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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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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石三少]女人,吃完請負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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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發表於 2015-2-2 18:17:40 |只看該作者
☆110、

  可是每一次溫心悠都是事後想的清楚明白,等真正事情發生的時候,自己的表現卻總是偏離她預想的軌道。溫心悠真想拿豆腐拍死自己。

  只有六天的時間了。

  除開他白天開會的時間,睡覺的時間,算了算,貌似能和他相處的時間連24小時都不到。溫心悠苦惱地把自己卷進被窩裡,24小時計劃,要取得突破性進展!

  溫心悠在床上翻滾了一會,想了一會寶貝兒子寶貝女兒可愛的樣子,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

  宋清噠噠噠踩著高跟鞋走進了總經理特助辦公室,看向埋頭在文件堆裡的溫心悠。她的背挺直,鼻梁上架著一副時下流行的黑框細邊眼鏡,目光專注,卷曲的長髮慵懶地舒展在腦後,職業幹練的白領麗人形象。

  再一次遇到溫心悠出乎她的意料,當年她是被溫心悠雇用著去破壞自己的婚禮的窮學生,溫心悠高高在上,那是因為她家裡有錢。

  可是現在阮家早已經不復當年的顯赫。五年前阮黎心的事情傳遍了街頭巷尾,阮父的猝死,官商之間的爭鬥,以阮家落敗作為終結。

  可溫心悠為什麼看上去還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更讓宋清心裡非常不舒服的是,即使落敗了,溫心悠的職位也高她一等。

  眼裡閃過一絲怨毒,宋清撇了撇嘴,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她也只能沉默著等待溫心悠把事情處理完。

  「我已經看了你交的策劃。這些禮物單,你也拿得出手?Vip客人,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他們需要的是特色,需要要看到酒店的用心!而不是這些拿錢堆砌出來的俗物!」

  溫心悠啪地一聲把文件夾扔到她面前。

  宋清謙卑地笑,十分恭敬地應是,拿起了文案,走出辦公室。

  溫心悠向後一靠,微微抬頭,隔著玻璃門,看著她腳步越走越快,最後消失在拐角。

  如果不是總公司的HR和她相熟,她恐怕都不知道這個在她面前表現得越來越恭順的人已經在背後捅她一刀子。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一份剛剛收到不久的郵件。

  信的內容激盪,狗血,勾人想入非非。洋洋灑灑寫了將近一萬字。

  一句話簡介:不安分新任女上司利慾熏心借工作機會勾引Vip男客人,影響和諧社會建設,阻礙他人發展。

  她冷笑,總部把郵件回覆給她,就表明了總部信任的態度。溫心悠心想,既然她宋清這麼喜歡寫東西,她就給她機會好好寫,直到她滿意為止。

  可是自己衣冠不整出入客人房間,這確實是事實。為免節外生枝,她暫時不想再出現在左斯年的面前。

  可是某人卻並不打算放過她。

  明明酒店為會議客人提供了豐盛的自助餐,但是某人卻仍舊要在房間裡用餐。溫心悠接到左斯年的秘書打來的電話的時候,不禁在心裡哀怨,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挑剔和磨嘰了。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他生活習慣明明簡單規律。

  那個時候即使溫心悠只是給他煮一碗簡單的雞蛋麵,他也能吃得很香,不挑剔。

  可是現在吃一頓飯要提出許許多多的要求,不能有辣椒,不能有豬油,即使聞到也不行。

  她只差淚奔,有種就別吃豬肉啊!

  只是到了餐桌邊,她才明白原來這些挑剔苛刻的要求都是為了一位神秘的重量級嘉賓。即使是溫心悠這樣忙於工作不知世事的人,也知道眼前這個身材火辣的女明星是新晉柏林影後,可想而知,她紅遍大江南北。上能HOLD住60歲的老年人,下能秒殺懵懂孩童。

  炙手可熱的新聞人物,八卦雜誌追逐的熱點,居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面前。

  預備好的燭光晚餐,香氣隨著蠟燭融化而釋放出來。現場小提琴表演,音樂舒緩悠揚,氣氛一切都好。

  「陸小姐,左先生,希望你們用餐愉快。」

  她識趣地準備退下。讓她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燭光晚餐?即使女主角是新晉影后,免費表演,她也沒有興趣看。

  左斯年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默不作聲,只拿眼睛看她。

  她明白了,默默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上。

  兩個人像是熟識,輕輕地談論著什麼,偶爾能聽到清脆的杯子碰撞聲。溫心悠拿出手機,看了會時間,已經是7點50了,很明顯這頓飯不可能在十分鐘之後吃完,可是寶寶們馬上就要給她打電話了。

  她偷偷望了一眼裡面,就悄悄退了出去。

  剛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背後猛然響起說話聲。

  「溫小姐,你在幹什麼?」

  她轉過身,小美女霧染染正眨巴著大眼睛,滿臉疑惑。

  這是什麼情況?左斯年的安排出錯,兩個女人的時間忽然撞到了一起?

  溫心悠坦然地打招呼,「霧小姐,您回來了。」

  霧染染淡淡地點頭,長髮輕輕劃下肩頭,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擦身而過的時候,溫心悠有些恍惚,曾經自己也有這樣一頭烏黑亮麗並且十分柔順的長髮。

  她悵然若失地抬手摸了摸頭髮,只是她為了獲得一份好的OFFER,改變了保留多年的形象,一改往日烏黑長髮披肩的固定模式。過去的五年裡,她割捨的、放棄的,又何止留了多年的頭髮。

  等她忽然回過神來的時候,霧染染已經進去了!

  剛才左斯年就已經交代過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他們用餐。怎麼辦,要不要進去阻止?溫心悠眼珠一轉,心底哼哼,齊人之福是那麼好享的麼?她甚至惡毒的想,兩個女人見面分外眼紅,把怒氣都撒到左斯年頭上。

  某人被打成熊貓,最好手或者腳斷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個月。看他還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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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發表於 2015-2-2 18:17:52 |只看該作者
☆111、有情皆孽

  溫心悠發覺左斯年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是在今天第三次接到左斯年秘書的電話之後。至少第一天的時候左斯年還是親自給她打電話,可是今天為了迎接那個陸大明星,他的電話都是讓自己的秘書轉了過來。

  即使是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他的要求也是秘書轉述的。

  溫心悠通知禮賓部的司機派人去接城南醫院的郝醫生。她很疑惑這個時間段怎麼會請醫生,難道真的被打了?

  她一好奇就被迫爬起來,決定去總統套看看,出於酒店員工對賓客的關心嘛。

  她特意跟著接來的兩位醫生一起進門,餐桌完好,沒有一片狼藉的情況。她探尋的目光不著痕跡的轉到站在客廳裡的人時停止了。

  某人被打成熊貓,躺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哼哼唧唧的幻想破滅了。

  左斯年完好無損,輪廓分明的臉卻緊繃著。

  躺在床上的是大明星陸嵐。

  郝醫生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滿臉不高興,「不就是過敏嗎?需要這麼勞師動眾,把我從床上吵起來?老子今天才做了一天的手術,累死了。」

  左斯年沒有絲毫不悅,語氣平靜,「她是藝人,外表很重要,就像醫生如果沒了手,還怎麼做手術?把你叫來也是因為她身份特殊,所以請你找信得過的醫生來看病。」

  郝醫生閉著眼睛,完全不理會他的話,已經陷入了半睡眠狀態。

  溫心悠想往前看看陸嵐到底成了什麼樣子,不料左斯年一記冰冷的眼神射過來,把她釘在了當場,挪不動步子。

  左斯年狹長的鳳眸中閃著她看不懂的神色。

  「溫特助,我相信我的秘書已經叮囑你了,不要放辣椒。可是為什麼菜裡面會有辣椒油?你知不知道過敏嚴重很有可能致死?到底是你工作疏忽還是有些人有意為之?」

  總統套的天花板上的吊燈璀璨閃爍,那雙鳳眸緊緊盯著她,壓迫感迎面撲來。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要被這房間裡的奢靡豪華壓得窒息而死。

  腦子裡空白,只剩下這些年學習的守則,顧客是對的,顧客永遠是對的,不管誰對誰錯,先道歉就是對的,一切以安撫顧客的情緒為先。

  她被曾被刁蠻的顧客不分青紅皂白冤枉,那位女客人揪著她的頭髮,像是抓著破布娃娃一樣搖晃,只因為女客人的風流丈夫用計把她騙到房間,卻又被當成抓住。

  她什麼都沒有做,那女客人回來的時間十分巧妙,最後使得她被酒店開除,賠付客人的房錢。

  那一巴掌甩在她的左臉上,事隔三年,此刻卻好像在左臉得痛。那一次她沒有難過,因為人心複雜。

  可是這一次,鼻腔裡涌上的酸澀在提醒她,只有你在意的人,才能傷到你。

  她道歉,她不解釋,因為事實確實就是先前生機勃勃的大明星陸嵐在一頓飯之後病倒在了床上。

  「對不起,這都是我們酒店的疏忽,我希望能盡量彌補陸小姐的損失,有什麼需要您可以盡量提出來。」

  左斯年不說話了,看她的目光從冰冷漸漸轉為某種難言的情緒。

  失望?溫心悠冷笑,有希望才會失望。他從一開始就把她看成了罪魁禍首,她還需要辯白嗎?任何無法改變現狀的辯白都是蒼白的,她不想解釋,職業經理人不需要做無用功。

  「賠償?是你賠付得起的嗎?」一個胖女人衝了過來,狠狠推搡了她一把,溫心悠站立不穩,往後一滑,摔倒在地上。

  「我們陸嵐的臉,身材,都上了千萬保險,不能有一點點損失,可是你看看她現在居然起了紅點,耽誤下來的拍攝怎麼辦?分分鐘上萬的損失!你拿命賠都還不起!」

  胖女人應該是陸嵐的經紀人。溫心悠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左腳根本使不上力氣。同來的客房服務員見溫心悠情況不對勁,連忙扶她起來。

  「吵什麼吵?沒看到我在看病嗎?再鬧就給我滾出去。」女醫生忽然發出呵斥聲,胖女人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女醫生站了起來,神色冷淡地徑直走到郝醫生面前,兩巴掌乾脆地拍在了已經睡熟的郝醫生臉上。

  「看完了?」郝醫生立刻醒了。

  「吃點消炎藥就可以了。我不敢在這裡多待,人家分分鐘都是上萬的損失,萬一咬著我不放,要我一個小醫生賠怎麼辦。我拿命賠都還不起!」她說得面不改色,聲音卻提高了,鬧得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

  這麼個性的女醫生。郝醫生在她面前一點脾氣都沒有。

  「你,送我們出去。」女醫生朝她看了過來,溫心悠回頭看了一眼左斯年,見他早已經去到床邊,估計也沒有什麼事情了。

  「等會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著點。」郝醫生在溫心悠的腳上一扭,聽到一聲卡嚓的脆響,溫心悠緊咬著唇,好半天才緩過來,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腳確實好多了,溫心悠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沒有像剛才那樣疼痛難忍了。

  「都是些什麼玩意,以後別找我給這些名人看病。那麼嬌貴的人,應該放在保險箱裡,冷藏保鮮,免得化掉了。出來得瑟什麼。」

  女醫生抱怨,郝醫生不好意思的連連道歉,溫心悠坐在車子前排,忍俊不禁。

  臨下車前,溫心悠一再地表示感謝,女醫生揮了揮手,示意不必。末了,走之前,她忽然開口,「如果那個大明星要是還不依不饒,你就問問她,阿莫西林的味道如何。」

  溫心悠眨眨眼,疑惑不解地看著她。

  女醫生卻轉身走了。

  溫心悠讓司機開車回酒店。

  郝醫生回過頭看著已經消失的汽車,才開口詢問一臉疲憊的女醫生,「李木,你剛才打什麼啞謎呢?今天怎麼對那個特助這麼關照?這可不像你。」

  女醫生李木白了他一眼,「你朋友很有錢是吧?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女人之間的小把戲,居然也要連累到無辜的人。」

  郝醫生閉上了嘴,李木發火,男人女人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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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發表於 2015-2-2 18:18:04 |只看該作者
☆112、夜半招狼

  溫心悠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將近12點了,她慢慢步行到距離酒店不遠的一家藥房裡買了一瓶雲南白藥。

  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差點又被匆匆忙忙從裡面跑出來的人撞倒。

  那人停了下來,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溫心悠看清她的臉,疑惑地開口,「肖珊?」

  「啊?溫姐?」戴著鴨舌帽的女孩神色倉皇地抬起頭,看清是溫心悠之後,鬆了一口氣,一臉釋然的表情。溫心悠才注意到她氣喘吁吁,呼吸不穩,大晚上的居然一頭汗水,頭髮都濕了沾在額頭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肖珊緊張得往酒店大堂裡看了一眼,急匆匆地拋下一句,「我還有事,溫姐,改天再聊啊。」就跑得沒有了蹤影。

  溫心悠回到房間,這才發現居然有十多個未接。都是同一個號碼打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儘管此刻很不想再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可是出於職業道德和敬業精神,她不得不回撥過去。

  「喂,左先生,您好。不好意思,因為剛才在路上沒有聽到您的電話。請問陸小姐的過敏好些了嗎?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您儘管提。」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分鐘之久。

  那頭傳來一聲嘆息,若有若無,像是很疲憊的樣子,溫心悠心裡莫名其妙的有些難過。

  「如果您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麼晚安,祝你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溫心悠準備掛上電話。

  左斯年終於開口,「你做得很好,酒店的服務很好,非常專業。」

  他把專業兩個字咬得非常重。

  溫心悠笑,「謝謝。」

  然後兩人又陷入了奇怪的沉默當中。

  「左先生,如果您……」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麼公式化?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麼敬業專業?你除了工作,就不能和我以其他身份說話嗎?」左斯年的聲音透著暗啞。

  溫心悠揚起頭,將那股不爭氣的溫熱憋了回去,咬著唇正在想一個好的回答方式。

  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女性聲音,「斯年,我難受,你快點來看看我。」

  頃刻間她的柔軟重新凝固冰封,「不能。」

  她啪地掛掉了電話。可是五分鐘之後電話又重新響了起來。

  熟悉的號碼跳躍在手機屏幕上,她什麼都看不見,腦子裡不停地回響著剛才的那個嬌滴滴的聲音。

  她一手抽出了手機電板,被分成兩截的手機悲催地躺在床頭櫃上。

  世界安靜了。

  偌大的商務房裡只有她一個人是活的,除了那台正在散髮出冷氣的空調。

  溫心悠拿出錢包,裡面有寶貝們的照片。是在回國之前她和蘇夢琪帶著孩子們去迪士尼樂園照的。

  和和捧著粉嫩嫩的棉花糖,吃得一臉糊糊。佑佑小小的眉眼舒展著,笑開。兩個孩子和左斯年長得不太像。女兒就是一個小版的她。可是兒子卻是大眼睛,跟左斯年狹長的鳳眼完全沾不上邊。唯有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兩個小酒窩,大眼睛眯起,她會有種看到縮小版本的左斯年的感覺。

  門鈴忽然響了,「溫助理,你睡了嗎?」

  好像是剛才扶著她的服務員。

  溫心悠單腿跳著去開門,一打開,卻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左斯年也在。

  服務員是實習生,笑得樂呵呵的,「溫姐,這位先生說剛才的事情很抱歉,他很內疚,想親自向您道歉,否則今天晚上他就睡不著了。」

  左斯年笑容謙和,十分紳士地開口,「溫助理,剛才的事我很過意不去,特意向你賠罪。」

  實習生笑得憨厚,看著俊朗的左斯年謙和的做派,臉微微紅著。溫心悠不禁在心裡咒罵,這廝肯定是用他極具欺騙性的外表誘惑了小服務生,出賣了溫心悠的住處。

  小服務生接著打來的電話走了。溫心悠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員工通道裡,滿是溫和笑容的臉唰地冷了下來。

  她動作迅速地關上門,可有人卻比她動作更快,直接一推,就擠了進來。

  溫心悠怒了,拉著門,瞪向已經登堂入室優哉游哉的某人,輕聲呵斥,「出去!這是我的房間!」

  左斯年回過頭,笑容邪氣,無所謂地聳肩,「如果你想讓你的下屬看到半夜男客人進入你的房間,你大可以開著門讓經過的人都參觀參觀。反正我只是住客,這裡是你的房間。」

  被戳中軟肋的溫心悠無奈只好恨恨地關上門。

  等她走進去的時候,那個人居然坐在了她的床上,正在看著什麼東西。

  溫心悠大驚,顧不得腿上的傷,用力跳起來,像是餓虎撲食一樣撲過去,一把奪下了那個錢包。

  被溫心悠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唬了一跳,左斯年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溫心悠覺得自己好像反應得有些過大了,一臉悻悻的笑,心裡祈禱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幹什麼?那是什麼東西,我不能看?」

  他的眸孔微眯,眼神灼灼地盯著那被溫心悠緊緊護在懷裡的錢包。

  溫心悠提高聲音,「關你什麼事!你不是說來送藥的嗎?送完了?可以出去了。麻煩走好,恕不遠送。」

  她的心裡打鼓,她害怕他看到了孩子的照片。萬一他想把孩子搶走怎麼辦?這年頭不愛孩子的母親,只愛孩子的新聞多了去了。無助母親被有錢有勢的孩子生父奪走孩子,她絕對不能冒這個風險。

  寶貝是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又耗費了無數心血養大的,眼前這個男人只是一時快活,休想奪走現成的寶寶。

  絕對不行!如果是從前,她還能和他抗衡,因為阮家家世顯赫,父親身處高位。可是她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處於泥土之中,而他,高在雲端,任人仰望。

  「嘶」溫心悠的腳上出來輕微的痛感,原來是左斯年單腿跪著,正低著頭查看她的腳。一隻腳被他的大手握住,溫心悠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腳收回來,卻被他頭也不抬地一聲呵斥給鎮住了。

  「別鬧。」

  「乖。」

  聲音溫柔,語氣寵溺,一如五年前那個雪花紛飛的大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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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發表於 2015-2-2 18:18:17 |只看該作者
☆113、你的床很舒服

  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小瓶藥油,溫心悠瞄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將近十二點了。她開口拒絕,「塗藥油太麻煩了,我買了雲南白藥,噴一噴就沒事了。」

  他一手輕輕按在瓶蓋上,藥油滴落在她的腿上,瞬間一陣清涼的感覺。他修長的手以畫圈的方式,緩緩地把藥油抹散開來。

  動作溫柔,像是撫摸著一件珍品,細細感受著它上面的紋路。神情專注,仿佛此刻全世界只有她的腿最重要。

  溫心悠有些難堪,左斯年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擦著藥油。那雙手撫摸在她的腳踝上,卻讓她有種發癢的感覺。

  她坐在床上,俯視著低頭為她按摩腳踝的男人,五年的時間,歲月在他身上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卻讓他氣質更清冷了一些。

  可是剛才耍賴進了她房間的他,讓溫心悠有種錯覺,像是回到了以前。他狡黠地強詞奪理,明明是做著流氓無賴的舉動,卻又一本正經給人謙和紳士的感覺。

  五年時光,他身上的那股得瑟勁更加明顯,偏偏所有人不知道他私底下的樣子,都會稱讚他,好像理所當然他就應該是這樣子。

  但錯覺始終是假的,明明這個男人剛才還在為晚餐的事情責怪她,現在卻又專門跑到她房裡來給她揉腳。一時冷酷無情,一時情深似海,她搞不懂。這個男人大半夜難道不應該陪著美艷女明星嗎?她腦子裡這樣想著,嘴上卻已經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你怎麼捨得拋下陸大美女到我這裡來?」

  左斯年抬起頭,深深了看了她一眼。黑眸幽深,凜冽,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他手上用力一按,溫心悠叫了起來,「疼!」

  溫心悠下意識地另外一隻腳就飛了過去。

  左斯年一手攔截下她的腳,慢慢站了起來。

  溫心悠心砰砰地撲騰起來,「放開我。」這個流氓居然握著她的兩隻腳不放,她只能兩隻手向後撐,勉強才沒有倒在床上。

  左斯年看著眼前滿臉怒容的女人,水潤的眸子因為生氣而格外明亮璀璨,泛著光彩的唇微微嘟起,忽然笑了起來。

  溫心悠被他唇邊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弄懵了,現在自己這個樣子有什麼好笑的,他就是想看自己出醜,看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

  慢慢地溫心悠臉上的怒容轉為害怕了,左斯年一步步向她靠近,姿態優雅,像是一頭黑豹看著爪下的獵物一樣,黑眸危險得發亮,讓她心發顫。

  「疼?你也知道疼?才這樣你就覺得疼了?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

  他壓製著她,她被放倒在床上,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虎口處禁錮著她小巧的下巴,大拇指摩挲著手下的肌膚,如上好的綢緞般細膩光滑,和五年前一樣,甚至更勝於以前。

  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她被他那雙深邃妖冶的鳳眸迷住,這一刻,他的眼裡只有她,兩個人距離近到可以看清彼此眼中的自己。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像是一朵等待採擷的花朵。

  房間裡只開著床頭燈,暖色的燈光柔柔地落下來,照在她一頭慄色的卷髮上,左斯年的眼神忽然一黯。

  已經閉上眼的溫心悠感覺身上一輕,睜開眼一看,左斯年已經站了起來,神色恢復了正常,仿佛剛才兩個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今晚陸嵐睡在我的床上。」他低下頭,一手放在另外一隻手腕上。

  溫心悠捏緊了床單,怒氣在心裡翻騰,這個男人剛才是在耍自己嗎?看到她終於軟弱臣服,他就收起了貓捉老鼠的曖昧遊戲,在自己面前若無其事的提起還有其他女人正在等他。

  忍字頭上一把刀,今天是她中了他的美男計!

  溫心悠無所謂地一笑,「那你還賴在我這裡不走幹嘛!別讓大明星等急了,人家分分鐘都是上萬收入,我可賠償不起。」

  左斯年解了袖扣,又開始解衣服扣子,聞言掃了溫心悠一眼,唇角微彎,「我也賠償不起。」

  溫心悠看到他脫襯衣的舉動先是一怔,而後冷笑,眯著眼睛涼涼得說道,「左先生,需不需要我幫您叫洗衣服務?」

  他難道是怕沾上了別的女人的香味,被陸大美女發現,所以連衣服都要換掉才回去?想得可真周到,他就那麼在意陸大明星?

  溫心悠的心裡有隻躁動的小貓,在狠命地抓著,撓著她。這種酸澀在膨脹,在蔓延。她知道當初一走了之,他身邊肯定會有別的女人。但是看到他這麼在乎,心裡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左斯年瞪了她一眼,「大半夜的洗什麼衣服?快睡覺,我明天早上還有會呢。」

  襯衣唰地被扔到一邊,褲子唰地也被扔到一邊,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溫心悠呆愣著,眼看著剛剛還冷著臉的男人上演脫衣秀。

  刺溜,脫得只剩下褲子的某人動作迅速快捷地鑽進了被窩裡,牢牢霸占了大床中間的位置。

  「舒服。還是這種床我睡得習慣些。」他在床上翻了個身,像是在回味,忽然又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對還在發呆的溫心悠說,「我要投訴!」

  「投訴什麼?」溫心悠下意識地回答。

  「總統套的床還沒有你房間的床舒服。」

  「……」

  溫心悠黑線,怎麼可能,總統套的床特意購置的意大利品牌,光一張床就抵得上這間商務房的所有物品價值的總和。

  他居然還在嘀咕,「果然是內部人員,特殊照顧,內幕,潛規則。」

  他翻身又繼續躺下了。

  「麻煩明天早上六點叫我,我要去游泳池游泳。」

  「好的。」這一切都是溫心悠憑著職業習慣回答的。

  等溫心悠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廝已經發出悠長舒緩的鼾聲了。

  她站在床邊,回想著剛才的一切,這人睡了她的床,還嫌棄酒店總統套的床不好!還要使喚她提高叫早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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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發表於 2015-2-2 18:18:32 |只看該作者
☆114、風波

  新的一天開始。

  整個城市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沉睡一晚的街道漸漸甦醒,恢復喧鬧與繁華。一日之計在於晨,上班的人們匆匆忙忙洗漱,可某些人卻極其悠哉悠閒地靠在游泳池邊的躺椅上,感受照射下來的第一縷晨光。

  天氣很好,萬裡晴空,游泳很好,左斯年心情很好,在游泳池裡游了十個來回還不滿足。

  唯獨某人不好。

  怨念的某人縮在太陽傘下面,靠在身後的太陽傘桿子上,才勉強沒有倒下睡著。左斯年站了起來,終於決定要回去了。

  溫心悠連忙跟上,遞上準備好的毛巾。他隨意地把毛巾一搭,只穿著一條泳褲,招風地從露天泳池走進健身中心,進入更衣室。

  他精壯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溫心悠終於鬆了口氣。康樂部的經理路過,向她投以敬佩的眼神。畢竟貼身管家的工作不輕鬆,尤其是遇到這種大清早就要來游泳的客人。而且溫心悠這樣從總部空降來的高層做得很好,大家都看在眼裡。

  溫心悠面上笑的淡然,其實心裡淚奔。她昨天晚上抱著備用被子在沙發上窩了一夜不說,今天早上還五點多久被叫醒了。

  這也就算了!

  可是要游泳的人是他,不是她啊!她從來沒有想過游泳也要跟在後面啊。

  她是被逼著來的。

  左斯年當時一臉肅然,「是等到員工都來上班了我再出去,還是你現在就跟著我一起去。」

  這句話又戳中了溫心悠的軟肋。

  一路上員工熱情地和她打招呼,態度已經與溫心悠第一天到的時候明顯變化很大。總經理特助是高高在上的職位,可貼身管家卻能貼近一線員工。

  人和人之間有了相同之處,就容易溝通,產生好感。

  即使睡眠嚴重不足,員工的熱情卻感染了溫心悠。只是這份好心情只持續到了秘書打來的一個緊急電話時。

  「我要告你們酒店!你們的保密工作是怎麼做的!居然有狗仔潛進來!還拍到了照片!知不知道這對我們藝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們陸嵐是走清純路線的!」胖女人的吼叫聲響徹了整個會議室。

  溫心悠坐在椅子上,把那份點燃了胖女人這個炸彈的報紙粗粗掃了一遍。

  報道上寫著新晉柏林影後酒店夜會小開。

  可是照片上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連男人的影子都沒有。她扶額,真不知道這個記者是怎麼寫出如此科幻的報道來的。

  陸嵐垂著臉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胖女人一直罵,一雙手不停地指著溫心悠,像是她就是暴露陸嵐行蹤和亂寫報道的始作俑者,恨不得在溫心悠臉上能戳出個洞來。

  溫心悠如何解釋道歉,胖女人都不聽,從頭到尾只叫嚷著:要麼賠償,要麼上法院!

  左斯年忽然開口,「調出當時的監控錄像,把那個拍照的人找出來。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那個人肯承認亂寫,那麼影響應該不大。」

  當錄像帶上的人露面的時候,溫心悠忽然心跳慢了一拍,這個熟悉的人影,還有鴨舌帽,不就是那天晚上……

  錄像截止到偷拍者逃出酒店,在酒店門口和溫心悠交談了一會的那一刻。

  畫面並不是很清晰,因為將近半夜。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溫心悠和這個人是熟人。

  胖女人啪地一聲拍桌而起,氣勢洶洶地朝溫心悠衝過來,嘴裡叫囂著,「監守自盜!一定就是你!找你們老總來,應該開除你這種員工!」

  溫心悠皺起眉頭,竭力讓自己冷靜,「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請不要信口開河,隨意污衊。」

  忽然一個嬌弱的聲音冒了出來,「我可以作證,那天晚上左先生和陸小姐吃飯的時候,她偷偷跑出去過。當時她的神色很怪異,像是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一直安靜的角落,溫心悠忍不住眯起眼睛,盯著那個一臉無辜和誠懇的小美女,霧染染。

  左斯年輕聲咳了咳,壓低聲音呵斥,「染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

  霧染染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美麗的大眼睛裡瞬間起了一層迷霧,淚水滾了下來,「我說的是事實,她做錯了事情,就要受罰。你為什麼還要袒護她!不公平!」

  左斯年俊朗的眉皺了起來,溫心悠意味深長地盯了一眼霧染染,心裡冷笑,孩子?她算是哪門子的孩子?也就左斯年會以為這個外表美麗的女孩心機單純。

  溫心悠掃了一圈面色各異的人,鄭重地一字一頓地宣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陸小姐一個交代,清者自清,請陸小姐給我們酒店一點時間。」

  陸嵐始終一言不發,臉色不太好,像是事不關己,十分漠然的樣子。

  溫心悠第一時間就是去找肖珊。她其實很詫異,肖珊並不是做娛樂八卦採訪的。

  見到肖珊的時候,溫心悠始終一臉微笑,問了問她的生活近況。兩人寒暄一番之後,溫心悠忽然哀聲長嘆。

  以前在報社兩人關係不錯,溫心悠幫過她許多忙,所以肖珊還滿臉關心地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溫心悠拿出那份報紙,和盤托出自己的苦惱。

  「要是不能找到拍照片的人,我這份工作鐵定要丟了。陸嵐也絕對不會放過我。我這輩子就是把全身器官都捐了,也還不起啊。我當年替你採訪被人抓做人質落了腰傷,一到變天的時候我就會腰疼。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溫心悠一臉萬念俱灰的表情訴苦,餘光注意到肖珊捧著咖啡杯的手卻微微抖動了起來。

  肖珊咬著唇,神情裡滿是掙扎,眼神東游西蕩,最後卻只聽到她長嘆一口氣,突然握住溫心悠的手,「溫姐,人一輩子哪裡會沒有點風浪,我想陸嵐那樣的大明星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和你糾纏到底,是不是?所以別太擔心了。」

  溫心悠點點頭,不動神色地抽回了被肖珊握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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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發表於 2015-2-2 18:18:44 |只看該作者
☆115、無人不冤

  「你說得對,凡事往好的地方想。幸運的是我們酒店每個樓層都有監控器,走廊上幾乎是無死角監控。現在監控錄像已經送往警察局了。」說到這裡,溫心悠故意停了下來,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

  「什麼?警察局?怎麼會送到警察局呢?」肖珊情緒有些激動,睜大了眼睛盯著溫心悠,擺放在桌子上的手緊握成拳。

  溫心悠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壓低聲音,湊上前,「因為陸嵐價值千萬的珠寶也被那個人偷走了。」

  「怎麼可能!我什麼都沒有拿!」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了真話的肖珊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滿眼驚慌。

  溫心悠盯著她,笑容冰冷,眼神像是刀鋒般尖銳一刀刀割在肖珊逐漸灰白的臉上。

  「肖珊,你拿了什麼?」她嘲諷地發問,一手用力地點了點報紙上巨幅的照片。

  肖珊耷拉著肩膀,泄氣地靠在椅背上。

  「溫姐,其實我那天不是專門去當狗仔的。我只是想採訪一個名人,卻被拒之門外。然後恰好一個女人告訴我,陸嵐在你們酒店裡。」

  這麼巧合?能知道陸嵐行蹤的除了酒店的兩名員工,然後就是陸嵐身邊的人。

  猛地一個念頭閃過溫心悠的腦海,她眯起眼睛,居然算漏了一個人。小美女霧濃濃。

  溫心悠把錄音當眾放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微妙。大家居然集體沉默了,連陸嵐的胖女人經紀人也沒有話說。

  「根據所說的時間點,能當面放消息給記者的只可能有兩個人。」

  溫心悠停頓了一下,眼光落在了空盪蕩的角落裡,霧染染沒有來。

  「一就是陸小姐的經記人。」

  胖女人站了起來,河東獅吼一聲,「絕對不會是我!」

  「還有就是霧染染小姐。」

  坐在一旁的陸嵐終於抬起了頭,神色平淡,無驚無怒,仿佛早已經料到了一樣。她拍了拍手,飄飄然離去。

  會場裡恢復了安靜,空盪蕩的環境,讓她覺得有些疲憊。左斯年早在昨天下班之前就已經給過她信息,讓她到此為止,不要再查下去。

  她拒絕了。

  如果走到這一步,她還搞不懂這短短幾天內發生的種種波折的原因的話,那她也白活了。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牽扯到了她。

  霧染染這一招走得極妙。陸嵐是大明星,風頭正盛,絕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就自毀前途。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陸嵐大明星的身份就是她的軟肋。霧染染抓住陸嵐的身份,既讓陸嵐名譽受損,又挫一挫情敵的強勁風頭。

  順帶還收拾了她這個小蝦米,嫁禍栽贓,一石二鳥。她揉了揉眉心,蛇蠍美人這個詞簡直就是為霧染染量身定做的。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估計是那天晚上陸嵐大明星不惜用苦肉計也要留在左斯年的床上,刺激了這位小美女。

  溫心悠覺得自己猜想得八九不離十,末了,哀嘆自己前途坎坷。

  經過這個風波,溫心悠向陸嵐提出了危機公關方案。

  陸嵐靠在沙發上,神色慵懶,一隻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耳邊的黑髮,一雙眼睛沒有離開過溫心悠。

  「你要我把新聞發布會放在你們酒店開?」

  她的聲線有些暗啞,給人感覺偏中性。溫心悠覺得怪異,那晚在電話裡聽到的她的聲音,明明嬌滴滴的。

  溫心悠點頭,「雖然緋聞事件已經處理了,但是你回國之後悄無聲息出現在酒店裡,難免會引起人們的好奇心。不如就這樣乘勢在我們酒店召開,滿足大家的好奇心,上一件事的陰影就能很快過去。」

  陸嵐終於移開了視線,點點頭,飄飄然離去。

  時效性是新聞的關鍵,上午散布新晉影後首次國內新聞發布會的消息,下午各路媒體就爭先恐後地涌了過來。

  溫心悠站在後台入口處,意料之外地看到了坐在台下一身黑色西裝的左斯年,剪裁精良,貼合他冷清的氣質。

  台下閃光燈忽閃,一襲白色短裙的大明星陸嵐緩緩進場,頓時引來一片呼聲。

  「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陸嵐妝容精緻,笑容甜美,烏黑的長髮柔順地垂在腦後,眾人眼中的新一代玉女掌門人。

  「我要向大家介紹我的男朋友,Nate。」

  溫心悠的心跳在看到陸嵐緩緩走向的人時停止了。

  她站在了坐在首位的左斯年的前面。閃光燈像是瘋了一樣,記者們激動地涌上前,生怕錯過這歷史性的一幕。

  陸嵐甜美的聲音響起,「其實這個發布會也是受了酒店的管理高層溫心悠小姐的影響,是她向我建議,舉辦發布會。」

  記者們的關注熱點都在大明星陸嵐與低調貴公子的神秘男人身上。

  溫心悠站在後台,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渺小,好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涼的她失去了聽覺、觸覺。整個世界都好像被隔離在了天外,沒有喧囂,沒有擁擠,只因為左斯年投來的眼神。

  震驚、憤怒、失望以及驚痛。

  陸嵐殷切期盼地望著他,一隻手舉在空中。時間仿佛了過去了一個世紀,他不發一語,默默地站了起來,站在了陸嵐的身邊,接受所有記者的拍照。

  不需要千言萬語,這一個舉動足以說明了一切。

  那一刻,溫心悠腦子裡就一個想法,各種手段都是狗屁,早知道應該採取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直接撲倒他!

  可是就算現在想撲倒,也晚了。

  這個男人被公開地打上了別人的標籤。

  許許多多的人都給與溫心悠成功的危機公關方案高度評價,她笑的勉強。

  回房間的時候,她意外地見到了霧染染。

  「有事?」溫心悠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不想再和她虛偽地客套,她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去偽裝和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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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發表於 2015-2-2 18:18:57 |只看該作者
☆116、吻

  霧染染忽然湊近她,大眼睛詭異得看著溫心悠,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感覺如何?」

  溫心悠瞥了她一眼,霧染染眼神純淨透澈,明明像個孩子,可實際卻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她在心裡惋惜,這漂亮的人一旦思想不太好,就跟危險品一樣,是大範圍殺傷力武器。

  她知道霧染染想要看到什麼樣的表情,她偏偏不想讓她如意。

  「很好,新聞發布會很成功,也提高了我們酒店的知名度。」

  溫心悠笑的溫柔得體,露出八顆閃閃的白牙。酒店職業經理人第一條就是能夠隨時保持微笑,隱藏自己的情緒。

  霧染染跟隨著溫心悠進了房間,不依不饒,「你不難過?你不傷心?左先生他現在變成陸嵐那個妖精的男朋友了!你不覺得很怪異嗎?他被算計了,你也被算計了!」

  霧染染幾乎是吼出來的,淨白的臉上泛出紅暈,猛地她忽然扼住自己的脖子,身子軟軟地沿著牆根倒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像是呼吸不過來,臉慢慢地透出青紫。

  溫心悠唬了一跳,連忙撲過去,扶住她。霧染染指著自己的包,示意她拿出裡面的一個瓶子。

  直到服了藥,霧染染才重新恢復正常。

  溫心悠把她扶坐在房間的躺椅上,霧染染閉著眼休息了一會,臉色仍舊有些蒼白。

  「你有哮喘症?」溫心悠看清藥瓶上的字,霧染染點點頭。

  「我打電話給左斯年的秘書,讓他們來接你吧。」

  溫心悠要拿出電話,霧染染猛地提高聲音,「不要!不許打!」

  溫心悠看著她,一臉嚴肅,「你待在我這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擔待不起。」

  霧染染瞪了她一眼,「你怎麼不直接說你怕我又誣賴你。」

  溫心悠覺得眼前這個小美女真的就是個孩子,跟只刺蝟一樣。她不再理會這個小美女的無理糾纏,直接打電話給秘書,沒有想到門鈴響的時候,出現在門口的會是左斯年。

  「她人呢?」

  聲線冰冷低沉,讓她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在裡面。剛吃了藥,還在休息。」她微微側開身,把他讓了進來。

  溫心悠跟在他身後,進去的時候,發現霧染染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她的錢包,低著頭看著什麼。

  忽然一顆心猛烈地加速撲騰起來,霧染染手上拿的是一張照片!

  「你幹什麼!」溫心悠衝上前,想要把照片奪過來,霧染染反應更加快,手往後一退,只聽到一聲破裂的聲音,爭搶中照片被撕成了兩半。

  霧染染抬頭看著溫心悠,目光呆滯,忽然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溫心悠走上前,從已經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身的霧染染手裡奪過了那剩下的小半張照片。

  左斯年一把提起像是瘋了的霧染染,呵斥道,「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霧染染啪地揮開了左斯年抓著她胳膊的手,雙眼赤紅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應該說我越來越不像她了!」

  左斯年緊抿著唇,往後退了一步,眼底有寒冰浮動,「來人,把霧小姐送回去。她需要靜養。」

  霧染染的笑臉終於維持不住,開始慌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撲上來,抓著他的手,「我錯了,我求你別把我送回去。」

  左斯年紋絲不動,下顎的線條緊繃,溫心悠冷眼旁觀。直到霧染染被秘書連拉帶拽地帶了出去。

  在那之前,霧染染眼神冷冷掃向溫心悠,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不會有好日子過,你也不會!」

  真是一出鬧劇。漂亮妞不僅思想不太好,連精神都有問題。溫心悠深覺惋惜,才發現本來應該走了的人還站在她房間裡。

  「左先生,請。」

  溫心悠指向門外。

  左斯年唇邊噙著一抹莫名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是滲人的寒意,定定地落在溫心悠的臉上。

  「很好。以前我竟然沒有發現你還有這樣的能力。你現在為了你的工作,可以不擇手段了是吧?」

  他緩緩走過來,站定在溫心悠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強大的壓力逼迫而來,溫心悠背在身後的手捏緊了那張被撕爛的照片。

  她抬頭,笑得燦爛無邪,「恭喜你,抱得佳人歸。」

  左斯年鳳眼微眯,「恭喜你,事業高升。現在應該改口稱你一聲,溫總。」

  溫心悠垂頭,這個消息是昨天總部才發來的,要她暫時替任總經理一職。左斯年怎麼這麼快也知道了。

  她低頭不語的這一舉動無疑就是肯定了她升職這一個說法。她低頭的時候,一縷青絲落在臉頰上,左斯年忽然抬手,伸向她的臉,溫心悠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戒備地看著他。

  左斯年自嘲地一笑,收回了手。「既然你這樣能策劃,不如我聘請你,為我的婚禮的公關做策劃。」

  溫心悠心裡一抽,這麼快就打算結婚了?那她不是徹底歇菜,沒戲唱了?

  「怎麼?不願意?高薪聘請你,讓你做我公司的公關部主管,年薪一百萬。」

  左斯年步步誘惑著她,開出讓人心動的條件。一百萬,怎麼不好,她要撫養兩個孩子,父親留給她的錢已經不多了。

  她抬頭,注視著左斯年深邃的黑眸,剛想答應他,那個好字就已經被吞沒在他突如其來的吻中。

  他迅速地俯下身,精準地咬住了她的唇,像是蓄謀已久,演練了千百次,沒有半點差錯。

  溫心悠感覺自己像是待人宰割的獵物,他是一頭釋放出的野獸,饑渴熱烈凶猛,摟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

  房間裡的空調像是失效了一般,氣氛越來越熱。

  他的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裡,疾行向上,一路突破阻礙。

  她猛地清醒過來,抓住他作惡的手。

  「給我。」他的聲音暗啞低沉,染上了濃郁的慾望。

  「你們在幹什麼?」突然一個稚嫩的童音響起。

  溫心悠身上的熱度瞬間褪去,她推開左斯年,一個圓圓臉蛋的小團子站在床邊,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們糾纏在一起。

  溫心悠忽然想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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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發表於 2015-2-2 18:19:11 |只看該作者
☆117、我有很多爹地

  「壞銀,不許欺負我媽咪!」

  小團子忽然衝了過來,提著小短腿就往還抓著溫心悠不放的左斯年腳上招呼去,小手捏成拳頭,朝著他腿上一頓亂拍。

  這是溫心悠朝思暮想的女兒,和和。

  和和小臉漲得通紅,見左斯年還抓著自己的媽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溫心悠慌了,甩開左斯年,抱住眼淚汪汪的小團子,「和和乖,不哭不哭啊,媽咪沒事。」

  左斯年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大一小極為相似的兩個人抱在一起。

  「怎麼了?和和怎麼哭了?」一個俊朗的男人走了進來。

  「艾爹地,這裡有壞銀欺負我媽咪!幫我揍他!」小傢伙看到熟人來了,停止了哭泣,抽泣著一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左斯年。

  「爹地?」左斯年如遭雷擊,瞪大了眼睛看向突然冒出來的英俊男人,歐化的面孔,五官硬朗。

  溫心悠此時此刻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安撫寶貝女兒上。

  寧奕揚一眼就注意到了正盯著他的男人,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冰冷地落在他的身上。

  這個男人有種很強大的氣場。

  他覺得有些面善,卻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艾爹地,快把他趕出去,他是壞銀,他剛才在咬媽咪!」小傢伙語出驚人。

  溫心悠瞬間黑線,囧囧有神。

  四歲的小孩子不懂事,可是大人卻很明白。

  這裡是溫心悠的房間,多出來的這個男人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寧奕揚不難猜出小傢伙說的是什麼。

  溫心悠低聲呵斥,「你快走,孩子哭得厲害。」

  左斯年冷著臉甩手而去。

  寧奕揚走到和和身邊,蹲下身,摸了摸和和的小臉,「乖和和,看到媽咪要開心哦,不然叔叔等會就要被你媽咪罵了,怪叔叔把你帶過來了。」

  和和眨眨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珠,乖巧地點頭。轉身投入溫心悠的懷裡,兩隻小手摟住溫心悠的脖子。

  「媽咪,是我吵著要艾爹地帶我過來的。媽咪不要怪艾爹地,和和想媽咪。哥哥他去參加活動了,和和去不了。」

  小人兒軟軟的手臂摟著她,小小的身體撒嬌地依偎著她,溫心悠這一刻除了開心,哪裡還會責怪任何人。

  寧奕揚咳嗽了一聲,「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就住在隔壁。這一次沒有給你打招呼就帶她過來了,都是我自作主張。後天我就回去,到時候把和和帶回去。」

  溫心悠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你,Eric。」

  房間裡開著一盞暖色的壁燈,溫心悠和女兒和和洗了澡,躺在床上,給和和講睡前故事。

  小傢伙卻怎麼都不肯睡,已經是午夜了,烏黑的眼睛還滴溜溜地轉。

  「和和,以後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知不知道?」溫心悠一向秉承孩子可以愛,卻不能溺愛的原則教育小傢伙。

  和和乖巧地點頭,溫心悠輕輕摸了摸女兒剛剛長到額頭的齊劉海。

  「可是哥哥說,看到有人欺負媽咪就要打他。」和和嘟著粉色的嘴唇,大眼睛忽閃忽閃。

  「可如果那個人是爹地呢?」溫心悠小心翼翼地發問。

  小傢伙的眉頭皺了起來,陷入了沉思中,像是在努力思考。

  「可是我有很多爹地啊!他們都對媽咪很好啊。」和和疑惑地看著溫心悠,很懵懂的樣子,不明白媽咪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溫心悠一口氣上不來,被噎住了。這個孩子她區分不了爹地和叔叔,只要是對她很好的叔叔,她都稱為爹地。

  說起這個稱呼的問題,溫心悠有些心酸和無奈。兩個寶貝還小的時候,沒有父親照顧不在意。可是等到他們三歲了,稍微懂事了,就發現了自己和別的孩子的差別。

  他們沒有父親。

  沒有一個可以在逛街的時候,把他們放在肩頭,玩騎馬遊戲的男人。

  他們只有一個媽咪。

  佑佑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麼沒有父親,他是男孩子,缺少父愛,但卻是個很懂事的哥哥,對和和很照顧。只是有些敏感,溫心悠有時候會覺得沉靜的佑佑不像個四歲多的孩子,他經常一個坐在一邊看各種書籍,也不愛和社區裡的其他男孩子一起出去玩遊戲。

  和和則相反,雖然是個女孩子,卻十分鬧騰,大概也是被溫心悠寵愛縱容的,因為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差點就活不成了。

  所以溫心悠對和和要求很低,只求她能夠健康成長,長大成人,平安喜樂一生足夠。也因為這樣,和和見溫和的叔叔就叫爹地的習慣,溫心悠一直沒有糾正她,弄得她現在頭疼,不知道該怎麼給女兒說了。

  「額,那些呢,都是叔叔,不是爹地。就像你叫蘇阿姨作蘇媽媽,可是她卻不是你的媽咪,知道嗎?」溫心悠決定換個例子來給女兒講解。

  和和懵懂地眨眼,「可是蘇媽媽就是蘇媽媽啊,媽咪是媽咪啊。」

  溫心悠被打敗了,覺得和這個小傢伙一時半會也講不明白,親了親和和的小包子臉,決定還是先睡覺。

  這一晚對她們母女來說是幸福香甜的一晚,可對某些人來說卻難以入睡,註定失眠。

  總統套裡,左斯年抓著酒杯,狠狠灌下一瓶,桌底下已經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空瓶子。門把手忽然被轉動,有人走了進來。

  左斯年看也不看,抓起桌子上的被子狠狠擲了過去,低聲呵斥,「滾!」

  陸嵐靈巧地躲過了攻擊,還沒有靠近左斯年,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她的眉頭在看到桌子旁邊不下十個空酒瓶的時候皺的更深了。

  她走上前,奪過他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

  左斯年乾脆拿起了酒瓶子,直接對著嘴灌,白酒被他當成水一樣灌。即使是水也禁不起這樣喝,更何況是酒!

  她撲上前,去奪他手中的酒瓶,整個人都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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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發表於 2015-2-2 18:19:24 |只看該作者
☆118、五味陳雜

  「斯年,你別這樣,我看著很心疼。」陸嵐抱住左斯年的腰,哀求地望著他。

  這個男人上一次這樣失控,是在五年前。當時整個人差不多跟廢人一樣,即使後來又振作起來,卻越發孤高冷清。人一旦從心裡開始一點點荒蕪,溫潤的外表也無法隱藏。

  「心疼?心都沒有了,怎麼還會疼?」他失神地望著書桌前的一盆仙人球,低聲呢喃。

  陸嵐的手緩緩沿著他壯實的腹部向上,似有似無地劃著圈,唇輕輕貼近左斯年的耳朵,若有若無地吹氣,如同羽毛輕輕拂過。

  「我心疼你,斯年,你看看我。」陸嵐壓低聲音,語氣幽怨,如同情人一樣撒嬌。

  「你?」左斯年像是受了蠱惑一樣,慢慢轉頭,失神地望向陸嵐的眼睛。

  那雙純淨透澈的眼睛,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水光,波光流轉。

  他被左家人丟到美國歷練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小女孩,那個女孩子的眼睛很吸引他,像是璀璨的星光。他對她也格外好些,只因為那雙眼睛,和記憶深處那個揮之不去的人特別相似。

  漸漸地,面前的人變成了刻在心頭的那個人。盈盈淺笑,眉眼彎彎,黑瞳中的流彩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他一把揮開桌前的所有東西,猛地將眼前的人壓倒在桌上。陸嵐笑的更加嫵媚,只要能和他發生關係,左斯年就會真正屬於她了!

  左斯年噙著殘忍的笑,兩隻手掐在陸嵐的肩膀上,像是一頭髮怒的黑豹,只待一個動作就能制服獵物。

  陸嵐眉頭微皺,很痛,可是她仍舊歡愉,全身上下不在叫囂,渴望著他的占有。

  「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你寧願和別人結婚?」他像是受傷的野獸,一雙鳳眸充滿了悲痛和憤怒,赤紅著瞪著身下的女人。

  陸嵐搖頭,不解地看著左斯年,「沒有啊,斯年,我從來只想和你結婚啊!痛,你輕點,你的手弄痛我了。」

  陸嵐的呼痛聲,沒有換來左斯年的鬆手。陸嵐開始掙扎,可是遲了。失去理智的左斯年像發狂了一般,撕扯她的衣服。

  他的目光變得幽深,落在陸嵐的裸露的肌膚上。

  「為什麼你不願意……」

  他俯下身的動作忽然僵住,陸嵐身上一股花香味,他像是被灼了一般,往後退了一步,痛苦地晃晃了頭。

  陸嵐坐起身,不解地看著左斯年。

  他轉過身,扔過去一件西裝外套,「對不起,剛才是我失禮了。」

  陸嵐不甘心,明明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她一咬牙,脫光了全部的衣服,抱住要向外走的左斯年。

  「我求你了,你為什麼不肯看看我?我是你女朋友啊。」

  左斯年的背瞬間僵直,乾脆利落甩掉她的雙手,冷笑一聲,「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因為這件事鬧得彼此都下不了台。」

  左斯年飛快地離開了,像是逃著洪水猛獸一樣。陸嵐軟軟坐倒在地上,左斯年這是在警告她了。上一次的事情,她已經觸碰到了左斯年的底線。

  他念舊情,但是卻極為有原則。本來以為上一次的新聞發布會,她能夠成功離間左斯年和那個女人,可結果卻是他仍舊看不上她,即使她不顧廉恥地投懷送抱。

  屋子裡安靜得可怕,一室的酒味,對面的鏡子裡照出她此刻的狼狽不堪。她穿上衣服,走到鏡子前,細細地撫摸著自己的這張臉。這張臉每一處都是極為精緻的,因為是出色的整容專家的傑作。這張臉只有這雙眼睛是她原裝的,專家說不需要整,很美。

  可是她現在最恨的就是這雙眼睛!因為眼睛長得像溫心悠!

  五年前她在司徒叔叔的小院裡見到溫心悠的時候,就明白了左斯年這麼些年對她格外好些的原因。不是因為她多好,而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女人。

  只是一雙眼睛,就得到他多年的憐惜。

  ***

  第二天中午,溫心悠帶著孩子去酒店的自助餐廳吃飯,剛剛給和和拿好喜歡的布丁,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很急,必須要總經理親自過去確認,溫心悠沒有辦法,估計應該不需要多久時間,只好交代女兒和和坐在在這裡等她回來。

  走之前她又拿了些水果和蔬菜沙拉,酸奶,放到和和面前。

  「乖寶貝,在這裡等媽媽回來哦,把這些都吃完,尤其是蔬菜,不許浪費哦。」

  和和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點點頭,溫心悠俯下身,親親了女兒的小臉蛋,這才風風火火地趕去。

  她開始吃蔬菜,夾了一塊胡蘿蔔,小臉就皺了起來,苦著臉嚼完。

  「好難吃。」她嘟著小嘴抱怨,轉頭就看到了旁邊的一桌人,看上去好像有點眼熟呢。

  她爬下椅子,端起盛滿蔬菜的盤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左斯年當時正在跟鄭少棠一行人吃飯,今天一個早上頭都有些暈,大概是昨天灌了太多酒。鄭少棠也恰好說自助餐廳提供的燒烤不錯,他也就應允了。

  他吃了幾口,就覺得沒有意思,正想摸出一隻煙的時候,旁邊想起一個稚嫩的童音,「叔叔,我可以請你吃蔬菜嗎?」

  聲音軟糯。

  大眼睛水汪汪地仰頭看著他,手上捧著裝滿了裝滿了各色蔬菜的沙拉。

  這個孩子,不就是昨天叫溫心悠媽咪的女孩嗎?

  整桌人都安靜了,停下來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小團子。

  鄭少棠恰好坐在左斯年的對面,隔得很近,看得十分清楚,他怎麼覺得這個小女孩長得那麼像……,那個名字在嘴邊滾了滾,覷了一眼三哥的臉色,還是沒有敢說出來。

  他看向陸景,恰好他也望過來,滿臉疑惑,看來,不止他這麼想。

  「為什麼?」這個孩子昨天不是哭著喊著要揍他嗎?

  「因為媽咪說打人是不對的,和和要做乖孩子。」她像是怕左斯年拒絕,吃力地要將盤子放上桌子。

  左斯年一手接了過來,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看著還站在不動的孩子。

  「叔叔怎麼不吃?媽咪說吃蔬菜最好了。和和把最好的都給叔叔了。」

  大眼睛忽閃,跟溫心悠的眼睛一模一樣,溫潤透澈。

  左斯年說不出心裡的感受,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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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 18:19:44 |只看該作者
☆119、童言無忌

  「小朋友,你的媽咪呢?」鄭少棠咧開嘴,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卻連和和的一個眼風都沒得到。

  「叔叔,不可以挑食的,媽咪說了蔬菜對身體好,可以長高高。」和和只是盯著左斯年,一臉殷切期望。

  整桌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這一大一小上。

  吃還是不吃。

  大家都想知道這些年有冷面神之稱的左少,會不會理會突然冒出來的小朋友的要求。

  小傢伙的眼睛開始紅了,包了一包淚,要落未落,在眼眶裡打著轉。

  左少很有壓力,有種欺負小孩子的無力感。

  他拿起叉子,終於還是挑起一塊胡蘿蔔,放進嘴裡,咽了下去。

  小包子順勢得寸進尺,「叔叔要吃完哦。」

  這一盤蔬菜沙拉終於在和和的無敵淚眼的壓迫下,被左斯年看似慢條斯理實際非常艱難地消滅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左斯年挑剔是眾所周知的,先別說不愛吃蔬菜,最起碼不接陌生人送的吃的。

  左斯年淡定地擦了擦嘴,小和和正要樂呵呵地拿回盤子,溫心悠的聲音忽然響起,「和和,你在幹什麼?」

  和和一驚,抓著盤子的手一鬆,向後跌去。左斯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和和的小手,一手抓住將要砸到她身上的盤子。

  掛念孩子的溫心悠急匆匆跑回來,在原來的位置上卻沒有看到女兒,焦急地左右張望時,終於看到了和和的身影。

  她急匆匆地跑過去,卻猛然發現和和在左斯年的桌邊,還吃力地踮起腳尖,去夠他桌上的盤子。

  情急之下,她喊了出來,卻沒有想到反到嚇到了和和。

  幸好左斯年身手敏捷。

  她抱起和和,確定孩子沒有被傷到,才終於鬆了口氣。

  「媽咪讓你在座位上等媽咪,你怎麼不聽媽咪的話?」溫心悠有些後怕,如果是遇到了動機不純的人或者是那個盤子砸到了她……

  「溫心悠,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鄭少棠跳了起來,滿臉震驚,說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左斯年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為用力過猛,椅子刮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我吃飽了。」他冷著臉揚長而去。

  溫心悠抱著孩子,對著一臉糾結的鄭少棠點點頭。

  鄭少棠發出一聲哀嚎,跌回了椅子上。

  陸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神色平靜的溫心悠,確定她沒有在開玩笑。

  他眯起幽深如墨的眸子,當年溫心悠消失得很突然,五年之後回來居然帶了一個這麼大的寶寶,難道說,這孩子是……

  「艾爹地!」和和歡樂地衝旁邊叫了起來。寧奕揚朝著早已經迫不及待張開雙臂歡迎她的和和走來,一手將孩子接到了懷裡。

  所有人再一次在那一聲「爹地」裡石化了。

  「我好餓啊。」和和摟著寧奕揚的手撒嬌,溫心悠只好跟在他們後面,返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鄭少棠與陸景對望一眼,難道溫心悠當年就是嫁給了這個男人?

  司徒聖冷笑一聲,「這個女人當年一門心思吵著要和左少離婚,原來是撿著高枝了。」

  司徒聖自家也是做酒店這一行的,早些年也聽過和見識過寧奕揚的大名。媒體們把他成為酒店業的巴菲特,未來酒店業的領軍人物。

  聽完司徒聖的話,鄭少棠掃向看上去其樂融融的那一家人,桃花眼裡如冰天雪地。

  「三哥因為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她居然敢和別人結婚生孩子?」

  司徒聖聞言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說句公道話,願賭服輸。斯年糾結了那麼多年,何必呢?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吃得苦已經夠多了,難道還要把下半輩子都搭進去?再說他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陸景的表妹,陸橫波,也就是現在的大明星陸嵐。」

  「左少要是喜歡我妹,那麼多年早就喜歡了。根本不可能現在突然改了心意,把一直以來做妹妹看待的女人當成戀人。這一點,司徒應該很有經驗。」陸景長眉一挑,戲謔地看向司徒聖。

  躺著也中槍的司徒聖瞪了一眼還在耿耿於懷的陸景,這人自己放棄了努力,居然還來調侃他。

  頓時餐桌上你來我往的嘲諷聲多了起來。

  機場裡,和和哭得驚天動地,不肯跟著寧奕揚回去,溫心悠抱著孩子,信誓旦旦地保證下個星期一定回去看她。

  和和才收了眼淚,笑眯眯地親了溫心悠一口,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

  孩子和寧奕揚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溫心悠感覺到心裡一陣空盪蕩的,轉身的時候意外地看到陸嵐站在她身後。

  陸嵐戴著巨幅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紅色的唇邊扯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是你孩子?」

  溫心悠冷淡得點點頭,想馬上趕回酒店去。陸嵐忽然往旁邊一動,攔住她的去路,「還記得我當年說過的話嗎?你以前配不上他,現在嘛,是徹底配不上他了。」

  溫心悠冷眼掃過去,說過這話的人不就是在大鬍子的小院裡見過的陸橫波,她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眼前的人的臉,忽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陸嵐笑了起來,笑容詭異,「我一定會和斯年結婚的。」

  溫心悠冷笑,「結不結得了,不是你說了算。陸小姐,你不要妄想能把人玩弄兩次。我奉勸你一句,用盡手段得來的東西往往無法長久。阿莫西林這種東西還是少吃為妙。」

  陸嵐被說中心事,揚手就是一巴掌揮過來,卻在中途被攔截了下來。

  「陸大小姐,你現在可是大明星了,得注意點形象。你是影後不是武打明星。」鄭少棠滿臉玩世不恭笑著,眉毛凌厲地上挑,桃花眼裡滿是警告的意味。

  陸嵐恨恨地抽回手,蹬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進了綠色通道。

  鄭少棠忽然開口,「那個男人不是你的丈夫吧?」

  聲音中透出寒意和篤定。

  溫心悠瞪大眼睛,一臉驚愕地看著神情肅然的鄭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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