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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九年後。
擊鞠,也就是騎在馬上持鞠杖擊球,從很久以前,這就是皇室貴族們嘗愛的遊戲,也因為如此,有關於擊鞠的一切手續都非常講究。
無論是用油澆地,以使球場平滑如鏡,防雨防塵,抑或者是以質輕而韌度佳的木料做成空心的紅漆球,還是繪製在球具之上的美好花紋,有關於這項皇室最愛的娛樂活動,一切都是十分考究的。
此時,馬蹄聲震天價響,排開在廣場週邊的二十四面紅旗隨風飄揚,男人們的吆喝聲接連不絕,維壯威武。
坐在一旁黃錦帳中觀看的皇帝以及後妃官員們無不滿懷興奮之情,場外擊鼓奏樂,中途不時傳來裁判唱籌的聲音,得一分為一籌,得一籌者,增加一旗,失一籌者找去一旗。
然而,這場此賽盛況空前,兩方互不相讓,其中,又以兩個銜首的男人為最,他們互相抗衡,實力不相上下。
「殿下,承讓了!」說著,身穿紫欄衣的男人露出一抹俊美無儔的微笑,從太子聞天放的杖下搶走一球。
「步行書!你休想。」聞天放身穿敵對的黃欄衣,冷笑了聲,策馬上前搶奪著彩繪花紋的紅漆球,兩人糾纏不下。
「殿下,做人不要太小氣。」步行書狀似哺喃自語地說道,迅捷的態勢卻絲毫沒有鬆懈。
「我只是偶爾小氣,步行書,你卻是從來都沒有大方過!」聞天放神情頗是不屑地冷哼了聲,兩人的球杖互擊出清脆響亮的聲音,空心的紅漆球儼然成了他們兩人的玩物。
「是嗎?我一直都以自己樂善好施為榮呢!」步行書扯開一抹看似很敦善的微笑,逮住了空隙,搶球策馬奔騰。
這時,場外的皇帝以及官員們看得興味盎然,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兩個男人的鬥爭,一點兒都不擔心,反正像這樣的場面,兩人從小到大他們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遢了。
「皇上,他們這樣爭吵真的沒問題嗎?」左仆射擔心地問道。
「唉……看到他們吵架,總比看到另外一種場面還好。」皇帝忍不住歎了口氣,意有所指地說道。
「臣不懂,請皇上明示。」左仆射如陷五裏霧中,拱手請問。
這時,一旁的老臣偷偷地撞了下左仆射這個呆頭鵝,無奈地搖頭歎息,與其他的同家們面面相觀了眼,不約而同地心想:
放眼京中,大概很少人不知道太子聞天放與少年宰相步行書交誼匪淺的關係,傳說,他們曾經同榻而眠,無話不談,交情好到不像話,又傳說,他們兩人斷袖的嫌疑頗大。
這個傳聞早就傳進了皇帝的耳朵裏,他老人家正想盡辦法,試圖將他們兩人分開一段時間。
奈何,步行書從小就天縱英資,機警過人,三歲能文,七歲能詩,出身元老世家,是個名聞遐邇的天才人物,在他十七歲時,不靠任何關係也輕易地中了狀元,之後屢建奇功,終於在二十歲之時,被誥封為少年宰相。
皇帝心裏非常明白,朝廷之中非常需要像步行書這樣少見的奇男子,如此才能配合同樣能力卓絕不凡的聞天放,他們二人絕對能夠締造前所未有的盛世,所以他現在內心的掙紮呀……唉,他想到就覺得頭痛。
「皇上,別憂心,巨妾聽說步相爺在女人堆裏挺風流花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照這樣看來,他與太子之間絕對不可能會有曖昧的,您就別陪操心了吧!」皇后顏氏在一旁小聲地安慰道。
婦人之見,真是短小淺薄,皇帝瞠了妻子一眼,心底更加覺得兒子與宰相之間絕對有問題,沒錯!他覺得步行書的花心風流絕對是障眼法,根本就是欲蓋彌彰的手段嘛!
這時的球場上,聞天放與步行書互不相讓,絲毫不知皇帝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胡思亂想中,兩人馭術高超,爭奪之中偶有對談。
「揚州鐵家軍屯的事情有眉目了嗎?」步行書狀似漫不經心地問,紋月馬杖勾起紅球,卻似乎沒有意思想要擊進球門。
「克柔已經混進鐵王爺的帳下臥底,我看要不了多久的時間,一定能夠查個水落石出!」聞天放策馬閃過他的身旁,及時攔住關鍵的一球,淡然的語氣幾不可聞。
「那就好,這件事情真是辛苦了克柔,我看過他最近的緙絲作品,他的功力似乎又更加高超了。」說著,步行書感到有趣地輕笑了起來,一點兒都不教人覺得他所說的絲織作品正關係著叛國大事。
「沒錯,就連女子都要自歎不如,不過,他也真是沒良心,竟敢跟我開出如此天價,真是的,也不想想咱們的交情。」話雖如此,聞天放微笑的表情並不如語氣聽起來生氣。
「哈哈!殿下,克柔是一個聰明人,也是個手腕厲害的商人,他不靠與咱們的關係,已是富可敵國,他大可以別理咱們調查的計畫,專心經營他的‘紫天門’,更別提咱們要他參與的可是一件殺頭的大事呀!」
「這倒是沒錯!」
「對了,你準備何時啟程到揚州去?」
「過兩天吧,等父皇的誕辰過後,我立刻就變裝出發。」
「這次,你又想變裝成什麼奇怪的人物了?」
「乞丐——」
聞天放的話才說著,步行書唇邊勾勒出一抹傾倒眾生的笑容,長臂一揚,手裏的馬杖淩空一揮,朱漆木球像是有了生命似地被拋進了懸掛月亮旗幟的球門之內,當場引起眾人歡呼。
「殿下,承讓了!」步行書笑睨了愕然的聞天放一眼,策馬步入人群之中,接受他們的熱烈歡迎。
在他的背後,聞天放不禁搖頭苦笑,似乎並不是為了被他奪得一籌,而是想到這麼多年來,步行書嘩眾取寵的本領一點兒都沒有退步,反而有日益精進的趨勢,想著,他開始為日後要成為步夫人的女子感到有點擔心……
********
夕陽西下,終陽城的比武擂臺邊,潮湧的人群逐漸散去,只剩下兩個容貌相差無幾的雙生姊妹枯坐在一旁。
她們美麗的容顏成了過路之人交相投注的目標,她們的愁容也同時成了人們關心的焦點。
她們支頤愣望著西天邊的餘暉,心裏不約而同地感到悵然,難忘她們親愛的二姊被一名冷寒似冰的男人挾持飛離,從活生生的人兒變成了一點豆大的影兒,迅速消失在她們的視線之中。
「結兒,只剩下你在我身邊了,你可千萬不能也拋下我不管喔,」小四江果兒側過嬌憨的眸子,伸手揪住三姊的衣袖,神情認真。
聞言,江結兒沒好氣的觀了妹妹一眼,冷笑道:「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曾經有一個算命仙替咱們排過命盤的事情?」
「嗯,我記得,他說咱們註定了從同一個娘胎出生,一起長大,一起嫁人,一輩子都分不開了,結兒,我記的對不對?」江果兒沖著她嬌憨一笑,桃花般的笑靨直教人愛憐。
「沒錯!」這樣的命運真教江結兒想要歎息。
「我記得他還說過,我在嫁人之前都會很黏你,少了你,我一個人就不行了!」
「這也沒錯!」翻了翻白眼,江結兒沒轍了。
「所以,結兒,你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江果兒用一種楚楚可憐的語氣,依偎在姊姊的身旁。
聞言,江結兒故意橫睨了她一眼,語氣並不如想像中的不耐煩,淡淡地說道:「唉,我還要被你依靠到嫁人的時候,真累。」
「結兒,謝謝你……」江果兒一下子就聽出了姊姊的話裏並沒有不樂意的成分,感動得雙眸盈淚,閃閃動人。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我,會教我渾身不自在的!」這輩子她最受不了那種肉麻兮兮的對白,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太過親密的人她就招架不住,所以,她雖然任由妹妹依靠著,神情卻有點不自在地說道:「果兒,我在想咱們乾脆到揚州去找阿姊算了!」
「為什麼?我們不等二姊了嗎?」江果兒不解地問道。
「二姊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咱們既然已經知道阿姊就住在揚州的‘紫天門’裏,這段時間乾脆去投靠她,免得咱們盤纏用盡,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咱們就只能回桃花林去,難道,你想就這樣回去嗎?」說著,江結兒略帶恐嚇地斜睨了她一眼。
「不要!」江果兒像串搏浪鼓般猛搖頭,斬釘截鐵道。
「嗯,我也不想,所以,咱們回去收拾一下細軟,明天就放程到揚州去!」說著,結兒起身拍了拍月白色裙儒上的灰塵,小手遮眉望瞭望天色,轉身背著夕陽率先離去。
****** * ** **
「好,果兒全部都聽你的。」說著,江果兒也跟著起身,粉桃色鮮俏的身影跟著姊姊蹦跳離去。
紫金燦爛的夕陽在她們的背後逐漸西沉,緊接著黑夜而來的,是另一個精采的明天。
*******
自從聞天放離京之後,已經過了十多天,步行書身為宰相,受到皇帝的倚重,只得留守京中,料理國家大事,一切看起來似乎風平浪靜,人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是治世的典範。
「相爺,偵查的探子捎訊回來了!」貼身護衛蕭湘拿著一封密函,飛快地奔進書房。
這時在書房之中,步行書坐在案前,在他的園前堆著高高一疊卷宗,以及摺子,聽見蕭湘的稟告,輕輕地點頭。
「把東西遞上來。」
「是!」蕭湘立刻將密函交給主子,退守一旁。
步行書動作迅速地拆信詳閱,臉色逐漸陰沈,似乎信裏寫著極重大的事件,也就在這時,一名家丁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相爺,外頭有人交給小的這一封信,請相爺過目。」
「知道送信來的人是誰嗎?」
「小的沒見過。」
「嗯——」步行書使了個眼色給蕭湘,教他去接過信函,教家丁退下。
片刻後,他看完了另一封倍函,臉色大變,要人立刻備馬,與蕭湘兩人日夜兼程趕往揚州。
兩匹小驢兒,荒煙蔓草的古道上輪火紅的夕陽,還有女孩兒清甜的嗓音,意外地演唱著荒腔走板的歌聲。
「小呀小三郎呀!乖兒隆咚上學堂,奈何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背書難,詩經背到論語去,春秋戰國是一家,大學中庸分不清,孔子孟子是師徒,韓非是他的兒子,爹娘不疼姥姥愛,姥姥就愛笨三郎……」
「結兒,咱們來聊天好不好?」江果兒試圖轉移開結兒的注意力,掛在她臉上的笑容顯得非常僵硬。
「不好,我要唱歌,你聽,這歌兒好不好玩?」江結兒一點兒都沒有自覺,興匆匆地問道。
「歌詞是挺好玩的,只不過……」只不過就是歌聲難聽了那麼一點點,江果兒在心底喃喃自語,沒敢老實說出來。
「好玩嗎?那我就再唱給你聽,小呀小三郎呀!乖兒隆咚上學堂,奈何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背書難……」
老天!誰來救救她呀!江果兒不禁在心裏呐喊,試圖掩耳不聽,然而,江結兒的歌聲卻如魔音般,聽得她頭暈目眩,不知天南地北。
有誰能來告訴結兒事情的真相?嗚……四個姊妹之中,就屬她的音感最差,偏偏又喜歡唱歌,誰能料到,她的嗓音分明甜美如蜜,唱起歌來卻像是一隻待宰的鴨子。
咦?等等,驢子怎麼不走了?
江果兒驀然睜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看著胯下定住不動的小驢兒,不會吧!她是知道結兒的歌聲很恐怖,但竟然連驢子都聽不下去了……
這時,魔音頓止,在她的前方傳來了結見非常疑惑的聲音,接揉著一絲不諒解的怒意——
「怎麼不走了?該死的奸商,竟然賣我一匹懶驢子,喂!驢兄,你快走呀!不然天黑之前,我們到不了揚州城呀……」
老天!江果見不禁在心底歎了日氣,誰呀?誰來告訴結兒,其實,這件事情並不是驢子的錯!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
兩重城所指的就是蜀崗的子城與蜀崗下的羅城,子城又稱為牙城,是官銜的所在,而羅城是一般平民百姓以及商賈所居住的地區。
步行書與蕭湘一踏進揚州,即策馬往蜀崗上去,不料,就在途中,他們便遇見了想見的人——聞天放!
聞天放將他們帶到了天寧寺旁的一處宅邸,附近的禦碼頭是作為皇帝南巡上岸時接駕用的,此處非常靠近熱鬧的市街,鬧中取靜。
近晚,聞天放設了宴席,與步行書兩人小酌一番,一旁的琴案上燃著檀香,他們摒退了下人,兄弟兩人獨飲。
「天放,看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不知道是誰捎了一封密函給我,說你在揚州受了重傷,要我立刻趕過來,我雖然知道向人求助並不是你的作風,但是,我還是不放心的趕過來了。」步行書松了口氣,微笑道。
「行書,咱們真不愧是好兄弟,我沒事。」聞天放微笑舉酒,豪爽地幹了一杯。
「那就好,對了,我派出去的人馬已經有了回應,再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查出那位冷九爺的真實身分了!」步行書談起了近況,眸光直瞅著聞天放,靜待著他的反應。
「是嗎?那太好了。」聞天放的語氣似乎並不熱衷,只是淡淡地點頭,兀自斟酒淺飲了一口。
「嗯,我一直在懷疑冷九爺這個人來歷不單純,希望我們能夠及時阻止他,別讓他如願挑起朝廷的內鬥。」步行書從不懷疑自己是否能夠辦成此事,因為從來都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事情總有意外,行書,你真的能夠阻止得了他嗎?」聞天放詭異地笑著反問。
「我?!你應說是我們吧!天放,我覺得今天的你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出了什麼事情嗎?」步行書眉心一蹙,心疑了起來。
「朱克柔他背叛了……咱們,他將鐵王爺藏了起來,直稱一日不找到那位冷九爺,就一日不將鐵王爺交出來,行書,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你的語氣聽起來好像與克柔根生疏似的,天放,我想克柔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明天一早我就去‘紫天門’見他,或許,我能夠從他的口中得知一些端倪。」凝滯在步行書唇畔的笑容,顯得格外柔和。
「何必多此一舉呢?行書,他親手毀了與咱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只怕早就已經是那位冷九爺的同黨了吧!」一抹殺機閃過聞天放的眸底,接揉在他唇畔飄忽不定的笑容之中。
「天放,你與克柔是多年好友,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我們才不過幾天沒見面,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轉變得太多了嗎?」步行書的語氣淡淡的,一語點出了事實。
「是嗎?」同樣的,聞天放的語氣不冷不熱,充滿了笑意。
「老實說吧!我心裏一直在懷疑,你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聞天放,你究竟是誰?」席中,步行書滴酒未沾,或許是因為他本來就心有存疑,他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他與聞天放從小一起長大,已經熟悉到教彼此都覺得害怕的程度,這個聞天放像則像矣,卻與他的認知有了一點出入。
「我還以為自己可以偽裝得久一點呢!步行書,你真不愧是當朝第一才子,心思竟這般敏銳。」
「不,還不夠,如果我真的夠敏銳,應該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但你與天放之間有一種極度相彷的氣質,教我一時之間有點錯亂了,說!你究竟是誰?!」步行書的嗓音一沉,眸子冷冷地眯起。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步行書這個人會成為我計畫裏的一項重大威脅,我必須讓你消失。」
「那要看你是否有能耐殺得了我!」步行書冷笑了聲。沒錯,就是那一點相似教他一時間錯亂,讓他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我從來都沒有如此慶倖過自己與聞天放有著如此相似的氣韻,步行書,你可知道僅只是方才一瞬間的錯亂,便足以教你命喪黃泉?!」易容成聞天放的男人唇邊勾勒出一抹微妙微肖的笑容,反問道。
「什麼?!」一道不妙的惡感問過步行書的心底,他握緊了拳頭,氣息紊亂了起來。
「你已經中了我的毒,這毒無色無臭,施放在檀香之中,藥性發揮得慢,但是,一日發作之後,毒性更深,再過不了片刻,你將會感覺到全身無力,武功全失,到時候,你只能任我宰割了。」說著,男人扯下了面具,露出一張溫和俊雅的臉龐,同時,他的嗓音也不再與聞天放一樣,相像之中,多了一股彷似草原的清風曼妙。
「該死!」步行書暗咒了聲,「你究竟是誰?」
「我姓冷,人們都喊我一聲九爺!」冷九爺面帶微笑,和善得一點都不像是要置人於死地的壞蛋。
「原來你就是冷九爺,很好,至少你讓我知道自己究竟是栽在誰的手裏,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讓我知道請向誰討回這筆帳。」步行書臨危不亂,在心底牢牢記住了他的模樣。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他步行書絕對不會看錯,眼前的冷九爺有某部分很像聞天放,更像極了他記憶中所認識的一個男人。
到底是像誰呢?一時之間,步行書突然想不起來。
「難道,你不擔心自己會死?」這下換成冷九爺感到訝異了。
「來到這裏,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我不會讓你輕易地就殺了我,我知道自己沒那麼短命。」步行書自信地揚起一抹笑痕,故作鎮靜地觀察著一旁的形勢,他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宜硬拚,這樣他會死得更快。
「好,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風流才子步行書,如此好氣魄!」冷九爺喝采了聲,舉酒一乾為敬,重重地將酒杯放回桌上,發出一聲亮響。
「承蒙您過獎了!」
話聲一落,步行書的身形如鳶鶴般一躍而起,迅捷的態勢教人措手不及,同時間,冷九爺也跟著他淩空飛起,兩人在半空中對峙,彼此互不相讓。
「倘若你在此時動息出招,毒氣將會實得更快,步相爺,請三思呀!」冷九爺含笑地說道,掌風落空。
步行書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氣息全亂,無數道逆流在血液裏奔竄,他眸光一眯,淩空突起,趁著冷九爺失神的一刹那間,一掌擊中他的胸口,幾乎也在同時,冷九爺回掌,兩人暴退數步,腳步各自不穩。
這時,步行書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冷睨了冷九爺一眼,隨即翻牆飛去,瞬間不見蹤影。
「九爺!」似乎聽到了打鬥聲,一名護衛打扮的男人神情緊張地趕了過來,看見步行書離去,騰身就要追捕。
「別追了,他帶來的護衛蕭湘呢?」冷九爺揚臂阻止了他,臉色異常地蒼白,語氣有些顫抖。
「屬下才正要向九爺稟告這件事,那名護衛似乎比步相爺更機靈,一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進府沒多久,就藉口尿遁了!」這名部下似乎沒有發現冷九爺的神色有異,拱手稟告道。
聞言,冷九爺搖頭苦笑,淡然道:「你太天真了,沒有主子的命令,做屬下的人敢輕舉妄動嗎?步行書呀步行書,你真是一個教我不得不欽佩的奇男子呀!」
此際,冷九爺唇邊猶掛著從容的笑痕,忽然胸口一陣劇痛,冷不防地吐出一口鮮血。
「九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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