一般神魂截然不同,它能抵禦普通雷霆轟擊,甚至於抵擋其破除破法的特性,對於一切種種神通法術的抵抗能力,都遠比一般神魂強橫,而且,法寶或者修士擁有了陽神之後,都可以沾染上純粹的陽剛氣息,避開除劫雷之外,絕大多數雷霆的轟擊。

    穿戴上這件神甲,呂陽甚至可以憑借著人寶合一的狀態,略為伸出神識探視遠方,又或者是在獄界的高空飛行,對他將來要探索雷獄仙城深處,有著極大的裨益。

    當然,若是僅僅如此,也還體現不出法寶之中融煉了陽神之後的好處,呂陽又發現,昊天神甲自得到陽神之後,器靈變得更加鮮活,更加具備靈性了,似乎是陽神之中蘊含的一絲生息感染了它,使之慢慢誕生出靈智,逐漸向真正的器靈轉化。

    這不但可以令昊天神甲不斷吸納煉天鼎中的原始元氣進行修煉,甚至還能增長它的智慧,慢慢修煉成精,有朝一日,甚至能夠度過雷劫,成為道器。

    若真有那麼一天,這件昊天神甲所擁有的威能,絕不是失卻原本實力的六龍璽等法寶能夠相比的,它將會是真正意義上的道器,能夠幫助修士發揮出堪比道境巨擘的實力。

    就在呂陽繼續祭煉神甲的時候,西界門中一座府邸之中,余柏光和呂奉等人也聚在一處,商討對策。

    “呂陽收下了你送去的禮物,但卻連人都沒有見一下?”

    聽到呂奉所說,余柏光不由得眼中掠過一絲異芒,有些意外地說道。

    “怎麼樣,柏光兄,他是不是礙於名聲之累,抹不開面子?他若是不想幫我們,便不會輕易收下禮物,而是直接退回,閉門不見才對啊。”呂奉帶著一絲疑惑,對余柏光說道。

    他派人去拜謁呂陽,想要取得一些聯系,但卻沒有想到,呂陽的反應如此之古怪。

    “不,應該不是這樣……”余柏光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道,“我明白了!”

    “怎麼?”呂奉微微一怔。

    “那呂陽根本就不是抹不開面子,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理會我們,即便做出再無禮的回應,也不怕我們與之翻臉!”余柏光說到這里,面上流露出一絲慍怒之色,頗為遺憾地說道。

    “什麼,他竟敢如此看不起我們?”呂奉聞言,先是怔了一下,但細想起來,呂陽的這個舉動似乎還真是示威多過示好多一些,他所表達的意思,乃是禮物照樣,人直接趕走,完全不必顧及他臉面的意思。

    呂奉頓時便感覺到,自己的面子被狠狠挫傷了,好歹他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呂家子弟,竟然被一個外姓如此輕視。

    “這個呂陽!”呂奉咬了咬牙,神情惱恨,眼中亦是一片赤紅,幾欲噴出火來,“在世祖面前強詞奪理,煽動其他子弟一起反對我們,而當我們有意示好,請他改變心意的時候,又做出如此的舉動,羞辱於我……簡直太囂張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個呂陽,也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滔天大運,竟然在幾年前的一次旅行之中發現獄界,並且上報了家族,世祖為表彰他,見面就賜下了平日時跟隨他的七星衛!除此之外,他還是青龍峰呂月瑤的義弟,本身便擁有著五名通玄境的高級供奉可供驅使,現在他手下的通玄境修士足足有十二名之多,雖然其他的門客不值一提,但單只這十二人,便勝過我等麾下許多了。”

    聽到呂奉的話,一名修士冷冷地笑著,告訴了眾人呂陽的一些底細。

    在場有好些是初來獄界不久的修士,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便暗自心驚了一下。

    “十二名通玄境修士……”

    “若只是普通的通玄境修士倒也罷了,但這十二人中,那五名高級供奉的實力如何且先不說,單只那七名七星衛,便是驍勇善戰的絕頂死士,戰力甚至可以比擬同階高手數名,我還聽說,他們七人合力,更是擁有一套世祖所創的合擊陣法,能夠發揮的戰力遠遠超過那些只懂琴棋書畫,煉丹燒汞的通玄境供奉,我們手下的那些供奉,只怕加起來都不會是人家對手。”

    “是啊,這個呂陽麾下的部屬,也實在太強了一些,斷然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招惹的。”

    “哼,如果只是如此,那呂陽也不見過有多難對付,但這小子近年正受寵信,世祖對他也頗為關照,隱隱有栽培之意,誰要敢輕易動他,便是相當於和世祖作對!”

    得知了他的這些底細之時,不需要再詳細知道其他,眾人便已經可以斷定,自己不能輕易招惹呂陽了,若是在他手底下吃了虧,只怕連喊冤都沒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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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8:53:08 |只看該作者
第533章 開禁(中)

    想起對付呂陽的種種難處,眾人面色也不由得有些難看,平常沒有去想倒也罷了,但現在才知道,自己這一群人,似乎還真拿呂陽沒有辦法。

    “好了,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我倒是想要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那呂季徹底死心!”似乎是感覺眾人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呂奉不由得不滿地冷哼了一聲,“這呂季,簡直不知好歹,既然已經落到如此田地,還眷戀著他的權勢不放。”

    “我倒是有一計。”聽到呂奉的話,一名修士說道。

    “哦?”

    “那呂季如今最缺的便是錢糧和種種寶物,必定會四處搜羅重寶,妄圖借此打動足以幫到他的絕頂高手,來個鹹魚翻身,我們不如便在此處下手,設法把他引出城,然後這般……”

    說到這里,他壓低了聲音,對著眾人述說起他的計劃來。

    呂陽終日鞏固修為,祭煉神甲,如是又過了一段日子,呂曉風曾告訴他的開禁一事,似乎也逐漸開始有了眉目。

    這一段時間以來,城中的修士漸漸增加,竟有不少是從外面各大分家趕來。

    原來,早在呂家沒有聯合其他各家攻打莫、洹、古三家時,這些子弟便已在趕路途中了,一旦局勢陷入僵持甚至是不利的局面,他們便可以退守東界門,然後以此為憑依,堅守城池。

    “世祖高瞻遠矚,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不過,越來越多的修士充斥此地,也的確到了開禁之日了。”

    想到此處,呂陽也漸漸有些明白了。

    獄界一事,始終是瞞不過外界的,而呂家拉攏了白家,西華劍派等等勢力,對獄界的實際掌控一成,便沒有必要再保密了。

    於是,呂陽也沒有再終日閉關修煉,而是增多了與呂曉風等人的走去,很是為將來開峰辟府準備了一番。

    在這期間,劉安等人也順利往返荒野幾次,獲得不少財物,而家族征調鄒老等五位供奉,也已徹底結束,終是有空閑自由行動,跟著搜羅一番獄界中的天材地寶了。

    考慮到劉安等人為凡人武師,每一年都是極其珍貴,呂陽也不忍耽誤他們,便讓兩名七星衛護著呂青青趕到東界門,發放近年的俸祿以及額外的賞賜,順便整理一番他們在荒野中的收獲。

    與此同時,呂陽也托付了呂青青另一件事情,即是把鄒老等人也召來西界門,準備再往葬星海一趟,大肆獵殺妖魔,充實鼎中精氣。

    自從丁靈耗盡力量而陷入沈眠之後,煉天鼎中的原始元氣幾近枯竭,修補的進度也隨之減慢下來。

    這是因為,沒有了丁靈的勤奮勞作,煉天鼎中的一些道紋、法陣,甚至無法成形。

    “呂陽,你上次不是托我打聽開禁之事,想要在葬星海中走一趟嗎?這回總算有眉目了。”

    又一日,呂曉風見了呂陽,終是告訴了他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

    “是嗎,有什麼樣的機會?”呂陽聽到呂曉風的話,不由有些意外驚喜。

    “是前往葬星海中探查情況,監視仙魔兩道各大門派的動向。”呂曉風道,“我已聽到了一些隱秘消息,仙魔兩道中,似乎有人隱約知道了獄界的存在,似乎想要糾集重兵前來,而葬星海中的星域,是他們的必經之地,世祖的意思,是讓一些精銳的族中子弟前往,探視他們的動向,甚至想辦法阻止他們的到來!”

    “是嗎,仙魔兩道中,還有其他勢力敢打我們的主意。”呂陽聽到消息,若有所思。

    其實,早在他發現獄界之前,逍遙島,萬魔宮等諸魔道門派,便已知道獄界存在了,不過當時,他們也無法確定確切的界門存在,更不知道獄界的具體情況,因此,派遣了先頭部隊前往,想要獲知一些有用的消息,不過這些勢力都沒有想到,他們先頭部隊竟然會全軍覆沒,平白便宜了呂陽等人。

    經過這數年時間的沈寂,那些知道獄界秘密的門派,終於按捺不住了,更有小道消息直指呂家一直調兵遣將,轉移枉死城中絕大部分力量,他們便懷疑,那件事情是呂家人做的。

    不過此時,沈天仙宮和逍遙島已經掌控東西兩座界門,在此界中的大勢也已鑄成,別的不說,單是各自城中的護城大陣,便遠遠超過數年之前,乃是集合大量人力物力堆棧出來的。

    除非,對方也像當時他們一般,出動數具道境巨擘的分身,作雷霆一擊,否則,等閑修士便是合力圍攻,也難以攻破。

    而且,城中修士也並非死物,若是率眾前來攻打,城中修士必定反擊,更可以憑借獄界中無法以神識探視遠方,無法在高空隨意飛行等等特殊的環境,把那些不明就里的外敵打得落花流水。

    呂陽倒也不怎麼擔心獄界會失守,只是考慮自己的行程。

    “你可有辦法幫我領取這個家族任務?完成了家族分派下來的任務,有不少的功勛可拿,到時候,也是一樁公私兼顧的好事。”

    “那是當然,以你和你麾下部屬的實力,完全有資格接下這個任務。”呂曉風笑道。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便麻煩你了。”呂陽說道。

    “呂陽,你準備在外界走一趟?”

    似乎是從呂曉風那里得知了呂陽想要離開獄界的消息,呂季見了呂陽,也是很感興趣。

    “我也正打算接取這個任務,到時候,我們未必能夠同路,但在必要之時,也可以互相照應。”

    呂季此時說這一番話,還是頗有些底氣的,雖然他損失了數百年壽元,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本身還是一位有名位的子弟,麾下的修士也因為他保住了太子之位而暫時未離去,因此,實力並未降至低谷。

    呂陽點了點頭,大概也猜得出來他的心思。他此時積極爭取外放,與自己沖著葬星海中眾多妖魔而去不同,定是為了建功立業,讓世祖對他另眼相看。

    這次的任務說輕松也輕松,只要略為探查一番,了解葬星海中修士動向便足以,但若想有一番作為,卻必須下大工夫深入打探不可,甚至很有可能與其他勢力的修士死戰,借此得知情報。

    不過呂陽也沒有勸阻他,以他如今的情況,再不拼搏一把,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約定之後,自有呂曉風為他們兩人打點上下,所以沒有幾日,他們便得知,自己順利接取到任務,獲準出行了。

    這也就是呂曉風手眼通天,換作其他子弟,只怕想要出行還不能夠。

    呂季早已做好準備,一旦獲準,當即離開西界門。

    呂陽則是又再等了數日,直到鄒老等人跟著呂青青來到。

    在這時候,青梅等六女竟然也跟著來了,卻是呂青青考慮到她們為凡人之身,經常與呂陽分別,對她們不好。

    “三公子,別來無恙。”

    再一次見到呂陽等人,鄒老等人不由得有些吃驚,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分別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呂陽竟然就已經突破瓶頸,達到先天七重虛神境。

    “三公子,你已經達到虛境了?”

    “修士修煉,先天下乘極易突破,只是練精化氣,修煉法力而已,而煉就金丹之後,轉為神魂的增長,能夠有此速度,也真不愧是被月瑤小姐看重的天才。”

    “我是天才?”

    聽到鄒老等人的贊揚之語,呂陽微微一笑,眼中卻是泛起一絲古怪。

    自己是不是天才,他當然心知肚明,其實他本來根骨平庸,在煉天鼎化腐朽為神奇的根骨改造之後,又再利用近乎享有無窮元氣供養的便利,這才能夠以極快的速度崛起,而實際上,完全可以說是奇遇所致,並不是他本身的天資有多麼出眾。

    故此,他是沒有絲毫驕傲自滿的念頭,反而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更是謙虛謹慎了。

    而且他也知道,修士達到虛境以上之後,潛力大多已經用完,數百年間也不會再有所寸進,而這一步之差,便是修為的天壤之別。

    這樣的例子,簡直不要太多,比如,一名修士五十歲前便修煉至金丹境界,但此後數百年間,慢慢打熬至脫胎境巔峰,但卻始終踏破感悟虛空那一道關口,更有天才早年達到虛神境,後來直到老死,也未曾凝煉出法相,更不要說踏入高深莫測的通玄境了。

    直到此時,呂陽都還不知,自己的潛力究竟還剩多少,不過從義姐和七世祖等人的反應來看,應是有望達到極其高深的境界,甚至可能如呂宥所說,有一絲達成圓滿,甚至晉升道境的希望,可稱天才。

    “五位前輩,我設了一宴,為你們接風洗塵。”呂陽心念流轉之間,卻是滿臉笑容,邀鄒老等五人前往府中一敘。

    鄒老等人自然不反對,當即欣然應允。

    又經過一段時日的準備,呂陽終於決定出發了,這個時候,鄒老等人已經從呂陽口中得知他的打算,知道他準備公私兼顧,順便在葬星海中大肆獵殺妖魔,賺一筆天材地寶了。

    “這個問題倒是不大,我們有足夠多的高手,完全可以分頭行動,不致於首尾不能相顧。”

    考慮到呂陽麾下除自己五人之外,還有七星衛,鄒老也沒有反對,只是道,“不過,其他人就不要再帶去了,這次行程有些危險,還是以盡量精簡為上。”

    “鄒老所言極是,我也正有這個打算。”呂陽道。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公子似乎有一種快速殺死大群妖魔的手段,我們此行,除了要密切註意其他勢力修士的動向,倒是不懼被大群妖魔圍攻。”

    鄒老想起以前呂陽大肆獵殺妖魔的場景,不禁由衷地感慨道。

    終於,到了出發之時,呂曉風攜呂牙等大泈一脈的子弟前來相送,倒也沒有什麼離愁,只是叮囑了幾句多多保重的話語,同時贈送靈符,靈丹若幹,聊表心意。

    呂陽自忖用不上這些東西,不過,也是一一收下,各自道謝。

    “師兄,要不是這次世祖不允我等隨意外出,我還真想跟你一起前往葬星海。”得知呂陽能夠出去,呂牙等人無疑感到羨慕。

    “你就還是算了吧,此時葬星海中形勢複雜,遠不如以前,而且,呂陽他們也是前往探查形勢的,又不是遊山玩水,你們跟去幹什麼?”呂曉風聽到呂牙的話,不由笑道。

    “獄界之中遍地是寶,你們用心搜羅一番,也是能有不錯收獲的,或許運氣不錯,還能得到一些遠古巨獸的殘魂,甚至凝煉出厲害的法相來,就沒有必要羨慕我們了。”呂陽知道呂牙的心思,笑著安慰了一句。

    他轉向呂青青和青梅等諸女,道:“師姐,好好保重。”

    “師弟,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呂青青眼中掠過一絲不舍,說道。

    這個時候,呂青青面上卻是突然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看了看身邊的青梅、綠竹兩女,又看了看呂陽,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幽幽地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就快要初為人父了。”

    “什麼?”呂陽聽到,不由得怔了一下。

    隨即,卻是無限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了上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臨行之前聽到這麼一個消息。

    “這個月初,我發現青梅和綠竹兩人的氣血運行似乎有些不對,便用自己所學為她們診脈,結果發現,她們竟然都有孕在身了,當時你還在為出行做準備,我也沒來得及告訴你。”呂青青解釋道。

    這一段時日,呂青青把六女從東界門接來,就是考慮到修士與凡人壽命不同,不想讓她們與呂陽分別太久。

    呂陽雖然不是經常召六女侍寢,但他為先天修士,本身氣血旺盛,精元飽滿,隨時令妾室有孕都有可能,而六女之所以一直沒有動靜,也是為栽培優秀後代故,刻意修煉了一些修真界各大世家都流傳的房中之術所致,但如今,終於是懷上了。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初為人父,而且一下就是兩女有孕,呂陽也不禁有些恍然。

    “呂陽的妾侍有孕了?”聽到呂青青告訴呂陽的消息,呂曉風,呂牙,乃至鄒老等人也微怔了一下,但隨即,都是全部面露喜色,由衷地為他高興起來。

    雖然呂曉風和呂牙等人都是和呂陽同一輩的子弟,但他們都是世家出身,也都是過來人了,自然明白呂陽此時的複雜心情。

    而鄒老等老一輩的供奉,考慮的則是呂陽此後的前途,呂陽是外姓出身,在呂家這個龐大家族中還沒有什麼根基,只有真正誕下子嗣,開枝散葉,才是將來興旺繁榮的根本,要是一直都沒有留下子嗣,或者栽培不出優秀的子嗣,他這一脈,最多也就是風光數百年,隨後,隨著他年歲增大,逐漸衰老,很快也就風光不再。

    更有甚者,有些修士在平常探險遊歷的過程之中,又或者是與仇家相鬥,都有可能折損,呂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雖然此刻青梅和綠竹有孕,只是庶子出生,甚至都還不清楚這兩位庶子的天資和前途如何,但也畢竟是開了一個好頭,如果栽培得好的話,數十年後,他這一脈便有可靠的心腹高手,而如果沒有這份仙緣,作為各方勢力的掌控者,也是稱職的。

    這是維系一個勢力的根本。

    “呂陽,你終於有後了,這是一件大喜事,你該高興才對,怎麼擺出這麼一副苦臉?”呂曉風爽朗地拍著呂陽的肩膀,笑著說道。

    呂陽也想通了,不由得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但看向青梅和綠竹兩女之時,卻也終於流露出一絲笑容。

    他並沒有在這時候兒女情長,只是對呂青青道:“師姐,請你照顧好她們。”

    “我知道。府中還沒有足夠的丫鬟,還有那些有照顧孕婦的僕婦,也要為各院補上,好在現在獄界中的凡人也逐漸增多,不乏自願來到城中服侍修士的。”呂青青心中雖然有些微酸,但也知道喜得麟兒對呂陽的意義,總還是為他感到高興的,而以自己的身份,也有義務照顧好她們,便點了點頭。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將在九月之內趕回。”

    呂陽略為估算了一下,呂青青修煉的藥師之道遠比凡人醫術厲害,並不需要胎兒逐漸成形之後,顯現出種種跡象才能診斷得出,所以,青梅和綠竹開始有孕也不過數日而已,最多不會超過半月,九個月內趕回的話,倒是來得及。

    青梅和綠竹聞言,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喜色,她們也從呂陽的這句話中,感受到了他的一絲關切之意。

    看樣子,他也在意自己子嗣的出生。

    又再與呂曉風等人告辭一番,托他註意獄界形勢,若有變故,及時通知呂青青和自己之後,呂陽等人便出發了,這一次,他們直接便從界門通行離開,挪移到了葬星海中的一座無名荒島。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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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開禁(下)

    夜沈如水,一片漆黑。

    茫茫的虛空之中,放眼望去,盡都是一副單調深沈的景象,不時可以看到,一些仿佛大陸般巨大的懸空島嶼漂浮在虛空之中。

    一些極遠之處的星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是如大荒洞天一般的地仙界世界,不過這些星辰最近的都在億萬里之遙,沒有乾坤挪移的神通手段,單以普通手段飛行,幾百年也不可能趕到。

    辭別呂青青等人之後,呂陽等人正坐在鄒老等人召喚出來的一艘樓船之上,盡可能地加速飛行著,雖然家族的任務對呂陽來說並非那麼緊迫,但為搜羅到更多妖屍,攫奪精氣,以恢複煉天鼎中的積累,他也不願意將大好時光浪費在這旅途上。

    好在葬星海本身雖大,但卻有著許多虛空亂流可以利用,同時,各大懸浮空島之間的距離也不像星辰之間一般遙遠,眾人還是很快地向自己的目的地接近著。

    趕路之時無事可做,呂陽暫且摒棄一切雜念,再次感受虛空元氣,卻是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觀。

    以前他初來葬星海,只是一名金丹境界的修士,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修出凝實成形的神魂,更加不可能感受到這虛空之中湧動的特殊氣息,不過,如今他修為大幅提升,神魂也感悟天道,領悟了掌握虛空之力的法則,倒是開始有些明悟了。

    其實這便像是修士以武入道,從修煉自身,慢慢轉變成為感悟到外界的元氣,甚至將之轉化為自身的法力驅使,只不過,虛境修士所修的力量與普通靈氣截然不同,乃是以神魂感應虛空之氣,借此以凝練自身。

    先天的上乘境界又稱煉虛合道,煉的便是虛空元氣,合的便是天道。

    而這里的天道,也正是茫茫宇宙亙古以來便自有的法則,其中,“宇”之一字,乃是指的空間。

    一旦修煉到虛境以上,修士便能無師自通地掌握破碎虛空,袖里乾坤,芥子納須彌等等極為高深的神通,而這就好像是雛鷹生長出了羽翼便可以學會飛翔,魚苗成長到一定程度便懂暢遊江河一般,非常自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不過這個時候,呂陽也感受到了,想要以神魂感應虛空,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蓋因神魂源自人身,需要時時有血肉精元滋養,否則便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如果把修士的道體比作一艘船兒,船上的人便是修士的本尊,平常脫胎境時,參禪入定倒也罷了,就好像是在小水塘中遊泳,等閑的危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到虛神境以上,神遊太虛,卻不是等閑脫胎可以比擬。

    域外虛空便如洶湧澎湃的大海,隨時都有可有出現狂風暴雨,驚濤駭浪……甚至還有種種遠古海獸,無盡魔怪,豈是等閑修士能夠來去自如的?

    即便此時,呂陽已經把自己的神魂磨礪得堅韌無比,但出體感應之時,還是小心翼翼地溝通著道體,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便回歸道體。

    數日以來,他已經接連數次被虛空之中的亂流驚擾,無法保持入定參悟的狀態,甚至連神魂之力也有一絲受損,好在煉天鼎中還有一些殘余的原始元氣,運化之後,倒是很快修複了這些輕微損傷。

    “虛神境以上的修煉,果然艱難無比,我雖然知道大概的修煉法門,但卻始終毫無進展。”

    船艙之中,呂陽再一次從入定中驚醒,皺了皺眉,心中暗嘆道。

    這種感覺,有些像他剛剛練出內息,體內有一股別樣力量運轉之時,明明知道它的存在,但卻不知道如何去運用,以及壯大它。

    不過當時他有煉天鼎自動催化元氣,內息很快便增長了,而今,等閑的元氣已經無法再對他產生裨益,唯有參悟法則,煉虛合道才是正途。

    “修士步入虛境以後,進境果然減慢了許多,好在修士的實力並不見得與這密切關聯,我對種種神通的運用更加純熟,同時神識變強,手段變多,倒是比以往強了幾分。”

    呂陽手中把玩著一枚精巧的鏤空金珠,隨心所欲地靈活翻轉著手掌,把它從虛空挪到外界,又外界納入虛空。

    他這一手看似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實際上,竟是在開始感悟虛空之後,生生以法力開辟出一個微小之極的小千世界,還遠不能稱袖里乾坤,但也的確是開始步入這個層次了。

    逐漸熟悉這一手之後,一法通則萬萬法通,修煉其他種種與虛空元氣有關聯的神通,以及類似類似天罡神雷大遁一類的遁術,都會自然而自地變得更為精通。

    不過,不久之後,呂陽便感到自身法力消耗了不少,運轉虛空之力,開辟出微小的世界,也是需要消耗非常大的法力的,好在虛神境修士都能直接從虛空中汲取部分元氣,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擺脫對靈玉和元氣丹之類東西的依賴了。

    呂陽不但自身汲取元氣,更是煉化所剩無幾的原始元氣,慢慢恢複到精足氣滿的狀態,這才離開房間,走了出去。

    “我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這次前往葬星海,呂陽除五老和七星衛之外,誰也沒有帶,因此,船上倒是冷清之極,不過他剛剛走出房間便遇到了黃老,此刻黃老正在船首觀望星象,故而向他問道。

    “我們是在離枉死城五百萬里外的一處星域,靠近諸天以西一帶。”

    知道呂陽並不太熟悉諸天各大門派勢力的分布範圍,因此,黃老又再向呂陽解釋了一番,原來,玄天門各個世家,仙宮所在的那一片星域,是在諸天中心,而以其為分界,丹仙門,靈霄門等等仙門大派,一般都分布在諸天以東,魔道大派則分布在諸天以西。

    葬星海是一個類似於荒原般無人管轄的地帶,而且星域之內危險重重,一直以來,也很少有勢力能夠完全掌控這里,因此,一直都處在混亂之中。

    不過此刻,他們所在的這處地方,卻是靠近魔道各派的掌控範圍,除了要應對原本就有的虛空亂流和兇猛妖魔之外,其他有可能出現的魔道修士,也是需要註意提防的。

    “我們這次主要是為了探查情勢,看看是否有人註意到獄界了,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還是盡量避免與魔道修士起沖突為好。”呂陽說了一聲。

    “三公子請放心,以我們船中之人的實力,等閑修士不是對手,而高明的修士,也會默契避開的。”黃老笑道。

    聽到黃老這麼說,呂陽頓時便也放心了,倒不是他擔心遇到魔道修士會如何,主要是他更需要擊殺大量妖魔而煉化精氣,不是太樂意節外生枝。

    甚至連帶著,家族的任務,都只是順便而已。

    “前方十萬里處,應該有一座名為青嵐島的島嶼,那處地方,聚居著不少的大妖和妖王,而且因為過於兇險,很少有修士願意前往,應該符合公子你所想,現在我便在尋找路線,準備前往那里。”黃老又再對呂陽說道。

    像上次前往羽羅島一般,呂陽也是想要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狩獵的地方,加快祭煉煉天鼎。

    “有勞黃老了。”呂陽說道。

    眾人在這樓船上度過了數日時間,由於船上盡都是虛境以上的高手,速度大大加快,十萬余里的距離,竟然僅在兩日之後便趕到了,只不過,同樣耗費了不少用於催動法陣的靈玉。

    呂陽遠遠便看到了一座被籠罩在白色迷霧之中,仿佛幻夢仙境一般的島嶼,此島名為青嵐,在葬星海中極為普通,但卻也是一座擁有著眾多大妖和妖王盤踞的大島,等閑修士都不敢來此闖蕩,除非是多個子弟聯合起麾下部屬,共同前往。

    此時呂陽等人獵殺妖魔已有經驗,登島之後收起樓船,倒也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在島嶼的一角略為休整,直到所有人都恢複了全部法力,狀態完美之才,才開始進行。

    鄒老,黃老,宮老,韓老,林老五位修士都應呂陽要求,分別趕往島上不同方向,而呂陽則帶著七星衛,從登島之的枯木森林開始,一路往西而去。

    在這個時候,他利用了一種極為容易吸引妖魔的存在,卻是類似上次的天妖晶一般,各個種族的妖魔都想得到的東西。

    只不過,天妖晶乃是以遠古天妖的內丹碎片煉制,由於妖魔都可以吞噬其他同類的內丹而進化,彼此之間時常有廝殺,戰鬥,感應到天妖的氣息,若是不被壓制,反而會變得無比狂熱,一心只想將其據為己有,好讓自己得以越階晉升,呂陽等人此時手中沒有天妖晶,但卻有蘊含著極為精純血肉元氣的替代品——一批特意煉制出來,用在這個場合的血元大丹。

    說起這種血元大丹,里面蘊含的,大多都是呂陽以上次大肆獵殺的大量妖魔屍身熬煉的,雖然遠遠比不上天妖晶的品階,但卻仍然有著讓普通妖魔快速晉階,為王為帝的作用。

    當然,呂陽煉制此丹之時,並沒有嚴格按照煉制血元大丹的丹方來進行,妖魔真要將之吞吃,是晉階還是無法承受其中混亂而強橫的力量,爆體而亡還很難說,但其吸引力,卻是真正鐫刻在靈魂之中,但凡智慧不高的妖魔,都絕對無法抵抗。

    當鄒老等人依計行事,散布在島上各個方向的時候,呂陽很快便感應到,四周的元氣流動陡地變得混亂起來,似乎有無數妖魔都被驚動。

    這個情形,就好像是原本平靜無波的海面,突然之間,泛起無數美味的鮮血,把饑餓的群鯊吸引過來。

    “妖魔開始出動了。”呂陽對這情形早有準備,微微一笑,對身邊的七星衛吩咐道,“你們也去吧。”

    七星衛很快領命而去,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誘導另外幾處地方的妖魔過來,同樣以血元大丹為引,吸引著那些智慧低下的妖魔前來送死。

    對於這種事情,呂陽也可以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做起來更有效率了,沒過幾個時辰,前往遠山吸引妖魔群的鄒老和七星衛等人便都回來,身後盡是跟著漫山遍野的各族怪物。

    呂陽面色不變,祭出六角龍燈,直接便是火焰噴出,漫天的屍油如雨落下,方圓數十里的範圍,都被他以法力操控著鋪灑了一層,仿佛降下暴雨。

    而在屍油的催化之下,紅蓮業火也在一瞬間傳遍整個山野,整個天地頓時便陷入了火海之中。

    其實,呂陽能夠如此對付妖魔,全賴紅蓮業火是他以本身天賦控制,如果只是強行祭煉收取的自然之火,又或者是以秘法控制火訣,斷然不會如此輕松,甚至有可能因為四周火氣過強而影響到自身的法力流轉,生起反噬。

    不一會兒,漫山遍野的大妖,妖獸,便在火焰燒煉之下氣絕身亡了,呂陽連忙祭出煉天鼎,攫奪四處飛散的精氣,與此同時,七星衛也飛翔在四周,運起法力淩空攝物,將那些尚未化形的妖屍丟入鼎形虛影中。

    這一次,呂陽有意焚毀了更多的妖屍,借助妖魔死亡之時自然散溢的精純元氣汲取力量,卻是因為丁靈陷入沈眠,沒有時間和精力料理如此之多精氣的緣故,如果是他自己催動煉天鼎中的法陣,只怕要占用太多的時間,此時也難以分心。

    “三公子,你這一招,實在是太厲害了。”

    看到呂陽如此幹脆利落地便解決了他們引來的眾多妖魔,便是曾經見過數次這個場景的鄒老等人,也不由得再次感到震驚無比。

    他們都想不通,呂陽看似境界不高,但卻給人以圓滿以上修士一般,法力無邊的感覺,這等能力放在一名普通修士身上都極為可怕,更何況,呂陽還擁有著操控紅蓮業火的奇異能力?

    “我們總共引了萬頭以上妖魔,其中大部分都是後天境界的妖獸,但也有數百頭大妖,甚至是妖王的存在,似乎都是同一個族群。”

    等呂陽把絕大部分妖屍收起,只剩下一些散落的普通妖獸,不予理會之後,鄒老等人走了上來,說道。

    “不錯,從剛才的情形來看,這的確是一個族群,看來這座島上的妖獸,已經有妖帝這般的領袖存在,開始擁有了一定的靈性。”呂陽點了點頭。

    “這對公子的計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吧?我們可以更快殺死更多的妖魔,也免得四處奔波尋找了。”鄒老感嘆道。

    換作誰來,擁有和呂陽一般的神通,且有幾乎源源不絕的法力,幾乎便可以橫掃整座懸空島了。

    妖魔的數量,對他而言,意義不大。

    “我們繼續出發,爭取在一個月內橫掃這座島。”呂陽想了想,道,“至於其他的天材地寶,就不要管了。”

    其實呂陽等人擊殺大多數妖魔之後,那些被妖魔鎮守的絕谷、險地,都已經變作通途,很容易便能把藏在里面的種種天材地寶搜出來,但想要找到這些東西,顯然要花費不短的時間,而這次他們為了安全起見,也沒有帶太多部屬,只能是忍痛舍棄那些了。

    鄒老等人並不怎麼需要那些身外之物,聽到呂陽的話,倒也沒有太多痛惜的意思,而七星衛更是不管這些,很快,眾人便再次踏上行程,往島嶼深處而去了。

    這一次,呂陽是徹底紅眼了,也不管這種辦法是否會引來眾多強橫的妖帝註意,幹脆就是順著山勢一路殺了過去,而煉天鼎中,本已接近枯竭的精氣也在慢慢增加起來。

    憑借著人寶合一的奇妙聯系,呂陽開始感覺到,有一股精氣慢慢被轉化為精純的原始元氣,然後順著鼎中大陣向深入空間流去,慢慢為丁靈的神魂所吸收,只不過,沒有丁靈的主動煉化,這些精氣的轉變速度還是極慢。

    呂陽也曾想過不做其他,只是單純煉化這些精氣,不過,考慮到上次損耗實在太大,即便喚醒丁靈之後,也要為將來的雷獄仙城一行做準備,便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現在還是以殺戮妖魔為主,積攢了一具又一具強橫的妖屍在里面,只待丁靈蘇醒之後,將之加以煉化。

    “嗯?前面似乎有一些異常的氣息,難道除了我們之外,這座荒島上還有其他修士存在?”

    又過了數天,呂陽等人不斷重複著引誘妖魔,擊殺,收取,以一種非常恐怖的速度,橫掃了小半個島嶼,幾乎將島嶼一角的所有妖魔屠殺殆盡。

    不過就在他們逐漸接近到中部之時,卻突然感應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的確是修士的,這種氣息,妖魔絕不可能擁有!”

    鄒老略為感應了一會兒,肯定地對呂陽說道。

    “三公子,看這情形,似乎是有人深陷於妖魔群中,被妖魔大軍困住了。”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呂陽的意料,不過想了想,便也釋然了,這個地方是荒島,除了自己要來之外,其他人也是可以來的,誰也礙不著誰。

    “我們過去看看。”呂陽帶著一絲好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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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8:53:51 |只看該作者
第535章 散修

    等到呂陽等人趕到之時,果然不出所料,感應到氣機混亂處,正有一群人類修士與妖魔激戰著,或者說激戰也不恰當,因為那群人早已死傷大半,眼見著便要被漫山遍野的妖魔吞沒,徹底身殞。

    眾人之中,全憑兩人勉力支撐,其中一人是身形略胖的中年修士,身穿玄青道袍,手執一柄三尺青鋒,左右翻飛,劍術精妙,行止之間,隱約有一股風雷之聲湧動,竟然隱約帶動著五行雷光的氣息,每每有妖魔從山坳口沖入,被他劍鋒一拂,便如身中利刃般吃痛退去,而一些修為低下的一重、二重大妖,更是有不少直接身死。

    另一人是位灰袍老者,身後背著一只碧綠色的巨大葫蘆,手執一把寬厚鐵尺,正與那些妖魔周旋著,他所施手段並非一般五行神通,而是直接以鐵尺敲在妖獸天靈蓋上,便見一縷白氣從妖獸體中飛出,然後吸入葫蘆之中。

    其他人或穿梭於戰陣之中助攻,或結陣防禦,但卻大多都只是先天下乘修為,幫不上什麼大忙,局勢也隨著兩人的勉力支撐而慢慢傾斜著,眼見著便要法力不支,被妖魔淹沒了。

    反觀圍谷的妖魔,大多都是先天一、二重的低階大妖,即便有達到三重的,也不像修士一般,掌握法力的雷罡變化,故此,其實妖類一族,妖力性質開始時略強於人,但從先天三重開始,反倒有所不如了,全憑妖軀強橫,妖元充沛以取勝,而到修士煉虛合道,達到虛神境甚至通玄境以上之後,能夠直接從虛空之中汲取元氣,大多數妖族的肉身天賦便沒有絲毫可取之處了。

    當然,達到了七重以上的妖族,也業已進化成為妖帝,智慧與人類幾乎不相上下,再加上壽元天生便長,完全可以參照著人類修士的修煉法門取長補短,在這時候,除少數特例之外,大多已經沒有種族之分,全憑根骨悟性機緣。

    不過,妖魔的實力又普遍低於大妖和人類修士,因為妖魔是因受了混沌魔氣侵襲而瘋狂,汲取天地元氣淬煉自身乃是本能,更不需修心煉性,不需經歷積攢,因此,妖力之中有頗多斑雜之處,而且缺少了種種玄奇精妙的變化。

    妖魔的攻防之間,多以直接,強橫為特性,無非便是倚仗爪牙之利和筋骨強橫,妖力也更像是增幅這兩大特性,因此,低階子弟對付妖魔猶為吃虧,但一旦達到雷罡境以上,甚至是更高境界,便可以攻其弱項了。

    這正如一只木桶無論如何堅實,緊密,只要其中一塊木板有所短缺,能裝的水也只能以最短來衡量,或許傾斜還可以多裝一些,但妖魔卻絕不會有那智慧去傾斜或彌補的了。

    呂陽等人此時便看到,那兩名能夠勉力抵擋的修士正是運用了自身的長處去對付妖魔的短處,雖然兩人修為都只在金丹境上下,但也足以把大群大妖都殺得落花流水了,甚至連圍在外層虎視眈眈的幾頭妖王,似乎都在他們手下吃了大虧,氣息比之全盛衰弱不少。

    “他們能夠對付數倍於自身的同階妖魔,但卻對付不了這群妖圍攻。”鄒老只一眼便看出了眾人的窘迫之處,道,“下乘修士太多,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還成了累贅。”

    “那些人或死或傷,也牽住了本可以在妖魔群中來去自如的兩名金丹修士……嗯,他們的同伴中還有一名元胎境修士?他的法力消耗殆盡,似乎還受了傷,氣血虧損不少。”黃老目光掃向那些修士後方,突然,又發現了戰局之外的一些細節之處。

    眾人目光頓時便向谷中一個炸開的豁口看去,果然,只見那里亂石堆積,壓著的地方,隱約倒下數頭身形巨大的妖王,甚至有一頭是先天六重的巨獸。

    妖魔族群雖然依循了一定的生靈規律,但卻遠比正常妖獸松散,因此,同一族群同時出現數頭妖王也有可能,那名修士顯然便是和它們拼了個兩敗俱傷,不過,也正是他的出手,才能營造出勉力支撐的局面,若非如此,其他人對上那幾頭妖王便早已落敗了。

    此時,那名元胎境修士緊閉著雙目,盤坐在幾塊亂石背後,一名手持雙劍的嬌俏女子滿臉警惕在守候在旁。

    “看樣子他們是支撐不了多久了,還能戰的修士只有兩名金丹修士,但谷外被堵著的妖魔至少也有千頭以上。”黃老看向呂陽,問道,“三公子,要不要管他們?”

    有此一問,卻是因為不知對方身份來歷,如果救起了對方卻發現對方並不領情,反而給他們的行程引來麻煩,那便堵心了。

    呂陽略為思索,道:“救下他們吧,幾名小修士而已,礙不了事。”

    說話之間,兩名金丹修士又再聯手斬殺了十來頭大妖,但同時也有一名神通境修士猝不及防,被一頭狗頭人身的兇猛妖物撲上,狠狠地咬在脖頸上,根本不及施展出血肉衍生的本領,便見渾身血管如巨蟲隆起,瘋狂鼓動著,仿佛要將所有血液往那妖物口中匯去,與此同時,渾身血肉竟猛地枯萎,衰敗如幹屍。

    “嗷嗚!”

    狗頭大妖一口咬斷那人頭顱,也不吃下,而是微微弓身,旋即,雙臂張開,身軀挺起,仰天長嚎起來,它的身軀在這一瞬間又再長得高大了一截,滿身的妖力也更為強橫,竟是吸食對方血肉精元而增長到先天三重。

    與一般正常修煉的妖魔不同,它化形成人的程度還是非常低,不過相比那些只長體型,連一絲人形都化不出的巨獸,資質那是好了太多。

    “許道友!”

    “夫君!”

    神通境的同伴大驚,一名身穿彩衣,正在苦苦抵擋其他妖魔的女修,更是悲憤交加,當即便持劍向那狗頭大妖刺去,可只怕得叮的一聲,削鐵如泥的寶劍也只在狗頭大妖身上刺出一個白點,便滑向一邊。

    彩衣女修失勢,幾乎跌倒在地,另有幾頭先天一、二重的大妖忽然從其他妖魔身上踏了過來,靈活無比地撲下。

    轉眼間,這名彩衣女修就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竟是直接塞入妖腹,連依仗神通複元的機會都沒有。

    黃老當即不再猶豫,巨人法力悍然降臨,頓時,一股強橫無匹的法力充斥山谷,方圓數里都被籠罩起來。

    法力所及之處,一切神識落下,猶如春雨甘霖,潤物無聲,轉念之間便覆蓋到了每一名拼死抵擋的修士身上,帶著他們飛了起來。

    有大妖想要撲食那些飛起的人,後方妖魔看到,更是猛地撞破了眾人抵擋妖魔時布下的簡易法陣,便要蜂擁而上,不過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股撼動天地的力量,猛地一聲巨響,覆蓋數百丈的巨大掌罡毫無花巧地落下。

    轟!

    剛才還給眾人造成極大麻煩,幾乎便將他們全部殺死在這里的大群妖魔,頓時消失了。

    整個山谷轟然倒塌,而從這些不由自主飛起的修士角度看去,駭然可見一只巨大的掌印出現在他們剛才苦戰的山頭,連同簡單布置的禦敵法陣,整個都凹陷了數丈下去,無數血肉碎成一地,全都被拍爛在掌印坑里!

    簡簡單單的一掌,但卻蘊含著數十億鈞以上的巨力,因為黃老修煉至通玄之境,一身法力早已達至數千道之多了,以普通妖魔的體質,根本無從承受,甚至他的法力還從血肉之中的每一絲孔隙中穿透進去,扼殺生機於無形,那些即便被正常力量砸成肉醬,下一刻又能恢複過來的妖魔,也是無從恢複。

    山谷傳出一陣震天巨響之後,頓時陷入了一片難以名狀的死寂,隨即,一些漏網的妖魔驚叫一聲,憤怒地向著發出這一擊的法相巨人撲去。

    “找死!”黃老眼中閃動一絲精光,意念一動,便見巨人再次擡掌,轟然一聲,粗大的五行雷光帶著毀滅一切的電光劈了下去,全部妖魔終於再無幸免,全都在這一擊之下被烤成了焦炭。

    “這……”

    略胖修士,綠葫老者,元胎境修士,還有他們的同伴,全都呆住了。

    好一會兒,這些人才猛然驚覺,掙紮著自己走了下來,帶著一絲局促和不安,來到呂陽等人面前。

    “多謝前輩相助。”

    所有人都是長揖到底,頗有些惴惴不安的意思。

    其實黃老救援也不算及時,就是說話之間,他們也都再死了兩名同伴,不過,他們卻絕不敢計較這些,心中比感激更多的甚至是驚惶和敬畏。

    他們似乎也明白,簡單一掌就能達到如此恐怖效果的,絕不會是跟他們同一層次的修士。

    “不必多禮。”

    對這些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一級的人物,黃老也不怎麼在意,盡顯前輩高手風範。

    “你們是哪門哪派的弟子,竟然在這地方闖蕩?雖然這里的妖魔並不怎麼強橫,不過,也不是你們可以輕易對付的。”

    眾人聞言便不免苦笑,幾乎把自己這一行人弄得全軍覆沒的妖魔,在這位前輩眼中也的確是並不怎麼強橫。

    那名元胎境修士站了出來,恭敬道:“好教前輩得知,晚輩等人無門無派,乃是於四處闖蕩之時結識的散修,又因葬星海中妖魔甚多,為謀生計,深處到這里來獵殺,卻是沒有想到,不慎引起群妖註意,幾乎葬身於此。”

    “是嗎?我似乎也曾聽說,一些低階修士為獵取妖丹,不惜深入險境……原來還真有這般瘋狂的人。”呂陽聽到這修士的解釋,心中一動,暗自嘆息道。

    其實相比其他絕谷險境,妖魔鬼怪,葬星海中雖然也兇險,但真對比起來,也不算太離譜了,更有一點,妖魔大多是接受狂暴元氣而強行進化的妖獸,全無理智可言,如果力拼當然是自討苦吃,但若能夠智取,卻又反而比其他敵人容易對付得多。

    甚至在修真界中,專門有修士研究妖魔習性,專以一種研究出弱點的妖魔下手的,比如,若是有一雙神眼通靈無比,可以輕易看穿修士氣機的妖魔,便事先以法器封印強光,臨戰之際,直接廢掉對手能力,而若是妖魔嗅覺靈敏,便收集惡毒瘴氣一類加以對付,再像那些筋骨強橫,刀槍不入的,便以音波或蝕魂一類攻擊。

    真要論起來,只要膽大心細,這些修士還是有機會深入險地,來個火中取栗的,而不要看呂陽大肆收割妖屍、妖丹,好像這些東西很不值錢,但對普通的修士來說,哪怕剝下一頭普通妖魔的堅韌皮毛,硝制成煉制法寶的材料,又或者是剝皮拆骨,奪取妖丹,全身都加以利用。

    獵殺一頭普通妖魔,往往可得百多枚靈玉收入,獵殺一頭二、三重妖魔,收入可達數以千計,而獵殺一頭四重妖王,更是有可能達到一萬!

    可想而知,這對普通修士而言,是一筆多麼豐厚的收入。當然,這些修士平常在家閉關潛修,用度也不是太大,而要深入險境,需要做一些準備,購置法寶,靈符,也要消耗一些本錢就是了,不過總的而言,只要敢豁出性命去拼,總還是收益大於花銷。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也的確是如此。你叫什麼名字?”呂陽微微點頭,開口說道。

    元胎境微微一怔,這才註意到,眾人之中,竟似隱約以呂陽這個年輕人為首,就連剛才那位出手救自己和同伴的前輩,也是伺立在旁。

    再看他身邊的那些人,個個氣度不凡,,高深莫測,顯然不是簡單人物。

    這個年輕人,絕對貴不可言,並不是這些前輩高人的子弟。

    元胎境修士顯然也是極有眼色,連忙微垂下頭,道:“這位公子,我叫羅華丹。”

    “羅華丹。”呂陽微微點頭,又再看向微胖修士和綠葫老者,“你們呢?”

    “在下潘昊。”

    “老朽葛平。”

    略胖的中年修士和綠葫老者,顯然也是久歷江湖,連忙各自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其他人則是有些尷尬地站在那里,呂陽連問他們姓名的興趣也欠奉,擺足了富貴公子的架子,不過越是這樣,他們反倒越不敢有絲毫異心,因為他們心里也非常清楚,單只憑剛才那位前輩展露的一手,也足以將他們這一群人全部轟殺了,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我們在此地另有要事,就暫不管你們了,若是無事,還是盡早離島,回到安全所在去吧。”呂陽問了他們的姓名,但卻沒有下文,只是看了林老一眼。

    林老微笑,搖了搖頭,顯然,這些人剛剛自報姓名的時候,他便憑著這股氣機略為推算了一下他們的來歷,結果並沒有問題,這些人的確只是普通不過的散修。

    “等……等等。”聽到呂陽等人另有要事,不想再管他們,羅華丹也不由得大急,連忙道,“我們在此地闖蕩了數月有余,早已是接近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而這一次被妖魔圍困,更是幾乎全軍覆沒,如果公子把我們留在此地,又再陷入群妖的包圍之中,照樣還是死路一條,還望公子慈悲為懷,帶上我們一起出去吧。”

    其他人雖然沒有附和,不過卻都把希冀的眼神看向了呂陽和鄒老等人,期盼著這些天降的救星能夠順手救他們一把。

    呂陽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便對鄒老傳音道:“鄒老,你怎麼看?”

    “公子若是想幫他們,便帶上也無妨,更何況,我們此行沒有帶人前來,有些許事情,讓這些人代勞,似乎也不錯?”鄒老面上帶著一絲笑意,傳音道。

    呂陽頓時心中了然,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我便好人做到底,帶著你們一起吧。”

    聽到這話,死傷慘重的眾人,頓時振奮起來,仿佛看到了活著從這群妖之島出去的希望。

    由於還有同伴的屍身要收攏和料理,眾人便在這座山谷暫且停留,順便等呂陽等人辦事回來,接引他們,而在這里,黃老卻是毫不客氣地拿走了剛才一掌拍死的妖王妖丹,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但卻也無可奈何。

    這里的妖丹足足有三十五枚之多,若是換作平時,得到這些妖丹,每人都可以至少分得五千枚靈玉以上,甚至因為大半同伴死去,剩下的人足可以有過萬的收入了,但黃老將這些拿走,他們也無可奈何。

    總不能跟這位前輩較真,說這里的妖王之中,也有一些是他們殺死的,理應分一些妖丹給他們吧?

    “你們這些小輩,就是小家子氣,區區幾十枚妖丹算得了什麼,竟把你們眼紅成這樣?”

    收完妖丹,似乎也是感覺到身邊有些熾熱的眼神,黃老不由得回過了頭,略為思索,便懂了他們這群人種種古怪神色的涵義。

    人性本惡,如果這個時候救他們的是另外一支冒險的隊伍,甚至因為救援他們而死傷慘重,他毫不懷疑,這些看似忠厚老實的人也會立刻化身惡徒,來個恩將仇報,不過,他身為通玄境修士,自有辦法將他們治理得服服帖帖,這樣,這些人也只有乖乖追隨這一條路可走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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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星域深處的坊市

    “敢問前輩,方才那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見氣氛有些尷尬,羅華丹不由得幹咳一聲,向留下來收拾殘局的黃老請教道。

    他此刻倒是有些死皮賴臉地貼上,不過這也是小人物生存之道,相比實惠的好處,些許面皮便算不得什麼了。

    在這群高深莫測的神秘人面前,更是沒有修士的矜持可言,自己在他們面前屁都不是。

    “這個你就別打聽了,我說,你們想不想要這些妖丹?”黃老笑了笑,足足三十五枚妖丹連串飛起,懸浮在他身前。

    “前輩說笑了,這些妖丹都是您的……”羅華丹強忍著不去看,暗暗地咽了一口唾沫,恭敬地說道。

    “該你是你們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才有今天這好運道……都給我聽好了,等下三公子要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多嘴探問,也不要偷奸耍滑,自然會有你們的好處,若是讓三公子滿意了,或許還能賜你們一場改變命運的大機緣,知道了沒有?”黃老沒有理會他略帶討好與試探的諂媚眼神,只是留下一句話,然後便向呂陽等人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原地只留下羅華丹等人,盡皆愕然。

    “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名神通境的散修怔怔地看向同伴。

    “我聽不懂,不過也好像能夠明白一些,方才那位公子乃是真正的貴人,且不提他欲差遣我們所為何事,單是指縫里漏下一星半點,便足以供我們享用一生,受用無窮了!”

    就在這群人私下里議論的時候,呂陽等人早已前往各處山林,又再如法炮制,搜羅妖魔。

    他們這一趟有備而來,吸引妖魔出動的方法也可以說是簡單有效,雖然島中少數修煉到了妖帝境界的存在都很小心謹慎,並沒有被血丹吸引,但其他妖王、大妖,無一能夠抵擋住吞食血丹,得到進化的誘惑,紛紛蜂擁而至。

    很快,羅華丹等人便見到了一幕永生難忘的奇景:只見呂陽一行人離開之後不久,很快又從四面八方返回,只是後方已經多了成千上萬的妖魔,而且這些妖魔能夠跟得上呂陽等人刻意控制的速度,大多都是修為達到先天以上,甚至修煉出妖丹的存在。

    “這麼多妖魔!他們這到底是要幹什麼?”看到四面八方妖氛翻湧,盡是遮天蔽日的可怕怪物身影,羅華丹等人幾乎嚇得魂飛天外,如果不是方才黃老大顯神通,解救了他們,而鄒老和七星衛諸人也是看起來就高深莫測的樣子,只怕此時,早已是落荒而逃了。

    而就在這些人驚懼莫明的時候,呂陽等人卻是各施神通,對著場中的妖魔大肆屠殺起來,漫天的火龍飛舞,烈火焚天,猶如照耀萬物的驕陽。

    整個谷中的一切事物,頓時便籠罩在這一片熾烈之下。

    實力微薄的妖獸首先遭殃,它們甚至都還沒有靠近山谷,便在這可怕的烈火之中燃燒起來,甚至直接便被焚為灰燼一絲殘渣也沒有剩下,而接下來的便是先天一、二重的大妖,它們身上燃著火焰,絲絲精氣以常人無法察覺的詭秘方式流向呂陽身上的煉天鼎中。

    羅華丹等人連連退後,雖然這些火龍的威勢並不是向他們而來,甚至都沒有一般火焰所湧現的可怕高溫,但卻還是給他們帶來了極其危險的感應,他們都有一個直覺,那就是如果自己落入這場大火之中,立刻就要被焚燒得神形俱滅。

    羅華丹等人可以退後暫避,因為呂陽等人並沒有操控著火龍襲向他們,但那些妖魔便卻為呂陽等人氣勢所奪,根本無從逃脫,很快便在烈火之中紛紛喪生,不斷死在谷中。

    數十息之後,谷中便再也沒有能夠存活的妖魔了,這些足以將羅華丹等人吃幹抹凈數百次的妖魔,在呂陽等人面前,竟是連一絲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完全就是被屠殺的景象。

    而做完這一切,呂陽等人便是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開始收攏起這些妖魔的屍首。

    “還楞著幹什麼?”就在羅華丹等人看得發呆之時,黃老的聲音傳了過來,“還不快過來挑揀完好的妖屍,把它們聚在一處?”

    羅華丹等人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黃老不久之前所說的,便是指讓他們幫著給這些妖魔收屍!

    很快已是數日之後,呂陽讓羅華丹等人跟隨著,四處尋找妖魔,大肆掠殺。

    羅華丹等人雖然修為不高,對付普通妖魔還不要緊,數量一多便將潰敗甚至全軍覆沒了,而只要妖魔群中出現一兩頭先天五、六重的,傷勢未愈的羅華丹甚至都無法對付,僅靠潘昊和葛平兩人,也僅得自保而已,其他人根本無法保證安全,不過,只是搬運妖屍的話,對他們而言卻又是跟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修士的力量比起凡人,那是強得太多了,無論那些妖魔再兇惡,死去之後,也不過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而已,光是這點重量,根本難不倒他們。

    唯一令呂陽有些擔憂的是,生靈死去之後,一身精氣飛快流失,若是不能及時收攏到類似煉天鼎一般的特殊所在中,短短數日,便是毫無價值的肉塊,蘊含的精氣大打折扣。

    好在呂陽也早想到這一點,每當他們帶著血丹四處引誘妖魔之時,便是羅華丹等人趕路的時刻,呂陽甚至專門派了七星衛中的天樞保護他們,免得路上遇到散落妖魔,遭遇不測,而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帶著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路。

    如此一來,眾人合作無間,竟是以一種極其恐怖的效率,飛快收割著島上妖魔的性命。

    在這幾天時間里,羅華丹等人便像是活在夢中一般。

    他們不斷四處趕路,搬運妖屍,每每搬完一批之後,呂陽便隨手從他們上交的妖屍之中丟出一兩具妖王境的死屍。

    這些妖屍雖然被業火燒毀,幾乎不成形狀,但卻被控制了分寸,里面的妖丹大多都還存在,價值也在數千靈玉之間。

    而就只是這一枚妖丹,也抵得上眾人辛苦奔波所賺。

    一方面是之前的救命之恩,而另一方面,又是天樞的監督照看,再加上呂陽的慷慨大方,也不曾虧待過他們,羅華丹等人簡直便是完全投入,無比盡心地幫呂陽做著這件事情,即便飛快將自己的精力和法力耗光,疲憊不堪,也仍然還是甘之如飴,仿佛永遠不知疲倦一般。

    事實上,就是真的支撐不住,他們也仍然在咬牙咬關繼續幹著,因為這幾天下來,他們每搬一趟便有一枚妖丹收獲,哪怕平分,每人也可以分得數百枚,相當於一名普通的下乘修士在仙門當人門客,一月的月俸,而呂陽等人殺戮妖魔極快,一天下來,至少也能搬運十趟以上,便是相當於一年所獲!

    如果在這時候松懈了,以後還想有這種機會,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而且如此他們接連再幹一個月,恐怕將來數十年內,他們都不必再為靈玉而四處奔走,而是可以靜下心來潛心苦修,甚至是利用這一筆靈玉改變自身的命運!

    現在不要說呂陽讓他們搬運妖屍,便是直接讓他們對付群魔,恐怕都不會再懼怕。

    “這些人,倒是賣力。”

    感覺到了眾人的幹勁,呂陽等人不禁一笑置之。

    “三公子,若是你還有玄雷丹的話,便分一些給他們吧,等補充了法力,也可以更好地為你搬運妖屍,有了這些人分擔這繁瑣雜事,倒是可以省去我們不少功夫。”黃老建議道。

    “玄雷丹我倒是還有一些,既然如此,就分給他們吧。”呂陽聽到,也沒有吝嗇這一點靈丹,盡數分發了下去。

    羅華丹等人得到靈丹大喜,此丹蘊含一絲雷霆之力,已經修成雷罡境的修士可以借此鞏固修為,而沒有修成雷罡境的修士,也可以借此感悟境界,有著很大的裨益。

    此時他們是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撞大運了。

    不知不覺中,呂陽等人登上這座青嵐島已有一月有余了,經過這一月時間的獵殺,煉天鼎中的妖屍又再恢複到了一個極為可觀的數量,盡管呂陽為求效率,不惜大肆催煉紅蓮業火而導致妖屍受損,平白喪失精氣,但勝在數量充足,也足以煉化出足夠多的原始元氣了。

    而此刻,除了丁靈依舊在煉天鼎深處沈眠,無人幫他煉精化氣,將這些妖屍利用之外,其他一切,簡直可以堪稱完美。

    只是在這時候,呂陽也發現,自己以前積攢下來的三寶屍油,也終於逐漸消耗殆盡了。

    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他對此其實也早有準備,畢竟三寶屍油乃是從妖屍身上煉出,並不是無窮無盡的,而他這些日子以來大肆使用,都是在揮霍以前積攢下來的老本。

    這個時候,丁靈的重要性再次體現無遺,如果有丁靈在鼎中幫他煉化近日得來的妖屍,完全可以以戰養戰,不斷地繼續下去。

    呂陽自己固然也是可以分心做這件事情,但他尚未修煉到高深境界,神魂之力仍然有限,也遠不足以達到與丁靈一般的效率,再加上煉天鼎尚未修複到可以完成元氣輪回的地步,鼎中的元氣轉化,只能支撐平常修煉所需,尚不足以做到以戰養戰。

    “看來,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把這次的收獲消化了,三寶屍油是我催動紅蓮業火的主要燃料,沒有了這一利器,固然是可以利用法力代替,但損耗未免也太大了!”

    想到此處,呂陽也不由得有些無奈,他此時的法力雖然也可以說是雄厚,但離無邊無際還是有非常巨大的差距,或許他把煉天鼎恢複到更多座大陣完好的程度時,才能做到。

    “該是時候考慮一下家族任務的事了,四位前輩,探查魔道修士動向一事,還勞你們多多費心。”

    呂陽決定把這件事情交給五老去做,畢竟他們遊歷經驗豐富,對葬星海的情況也比較熟悉,應該足以完美完成。

    當然,為了穩妥起見,呂陽身邊還得有一位前輩跟隨著。

    在青嵐島上的這些日子也足夠呂陽考慮清楚了,他最後決定讓黃老跟隨自己,而七星衛則是分成兩批,天樞和天璇兩人跟隨自己,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五人跟隨鄒老等人。

    這卻是呂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遊歷經驗其實極淺,並不熟悉修真界中種種規則,所以,必然需要有一位經驗豐富的前輩在旁引導,而他們主要是為了獵殺妖魔,有幾名通玄境高手便已足夠。

    “放心吧公子,有我們照看著,你盡管做自己的私事去,家族派下的任務,我們會完成的。”

    不覺間,到了青嵐島的邊緣,鄒老對呂陽說了一聲,便帶著八人離去了。

    “我們也走吧。”

    看著他們離開,呂陽收回了目光。

    “我們當初挑選這座青嵐島,其實也是看中了它毗鄰魔道勢力,在各大懸空島的間隙之處,有一些人為設立的流動坊市,是類似枉死城一般的營地,專供過往修士休整之用,我們可以到那些地方打探一番,同時設法補充屍油,甚至是招攬一些像他們一般的散修幫忙……”

    與鄒老等人登門分道揚鑣之後的不久,黃老召出一艘樓船,準備帶呂陽前往青嵐島附近的一處地方休整。

    他們雖然從來沒有細問過,但也大概看得出來,呂陽獵殺這些妖魔大有用處,而且就算沒有特別的用處,販賣妖丹也是一件賺錢之事,對他營造勢力很有幫助。

    “這葬星海里,竟然也有坊市?”呂陽聽到,頓時來了興趣,這件事情,黃老以前可沒有告訴過他。

    “其實只是簡單的營地而已,而且,位置還不是固定的,只是在一片星域巡遊,隨時招攬過往修士前往休整而已。”黃老解釋了一番。

    原來,修士雖然是超脫世俗,感悟天道之輩,但也離不開食氣為生,同樣要收羅天材地寶,靈丹妙用,有著各種各樣的需求,因此,凡人一般的坊市應運而生。

    最初的時候,坊市往往是幾位居所較近的修士和其子弟在固定時日以物易物,交換一些急需之物,而到後來,這些交易便變得頻繁,慢慢有更多修士加入其中,然後,靈玉也取代一般的以物易物,越來越多天材地寶出現。

    像葬星海這種危機四伏且又蘊含著驚人財富的地方,修士手頭都有各種各樣的天材地寶,當然有專門逐利的商會前來,幫忙建立坊市,借此以從中營利。

    像是呂家在其中一處星域擁有莊園的“枉死城”,甚至已經發展出了足以抵擋龐大妖魔軍團進攻的固定城池,而其他散修、小派勢力沒有如此強橫的實力,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利用一些樓船,飛行法寶避開危險,在一定區域招攬過往修士,往往這類營地都極受沒有勢力背景的散修歡迎,自由自在地前來交易,而一些仙魔兩道的弟子也被人氣吸引而來,總之,能夠各得其所。

    人氣,便是這種零散坊市的根基所在。

    “三公子,你施展紅蓮業火,要用到不少三寶屍油,倒是可以在坊市上訂購一批,此物雖然不常有人用到,但葬星海中有的是前來冒險的修士,只要有利可圖,就會有大把人幫你去做。”

    “至於妖丹以及各種妖魔遺骸,我們可以找到可靠的商會賣出,一般而言,越是大型的商會,信譽越好,因為他們都要做長久生意,也不願意砸了自己的招牌,而一些小商會甚至是臨時擺賣的散修,信譽則沒有保證,哪怕是一名小小的神通境修士,也有可能欺騙虛境高手。這種事情總是層出不窮,因為往往成功一次,便足以賺取到一生難求的財富,哪怕是為此而喪命也值了。”

    黃老給呂陽解釋這些的時候,羅華丹等人剛好就在一邊聽著,聞言略帶尷尬。不過呂陽也註意到,有一些修為低下的修士似有贊同之色,顯然,他們也絕非良善之輩,若是遇到同樣的機會,還是要做的。

    呂陽也沒有理會,只是心中暗暗盤算著,到了黃老所說的休整之地,該做些什麼。

    三日之後,黃老駕著樓船,帶著呂陽等人進入一處星域。

    “三公子,找到他們了!”突然,黃老提醒道。

    “這就是你說的流動坊市?”

    呂陽來到船首一看,不禁驚異莫名。

    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非常古怪,且又異常醜陋的怪物,它的整體好像是一座方圓數里的狹小空島,被人開辟平整,建起莊園,而在空島附近,以諸多鎖鏈和鐵橋連接著一些破舊的樓船,渾然就是一個海中暗礁般的存在。

    與這令人側目的外形相比,是島上光影搖動,人影曳曳的繁榮景象,僅得數里的彈丸之地,居然擠著幾座雄偉的高樓,甚至還有兩條縱橫交錯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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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2 18:54:30 |只看該作者
第537章 白骨法王(上)

    這副情景落在呂陽等修士眼中,不免便像明明處在山野之中,卻突然出現一個熱鬧街市,種種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呂陽看了看黃老,卻見他示意眾人飛離樓船,隨後將之收納,向那處地方飛去。

    “坊市為防妖魔侵襲,一般都有高人布設法陣,借此以禁斷虛空,為免元氣沖撞,最好還是下船飛行。”黃老對呂陽解釋道。

    呂陽了然地點了點頭,便也跟著一起飛了過去,三名七星衛和羅華丹等人自然是緊隨其後。

    還未接近小島,便已可以明顯感覺到,一股俗世之中常見的熱鬧氣氛迎面而來,隱約可見一些先天中、下乘的修士在街上走動,或三五成群交談著什麼,沿途有人擺放著販賣各種法寶和妖屍材料的攤檔,各自的吆喝聲,議論聲,討價還價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四周星域平靜,並不見有大群妖魔出現的緣故,此時的這座小島並沒有移動,呂陽等人很快便登到了一個類似碼頭的空地,數名類似守衛模樣的修士看了一眼,二話沒說便放行了。

    按照黃老的說法,此地乃是自由坊市,並不限仙魔兩道弟子或者散修來往,商會招攬來的守衛,多是為了對付妖魔,當然,若是有人依仗力量在此搶掠,欺壓客商,也會受到各大商會的聯合制裁。

    “三公子,我們已經到了,暫且在這里休整一晚,同時想一想有什麼要買賣的吧。”黃老建議道。

    聽到黃老的話,羅華丹等人真是如聞仙音,他們辛苦奔波了一個多月,雖然從呂陽手中賺取了不少妖丹,但也的確是累壞了。

    “也好。”呂陽見這些人的神色,不由笑道,“這座島不大,似乎也僅得一間客棧的樣子,我們先到那邊找個地方歇息吧。”

    他所指的地方,是島中僅有的幾棟樓,似乎是當初建成坊市之時,商會所建立的,與一般修士居所修建得大氣磅礡不同,這里的幾棟樓都似乎是匆促而建,只為實用而不求其他,所以,也沒有一般靈峰上靈光縹緲,紫氣氤氳一類的景觀,倒給呂陽等人以獄界之中城池的感覺。

    然而就是在這明顯匆匆草創而成的地方,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呂陽上次曾經在方寸洞天看到過的各種法寶商鋪,天材地寶交易所,拍賣場,應有盡有,打著的也是各個不同商會的旗號。

    “嗯?這里也有伽藍商會……”突然,呂陽在沿街一個露天集市模樣的地方,看到了依稀熟悉的標誌,略為思索,這才想起,原來是白蓮教所控制的下的伽藍商會。

    傳說白蓮乃是逍遙島諸勢力之一,便如沈天仙宮在玄天門中的地位,不過這一教派最為厲害的地方並不是其高手的質量,而是對仙魔兩道,乃至仙凡之間無孔不入,無微不至的滲透。

    從呂陽還是凡人之時,便已經知道了這一教派的名字,更與其中聖女接觸,結下了一段善緣,可想而知,假若呂陽將來掌權上位,也成仙門一方巨擘時,對這教派必定是好感多過惡感。

    而更為巧妙的是,迄今為止,白蓮教與伽藍商會的關系都始終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無論何時何地,總是高深莫測,令人難以捉摸他們的底細。

    對於偏居一地,猶如井底之蛙的外門子弟來說,伽藍商會便是某凡人國度的一家商會,沒有絲毫出奇之處。

    對於從來沒有離開過生活的洞天世界,但卻遊歷列國,走遍名山大川的先天修士而言,它又是一個來歷和背景都神秘的大商會,與掌控世界的各大國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對呂陽這般已經走過了數個洞天世界,見識更為廣泛一些的子弟而言,所見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這倒頗有些道境巨擘化身萬千的氣象了,所造分身,既有後天凡人,又有先天修士,更有達到道境以上的主分身,如果把諸多商會、勢力也比作是修士的話,伽藍商會無疑就是一位來歷和背景都非常神秘,擁有許多重身份的修士。

    想到這里,呂陽倒也釋然了,想來這又是白蓮教設立在這里的一個分舵,專事打探情報,收集消息之用,與此同時,經營著一些利潤頗豐的買賣,為聖教提供養分。

    等閑的小商會,根本無法與這一分舵所化的伽藍商會競爭,而有仙魔兩道門派背景的,也知道它的後臺是什麼,競爭之時,不會打壓得很過分。

    “三公子,你也知道這是伽藍商會?”見呂陽目光有異,黃老不由得笑了笑,展示出一枚樣式精巧的蓮花牌。

    “黃老,你這……”呂陽目光閃動了一下。

    “沒什麼可奇的,只是白蓮教的聯絡聯絡令牌而已,仙魔兩道中,有的是擁有它的人。”黃老笑了一聲,不過看向呂陽手中的時候,神色卻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原來在他說話之間,呂陽也已經把自己擁有的蓮花牌取出來比對了,但無論是樣式,材質,都有明顯的區別。

    “此物名為封神法牌,乃是白蓮教發展客卿,聯盟誓約之用,不過我看三公子手中這令牌,並不是某一位白蓮教香長或者長老所給,而是白蓮聖女?”黃老定下神之後,幹笑了一聲,“不過這也是應該的,三公子乃是貴人,與我等尋常老朽自是待遇不同,想必,三公子早已是得以一親芳澤了吧。”

    即便修煉至通玄境界,黃老本質上仍然還是一名男修,而且,並非大德高僧或有道賢士一類的人物,因此,說到此處亦是語氣曖昧,頗有打趣之意。

    呂陽卻聽得大皺眉頭,猛然才驚覺,到底怎麼一回事。

    他早就從白元景口中得知,她並非是白蓮教中唯一的聖女,而是七十二聖女之一,這些白蓮聖女常年行走諸天,為白蓮教物色各種和招攬人才,高手,但人才和高手也不是那麼容易招攬的,必要之時,不免便得威逼利誘,輔以種種手段了。

    至於這手段是什麼,想必是男人都懂。

    “黃老,你說是,這聖女……”呂陽禁不住問了一聲,但話至半途,卻又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倒是黃老畢竟老辣,見到呂陽皺眉,面色似有不悅,很快便也想通了怎麼回事,連忙解釋道:“三公子,你可千萬不要誤會,白蓮教的諸位聖女,絕不是什麼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輕賤人物,而是像名門大派的閨秀一般,嚴格教養出來的優秀女子,她們遊走諸天,物色深具潛力的各家公子,也只會對自己屬意的一人發放信物,並且,此物一旦發放,便如名門女子的定情信物一般,絕不會再與第二人,所以,公子大可以放心。”

    呂陽聽到這話,這才面色稍緩,黃老也打鐵趁熱,繼續解釋道:“那白蓮教屹立諸天已久,能夠延伸到仙魔兩道,仙凡之間的每一個角落,幾乎有修士的地方便有其勢力,靠的也是廣納賢才和廣結善緣,斷然不會在這方面犯錯的,蓋因人性本惡,越是人中龍鳳的貴公子,私己之心愈重,又豈會願意與其他人共享一個女子?如果白蓮教真的這麼做的話,只怕不但不能結交朋友,反而樹敵無數了。”

    “這倒也是……”呂陽不由得點了點頭,心頭卻也有些納悶,現在看來,其實白蓮聖女也絕非是如其名一般聖潔,倒像是大戶人家用來招賢納士的美姬,直接便能贈予他人了。

    當然,這般的美姬,必定首先是要處子之身,然後,越優秀越好,這樣才能討得目標的歡心,甚至是反客為主,把目標迷得神魂顛倒,甚至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以前呂陽只感白元景高深莫測,如幽谷白蓮一般聖潔,高貴,如今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名修為在脫胎境至虛神境之間,前途命運早已被安排好的可憐女子而已。不過,這般的女修也絕非是一般人能夠受用,只能是在各家貴公子之間物色人選,發展關系。

    想到這里,呂陽心中又是一驚,原來白蓮教的觸手早已伸到自己身邊來了,只是自己當初懵懂,渾然不覺而已!若是以這般布置,正常修士想要從懵懂無知的凡人修煉至先天,然後又再至虛境以上,成為仙門長老,執掌一方,至少也需要數十年到百年以上時間,而一段時間,怎麼也夠白蓮聖女與之成為熟人,發展友誼甚至是戀情了。

    以白蓮聖女的姿容,修為,甚至是專門為了拉攏各方公子而專門培養出來的氣質,談吐……可以說是比起大家閨秀也毫不遜色,並不弱於呂青青或者是白芷容這般的豪門貴女,再加上多年時間的沈澱,想要發展出一段情緣,簡直再簡單不過了,哪怕是像呂陽這般及時醒悟過來的,也是難以掙脫。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和使命又如何?畢竟還是不容割舍,也沒有必要割舍啊!”呂陽默然無語。

    他這時才算是領教到白蓮教的真正厲害之處了,這栽培聖女,籠絡各家公子,貴人的計劃,明顯不是陰謀,而是陽謀,叫你即便看穿,也難以對它生起反感和敵對,甚至一些心軟多情之人,想要嚴加防範也做不到。

    怪不得呂曉風便曾經說過,世間最不易算是人心,但最易算也是人心,控制了人心,便勝控制其他千萬倍。

    而人心一項,又以情之一字最為難測,相比之下,對其他層次人物用上的美色,金錢,把柄脅迫,武力打壓……這些威逼利誘便相差太遠了。

    見呂陽神色變幻,似乎有種種思緒,黃老也不由得沈默起來,他是人老成精,哪里還不明白,自己似乎是說漏了嘴,講出一些不該由自己吐露的東西。

    莫說叫呂陽明白了這些便一定會感激他,若是呂陽與白蓮聖女已經發展到熱戀階段,由此反過來對他心生忌恨都有可能!畢竟比起一位柔媚多情,千嬌百媚的聖女,他這樣多嘴的糟老頭子,在年輕公子心目中的地位明顯要輕得多。

    黃老心中暗自後悔,但解釋反而就是掩飾,也只好當作沒有察覺,沈默過後,連忙又再開口,卻是轉開話題,回到了眼前這個露天的市場來:“公子既然認識七十二聖女中的某一位,那就好辦了,只要進得這家商會的任一分號,出示信物,就是僅次於道境巨擘和圓滿修士的第三等貴賓,能夠享用的折扣待遇,情報展示,都是其他修士萬不能及的。”

    這個呂陽倒是知道,像上次他在方寸洞天買下的昊天神甲和金甲巨靈將,其實真實價值遠不止於此,放在外面,起碼也能高出幾千萬,所以,這個所謂第三等的貴賓,應是能夠享受七至八折間的優惠待遇,伽藍商會幾乎是微利買賣,很少賺頭在里面。

    當然,這個折扣也肯定是在個人方面的,如果呂陽代表呂家或者仙門與之進行大宗交易,那就肯定不會如此便宜了,都是按照修真界中的規矩辦。

    不過,伽藍商會有沒有回扣一類的好處給予,那便又不得而知了,呂陽和黃老都沒有試過。

    “我們進去看看吧,眾位道友,你們若是累了的話,先到島心的客棧投宿,在那里等我們好了,我們先在這里稍待。”呂陽轉頭對羅華丹等人說道。

    “既然三公子有此興致,我們也不打攪了,請便。”羅華丹連忙說道。

    他並不知道,呂陽是真的客氣,還是有事要支開他們,不過他顯然很聰明,並沒有反對。

    讓羅華丹等人先行離去之後,呂陽便轉身走了進去。

    這個露天市場雖然簡陋,但也占地不小,正當他們走入之時,還能看到一些明顯是散修或者普通仙魔弟子的修士在那里交接妖屍,寶材,做著買賣。

    市場之中,自有專門的鑒定師負責辨認貨物真假,然後又有專人估價,開具憑條之後便交給前來買賣的修士,然後這些修士便帶著憑條去市場旁邊的閣樓里結算。

    “兩位客官,請問你們是要販賣寶材,還是買入?”

    呂陽等人走進去沒有多信,便有一名錦衣男子帶著和氣生財的笑容走過來詢問,這錦衣男子雖然是凡人,但眼光毒辣之極,直接就把氣息深沈的天樞和天璇無視了,只招呼呂陽和黃老兩人。

    天樞和天璇縱然是高手,但一副奴僕下人的樣子跟在後面,顯然不會是重要人物,而穿衣打扮明顯就不同的呂陽,明顯是公子,身邊的老者則是門客,這樣的組合他見得太多了。

    “貴號可有做妖魔生意?我這里有一些東西,需要交給你們煉制。”呂陽問道。

    “好教公子得知,我們這里接收各種天材地寶,無論買賣皆可,若是你們手中有寶材交由我們加工,也可以以收取工錢的方式進行,不過,具體費用幾何,還請與我們大掌櫃的商議。”錦衣男子顯然見多了類似呂陽這般的客人,從容應答道。

    “很好,把你們掌櫃的叫來。”呂陽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錦衣男子有些遲疑,他也不知道眼前這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是何方神聖,一來就是要找掌櫃,不過他多年歷練,眼光終究還是有些,略為遲疑之後便下定了決心。

    “還請兩位稍坐,我這就去。”

    不一會兒,便有一名修為在先天二重的白衣修士走了過來。

    “兩位。”

    白衣修士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道:“敝人正是這間商號的掌櫃,不知兩位召我前來有何貴幹?”

    “原來你就是掌櫃,我聽說你們可以代客加工,煉制出符合客人心意的寶材來?”呂陽道。

    “呵呵,好說,我們的確有做這門生意,不過,還不知道公子意欲煉制何物?您也看到了,此地荒僻簡陋,也沒有什麼高深修士坐鎮,如果是太難煉制之物,恐怕……”白衣修士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你不必擔心,我既然找到這里來,也不指望能幫我加工什麼珍稀的材料,只要懂得熬煉三寶油便足矣。”呂陽道。

    “竟然是三寶油?”白衣修士聞言,面露異色。

    三寶油又稱三寶屍油,乃是以種種生靈的血液,油脂,骨髓,腦漿……一切種種熬煉出來的特殊油脂,呂陽拿它催動紅蓮業火,也有不少修士利用它修煉和施展五行火訣,除此之外,一些鬼道、屍道的魔門修士施法之時,也要用到此物。

    “此物用途廣泛,熬煉也較為簡易,不過,劣質的三寶油不僅難以催動火訣,蘊含的雜質還有可能侵襲法力,滲透肌膚,對修士造成毒瘴一般的傷害,而精煉的三寶油熬煉起來殊為不易,數頭大妖方才能煉制出一滴……這些種種,價值也相差近百倍,不知公子想要的是哪一種?”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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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白骨法王(中)

    “無需品相太好,只需要夠多便行。”呂陽想了想,說道,“當然,也不能太差,就中品好了。”

    “中品的話,一般都是每斤千枚靈玉。”白衣修士道,“化形以上妖屍,煉制出來的屍油,不需經過提純,本身便是中品,不過,妖魔屍身也要計算成本,如果公子自己準備有,我們自然只收取加工費,只需要七百靈玉一斤,如果公子準備的妖屍不夠用,我們這里還有許多足以代替的後天妖獸,化形大妖,便按正常的市價計算。”

    聽到他這麼說,呂陽頓時便笑了笑,也不和他論價,只是把白元景當初和自己締結盟約的蓮花銅牌取了出來,道:“貴號似乎是伽藍商會名下,不知可認得此物?”

    “啊!”白衣修士見到呂陽手中的信物,不由得面露驚容,站了起來。

    隨即苦笑道:“公子既是貴賓,方才為何不說出來?其實中品三寶油的市價的確實是千枚靈玉每斤,不過,除開種種雜費不計,只需要九百不到便足矣,而若是公子想要的話,加工費五百靈玉,屍材每斤三百。”

    這一下,便給了呂陽優惠的折扣。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一天能夠熬煉多少?我想要大量的三寶油,多多益善。”呂陽看了黃老一眼,見他沒有什麼表示,便知道這個價錢還算公道,而若是差不了太多的話,些許盈虧,已經沒有必要計較了。

    “以我們的人手,若是有充足的妖屍,一天最多也只能熬煉十斤,不過,若是公子仍嫌不夠的話,敝號自當全力以赴,哪怕是從其他商會借調人手,或者直接截留其他客人所訂三寶油,也要為公子盡可能地備齊。”白衣修士坦然說道。

    他這一番表態,卻是在呂陽展示出了蓮花牌之後才有,想來也正因為他是白蓮教的重點聯絡人,同時曾在方寸洞天的萬寶大會上一擲千金所致。

    呂陽不置可否:“我不管你們怎麼樣,一個月,一個月後,我看你們能夠熬煉出多少,我全部都收了。”

    白衣修士心中一驚,雖然呂陽話中並沒有吐露太多的東西,不過,一個月內,有多少收多少,也足可以稱作是豪爽了,這一筆生意,少說也能給他帶來三十萬以上靈玉的進帳,而純利也足有數萬。

    只不過,想到一事,白衣修士又不由得面露難色,支吾道:“就依公子所言,不過,您看,這……”

    “放心吧,定金我會先交給你的,這里是二十五萬靈玉,即便我到時候沒有如期前來收取,所煉三寶油,也足以供你們賣出,補足貨款。”呂陽說著,當即便掏出一袋靈玉,交給了白衣修士。

    兩人之間並不像凡人商鋪一般簽訂字據,立下契約,因為修士搞這些花巧的沒用,如果到時候出了糾紛,大多還是以各自本事解決,卻是不需要這些尋常手段了。

    白衣修士收了定金,顯得非常高興,拋開呂陽是貴賓不論,單是這筆生意,也足以讓他分號中的修士全力開煉,賺足這個月的靈玉了,而聽呂陽的意思,這一批三寶油還只是試用,如果能夠讓他滿意的話,自有更多訂購。

    這個時候,有侍女送了香茗過來,但呂陽和黃老無心停留,拒絕之後,便直接離開,前往島心的客棧去了。

    “除了三寶油之外,我還想召集一批敢深入星域的修士,幫助我們圍殺妖魔,黃老,你看此事該如何著手為好?”

    “一般而言,問執掌此地的高階修士便可以了,既然有勢力在此地設立坊市,必定有高手坐鎮,他比較熟悉這里的情況,召集人手一事,也非他幫忙不可。”黃老說道。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雖然我們這幾有幾名通玄境高手,但辦這種事情,的確比不上熟悉情況的人。”呂陽點了點頭,便也決定,等改日找到執掌此地的地頭蛇,請他出面解決。

    就在這時,四人突然看到,前方的客棧之中突然湧起一道火光,隨即便是一個人影從中飛了出來。

    “哈哈哈哈。”伴隨著一聲放肆的長笑,一個披頭散發的修士大步踏出,“臭老頭,你也有今天,可算是讓我給逮著了。”

    呂陽等人向剛才那個飛出的人影看去,卻見是一名修為在先天二重神通境的老者佝僂著身軀,抹著嘴角的血跡,艱難站起。他似乎在剛才的一擊中傷了肺腑,不停地咳嗽著,眼中盡是死灰。

    而大笑的修士乃是一名壯漢,背負一柄手掌大的寬劍,足足有九尺之長,隱約之間有火氣湧現,隨後,又像全部火氣收斂一般吞了回去,宛若呼吸,竟是一柄蘊含著純火氣息的靈器,品階在四重以上。

    兩人的修為不可以等閑計,可以說是懸殊也不為過,但壯漢卻沒有一絲憐憫老者的意思,大笑著走了上去,一腳便踏在老頭胸口:“居然敢用一枚破銅鈴冒充遠古道器騙我,還收我十萬靈玉,真當老子是好欺負的不成?今日你若是不把騙去的錢雙倍還回,我便用真火把你煉死,叫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老頭不是數日前沿街叫賣他那枚破銅鈴的嘛?居然賣出去了,還賣了十萬靈玉?”

    “看樣子那漢子的確是被他騙慘了,整整十萬枚靈玉啊,我除去修煉和購置法寶之用,積攢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有這麼多的錢。”

    “活該他倒黴,居然騙人!”

    樓臺前,不少人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都帶著些許幸災樂禍,遠遠地圍觀著。

    “看來是有人制假售假,用自己煉制的殘次法寶冒充遠古道器騙人。”黃老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微怔了一下,隨即苦笑著對呂陽說道,“三公子,那人是咎由自取,沒有什麼可看的,我們走吧。”

    那老者明顯便不是有錢的修士,莫說要雙倍奉還,便是要額外賠償一兩千靈玉也是心痛之極,壯漢的要求卻是等於是要他的老命了。

    只是這老者絲毫沒有咎由自取的自覺,口中吐著鮮血,一手攀在那壯漢的腳上,氣若遊絲地道:“我那道……道器……是……是真品……”

    “嗯?”壯漢聞言,怒目圓瞪,“事到如今,還敢嘴硬!若不是你造假,我灌輸法力將其祭煉,又怎麼會沒有一絲反應?難不成,你想說我不得其法,不懂得喚醒遠古道器的法門不成?”

    壯漢所提及的卻是保養和祭煉遠古道器的辦法,當今之世的遠古道器,大多都是由修士在殘破仙府之中發現,帶出之時,早已精氣流散,損失法力,幾乎全無用處了,可以說,若是一些道器保養不得,比之破銅爛鐵也好不了多少,而其中有一部分經過得法祭煉之後,仍然還可以喚醒靈性,甚至通過天長日久的蘊養,慢慢使其恢複應有的法力,逐漸顯現遠古神威。

    如此的道器,便有栽培的價值,甚至很有可能像煉天鼎一般,徹底改變一名原本普通的修士命運。

    正是因為遠古道器有如此種種難以判斷而又誘人之極的潛力,這才吸引到一些投機取巧之輩專門購買這類東西,而有人需要便有人販賣,一些人探險仙府之後,得到遠古道器也並不自己喚醒,而是直接作價賣出,以求能夠更加務實地得到好處。

    本來這種買賣也可以算是各得其所,買賣雙方無論輸贏,都是滿意,賭贏了的人固然是以小筆靈玉便賺得豐厚獎勵,而以小價錢賣掉稀世珍寶的人,也大多因為買主財不露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但偏偏有人就抓準修士想要一夜發達的取巧心思,精心制作一些假冒偽劣的所謂“遠古道器”,實則破銅爛鐵,用來騙人。

    這些騙人的手段其實並不算是特別高明,九成以上都可以被煉器高手識破,但一來修士身邊未必就有懂得煉器的朋友,尤其以喜好一夜暴富的散修上當更多,二來,騙子造假未必高明,但編造謊言,捏造所謂冒險經歷的本事,卻是遠比煉器的手段要高明得多,往往參照一些古籍記載中的重寶、名器去造假,再假裝不識貨,利用買家愛貪小便宜的心思,一騙一個準。

    如果一來,上當受騙的修士便多了,而且聽聞類似的事情之後,多數人也只會嘲笑那些修士愚蠢,卻想不到,騙子之所以能夠屢次得手,實非其手段高明,而是人性本貪,無法克制自己的**所致。

    不過此時,便像是一個被騙之後及時識破,然後又恰好將騙子逮個正著的例子,如果騙子的實力遠強於苦主,苦主往往還沒有辦法,但若反過來,苦主遠強於騙子,便會發生眾人眼前之事了。

    倚仗著尋回公道的正當理由,壯漢固然是在欺淩弱小,但卻沒有一名修士站出來替那老者說話,既然老者氣若遊絲地說出那一番話,眾人也只以為是狡辯罷了。

    “是……真品……”老者不知是心知理虧,還是真的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仍自分辨著,但過了一會卻連聲息都沒有了。

    “是不是真品,豈是你能說了算的。”壯漢罵罵咧咧,也不知暗自嘀咕了一句什麼,卻是一把抓起那老者,提在手中,便往小島的一角走去了,看來是想要暫且先離開這里,到僻靜無人處審問老者,把被騙去的錢財討還回來。

    但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離客棧不遠處的一棟閣樓之上,突然湧出一道強烈的白光,只是這白光並非是像陽光一般耀眼,反而有種明珠蒙塵之感,仿佛被什麼細微而渾濁的東西遮掩了一般,呈現出一種灰蒙蒙的顏色。

    在場的人都看到,這股略帶著一絲死灰之氣的白光落到了那名身負寬劍的壯漢身上,這白光並沒有如同一般強光照出影子,卻反而是直接沒入其中,仿佛註入了一股法力,而那壯漢恍若未覺,仍然還提著那老者走著,走著走著,身上突然衣衫盡碎,如蝴蝶一般飛舞起來,渾身皮膚血肉紛紛幹枯,仿佛老樹掉皮一般不斷地剝落。

    足趾,腿腳,腰肢,胸膛,脖頸,面龐……渾身上下,無一不落,所有的皮肉,竟然都在一瞬之間如枯枝爛葉炸開,整個人卻仍然渾然不覺,變成了一具骷髏骨架!

    直到這時,壯漢似乎才反應過來,似乎也對自己身化白骨的詭異一幕感到極其的不可思議,嘎吱驚跳一下,反手拔劍。

    與此同時,四周似乎有一團血肉似也的元氣蠕動,想要依附回身上去,但卻蒙灰白光註入他的身軀之後,似乎並未散去,而是也跟著“粘”到骨上一般,竟把那些元氣也跟著震散。

    這一下,壯漢根本就連再次抵擋的力量都沒有,咣當一聲,寬劍掉落在地,嗡嗡地震顫起來。

    “佛門神通,紅顏白骨通!”

    黃老眼皮跳了跳,看到這一幕,面露訝色說道。

    “又是這一門白骨神通!”呂陽也是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類似的神通,無量白骨大觀想,他曾經在前來殺自己的修羅堂殺手身上見識過一次,也深知此神通不在五行之中,是一門非常特別的手段,等閑修士,甚至都沒有此法的傳承。

    “有高人出手擊殺了那壯漢,那壯漢卻連一絲反擊的也沒有,若是等閑五行神通的話,只怕就算不敵,至少也該能抵擋一時吧。”

    呂陽看出,那壯漢至少也是先天四重金丹境以上的中乘修士,若是以等閑手段對付的話,哪怕法相境高手出手,至少也能掙紮一下,體現出應有的實力,但在這種詭異的攻擊之下,他卻是連對手的面都沒有見著,更不知道該如何破解,轉眼便死去了。

    不但死去,就連血肉都被侵蝕,整個都化作白骨。

    “此子膽大包天,竟敢誑言在此島被騙,專門尋覓弱小修士壓榨,如果弱小修士無錢贖身,便殺人奪寶,謀人錢財,現在此人已經被我識穿,依律當誅,還望眾人謹守法規,若有像他一般膽大妄為者,伏誅之時,勿謂言之不預也!”

    就在這名壯漢死去之後,天空中突然蕩響一陣洪亮的響聲,卻是向眾人宣告了實情,緊接著,便有兩名身穿黑衣的神通境修士出現,扶起那名被壯漢揍得奄奄一息的老者,帶回剛才白光飛出的閣樓救治去了。

    “是白骨法王出手了……”

    “原來剛才那人竟是誑言被騙,意圖謀財害命!好一個顛倒黑白的賊子!”

    “是啊,竟然連我們都騙過了,真真可惡!”

    眾人嘩然,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原來,剛才的那一幕,並非是老者造假欺騙壯漢,卻反而是壯漢膽大包天,竟然利用好善憎惡的心思,明目張膽地挾持老者,先把老者打得神識潰散,連爭辯都幾乎不能,然後,堂而皇之地帶著離去。

    善惡之心人皆有,但無論是善是惡,都非本心,卻是容易叫人利用。

    呂陽和黃老也看得無語,就在剛才,事不關己,他們也沒有過多的氣機感應,幾乎也被騙過了。

    “這散修的世界,似乎遠比仙門要亂啊。”呂陽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是當然,聖賢都有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相比仙魔兩道大派和世家成長的子弟,那些散修便相當於小人,因為修煉的條件惡劣,自然也有其生存之道。”黃老說道。

    呂陽不置可否,道:“剛才出手的似乎叫‘白骨法王’?聽起來好像是此地的管理者,修為到了什麼境界?”

    “應是法相境,不過,他所修神通極為特殊,我對此也沒有太多了解,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倚仗。”黃老說道,“三公子,你不是想要尋找地頭蛇,讓他幫忙召集修士嗎?我看此人行事果決,倒是可以商量一二。”

    “那好,我們也先不要管羅華丹他們了,直接去那里吧。”

    於是,呂陽等人臨時改道,直接來到剛才那棟閣樓前。

    “我家公子有事尋訪此間主人,不知尊駕是否有意一見?”黃老也不管對方是否樂意,拱了拱手,便逼音成線,往樓中傳去。雖然對方手段高深詭秘,但他也從其泄露的氣機感應到了,應是只有先天八重的修為,尚還不足以與他爭鋒,故此,不必避諱太多。

    里面的人沈默了一會兒,似乎也在驚訝,自己樓前竟然出現了這麼幾個人物。

    “既是貴客來訪,豈有不見之理?來人,大開中門,隨我迎接貴客。”良久,剛才的洪亮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陡地,里面很快燈火明亮,樓下大門全開,十幾名家丁裝束的凡人提著燈籠從里面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一名白衣勝雪的瘦削修士也帶著幾名中、下乘修士出現。

    “尊駕可就是剛才出手的白骨法王?”見了這瘦削修士,呂陽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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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白骨法王(下)

    “在下正是,兩位是……”

    白骨法王看著呂陽和黃老,不禁流露出一絲微訝的神色。

    他從來沒有見過兩人,但卻能夠感覺到,這兩人來歷頗為不凡,並不是普通門派子弟,更不可能是散修。

    別的不論,單是後邊跟著的兩位死士,便絕不是那些人能夠擁有的。

    “我們只是匆匆過客,閣下又何必在意姓名這些無謂之物?此番前來,卻是有事想向閣下請教一二,不知能否讓我們進去坐坐。”黃老搶在呂陽面前回答道,同時暗中對呂陽傳音道,“三公子,此人底細我們還沒有摸清,最好不要輕易透露姓名來歷。”

    “黃老也不知道他的底細嗎?”呂陽不動聲色地問了一聲。

    “諸天萬界何其之大?除了一些仙魔兩道有名的人物,其他人不認識也是正常的,此人雖然有法相境修為,但卻似乎不是成名的高手。”

    “原來如此。”

    兩人正傳音間,白骨法王已經下定決心,微微點頭,便讓奴僕將兩人引了進來。

    “兩位請坐。”

    不久之後,大廳之上。

    四處都被明燭照得燈火通明,左右奴僕已經退下,白骨法王讓人上了香茗之後,略帶著一絲疑惑,試探道:“不知兩位的來意……”

    想來他心底也的確是納罕,鎮守此地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像呂陽和黃老這般的人物,偏偏個個氣度不凡,一看就絕不是尋常散修和小派子弟,他也不敢貿然得罪,因而是能有多客氣便多客氣。

    “我們此番前來,是為了向閣下打聽一些事情,如果閣下清楚的話,還請不吝賜教。”呂陽開山見山地道。

    “原來如此,正好,我在此地也算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對這里的情況也頗為熟悉,公子有什麼事想向我打聽,卻是問對人了。”白骨法王眼底掠過一絲異樣,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淡淡地道。

    他並沒有否認自己就是鎮守此地高手的事實,顯得極為坦誠。

    “好,果然爽快,那便恕我直言了,此地荒僻寧靜,雖然附近也有幾座懸空島存在,但並沒有什麼妖魔盤踞,可是有貴島上的修士定期清剿,消除隱患?”呂陽問道。

    “公子猜得不錯,我們是西南諸天散修聯盟設立在這里的其中一個分舵,為了能夠招攬到更多過往客商,但又不致被強橫妖魔襲擊,只能是找到一些弱小妖魔盤踞的星域,建立類似的坊市,同時,為了保證市上各大商會的正常運作,也會定期雇人清剿妖魔,疏通道路。”

    “這麼說來,過往的修士之中,手頭上擁有妖屍的人極多了?”

    “那是當然,葬星海中,最不缺的便是妖魔,此物秉承混亂意誌而生,往往都是由一些原本弱小的妖獸化成,數量極其龐大。”白骨法王說著,卻知呂陽用意並不在此,畢竟這是修真界中稍有遊歷經驗的人便知曉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專門來問。

    果然,呂陽還有下文:“那就好辦了,我們來到此地,其實也是為了狩獵妖魔而來,不知閣下可否代我們向附近星域的修士公布一件事情,在這半年期間,此島收購化形以上的新鮮大妖屍身?”

    “這個……”聽到呂陽的要求竟是這個,白骨法王不由得面露為難,“不是我不願幫助公子,實在是……此事該為商會所為,公子若真有意收購妖屍,又何必緣木求魚?”

    “我也知道,此事令閣下為難,畢竟閣下並非商人,而是在此地鎮守的高手,不過,我想要的數量巨大,單只憑那些商會,只怕還不足以通知到附近星域的所有修士,而且,他們之間利益糾葛複雜,我也不想見有人為了利益而誤我大事。”呂陽笑著解釋道。

    聽到呂陽的話,白骨法王倒是有些異色,其實妖魔屍身一向都有修士收購,種種血肉,筋骨,可以入藥,制毒,又或者是堅固的角質和利牙,可以煉制一些法寶,相當於便是珍貴的天材地寶。

    姑且不論這些妖魔,但看凡間有人采取麝香,皮草,虎鞭之類的東西販賣,便足以證明這是一個利益巨大的行當了,而修真界中有許多中小門派和散修,便是靠著這些東西賺取靈玉的,以他們的實力,根本沒有坐擁大型靈礦的資格,只能是退而求其次。

    白骨法王略為思索了一下,如果對方只是想要收購妖屍,拜托自己發布消息的話,倒是可以幫這個忙,於是道:“好,只要公子能夠擬出個章程來,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個收購法,我可以代為傳遞給認識的門派和散修。”

    聽他的口氣,倒像真是交遊廣泛,認識不少以獵殺妖魔為生的修士。

    呂陽聞言,不免有些欣慰,看來自己這趟的確是找對了人,此人不但性情爽利,而且還是真正交遊廣泛之人,若是只懂悶頭苦修的那種修士,卻是修為再高也幫不上這個忙了。

    原本只是抱著姑且一試,反正又不會損失什麼的念頭,呂陽倒是開始考慮,是不是也要將熬煉三寶油一事托付給他了。

    不過,如果有足夠妖屍的話,他倒也不是急需太多三寶油,畢竟他要這些的目的就是為了獵取妖屍,既然能夠直接達成目的,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可以利用伽藍商會所煉屍油獵取妖王,提取妖丹販賣,所得財物,盡數用於支付收購妖屍,這樣不必花費一枚靈玉,也可以平白獲得成千上萬妖屍了,而且作為豪客,我完全還可以對送來的妖屍挑挑揀揀,不是血氣充盈的不要,不適合攫奪精氣的不要……”

    呂陽心中暗暗想道。

    其實他心中有這個想法,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要不然,他也不必從青嵐島趕到這里來,專門登島尋找坊市,蓋因坊市是商賈雲集之所,各種寶材集散,若是能有一筆錢財在手,便能支使他人去幫自己辦事。

    正所謂,財可通神,修真界中,也有的是為了錢財替人賣命的貧寒修士。

    “好,還有另一件事情,我們想要了解附近星域的妖魔分布,不知閣下可知,方圓百萬里內,哪些島上有妖帝盤踞?”呂陽又再問道。

    其實他除了要問妖帝情報之後,順帶也想知道那些妖帝盤踞之處,各種天材地寶的分布,卻是為了準備更大規模收購妖屍,節省時間。

    煉天鼎是一件非常神奇的法寶,它可以煉化精氣,提取原始元氣,但若無適當的材料,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呂陽才要四處殺戮妖魔,而今,他自己固然是不打算放松,但同時也要發動他人一起動手。

    若不是考慮到購買妖丹靡費過多,自己的錢財不足以支撐的話,呂陽甚至都要花一大筆錢去買。

    “我這里有附近星域的地形圖,待我重繪一份,贈予公子。”白骨法王毫不猶豫地道。

    “如此,多謝了。”呂陽面帶笑意,拱手說道,“明日我會想好收購那些妖屍的價錢和方式,然後告知閣下。”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告辭離開了,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白骨法王把他們送離,看著他們進入不遠處的設立給往來修士作為客棧的閣樓,皺眉不已。

    “師尊,為何對那人如此客氣?”一名年輕修士帶著不解,低聲問道。修士的府邸之中,大多都有隔絕神識,防止窺探的法陣存在,倒也不擔心被呂陽等人聽去,除非是有高手刻意偷聽。

    “他要我幫的忙不算過分,而且,若是幫他這個忙,一來可以為那些為謀生計四處奔波的修士謀一份寫得,讓他們也小賺一筆,二來,也是為了多結一個善緣。”

    “善緣?”年輕修士聽到,不由得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可是,來人至今都還未曾通報他們的姓名來歷,如此鬼祟,故作神秘,師尊又何必對他們客氣?”

    他這話里多少帶著幾分慍怒,顯然是被呂陽和黃老的態度所激惱。

    也的確,不久之前呂陽等人只顧著要白骨法王幫忙,卻連自己的姓名來歷都不肯告之,真論起來,也可以說是無禮之極。

    白骨法王卻搖了搖頭:“你不懂,剛才那位公子,竟然帶著通玄境供奉和死士四處遊歷,肯定非富即貴!他不便以實相告,勢必便要編造假名,如此多此一舉又有什麼意義?”

    “剛才那個白骨法王為人不錯,我們貌甚無禮,一味索取,他卻仍然心平氣和,顯然也是處事圓通之輩,不過,從他擊殺那名壯漢的情形來看,卻又不失殺伐果決。”

    離開了白骨法王的府邸之後,呂陽不禁對黃老說道。

    “那是當然,能夠被背後勢力推舉出來執掌一方之人,沒有基本的處事之道又怎麼能夠立足?如果他處事不夠剛強,一味圓滑,又或者是一味圓滑而毫無原則,早就幹不下去了,三公子,你以後若是要開峰辟府,需要招攬的也是類似他這般的人才。”黃老笑了一聲,不失時機地向呂陽灌輸著一些在仙門立足的經驗。

    其實呂月瑤叫他們到呂陽身邊追隨,除了供其差遣之外,也有教導和輔佐的用意,要不然,以呂陽這個修真界的新手胡亂闖蕩,就算不闖下無法收拾的彌天大禍,也是虛度光陰,泯然於普通修士。

    如果不懂禦下之道,哪怕他在修煉一途勇猛精進,修煉到了通玄境界,終究也只是一名打手而已,修真界中的高手何其之多,哪怕是通玄境的死士,栽培極為不易,但各大勢力還是能夠擁有不少的。

    “黃老,你說各類妖屍應該如何收購?我雖然不是太在意吃虧,不過,若是價錢定得不好,別人以為我是揮金如土的闊公子,竹杠也梆梆地敲上來,那就麻煩了,為免麻煩,還是定個足以令人心動,但又不至於太高的價錢為好,另外,價錢合適,我也可以收到更多妖屍。”

    呂陽想到了一件事情,明天還要再找白骨法王商議,不由得又問道。

    “既然公子是伽藍商會的貴賓,不如請他們幫忙,除了生意上的往來,他們還兼為貴賓排憂解難,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他們的。”黃老提議道。

    “嗯?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那些人常年料理寶材,應該有不少鑒定師和朝奉才是。”呂陽眼睛一亮,說道。

    兩人又再商議了一下該如何開展此事,很快便也來到客棧,與羅華丹等人會合。

    羅華丹等人自結識呂陽之後,賺了不少妖丹,雖然對呂陽而言只是價值近百萬靈玉,充其量也就是一件中乘靈寶的價值,但對他們而言,平分下來也有數萬之多,卻是大發橫財了,此時幾乎都將呂陽看作財神爺,巴巴地前來請安,然後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呂陽便再次前往伽藍商會的分號,商議借用鑒定師傅和朝奉一事,那名掌櫃得知是呂陽要用這些人之後,不由得面露難色,因為他們開門做生意,自己也要用到這些人,如果只為呂陽做事,分號的生意便要耽擱了。

    “這個掌櫃的大可以放心,我借用這些人,並不是無償的,而且我並不一定非得要經驗豐富的師傅,只要能夠大致判斷妖屍之中蘊含的精氣便足以,這一點,想必連學徒也可以做到,甚至凡人之中,都有不少懂行的。”

    “這話倒是沒錯,不過,妖魔汲取魔氣而狂暴,屍身之中的精氣幾乎無用,公子竟然是以蘊含的精氣判斷價值?”掌櫃不由有些懷疑。

    “沒錯,我需要的,的確是這一類。”呂陽點了點頭。

    有些修士收購妖屍,是為了煉成僵屍一類戰鬥傀儡,所以,肉身越強橫越好,一些實力強橫,但卻以天賦神通取勝,肉身並無長處的高階妖魔,他反而不需要,而有些修士為煉劇毒,只需同樣蘊含劇烈毒性的毒物,其他種種妖屍都不要。

    一般而言,買主的需求越多,同時符合這些條件的妖屍便越珍稀,價值也越大,倒不見得一定化形三重便比化形一重昂貴。

    不過呂陽只需要妖屍中蘊含精氣,這便又更加簡單了,所有妖屍都肯定蘊含精氣,而且多是以體形龐大的為貴,這一類妖屍,往往很少有人看得上眼,價值也很少哄擡太高。

    “好。”

    得到呂陽肯定的回答之後,掌櫃點了點頭。雖然他心底多少有些犯起嘀咕,不明白呂陽提出這古怪要求究竟是想幹什麼,但也沒有多問,而是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呂陽估算了一下,要完成自己的計劃,至少也得付出一千萬以上的靈玉,他的煉天鼎中尚有不少妖丹,都是以前在羽羅島和最近在青嵐島上大肆獵殺妖魔時獲得的,煉天鼎雖然萬物皆可煉化,但畢竟有難易之分,容易腐爛和精氣消散的妖屍,都被丁靈先煉化掉了,妖丹也煉化了部分,但卻還是有一些品相較好的留下來。

    “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不過考慮到它並不是現靈玉,這些小分號也未必能吃得下來,還是交給白骨法王,用來收購妖屍比較好。”呂陽又再想到收購妖屍必不可少的花費,說道。

    “原來三公子還有這個打算,不過,此事若能促成,倒真是大有可為,雖然妖丹蘊含的元氣並不精純,但總歸也是妖王境妖魔全身元氣的精華,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聽到呂陽這麼說,黃老倒是真有些驚異,不過想了一下,也還是贊同,“只要在其中留足差價,給白骨法王數十萬的賺頭,想必他也會非常樂意幫忙。”

    上乘修士若是給豪門當客卿,一般都是年俸十多萬至數十萬,呂陽所托之事並不複雜,能夠平白得這一筆靈玉,也不算虧待他了。

    事實也果然不出兩人所料,數日之後,他們再次找到白骨法王,商議合作一事,得知呂陽願用妖丹換購妖屍,心中驚異之余,卻也沒有拒絕。

    對這種有利可圖且又能結善緣的事情,他顯然不可能故作清高加以拒絕。

    又過了數日,呂陽便準備離開此地。

    他從白骨法王手中得到這座坊市周邊島嶼的地圖,已經知曉附近一些化形七重妖帝的分布,這個境界的妖帝實力遠比同階修士要弱,以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對付,與此同時,獵殺其後,還可以收獲不錯的妖丹和寶物,正好填補收購妖屍和三寶油的窟窿。

    這一次,黃老並沒有跟隨呂陽,因為要監督收購事宜,沒有人照看,呂陽也不放心。

    那一筆妖丹足足有近五千枚之多,即便賤賣,也足可抵價接近千萬靈玉,直接放在陌生人手中,那是不可能,也只好委托黃老在此了,好在呂陽身邊有天樞和天璇跟隨,萬一真要遇到危險,百萬里以內,黃老也有秘法,可以在短時間內挪移趕至,倒也不用擔心呂陽的安危。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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