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怪客]天皇巨星養成系統(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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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意外

當周興馳三人踏足體育場內第一步起，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滿滿的人群，磕著瓜子的，聊天的，喝著飲料的，已經全部坐了下來！雖然有空的地方，但是絕對是六千人以上的規模！

「我沒看錯吧！」吳夢達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錯愕的表情就像他走進了一場演唱會。

謝鹹也愕然拿下了墨鏡，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周興馳嘴唇都在哆嗦，眼眶都微微發紅。

誰都沒有想到，曾經預想中的萬人落座，竟然在區區五天之中變成了現實！

就算周興馳在聽到那個計劃的時候感覺可行，但這種看到真實情況的震撼，簡直讓他瞠目結舌。

這可是完全免費的「肉背景」啊！這些站著的，就是二十多萬人民幣啊！

「好……太好了！」半晌，他才顫抖著說出來這句話，在他捉襟見肘的時候，終於緩了過來，這個背景，不管是對於他，還是對劇組，或者是投資方，意義都極為重大！

「你的劇組活過來了。」呆了半天，吳夢達才感嘆著喃喃自語。

「絲！」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兩聲倒抽涼氣的聲音傳了過來。剛到的莫文謂和張柏之，同樣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人數……至少接近七千……」開過演唱會的莫文謂，對入座率極為敏感。

她瞪圓了眼睛看向周興馳「你找的群演？」

剛說完，她立刻自己否決了「不可能……這可是二十多萬的花銷……」

「這是怎麼回事？」不同於莫文謂盡量不和周興馳說話，張柏之倒是心急地問了出來，她看的出來，大多數都應該是普通市民，絕對不是群演。

「林嘯的辦法奏效了……」周興馳彷彿沒聽到她的問話，激動地看著周圍坐的滿滿的人群，感慨地說「柳暗花明，柳暗花明啊……」

張柏之的臉微微一沉，什麼都沒說，轉向了姜助理，聲音冰冷地問「怎麼回事？」

姜助理怎麼敢參與到這些大牌的漩渦裡去，立刻條理清楚地把林嘯的辦法說了一遍。

「竟然能想到這種辦法！」剛聽完，張柏之就捂著嘴驚訝地說「這幾天就可以平白地為劇組節省百萬啊！」

「解了燃眉之急。」莫文謂說不出什麼感情，環顧了一圈熱情高漲的人群「真想不到，那個大陸仔還真有辦法……」

「各位演員就位！現在導演已經進場，還有二十分鐘，開始今天的第一場！」一名工作人員，眼尖地看到周興馳進來，立刻拿著高音喇叭賣力地吼起來。

「所有人員，看到前方穿黑衣服的人歡呼的時候，請務必跟著歡呼，他起立的時候，隨意跟著起立……」

但是，他的聲音立刻被更高的音浪壓了下去，那是幾千人的議論和驚嘆。

「周興馳！」「周興馳來了！」「天啊！還有莫文謂，張柏之，吳夢達！」

一個人的聲音不大，幾千人的熱情匯聚起來，卻足以把整個體育場掀翻。

面對觀眾的熱情，周興馳一行人神態自若地舉起手來揮了一下，同時，對於夾雜在人群中那些相機，攝像機，狗仔隊選擇性的無視。

林嘯早就換好了衣服，今天有他的戲，但是在幾千人眾目睽睽之下拍戲，不管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

他的心中也難免激動。

同時，一抹擔憂也湧上心頭。

「不知道，那件事情還會不會發生……」化妝師就在體育場通道內給他們化妝，看著外面人聲鼎沸的場景，他不禁在心中暗想道。

上一世，雖然有萬人落座的奇跡，但是也發生了一件極損少林足球劇組名譽的事情，甚至發生了糾紛，場面鬧得很大。

「到時候再說吧。」他想了想，畢竟自己已經做了一些防範措施。

周興馳今天顯然非常興奮，一行人保持著微笑，如同眾星拱月一樣走到球場上。他舒服地坐到了導演椅上，立刻說「把林嘯叫過來。」

林嘯很快就走了過來，笑著打了個招呼「周導。」

「行啊，你小子！」周興馳滿面笑容，站起來狠狠拍了拍林嘯的肩膀，豎起了大拇指「我的承諾，這個時刻就生效了。雖然沒有坐滿，但是剩下的人完全可以用電腦特效彌補，足夠了！」

「小子，有兩套。」謝鹹也在一旁抽著煙說「剛聽小姜說了你的辦法，而且是一天之內想出來的？很不錯。」

林嘯笑了笑「身為一名演員，自然要為劇組著想。」

「是啊，這樣劇組才會為了他著想。」周興馳意味深長地說「行，準備下吧，這一場好好演，別讓幾千人看了咱們的笑話！」

「周導，還有件事想告訴你一下。」林嘯說「剩下的場數不算少，如果他們去吃飯，就很可能過足了癮離開球場，為了防止這種事，我定了午飯。」

周興馳的眉頭剎那間就皺了起來「多少錢的？」

「五元一份的。」林嘯注意著周興馳的臉色。

「五元？」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莫文謂，她挑了挑眉毛說「七千人就是三萬五？你也太不把錢當錢了吧？」

林嘯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一陣不滿，他淡淡地說「一個群演，最低也要30，五元還不夠六分之一的錢。這已經很便宜了。」

「那五元的規格也太高了！」莫文謂本來最近心情就煩躁，根本沒想到林嘯會「頂嘴」，她愣了愣，語氣立刻就冷了下來「三元的盒飯難道不夠？還是平時沒吃過這麼好的盒飯？」

「莫姐，我只是在為大家著想。三元的，兩盒才夠。」林嘯火也上來了，但是仍然保持著禮節。現在國內行業保護痕跡還很重，特區的娛樂業在大陸影響根本沒有後世大，他完全用不著看莫文謂的臉色。

尤其，他對這種自持高人一等的特區身份很是反感。

「如果走了一個群眾，就需要找別人來頂替，走的人多了，會產生連鎖反應，到時候要讓觀眾從一個看臺走到另一個看臺，他們是不會願意的。尤其是場數這麼頻繁，這簡直相當於跑400了。」

「你什麼態度？」莫文謂心頭本來就莫名地火大，她更沒想到林嘯並沒給她面子。冷哼了一聲，臉拉了下來，一把推開了面前的姜助理，傲然走到林嘯面前，一字一句地問「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周圍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謝鹹淡淡地抽著煙，重新戴上了墨鏡，吳夢達一句話都沒說，而姜助理急忙朝著林嘯打眼色。

「我只是說事實而已。」林嘯不亢不卑地說。

「事實？」莫文謂冷笑，她的真火也被挑起來了，到了這個劇組之後，彷彿自己的心情越來越煩躁，而事實上也是。和趙微不愉快，與周興馳的即將破裂，此刻一併被勾了出來。

有時候，爭吵就只在一句話之間，也許出發點根本不是有意。

她抬起頭看著林嘯「那我也告訴你一個事實，你今天要不給我認錯，我這場就不演了。」

「胡鬧！」「KARENMOK……」「冷靜點。」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第一個是謝鹹，他狠狠地把煙丟在地下，死死碾了兩腳，儘管透過墨鏡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上方兩條眉毛卻擰了起來。

第二個聲音是周興馳，第三個則是張柏之和姜助理同時喊出來的。

姜助理狠狠地，也是悄悄地拽了一下林嘯的衣服，示意他別說了。而張柏之則是連忙拉著莫文謂。

莫文謂推開張柏之，深呼吸了幾次，她剛才只是一時火上頭，但立刻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對，現場這麼多記者混進來，以自己的身份何至於和林嘯一個新出頭的菜鳥爭執？

而且還完全不關自己的事。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當這個出頭鳥幹嘛？這明明是周興馳的事，自己衝動什麼？

冷靜下來，她才白了林嘯一眼「算了。不過，盒飯用三元的就可以了。五元太貴。」

林嘯眉毛皺了一下，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會過去了，沒必要得罪一位逼近巨星的紅星。但是這次不行，他知道，五元的價格就是他先打下的預防針，如果不行，中午肯定有一場足以登上頭版的大騷亂。

「不好意思，莫姐。」他考慮了一下，決定跳過莫文謂，直接對周興馳說「周導，五元真的不貴，如果讓觀眾引起逆反心理，很難再招到這樣的群演。」

他也非常無奈，這樣極可能得罪莫文謂，但是卻不能不說。

「你是故意的吧？」剛坐下的莫文謂，再次站了起來，她面容平靜，渾身都感覺不到一絲怒氣，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如果剛才只是微怒，現在她的怒火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了。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大陸人的規矩，難道你們的演藝圈就這麼不尊前輩？」她走到林嘯面前，哼了一聲，冷笑著說「認錯，要不別想我演這場。」

「KARENMOK……」張柏之長嘆一口氣站起來。

「別攔我。」莫文謂淡漠地掃了一眼林嘯「今天，我讓你知道下演藝圈的輩分是怎麼排的。」

「夠了！」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KARENMOK，換衣服。」周興馳聲音不大，坐在椅子上，誰都沒看。

「我剛說過，他不認錯，我……」

「我讓你去換衣服！」

「啪！」地一聲，周興馳竟然狠狠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聲音是壓抑的吼聲，而且是用拳頭砸的。

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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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盒飯事件(一)

沒有人說話，就連附近的人都探頭探腦地看了過來。

「你……竟然為了一個大陸仔吼我？！」半晌，莫文謂有點失魂落魄的聲音才從喉嚨裡傳出來，彷彿撕碎了的布娃娃。甚至帶上了一點哭腔。

她的眼睛已經微微泛紅。

「KARENMOK。」張柏之連忙去拍她的肩膀。

莫文謂奮力地躲開了，她一雙眼睛好像沒有感情一樣看著周興馳，忽然之間，她全明白了。

為什麼自己會為五元的盒飯生氣，為什麼剛才看到體育場這麼多人會高興。

藕斷絲連啊。

說好了斷，卻偏偏狠不下心斬斷這情絲。

「你是我的簽約演員。」安靜了半天，周興馳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任何演員，片場都必須做好他要做的工作，誰都不例外。」

他的目光仍然看著前方，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停留。

吳夢達嘴角抽了抽，仍然沉默，謝鹹嘆了口氣，拍了拍莫文謂的肩膀「KARENMOK……先去換衣服，這裡有七千人，不能讓周導難堪吧……」

莫文謂已經感覺自己喉嚨裡彷彿堵了個核桃，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不再重要，哪怕是個劇組的大陸仔都比她重要萬倍。

「呼。」她深呼吸了一下，忽然帶著隱約的淚花笑了起來「好啊，我去換衣服。」

什麼都沒繼續說，她拉著張柏之，迅速地離開了這裡。

謝鹹和吳夢達對視了一眼，也沒留下來。

林嘯正打算離開，卻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林嘯。」

就像火山即將噴發之前的壓抑。

周興馳的眼睛在墨鏡之下，甚至姿勢都沒變過，靜了半天，才聽到他的話。

「不要去惹她，沒有下次。」

林嘯心裡也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僅僅五元錢就能惹出幾名巨星之間的紛爭。

但是他已經無法提醒下去，他不想點燃周興馳這座火山。

看來會發生的，遲早會發生，自己只是一顆浪花，無力改變河流的動向。他暗中搖頭，回答了一聲知道了，準備離開。

「至於盒飯，就按三元的檔次。一人一盒。」在他轉身的時候，周興馳硬邦邦的話從身後傳來。

林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周興馳身邊，剛走出不遠，黃博就迎了上來。

他穿著一身特製的「少林足球」衣服，關切地問「沒事吧？」

「沒事。」林嘯搖了搖頭說「中午可能有點事，沒事離遠點吧。」

「你……不會找人打架吧？」黃博疑惑地問，這口氣，怎麼聽怎麼古惑仔。

林嘯都被他異想天開的想法逗笑了「怎麼會。找誰？周導？還是莫文謂？」

「那就好。」黃博點了點頭，對對方的話也沒往心裡去。

9點半，少林足球最後百場，正式開拍。

這場，是少林足球對對戰「玉面雙飛龍」，在場記板拿上來的時候，工作人員立刻示意所有人噤聲。

不得不說，這些群眾很有素質，竟然真的一言不發，但是還是有少部分在議論，帶起了一波聲浪。

「周導，需要完全安靜嗎？」姜助理在旁邊問。

周興馳看了一眼「不用，足球大賽怎麼可能沒有聲音，要全部安靜我不如做電腦特效。」

就在開拍的前夕，站在球門前的林嘯，已經看到了整裝上陣的張柏之，莫文謂。

莫文謂顯然調整好了狀態，讓他也不由得佩服，但更多的是苦笑。

剛才莫文謂無盡失望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難道，我成了他兩分手的真正導火線？」

不過，沒有時間給他多想，隨著場記板的一聲「卡」，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

張柏之，莫文謂已經早早穿上了威亞衣，並且隱藏在衣服底下不讓人看到，而隨著旁邊的吊車一聲嗡鳴，觀眾席上頓時發出了驚嘆的聲音。

這就是武林大俠，修真俠客們的「吊威亞」了。

莫文謂和張柏之一開始就有一幕吊威亞的鏡頭，但是都是小規模的，跳得一人高就可以。不過林嘯記得，在最後一場決賽裡，這個技術倒是被用到了極致。

他目光落到旁邊幾臺小型機器上，有點類似小跑步機，黑漆漆的，兩個圓盤，兩根履帶，這是威亞軌道機器，跟著排開的是威亞點位機器，還有幾個箱子一樣的東西都是有關的，如果這些東西出問題了，保證張柏之和莫文謂摔個鼻青臉腫。

不過有意思的是，作為「武功」較高的幾個隊員之一，他居然不需要吊威亞，倒是「水上漂」「鐵頭功」那幾個就大大需要了。

幸好，是個演員都會吊，尤其是像莫文謂，張柏之這樣的老牌藝人，更不是問題，中途卡的次數不算多，畢竟再好的藝人，對這種極難控制全身的鏡頭，誰都不敢說一次過。

特別是莫文謂幾個動作較大的鏡頭，更是重複了好多次，才達到想要的水準。

拍完這一場之後，隊員們已經是氣喘吁吁，比跑了幾千米還臉紅。

「準備下一場。」周興馳打了個手勢，林嘯知道，下一場該他上了。

他的動作更簡單，拍蒼蠅一樣把球拍出去就行，沒有一絲難度。倒是其他人，特別是「玉面雙飛龍」莫文謂張柏之，又要辛苦很久了，她們的動作比這場大得多，拍上幾天都不為過。

不過，現在已經是接近一點了。場記板「卡」的一聲落下，觀眾們才如夢初醒地歡呼了一聲。

林嘯摸著肚子，確實餓了，而其他參演了這一場的藝人，早就餓得開始找飯。

劇組的飯是特別定的，雖然也是盒飯，但是味道和數量都高上了不少。

「快一點了啊。」「啊，我得回去吃午飯了。」「哎？劇組不是說有提供午飯的嗎？飯呢？」

隨著劇組的飯送上來，觀眾席上不時有人離去，但是更多的人，卻興致勃勃地留在了原地，熱切討論著剛才幾個小時的拍攝，顯然興頭正濃。

目光落在送餐的工作人員身上，他們每個人都抱著一個大木箱，裡面全是盒飯。林嘯搖了搖頭，看樣子，這場騷亂最終還是發生了。

這些木箱，就是騷亂的導火索。

「午飯已經送過來了，請各位依照秩序來領盒飯，從第一排開始……」工作人員拿著高音喇叭在球場裡喊道。

頓時，人群開始動了起來，都接近一點了，很多人都餓到不行。

第一排……第二排……第四排……

人們全都帶著喜色領下了盒飯，香味刺激著他們的味蕾，讓他們想立刻就打開吃下。

沒多久，全場的人都開始吃飯，雖然味道並不好，但是仍然可以接受。

「哼，能出什麼事！」莫文謂斯文地吃著飯，目光從林嘯身上掃過「他不是說怕群眾引起反應嗎？結果還不是都吃了，我也沒看到什麼不對？」

「KARENMOK，他也是為了劇組好，別計較了。」張柏之勸道。

莫文謂嘆了口氣，搖搖頭苦笑「我和他生什麼氣……說真的，我只是來了這個劇組……心裡不痛快而已，莫名就把火氣發他身上去了。你知道，我平時不會這樣……」

「我明白。」張柏之點了點頭，憐惜地說。

關心群眾的，並不止他們一個，而最關心的，莫過於周興馳。

林嘯上午的話，並非沒有對他造成影響，而是在他心上烙上了重重的一道痕跡，但是，熟悉他的都知道，星爺很「摳」。

五元到三元，僅僅是兩元，但是七千人身上，就省了一萬多，而且每天都需要這些人來，拍完最後百場，起碼省二十多萬，對於砸進去全部身家的他，能省一點是一點。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完全沒聽進去林嘯的話，他早就停下了筷子，認真地看著全場的反應。

不光是他，吳夢達，謝鹹都是一樣，看得比吃得多。

看到最後一排的人都香噴噴地吃了起來，他才長嘆了一口氣。

「看樣子沒什麼事。」他終於放鬆了下來，朝吳夢達招呼「吃，吃，晚上收工吃好的，今晚沒夜戲。」

「再來一盒。」吳夢達笑著很快吃完了一盒，要讓周興馳請客，那可是不容易的，他伸手又拿向另外一盒。

「隨便吃，還多。」周興馳笑著說。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好像想到了什麼。愣在了那裡，筷子都沒動一下。

「吃啊，味道真不錯。」吳夢達說。

「嘩啦」周興馳的筷子竟然掉到了地上。

「怎麼？」謝鹹也不解地看著他。

「你……你吃了多少？」周興馳聲音都有點顫抖地問。

「兩盒啊。」吳夢達不明就裡。

「……吃飽了嗎？」周興馳呼吸都有點急促了。

「剛剛飽，你到底怎麼了？」

周興馳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他吼了一上午，也演了一上午，是這些人裡最累的一個，但是，現在看著面前的盒飯，卻食慾全無。

他終於明白林嘯擔心什麼了！

五元的盒飯，份大量足，再怎麼都能吃飽。但是三元的，菜色差不多，只不過要少了三分之一！

吳夢達吃了兩盒才算飽，那麼其他人呢？

全場七千人，有多少能吃飽？如果吃不飽，他們會怎麼辦？！

想到這裡，周興馳如墜冰窖，從頭涼到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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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盒飯事件(二)

周興馳立刻拉了拉旁邊蹲著吃飯的姜助理，盡量穩住聲音，小聲說「立刻，馬上，去把林嘯叫來一下！」

姜助理猶豫了一下「可是……他好像還在吃飯。」

「立刻和馬上這兩個字你是不是聽不懂？！」周興馳差點都怒吼起來。

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發生騷亂，別說最後一場戲沒法拍，甚至劇組補拍都會受到阻撓！更不要說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記者了。

聽到姜助理的來意，林嘯就明白周興馳已經猜到了，這件事，在上一世的確鬧得很大，周興馳費盡功夫都沒有完全壓下去，被曝光之後更是引起一片罵聲。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林嘯清楚地看到，第一排吃完的，意猶未盡地站了起來，把盒飯盒丟在垃圾箱裡，然後朝著草坪走來。

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開始領盒飯的地方。

他也不敢耽誤，連忙朝周興馳那邊走去。

「林嘯。」周興馳定定地看著他，嘴唇抖了很久，終於說出來一句話「我錯怪你了。」

吳夢達吃驚地看著周興馳，嘴裡的肉丸子都沒有嚥下。

「周導，我提醒過你。」林嘯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情完全撇清，再想解決的辦法。

周興馳看著那些朝著草坪走來的人，苦澀地搖頭「我沒考慮周全……」

「到底怎麼回事？」謝鹹終於開口了。

「是這樣，三元的盒飯……他們吃不飽。」林嘯剛說完這句，謝鹹就完全明白了。

拍戲，個別人有反應他們不怕，但是這是七千人啊！背後的聲譽，政府的調查，可以說是一件天大的事！

嚴重拖累劇組拍攝不說，最壞的程度，可能取消他們再使用球場的資格！說不定勞動部門的人都會介入！

這就真的鬧大了！

「怎麼會這樣！」謝鹹驚訝地說出口，隨即意識到，上午林嘯已經一再提醒過了，先是莫文謂出來打岔，然後周興馳因為某些原因下了定論。

這根本怪不到林嘯頭上！

「StephenChow！你糊塗！」謝鹹終於拿出了四哥的風範，一口氣沒接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

「四哥！」「謝哥！」

「沒事……我沒事！」謝鹹連忙擺手，急匆匆地對周興馳說「現在怎麼辦？有多餘的沒有？！」

林嘯甚至能聽到他鼻孔裡重重的呼氣聲。

「四哥，只訂了一人一份。」他的聲音也頗為無奈，自己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但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吳夢達已經咬牙搖頭，把沒吃完的盒飯放到了旁邊。

這裡，再沒有一個人有食慾。

「哎？沒飯了？」「不是吧！我還沒吃飽呢！」幾名最先到的群眾，已經掀開了蓋子，看著空蕩蕩的木箱，頗為不滿地說。

他們的話，就像一把利劍一樣刺進了周興馳的心，他知道，這只是個浪頭，後面就是洶湧的錢塘潮。

隨著吃完的人越來越多，不滿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怎麼辦？」他雙眼都有點發紅，看著林嘯說「有沒有辦法？」

事到如今，他唯一，也是首先發問的人，不是謝鹹，而是林嘯。

謝鹹也沒說話，林嘯能想出破除江灣體育場困境的辦法，說不定還真有方法解決眼前的災難。

對於一個劇組，而且是立志進軍大陸的劇組，這確實是一場災難了。

「辦法倒是有。」林嘯考慮了一下，他一上午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有心對無心，他還真有個辦法。

「快說！」周興馳記得根本不顧自己的架勢了。

「不過，要錢來補。而且，這些錢很可能都浪費掉。」林嘯沉著地說。

「多少錢！」

「一個人補一盒五元的盒飯，現在就找人做！」

周興馳頓時跌坐在導演椅上，苦笑了一聲「怎麼可能……現在都一點了，去哪裡補盒飯？臨時做七千人的份額，飯店肯定做不出來，只有先聯繫好的才可以……」

說到這裡，他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林嘯「你剛才聯繫的賣盒飯的呢？還在不在？」

「只定了七千份，幾個人早就走了。」這次，是姜助理解釋的。

「啪！」周興馳坐了回去，他已經有點亂了，這部戲牽扯太大，對他來說太過重要，這件事如果鬧起來，他的劇組恐怕會被批得體無完膚！

他痛苦地按著太陽穴，低沉的聲音裡都夾雜著咆哮「就為了兩元錢……呵呵，我真是……兩元錢上跌跟頭……」

「第一次做導演，總會有些想不到。」謝鹹鎮定了下來，他混跡娛樂圈的時間長的多，反而聽明白了林嘯的意思「StephenChow，小林說的辦法可行！」

「可行？」周興馳慘笑「人都沒了，哪裡去找盒飯？」

「喂！盒飯呢？」「怎麼沒飯了？」「我們來給你們當群眾演員飯都吃不飽啊？」「周興馳錢還少嗎？人都不讓吃飽？還想不想我們演了啊？」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放木箱的地方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種半饑半飽的感覺比不吃飯更難受，不上不下地吊在中間，脾氣不好的甚至已經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

「不是吧？你們一盒盒飯就能吃飽？」

「我孩子正長身體呢！不是他說來，我們才不來，家裡做的菜哪不比你們盒飯好吃？盒飯都吃不飽，當我們好玩嗎？」

種種語言，如同一把把利刀刺進大家的耳朵，這次，所有劇組的人都發現了不對。

「這……」莫文謂驚訝地瞪圓了眼睛，震驚地看著已經開始爭吵的人群。

「天啊……」張柏之也停下了筷子。

她們的菜都沒吃完，現在卻一口都吃不下去。

混了這麼多年，她們立刻從隻言片語中猜到了怎麼回事。

莫文謂張著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幾秒，她才無聲地苦笑了起來「我害了StephenChow……」

「KARENMOK，別傷心，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解決！」

「解決？不升級成暴力衝突就算好的……」莫文謂艱難地說「原來，兩元錢的差距在這裡……」

「抗議！我們抗議！你們這是虐待群眾嘛！」「就是！大老遠的跑來，飯都不給吃飽！以為來這裡不費時間嗎？」「大冬天的在寒風裡，我們不冷？飯都不讓吃！」

人越來越多了，已經有近百號人圍住了發放盒飯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只能陪著笑說不是。

就在這時，一個青年的聲音從高音喇叭裡傳了出來，瞬間讓群眾的怒火平息了一些。

「各位，請不要急，七千人的數目太多了，就算做盒飯的也不能一次做好吧？我們是分兩批，你們放心，周導是巨星，怎麼可能讓大家餓著肚子演？要不了多久，下一批盒飯就到了，請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很快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周興馳的臉難得地紅了紅。

黃博已經呆在了原地，剛才吃著吃著就發覺草坪上氣氛不對，但是聽到林嘯這句話，才明白不對在哪裡。

「中午讓我小心點……是這個意思嗎？」

他不動聲色地往外移開了些。

回到周興馳座位旁，周興馳顧不得尷尬，連忙說「你現在說了下一批馬上到，讓我去哪裡找下一批盒飯啊！」

「周導，如果要講信譽，全珠海的飯店，七千份盒飯，一定能湊上來。」林嘯認真地說「不過……」

「你別不過了，快說啊！」周興馳現在已經急火攻心了，剛才的緩兵之計，根本拖不了多久！

「不過價錢要高不少，而且恐怕送來的時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林嘯嘆了口氣說「下場戲，人可能會少一些。」

周興馳咬了咬牙「價錢不是問題，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姜助！」

他拉過來姜助理，絲毫不停地說「劇組的人，除了演員，全部拉去找盒飯，錢馬上找財務拿！立刻去！」

姜助理看著周興馳發紅的眼睛，連忙點頭去了。

「這就是小林剛才說用錢來補，錢卻會浪費掉的原因。」謝鹹嘆了口氣「StephenChow，記住這個經歷，盒飯多久來沒關係，但是一定要來，而且七千份一份都不能少，這是劇組的誠意，不管當時還留下來多少人。」

果然是老江湖，一下就聽明白了，林嘯暗自點頭，接著說「雖然人會走，但是我們不能不買，如果不買，明天這個區的相關部門都會過來，這是花錢買平安。盒飯送到的時候，還要請周導和莫姐這幾位前輩多維持一下秩序了。盡量不要走太多人。」

周興馳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沒來頭地笑了一聲，聲音沒什麼波動「兩元錢……兩元錢！現在多付了兩萬，還要我們這些巨星去維持秩序！」

他看著林嘯和謝鹹，忽然站起來鞠了一躬「這個教訓，我記住了。」

「周導！」林嘯連忙制止，謝鹹受得起，他可受不起。

「沒事，這次錯的是我，我認錯。」周興馳擺了擺手，苦笑著抬起頭來「這兩元錢，我會記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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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盒飯事件(三)

林嘯的意思，他非常明白。下一批盒飯送到，不知道要多久，而這期間的治安，劇組人員根本起不到作用，要他，莫文謂，張柏之上，才有可能平復下來群眾的怒氣！

等十分鐘可以，等十五分鐘也可以。但是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沒有近半個小時，是絕對沒人拿得回來的！

去財務，劃賬，出門，找攤販飯店，往回拿，半個小時恐怕都不夠！

他失意地站起了身，用力拍了拍林嘯的肩膀「謝謝。」

「周導說過，為劇組考慮，劇組才會為他考慮。」林嘯不亢不卑地說。

謝鹹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小伙子，你做得很好，不管結果如何，你盡了這份心了。」

「接下來，就讓我這個導演出點力吧。」周興馳拉了拉衣服，拿起喇叭朝草坪走去。

「各位觀眾。很對不起。」走到草坪上，他先朝四方鞠了一躬「由於劇組考慮失當，造成大家的午餐斷檔，我代表劇組表示歉意。」

聽到他這麼說，草坪上集結的人稍微有了一點鬆動的跡象。

面子，是每個人都看重的東西，周興馳親自道歉，算是給足了所有人面子。

「但是大家不要擔心，下一批盒飯很快就會送到，還請大家稍安勿躁。」

他沒說多少句，林嘯的目光卻泛起了波瀾。

這和他上一世知道的消息完全不同。

上一世，這次的盒飯事件幾乎被當時的媒體報紙炒翻了天，更是直接被指為劇組最大的醜聞。而周興馳事後立刻關閉了劇組，禁止任何記者進入。

直到少林足球播出的前一刻，都有報紙在斥責這件事，最後由於少林足球票房實在太好，才被壓了下去。

而現在，竟然騷亂有漸漸平息的跡象。

林嘯不認為這是自己個人的努力，他的努力，在用高音喇叭答應下一批盒飯到的時候就完全結束了。盒飯送到的真空期，根本不是他的名氣可以填補得上的。

眼前，是周興馳自己去補上了這個缺口。

「難得啊……」話很少的吳夢達感慨地開口了「這塊石頭，竟然會和這麼多人道歉……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你給他上了一課。」謝鹹深深地看著林嘯說「授課方式非常不錯，效果也很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嘯連忙解釋，這句話的解釋方法太多了，他可不敢接。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謝鹹笑了笑「你是個有意思的年輕人，我兒子年齡和你差不多大，也許你們以後還能見到。」

「呵呵，四哥的稱讚，你就接了吧。」吳夢達笑盈盈地拿起了沒吃完的盒飯，邊吃邊說「四哥很少誇人的，尤其是新人。你不知道，周興馳那性格……要他在除戲外的地方認錯，比讓他請吃飯還難，今天我算是看到奇跡了。」

林嘯只能保持微笑，這話不是現在的他能隨便接的。

而與此同時，周興馳已經走到了莫文謂和張柏之旁邊。

「我知道。」莫文謂優雅地擦了擦嘴，對周興馳的口氣很淡「你是想讓我唱首歌，拖延下時間對吧？」

周興馳目光閃爍，點了點頭。

「行，給我個話筒。」莫文謂出人意料地爽快答應了，卻追問了一句「是他的意思？」

周興馳仍然點頭，沒說話。

「很好的辦法。」莫文謂無所謂地笑了笑「幫我捎句話，他算的很準。」

「KARENMOK，你……」

「帶過去就好了。」莫文謂沒看他，站起身來「阿之，一起唱？」

「好啊。」張柏之笑了笑，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她們從周興馳身邊走過，再沒說一句話。

周興馳苦澀地笑了笑，回到了導演椅旁邊。

「林嘯。」他忽然開口了「KARENMOK說你做的不錯。聽我說，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實在是……最近太忙了吧。」

「我知道，周導。」林嘯愣了一下，他從沒想過莫文謂會給他臺階下，也許真的像周興馳說的那樣，心情實在是太煩躁了。

當莫文謂的歌聲響起的時候，全場的觀眾躁動的情緒終於消散了大半。

能親眼看到周興馳，親自參加他拍的電影，還能聽到莫文謂唱歌，其實餓一下也沒什麼。

其實，人很好滿足。

莫文謂唱的，是耳熟能詳的「陰天」，歌詞有些壓抑和淡淡的愁緒，帶著她獨有的嗓音，在運動場中流轉。

雖然是清唱，雖然並不能阻擋不愛她的人或者不愛聽歌的人離開，但是，比起林嘯記憶中那場大騷亂來，這個場面已經從災難慢慢變為了「小事故」。

「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林嘯聽到，唱這句的時候，莫文謂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

他沒看到，身邊的周興馳捏死了扶手，指關節都發白。

「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總之那幾年感性贏了理性的那一面……」

她的眼睛裡已經泛出了淚花。

看到這裡，林嘯懂了，莫文謂懂了，周興馳也懂了。

也許這部戲以後，兩人就再無瓜葛，不過，現在莫文謂是用她的方式來結束這一段感情，也許她初衷並不是這樣。而現在卻覺得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對著七千人，七千既不是她的歌迷，也不是周興馳的影迷的觀眾，來結束。

林嘯忽然感覺有點堵得難受，如果他們不是藝人，也許走不到這一步。

秦心的面容在他腦海裡浮現出來，演藝圈的巨星們都如此坎坷，他呢？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他喃喃地說。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旁邊一個聲音淡淡地響了起來。

林嘯隨意地點了點頭，卻猛然怔住了。

因為，這句話是周興馳說出來的！

他剛才無意間說出來的話，但卻是用來形容莫文謂的心情的。只不過想起自己和秦心有感而發而已，沒想到，竟然真的說出口來了！

雖然聲音很小，卻被周興馳聽到，用上半句接了過去。

他苦笑著把目光遞過去，發現周興馳同時也看著他，目光如電。

唯一慶幸的，是目光裡並沒有怨恨，沒有隱私被揭開的憤怒。

「你是怎麼知道的？」周興馳湊了過來，聲音很小，僅限兩人能聽見。

躲也躲不過去了。林嘯心裡暗罵一聲，叫你裝風雅！風雅出問題了吧！

「莫姐態度有點不對，瞎猜的。」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說法。

「哦。」周興馳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小聲地說「第四個。」

「周導？」

「第四個知道的。」周興馳嘆了口氣，隨即失笑「真沒想到，李健仁都不知道的事，竟然被一個大陸新人猜到了。我該喊你林半仙呢，還是林大師？」

微笑，保持微笑，繼續微笑。

就算是林嘯兩世經驗，也猜不透知道了巨星的隱秘，更不巧被對方知道了，自己應該如何表態，想來想去，只有不做聲的好。

而周興馳略帶挪揄的話，表明他完全不相信。

「我等著你給我一個解釋。」周興馳的目光冷了下來，這可以說是他最大的秘密「什麼時候都可以，另外，不該說的不要說。」

誰都沒說什麼事，成人規則裡，有的事情不用說破大家也知道。

林嘯沒多話，只是點了點頭。

人在漸漸地減少，但是並不多，留在場上的，大約還有五千多。

周興馳沒再提那件事，但是林嘯知道對方一定是記得最清楚的事。忽然，周興馳笑著說「過了三十分鐘了，走了大概一千人。」

臺階來了，林嘯也笑了「那是，這次都是在學校附近，一般學生不走，家長也不會走。大學生體力好，就當看演唱會了。」

「KARENMOK的演唱會就八元？」剛才的事好像完全沒發生，周興馳誇張地攤手道「哪裡買的票？我也去看看去。」

「恐怕是今天的特價。」謝鹹哈哈大笑。

當莫文謂唱第五首歌的時候，終於，第一批盒飯到了！

知道內情的所有人，都長長地送了口氣，放在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第一批盒飯，是姜助理帶過來的，周興馳手招了招，姜助理立刻小跑了過來。

「接著的還有多少？」周興馳悄悄問。

「五分鐘到十分鐘之內。」姜助理喘著氣說。

「很好，多少錢？」

「四萬三。」

「什麼？！」周興馳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多少？」

姜助理臉色難看，咳嗽了一下才說「四萬三。」

「怎麼會四萬三？！五元的不是才三萬五嗎？！多餘的七千怎麼來的？」

「周導，您不知道。」姜助理苦著臉說「現在正是吃飯的高峰期，盒飯差不多都被民工包圓了，此外還有建築工地，那些都是穩定的大戶，我去攔根本攔不下來。很多都是專門找飯店臨時做的。稍微有一點規模的飯店都不做，嫌麻煩，我跑了好幾家才有人願意炒菜……飯店的當然比盒飯貴……」

「行了行了。」周興馳煩躁地擺了擺手，坐下後哭笑不得地說「他媽的就兩元錢，本來今天的支出就三萬五結束，這下跳到快七萬了！」

「周導，這邊沒出亂子就是最好的。而且，您想想如果雇群演，那就是二十一萬啊。」林嘯笑著說「已經省很多了。」

周興馳沒說話，就是七萬塊錢，也像刀子割在他心裡一樣的痛。

他可是幹過讓新人請客看電影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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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艷遇

自從第一批盒飯送到，整個場面才算是被基本安定了下來。

雖然抱怨聲仍然不絕於耳，但是走的人卻少了，整個場上，還剩下了5000多人的樣子，比他們預計的已經超出太多了。

周興馳示意莫文謂停下，對方只是淡淡地把話筒放下，沒和他說一句話，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隨著盒飯一盒一盒地送到觀眾席，終於，抱怨的聲音少了下去，而吃東西的聲音多了起來。

「呼。」周興馳長長出了口氣，這才拿起冷了的盒飯吃了起來。

他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冷汗。

「還好，還有5000多人，下午的拍攝能做得下來。」

而在他們暗地裡抹了一把汗的時候，觀眾席上混進來的記者卻大為不滿。

「媽的！」一名記者往空地上啐了一口，半小時前，他還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現在卻滿臉怨恨。

「明明就有上頭條的新聞了，竟然就這麼不鹹不淡地沒了？！」

「老兄，知足吧。」旁邊的記者也頗為惋惜「這個場子上，有謝鹹，有周興馳，吳夢達，還有張柏之莫文謂，哪個不是混圈子快十年的老藝人？爆了是好，咱們也有的寫。不過控制下來也不足為奇吧。」

「可惜了我的頭條啊。」頭一名記者長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才有一窺少林足球全貌的機會。」

中午一點半，少林足球劇組再次開拍。

直到這時，一直關注著觀眾席的劇組頭腦們，才算真正鬆了一口氣。

觀眾席上人數並沒有再次減少，反而有再次回暖的跡象。

周興馳悄悄收回了目光，做了一個開始的手勢。隨著場記板「卡」的一聲，少林足球隊對戰玉面雙飛龍隊的場次再次開拍。

武術指導程小東坐在一旁，接下來的戲，可以說是少林足球的「正菜」，有大量的動作，每一個動作，都需要他來指點。

動作，並不僅僅是隨便做出來就可以，很多地方需要考慮，怎麼做出來好看，怎麼做出來有力，往往鏡頭上一秒鐘的動作，武術指導會考慮上半天。

接下來的拍片中，程小東不停舉手示意，而周興馳也會非常配合地喊卡，隨著拍攝的漸漸深入，一場耗費的時間也從最短的十幾分鐘慢慢增加到一個小時，甚至幾個小時。

「CUT！」周興馳再次喊了卡，因為程小東又一次舉起了手。

「只有一點動作，就麻煩成這樣。」黃博和林嘯趁著程小東再次給莫文謂示範動作的時候，兩人坐下來喝了口水。

他們的動作也不少，尤其是黃博，被程小東已經「示範」過幾次了。

「動作戲就是這樣，這還算好的，如果是李蓮傑，程龍那樣的武戲，不找真正『會打』的人來拍，恐怕幾年都拍不完。」林嘯喝了口水，看著莫文謂一遍又一遍地學習，一次次地被程小東否定，笑著說「真正的武戲，片酬往往要上漲一層，而且也辛苦得多，武術指導更是個僅次於導演的重要位置，演員還要給自身投保險，咱們這都算輕的了。」

「林哥，黃哥。」就在這時，一名氣喘吁吁的工作人員跑過來，一邊點頭一邊說「周導說，晚上劇組演員小聚一下，請兩位務必空出時間來。」

工作人員走後，黃博疑惑地說「不會吧？周導請客？」

「應該是高興吧。」林嘯看著觀眾席上熱情高漲的群眾，在中午之後，雖然走了不少人，但同樣又來了不少，人數在逐漸地增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下午五點的時候，周興馳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今天就到這裡，天黑了，不適合繼續。」

他們拍的場次天氣都是白天，現在已經是冬季，五點過，天色就有些變暗，也宣告著一天的拍攝到此結束。

所有演員都鬆了一口氣，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拍帶動作的戲份，程小東的嚴格要求，讓這場戲拖了不少時間。

「林哥。」正當林嘯準備跟隨工作人員走出片場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叫住了他。

「你是？」他回頭一看，對方是一名穿著得體的女子，顯然精心化過了妝。容貌相當不錯，身材也有一米七左右，穿上高跟鞋之後，不比他矮多少。

「林哥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女人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披肩長髮柔順地批在肩膀上，雪白的皮膚，在冬天中如同一株秀麗的水仙。

這只是體育場一角，並沒有引起很多人注意，不過，這並不代表沒有人注意到。

「哎，看那兒！」一名眼尖的記者隨手就拿起了照相機，「卡卡」幾聲響過，這一角的景像已經收進他的相機。

「喲？有點意思。」另外幾名剛要走的記者，也拿起了相機，一邊拍一邊笑著說「這小子艷福不淺啊，就不怕公司的人知道他傳緋聞？」

「艷福？」幾名同行都笑了起來「剛斬落長城獎，馬上就有艷福，這來的也太是時候了吧？」

「抱歉，我實在想不起哪裡見過你。」林嘯微微皺眉，他已經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附近是他安排群演「帶動氣氛」的地方，而這個女人，正好是從裡面走出來的。

女人嫣然一笑，極為自然地挽住了林嘯的手臂，身體也緊緊靠了過去「林哥……想起來了嗎？」

她自信，以她的容貌，又是自己送上門，能忍得住的男人不多。

林嘯手臂想抽出來，沒想到對方看似柔弱的手卻彷彿用盡了全力，讓他竟然一下沒拉出來。

手臂上，感覺到兩團軟綿綿的肉球，正透過毛衣淡淡地散發出熱量。隨著女人胸脯的每一次起伏，肉球在不斷地摩擦他的手臂。

「很壯啊。」女人絲毫不好意思都沒有，只是微微低了下頭，頭髮也散了下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聲音微不可聞中帶著一絲讓人心動的挑逗「一直聽說林哥身體很好……」

林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已經能猜到，在場的記者肯定有不少照下了這一幕。

他的手撫摸上了女人的臉頰，很細嫩，如同剛點出來的豆腐。

挑起一縷青絲，他笑了「怎麼？你想試試？」

女人沒說話，臉頰微微泛紅，如同白雪中的一朵玫瑰。只是抿著嘴笑了起來。

周圍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只是對視了一眼，就盡量遠離這塊場地。

「真不要臉。」走遠後，一名工作人員才啐了一口「現在這些藝人，為了出位什麼都肯幹。」

「你管那麼多？這是別人的事。」同伴也滿是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你情我願，別人是長城獎金獎得主，想傍的人多著呢！」

女人貼得更緊了，任由林嘯的手在她臉上撫摸著，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熱量，她不信對方沒反應。

「林哥，今晚……一起吃個飯嗎？」她「羞澀」地說。

「只是吃飯？」林嘯笑著問。

女人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對方這麼直白。但隨即，她就笑了起來。

「這就要看林哥的心情了。」

剛說完，她就感覺到下巴一痛，她的下頜已經被林嘯的拇指和食指托了起來，迫不得已對視著對方的眼睛。

她愕然發現，對方的臉上竟然沒有慾望，而且也沒有笑！

「你很漂亮。」林嘯冷冷地說。

女人點了點頭，有點驚慌，她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劇本好像出了點瑕疵。

「尺碼也不錯。」林嘯看了她緊靠在自己手臂上的胸部，女人竟然下意識地離開了點。

她盡量讓自己靜了下來，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如果林哥喜歡的話……」

「可惜，我沒心情。」林嘯哼了一聲打斷了她，說完，在對方尖尖的下巴上狠狠捏了一下「想出位，找別人去，有時間考慮這些事，還不如好好磨練下自己的演技。」

「你……」女人震驚地看著林嘯，她早就注意到對方了，劇組大多都是香港人士，大陸的就那麼三個，黃博？她不願意，趙微她根本看都看不到，早就把目標鎖定到了林嘯身上。

幾乎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城獎的主，長得也不錯，如果能搭上對方的車，她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林哥……我……難道不夠漂亮？」女人嘴唇微微顫抖，對方不過20歲出頭的樣子啊，除了自己引不起對方的興趣，她實在想不出對方有什麼理由拒絕自己！甚至都沒問自己的要求！

她只想求對方一句話而已！能讓自己進入華夏，有自己的經紀人就夠了！

這對群演來說，簡直是奢望。

為了這個想法，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

但是，卻被對方拒絕了！她難以想像20歲的年輕人能夠抵擋住誘惑，這還是自己送上門的！

「你很漂亮，只是我不想吃。」不想和這個女人多糾纏，林嘯掉頭就走。

女人靜靜地立在風中，難以從這種打擊中回復過來。

「林老弟，艷福不淺啊。」等林嘯離開一段路後，黃博才笑嘻嘻地走了上來。

「艷福？惹火又吃不了。你去試試？」林嘯苦笑了一下，說沒反應，那肯定不可能，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又這麼久沒開過葷，幾乎是女人胸脯貼上來的瞬間，他的某個器官就開始雄赳赳氣昂昂了。

不過，他知道什麼可以動，什麼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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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王不見王

「其實，群演也很苦的。」黃博嘆了口氣「每天只能拿一點錢，大多數時候還要家裡接濟。」

林嘯淡淡地說「如果用身體來換了，那就連剩下的尊嚴也沒有了。」

他看了一眼仍然呆立在風中的女人，搖搖頭說「再苦，也有一口氣撐著。如果連這口氣都沒了，就算紅起來遲早也會跌下去。」

這一幕，看到的人其實並不少，記者看到了，其他很多關注林嘯的人也看到了。

「這小子不錯。」謝鹹抽了口煙「年紀輕輕，能擋住誘惑。很聰明。」

「不少人在這上面都栽過，色字頭上一把刀。小伙子定力驚人啊。」吳夢達也讚許地開口了「今天他吃下去的是一塊肉，明天吐出來的就是一把魚鉤。這種自己送上來博上位的人，不能亂吃。」

「年紀輕輕就獲得了長城金獎，還有這種定力。」謝鹹墨鏡後的眼睛盯著林嘯，半天才吐出兩個字「難得。」

「好苗子多得很，就看他能不能把握到機會了。」吳夢達笑著說「走吧，四哥，今晚周導請客，不好好吃一頓對不起自己啊。」

「哦？他不是請我們吃雲吞麵？」

事實上，這頓還真的不是雲吞麵。

周興馳難得地大請了一頓，當然，大家也沒客氣。

「林哥，來，喝一杯。」一名製片部的人員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經過今天這場戲，參與到江灣體育場事件裡的人都知道，林嘯現在絕對是劇組裡排的上號的人物。起碼周興馳會看他非常順眼。

面對對方結交的意思，林嘯也沒拒絕，笑著和他們碰了一杯。

「趙微怎麼沒來？」他隨意地問。

「這個……」工作人員玩著酒杯，面有難色。

「她病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笑著插了進來。

「姜助理。」林嘯扭頭一看，笑著打了個招呼。

看到姜助理過來，工作人員識趣地走了。

姜助理看了林嘯幾眼，忽然笑了起來「林先生，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們意氣相投。」

如果聽到這句話的人，恐怕都會為這句話吐一地。

沒等林嘯開口，姜助理飽含深意地笑著說「林先生，我聽到剛才你問起趙微小姐？」

林嘯點了點頭，姜助理微微一笑，身體前傾了一些，音量也壓低了很多「林先生，你知道，什麼叫『王不見王』？」

「姜助理不會和我說象棋吧？」林嘯心中微微吃驚，已經大致猜出了趙微為什麼會忽然「生病。」

姜助理眉頭微皺，他沒想到林嘯這麼能打馬虎眼，他想了想說「林先生這麼年輕就能斬獲長城金獎，肯定也是看透了演藝圈很多東西了。」

林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姜助理舉起酒杯喝了口，沉吟著說「莫小姐，就是紅方的王，而趙小姐，就是綠方的王。王見王，必死無疑。」

林嘯也收起了笑容，皺著眉頭說「有這麼嚴重？」

「恐怕比你想得還嚴重。」姜助理嘆了口氣說「你沒發現，她兩絕不會同時出現嗎？不僅是這樣，就連化妝都要分個先後。」

林嘯苦笑，這種事情，太常見了，演藝圈，上位之後看的就是身份。趙微毫無疑問是當紅影星，而莫文謂也是一線明星，這種攀比的心理，沒有原因，如果真有，那就是面子兩個字。

這種沒有原因的「王不見王」，在藝人圈子裡普遍得不能再普遍了，稍微有點名氣的，甚至是剛剛出頭的，都有這種情況。

「劇組就是個江湖。」姜助理再倒了一杯酒，索性也放開了說話「你幫過我一次，我這人雖然小心眼，但是有個好處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加倍報仇。我也提醒你一下，這個劇組，站好自己的位置，不要偏向和誰關係好。否則一個不慎，你和趙微以前積累的關係都會泡湯。更不要說莫姐這邊了，她最近心情煩躁，你也稍微注意點。」

「我們進一步說，這個戲，是喜劇，但是是周導的喜劇，能來的都是一線大牌。說實話，能完美地拍完是肯定的。對於所有人，這不是磨練演技的地方，因為沒什麼給演員磨練的。而是提高名氣，擴展人脈的地方。任何演員都需要名氣夠大的戲，誰都不例外。」

「林先生，你是聰明人，如果捲到王不見王的漩渦裡，別說你，劇組沒人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姜助理目光閃爍地說「你別懷疑那些老牌明星打壓新人的手段，沒人是耶穌。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趙姐，也沒少打壓過新人。至於媒體爆沒爆，那就是個人能力的事了。」

這算是推心置腹的說話了，林嘯點了點頭，實際上，他在聽到王不見王的時候，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一旦形成這種局勢，導演如果是小導演，恐怕整個劇組都會被拖累。但是周興馳不會，他就是這個劇組最大的牌，不管是莫文謂趙微或者謝鹹，名氣都不如他大，不可能耽誤拍攝。

但是，這種看似無用的意氣之爭，需要的是喉舌，比如趙微和莫文謂公然對立，如果有那一刻，她們需要能為自己說話的人。

他不會去趟這趟渾水，趙微到現在都沒聯繫他，說明對方也沒把他當「勢力」看，而是作為朋友看待。這讓他有些欣慰。

「做好自己就行了。」他淡淡地說。

「你這麼想就好了，否則我幫不了你。」姜助理點點頭，又和他碰了一杯，轉身而去。

看著姜助理的背影，林嘯苦笑了一下。

劇組如江湖，這句話是上一世一位老前輩告訴他的。開始他不以為意，到了後來，深以為然。

明的，暗的，真是如履薄冰，小到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大到接了不該接的戲。總之他要上位，必定會取代一個人的位置，如果他現在僅僅因為一個長城獎就志得意滿起來，恐怕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長久。」他想起一句名言，笑了笑，把酒杯放到桌子上，離開了餐廳。

屋外，夜風冷冽，冬季的晚風總是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幸好這裡是最南方，不像北方一樣，大冬天的狂風如同在人臉上抽耳光一樣。

他打開了電話，摁下了秦心的號碼。

「今天打了你一天電話，你都沒接！」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秦心氣鼓鼓的聲音立刻質問了起來。

「你知道，拍片的時候電話都放在別處的。」林嘯剛才還有的一點愁思立刻被吹散了，另外，他還有自己的一點小心思。

下午被哪個女人撩起來的火，到現在都還沒消下去，反而趁著幾杯酒又翻了上來。

不能怪他，這畢竟是20歲的男人身體，而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

「那晚上呢？」秦心不依不饒地問。

「周導請吃飯，剛吃完就給你打電話了。」林嘯也耐心地解釋。

秦心哦了一聲，就沒說話了，電話裡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

「你到珠海了？」過了一會兒，林嘯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天到。」秦心笑了起來「我明天生日，記得禮物。」

「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確實準備好了，就在前幾天聽到秦心生日的時候，他去買了一條項鏈。

不貴，但是款式很好，他挑了很久。

聊了好一會兒，才掛斷了電話。林嘯竟然奇跡般地發覺，自己剛才滿腔邪火竟然消退下去了。

「奇了怪了。」他失笑，不是應該更蒸騰一點才對嗎？

就在這時，他看到前方站著一個女人。

白天的女人。

他的臉沉了下來，他厭煩死皮賴臉的人，而死皮賴臉的人，往往不知進退，這在圈子裡是大忌。

「林哥……」這是在餐廳門口不遠，林嘯本想繞過她，但是對方牛皮糖一樣粘了過來。

故技重施，豐滿的肉團再次貼上了他的手臂，而且貼得很死。

「我覺得我白天說的很清楚了。」林嘯緊鎖眉頭開口了。

「不夠清楚。」女人輕柔地說，反而把頭靠了上來「我覺得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再喝一杯。」

「沒興趣。」林嘯果斷地抽出了手。

就在這時，街角亮起了好幾盞閃光燈。

林嘯沒說話，而女人的手也恰到好處地放開了他。

「你請的記者。」過了十多秒，他才冷冷地說，用的是陳述句。

女人沒否認，而是進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反正都拍了，不如……」

「沒有不如。」林嘯甩開了她的手「你快要觸動我的底線了。」

女人靜靜地站在原地，忽然眼淚流了下來。

「我就這麼難看嗎？」

「為了這個機會，我都豁出去了。你還是不肯看我一眼？」

「我做夢都想當藝人，你就一句話的事情！你為什麼這麼狠心！」

她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聲音也高了起來，身體在微微顫抖「你們這些被大公司挑上的，根本不知道新人有多苦！端茶倒水，陪客陪喝，為了一個角色甚至跪下來求人！我什麼沒做過？為什麼就得不到一次機會？」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林嘯反而笑了，說起端茶倒水，這些事情他恐怕做得比這個女人更多。

「如果你不是用這種方式，我很樂意介紹你去我們公司。但是……」他看了一眼女人「現在被你自己毀了。」

女人狠狠地盯著他，忽然也笑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新人有多苦。」

林嘯沒回答她，和一個失去理智的女人爭辯，男人不可能是對手。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高峰上，讓你們這些看不起我的人都記住！記住我湯維的名字！」

林嘯第一次認真看向了女人，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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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閨蜜

「湯維！」女人幾乎是竭斯底裡地低吼「你記住！湯維！總有一天，你們全都會記住我！」

林嘯苦笑了一聲，從始至終，他只是覺得女人很漂亮，連眼熟都沒有。

湯維實在是太曇花一現了，不可否認，她完美的臉型，172的身材，都是眾多男士的夢中情人。

一部「色.戒」讓她聞名大街小巷，但也正因為這部戲觸動了一些人士敏感的神經，而被封殺了整整兩年多。

夜晚的曇花，只開一瞬，就衰敗下來。他也沒注意過湯維的樣子。

娛樂圈美女太多，曇花一現的美女，他真的沒注意。

他沒想到，之前的湯維，竟然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苦。他以為，至少對方是大學畢業後被引進到某某公司，但是事實卻是和其他普通新人一樣，從最最底層的群演做起，最終走到了那一步。

他深深嘆了口氣「你很幸運，也很不幸。」

湯維嘴唇顫抖，絲毫沒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思來。

「手機呢？」林嘯突兀地問道。

湯維只楞了一下，但立刻明白了什麼意思，帶著淚花的臉，剎那間就笑了起來。

梨花帶雨，林嘯心中只浮現出這一個詞。

「帶了……我帶了……」她慌慌張張地在身上的挎包裡摸索著，緊張地好像下一秒林嘯就會改變主意。

「別緊張，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改口的。我也沒啥好處，不過答應了的一定會做到。」林嘯安慰道。

湯維笑著笑著，終於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就在拿出的一瞬間，她忽然哭了起來，眼淚就像潺潺溪水，怎麼都止不住。

「還哭。」林嘯失笑，本來想拍拍對方的肩膀，想起街角的記者，還是算了。

「沒……沒事……我高興……」不說還好，一說話，湯維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她乾脆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拿出紙巾擦起眼淚來。

但是她的眼睛，還是看著林嘯，生怕一閉眼，對方就不在了。

終於，她拿出了手機，遞給林嘯。

林嘯接過手機，並沒有急於摁下號碼，而是問道「我們公司，是業內一個很小的公司，而且藝人就幾個，雖然有影后的經紀人，但是我並不能說這就是一個完美的公司。」

湯維堅定地點了點頭。

「如果你來了，可能一段時間沒有戲接。你願意？」林嘯再一次確定，他的原則是，男人諾言為重，既然答應了，就不能騙別人。

「我願意。」湯維笑中帶淚「能有經紀人，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為了我的夢想，我可以放棄一切！」

「我知道……我知道我演技不夠，就是長得不錯而已……但是影星哪個長得難看的？這不是我的優勢……我做夢都想加入正經的演藝公司，朝這座頂峰邁進……而且你的態度，讓我覺得你不是在騙我。」

林嘯嘆了口氣，就是對方這種為了夢想放棄一切的想法，最後打動了他。

或者，也因為是上一世的「曇花」，讓他沒有拒絕。

他看著她，湯維第一次和林嘯直接對視，幾秒後，林嘯收回了目光，摁下了CAMI的號碼。

「這是我經紀人的電話，我在公司裡最熟悉的人，等會我會給她打個電話，過半個小時你再給她打。」

湯維不住地點頭，雖然哭花了妝，但是她絲毫沒有去補的意思。

「就這樣吧，以後不要再用這種招數。」林嘯淡淡地說「憋著那股氣往上走，如果氣都散了，只能從半山腰上摔下來而已。」

湯維一震，淚眼模糊的眼睛深深地看著林嘯。

「謝謝。」半晌，她忽然鄭重地鞠了一躬「你教會我很多。」

「希望能在華夏見面。」林嘯點了點頭，離開了這個已經不知道被記者拍了多少次的地方。

風還是那樣涼，但是已經聞到了一點積蓄力量的味道。

湯維，黃博，趙微……走在路上，林嘯腦海中迴盪起這幾個人的名字。

國內的影業，已經快要進入百花爭鳴的時代，隨著一名名日後天王天後的冒頭，雖然他們現在還默默無聞，但很快，青黃不接的時代就將過去，新生代的近身肉搏就將拉開。

他看著天幕中閃亮的星星，喃喃自語「快到了……」

他沒有繼續想太多，因為明天，對他來說是個更重要的日子。

第二天，天陰沉沉地下起了小雨，所有人員都大呼晦氣，因為少林足球就沒有雨戲。

只有林嘯頗為高興，在上午開完會後，他就租了輛車來到了珠海金灣機場。

十點過，他就看到了一身雪白的秦心。

「兔子。」他笑著打了個招呼，從車裡鉆出來。

「誰是兔子？！」秦心憤怒地表示強烈抗議。

「這就是林嘯？」就在兩人還沒說上話的時候，旁邊忽然插入了一個很不和諧的女聲。

關鍵是，這個女人的聲音很冷。

林嘯這才注意到，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女人，正提著一個小箱子，帶著墨鏡站在秦心身邊，個頭穿上高筒靴甚至和他差不多高，如同冬日裡的紅玫瑰。

機場裡沒少看她的人，相反，一身素色的秦心倒沒引起太多人注意。

「你好，我是林嘯。」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林嘯也能猜到是和秦心關係不錯的人，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女人取下了墨鏡，一雙眼睛非常明亮，上上下下地審視了林嘯一眼，才勉強地笑了笑「倒是一表人才。」

林嘯眉頭微皺，他聞到了很濃的敵意。

秦心很是時候地化解了尷尬「這是我的閨蜜，於蓮。」

林嘯點了點頭，給兩人拎包。

「車呢？難道沒有車伕？」於蓮看到林嘯親自拎包，微微點了點頭「我的包就不用你拎了，讓司機過來吧。」

氣氛冷在了那裡，林嘯再不明白，也知道這位於蓮絕對是某位大小姐。

隨即他失笑了一下，秦心身邊的人，肯定是和她地位相當的。自己除外。

「于小姐，沒有車伕，車是我租的，所以只能我幫你們拿了。」他笑了笑說。

「沒有車伕？」於蓮哼了一聲，但仍然很自然地把箱子遞了過去「那我就讓你代勞一次了。」

當看到車的時候，於蓮再次發出了一聲驚嘆「桑塔納？這是你租的車？」

「於蓮。」秦心終於不滿地開口了「你說過只是看看的！他還在起步階段，我也不在乎！」

「小心心！我不是怕你被人騙了嗎？」於蓮受傷地捂著胸口「姐姐這是對你關心你知不知道！」

她斜了一眼林嘯「帥哥哪裡都有，賀總的兒子不就是頂呱呱的帥哥嗎？身份也相配，你出入什麼時候坐過桑塔納？哦，九幾年坐過……」

「于小姐。」林嘯終於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是來對我評頭論足的，請私下對她說。」

「你……！」於蓮眼睛裡都快噴火了，要知道她的身份，幾個人敢這麼對她說話？尤其是這種身無長物的男人！

更讓她生氣的是，這個男人好像沒覺得什麼低微，感覺和她站在同一個高度！

這怎麼可能！她隨手一件首飾都相當於對方努力一年了！

「蓮蓮，走吧。」秦心朝她招手，先鉆進了車門。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於蓮這才冷哼一聲對林嘯說「你可別想騙秦心，雖然她是天真了一些，不過我會給她把好關的。」

「比如賀總兒子那樣的把關嗎？」林嘯針鋒相對地說「那你的眼光還真是獨到。」

「你真不知道我的身份？」

「又不是我和你談戀愛，為什麼要知道你的身份？」

針鋒相對往往比人們預料中來得更快，也更加毫無預兆，也許只是一句話，也許只是一個動作。

於蓮無話可說，白了他一眼，恨恨地鉆進了車。

「憑什麼他覺得和我們是同等地位？我們吃的用的坐的哪一樣不比他高檔？就算他奮鬥十年都換不來！」剛上車，她就憤憤地說道。

「啊？我覺得一樣啊，都是人，有什麼不同？」秦心詫異地問。

「你……」於蓮被憋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好幾秒後才說「也只有你這種笨蛋，會被這種男人哄上！」

林嘯也進了車門，對剛才於蓮的聲音，他選擇自動過濾。

「寶珠酒店。」林嘯說了個地名，他昨天就訂好了蛋糕，讓對方送到他定的包間。

人是多了一個，也不怎麼討喜，不過他也不能趕人走，而且還是秦心的閨蜜。

剛進酒店，於蓮就撇起了嘴，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顯然相當不滿意。

林嘯看都沒看她，他不覺得因為她是秦心的閨蜜就要討好她，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其他人只能參考而已，而且他相信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他拿出來的，是自己的心意，也是他現在能拿出來最好的。

進了包廂，於蓮端起茶喝了一口，皺著眉頭就放到了旁邊，再不肯動一口。

桌子上，放著一盒大蛋糕，其他還有幾盤精美的涼菜。

「禮物呢？」剛坐下，秦心就迫不及待地問。

林嘯拿出一個盒子，笑著遞了過去「選了很久，不貴，不過我覺得它很漂亮。」

「是選的價格吧？」於蓮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

「于小姐，這是我送給秦心的，不是給你的。你不用那麼在意。」

秦心已經打開了盒子，看了一眼就笑起來「謝謝，我很喜歡。」

盒子裡的，是一個銀質的小豬，正是秦心的屬相。

「你怎麼知道的屬什麼的？」她開心地把項鏈在脖子上比來比去。

「你告訴過我年齡，算一下就知道了。」林嘯笑著說。

「還算有心。」於蓮嘟囔了一句。

林嘯第一次認真看向了女人，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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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他很不錯

一頓飯，氣氛略詭異。

秦心和林嘯坐在一起，開著玩笑，很熱烈，但是於蓮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只是看著他們兩個。

秦心會叫於蓮一起聊天，但是這妞彷彿是個冷場高手，一開口往往讓林嘯不想說下去。

吃得並不快，於蓮偶爾挑些小菜吃吃，話非常少，直到一頓飯吃完，都沒說上二十句話，而且沒有一句是對著林嘯說的。

林嘯也不在意，只是和秦心說說笑笑。

吃完飯後，於蓮終於開口了「林先生，珠海那麼大，帶我們去看看吧？」

「行。」林嘯倒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這是兩個女人。商場對他們的吸引力就像磁鐵一樣大，當然，現在她們就是鐵釘。

自然而然地，對於珠海的景色，她們沒有太傷心，而是直奔商場而去。

但是，沒多久，於蓮就靜靜地坐了下來，對她來說，吸引力不大，她想要的東西，很多人會捧著送到她手上。

林嘯則和秦心一路逛了好幾層，一點也不嫌累。

看到他們下來，於蓮站了起來，笑著說「小心心，你上次不是說那個包挺不錯的嗎？要不要買下來？」

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那邊是名牌專櫃，上面確實有一個淡綠色的包，不過那標價高得嚇人。

8888，在2000年，這絕對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數字。尤其是出現在一件商品上。

林嘯捕捉到了於蓮眼睛裡閃過的一抹不懷好意。

「我不喜歡。」秦心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輕描淡寫地說。

同樣，林嘯也看到了秦心稍縱即逝的戀戀不捨。

「可以叫你男朋友給你買啊。」於蓮笑得很燦爛。

「秦心，你喜歡嗎？」林嘯忽然問。

「不，一樣的包我有不少了。」秦心堅決地說，拉了一下於蓮和林嘯「走吧，回去休息一會兒。」

都沒拉動。

「喜歡就說喜歡吧，又不是買不起。」林嘯笑著說「這個價，想賺幾天就有了。」

「說笑吧你？」於蓮嗤笑了一聲「幾天？一支廣告的價位？那可不是新人的身價。你才出道多久？能有這個價？別打腫臉充胖子了，免得買下來心在吐血。得了，買不起就算了，我給心心買。」

她瀟灑地從包裡拿出卡，炫耀似得在林嘯眼前劃了一下，朝專櫃走去。

「于小姐。」她感覺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隨後就聽到了林嘯的聲音「我知道你覺得新人賺不了多少錢，不過這是我送給秦心的禮物，能讓給我嗎？」

於蓮轉過頭去，挑釁似地看著林嘯「你真的要買，我可不想看著心心的『男朋友』以後一年多吃饅頭嚼鹹菜。還說是我害的。」

「禮物而已。」林嘯笑了笑，朝櫃臺走去。

「請問有什麼需要？」櫃臺小姐看了一眼林嘯，並沒放在心上，察言觀色是她們首要練習的，必須第一步就分辨出對方是買還是看。

不過她怎麼看，都覺得林嘯實在不像是能買得起這個東西的樣子。

今天，林嘯只穿了很隨意的衣服，一條牛仔褲就出來了，和工薪階層沒什麼兩樣，而工薪階層，對於這個專櫃裡的東西，向來是敬而遠之。

「把那個包拿來看看。」

「那個包？」櫃臺小姐詫異地再看了林嘯一眼，沒錯啊，她絲毫沒有聞到金錢的味道。

「您是說那款標價8888的綠色包嗎？」她特地加重了8888這個數字。

「沒錯。」林嘯無所謂地說，卡上還有兩萬，買了雖然去了一半，不過如果對方高興，他也不介意，錢嘛，就是拿來花的。

專櫃小姐立刻去拿了，她沒報任何希望，這種價位的包，應該配得上適合它價位西裝革履的精英，而不是眼前這個牛仔褲的年輕人。

林嘯看了幾眼，拿出了卡「在哪刷卡？」

「嗯……什麼？」專櫃小姐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對，這個包我要了。」

「啊……您……您稍等！」她全身都激動了起來，這可是一筆大業務啊！她能從中抽到不少！

此刻她看林嘯的眼神，完全是財神爺。

當林嘯拿著包回去的時候，背後是不迭聲的「謝謝惠顧。」

「給。」他把包放進了秦心手裡。

「你竟然真的買了。」於蓮也驚嘆了一下「這可不是小數目。」

秦心接過包後，死死地拿著，聲音有點哽咽地說「其實你不用的。」

她知道林嘯是新人，而親自經歷過演藝圈的她才知道，新人，每天有20塊錢都算不錯的了，一個月才不到一千，8888塊，夠林嘯不吃不喝幾年的了。

但是，於蓮提出來的時候，她沒有反對，和物品的價格無關，她想知道對方的心，捨不捨得為對方付出。

在拿到包的時候，她已經下了決心，立刻就要找機會把錢打給林嘯。

「也不是什麼大數目，存款還能買得起一個半。你要還想買，我多努力下就是了，也就是幾隻廣告的事情。」林嘯笑著在秦心腦袋上拍了一下，坦然地說，並沒有誇大自己的經濟。

於蓮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問「你剛才說，你廣告過萬是真的？」

出於禮貌，林嘯還是點了下頭。

「新人第一年廣告就能破這個大坎……」於蓮笑了下「你還不錯。」

林嘯看了看表，不看不知道，竟然已經五點了。

「珠海的海鮮不錯，我帶你們去嘗嘗海鮮？」

「好啊，反正我也餓了，陪了你們幾個小時。」於蓮出奇地沒有表示反對。

叫了輛車，一路上，她再沒說話。

很快就到了林嘯定的地方，他先請秦心她們坐下，然後問「你們吃什麼？」

「你去挑吧，我喜歡螃蟹。」

林嘯點了點頭，問秦心「你呢？」

「你挑什麼我吃什麼。」秦心倒沒有太多要求。

記了一下，林嘯就出去了。

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於蓮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累死老娘了。」

「怎麼樣？」秦心目光閃閃地問。

於蓮頗為不滿「問這個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慰問下我？要姐姐我來扮這個惡人，簡直有違我平時的形象！惡人都給我當盡了，你當我容麼麼嗎？演戲累死了！」

但是在秦心的星星眼下，她很快敗下陣來。

「如果是十分制的話。」於蓮優雅地捏起一粒花生放到嘴裡「我給他八分。」

「八分？賀大哥你才給五分！」

「哼，他心機比海還深。你要嫁過去，在外面給你找十個八個情人一點問題都沒有！把你賣了你還幫他算錢！」於蓮頗為不屑地哼了一聲「他看上的，無非是你的家世，你的樣貌，還有你這種最容易搞定的性格。就是拿你當擋箭牌的。偏偏你一口一個大哥叫的親熱地不得了，聽了我都耳朵疼。」

看到秦心要說什麼，於蓮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得了得了，這些事情，姐姐比你清楚得多。」

「我本來以為你這個小男朋友也這樣，知道你的身份後拚命不放手，想攀高枝兒。」於蓮笑著說「不過，他很不錯。」

秦心笑了起來「表姐，我早就說了他很好的，你偏偏不信。」

於蓮頭疼地說「不是你說好就行，你的婚姻根本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其實我對這些事情一點不看重，倒是阿姨他們看重地要死。嗯，你二哥倒還蠻通情達理的……好了，不說這個，我主要是看看他人好不好。」

「那你感覺怎麼樣？」秦心連忙問。

「首先，我百般挑釁，他都始終保持禮節，起碼他修養不錯，心性很好。」於蓮一邊回憶，一邊笑著說「男人，最在乎他的面子，當一個男人可以為了你暫時放一放自己面子的時候，我覺得你可以考慮。」

說完，她哼了一聲「當然，我對他的態度還是不滿意。扣一分！」

感情應該跪舔才是？秦心沒說出來。

「第二，他捨得為了你花一半的積蓄買個包，顯然他自己是有這個經濟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不小氣，把你看得很重，他當時的態度很是輕鬆，一點考慮都沒有，這才是我給高分最主要的原因。」

秦心點了點頭，這也是她剛才感動的原因。

「第三，其實這不重要。他能在第一年突破一萬這個大坎，說明他是個有能力的。演藝圈的水深得很，能混到這一步，光能力是不夠的，還要會做人，這很適合我挑男人的標準。雖然錢肯定不夠，不過我不介意……這裡再扣一分。」

秦心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這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倒是不反對。」於蓮笑盈盈地說，忽然改了口風「小心心，你看表姐我也20了，和他年齡不是很般配嗎？如果你不喜歡，不如送給表姐我吧？我很樂意接收的。唔……我看他身材很好啊。」

秦心臉黑了。

「哈哈哈，開玩笑的，我怎麼會和表妹搶男人呢？」於蓮刮了下她的鼻子，笑著說「好好處吧，我這一關，他算過了。」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林嘯笑著打開了門。

「沒什麼，來坐，陪我們兩姐妹說說你劇組的事情。」於蓮熱情地招呼。

林嘯一愣，這麼回事？挑個海鮮回來人都變性了？這個和藹可親的美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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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春宵苦短

這頓飯，吃得林嘯才是苦不堪言。

於蓮彷彿變了個人，進退有度，和藹可親，中午那個勢利眼好像就不是她一樣。

而且她的話題也放得很開，問的很多話讓秦心都紅著臉答不上來，只有林嘯去給她解圍。

「哦？這麼說，你們接過吻了啊？親了多久？」

「咳咳……這只蝦不錯，於姐你嘗嘗。」林嘯滿頭大汗地送過去一隻蝦。

從于小姐變成了於姐，少了一個字，多的卻是親近。

「什麼於姐？都把我喊老了。我和你一樣大。」於蓮笑得花枝亂顫。

一個多小時的飯，就在這種其樂融融的氣氛中過去。

吃完後，三人都紛紛坐上了車。

「小心心，你不要我了。」於蓮悲痛地拉著秦心的衣角「不是說好了要聊天到天亮嗎。」

秦心低著頭不說話，林嘯摟著她的肩膀說「明天見了。」

隨即毫不猶豫地關上了車門。

「切，見色忘友！」於蓮憤憤地說，車剛開動，立刻想起了什麼，伸出頭來大喊「注意安全措施！」

幸好附近人不多，林嘯和秦心都不約而同地想到。

他和秦心並沒有急著回去，漫步在珠海街頭。

「冷嗎？」看著秦心哈氣，他把自己的圍巾給對方圍了起來。

「你呢？」秦心感覺格外溫暖。

「不冷，電視上都這麼做的。而且也是這麼說的。」林嘯笑著說「是不是很俗？」

「我覺得很好。」秦心臉色微紅。

「最近怎麼樣？」林嘯先開口問了。手牽著秦心軟軟的手，很舒服。

「挺好，考了大學。下個學期才去，最近都在補課。家裡也沒怎麼管著，就出來走走。」

「你家裡放你出來？」

「二哥說我關在家裡太悶了，讓我出去走走。」

二哥，就是秦忠吧？林嘯笑了笑，說得出做得到，是個男人。

走著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都累了，於是很自然地選擇了一家三星賓館。

有的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或者就食髓知味。

剛進門，林嘯就從後面抱著秦心的腰，扳過她的頭來，來了一個深深的長吻。

秦心抖了一下，隨後閉上了眼睛。

黑髮披散在兩個人的肩膀上，秦心臉上泛起一陣**，呼吸都有點不暢。

林嘯的****，撬動著她的牙關，**，還有她的心。在她溫軟如玉，紅艷艷的嘴唇上狠狠地肆虐了一陣。

分開的時候，兩人都有點微喘，甚至秦心嘴唇上還牽出一根銀絲。

林嘯把她抱在墻壁上，兩人身體緊緊靠著，熱得發燙。

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身高，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看著秦心紅潤的臉，林嘯一股邪火衝向下腹，讓本來就堅硬的東西又**了一圈。

秦心臉更紅了，緊靠在一起的身體，她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

「我，我去洗澡。」說完，她就逃也似地衝進了浴室。

林嘯失笑，坐在了**，看著牛仔褲被頂起一個小帳篷，笑著拍了一下。

秦心這個澡洗了快一個小時，而且出來的時候穿戴異常整齊。

林嘯拉著她的手，兩人都坐到了**，幫她按著肩膀。

秦心舒服地哼了一聲。

「再哼哼，我就不管了。」林嘯狠狠地捏了下她的鼻子，站了起來「我洗澡去。」

起來的時候，秦心明顯看到了還頂著的牛仔褲。

「你……」

「正常反應。」林嘯笑著蹲下來，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才走進了浴室。

狠狠地洗了一下，衝上來的火差點讓他就地解決。

而當他出來的時候，發現秦心已經躺在被窩裡了，烏黑的頭髮緞子一樣鋪在雪白的床單上，把自己裹得很緊，床頭放著她的衣服。

林嘯倒沒穿多少，擦乾了頭髮就往**躺了下去。

這個賓館還不錯，三星級，空調電熱毯都有，倒不覺得冷。

在他的手放到秦心腰上的時候，明顯感覺對方抖了一下，但是同樣沒拒絕。

當然，他身體也貼了上去，在自己的東西碰到對方柔軟地彷彿掐得出水來的皮膚的時候，他差點馬上就抓著秦心的手把她壓在身下，**，兇猛鞭笞。

不過，他沒那麼做，身體並沒有完全嚴絲合縫地貼近，雖然已經有點硬得發痛，還是輕**著秦心的耳珠，溫柔地說「習慣就好了。」

秦心一直沒說話，只是體溫高的出奇，就在牙床碰到耳朵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啊……」

聲音很輕，卻像新大敲響的第一聲鐘聲，開啟了整個新年的盛典。

林嘯的牙齒咬了又咬，才沒立刻**上馬，雖然槍已經硬到一個臨界點了。他懷疑這樣下去自己會先被炸死。

他更努力地**起秦心**的耳珠起來，帶著淡淡沐浴乳的香味，衝進了自己身上每一個毛孔。

「關……關燈……」秦心破碎的話語，終於從牙關中衝出，就在她**而出的一剎那，燈關了。

秦心立刻感覺到背後一根****的東西貼了上來，她彷彿被燙到了一樣，又抖了一下。

不過，林嘯只是抱著她，並沒動。一直輕**著她的耳朵，脖子。

「她才第二次。」林嘯心裡一直在壓抑著那頭野獸，讓他不要把雪白的秦心撕成碎片。

憋了這麼久，心儀的人就在眼前，這樣憋下去他感覺自己都會成內傷。

隨著慢慢的**，秦心的身子漸漸不抖了。

「轉過來。」林嘯沙啞著聲音說，他忍耐地比想像中苦的多。

猶豫了一下，秦心還是轉過來了，黑暗中，她的眸子閃閃發亮，就像兩顆寶石等待著人去採摘。

剛轉過去，就是一個長吻，但是，這次她沒有抖。

林嘯的手伸到後面，摟住了對方的腰，向自己狠狠一壓。

「啊……」兩人都發出了舒爽的聲音。

林嘯感覺兩團軟軟的東西壓在自己寬厚的胸膛上，彷彿兩團飽含汁水的白麵團。卻又像絲綢一樣，一點都不著力，碰著就閃開，卻能點燃他全身的火焰。

**了很久，秦心終於抱住了他。

然後，閉上了眼睛。

沒人說話，只是一個翻身，一聲虎吼，隨後就是兩聲驚呼。

一個是略帶痛苦的，甚至有點祈求的，從牙縫中飄起的**。另外一個，則是鐵棍終於被水敷了一下的愉悅。

他沒繼續動，看著秦心皺在一起的雙眉，鋪開的黑髮，深深再眉心印下一個吻。

秦心甚至能感覺到吻她的時候，他的東西在自己**的搏動。

就像脈搏一樣。

過了一會兒，秦心才再次搭上了他的肩膀。

這一次，再沒有任何溫存，有的只是攻城略地，衝鋒陷陣。

房間裡，一時間到處都是沉重的呼吸和揮灑的汗水。

聲音，也慢慢從略帶痛苦變成了**的吟唱。

林嘯彷彿要把自己存下來的精力都發洩完，身體交纏間，唇齒也在追尋著對方，直到秦心後來聲音都哭了出來，才放過對方。

許久後，**終於變成了懶怠，房間再次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三次啊。」林嘯看了看帶夜光的鬧鐘，苦笑地想「有點過了。」

可惜，放在秦心溝壑間的下半身提醒他，還可以。

不過，看著枕在自己臂彎裡沉沉的秦心，他沒有繼續。而是緊緊地抱住了對方，身體無間隙地貼在一起。

瞬間，他感覺自己又硬了。

「洗一下去。」他輕聲對秦心說。

對方一動不動，彷彿在這場香艷的夢中沉睡，只是手伸到了背後，輕輕地抓了一下。

「絲。」林嘯倒抽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硬得更厲害了。

不過他也明白了秦心的意思，不想動。

「睡著不舒服。」他動作極輕地抽調了先鋪好的床單，期間秦心就像個玩壞的娃娃一樣，任他**，結果他翹得越來越高。

「媽的。」他看著下面挺立的東西，苦笑不得地打了一下。然後跑到浴室去放水。

用冷水狠狠沖了一下，才軟下去，又調節著差不多的溫度，才來到房間，輕輕抱起了秦心。用被子一裹，朝著浴室走去。

他是抱著秦心清洗的，簡單地洗了一下，又把對方放了回去。

輕輕地親了下臉頰，他才摟著對方睡了過去。

一覺無夢，不知道是太累還是意猶未盡。

第二天早上，他醒的時候，秦心已經在懷裡瞇著眼睛看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她的眼睛沒睜開，看到林嘯醒來，她把頭埋到了對方厚實的胸肌裡。

「累不累？」林嘯摸著她的頭髮輕聲問。

「還好……」過了好幾秒，在他都以為得不到回答的時候，秦心才小聲地回答。

「能起來嗎？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漱？」

想了半天，那片綢緞似的頭髮才微微點了下。

抱對方起來的時候，他當然狠狠地親了好幾口。

洗漱完，林嘯下去買了早點，一口一口餵給動都不想動的秦心吃。

出去才發現，今天仍然下雨，不禁感嘆，老天你太給力了，請假都省了。

「真這麼累？」看著動都不想動的秦心，林嘯笑著說「你是懶的吧？小懶豬。」

「你來試試。」秦心撅嘴表示不滿，但是換來的知識一個淺吻。

「不舒服？」林嘯調侃地說，昨天對方的聲音可不是這麼說的。

頓時，秦心就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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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製片和導演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當林嘯神清氣爽地收拾完畢之後，想到的就是這句話。

「什麼時候走？」他問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的秦心。

「這麼快就想我走了？」秦心氣鼓鼓地說，但聲音很弱。

林嘯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我不是好請假嗎。」

秦心嘆了口氣「今天晚上就得走了。」

「這麼快？」林嘯吃了一驚「不能多呆幾天？」

秦心神色黯然，搖了搖頭「這次恐怕不行……第一次出來，要沒有按時回去，恐怕家裡都不會放我出來了……」

「那你的身體？」林嘯擔憂地問。

秦心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微微搖了搖頭「還好，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她這一休息，就是一個上下午，睡得昏天黑地，醒的時候就讓林嘯幫她按摩，中午起來吃了個飯，等下午四點睡醒的時候，精神總算差不多恢復了。

「呼啊幾點了？」秦心睡眼惺忪地問。

「不到五點，你這一覺可睡得夠久啊。」

「還不是你……」說著說著，秦心就紅著臉低下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林嘯開了門，看到於蓮一臉壞笑地站在門口，隨後，他就關上門出來了。

「怎麼？有什麼不能看的東西？」於蓮笑得焉壞，不過也沒真的推門。

她上下打量了林嘯一圈，嘆了口氣「今晚我們就得走了，十一點的飛機。她明天必須到上海，這已經是我盡可能訂到的最晚的機票了。」

林嘯沉默了一下，誠懇地說「你這個忙，我記下了。」

「別急著謝我。」於蓮接著說「新一輩的觀念好轉變，但是你要面對的是秦家的老一代，相信你也見過她的二哥二哥了，老一輩的想法，和她大哥差不多。有時間謝我，還不如考慮下自己怎麼進入秦家掌權派的法眼吧。」

林嘯沒沿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晚上我送你們。」

「這次不行。」於蓮斷然拒絕了「說實話，這一路還有別的人，不是我打擊你，你現在的身份要和秦心一起出現，第二天肯定就得鬧得滿城風雨。到時候不管你有什麼打算，都得胎死腹中。」

林嘯咬了咬牙，問「你們什麼時候走？」

「吃個晚飯，九點的時候走吧。」

談完後，林嘯回了房間，秦心已經穿好了衣服。

他摸著秦心的頭髮，一時間有點酸澀。

剛見面，才一天就要分開，這種事情誰都受不了。

秦心像隻兔子一樣安穩地靠在他身上，兩人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秦心才低聲說「來接我了？」

「嗯。」

又恢復了沉默，良久，秦心才說「記得給我電話。」

說完，她站了起來，昨晚的後遺癥經過一天的調理已經差不多了，林嘯想去扶她，秦心卻紅著臉避開了。

「蓮蓮在外面。」她嗔怒地瞪了林嘯一眼。

林嘯微微一笑，只握住了她的柔荑。

開門的時候，於蓮滿臉不滿，審視的眼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半晌才吐出一句頗為勁爆的話。

「看樣子，戰況很激烈嘛？收拾戰場用了這麼長時間，腿都給我站軟了。」

三人退了房，那名迎賓小姐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林嘯半天，就算不問也能猜到她想什麼。

出了賓館，一頓晚飯吃得時間頗長，臨走的時候，林嘯一點也不顧及於蓮，在秦心臉上啃了好幾下。最後才讓於蓮憤憤地拖走了。

他沒有送兩人上車，因為馬上就有專車來接她們。

他只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那輛黑色轎車漸行漸遠。

「等著我。」在車終於看不到蹤影后，他才平淡卻堅定地說出了三個字。

回到劇組後，他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天，照常開工。

少林足球已經進入最後的場景了，而林嘯的補拍，也開始忙碌起來。

白天仍然是在拍玉面雙飛龍的戲份，他也注意了一下，確實，有莫文謂在的時候，趙微絕不在場，而趙微在的時候，莫文謂甚至影子都看不到。

當天下午，他就接到了劇組的通知。

「林嘯，今晚十一點，補拍兩場。九點去服裝組拿衣服，上妝，可別遲到了。」

「知道了。」

通知的人是劇務，聲音很是生硬，說完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第一次接到補拍通知的林嘯和黃博都愣了愣。

按道理說，藝人，尤其是林嘯這種斬獲獎項的藝人，一聲「先生」或者「老師」是最基本的禮數，對方竟然直呼他的名字。

「這小子，態度怎麼這麼差？」黃博詫異地說「你不是才幫製片部解決過體育場的事情？他們馬上就卸磨殺驢？」

林嘯想了想說「老哥，這八成是曾金昌那邊的人。」

「聯合製片的曾金昌？」黃博恍然大悟，他雖然沒出名，但是沉浮時間不短，深知看起來和諧的劇組，裡面見不得人的東西太多了。

就拿少林足球來說，周興馳和曾金昌是聯合製片，雖然緩解了資金問題，分擔了風險。但是同樣造成了權力的分化。

如果把劇組比作一個公司，那麼總製片這種手握重金的老大，就是董事長，而導演是總經理，國內雖說是導演中心制，不過到哪裡都是有錢的才是中心中的中心。

「曾金昌和周興馳鬧不和？」想到這裡，黃博眉頭緊鎖，這對哪個劇組都不是好消息。

「這倒未必，只不過周興馳這部片子手握大權，又是導演又是製片又是編劇和主角，他們輕易不會翻臉。不管哪部片子，製片方和導演再怎麼不和也有個底線。」林嘯搖了搖頭說「不過，權力被架空，這種感覺曾金昌顯然不喜歡。你沒看他片場都沒來過一次？」

「反正和咱們沒啥事。」黃博想了想說「不去理他就是了，站不好隊，我就不站隊。」

林嘯笑了「不站隊？恐怕由不得我們。」

「哦？怎麼說？」

「我們是周興馳直接面試的，在他心裡早就打上了『周氏一派』的烙印。」林嘯考慮了一下說「我現在想的，倒是莫文謂站在哪裡。周興馳又站在哪裡。」

「你是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趙微最開始就警告過他們，不要捲進這個劇組的鉆營裡來。而沒說出口的話就是，周興馳借少林足球投石問路大陸市場，還想極其隱晦地彌補莫文謂和他的關係，這種一石二鳥的手段，新人站錯隊恐怕結果就悲劇了。

按照道理，別人眼裡他們早就是周興馳的人了，但是周興馳自己恐怕都站在莫文謂一邊。

如果莫文謂站在曾金昌那邊呢？這個問題簡直是個漿糊，攪都攪不開。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嘯嘆了口氣「這部戲，是來拿名氣和人脈的。不去擋別人的財路就好，這些陣營鬥爭，說白了都是為了利。」

「也只能這樣了。」

當晚，他們誰都沒有遲到，甚至早到了半個小時，在服裝組外面聊天。

戲剩下的不多，誰都不想在最後一個月功虧一簣。讓開始積累下來的印象蕩然無存。

「哎？怎麼不進去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劉老師。」林嘯打了個招呼，笑著說「裡面都是道具，我們毛手毛腳的，怕弄壞了。」

「哪能呢？衣服而已，踩都踩不壞。」對方的尊重，讓服裝組劉副組長相當滿意，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把衣服拿出來了。

告別了服裝組，他們才到了化妝組。

基本上，這兩個小組是每個劇組女人最多的地方，特別是化妝組。

而林嘯這次，才算第一次接觸到劇組本身的化妝室。前兩天的拍攝，都是在球場的外景。

當他進去以後，發現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少林足球隊的球員們，都在裡面化著妝，除了周興馳和趙微。

這一場，拍的是隊員和趙微在饅頭店門口喝酒的場景，背景需要周圍一片漆黑，這必須是大家都差不多入睡後的時段。劇組提前給周圍的小區做了幾天的調節，才讓居委會答應下來。

大家都才開配合沒幾天，都不太熟，化妝室的氣氛顯得有點冷。倒是幾名化妝師偶爾說幾句話。

「行了。」晚上的妝很簡單，沒多一會兒，化妝師就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這一場，沒有群演，當他們走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一輛車停在門口了。

雖然時間定的是十一點開拍，不過到了場地的時候，還是讓幾名演員愣了一下。

在場地五十米遠的隔離帶外，竟然站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在對著裡面的機器議論紛紛，而周興馳，趙微，吳夢達則在正中央毫不介意地討論著。

場地上，收音器早就吊在了預計的鏡頭之上，燈光師還在仔細地調著燈光。軌道車也鋪好了軌道，掌機師在車上嘗試著轉動搖桿，由於不需要多角度重複，所以只有一輛車。而推車的工作人員也是躍躍欲試。

場記在不停校對著場記板，核對著場記單上的集數，場數，鏡數，條數。偶爾發現寫漏的，立刻再補上板子的內容，就等著一場結束寫上時間碼了。

一切一切都表明，所有人員都準備好了，就等人員到齊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