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怪客]天皇巨星養成系統(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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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製片和導演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當林嘯神清氣爽地收拾完畢之後，想到的就是這句話。

「什麼時候走？」他問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的秦心。

「這麼快就想我走了？」秦心氣鼓鼓地說，但聲音很弱。

林嘯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我不是好請假嗎。」

秦心嘆了口氣「今天晚上就得走了。」

「這麼快？」林嘯吃了一驚「不能多呆幾天？」

秦心神色黯然，搖了搖頭「這次恐怕不行……第一次出來，要沒有按時回去，恐怕家裡都不會放我出來了……」

「那你的身體？」林嘯擔憂地問。

秦心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微微搖了搖頭「還好，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她這一休息，就是一個上下午，睡得昏天黑地，醒的時候就讓林嘯幫她按摩，中午起來吃了個飯，等下午四點睡醒的時候，精神總算差不多恢復了。

「呼啊幾點了？」秦心睡眼惺忪地問。

「不到五點，你這一覺可睡得夠久啊。」

「還不是你……」說著說著，秦心就紅著臉低下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林嘯開了門，看到於蓮一臉壞笑地站在門口，隨後，他就關上門出來了。

「怎麼？有什麼不能看的東西？」於蓮笑得焉壞，不過也沒真的推門。

她上下打量了林嘯一圈，嘆了口氣「今晚我們就得走了，十一點的飛機。她明天必須到上海，這已經是我盡可能訂到的最晚的機票了。」

林嘯沉默了一下，誠懇地說「你這個忙，我記下了。」

「別急著謝我。」於蓮接著說「新一輩的觀念好轉變，但是你要面對的是秦家的老一代，相信你也見過她的二哥二哥了，老一輩的想法，和她大哥差不多。有時間謝我，還不如考慮下自己怎麼進入秦家掌權派的法眼吧。」

林嘯沒沿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晚上我送你們。」

「這次不行。」於蓮斷然拒絕了「說實話，這一路還有別的人，不是我打擊你，你現在的身份要和秦心一起出現，第二天肯定就得鬧得滿城風雨。到時候不管你有什麼打算，都得胎死腹中。」

林嘯咬了咬牙，問「你們什麼時候走？」

「吃個晚飯，九點的時候走吧。」

談完後，林嘯回了房間，秦心已經穿好了衣服。

他摸著秦心的頭髮，一時間有點酸澀。

剛見面，才一天就要分開，這種事情誰都受不了。

秦心像隻兔子一樣安穩地靠在他身上，兩人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秦心才低聲說「來接我了？」

「嗯。」

又恢復了沉默，良久，秦心才說「記得給我電話。」

說完，她站了起來，昨晚的後遺癥經過一天的調理已經差不多了，林嘯想去扶她，秦心卻紅著臉避開了。

「蓮蓮在外面。」她嗔怒地瞪了林嘯一眼。

林嘯微微一笑，只握住了她的柔荑。

開門的時候，於蓮滿臉不滿，審視的眼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半晌才吐出一句頗為勁爆的話。

「看樣子，戰況很激烈嘛？收拾戰場用了這麼長時間，腿都給我站軟了。」

三人退了房，那名迎賓小姐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林嘯半天，就算不問也能猜到她想什麼。

出了賓館，一頓晚飯吃得時間頗長，臨走的時候，林嘯一點也不顧及於蓮，在秦心臉上啃了好幾下。最後才讓於蓮憤憤地拖走了。

他沒有送兩人上車，因為馬上就有專車來接她們。

他只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那輛黑色轎車漸行漸遠。

「等著我。」在車終於看不到蹤影后，他才平淡卻堅定地說出了三個字。

回到劇組後，他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天，照常開工。

少林足球已經進入最後的場景了，而林嘯的補拍，也開始忙碌起來。

白天仍然是在拍玉面雙飛龍的戲份，他也注意了一下，確實，有莫文謂在的時候，趙微絕不在場，而趙微在的時候，莫文謂甚至影子都看不到。

當天下午，他就接到了劇組的通知。

「林嘯，今晚十一點，補拍兩場。九點去服裝組拿衣服，上妝，可別遲到了。」

「知道了。」

通知的人是劇務，聲音很是生硬，說完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第一次接到補拍通知的林嘯和黃博都愣了愣。

按道理說，藝人，尤其是林嘯這種斬獲獎項的藝人，一聲「先生」或者「老師」是最基本的禮數，對方竟然直呼他的名字。

「這小子，態度怎麼這麼差？」黃博詫異地說「你不是才幫製片部解決過體育場的事情？他們馬上就卸磨殺驢？」

林嘯想了想說「老哥，這八成是曾金昌那邊的人。」

「聯合製片的曾金昌？」黃博恍然大悟，他雖然沒出名，但是沉浮時間不短，深知看起來和諧的劇組，裡面見不得人的東西太多了。

就拿少林足球來說，周興馳和曾金昌是聯合製片，雖然緩解了資金問題，分擔了風險。但是同樣造成了權力的分化。

如果把劇組比作一個公司，那麼總製片這種手握重金的老大，就是董事長，而導演是總經理，國內雖說是導演中心制，不過到哪裡都是有錢的才是中心中的中心。

「曾金昌和周興馳鬧不和？」想到這裡，黃博眉頭緊鎖，這對哪個劇組都不是好消息。

「這倒未必，只不過周興馳這部片子手握大權，又是導演又是製片又是編劇和主角，他們輕易不會翻臉。不管哪部片子，製片方和導演再怎麼不和也有個底線。」林嘯搖了搖頭說「不過，權力被架空，這種感覺曾金昌顯然不喜歡。你沒看他片場都沒來過一次？」

「反正和咱們沒啥事。」黃博想了想說「不去理他就是了，站不好隊，我就不站隊。」

林嘯笑了「不站隊？恐怕由不得我們。」

「哦？怎麼說？」

「我們是周興馳直接面試的，在他心裡早就打上了『周氏一派』的烙印。」林嘯考慮了一下說「我現在想的，倒是莫文謂站在哪裡。周興馳又站在哪裡。」

「你是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趙微最開始就警告過他們，不要捲進這個劇組的鉆營裡來。而沒說出口的話就是，周興馳借少林足球投石問路大陸市場，還想極其隱晦地彌補莫文謂和他的關係，這種一石二鳥的手段，新人站錯隊恐怕結果就悲劇了。

按照道理，別人眼裡他們早就是周興馳的人了，但是周興馳自己恐怕都站在莫文謂一邊。

如果莫文謂站在曾金昌那邊呢？這個問題簡直是個漿糊，攪都攪不開。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嘯嘆了口氣「這部戲，是來拿名氣和人脈的。不去擋別人的財路就好，這些陣營鬥爭，說白了都是為了利。」

「也只能這樣了。」

當晚，他們誰都沒有遲到，甚至早到了半個小時，在服裝組外面聊天。

戲剩下的不多，誰都不想在最後一個月功虧一簣。讓開始積累下來的印象蕩然無存。

「哎？怎麼不進去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劉老師。」林嘯打了個招呼，笑著說「裡面都是道具，我們毛手毛腳的，怕弄壞了。」

「哪能呢？衣服而已，踩都踩不壞。」對方的尊重，讓服裝組劉副組長相當滿意，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把衣服拿出來了。

告別了服裝組，他們才到了化妝組。

基本上，這兩個小組是每個劇組女人最多的地方，特別是化妝組。

而林嘯這次，才算第一次接觸到劇組本身的化妝室。前兩天的拍攝，都是在球場的外景。

當他進去以後，發現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少林足球隊的球員們，都在裡面化著妝，除了周興馳和趙微。

這一場，拍的是隊員和趙微在饅頭店門口喝酒的場景，背景需要周圍一片漆黑，這必須是大家都差不多入睡後的時段。劇組提前給周圍的小區做了幾天的調節，才讓居委會答應下來。

大家都才開配合沒幾天，都不太熟，化妝室的氣氛顯得有點冷。倒是幾名化妝師偶爾說幾句話。

「行了。」晚上的妝很簡單，沒多一會兒，化妝師就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這一場，沒有群演，當他們走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一輛車停在門口了。

雖然時間定的是十一點開拍，不過到了場地的時候，還是讓幾名演員愣了一下。

在場地五十米遠的隔離帶外，竟然站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在對著裡面的機器議論紛紛，而周興馳，趙微，吳夢達則在正中央毫不介意地討論著。

場地上，收音器早就吊在了預計的鏡頭之上，燈光師還在仔細地調著燈光。軌道車也鋪好了軌道，掌機師在車上嘗試著轉動搖桿，由於不需要多角度重複，所以只有一輛車。而推車的工作人員也是躍躍欲試。

場記在不停校對著場記板，核對著場記單上的集數，場數，鏡數，條數。偶爾發現寫漏的，立刻再補上板子的內容，就等著一場結束寫上時間碼了。

一切一切都表明，所有人員都準備好了，就等人員到齊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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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夜戲

「周導。」演員們從車上下來，打了個招呼，又引起了周圍群眾的一陣騷動。

儘管隔著五十米，也能聽到一些雜音。

周興馳點了下頭，對著旁邊的程小東說了幾句，程小東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不僅是武術指導，更是身兼副導演一職，為大家講戲，基本就是副導演的「專利」了。

林嘯看著周圍興致頗高的人，不禁微微一笑。

「笑啥呢？看到哪個美女了？」黃博打趣地問。

「這倒不是，只是想起我第一次當群演的時候，總以為人都到了就能看到拍攝了。現在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很天真。」林嘯笑著指了指隔離帶外的人「他們和我們以前是不是很像？」

黃博也被他說得笑了起來「確實挺像的，都挺傻的。接下來還要講戲，這場大家都坐著倒用不著太多走位，不過他們大多等不到開拍就是了。」

「不等人散得差不多周導是不會拍的。」林嘯朝走過來的程小東抬了抬下巴「要不場裡的收音器收屁去啊？到處都是雜音，晚上拍就是想省後期加工的，要收不到還不如去配音。」

「人都到了。」正說話的時候，程小東已經走到了大家面前，揚了揚手裡的劇本「過來吧，說下位置。」

大家都心領神會地過去了，任何劇本，都不可能預測到要在哪裡拍攝。很多都是拿到劇本找場地，所以劇本上只能給出對話以及需要的場景，而現場拍攝，就需要導演，製片來規劃每一個鏡頭了。

顯然這個鏡頭已經討論好了，在他們坐下後，程小東迅速給他們制定了自己的位置。

這場戲很簡單，或者說喜劇裡沒有太難的場次，但是同樣說了幾十分鐘，從每個人的位置說到動作，末了，才嚴肅地對眾人說「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背景，是誰介紹來的。但是你們要知道，少林足球夜戲極少，這場戲，誰出了簍子誰自己給周導磕頭去。」

至於什麼簍子，他不說大家都知道，無非是搶鏡了，位置不對擋人了等等，都不是新人了，沒人不明白。

說完後，他讓所有人都在上面試坐了一遍。而周興馳也從交談中抽出了身來，開始對著鏡頭看位置。

「莫梅林，左邊一點，擋人了。OK，記住你現在的地方。」

一個個指正著位置，程小東的講戲是一個方面，但是具體要的還是導演的現場協調，以及和攝影師的溝通。

漫長而無聊的定位置過程，堪比程小東指導玉面雙飛龍的動作。

有時候，文戲比武戲還麻煩。

所幸現在還早，周興馳還能拿著話筒喊，要是再晚一個小時，恐怕第二天就會接到周圍小區的投訴。

時間慢慢地過去，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大陸演員和香港演員終於有了交集。

飾演大師兄的黃一飛走過來，笑嘻嘻地拍了拍林嘯的肩膀「林嘯，不介意和大家對一下臺詞吧？」

「沒問題。」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誰都沒有拒絕。

在拍攝之前，核對自己的臺詞，臨場再琢磨下角色心情是必須的，不過林嘯直接省略了琢磨心情這一步。

他知道，這部戲就是部喜劇，沒有他發揮演技的地方，就算手癢也得憋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人群也失去了耐心，一批一批地走掉。

終於，十一點十五的時候，周圍僅僅只剩下不到十個人，周興馳這才把外套一掀，站了起來。

「各單位準備。」他舉起右手，純粹用喊的，但是盡量壓制了音量，看了一下隔離帶外的人，刻意加了一句「全場保持安靜。」

隨著他右手舉起，燈光立刻動了起來，推車的人，收音室，調音師，迅速地在幾秒鐘內就各就各位，隔的遠的用對講機交流了下位置。

而林嘯他們也不例外，全部走上了「戰場。」

十二月的寒風，很是刺骨。但是女主趙微的絲襪好像完全感覺不到溫度一樣，她都若無其事，其他人更是表現得「濕濕碎啦」。

「第103場，準備！」

「卡！」場記板同時敲下，上面記下了場次和時間，內容，並且清楚地留在了攝影機這卷膠帶裡。

這是為了避免以後剪切的時候找不到的方法，這個鏡頭會在以後剪掉。

氣氛在一瞬間就嚴肅了起來，林嘯也暗自捏了捏拳頭。

這是決賽之前的一個晚上，和他們對戲的，有周興馳，吳夢達，趙微，可謂除了謝鹹，劇組裡最大的幾位大牌悉數駕到。

所有人都走到了預定好的桌子面前，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雙破爛的球鞋。

周興馳做出了個OK的手勢。

「ACTION！」程小東揮下了手。

「各位師兄弟！」周興馳的面容立刻從嚴肅轉變到了那種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和這堆爛鞋說BYEBYE！」

隨著他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朝天空中扔出了自己的爛鞋，然後紛紛被鞋砸落地抱頭鼠竄。

「喂，你們可不可以不要亂扔垃圾。」旁邊的群演及時補上了一句話。

「CUT！」程小東極為適時地喊了一聲。收音器也準確地停了下來。

他沒有喊過的權利，只有周興馳自己點頭了，才能算過。而這也是一部喜劇居然拍了半年，後期製作又半年的重要原因之一，自導自演太浪費時間了。

周興馳走到攝影機前，把剛才的鏡頭看了一遍，點了點頭「行，沒問題。」

林嘯心中一笑，貌似這個劇組還從沒在演技上喊過卡。

但是沒人鬆懈，這一場非常短，只有十多秒而已，但是下一場，就要好幾分鐘了。

趙微已經站到了場邊，下一場，她將會出場。

「好了，下一場。」周興馳做了個手勢，程小東也舉起了手。

「第104場，準備。」

「哇！你今天好靚啊。」周興馳剛說了一句，立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他的笑聲迴盪在片場，反應過來後立刻無奈地揮了揮手「重來吧，不好意思，我笑場了。」

儘管剛才已經看了半天，但是面對面還要一本正經地說你好靚，實在是太挑戰人了。

因為趙薇的妝太「驚艷」了。

臉部被畫成了純立體，濃到化不開刻意醜化了的妝，正是如花李健仁的傑作，再加上那身聖鬥士一樣的衣服，無法讓人不噴飯。

不光是周興馳，就連其他所有演員，都笑得直不起腰。

「重來重來，別笑了。」周興馳抹著眼淚說「準備吧。」

第二次開始的時候，比上次好一點，但是同樣的，剛說到第三句的時候，仍然是周興馳率先笑場。

「我不行了。」此刻的周興馳，一點巨星風範都沒有，捧著肚子說「先別拍了，都過來，看她十分鐘，笑夠了繼續拍。」

吳夢達也是在那句「你好靚」出來的時候狂笑，現在也喘著氣說「都來看看如花的傑作吧，否則等下不知道要笑多少次。」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他們剛才並沒看清楚趙微，一來對方牌太大，二來燈光也暗，離得也遠。

當圍上來的時候，莫梅林第一個狂笑出來。

「哈哈哈！」他直接笑得直不起腰，大喘氣「你好靚？你好靚！哈哈哈！」

就連看過幾次的林嘯，也咧嘴一笑，他都沒想到，這個妝這麼有殺傷力。

不過，他敏銳地注意到，趙微並不是用上一世最「驚艷」的妝上鏡的，現在的殺傷力並沒有那麼強。

足足笑了幾分鐘，有的人是剛抹著淚花起來，立刻又笑了下去。

「笑夠了嗎？」終於，周興馳嘴角翹著問「笑夠了就回去，等會誰要再笑我可不客氣了。」

這一場，總算是有驚無險，所有人都憋著笑，憋得內傷。

但是在要結束的時候，趙微擺出「媚態」姿勢的時候，再次引發了爆笑。

「周導！我不行了，您先把這一段的笑點都擺出來吧！」

「是啊，讓我們一次笑個夠，這樣實在受不了啊。」

「行，你們先看看吧，我去看下剛才拍的。」由於是喜劇，大家心情都很輕鬆，當眾人再次排隊圍觀趙微的時候，周興馳走到了攝影機旁。

林嘯是最早停止笑的，畢竟上一世已經看夠了。

但是他敏銳地發現，攝影機旁的周興馳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趙小姐。」不到一分鐘，他就走了過來，本來想嚴肅地說，卻發現對著趙微「傾國傾城」的臉，怎麼都嚴肅不起來。

「周導，有事？」趙微不解。

周興馳收起笑容，沉吟了一下「我覺得，你的妝可以再改進一下。」

這下，全部人都不笑了，他們知道，周興馳的神經刀又開始抖了。

而每次他一抖，都代表著劇組要進行反覆的調整。而固執如周興馳，不拍好一場絕對不會拍下一場。

也就是說，這場不拍好，拍到天亮或者所有人都趴下去才能回去。

「改進？效果不是很好嗎？」深受其害的趙微顯然不肯輕易就範。

「是這樣的。」周興馳抓了抓腦袋「面對面，效果確實非常好，但是對著鏡頭，笑點就不夠了。我覺得，可以再醜化一下。」

這下，趙微卻不幹了，她委婉地說「周導，接喜劇我已經放棄很多了，我還有別的區域的歌迷，影迷，早在合約上就寫了，如果太過分，我是不會接受的。」

「你覺得這過分了嗎？」

趙微淡淡地說「已經是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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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寸步不讓

大牌和導演僵持起來，這是太常見的事了，不常見的是，這個導演是個更大的牌。

所以趙微就算如何不滿，也不會立刻爆發出來。

周興馳更是一點火都沒有，只是在苦口婆心地勸說。

「趙小姐，大家都是演員，演戲自然想做到最好。你看這也是為了效果，就這麼一點點……」周興馳用手做了個手勢「效果保證比剛才更好。」

趙微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寸步不讓「我明白你的意思，周導，但你也要考慮我的處境，我的定位不是諧星上，這個形象會讓我受到很多非議的。」

氣氛僵在了那裡，不管周興馳怎麼說，趙微都不肯點頭。

過了十多分鐘，進展仍然在原地踏步，周興馳不由得煩躁起來，皺著眉頭說「趙微，機器搬來搬去，人員調動，這些都是錢和時間，一天拍不完，劇組就得多耽擱一天……」

「這些我都知道。」趙微也很不開心，公司給她的定位，還有她給自己的定位，都和現在這個裝瘋賣傻的女人無關「合約上寫的很清楚，定妝之後不得再修改，尤其是這個妝。周導現在要修改，不光是我，就算我公司也不能同意。」

這就是正式藝人的好處了，不管再怎麼樣，背後都有公司撐腰，比起群演，新人，可以說硬氣了很多。

「趙小姐，這是為了表演，難道你不能犧牲一下嗎？我保證效果比你現在還要好！」周興馳有點急眼了。

「周導，我對自己的醜化是有限度的。」

周興馳沉著臉看著趙微，過了好幾秒，忽然對著旁邊的人咆哮了起來「你！馬上去把化妝組的負責人給我叫起來！」

其他人都被他的忽然變臉嚇了一跳，那人哪敢說不去，連忙跑了回去。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吳夢達過來打圓場了，拉開針鋒相對的兩人，笑著說「都一個劇組的，周導是為了效果，趙小姐是為了形象，大家都可以談一談嘛。」

「有什麼好談的？身為藝人不為電影著想，這簡直就是不敬業！」周興馳陰沉著臉，說了一句重話。

「周導，要是不按照合約來，那簽來幹嘛？敬業不敬業，我出道兩年多大家都看著，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趙微冷哼了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回去。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黃博悄悄湊了過來，低聲說「一個妝而已，何必鬧成這樣。」

「理念不同而已，說不上誰對誰錯，只不過周導太較真了，趙微又太在乎自己的形象。」林嘯看著不斷從場中發散出來的冷空氣，搖了搖頭說「咱們人微言輕，幫不上忙。」

黃博想了想問「周導會不會和趙姐解約？」

「解約？不可能。」林嘯失笑，肯定地說「都拍到了現在，最後的大戲了，再解約浪費的人力，物力，還有那些膠帶就是白費了，周導現在經濟肯定不寬裕，每維持一天劇組都是大開支，他絕對不會解約的。」

他看著寸步不讓的趙微說「趙微也是知道這點，不過她也有她的難處，這個形象她怕引起粉絲太多非議，不過周導的性格，有了新想法是不會就這麼過去的。」

就在眾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的時候，化妝組組長已經忙不迭地跑過來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當她看到趙微周興馳站在最中心的時候，就知道糟糕了。

「趙姐。周導。」她打了個招呼，抹了把冷汗站到旁邊。

周興馳斜了她一眼，冷聲道「給趙小姐再補補妝。」

組長偷偷瞟了趙微一眼，對方面若寒霜，她苦得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我的妝還沒花呢。」趙微冷冷地說。

「趙微，你到底把不把我當導演了？！」周興馳猛地怒吼起來，他一點都沒壓抑音量，甚至周圍的小區立刻伸出來幾個腦袋。

「你把不把合約當回事了？想改就改？能不能尊重下別人？！」趙微立刻吼了回去，平時看起來她很文靜，但此刻一點都看不到平時的樣子。

如果說剛才的暗流洶湧是一堆炸彈，這兩句對吼簡直是點燃了炸藥的導火索。

「別！別生氣，慢慢說！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吳夢達也急了，他都沒想到平時文文靜靜的趙微竟然骨子裡一樣固執，連忙上去勸。

在場也只有他有這個身份能介入三人之間，他拉了拉周興馳的衣服，卻被對方一下甩開了。

「不補妝，就不要拍了。」周興馳哼了一聲「效果不到最好，拍來有什麼用？」

「正好，天氣太冷，我感冒了，也想休息幾天。」趙微毫不示弱，竟然轉身就走出了片場。

周興馳愣住了，吳夢達也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都沒想到，趙微竟然說不演就不演，看來這次是動了真火。

「事兒鬧大了啊。」林嘯喃喃地說，他都可以猜到，事後趙微肯定要向公司告狀，然後公司拿著合約死死壓住周興馳，除非換人，或者趙微自己點頭，周興馳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甚至連爆都不敢爆，畢竟合約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按照法律來說，趙微全線佔優。就算是在合約時間內沒有拍完趙微的戲份，趙微又去趕了別的檔期，理由也可以推到周興馳身上來。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了起來，周興馳已經開始打手勢收工了。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趙微「生病」請假停拍，而周興馳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把自己的杯子都摔碎了。

這一夜，注定很多人無法入眠。

接下來，周興馳彷彿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絲毫不提，趙微更是片場都不去，整天打著吊瓶生病。

忙起來的，是所有檔期終於聚在一起的藝人，林嘯和李健仁他們一起，開始補拍以前沒有拍到的戲。

少林足球隊是一個隊伍，很多鏡頭都需要莫梅林，黃一飛他們幾個人都到了才能拍。

江灣體育場人數不減，林嘯的工作量也大了很多，不過作為守門員的「福利」，就是別人在吊威亞的時候他可以在旁邊歇著。

「OK，過。」當「水上漂」林紫聰完成一個七八米高度的威壓時，周興馳看完興奮地揮了下手。

姜助理翻了下日程表，盡量輕聲地說「周導，馬上元旦了，開始補拍的戲份也差不多了……」

「嗯？」周興馳目光劍一樣掃了過來，嚇得他連忙更小聲地說「剩下的……就只有最後決賽的場次了……」

周興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哼了一聲，他何嘗不知道接下來的戲沒趙微演不了，但現在這個情況，誰都不肯讓步，男主和女主已經快兩周沒見面零交流了，這簡直是奇聞。

「先等等再說。」過了幾十秒，他才長嘆了一口氣，如果趙微的檔期拍不完，那麼要再定對方的檔期，不知道要等多久了，劇組每拖一天，都是一個極大的負擔。關鍵是，這事情鬧不上法庭，畢竟是他不守約在先。

當然，其他演員並不知道導演的心思，只是在盡力拍著自己的戲。

林嘯從球場上下來，馬上加了件衣服，冬天的風越來越冷，剛拍戲出了一身汗，不加他就等著吊瓶吧。

拿起了電話，剛打開就是一陣不間斷的震動。

他仔細一看，是CAMI打過來的，足足有七八個。

他馬上打了回去。

「在拍戲？」對方的聲音有點急，剛問完就說「元旦，康熙王朝開播。首播權在中央臺！」

「元旦開播？」林嘯皺了皺眉。

「預播，方便調整時段的。」CAMI顧不得問林嘯最近的情況，緊接著說「就像以前的三國演義，春晚後兩個小時播出兩集預播一樣，這是電視臺預估電視劇收視率的標準尺。」

她激動地說「這代表著你螢幕作品首次亮相！以後，你的身份不僅僅是時尚圈藝人，更是正式藝人！而且，這次播的正是金殿擒鰲拜，還有你和高蘭春老師對戲的那一集！」

林嘯死死捏了下拳頭，壓抑住心中的興奮問「幾點？播兩集？」

「元旦晚會之後立刻開播，劇目是陳佳林導演欽定的！」CAMI大笑起來「高興吧，你的第一部作品，馬上就要進入全國觀眾的視野了！而且是中央電視臺！」

電話裡沒有聲音，CAMI笑著說「怎麼，激動地說不出話了？」

良久，林嘯才長長出了口氣「是啊，很激動。」

「我聽你說話怎麼這麼平靜呢？」

「哦？那我要尖叫？」林嘯心情大好，打趣地說了句，又接著問「那麼省級衛視呢？是幾級市場買下來的？」

「哈哈哈！」沒想到，CAMI竟然笑出了聲「美得吧你！一級市場，廣東衛視買下來的！央視欽定的大戲，一級市場四個城市爭得非常厲害，這部戲要紅。」

現在，國內的電視劇發行分為三種方式，一旦央視買了播出權，那麼可以帶上一個省級衛視，其他省級衛視和地方臺，在這兩個臺沒播完到規定集數之前，不能收購。反之，則央視不再收購。

而省級衛視，分為四大市場，一級市場，是廣東，山東，浙江，遼寧。二級則是四川，吉林，福建等。三級，四級，依次按收視率劃分。

央視收購了首播權，再被一級市場的廣東衛視收購，只說明了一件事，這部戲非常被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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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康熙首播(一)

「怎麼樣？高興吧！你這幾天主頁人數可是直線上升！粉絲都發來了祝福，有不少人表示一定要看。」CAMI興致勃勃地說「這部戲，還可以參加明年的飛天獎！要是你獲得提名，名頭馬上就能從『三線藝人』，變為『三線演員』，別看只差兩個字，這代表了影視圈對你的認可！」

「呼！」林嘯吐出一口氣，一年了，兩部作品，幾部廣告，幾個月的拍攝，幾個月的宣傳，自己第一部影視作品終於要起航。

「我一定會看。」

「我就知道你不會錯過的。」CAMI笑著說「對了，你從哪找來湯維這種大美女的？演技還不錯啊？練練就能上陣了。」

「你覺得不錯就好，偶然遇到的。」林嘯當然不會細說。

「行，你忙去吧，有事電話。」CAMI吃吃地笑著「孩子，準備迎接影視業的第一個高峰吧。」

元旦節，如期而至。

整個中國都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中，每臺電視前都聚集著一大圈的人，老的，小的，臉上都洋溢著團圓的幸福。

元旦晚會，非常精彩，但更多人盼望的，則是晚會之後央視大片，康熙王朝的預播。

幾年前三國演義的預播，多少人苦等到四點，圓這個心中的三國夢，這次，也同樣不例外！

「準備好了沒有？」央視大樓裡，一名瘦高的男子站在一間明亮的房間裡，裡面放滿了電腦，雪白的墻壁，一塵不染的地面，比任何地方臺的檔次不知道高了多少。

這是央視專門用來調查收視率的房間，之所以有近三十臺電腦，因為他們需要調查全國主要省份「樣本戶」，而傳統的十大城市，更是一座城市就有專門的調查電腦。

這裡用上了對講機，每一名電腦前的工作人員都嚴陣以待，再過十分鐘，就是央視大戲「康熙王朝」的播出時間。

瘦高男子，正是央視的電視劇負責人馮翼，他焦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這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負責電視劇最終的拍板，如果花巨資購下的電視劇反應平平，他要面對的不僅是上層的震怒，群眾對於央視的質疑，更有早看他不順眼的敵人暗地裡捅刀子。

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他從這個位高權重的職位上滾下去。

「媽的！不爭氣！」他暗罵了一聲，上個季度主推的片子，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上上個季度的則更加慘淡，上頭已經放話讓他留心了。

康熙王朝，是他賴以翻本的王牌，陣容空前豪華，無數戲骨加入，更有影帝影后撐腰。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敢保證這部片子就收視率大紅，央視電視劇歷史上，影帝折戟的事情多如流沙。

按捺下緊張的心情，他看了下表，拿起對講機喊道「幾個大城市的書面樣本戶調查網數據，第一時間要送到我這裡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馮哥。」

馮翼點了點頭，回頭問房間裡「裝了Audimeter儀器的樣本戶數據記錄，你們必須立刻通報上來，每一個變化都不能放過，我想這裡我就不用多說了。」

所有人員都點了點頭。

房間裡靜了下來，墻壁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著，馮翼的目光也追隨了過去，每一聲秒針都讓他緊張感加劇一分，甚至手心都泌出了冷汗。

「成敗在此一搏！」

當十一聲鐘響響起的時候，全部電腦上，都開始出現了一條數據。

馮翼坐到了自己的電腦面前，壓抑下緊張的心情，鏡片後的目光仔細觀察著，不到五秒，底下統計的數據立刻會傳到他這裡來。

「滴！」一聲輕響，緊接著他的電腦上就出現了一排排數據條。

「北京16！」他剛看到這個數據就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第一個數據，差點讓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這可是堪比新聞聯播的數據啊！」他死死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做夢。

「也就是說現在幾乎每七個人就有一個在看康熙王朝……就算北京人有『皇城情節』這也太誇張了點吧！」他聽到心臟都開始「砰砰」亂跳，隨即，一陣狂喜如同潮水一樣衝了上來，他差點狂笑起來「我就知道，陳到明和斯琴高媧老師的劇肯定是經典！」

「我靠！」他還沒想完，第一排一名工作人員就見了鬼一樣叫了出來。

「一驚一乍，沒個體統！」馮翼本來想皺著眉頭訓幾句，但是開口卻如沐春風，甚至整張臉都笑成了菊花。

「馮哥……」那名工作人員再次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屏幕「您看看瀋陽的收視率。」

馮翼滾動了一下鼠標，這一次，他終於忍耐不住哈哈大笑。

「14！哈哈哈！14啊！這才開始不到一分鐘，還是主題曲階段！」

在2000年以前，有一部戲，同樣開場就有如此火爆的收視率。

影帝唐國鏹主演的「雍正王朝」，創下了均收視20的奇跡，全中國每五個人就有一個在看雍正，99年首播的時候，無數臺都打出了標語「鎖定電視看雍正」。

現在，康熙有望超越這個極限！

緊接著，喜訊連連傳來，就算以馮翼的大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

「南京15。」「成都12。」「西安16。」「武漢11。」

一個個數據條後面的數字，讓馮翼驚喜地話都說不出來，耳朵裡只能聽到心臟的狂跳。

「均收視14！」在聽完十大城市的收視之後，他立刻做出了一個準確地判斷。

他幾乎是紅著眼睛瞪著電腦，他知道，現在是剛開播，前二十分鐘，還有很多人沒有加入進來，收視率會有一個極快的上揚機會！

此刻，全國人民的眼睛都在看著康熙，都在盯著央視。

劇組裡，林嘯特意去了有電視的房間，這年代，電腦還沒有取代電視成為主要娛樂，大家晚上的娛樂，還是看電視，不用他說，元旦晚會結束後，房間裡早就坐滿了人。

圈內人，對這種大製作更是上心。

「好久沒看到央視收歷史劇了啊。」和他同房間的兩名新人，本來是沒有機會來劇組電視房的，不過求了林嘯，也跟著進來了。

林嘯沒說話，只是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心中的感情就像噴發之前的火山，極力壓抑著。

儘管上一世，他看自己的片子已經麻木，但是從沒在央視上看到過自己的身影！

央視大戲，對哪一位藝人來說，都是一座里程碑！甚至對這個電視房裡黑壓壓的二十多號藝人，簡直是夢想。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有出演，只想好好看看自己和高蘭春老師的對戲。看看自己如何走過這座里程碑。

當「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主題曲響起時，電視房都陷入了寂靜。

而看著康熙的，不僅僅是演員。

周興馳今天特地晚上沒有安排任何戲份，說是給大家放個假，此刻，他正和吳夢達，謝鹹，李健仁，程小東一起坐在電視機旁喝著小酒，看著電視打發時間。

「你別說，大陸的歷史劇真的是一絕。」周興馳和吳夢達碰了一杯「香港可捨不得投資這麼大拍歷史劇。」

「這部戲，成本不比少林足球低。」謝鹹眼光毒辣「這些背景，做得相當的完美。可惜啊，香港沒有這樣的底蘊。」

劉煥渾厚的嗓音在房間裡迴盪，作為業內人，自然少不得對影視品頭論足，特別是謝鹹這種電視劇紅星出生的。

「陳到明演康熙，真捨得投資啊。」謝鹹笑著說「孝莊也找的好，不是斯琴高媧，恐怕別的女藝人能和陳到明拚個半斤八兩的不多。」

「高蘭春，薛中瑞，這些都是國內明星啊，演技其實不比陳到明差。」安徽出生，最後移居香港的程小東對大陸影視圈關注地更多，說起來也如數家珍。

「還有姚常安，這也是個老戲骨……」剛說完，他就愣住了，隨後擦了擦眼睛，緊緊地盯著屏幕，眼珠子都像要瞪出來。

剛才的畫面一閃而過，那個人……好熟悉。

其實他立刻就認出來了，出現在片頭的都是特寫，再認不出來他就是瞎子了。

但是他不敢相信！

這麼年輕，就擔任了這麼重要的角色？他知道，角色不是有不少的戲份，或者身份重要，是根本不可能在片頭出來的。

他很想告訴自己認錯了，否則這演員運氣也太好了吧！但是褆，林嘯四個字，就像釘子一樣釘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面三個人，全部是難以置信，就連周興馳都是瞠目結舌，謝鹹更是首次失態，嘴都長大了沒有合攏。

「我……看錯了？」吳夢達首先反映過來，說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話。

周興馳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你沒看錯，這小子就是林嘯！」

「藏得真深！」謝鹹也從驚愕中反映過來，躺倒椅子上，笑著感嘆「現在的新人，了不得啊，這麼年輕就得到了這麼好的機會，央視的大戲，這可是『造星路』，影響力比鳳凰臺大太多了。」

第155章:康熙首播(二)

「運氣？未必。」周興馳忽然開口了「你看看這劇組的班底，陳佳林，陳到明，斯琴高媧，高蘭春……哪個不是影帝戲骨？他們會要一個半桶水去演這麼重要的角色？」

從電視劇紅起的謝鹹，對這些角色排位的理解更深，當下就驚訝地說「他有這個實力？你的意思是，他得到了這批老戲骨的認可？」

「很有可能。」程小東也沉思著說「據我所知，大陸的央視是最頂尖也是最權威的頻道，國家第一大臺，央視黃金檔，其中的慘烈廝殺絲毫不亞於港臺幾大電視臺的黃金檔，甚至還要超過很多。這麼說吧，許多在港臺絕對能有個好收視的電視劇，在央視卻沉沙折戟，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

謝鹹目光深了起來「能在這麼多電視劇，雪花一樣多新人裡殺出重圍……在少林足球卻絲毫不炫耀演技，心智，定力，都是上上之選。」

周興馳也緊緊盯著屏幕，他雖然自大，但對央視這種跨越兩岸三地的龐然大物，他還是有自知之明，上面的藝人不管大小，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想不到我的劇組裡還藏了個人才？他暗暗想到，目光也慎重起來。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電視房裡已經吵翻了天。

一個人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是二十多個人，不可能都眼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火炬一樣盯向了林嘯。

「林哥……你……你參加了康熙劇組？」坐在他身邊的新人聲音都有點激動地顫抖。

就像女歌手遇到了王妃一樣，那是崇拜的激動。

看到眾人目光，林嘯輕輕點了下頭，他也有點尷尬，自己都沒想到能上康熙的片頭。

「林哥你太厲害了！」同寢室的另一位新人臉色都有點紅得不正常「這可是央視大戲啊！國內第一臺啊！多少人是看著央視長大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參加央視大戲，還能上片頭的重要演員！」

周圍沒人說話，央視大戲，這個名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著眾人，把他們和林嘯分成了兩個圈子，就是要上去說話，也有點感覺不是一個圈子。

就像二線和三線在一起，基本不可能有太多交流。

「厲害。能在央視上角色！」李健仁看著林嘯的目光都有些變了，起初他只當對方是個有想法有魄力的新人，現在瞬間卻顛覆了他的形象。

「真的看不出來啊。」莫梅林也嘆氣「人不可貌相。」

「不一定呢，誰知道是不是走後門上的。」黃一飛看了林嘯一眼，心中羨慕嫉妒恨五味雜陳。

他這句話，彷彿為一些嫉妒上升到嫉恨的人打開了一道閘門，頓時，竊竊私語的聲音多了起來。

「是啊，如果是投資方力捧，上個角色還不是簡簡單單？」

「聽說華夏是地產王永樂的旗下，永樂拔根腿毛都比康熙劇組粗啊。」

聽著這些議論，林嘯臉色都沒變，只是安靜地看著電視。

他不屑，不屑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等到第二集開播，他們馬上就會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自己壓根不需要去進行這些口舌之爭。

在康熙劇組，就連心術不正的李銳進，手上都有幾把真功夫，遠不是一部喜劇能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金殿抓鰲拜的集數，幾十分鐘就播完了，短暫的廣告後，準備進入第二集。

在他高興的時候，肯定會有其他人不高興。

比如宋清明。

他此刻已經咬牙切齒地站在電視前面，幾乎咆哮似地說「這種混蛋都上央視了！還是片頭特寫！我呢！徐雲山那老頭子一個發佈會一推再推！本來說好了元旦發佈，結果聽到康熙預播馬上改時間！說的話是放屁嗎！」

「啪！」他猛地一掃，面前的杯子被掃到了地上，隨成了一塊塊瓷片。

「這種棄子！這種天光看都不看一樣的東西！」他胸口急劇起伏，帥氣的臉都變成了扭曲的猙獰「這樣的貨色居然比我先出道！就憑他三腳貓的演技！徐雲山那個老不死肯定是誇大了！什麼是『惟妙惟肖！』什麼是『二線水準！』去他媽的吧！」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深呼吸了一口，看了一下號碼，接起來的時候已經滿面春風。

「雲山叔啊？怎麼這麼晚來電話，您老有什麼事嗎？」

徐雲山沉默了一下「你沒事就好，我本來以為你看到電視會忍不住，但你好像比我想像得要堅強一些。」

「雲山叔，你太小看我了。」宋清明笑容滿面，和剛才判若兩人「這種小事如果能打擊到我，我也就不是宋清明了。」

「那就好，胸懷寬大，才能進步，否則目標死盯著一個人，難有寸進。」徐雲山緩緩地說「你的目標也不應該僅僅是個天光的棄子，應該放在天皇巨星的寶座上。」

「嗯，雲山叔說得是。」

「行，那就這樣吧，你的發佈會再拖幾天，兩周以後開。」

宋清明摁下電話的剎那，臉色就沉了下來。

「老不死的，明明就是怕了那個棄子，找什麼借口。」

他坐到沙發上，紅著眼睛看著電視，上面康熙王朝正在循序漸進地播放著。

「得意吧，林嘯。有我上位的一天，你就別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我長相，身家，背景哪樣不比你強！別以為暫時拍了個央視的戲就志得意滿，遲早我要你知道，天光選擇我才是最正確的，而不是你這個棄子！」

就在他怒不可歇的時候，趙青雅和徐雲山正在房間裡看著電視。

「陳佳林投入不小。」許久，徐雲山才緩緩說道「這片子他下了大決心的。」

趙青雅沒有接，卻問道「小宋那邊怎麼樣？」

「聽口氣還好，不過我不太相信。」徐雲山搖了搖頭「他心胸狹窄，有天賦，卻沒用到正途上。不過，也許讓他偏執下去，才是他進步的根本。」

「嗯，雲山叔的眼光一直很準。」趙青雅轉了個話題「不過，這個小子竟然能上片花，有點出人意料。」

「陳佳林很看重他。」

「你還在記著他的事？」徐雲山微微皺了皺眉。

趙青雅笑了笑「雲山叔，你說過暫時別動他，我不會不聽你勸告的。」

徐雲山沉吟了一下「都是小事，能忘就忘了。這小子我還想用呢。」

「我不氣他搶我角色，也不氣他頂嘴。」趙青雅冷冷地笑道「他竟敢早過我進廊橋遺夢，這才是讓我最不能容忍的。」

「他越搶眼，我就看得越刺眼。我討厭太聰明的人。」

隨著他們的討論，第二集已經開始了。

看到林嘯的特寫再次出現在電視劇上的時候，趙青雅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可惡的小子。」

當正式內容一開始，兩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起了內容來。

趙青雅第一次舒展了眉頭，這一集，有林嘯不少戲份。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當她生氣的時候，並不是最可怕的，因為她幾乎每一個小時都會把人痛罵一頓。但一旦她不生氣了，反而是憤怒已經積累到臨界點了。

她和徐雲山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電視。

二十分，正好是林嘯和高蘭春的對手戲！

當高蘭春扶起林嘯的時候，徐雲山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吊著肥肉的下巴開始顫抖。

就連趙青雅，也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低頭，一抬頭，判若兩人！

前者是在影視路上出類拔萃的嬌子，後者則是登頂的王者！

神態，動作，無一不表露出這個人在影視上的功底！演技精湛地直逼影帝！

「咕嚕」徐雲山無意識地吞了下唾沫，緊接著居然站了起來，走進了電視仔細看。

趙青雅開始還坐著，幾秒鐘後，她終於站了起來，無意識地說道「這……這不可能！」

「清雅！」徐雲山搖了搖手，雙眼仍然緊盯電視，不肯放過每一個細節「別激動，我也覺得這不可能，但是……這就是我們面前的事實。」

比起他們，宋清明此刻已經是臉色灰敗，他不是不通演技，相反演技經過特訓還非常不錯，他完全能明白，林嘯剛才的演技他拍馬幾年都趕不上！

最直接的表現方式就是，他的目光沒有只落在高蘭春身上，也就是說，林嘯的氣勢絲毫沒有被帶走！

和無冕之王對戲還不被壓，此刻的他難以想像。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窩在沙發裡，不肯放過電視上每一個細節。

「對角色把握堪稱完美。」在另一間房間裡，這個不到一分鐘的鏡頭終於過去，徐雲山說出了一個很重的評語。

趙青雅愣在電視前，剛才的演技，就連她都自嘆弗如。

這真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藝人？她連續問了自己好幾次，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半晌，她忽然有點乾澀地開口了「雲山叔……如果招不到……你會怎麼做？」

「我會盡一切辦法讓他呆不下去！」徐雲山幾乎是毫不遲疑地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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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康熙首播(三)

中娛，同樣是個不眠夜。

但此刻，卻是一片歡騰的海洋，陳佳林，劉大應等人，幾乎是忘我地擁抱著，自己的作品出現在央視，是對他們最大的肯定。

「剪輯出來比我們想像得還好！」劉大應興奮地說「這部片子，必將在中國電視劇史上寫下重重的一筆！」

「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啊。」陳佳林也激動萬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打開一看，是一連串的道賀信息，陳到明，斯琴高媧，高蘭春，薛中瑞……儘管他們現在天各一方，但卻同時發來了賀電。

陳佳林死死握著手機「缺了任何一個人，我都拍不到出這麼好的戲！」

「老陳！先別把激動用完了，統計一出來，就等著公司的慶功會吧！」

不過，中娛裡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高興。

一名高瘦的男子，冷冷地看著面前滿頭冷汗的梁仁，一言不發。

梁仁心裡就像安了個鼓，敲得咚咚響。

「說啊。」男子拿起茶杯喝了口，語氣冰冷「叫你辦個事，你就辦成這樣，挖個人要我來教你？」

梁仁嘴皮動了半天，才囁嚅著說「曹總……當時我覺得他不值那個價……」

「放屁！」曹曉軍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我看帶子的時候你不在？你眼睛拿去吃飯了？！」

他指著後面正放著康熙的電視，臉陡然沉了下來「你看看！這就是你覺得不值這個價的人！他上了片頭！現在又是預播！預播！」

他壓抑的聲音終於爆發了出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預播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全中國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幾個人身上！斯琴高媧不說，高蘭春不說，唯一的新人就是這個林嘯！現在你給他五十萬！一百萬都拿不下來！」

「華夏會放人？！楚一鳴你以為他是白癡？自己公司出了這麼大的風頭，恐怕明天就要擴招！現在你告訴我，你拿什麼去挖人？兩百萬？你告訴我！」

曹曉軍一句一罵，梁仁瑟瑟發抖，雖然他很想說，這不是您當初定的價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曹曉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幸好，沒給對方留下壞印象。」

梁仁抹了一把冷汗，怯怯地說「那麼……曹總，要不我再去一次？」

曹曉軍發完火，陷入了沉思，半晌才搖了搖頭「不行，現在不能去。」

「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公司打他的主意，他這個演技，以前就我們公司知道，現在放到全國人眼皮底下，華誼，天娛，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新人。不是挖，就是毀，沒人是瞎子。」

「還有那些記者，影評，他絕對是今天最矚目的人，影壇新血太少了，這種影帝級別的新人，試問誰會放過？恐怕就連張一謀都會伸過去橄欖枝！」

「他現在的選擇太多了，咱們去算什麼？三顧茅廬也得看時間才行。」

全國上映，康熙王朝預播熱，圈內圈外的人眼球都集中到了上面。

遠在河南，一名劇組人員招呼著旁邊一名配角「哎，你不是在裡面呆過嗎？這演員你認識不？」

配角神色複雜地看了半天，吐出兩個字「不熟。」

「應該是在一起拍的啊，他也是新人，這個人了不得啊，演技簡直可怕。」劇組人員再不看他，對方不知道是幾配，臺詞都沒有，而且肯定是犯了什麼事，否則不可能拍完康熙來他們這種製作小的不能再小的劇組。

配角喉結哽了半天，才埋下頭去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

「哎，李銳進，你衣服弄好了沒有？都等你半天了！」一名二配走進來，頗為不滿地喊道。

「好了，馬上。」李銳進沒有絲毫不滿，再看不到他在康熙劇組時的跋扈自滿。

與此同時，一家高級髮廊裡的白青看著電視抱頭痛哭，這一生，恐怕他都與電視絕緣了。

龔雪花的追訴還毫無休止，他必須去找正當職業，和柳依依一起還清龔雪花幾萬塊錢的化妝品錢。而且對方確實非常「關心」他們，聽到他們出現在哪個劇組，立刻拖各種關係把他們的所作所為告訴了相關人士，他們短短幾個月已經被解約好幾次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他淚流滿面「我好後悔啊！一時聽了那個賤人的話！」

而在福建的徐自姚，則是摸著一名美女柔滑的背，手很快就溜到了對方豐滿的胸脯上。

「徐哥你好討厭。」女人嬌嗔地說，欲拒還迎。

「哦？想不到『花石榴』這麼放不開。」徐自姚笑著說。

「徐哥，我開玩笑的，您想摸，不如找個人少的……徐哥！徐哥！你剛才說，花石榴這個角色……」

「這個角色是你的了。」徐自姚拍了拍她的屁股「身材不錯，明天來找我。」

「徐哥，你真壞」

徐自姚擺了擺手，女人知趣地退了出去，不到五秒，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走了進來。

「徐總。」

「錢仲。」徐自姚拿起面前的酒喝了口「看今晚的康熙了嗎？」

錢仲腦門上頓時冒起一股股的青筋，他不僅看了，更看到那個讓他夜不能寐的人。

「看了。」他壓著聲音說。

徐自姚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回去吧，好好想想為什麼我能坐到現在，你現在連個道具經理都不是。」

無毒不丈夫，錢仲幾乎想都不用想就能說出來。

但是他不敢，自己的表親都能說不要就不要，立馬放了讓他自身自滅，李銳進就算跪下來求都沒用，他才降了一級，可以說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的怒火，全部發洩到林嘯身上，依他看，對方才是他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的罪魁禍首。

「林嘯……要我們再碰面，老子就找人讓你好好嘗嘗挨揍的滋味！」

兩集，不到90分鐘，很快就在交口讚譽中播完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結束！不少公司，都開始調查褆這個角色的扮演者，甚至不少人，立刻通過各種關係尋找陳佳林的電話。

日後的幾天，陳佳林甚至被逼地暫時關機，高蘭春等人也不勝其煩。

但是，康熙的播完，代表著另一場戰鬥的開始！央視電視臺，各類大小報紙雜誌，影評人，他們的戰場才剛剛點燃！

「數據呢！趕快！」馮翼幾乎是紅著眼睛在尖叫。

今天晚上，他一掃前幾個季度的頹勢，康熙王朝以一往無前的姿態，一掃15，16。17的大關！

就在前一分鐘，停在了20這個恐怖的數據上！

全國20！

十幾億中國人，有幾億在看這部電視預播！

幾乎沒有一秒，他的眼睛能從屏幕上移開，每一個數字的波動，都牽扯著他脆弱的小心肝。

現在，距離康熙結束已經三分鐘。

「呼！」終於，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最後的收視率，平均全國19！

他差點興奮地當場跳了起來！這差一點就能趕上雍正的收視率了！甚至新聞聯播都甩在腦後！

他的心情，現在只想高唱「翻身農奴把歌唱！」

那些覬覦自己位置的人，讓他們繼續眼紅地看著吧！想到這裡，他終於大笑起來。

「哈哈哈！」

而所有工作人員，也配合地鼓起掌來，就算他們做過多次收視調查，也極難極難看到衝破15的片子。

雖然是預播，但是第二集收視不減反增，一路高歌猛進，他已經可以預料，實際收視率絕對會收到15這個「經典劇目」的入場券。

地方臺，省臺，衝破1就是極好的片子。但是在央視，少了10的電視劇，都會被說成是爛片。

地位不同，眼界不同，資歷更不同。

「走！今晚我請客！」馮翼大笑著說，拉著一群人出了工作室。

與馮翼的極度興奮相比，遠在珠海的少林足球劇組，則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周興馳，吳夢達，謝鹹，程小東。四個人愣愣地看著電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

謝鹹感覺自己喉嚨又乾又澀，就算是在他全盛時期，恐怕也達不到這個狀態。

雖然拍的是喜劇，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人不知道如何演戲，剛才林嘯不到一分鐘的驚艷，別說謝鹹做不出來，周興馳，吳夢達更做不出來！

至於程小東，他此刻很是時候地把自己畫到了武術指導裡面。

不過，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太科幻了！太玄幻了！太M78星雲了！

「新人……能拍到這種程度？」過了好半天，謝鹹才不知道什麼心情地開口了。

沒人回答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已經開始播放廣告的電視屏幕上，若有所思。

桌子上的酒和下酒菜，早涼了，從林嘯開始表演的那一刻起，就沒人動過。

「大陸的新人要都是這樣的……還要我們來幹嘛？」周興馳終於苦笑地開口了。

「原來……我們劇組裡還藏了條龍……我感覺都要請他給我講戲了……剛才那個阿哥的角色把握，完美無瑕……」

所有人都說不出來什麼滋味，甚至感覺有點羞愧。

而在離這裡不遠的電視房，更是一片死寂。

在這裡看電視的藝人，雖然目光還在看著電視，但是餘光卻隔三差五地掃向林嘯。

剛才說林嘯走後門進片頭的人，此刻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林嘯根本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們都覺得自己在也說不下去。

如果說影帝級的表演還需要走關係，他們就不用演戲了。

第157章:康熙首播(四)

林嘯的沉默，就像在扇他們巴掌一樣，火辣辣地痛。

甚至有幾個人，還沒看完就感覺屁股下有火在燒，爬起來就走了。

他旁邊的新人，剛才還能說兩句話，現在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莫名的壓力，讓他們全都噤聲了。

林嘯失笑，怎麼感覺自己在這裡就像個鎮宅獸一樣，別人都不敢說話了？

他站起來，轉身就走了出去。

他出去了好久，才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剛才真的是他吧？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一名藝人驚嘆地說「我演過幾部戲，甚至感覺有些老師都比不過他。」

「我還沒看到比他好的『老師』。」另外一個人也苦笑。

「哦？你剛才好像是說別人開後門進來的吧？」

「我有說過嗎？你聽錯了吧？」

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深厚的壓力。雖然林嘯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過，就連別人議論他走後門進來的時候也沒反駁，但是片子上的演出，卻是最有力的反擊。

自己身邊的人有這種演技，害怕，敬重，崇拜，各種情緒都在心底發酵。

「也許，該叫他老師了。」

「是啊……叫一聲哥也不虧……」

當他們在感嘆的時候，報社記者已經忙翻了。

今晚最矚目的事情，莫過於康熙王朝，今晚最矚目的人，無疑是林嘯。

老面孔們，統治了電視劇好幾年，評論都寫膩了。

新面孔更能引起話題，更重要的是，這個新面孔有著深不可測的演技！

影評人開始頭痛起怎麼寫影評來，捧太高，被看成捧殺就不好了。但是不捧，他們對不起這麼精湛的演技。

曾經支持過林嘯的影評人白雲，正煩惱地抽著煙，考慮這個度的問題。

他面前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頭。

過了足足四十多分鐘，他才鄭重地落下一筆「新生代的閃耀，康熙王朝超新星引爆！」

第一筆落下，就像洩洪閘打開了閘門，他的筆立刻順了起來。

「曾經，那個小子做出了一款『黑色狂歡』的時尚妝，引發了時尚圈的大力追捧。更是有不少品牌向他敞開了大門，這在新生代第一年，簡直是個奇跡……但是，奇跡在今晚再次發生了。就像他畫出黑色狂歡那樣，沒人知道他身上還有什麼，在這個康熙王朝預播的夜晚，他用他精湛的演技征服了我！」

「也許各位讀者不知道高蘭春，但你知道他和陳到明演技伯仲之間就夠了。而就是這樣一位無冕之王，竟然和一個剛出道，哦，不對，還沒出道的新人彪起了戲！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可見他帶給對方的壓力之大，我們不禁要問，新生代終於要走出來了嗎？」

洋洋灑灑，他直接寫了三千多字，又改到一千多，這才滿意地放下了筆。

同樣頭痛的，還有黑過林嘯的圓覺大師，他也為這件事傷透了腦筋。

雜誌讓他立刻寫一篇影評，但是他卻感覺無從下手。

繼續貶？那不是抽自己耳光，讓自己在影評圈混不下去嗎？瞎子都能看出來林嘯的演技。

褒？還是抽自己耳光，畢竟自己曾經那麼黑過對方。

到底要怎麼把這個耳光抽得有藝術又不痛，圓覺一晚上差點扯光了自己不多的頭髮。

因為康熙的預播，林嘯算是正式進入了影視圈，首部作品播出的同時，吸引了太多對他感興趣的。

「混蛋！」CAMI怒極攻心，直接把電話關機了，一邊摁一邊罵罵咧咧地說「一晚上十多個以前僅有一面之緣的人打電話問好，真不知道他們消息哪有這麼靈通！」

花鈴容笑著說「我看你怎麼言不由心？你臉上的笑容好假。」

「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CAMI也笑了起來「那個死小子，總說沒好戲接，我看他現在有沒有好戲！」

湯維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那個自己拉住，曾經想要一夜換一句話的男人，竟然有如此驚人的演技，更是康熙劇組片頭特寫，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小維維，你這個思春的表情是怎樣？」花鈴容笑罵「別妄想，那小子有女人了，而且也有基友了。」

「花姐，我沒亂想，就是在想演技怎麼可以演這麼好而已。」湯維的經紀人是花鈴容，她笑著回答。

「CAMI姐！你來看看！」就在這時，一名工作人員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論壇啊。」工作人員苦不堪言「人太多了，都快擠爆了。我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聽完，CAMI二話不說就離開了房間。

當來到架設著服務器的工作室時，她也被嚇了一跳。

帖子數幾乎是幾何級數地往上漲，死忠黑色狂歡就不說了，許多根本沒見過的ID也蹦了出來。

「嘯十一郎萬歲！您的褆是我看過最好最帥的褆了！」

「你們有看到今晚和明相對決的那個眼神嗎？絕了啊！」

「明相也是神啊，那表情，我實在想不出要怎麼樣才能這麼自然！」

「還有那手，多用力啊，不痛嗎？太敬業了吧！」

「以後，咱們的林嘯就叫十一郎好了！」

「對，十一郎萬歲！」

CAMI眼皮跳了跳，這幾個帖子是被置頂的，她隨手翻了翻，現在主頁竟然清一色的「十一郎。」連林嘯的本名都再不提了。

「不用封，就這樣，讓他們發，而且你馬上聯繫一些可以發帖的人，暫時給他們版主權限，讓他們跟著回復。」

「知道了。」

剛從屋裡走出來，CAMI就笑著摁下了林嘯的手機。

「你知道你的外號叫什麼嗎？」剛接通，CAMI就笑盈盈地問。

「？？」珠海的林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十一郎。」

「……CAMI姐……我可以說無聊嗎？」

「不可以！我嚴肅地告訴你，這是你的粉絲幫你取的，如果他們認定了，你以後開見面會，影迷會，握手會這些統統要用這個名字！」專橫霸道。

「……可以換一個嗎？」

「沒門！行，我掛了，十一郎晚安。」

林嘯在珠海風中凌亂了。

他正想摁掉手機，忽然看到了一個號碼亮了起來。

高蘭春。

如果說劇組最令他尊敬的人，不是陳佳林，也不是陳到明，而是真正關心新人的高蘭春。

兩人也因為那場對手戲，不打不相識，使得高蘭春竟然特意親自指導了他一次。

「高老師，對不起，應該是我先打電話的。」林嘯誠懇地說。

「你這小子，誰打都不是一樣。」高蘭春爽朗地笑著「感覺怎麼樣？」

「非常好！比演的時候還好，剪輯地很棒。」

「嗯，我也看了，確實很不錯，就連大多數一線演員，也達不到你那一分鐘的效果。這也是陳佳林力排眾議堅持播那一集的原因。」

高蘭春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不能因為這部戲就志得意滿，你要知道，這場是神來之筆，整部戲你就這一處，說明你並不能把這種爆發融入到演戲之中，只能證明你有這個潛力，但是，圈子裡有潛力的人太多了，不多你一個。」

「高老師，我知道。」

他自己清楚，那場戲，其實是做了弊的，要讓他再來一次，那二級系統白白就要吞幾萬進去。

「嗯，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不過我也知道，你是個持重的人。」高蘭春笑道「現在邀你的戲可多了，慎重挑戲，不要被價格晃花了眼，要想成為巨星，就一定要慎選。」

說完，高蘭春掛掉了電話。

第二天，各類雜誌都以大篇幅刊登了康熙王朝預播的事情。更是央視電視劇負責人馮翼自爆了收視率最高破20的事情，給康熙王朝預播再添了一把火。

當然，這把火的中心，還是林嘯。

這時候的影壇，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第五代導演正在冒頭，但已經有所小成。與之相比，藝人卻鮮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新人。

靠著老牌藝術家支撐場面，絕不是一個良性循環，林嘯的出現，正是讓這批久旱的老牌藝術家找到了甘霖。

首先發話的，是陳到明，他破例地接受了採訪，並且著重談了林嘯。

「他是一個演技相當不錯的新人，而且很有想法，也很大膽。我相信，如果有好的劇本能給他機會，他將會是下一個紅星。」

「對於他的演技，我想不用擔心，在他這個年齡，我能看到比他還好的，是零。」

這篇報道引起了一片嘩然，竟然陳到明為新人背書？

不過這個驚訝並沒有過，下午的報紙上，就有專訪高蘭春的報道。

而高蘭春更是對林嘯讚不絕口，談起昨晚預播那場戲的時候，他哈哈大笑，表示不光觀眾，當時就連導演，藝人，甚至他自己都嚇到了，還被陳佳林喊了卡。

另外，和高蘭春私交甚厚的薛中瑞也接受了採訪，贊同了高蘭春的說法。

一時間，這部還沒正式播放的古裝歷史劇，已經使林嘯的名聲上升了一個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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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劇組大會

有的事情，總是在一夜之間變化，特別是在演藝圈這個風起雲湧的圈子裡。

第二天早上，林嘯起床出門的時候，同房間的兩名新人滿是星星的眼睛只差沒有讓他簽字了。

而當他買了早餐，來到劇組門口的時候，負責出入的工作人員正在和幾個人爭執著什麼。

「陳哥，今天真的是忘帶了，你先讓我進去，回頭我拿出來給你補行不？」一名臉很是不熟的人賠笑著說。

「不行，周導說了，這幾天劇組整頓，沒有證件的人一概不允許進入。」工作人員鐵面無私，說不行就不行。

「哎，你怎麼這樣，雖說我們也是群演，不過也連續幾天了，看都看熟了吧？」

工作人員翻了個白眼，群演？想混進少林的群演太多了，有的穴頭都沒經過就想來劇組打混，姜助理特意來了話說嚴格把門。

「不多說了，沒證，不許進去。」他揮了揮手「回去拿，要不找人來個電話證明也行。」

他話音剛說完，還沒有傲嬌地做出下一個動作，立刻臉色就連續來了個三級跳。

「林哥？這麼早就來了啊？」他的身體裡如同裝上了一個馬達，動作之迅猛，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站了起來，剛才傲嬌的白眼就像春陽化雪一樣，從來沒在他臉上出現過。

「林哥，你這是要進去？」他笑呵呵地說「請請，今天上午牌子上好像沒您的戲，這是去看看？」

林嘯都感覺有點不適應了，乾咳了兩聲「謝了，我進去觀摩一下。」

說完，他也不好意思在這裡多停留，外面站著的幾個新人眼睛都瞪成了雞蛋，連忙走了進去。

「陳哥！這是怎麼回事？！」他剛進去，門口的一名新人立刻喊了出來「憑什麼他可以沒證就進去！難道是誰想針對我們？」

「是啊！你都不問他有沒有證！他不是主演啊！你這不是差別對待嗎？」

工作人員冷哼了一聲「你有見過周導進劇組要證？」

他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個人，不屑地說「知道那是誰？昨晚的康熙預播看了沒？咱們劇組的林嘯林哥知道不？」

「別啥都和人比，別人是你能比得起的嗎？」他皺著眉頭揮手「行了，趕緊回去拿證去，要不耽誤了拍戲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這句話一說，就像水面投下了一顆炸彈，幾個人就像被炸暈的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悻悻地離開了門口，其中一個人才說「那是林嘯？和電視上不太一樣啊，我剛才都沒認出來……」

「古裝和現代能一樣嗎？」一個人哼了一聲「難怪陳哥直接讓他進去了，哼，我要能到他這步，看我不給這些看門狗甩盡臉色！」

「哎……說起來，他真幸運啊，第一年就能引起時尚圈關注，出演了康熙劇組，而且居然獲得了長城金獎……」

「是啊，有的第二年，第三年都沒品牌去贊助他走秀，人比人，羨慕死人啊……」

對於其他人的議論，林嘯沒放在心上，不過他明顯地感覺到，今天很多人都在「躲」著他。

也許是敬重，也許是害怕，不管怎麼樣，和他主動示好，打招呼的人多，不過真正走上來寒暄的，還是黃博那幾個。

「你小子，昨晚可是出盡風頭啊！」黃博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我和其他幾個人在房間裡看的，直接看得他們幾個都不說話了。我說，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嚇人的演技了啊。」

「運氣而已。」林嘯笑著說。

「得了吧，演技這東西還能運氣，我去買彩票好了。」

兩人走到片場，上午拍的是謝鹹和吳夢達的對手戲，周興馳親自掌機，各種設備都準備好了，攝影師，燈光師已經全部到位。

而他的到來，卻引起了一陣騷動。

「哦，來了啊？」周興馳的臉色並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心中如同起伏的海浪，再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林嘯。

昨晚，就是這樣一個在劇組裡根本算不上牌，也不起眼的人，給了他們驚艷的感覺。

「周導。」林嘯打了個招呼「謝哥，吳哥，莫姐。」

謝鹹和吳夢達笑著回應，莫文謂微微頓了一下，卻第一次對他的招呼點了下頭。

「夠刻苦的。」周興馳笑著說「沒你的戲也來，是想指點我們的演技嗎？」

「不是，我只是想多接觸一下各種不同的戲類而已。」林嘯連忙說。

「開個玩笑而已，別緊張。」謝鹹哈哈笑了起來，推了推墨鏡「演技這個東西，三天不練手生，多看，多學，才是進步之道。」

「姜助理。」周興馳招了招手「給林嘯找個凳子，林嘯，你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咱們斟酌著討論一下。」

姜助理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林嘯，江灣體育場的事情完美解決都沒有讓周興馳如此禮遇，但一部康熙預播，卻讓他得到了這種待遇。

幸好自己當初沒有和他為敵。他暗自慶幸，叫人端了把椅子給林嘯。

上午的戲份不算多，拍完以後，林嘯就先給幾位大牌告辭走了。

「不自得意滿，很好。」謝鹹望著他的背影，喃喃地說。

「是啊，這樣就算第二手準備了。」周興馳也沉吟著說「昨晚他的表現，不光我們看到，別人也會看到，特別同是藝人，趙微的感觸還要深幾分。」

「希望他能行吧，主演和女主再不溝通，就真成大問題了。」他想了想問「四哥，你看古遠怎麼樣？」

「三大投資方的代表古經理？」謝鹹微微皺眉「性格略有點……不過他確實是最好的人選了。」

停頓了一下，他嘆了口氣說「StephenChow，其實，你們說開了就好了……何必這麼勞師動眾……」

周興馳擺了擺手「謝謝四哥的提醒，我已經想好了。」

他看著林嘯的背影「不過他的表現，才是讓我決定的原因。」

當天晚上，所有劇組都接到了通告，第二天下午一點，召開內部會議，所有重要演員，各部門首腦必須到位，並且特地聲明，除非病的下不來床，否則都必須到。

這明顯就是針對趙微了。

林嘯看著手機上的短信通知，皺起了眉頭，想了半天，還是給趙微去了個電話。

「趙微……」

他剛開口，對方就打斷了他「周興馳叫你來的？」

林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把他當成周興馳的說客了。

「不是，我只是看到了剛才的短信通知，問問你的情況。」他連忙給自己洗白。

趙微那邊嘆了口氣，忽然問「你怎麼看？」

「你想聽真話？」

「當然。」

林嘯沉吟了一下說「這種時候開會，肯定有這件事的因素在裡面。我的看法是沒有對錯。周導本意是為了劇組好，但他並沒有跨刀歌壇，對保持好形象沒有切身體會。不過你自己要考慮到這些，這個其實是站的角度的問題。」

趙微的聲音好像笑了笑「你說的不錯。但是我最討厭那種不守信的人。」

林嘯暗中點頭，這也難怪她當時對范彬彬絲毫不加以顏色了。

「我不僅有影迷，也有歌迷，我得考慮到我自身的立場，公司再三強調過，讓我自己注意這個度，我要答應了他，就等於和公司的立場過不去，我為了一部片子值得嗎？」

「所以說，沒有對錯之說。」林嘯也笑了起來「聽到你沒事就行，說到立場，我也是在朋友的立場上才打了這個電話。沒有做說客的意思。」

「我知道。」趙微笑了一聲「謝了，回北京請你吃飯。另外，你昨天的演技非常讓人驚艷，知道嗎，我的經紀人已經打電話讓我和你『搞好關係』了。」

「呵呵，你別開我玩笑了。」

「我說真的。」趙微聲音嚴肅起來「我從沒在任何一個新人身上看到這麼可怕的演技，甚至許多一線演員都不具備，你很強。」

林嘯只能笑笑。

正當他準備掛掉電話，忽然又聽到了一句話。

「這個劇組，我沒怎麼聯繫你們，你知道為什麼？」

說完，對方先掛掉了。

林嘯考慮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如果趙微和他聯繫頻繁，很容易被劃進某一個隊伍裡面去，即使他無心站隊。

劇組誰都知道，趙微和莫文謂不對盤，如果他被劃到趙微這邊，必定會被莫文謂視為敵人，她對趙微沒辦法，但不表示對林嘯沒辦法，如果願意，她有的是招數讓林嘯最後的角色人不人鬼不鬼，甚至讓他過得無比難受。

趙微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沒有和他們接觸，托這個福，他和黃博倒過得平平淡淡。

「希望這件事盡早結束吧。」他躺在床上休息了起來。

第二天，上午照常拍攝，是補拍因為檔期錯開的各位隊員的戲。

其實也沒多少，現在這些人，除了林嘯是因為不想接爛戲拉低身價，其他人是真沒戲接。

中午一點，在會議室，準時地人都到齊了。

對於忽然開會是什麼內容，大家都有些先見之明，經過兩周前趙微和周興馳的一頓大吵，這兩周來，劇組的氣氛彷彿降到了冰點，周興馳罵了不知道多少人，就連程小龍也被他痛罵一番，兩人差點沒打起來。

會五好會，人人心裡都有桿秤。所以都是踏著時間點來，誰也不想先進去承受無辜的怒火。

林嘯剛踏進去，就看到周興馳披著外套，面無表情地坐在最前方。而這次，就連謝鹹這種最老資格的演員，都沒有和他坐到一起。

但是，他身旁還放了兩張椅子。

他找到了黃博，坐在他旁邊，剛坐下，就發現周圍靜得出奇。

除了呼吸聲，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他還沒開口，黃博就對他使了使眼色，他一看，馬上就懂了。

不知道誰放的座位，趙微隔著吳夢達，旁邊就是莫文謂。

兩個人看都沒看對方一樣，悠閑地喝著面前的茶，彷彿對方根本就是空氣一樣。

「靠，這誰排的位置，真當劇組不夠亂嗎？」他差點被氣樂了。

第159章:威脅

不過，周興馳顯然注意力不在兩人的身上。對於他這種站立在劇組金字塔頂尖的人來說，你們底下怎麼鬥都沒關係，只要別因為這事耽誤了拍攝就行。

或許，還暗中支持了一下莫文謂。

周興馳和趙微的矛盾，說白了就是個面子上的問題，但關鍵的是，一方是喜劇天王，一邊是兩年間風靡兩岸三地的小燕子，誰都不肯先放下這個面子，在演藝圈裡，面子就等於身價。

也許，他們都在等著一個臺階下。只不過那個臺階還沒出現而已。

「她的鏡頭都拍完了，還不走。」黃博喃喃地說。

「明星也不能保證每天都有活的。」林嘯解釋。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大胖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茍。後面還有另一名氣度絲毫不比他差的鷹勾鼻中年男子一起走了進來。

鷹勾鼻大家都不認識，但是大胖子，卻引起了在場人員一陣騷動。

「曾金昌？」林嘯皺著眉頭，開機儀式上，對方也來了，不過話都沒說一句。

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嗎？他怎麼來了？他心中暗暗想道，目光落在了鷹鉤鼻身上，能和曾金昌一起進來的，又是什麼人？

曾金昌費力地把肥胖的身軀挪到椅子上，兩人都坐了下來。

「古總。」周興馳看了下鷹鉤鼻，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他的態度，再次引起了林嘯的好奇，聯合製片，已經是劇組金字塔最頂級的了，還有什麼人值得他這麼鄭重其事地對待。

隨即，他腦海中一閃，立刻想到了一個事，他嘴角微翹了起來。

「這是誰？」顯然周興馳的態度，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黃博也疑惑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投資方的人了。」林嘯笑著說「有意思了啊，角色全部上陣，看樣子可不光是為了趙微的事情，應該是真的有別的事情也要宣佈。」

「投資方？」黃博眉頭微皺「周興馳和曾金昌是總製片，也算是投資方了吧？怎麼又跑出來一個投資方。」

林嘯笑了笑，黃博就算混了幾年，現在的他閱歷也比不上重生回來的自己。

「少林足球投資1000萬以上，在電影裡算是不小的投資了。周導畢竟還要留下如果失敗可以翻本的錢。但是周興馳本身是藝人，自身開支也很大，這十年他能存多少？而且吃不準大陸市場，也不能多投資。」

「他和曾金昌，是最主要的投資人，直接負責整部電影，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第三大投資方代表。只投資分紅，不負責電影規劃，也無權抉擇，但可以提出建議。」

說完，他喃喃地說「為了讓趙微低頭，周興馳可謂出盡法寶啊，不過，他不怕適得其反嗎……」

周興馳抬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靜「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曾先生不用多說了，這位是古遠先生，劇組第三號投資人，也是我們最大的三方之一。」

不等大家鼓掌，他又接著說「今天請大家來，是想告訴大家幾件事。少林足球進入了尾聲期，也許殺青就在這一個月之內，但是完畢以後並不能立刻播放。」

「啊？」「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多久播放，在哪裡上映，這不是藝人操心的事情，畢竟片子多壓一天都會導致投資方資金不能回籠，在這件事上，投資方比藝人更急。

不過，很多人都指望著這部戲使自己的事業上一個臺階，聽到不能立刻上映，大家的心都懸了起來。

周興馳把手壓了壓，沒給其他兩人說話的機會，林嘯明顯注意到曾金昌的臉上閃過一抹怒意，但很好地被他壓制下去了。

「是這樣，這部電影，我投資了一千多萬，加上後期，已經接近兩千萬了。」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後期的錢投到哪裡了？我沒有對媒體說過，但是在場的十幾位，我可以告訴大家，是在電腦特效上。」

林嘯暗自點頭，少林足球的電腦特效，在當時國內算是頂尖的了，可謂投入巨資，而且對於媒體，任何劇組都不可能說出具體多少，這是個敏感地帶。

「按照現在的流程，恐怕要半年之後才能上映。」周興馳接著說「這是我三位一體的第一部電影，我希望每一個角色都做到完美。」

所有人都一字不差地聽著。

「所以，為了效果，我把新定的幾個角色和劇本造型給了幾位投資方，他們看過都說不錯。在最後一場戲，大家的服飾會有一些變化，而且難度也會增加。現在還沒有投保險的，可以投一下了。」

「嘩！」下面立刻鬧翻了天。

這對一部已經決定好的戲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變化，分鏡，動作，全部都要重做！機器都要重新租借！難怪會召集所有參與演員來開會。

「當然，大家的簽約金，也會相應提升。」周興馳一句話再次壓住了大家的騷動「我保證你們的努力不會白費，你們會看到一個不同的少林足球。最後一場，才是展現功夫的真正時刻。」

林嘯默默地聽著，聽到這裡，他也猜出來了。

這是借勢壓人，如果只是趙微一個人要重定妝，那麼她有太多的理由不去做了。但是如果是再拉上幾個人重訂，她有怨言也不好說。

周興馳開始洋洋灑灑說了半天，最後圖窮匕見還是為了這件事，顯然，他早就修改了分鏡，只不過一直沒拿出來。

「周導，我想請問一下，既然最後一場分鏡和定妝都重做了，怎麼開始我們都不知道呢？」

就在這時，趙微的聲音響了起來，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兩周前，周導有了新的想法。趙小姐，你知道大家都是為了劇組的質量。只有片子做好了，才能賺錢。」曾金昌終於開口了，看了一眼周興馳，又補了一句「雖然是凌晨四點拿過來的。」

「凌晨四點？這不正好是我生病之後嗎？真巧。」趙微微微一笑「那請問是哪幾個角色需要重新定妝？」

「這正是我要說的。」古遠面帶微笑「其中有你的角色，還有守門員的角色。這兩個角色都重新定了，其他人只需要換套衣服。」

自己的？林嘯一愣，怎麼會忽然扯上自己？

就在古遠話音剛落的一剎那，好幾道帶著羨慕嫉妒的目光釘在了林嘯身上。

重新定妝，肯定是導演覺得重要的人，這是導演讓他更出彩，可惜，這種機會輪到了別人。

「哦？那我的角色是怎麼定的？」趙微問。

古遠沉默了一下說「趙小姐的妝，周導覺得可以更具有震撼力一些，我們看過，都覺得不錯。」

趙微忍著氣「幾位就商量完了？當初合約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吧？」

「當時是太晚了，怕打攪到趙小姐。」曾金昌顯然唱的紅臉，難得地和周興馳保持了一致，畢竟片子質量關係到切身利益，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

趙微深呼吸了一口，堅定地說「我不同意。」

「趙小姐。」古遠立刻收斂了笑容，意味深長地說「聽說天娛現在有好幾部電視劇在拍吧？」

「好狠！」古遠剛說完，黃博就低聲驚呼了出來，這顯然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就差撕破最後一層遮羞布。

而且，看上去是趙微自己提出來的，周興馳一句話都沒提昨晚的事情，焦點自然而然地變成了趙微和古遠，曾金昌的對抗，他自己倒退到了幕後！

林嘯苦笑了一下，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不是一般的溜。

「確實有幾部電視在拉投資。」趙微冷冷地說「不過我的合約只剩最後半年了。」

「趙小姐，公司和個人的影響力不是一個檔次的，除非是張蔓玉，王妃那一級的，您還是再考慮下吧？」曾金昌也勸道。

古遠目光閃爍「投資方，製片人如果都拉某人進黑名單，聲明了有她不拍，呵呵……我相信趙小姐會有個明智的選擇。」

全場寂靜。就連周興馳都意外地動了動，投過去一道極不滿的目光。

古遠這個黑臉唱得徹底，絲毫不把明星放在眼裡，張口閉口一絲面子不留，竟然用封殺來做手段，這是把趙微按頭灌水的架勢。

「茲拉！」趙微的凳子猛地拉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她已經站了起來，冷笑道「是嗎？那我要求解約！」

林嘯忽然理解為什麼趙微再不簽「賣身契」了。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了起來「說解約就解約，你當劇組是什麼地方了？廁所？」

莫文謂神閑氣定地品著茶，吹出一口熱氣「藝人，最重要的品德就是藝德，周導都這麼求你了，還提了簽約金。目的更是為了劇組的效果，我看趙小姐還是以劇組為先的好。」

「哦？那莫小姐覺得，什麼才算藝德？在劇組裡利用特殊身份，不問緣由就宣告不拍就是藝德？那我還真要好好學習一下。」趙微立刻反唇相譏，說的真是江灣體育場莫文謂罷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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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海報

「你……」莫文謂頓時紅了臉，半晌才說「我和周導合作了這麼久，他是不是針對你我清楚地很，不過化個妝而已，這麼矯情幹嘛？」

「誰矯情了？」趙微猛地拍了下凳子，動了真火「照合約辦事就叫矯情？！那簽來幹嘛？拿來看的嗎？」

「行了！」周興馳猛地開口了，眉毛皺成一團，暗罵古遠一腦袋豆腐渣。

趙微是誰，紅遍兩岸三地的小燕子，雖說不是巨星，但是這兩年的風頭，有些巨星都只能說差不多。他大陸要發展，趙微如果願意出力，可以省不少功夫，這也是她特意請趙微的原因。

古遠作為投資方可以看不起藝人，那也得看什麼牌的藝人，他以為壓的是一張方塊J，可惜別人是黑桃A。

這下算是把趙微得罪死了！

他惱火地想到，暗中狠狠刮了古遠幾眼，這頭豬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巨星還要請他們過來幹嘛，一開始就下猛藥，完全不考慮後果。

「趙小姐，古先生只是……脾氣急了一點而已。不過話說回來，角色形象是肯定要改的，我們可以嘗試找一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度……」

「那請周導和我的經紀人談吧。」趙微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話，起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太過了吧？」莫文謂淡淡地說，目標是前方的三人。

周興馳恨恨地看了一眼古遠，語氣卻非常寬容「這事情也不能怪她，合約上確實說了這條。」

「合約？拉進黑名單就沒有合約了。」古遠冷笑。

真是個豬腦！這下連曾金昌都不滿了，演員是兩個人決定的，他明白趙微現在有多紅。封殺頂級紅星，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以後再說這件事吧。」曾金昌揮了揮肥厚的手掌「散會，古先生我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

顯然把他排除在外，古遠眉毛挑了挑，雖然不滿，但什麼也沒說，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會議室。

就在林嘯出門剛不遠，就有人拉住了他。

「姜助理？」林嘯看清人後，打了個招呼。

「周導和曾總有請。」姜助理小聲地說，然後特意囑咐「林哥，他們心情不大好……」

林嘯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找他，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顯然他們不會那麼和睦。

這是直接把自己丟進了漩渦中心啊！他苦笑著走了回去。

回到會議室，他竟然驚訝地發現，莫文謂也在。

「小林，坐吧。」周興馳指了下凳子，看到他進來，竟然勉強地笑了笑。

曾金昌詫異地看了一眼周興馳，面前這個人是誰？一個面皮這麼嫩的新人，周興馳居然給他座位？

不過他沒說出來。

「昨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周興馳躺在椅子上，絲毫不遮掩「我承認，今天我是想借古遠來壓一壓趙微，但是沒想到適得其反。」

「我早說不該叫他來，你不信。」曾金昌冷笑「你偏偏覺得咱兩壓不下去，現在你看到效果了？」

「港臺和大陸市場有別，你真以為小燕子會買咱兩的賬？」周興馳毫不猶豫地頂了回去「現在別人明白著就說了，要改，就解約。她不怕封殺，你能怎麼樣？別忘了，王妃當年就是出了名的封殺。大不了我不唱了。結果呢？歌迷，後援會，樂壇大佬聯合抗議，示威，公司又巴巴地花幾倍的錢請別人出來，你太小看巨星的影響力了。」

「說到底還是你的主意。要我說，多給點錢完事了，還不是你放不下面子。」曾金昌說。

周興馳也略有煩躁，借勢壓人是演藝圈用的最順手的招式，他怕勢不夠還特意拉來了另一位投資方，結果別人照樣不買賬，你有什麼辦法？

「行了，先不說這個。」他頭痛地揮了揮手，勉強扯起一個笑容「林嘯，你知道字幕和海報的排位順序吧？」

林嘯點了點頭，這次來，他秉承沉默是金的原則，絕不多話。

「導演，製片人，主角，一配，二配……這是一個階梯，也是劇組的認可程度。排的越前面的，越能引起注意，也越能說明他的重要程度。」

周興馳身體前傾，靠近林嘯「如果，讓你排在配角第三，海報大露臉，你願意嗎？」

「你說什麼？！」曾金昌差點跳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周興馳，滿臉肥肉都在顫抖「讓一個新人排這種位置，你要其他牌往哪放？！」

他指著林嘯，毫不掩飾聲音中的輕蔑「就憑他？他是誰？演過什麼？他能排在第三？！」

他剛喊完，忽然發覺不對勁，不說周興馳，就連莫文謂都奇怪地沒有反駁。

「他有這個實力，實際上，論演技，他可以排到第一，你信嗎？」周興馳淡淡地說。

「不可能！」曾金昌叫了起來「四哥呢？吳夢達呢？他們難道比不過一個新人？」

「曾總，你太久沒看電視了吧？」周興馳戲謔地說「你去看看預播的康熙王朝，你就知道了。」

「前兩個是誰？」莫文謂忽然開口了。

「自然是四哥和吳夢達。」

曾金昌楞了一下之後，再次開口了「對吧，他竟然排在你的前面……」

但是，他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莫文謂竟然沒開口！這表示她居然默許了！

難道是真的？他狐疑地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林嘯，一個新人，真有超過謝鹹他們的演技？

不，這不可能。他立刻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卻非常識時務地沒有再開口。

林嘯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但卻怦然心動。

排序也許不算很重要，但是海報露臉就極為不易了。

這代表著讓無數影迷熟悉自己的機會。也許他們不認識他是誰，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從劇中找出自己的身影，進一步加深這個角色的印象。更不會妨礙回去之後他們開始好奇地找自己的資料。

十個人裡有一個，都是極大地打響了自己的知名度，因為少林足球的票房絕不是百萬就完事的。

「周導，你的意思是？」

「幫我說服趙微，這個交易就完結了。」周興馳誘惑地說「就這麼簡單。」

簡單？林嘯苦笑。

這不是讓自己去當炮灰嗎？這可不是頭套的事情，比頭套難了一百倍不止。

但是他忽然想起，上一世，趙微確實是用更醜的妝上鏡的，到底是為什麼促使她最後下定了這個決心？

「我試試吧。」他答應了下來，既然遲早會走那一步，不如自己去嘗試下，畢竟這部戲的鏡頭絲毫沒有對趙微日後的演藝生涯造成一點影響。

說到底，還是面子問題。

「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

兩個人都走了，只剩莫文謂和林嘯，他當然不想多待，抬腿就走。

會議室裡，曾金昌看著再不開口的兩人，疑惑地說「周總，你是玩真的？」

「當然是真的。」周興馳長嘆了一口氣「你以為我願意？現在我和趙微鬧得這麼僵，他是最好溝通的人選。」

他轉過頭看著曾金昌，嚴肅地說「別用一個新人的目光去衡量林嘯，如果昨晚你看了康熙預播，你會完全顛覆對新人的認知。」

他苦笑了一下「不僅是我，就連四哥，老吳他們都震到了。不瞞你說，這個提議，還是四哥說出來的。」

曾金昌感覺自己是不是到了火星。

是怎樣的新人，怎樣的演技，才能讓四哥建議把林嘯的「份位」給提上來，鋪遍全國，兩岸三地的海報何止百萬張，這個機會，對於老演員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露臉機會。

竟然被一個新人輕飄飄地拿走了！

他嚥了口唾沫，失笑地搖頭「我還是不敢相信……區區一個新人而已……怎麼可能……」

「曾總，影視圈在進步。」周興馳閉上了眼睛養神。

離開了會議室，林嘯並沒有立刻去趙微那裡。對方正在氣頭上，去了只能當出氣筒而已。

第二天，周興馳上午特地沒有排他的補拍，當然趙微也沒到，他這才去約了趙微喝茶。

「我以為你昨天會來。」趙微意料之外地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說「自從周導說有改動的是我和你，我就猜到如果他壓人不成，肯定緊跟著就是讓你來當說客。」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你不生氣？」林嘯驚訝地問「倒沒給我什麼，就是海報露臉，字幕排名上一些而已。」

「恐怕不是上一些吧？」趙微笑著喝了一口咖啡「至於生氣，沒什麼好生氣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真正地當這個說客，走過場的可能性倒大得多。」

「你怎麼猜得這麼準？」林嘯奇怪了，因為他確實這麼想的。

「和你接觸了這麼多次，我相信我的眼光。」趙微只是語焉不詳地說了兩句。

林嘯笑著說「你這麼說，我倒不好當這個說客了，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這個角色，能讓人記憶猶新的。」

趙微沒說話，靜靜地喝著咖啡，好幾秒後才開口「其實我昨天也考慮了很久。」

「既然簽約期要到了，其實合約也不是那麼重要。」她笑著說「我就送你個人情吧，可以答應你。」

林嘯愣了，這也太順利了吧？

「不過，你得幫我一件事。」她的表情鄭重起來「我考慮了很久，本來是想讓陳昆幫我，但是他的檔期和我對不上，發出來就得被拆破。」

第161章:波瀾不興

「你說就是，能幫上的我肯定幫。」林嘯點頭，這是承了趙微一個人情，他不喜歡欠人情。

「在劇組結束的時候幫我爆一篇緋聞。」趙微微微紅了下臉「我和你的。」

「咳咳！」林嘯差點沒把咖啡噴出來。

「我和你說正事。」趙微嗔怒「太不嚴肅了。」

「對不起趙微。」林嘯擦乾凈桌子上的咖啡，哭笑不得地問「為什麼？」

趙微張了張嘴，最後卻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你不用承認，不否認就可以。」她眼裡浮現出一抹憂傷「我會找人去爆的。」

「如果你答應了，我答應周興馳也沒什麼。」

林嘯收斂了笑容「其他人不行？」

「我考慮了很久，只有你最適合，其他合適的人，要麼不熟，要麼很久沒見，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

林嘯本能地就想拒絕，他不想讓秦心誤會什麼。

就在他拒絕都要說出口的一剎那，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事。

上一世，這個時候，正是她和地下男友葉茂清分手的時候！時間誤差不超過兩周之內！

看來，這個劇組還不僅只有一個女人走在情感破裂的邊緣啊，林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趙微，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吞了回去。

他看得出來，趙微說出這個請求，也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真的決定了嗎？」林嘯嘆了口氣「有的事情，如果能挽回還是嘗試一下的好。」

「你能猜到？」

「差不多能猜到一點。」

趙微沉默，良久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再拖下去了。」

她出神地說「周興馳的條件，我確實不想答應。不過，他讓你來當說客……」

她苦笑地搖了搖頭「演藝圈講的是人脈，他算準了我不會拒絕一名未來的影帝的請求。」

「趙微，你太看得起我了……」

「也許吧，這種事，誰都說不準。」趙微嘆了口氣說「你幫我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他……一部分。」

林嘯笑了起來「趙微，你看我像趁人之危的人嗎？」

趙微也失笑「不太像。」

「我會幫你。」林嘯點頭說「不過我不需要你認為這是一場交易。」

「這只是朋友之間的幫忙而已。」

趙微目光閃爍「你知不知道周興馳給你的這個條件非常優厚，換做其他演員，甚至會為這個吵起來。」

「還不止，他還答應我，海報大露臉。」林嘯笑著說「不過，如果因此讓一位朋友變成合作夥伴的話，這人字我也不會寫了。」

趙微愣愣地看著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你這人……還有些風骨。」

隨後，她就誠摯地說「那就算我承你這個情了，你放心，我也不喜歡欠人情。」

「哪裡欠了，你介紹我少林足球的時候，就是訂金啊。」林嘯也笑道。

兩人微笑著碰了下杯。咖啡代酒。

告別趙微後，他自己走在回劇組的路上。

「結果還是沒完成。」他無奈地想到「那麼好的機會，擦肩而過啊。」

剛回到劇組，姜助理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周導叫你呢。」

林嘯一聽，連忙讓姜助理帶路。一邊打聽。

「好事壞事？」

「不知道，周導臉色看不出來。」姜助理一攤手「你知道，他就拍戲和發神經的時候表情豐富。」

林嘯失笑，跟著姜助理到了片場。

「林嘯，你來了啊。」周興馳正在討論什麼，看到林嘯來了，竟然直接站了起來。

「你們先去看著吧，那邊的光要再亮一點。」他招了招手，示意後面的人散了，幾步就走了上來，狠狠摟了摟林嘯的肩膀，滿面笑容。

這哪裡是看不出來啊？很明顯好不好！林嘯開始懷疑姜助理的眼色。

「怎麼做到的？」周興馳興奮地說。

「什麼？」林嘯有點懵。

「趙微啊，你怎麼做到的？」

林嘯嘆了口氣「周導，不好意思，我沒勸動。看來這個機會和我無緣。」

「你逗我吧？」周興馳微微一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趙微都答應了，和我再談一下，她都說了可以接受部分醜化。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她答應了？

林嘯就算再笨也明白了，心裡也有些感動。

在自己走後，趙微居然撥通了幾周沒聯繫的周興馳的電話。

「沒想到被周導看出來了，我本來還想讓周導失望一下的。」他順水推舟地說。

「完成了就好，我說到做到，該你的就是你的。」周興馳不顧形象地大笑著「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能解決體育場事情的人，又和趙微私交不錯，找你準沒錯。」

「好好幹，這部片子不會讓你失望的。」又聊了一會兒，周興馳才離開了。

林嘯沉默了一會兒，撥通了趙微的電話。

但是，對方卻掛斷了。

幾秒後，來了一條短信「既然當你是朋友，我也算幫朋友解決一個難題。」

林嘯握著手機，笑了笑，他知道，趙微這才算正式成為了自己的朋友。

和一個當紅影星成為朋友的好處有多少？一些商演，或者劇目，他們都有推薦的資格，甚至強行塞人進去，有人對他不利的時候，還可以跳出來說話。對於一個剛冒頭的新人，這是站穩腳步最快的途徑。

周興馳的承諾雖好，但他更看重趙微的友誼。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女主和男主的關係解凍了。

當趙微來到片場的時候，正式和周興馳約法三章，說明她可以接受再一次定妝，不過尺度需要兩人共同探討。

面對好不容易的來的臺階，周興馳當然立刻答應了下來。

看到這裡，林嘯也鬆了口氣。

不過，他並沒有來得及休息，因為就在當天晚上，CAMI就打來了電話，告訴他一旦這邊結束，喝過殺青酒之後，立刻回公司。

「有急事？」林嘯問。

「事情真不少，這邊有好幾個劇本投了過來，我挑了三個，想讓你看看，都是有最佳男主參演的，老戲骨也不少。劇本質量也很過關。」

「CAMI姐。」林嘯笑著說「你知道我是很挑食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才聽到CAMI的聲音「三部戲都是男主。」

男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嘯輕鬆的心情都被捏緊了一下。

群演，龍套，配角，一配，男主。這簡直就是個天梯，他雖然不至於像湯唯那樣，從群演開始做起，但是配角到男主，需要的不僅僅是名氣的積累，更需要演技的認同！

大陸電視劇電影和港臺不同，港臺喜歡用「牌」來保證票房，而大陸則更喜歡啟用一些演技好的新人。

身處珠海，遠離北京中心的他，還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最近找到了他。

在邀請他的人眼中，身價不貴，但卻有遠超身價的演技，這樣的人，不用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

「哎！你聽到沒有！」CAMI不滿地說「你倒說句話啊！」

「聽著呢。」林嘯收斂了一下發散的思維，笑著說「你挑就行，我相信你選劇本的眼光。」

CAMI苦笑著說「關鍵是，這三部戲都是導演欽定你當男主。要不你覺得我頭痛什麼？」

「欽點？」林嘯自己都吃了一驚，開了個玩笑「我有這麼大的魅力？」

「呵呵，你回北京就知道了，保準你忙得腳不點地。」CAMI也笑了「你這邊檔期快到了，喝完殺青酒立刻回來，先選劇本，這一步必須慎之又慎，如果選砸了，那就是在你好不容易起來的名聲上抹黑。」

林嘯點了點頭，這他一點不擔心，重生回來，以前又混這個圈子，他要是不選個金手指出來都對不起自己了。

而且，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雛形……

掛上電話，他立刻投身到少林足球的拍攝之中。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少林足球的拍攝，也已經接近尾聲。

喜劇片，如果交給王京來拍，恐怕就三四周或者一個半月的事情，周興馳卻拍了整整四五個月。

除了其中大量的功夫鏡頭，更多的原因是自編自導，而隨著即將殺青，劇組的事情更多。場務開始每天核對時間碼，膠帶和劇目，準備清理出按順序排的場數，而負責剪輯的老師，也開始不時出現在劇組。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著這部讓周興馳聲名鵲起的大戲，將要接近完畢。

2001年，1月31號。

整個中國都沉浸在新年即將來到的火熱之中，火紅的顏色多了起來，賣鞭炮的，寫對聯的，滿街都是。

一家家的屋門上，都貼上了辭舊迎新的對聯，有的還像征性地掛上了紙做的鞭炮。

但是在珠海，少林足球劇組，卻沒有這個氣氛。

今天，是少林足球最後一場戲，當這場拍完後，這部一共有170多場的電影，就宣告殺青！

幾個月的努力，從開始的波濤洶湧到最後一個月的波瀾不興，這部投資兩千多萬的電影，將在今天劃下帷幕。

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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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殺青酒

「OK！過了！」當周興馳喊出最後一聲過的時候，整個劇組沸騰了。

所有人都找著自己身邊能扔上天空的東西往上扔，每個人都發出發自內心的歡呼，聲音讓體育場成為了了歡騰的海洋。

「殺青了！」「終於完工了！哈哈！」「四個半月啊！」

等到這一刻的人，全部都忘我地歡呼著，他們見證了電影拍攝上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殺青。

吳夢達，謝鹹，就算他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殺青，此刻仍然唏噓不已，這代表了又一部新電影即將誕生。

周興馳甚至眼睛都有點發紅，心中的激動直接表現在了臉上。臉部肌肉都在輕輕顫抖著，手關節都握得失去血色。

「恭喜！」「什麼時候上映，我們等著一睹為快！」謝鹹和吳夢達朝周興馳道賀。

周興馳滿面笑容「等特效一做出來就可以了，謝謝老吳和四哥鼎力相助。」

「這是演員的職責。」謝鹹笑著和周興馳握了下手。

看著沸騰的劇組，周興馳深呼吸了一下，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拿起了喇叭高喊「各位兄弟！這部歷時四個半月的電影拍攝，今天終於完成了！很快，大家就會在電影院看到自己的身影！今天，讓我們盡情歡呼！」

他話音剛落，下面的演員已經歡聲如雷，鼓掌聲雷鳴一般響了起來。

黃博和林嘯站在一起，他嘴唇動了好幾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長長嘆了口氣。

林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這是黃博第一次演電影，無論是誰，都會感慨。

「沒事。」幾年的沉浮加上年紀，已經讓黃博榮辱不驚，他很快收斂了心情，眼神複雜地看著片場。

終於，激動的潮水開始在片場內漸漸退潮，在感覺自己鼓掌得發痛以後，大家才滿臉笑容地放下了手。

周興馳再一次拿起了喇叭。

「後天，就是少林足球劇組的殺青酒。沒有記者，沒有狗仔，只有一起拍過戲的兄弟！我希望，到時候所有為少林足球出過力的朋友，都能在殺青酒上盡興！」

剛說完，林嘯就微笑起來。

「笑什麼？」黃博也笑著說「你這麼一笑，周導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都沒了。」

林嘯失笑「我只是在想，周導這麼大出血，又該心痛了吧。」

「這心痛也是高興的心痛。」黃博大笑起來，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吧，今天晚上劇組可是狂歡夜，咱們也得好好喝幾杯。」

林嘯笑著點點頭，和黃博一起朝劇組外走去。

當他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和他一起住的兩個人屋裡已經來了不少人了，大約七八個，都是新人。

大家一起說說笑笑，這顯然是他們新人的圈子，他也沒參與，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一下。

這天，酒是少不了的，幾乎每個房間都在喝酒，周圍的飯店更是高朋滿座。

新人，不僅有慶祝劇組殺青的興奮，更有即將離別的愁思。在這個劇組中，既有不少勾心鬥角，更有誠摯的友誼，這裡一分別，再次相見就不知什麼時候了，甚至到時很多人都離開了這個圈子。

不少人都喝的眼眶通紅，拍著肩膀和對方交杯換盞，更多的留下了聯繫方式。

林嘯和黃博倒是清閑，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從康熙預播以後，就連以前經常幫他掃屋子的同屋新人，話也少了。

「高處不勝寒啊。」他自嘲了一句。

「得了吧你。多少人想得到這種待遇還沒辦法呢。」黃博苦笑不得地說，一下就猜到了他想什麼。

畢竟熱鬧的飯店，就他兩人數最少，不少認識的只是點點頭，並沒有上來招呼。

「有時候，我還真懷念康熙劇組的時候。」林嘯略有感慨「那時候，不管怎麼說，都有人上來和你說話，大家相互做東請吃飯。」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等稍微有了點名氣，周圍的人反而少了。」

黃博也嘆了口氣「即使你不介意，別人也覺得和你差距太大，不好意思上來搭訕了。你看香港的演員，除了李健仁，從頭到尾都沒和我們說過幾句話。」

「哎！今天殺青，高興的時候說這麼掃興的事情幹嘛。」

「哦？這不是你先開的頭嗎？」

不在聊這個話題，兩人說笑著，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邊吃邊聊，說起劇組的趣事，自己的心得，一頓飯好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林嘯喝了一點點，等兩人告別，回到宿舍的時候，他發現那間屋的人已經散了，不過兩個新人卻開著門。

「林哥，回來了啊？」看到他進來，兩人連忙起來打招呼。

「你們也喝完了啊。」林嘯笑著說，隨意地問道「後天就是殺青酒了，喝過這頓酒，大家又要各奔東西，再見到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你們找到新劇組了嗎？」

沒想到，他話剛說出口，兩人卻沒有再接話，他們對視了一眼，過了好久才紅著臉說「林哥，其實……我們是想求你幫幫忙的。」

林嘯心中暗嘆，新人的酸甜苦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上一世的他是深有體會，這一世雖說好了很多，起碼起點就高得多，但是他並不介意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說幾句話。

對他也許只是一句話，但是對別人，恐怕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來我屋裡坐下說吧。」

「啊……什麼？」兩人都愣了愣，他們本來都準備了一肚子說辭，沒想到開頭得如此順利。

其中一名新人先反應過來，立刻激動地點頭「謝謝！謝謝林哥！」

三人進了屋，兩名新人侷促地坐在床上，一時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到他們這樣緊張，林嘯笑了笑「看樣子，你們是沒找到下個劇組了。」

兩人臉色微紅，點了下頭。

「你們現在是群演？有固定的穴頭嗎？」林嘯接著問。

「沒有。」一名新人終於平復下了心情，激動而又不好意思地說「我們畢業的學校，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影視學校……那些招人的劇組，聽到我們的學校就不怎麼看了，往往好些角色我們能勝任，但是又被人走關係塞了別人進去，這畢業的一年多，我們都在四處找劇組。」

「是啊，聽到哪有消息我們就趕過去了，甚至遠點的，坐火車過去，一年沒掙錢，倒是家裡補貼了不少。」另外一個人也苦笑。

林嘯想了想「這樣，你們準備下自己的履歷，如果有表演的帶子更好，在殺青酒完之後就給我。我過段時間就回北京，到時候把你們的資料帶給公司看看。」

他話音剛落，兩人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嘯的意思竟然是想把他們的資料給公司！不管什麼公司，有經紀人，有了背景，藝人就等於落葉找到了根，這對群演來說簡直就是不能奢望的！

否則當時湯維不會喜極而泣，這種機會，對於新人來說就是一步登天！如果進入了正經的演藝公司，才算真正步入了演藝圈。

「林……林哥……」兩人呼吸都粗重了起來，臉色紅得不正常，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我們……我們演技還不夠……」

「需不需要你們，是公司的決定。」林嘯說「把握好機會就可以。」

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致兩人喉頭哽咽了半天，才艱難地說「謝謝……謝謝林哥……」

「不用謝我，我只是帶句話而已，具體還得看公司。」

又道了半天謝，兩人才在再三感謝後走了，好像他們怎麼道謝都不足以說明他們的心情一樣。

第二天，藝人們仍然輕鬆，苦的卻是那些場務，一張張地核對場記板，對劇情，對場次，整個製片部場務組怨氣沖天。

當天晚上，所有有點份量的人都收到了姜助理發來的短信。明天珠海酒店，周興馳包了整整一層作為殺青酒會場。

「終於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了啊。」林嘯看著短信，心裡也略有傷感，如果說拍片是一段記憶，那麼這段美好或者不美好的記憶也到了最後的階段。

殺青酒當天，所有人員全部到齊。

謝鹹，莫文謂，張柏之，吳夢達，趙微，就算已經回了香港的，也早早地趕了過來。

這是演藝圈不成文的鐵則，除非實在有重要事情脫不開身的，都必須來參加殺青酒，上到程龍，李蓮傑，都沒有不參加殺青酒的先例。而對於新人來說，殺青酒更是最後一個讓大牌注意到自己的機會，有不少因為在殺青酒上「會做人」而被導演記在心裡，從而飛黃騰達的例子。

珠海酒店的其中一層，已經被包了下來，當林嘯和黃博來到酒店的時候，發現竟然是周興馳在門口「接客」。

「小林，黃博，來了啊？快快，裡面坐。」周興馳滿臉笑容，看得出心情非常好。

「周導，那我們不客氣了。」兩人也笑著打了個招呼，朝大廳走去。

大廳裡，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曾金昌，古遠自然坐在了最中心的位置上，旁邊是吳夢達，趙微，莫文謂等人，不過，趙微和莫文謂之間隔了好遠。

什麼身份坐什麼位置，這點不用多說，兩人開始尋找李健仁他們在的桌子。

「林嘯，這裡。」如花站起來朝他揮了揮手，這部片子他出鏡不少，而且「笑果」極佳，心情也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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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散伙飯

兩人到了桌上坐下，發現這一桌都是少林足球隊。

談笑風生，卻也涇渭分明。

也許是因為即將分別，氣氛活躍了不少，偶爾大家還交談一下。

中午十一點，周興馳核對了一下人數，走進了大廳。

他來到最中央的主桌，笑著和大家打了個招呼，正要坐下來，忽然眉頭微皺，問旁邊的姜助理「林嘯呢？」

姜助理愣了一下，就算他和林嘯關係再好，這個時候也不能亂排位置的。

「周導，這位份……他還不夠啊。」他含蓄地提醒。

「林嘯在其他球員那桌。」趙微開口了，彷彿只是不經意地一說。

莫文謂白了她一眼，嘴巴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怎麼安排的？」沒想到，姜助理一說完，周興馳竟然皺著眉頭開口了「我都給你說了好好安排，你怎麼把他安排到次要演員桌去了？」

「周導，不就一個新人嗎？什麼林嘯，我都沒聽說過，叫來幹嘛？來來來，坐下喝酒。」古遠笑容滿面地說。

但讓他意外的是，周興馳竟然沒順著這個面子，反而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不方便朝著古遠發火，對著姜助理甩了下頭「把林嘯叫來，別人不會做事，你跟我這麼久了還不懂事？」

古遠嗤笑了一聲「周導，忘了就算了吧，一個新人而已，有什麼好注意的，四哥，你說是不是？」

他是朝著謝鹹問的，但是謝鹹只是乾笑了一下，卻沒開口，就連旁邊一向和他統一戰線的曾金昌，也好像沒聽見一樣，和吳夢達聊得歡。

自己討了個沒趣，古遠冷哼一聲，也再不多話了。

姜助理還在猶豫，周興馳卻不耐煩了「沒聽懂啊？馬上把他叫過來！這部戲沒他我們要損失多少？你是不是助理干膩了？我的話都不聽了？」

「周導，馬上，我馬上去叫他。」姜助理不再猶豫，答應下來連忙離開了。

「加根凳子。」周興馳朝旁邊的服務人員招了招手說。

古遠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切，悄悄問旁邊的曾金昌「這個林嘯是誰？我都沒聽說過，竟然這麼得周興馳看重？」

「古總，周導說沒他劇組損失不小，還真不是開玩笑的話。」曾金昌這才轉過頭來，感嘆了一聲說「你記不記得江灣體育場，能讓球場滿座就是這個人的點子。這一出一進，就是幾百萬啊！」

「江灣體育場是他想出來的？」古遠這下真的有點吃驚了，臉色變了好幾下，才不甘地說「這麼說……憑幾百萬來這桌，倒沒什麼錯……」

「他演技也很不錯。」吳夢達吃著花生忽然插了進來「我看香港幾大影帝和他也不過伯仲之間。」

「你開玩笑的吧？！」古遠差點沒咬著自己的舌頭「梁佳輝，劉慶雲他們和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差不多？你們要抬舉他上位也別做得太明顯了吧？」

「呵呵，古總，是不是真的，康熙王朝馬上開播，你看看就知道了。怎麼，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吳夢達早年的賭癮上來了，笑著問。

古遠立刻搖了搖頭，對方這麼鄭重其事地開口，他又不是傻逼。

而在距離這桌不遠的桌子，林嘯正和黃博，李健仁聊得開心。

「健仁，以後去北京一定要來找我們，我們帶你好好地逛逛。」

「一定，一定。」李健仁也爽朗地大笑「這次時間太緊，要不我親自下廚做幾個菜，讓你們看看大牌廚師的手藝。」

「得了吧，你那手藝，不就是用來毒老鼠的嗎？」旁邊的莫梅林打趣道。

一群人談笑風生，林嘯忽然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姜助理，有什麼事？」

「林嘯，周導請你去那邊坐。」姜助理微笑了一下，朝桌上的所有人都點了下頭，這才開了口。

他一說完，全桌人都不說話了，突如其來的安靜，在人聲鼎沸大廳中顯得格格不入。

黃一飛，莫梅林等人，都以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林嘯。

「這是我的失職。」姜助理咬了咬牙，乾脆好人做到底，免得林嘯以為是他給穿小鞋。

「周導本來讓我來安排，結果我一個失誤，排錯了位置，各位不好意思了。」他賠笑著對這桌上的演員說。

「姜助理太客氣了，不過這錯得可不應該啊。」莫梅林酸酸地說。

「是啊，姜助理讓我們也錯一下，跟周導他們一桌好了。」

「哎，人紅是非多啊，本來還說和林嘯一起喝個酒，這看來也沒機會了。」

話語裡的酸味顯而易見，林嘯也不想待下去，站起來朝周圍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各位，我先離開一下了。」

在眾目睽睽中，他跟著姜助理一起離去。

「嘖嘖，這攀上了高枝兒，就是不一樣啊。」黃一飛就像嘴裡含了個酸梅「導演桌，這得是多大的殊榮。」

「是啊，投資方，製片方，大牌都在那桌。他憑什麼……」莫梅林頓了頓，看了一眼不動如山，一言不發的黃博李健仁，改口說「能被邀請到那桌，是好事啊。」

「這是對演員的肯定，一般只有最重要的人才能去那桌。」「能進那桌，等於打開了一個新的人脈圈……說實話，羨慕啊。」

各種聲音，有羨慕，有嫉妒，摻雜在其中的有色目光，緊跟著林嘯的身影粘了上去。

林嘯跟著姜助理來到了主桌，周興馳正和其他人聊著天。

「周導。」他謙虛地打了個招呼，又對著其他人說「各位前輩好。」

剛說完，他就感到有兩道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彷彿要把他看透一樣。

「你就是林嘯？」古遠仔細打量了他一遍，疑惑地問「江灣體育場，還有趙小姐的定妝，都是你搞定的？」

「古總，大家都說了幾次了，你還不信？」吳夢達笑著圓場。

「我要聽他親自回答。」古遠不服氣地說「我就不相信，我像這麼大的時候，還是個小場記，更多人大學都沒畢業。我要看看怎樣的腦袋瓜才能想出這種辦法來！」

「古總說笑了，我只是運氣好而已。」林嘯笑著說。

「呃……」古遠頓時尷尬，你說你就不能做個面子，考慮幾分鐘嗎？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我這張老臉往哪放？

眾口鑠金，大家都說是林嘯的辦法後，他早就信了，但是他不服，他今年才四十，坐到這個位置可以說相當不容易了，但他設身處地地想想，就算是他，恐怕也想不出這麼好的辦法來。

他就是這股牛脾氣上來了，以為林嘯會給他個面子，猶豫一下才承認，結果對方直統統地就承認了，雖然很委婉，但讓他好不鬱悶。

「行了！我說古總，你什麼位置了，和個新人較什麼勁？」周興馳哭笑不得地說「這桌子上，都是劇組能夠運行的真正領頭人，各路大牌。」

他看了一眼林嘯，補充道「以及對劇組有重大貢獻的人。」

「大家坐在一起，以前有什麼不開心，今天就過了，誰都不準提啊，要不別怪我不給面子。」

莫文謂，古遠，趙微，張柏之，四個人暗暗翻了個白眼，貌合神離地笑著答應。

說完，周興馳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導演桌是萬眾矚目的地方，不到十秒，就安靜了下來。

周興馳清了清嗓子說「我要感謝大家。」

「缺少了在場的任何人，這部片子都不可能如此完美地完成。劇務，演員，導演，每個人都是一滴水，組成了少林足球這片大海。我是導演，但我也是一滴水，不比大家高貴。」

「在這一百五十多天裡，儘管寒風冽冽，但是每一個人都任勞任怨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你們的態度讓我無可挑剔。」

「今天，是殺青酒，這也代表著這個劇組，到此解散，我很捨不得大家，希望下一次還能有機會合作。」

「最後，讓我們一起乾一杯，預祝少林足球票房長紅！」

發言詞很簡短，等他說完後，一陣桌椅板凳的轟鳴，所有人都一起起立，端起了酒杯。

「干！」

酒杯見底，周興馳感慨地說「今天，大家的任務就是吃好玩好！我不多說了，服務員，上菜！」

「嘩啦！」他這句話，就像打開了一道洪水的閘門，大廳裡的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主桌上的人連碰了三杯，林嘯頭大，這個桌上，不管論什麼，他都是最小的一輩，碰了三杯之後，按照規矩，是資歷最小的敬酒。

今天是躲不了啊，他苦笑，倒滿一杯酒，起身先和旁邊的趙微說道「趙姐，謝謝你平時的照顧。」

「是你天賦好，又努力，你以為導演桌誰都可以來的？」趙微笑著說。

「喝完！一定要喝完！」吳夢達起哄「和美女喝酒，怎麼可以不喝完！」

「國！」林嘯一飲而盡，呲了呲牙，這尼瑪誰訂的酒，度數好高！

趙微帶著取笑的目光，做了個「你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去」的啞語，只淺淺地珉了一口。

女性福利啊，不是有句話叫女士優先嗎？！怎麼可以這樣！這是作弊！

選擇性失明要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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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副導親臨

林嘯在心裡嚴厲地批判了一番，再倒了一杯酒，對著旁邊的程小東說「程導，謝謝你的指點，讓我進步很多。」

「年輕人，很努力。」程小東也略有感慨，不由自主地說「林嘯，你知不知道，這個桌子，如花都沒坐過。」

「老程，多嘴了啊！」周興馳笑著說「罰酒三杯！」

程小東笑著搖手「好好，我不多說了，來，小林，喝酒，我看好你！」

林嘯一個個地敬過去，莫文謂只是淺淺一笑，說了一些誰都能聽出來很官方的話，吳夢達倒是兄弟長兄弟短地說了好長一通。

到了謝鹹，沒想到，謝鹹第一句話是「你要說我指點你，我就不喝了。」

所有人都楞了一愣。

不等他們反映過來，謝鹹就笑著說「你的演技，哪裡用得著我來指點，你還是給我留點老臉吧。來，來，喝酒。」

「謝老師，我是運氣。」

「哎！」謝鹹豎起一根手指，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運氣和實力我要分不出來，我也就不用混了，說了不說這個，你還在說，是不想和四哥喝酒是不是？」

看著謝鹹佯怒，林嘯也微笑著說「不好意思，四哥，我先干了，不過我還是要說，您真的給了我很多幫助。」

「這小子……」謝鹹哭笑不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幹！如果大陸沒有好戲接，就來TVB，我想我的老臉，還能幫你討著幾個不錯的角色。」

「哦？四哥你要出馬，那不是射鵰英雄傳新一代了嗎？」其他人起哄道。

「呵呵，這樣的新人，用過一次就食髓知味了。」謝鹹大笑「小子，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香港拼一把？這年代，香港也很缺好的新人啊。」

林嘯心很是動了一下，不過考慮了會兒，只是敷衍地說「謝謝四哥提點。」

「行了，人各有志，四哥你別勉強他了。」周興馳提前給自己倒好了酒，戲謔地說「小林，看樣子很久沒喝了吧？這酒量不怎麼樣啊，我是這一圈的最後一個了，你的場次可不止一圈啊。」

林嘯失笑「周導，我要醉了怎麼回去啊？」

「姜助理。」周興馳打了個響指「姜公公，速速扶林愛妃回宮。」

「嗻。」姜助理很應景地答了一聲，再次引起桌子上大笑。

「周導說笑了，怎麼敢麻煩姜先生。」林嘯笑著碰了一杯，先飲為敬。

周興馳也一口喝完了，笑問「小林，我還記不記得我說，得給我個解釋？」

林嘯的酒一下醒了大半，周興馳竟然光明正大地問起私事來了。

「哦？什麼事？」周圍的曾金昌，吳夢達立刻湊熱鬧。

「私事。」周興馳笑得很神秘。

林嘯考慮了不到兩秒，立刻如實說「周導，我都待了這麼久了，你看我有亂說過一句嗎？」

周興馳翹著嘴角看了他五秒，才真正地微笑起來「其實我也猜到，你不是個亂說話的人。」

他握了握林嘯的手「拋開這條不談，你是個很好的演員。等著我的下一部戲。我會為你量身設計一個角色。」

「謝謝周導！」

一輪喝完，林嘯趕緊往嘴裡塞了好幾口菜，空腹喝酒那味道著實難受。

就在他剛嚥下去的時候，趙微的杯子伸了過來。

林嘯看了一眼，臉色就發綠。

「果汁！趙姐，女士優先不是這麼用的……」

「是嘛？」趙微笑得很燦爛，大大的眼睛就像寶石一樣在閃光「在我這裡就是這麼用的，還不喝？」

林嘯再喝了一杯。

「劇組快結束了。」趙微笑著說。

「是啊……」林嘯剛說完，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壓低了聲音說「什麼時候發？」

「幾天以後吧。」趙微嘆了口氣，誠懇地說「謝謝。」

「趙微，再這麼說你就不把我當朋友看了。」

趙微笑著再和他碰了一杯。

林嘯在蓄力準備第二輪轟炸，不過，看樣子沒他出場的機會了。

沒有多久，其餘桌子上的人輪番過來敬酒，除了主桌上的人，誰都希望能給劇組最頂尖的人留下個好印象。

林嘯自然也不會例外，他坐在主桌，如果跳過了他就是看不起他，誰都不想平白結下這個梁子，而且，很多人也是真心實意地來敬酒。

好幾個劇中的「一面人」，甚至很誠懇地問他收不收徒弟，讓他很是尷尬。

這一層，坐了一百多號人，就算每個人舔上一點酒，他們也撐不住，最後，雪碧，礦泉水，這些習以為常的貍貓換太子情節當然喜聞樂見地上演了。

即便如此，當殺青酒結束的時候，林嘯立刻跑到洗手間狂吐一氣。

「明星也不好當啊。」他苦笑著說。

冷水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一下，他忽然感覺自己手機在震動。

拿起來一看，竟然有了三四個未接電話，還有七八條短信。

殺青酒大家都很自覺地把手機調到了靜音，大廳中大家都喝的面紅耳赤，再加上人聲鼎沸，讓他完全感覺不到手機在震動。

電話是一個未識別的號碼打過來的，而信息則非常詳細了。

「林嘯先生您好，我是『李衛當官』劇組導演助理，導演在看了你的康熙王朝預播之後非常滿意，想和您盡快聯繫。」

李衛當官劇組？他腦袋還有些暈，酒精的麻醉作用越來越大，但是仍然找了個地方摁下了回撥。

這種事情，如果被誤會成拿大就不好了。

「你好，我是林嘯。」電話不到兩秒就接通了，儘管已經深呼吸了幾次，他說起話來還是有點大舌頭。

「林先生，非常高興聯繫到你。」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情緒高漲「我是導演助理陳小路，你叫我陳助理就好了。」

「陳助理你好。」

「是這樣的，林先生，我們導演再看到你的預播之後，對你非常有興趣。正好，我們這裡正有一部戲正在籌拍階段，導演看想邀請你進行一次試鏡。」

李衛當官？林嘯腦子裡立刻回憶了起來。

這部片子，是另一名日後喜劇紅星，徐爭的成名作，也是出道作，演藝班底不可謂不強大，劉賀平的編劇，鄭君的導演，班底更是98年大戲「皇帝三部曲」雍正王朝的原版班底，唐國鏹飾演的雍正，焦恍飾演的康熙，老戲骨杜國芝飾演的年羹堯，哪一個都是質量的保證。

「請問角色是？」

「主角！」陳小路毫不遲疑地說「本來劉編和鄭導已經看上了一個人，但是看過康熙王朝的預播後，立刻決定來和你談一下。」

他的聲音很是自信，98大戲雍正王朝，那是一個時代的代言詞，動用原班班底，這質量還需要他多說嗎？照他的眼光看，這部戲應該是大多數人求著進劇組才對。

主角！

林嘯確實動心了，這部片子豪華的整容，豐厚的投資，他一點都不懷疑這部徐爭成名作的質量，但是他唯一猶豫的是，自己能不能過了這一關？

喜劇的天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他很擔心自己能不能演繹好李衛這個大智若愚，亦莊亦諧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他心目中已經有了別的考慮。

「請讓我考慮一下。」他想了半天才說。

「林先生，容我多嘴一句，這部戲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啊！」陳小路震驚地說，他不敢相信對方會拒絕。

「是這樣的，據我的理解，李衛這個人物，恐怕並不太適合我。」林嘯考慮了一下，才如實說。

陳小路徹底沒語言了。

他差點覺得自己耳朵長錯地方了。就算他演技再好，沒劇本還不是個演員？這種天賜良機，可說幾年不遇，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新人的成名作，他竟然能夠拒絕！而且理由還是不適合？

他以為自己是影帝嗎？這麼愛惜羽毛！新人博出位才是正事吧！

可惜，一個重生者的心態，不是他能夠揣摩的。林嘯最擔心的就是新人期為了搏出位演了一大批爛片，從而拉低了自己的評價與身價。

演得不好，好片也成了爛片。

哥是阿迪達斯，不是阿迪王。

電話裡難得的尷尬，林嘯終於說「陳助理，我考慮下再說吧。」

「你……」陳小路動了半天嘴皮，嘆了口氣說「可是，張宣南副導演已經過來了。」

「啊？」這次輪到林嘯吃驚了，這導演也太雷厲風行了吧？

「是這樣，張副導正在廣州，看了康熙王朝後，立刻動身來了珠海……三十分鐘前來電話，說他已經快到了……」陳小路心態已經凌亂了，他估計張宣南也和他一樣，料定沒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沒想到他這個報路先鋒就碰了個軟釘子。

「謝謝陳助理了，我馬上回去。」林嘯苦笑，可不能讓副導久等。

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副導親臨，足見對方對這個角色的看重程度，他不可能拿大。

殺青酒已經結束，大家商量著下午要去哪裡歡度，有人提議去唱歌，有人提議去搓麻，林嘯悄悄地走到導演桌旁，請了個假。

在得到允許後，他就直奔劇組。張宣南如果到，第一站肯定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