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千草]美男太多多[連載中]

為了一口餓

第8卷 【396章】天亂之初       
       
    墨離踉蹌地起身，走到王仲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你說，小圓她可是心甘情願的？」

    王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回答。

    墨離苦笑一聲，「就算她是心甘情願的，可是朕也放不了手了！」放不了，因為想了太久、念了太久，等了太久，直至已經鐫刻進了心底的至深處，再也抹不掉。

    溫雅俊美的臉龐，蒼白如白紙，他的唇角依然是在揚起，但是那笑，卻比哭更難看。

    王仲怔怔地看著玄帝，心中驀地有著一種強烈的不安。

    三日後，在相隔蕪、洛兩國的原海之上，蕪國的商船被洛國擊沉，蕪國以此為由，調動西南軍隊進發原海，同日，玄帝頒下詔令，對洛國宣戰！

    後世稱此宣戰為「天亂之初戰」，至此，天下朝著混亂的局面發展……

    與此同時，一小隊人馬正秘密地潛入鳳鳴城，其中一個大漢對著一個穿著冰藍色衣衫的少年道，「如今那女人是未來鳳後，若是真的捉了她的話，便是與整個洛國為敵，被洛國知曉的話，只怕……」

    「你難道忘了，捉拿高小圓，可是你們家主子下的命令。」少年冷哼一聲道。

    大漢辯解道，「出發之前，主子可不知道，高小圓會即將成為鳳後！」

    「那你是想再飛鴿傳書給你家主子，請他下指示？」少年譏諷道，「不過這一來一回，只怕你家主子的勢力，早已被君冰翊剷除得差不多了。」

    那人頓時沉默了，而跟在那人身後的幾人，更加不敢出聲。

    「更何況，如今你家主子想要君冰翊就範，讓出檮皇的位置，除了這方法最簡單，難道還有其他更好更快捷的法子？」少年繼續道。

    「一個女人，真的可以令君冰翊交出皇位？」大漢似還有猶豫。

    「等抓到了人，試試不就知道了。」少年漫不經心地道。

    「你——」大漢臉上不覺揚起一股怒意。

    他身後的幾人中忙站出一人，勸道，「大哥，君冰翊既然之前肯為那女人暫停受封大典，沒準真的會為了那女人而讓出皇位。反正如今咱們也只有這個法子可以一試了。」

    大漢這才稍稍平穩了下氣息，沉思了片刻後道，「如今蕪國和洛國開戰在即，如若能好好利用這混亂，興許能坐收漁人之利。」然後抬頭對著少年道，「非公子，既然我家主上已經言明，在洛國的一切，皆聽公子號令，我等自然是會遵從。只希望公子莫辜負我家主子的信任，待到大事一成，公子自也會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少年輕垂下眼瞼，那個倨冷高傲的男人會讓他得償所願嗎？不過無所謂了，既然他得不到自己所愛之人，他也一定要讓那個男人好好嘗嘗這種滋味，然後永遠活在那份痛苦之中！

    ……

    高小圓發現，自從那一天她逼著小鳳凰發誓後，小鳳凰每次面對她的時候，總是鼻子哼哼，冷著一張臉，好似她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於是高小圓便想著該好好去和小鳳凰和解一下，畢竟按照歷代鳳帝的觀念，她那日用那樣的方式逼著他發下毒誓，的確是說不過去。只是如果將來有一日，她真因為誅心丹的痛而受不住的話，卻又絕對不希望在自己死了後，他便也結束年輕的一生。

    是的，高小圓沒有一點點的把握能活到七老八十，甚至能不能再活個10年20年，她都不敢肯定。

    心口處，又泛起了一絲絲針扎似的疼，高小圓的額頭冒出了點點冷汗，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藥瓶，倒出了裡面的紫露丸吃了一顆，這才好一些。

    染醫的藥果然很有效，只是當這些藥吃完了，該怎麼辦？而且染醫也說過，這藥越到後面，效果便會越差，待到這藥最後也不起作用了，那時候恐怕她真的會……

    高小圓右手不自覺地捂著胸口處，這個時候，冰翊是不是也是同樣的位置在痛著呢？那個冰冷決絕到了極點的男人，正如她不懂，為什麼他在說著愛她的同時，要給她下這種會痛苦不堪的誅心丹；那個男人，恐怕也從來都不曾真正懂過她吧。

    待到疼痛全完過去，高小圓才收拾了一下身子，離開碧霄宮，打算去御書房找鳳玥。這幾日每每下朝了，他都是先去的御書房，而不像平日那樣直接回碧霄宮。

    然而到了御書房，她卻被外面的侍衛給攔了下來，「高姑娘請見諒，陛下正在和朝中大臣商議重要事情，下令無論是誰，一律不見！」因為高小圓目前尚未被正式封後，因此對高小圓的稱呼仍然是高姑娘。

    高小圓聞言，倒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幾日裡，宮裡的氣氛有著一種莫名的壓抑，所有的人都在緊張著什麼。而等到她知曉這一切是因為什麼的時候，已經是又過了一日。

    因為親自去御膳房拿點心，所以陰差陽錯地聽到了兩個宮女的談話，才會知道，原來蕪國要對洛國開戰，玄帝甚至一度病危。

    匡當！

    高小圓本親自端在手上的托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也驚動了那兩個談話的宮女。

    「高姑娘！」兩個宮女忙不迭地下跪。

    她卻連看都不曾看她們一眼，只是本能地轉過身子，朝著御書房跑去。她要去找玥玥，她要去求證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她飛快地跑著，用著她從來未曾有過的速度。原來當她在快樂的時候，當她在與玥玥兩情相悅的時候，墨離卻一直在痛苦著！

    他的傷，到底怎麼樣了呢？！她以為縱然她不在他身邊，卻還有太醫，有其他侍神者照料，縱然傷好得慢些，但不會有大礙。可是……可是……

    通！

    跑得太快，以至於她整個人撞進了一具寬闊的懷抱時，腦海竟呈現了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抬著頭，看著眼前的人，看著那如楓的紅衣，媚然的鳳眸，還有微微揚起的唇角。良久才反應過來，是赤玦。

    他是鳳王爺——赤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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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 【397章】難兩全       
       
    「怎麼跑得這麼急？」赤玦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他唇角的笑意在慢慢地擴大著，「你這樣呆呆地看著本王，可是忘了本王是誰？」

    忘了……她怎麼可能會忘了呢？在初次客棧相遇的時候，他的一身紅衣，他的萬般風情，便已經讓她今生都難忘。「我……沒有忘了王爺。」她開口一說話，才發現自己喉嚨的乾澀。

    「是嗎？」他手微微一抬，本想去撫順她額頭零亂的劉海，卻在手抬到一半的時候，驀地驚覺到，如今的她，已經不是他能做這般動作的人了。

    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赤玦收回了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十羽瞧在眼中，心中有著一份驚詫。然而高小圓卻沒有注意到這異樣，只是急急地問道，「洛國和蕪國真的要開戰？」

    赤玦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是。」

    「可是玄帝現在病重，洛國在這種時候攻打蕪國，不覺得趁人之危嗎？」她急著道，只希望赤玦聽了她的話，可以幫忙勸阻這場戰事，「有什麼事情非要打仗呢，不是可以談判嗎？更何況現在八國勢力平衡，一旦要是洛、蕪兩國開戰，難保不會有其他國家成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中的那只黃雀！」

    卻不料赤玦聽後，反是嗤笑一聲道，「小圓，要開戰的從來都不是洛國，而是蕪國。」

    怎麼可能！她幾乎要驚呼起來，卻陡然記起，剛才她聽那兩個宮女的談話，只是聽到兩國要交戰，卻並沒有聽到談及這場戰事是哪國挑起的。只因為她先入為主地認為洛國怕是為了報當初鳳玥被囚蕪國天牢之仇而發動的，卻不料，事實的真相卻和她想像的相差甚遠。

    「是蕪國挑起的？」她喃喃地問道。

    「是。」他頷首。

    「為什麼蕪國要挑起這場戰亂？」尤其是墨離還拖著那樣重病的身體。

    「是啊，為什麼呢……」赤玦眼眸半垂著，若有所思地盯著高小圓。蕪國如今帝皇病危，又未有子嗣，本就不該輕易發動戰爭，可是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玄帝只因為海面上的一些瑣事兒，而調集軍隊，唯一的解釋便只有——她了！

    因為一旦戰事加劇，鳳後的迎娶大典，一定會往後拖延！這一點，他明白，鳳帝亦明白。「小圓，你說玄帝這時候發動戰事，和找死又有何區別？」

    高小圓心中猛然一緊，只覺得被沉甸甸的石頭壓著，幾乎喘不過氣來，「難道不能阻止嗎？你是洛國的王爺，你可以……」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他打斷道，「高小圓，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很天真。」他說道。

    她的面色一白。天真，是啊，何嘗不是呢，竟然想要憑著幾句話去說服洛國的鳳王爺來幫忙阻止戰爭。她的歷史課，果然真正是白學了，歷史上的那些戰爭，又有多少是僅憑人的幾句話就能輕易化干戈為玉帛的！

    可是赤玦接下來卻道，「你想要事事求全，卻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本就是兩難全的！洛國和蕪國如今已是不戰不休，而你，既然答應了要成為吾國的鳳後，那麼便好好做到你該做的。」

    「我該做的？」她茫然地眨眨眼。

    他淡淡一笑，鳳眸之中，有的卻是一種警告，「呆在鳳帝陛下的身邊，便是鳳後該做的事，也是你該做的事。」

    一瞬間，她只覺得胸口似乎又泛起了疼痛！

    踉踉蹌蹌地走回碧霄宮，高小圓靜靜地習慣性地拿起了那本《洛史》，翻到了鳳後傳的開篇，看著那上面的序言。

    歷史上的鳳後，可有像她這樣的，既愛著一個人，卻又擔心著另一個人。

    難兩全！兩難全！

    赤玦的話，便像是鐘鳴一般，不斷地響徹在她的耳邊。

    外頭響起了腳步聲，高小圓抬起頭，便見到鳳玥走了進來。若是平時，這會兒她該是迎上去，說著一些討好的話，來讓他解解前些日子讓他發毒誓的氣。可是今天，她卻什麼都沒做，只是依然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似是她的沉默有些過了，原本還微微扳著一張臉的鳳玥，蹙了蹙眉頭，主動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沒有像平時那樣的笑著哄他，讓他隱隱地有些不安。

    「圓圓，你怎麼了？」鳳玥問道。

    她沒吭聲，依然在看著他。兩國戰事的爭端，幾天前已經開始了，可是他當著她的面，卻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

    是不是他根本不想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

    鳳玥只覺得心中的不安更甚，於是輕抿了一下唇瓣，半蹲下身子靠著她的膝蓋，「可是惱我這幾天的態度？」說著，他又甚是委屈地道，「都是圓圓不好，硬要我發下那種誓言，我……我只是生氣罷了。」氣她，也氣自己。這幾天對她冷淡，只是懊惱於自己在她面前的那份「軟弱」。不管神力如何強大，不管年歲如何增長，不管他可以掌控多少的人，可是在她面前，他卻始終是被掌控的那個。

    偏偏——還心甘情願得很！就像現在，只要她對他稍露些冷淡，他便又忍不住地急巴巴湊上前。

    「圓圓，我不生你氣，所以——」他滿臉的霸道，卻又帶些不自在地道，「若是我將來做了什麼讓圓圓不開心的事兒，圓圓也不能生我的氣。」

    不開心的事兒……是在給她打預防針嗎？她直直地盯著他，曾幾何時，玥玥也開始對她用起了這樣的心機呢？「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說，洛國要和蕪國開戰？」

    低喃的聲音，響起在空氣之中。她的聲音不響，卻已足夠讓他聽清每一個字。

    漂亮的臉龐一點點地沉了下來，他的鳳眸漆黑幽深而讓人有些看不清那本該有的純淨，「你知道了？」

    「嗯。」她僵硬地點了點頭，是不是若是她不知道的話，他就打算一直瞞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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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 【398章】生氣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著，過了良久，鳳玥才抿了抿薄唇道，「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無意中聽別人談起的。」高小圓搖搖頭，問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經吩咐過這些宮女太監，命他們不許在我面前提起這事？」所以在碧霄宮中，她才會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他不語，頎長的身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睨看著她。這就像是一場無聲的博弈，她和他彼此望著，但是誰都沒有出聲！

    那雙漂亮的鳳眸，一下子變得深邃迷離。高小圓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鳳玥，他有多久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了呢？瞳孔上就像是蒙著一層薄薄，卻始終穿不透的紗，遮蓋住了他所有的心緒，剩下的只是那一份漆黑。

    對她來說，小鳳凰是極少在她面前掩蓋心緒的，不管是愛也好，恨也好，歡喜高興也好，悲傷生氣也好，他都是明明白白的表露在她面前的。可是現在……

    她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就好像他依然還是他，可是卻又有些不一樣了。他的目光，無形中有著一種威壓，而現在，這份威壓，卻是對著她的！

    只覺得空氣之中，有種隱隱的壓迫感，壓得人幾近喘不過氣來。她的臉慢慢地憋紅，呼吸越來越沉重，而唇卻越加地蒼白，只是她的眼依然是直直地看著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退卻。

    終於，長長的睫毛微顫了一下，那雙漂亮的鳳眸慢慢地垂了下去，編貝似的白齒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他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受傷似的表情。

    看著這樣的小鳳凰，高小圓不覺歎了一口氣。拜託，她什麼重話都沒說啊，只不過是怪了一下他刻意隱瞞兩國即將交戰的消息而已，他便突然反應這麼大！

    高小圓覺得，小鳳凰其他都還好，就是有時候太過敏感了些。只是她卻沒有想到，他的這份敏感，赫然是她所造成的。

    以前兩人相處，每每才在一起，便因為種種變故而分開，早已讓鳳玥經常被患得患失這份陰影所籠罩著。他刻意的隱瞞消息，本就是不想讓她知道蕪國的種種，怕她又會去想到玄帝，怕她又會離開他。

    他如何能不介意！

    碧霄宮中，鳳玥依舊沒開口說話，只是從之前的面無表情，有點朝淚眼汪汪的趨勢發展，高小圓只得站起身，主動走到了他的跟前，好聲好氣地道，「剛才是我說話口氣重了些，可你別不說話啊。」

    他鼻子哼了哼，別開頭，沒瞅她。

    她只得再往左轉了一步，踮起腳尖，把臉湊到他面前，「還氣？」

    他蹙著眉，聲音終是有點悶悶地道，「你要我說什麼？」

    高小圓猶豫了一下，扯了扯鳳玥的衣袖，「那個……兩國真的到了非開戰不可的地步嗎？」

    他看著那晃著他衣袖的嫩白小手，眉頭不覺一軟，「圓圓，要開戰的不是我。」而是玄帝墨離！若非大戰在即，他又怎麼會擱置鳳後大典！戰事中的迎娶國後，歷來被視為大大不吉，他不敢也不願，去賭這一份的「不吉」。

    高小圓見鳳玥聲音似有所放軟，連忙道，「我知道，是蕪國先宣佈開戰的，可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呢？」歷來，所謂的戰爭導火線，不過是為了其背後的利益所服務。上了那麼多堂歷史課，高小圓這點知識還是有的。因此她這會兒想到的是洛國和蕪國是不是在經濟貿易之類的領域有什麼利益之爭，以至於引起這場戰事。

    卻不想這句話一出口，反倒引來鳳玥的臉又一次地陰了下來，「沒有什麼真正的原因。」他說道。

    「怎麼可能沒有！」墨離壓根不是好戰的君王，沒事兒蕪國犯得著發動一場戰爭嗎？

    「我說沒有就沒有！蕪國既然要開戰，那麼我洛國便應戰！」他猛地朝著她逼近了過來。兩人本就站得極近，鳳玥這一移步，高小圓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小肚腿撞到了身後的椅子，下一刻，已經一個踉蹌地坐倒在了椅子上。

    沒等她再度站起身，鳳玥已經雙手壓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俯下身子，漂亮的臉龐正正對著高小圓，「或者圓圓想聽我說什麼？」

    「我……」她吶吶地張了張口。她只是本能地覺得這場來得奇怪，目前的條件，對蕪國來說，怎麼都是不利的，可是蕪國為什麼還偏偏要挑起這事兒。可是真的讓她說，她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的脊背壓得更低了些，臉越來越湊近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圓圓，你在擔心什麼？又在害怕什麼？」他的眼，凝視著她的眼，那雙鳳眸，這一瞬間，竟像是會看透人心般。

    她的心跳幾乎漏了一拍，剎那間，只覺得手心中湧起了滴滴冷汗。勉強地鎮定了一下心神，她說道，「我只是擔心一旦開戰，會……會傷及許多無辜的百姓，而且也不知道你到底需不需要上戰場，雖然你的神力很厲害，可是萬一受傷的話……」

    「這麼說，圓圓是在擔心我了？」他說著這話，唇，幾乎是貼著了她的頰邊。

    「是……是啊。」臉頰燙得要命，可是她的手心卻是冷的。手指不自覺地拽著裙擺，高小圓覺得只要稍稍動一下脖子，她的唇便會親到小鳳凰的唇上。

    他的唇上，緩緩地綻放出笑意，眼眸卻斂了下去，讓她根本無從看清他眸中的神色。

    「圓圓……」他低喃著，唇湊向了她的脖頸。只是擔心他嗎？又或者除了擔心他之外，還在擔心著另一個男人？謊言，半真半假的謊言，可是悲哀的是，他竟然捨不得去揭穿！就算只是幻想也好，幻想著，她真的只是純純粹粹地在為他而擔心！

    這一刻，他想要咬上她的脖頸，想要狠狠地咬破她的皮膚，吸吮著她的鮮血，聽到她疼痛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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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 【399章】只愛我一個
               
    如果他這樣做的話，那麼她下次是不是便會吸取教訓，不會再用這樣粗劣的謊言來欺騙他了呢？鳳玥如是想著，可是牙齒最終只是停留在了她帶著微顫的肌膚上，始終不曾咬下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捨不得咬她，捨不得看到她皺著臉，捨不得聽到她喊疼……

    太多太多的捨不得，所以注定了縱使聽到她的謊言，他也只能當作不知。

    “這場仗，我一定會贏的！”他的舌尖刷舔過她的耳垂，附在她耳邊低低地道，“等那時候，便舉行封後大典。圓圓，我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鳳後！”所以陪伴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也只能是他！

    玄帝，他難道真的以為，憑借這一場戰事，就可以來阻止這最終的結果嗎？蕪國、玄帝！就借著這一次的機會，他要把那個男人徹底鏟除，要讓圓圓的心中，再也沒有那個人的存在。

    鳳玥打著自己心中的算盤，鼻間嗅著懷中之人的芬芳香氣，眼眸中原本的那抹戾氣，不知不覺中，被柔情和欲火取代。

    “可是……”高小圓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鳳玥的唇猛然壓住，所有的話，都被他吞沒在了唇舌之中。她的手本能地抵在了他的胸口處，想要阻止他的壓進，他舌尖的侵入。這種時候，根本就不是親熱的時候好不好！

    可是身子被困在椅子上，椅子把手的兩側，是他的雙臂，她根本就沒有躲避的空間，甚至連想起身都做不到。

    “唔……唔嗯……”唇，被他的舌尖撬開，她的丁香小舌，只能在他蠻橫霸道的進攻中，一再退縮，卻躲不過他的糾纏，只能被迫地與他的舌共舞著，卷繞著……讓他把她口中的每一寸地方，都刷舔過。

    她的臉漲得通紅，幾乎快被他的吻弄得喘不過氣來。晶瑩的唾液，止不住地順著她的嘴角溢出，順著下顎淌著。

    他微喘著氣，指尖沾起她下顎處的唾液，放到唇中細細舔舐著。可是他的眼，卻是至始至終都看著她，那眼神，有欲火，有慕戀，亦有著引誘……

    就好像是一種刻意的勾引，擺著魅惑的姿態，展現著最美麗的一面。這一刻，他的身上所擁有的，不再是純淨無暇的天使氣息，而是魅惑眾生的無盡嫵媚。

    “圓圓，我想要你。”他說著，原本抓著椅子把手的雙手扣上了她的腰際，解開了她的腰帶。

    “別！”她喘著粗氣，雙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玥玥，我還有事要對你說，先別……”

    下一刻，他的牙齒輕輕地咬著她的下唇瓣，幾乎把她的唇都含進了他的口中，令得她幾乎說不了半個字。

    “只看著我，只想著我，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只把我當成是最重要的！難道這一點，對圓圓來說真的太難做到了嗎？”他吐出她晶瑩的唇瓣，抬起手，拉開了她的雙手，繼續解開這她的腰帶，薄紗，衣裙……

    高小圓整個人怔忡著，只因為他說這話的口氣，太靜太沉，就仿佛是溺水的人，已處在絕望的邊緣，卻依然還有著一絲念想。以至於，這一回，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了，只能看著他褪著她的衣裳，把她攔腰抱起，一步步地朝著那張洛國唯有帝王能夠躺的金鑾床走去。

    纏綿，歡愉，這種極致的快樂，就像上了癮一般。把身體的一部分~埋~在~她的體~內，感受著她的緊~致和包容，唯有這一刻，他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她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

    在這一刻，她的動情，她的喘息，她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因為他！所以，更愛他吧，愛他入骨，愛他刻心，不要再去在意其他的一切，只在意著他，只疼他，只寵他！

    “圓圓，圓圓！”他律動著，不斷地低喊著她的名字，看著她布滿紅潮的面孔，醉人的雙眸，蜷縮的腳趾，只覺得，怎麼都要不夠她。越是要了，便越會想再要……是魔怔，是著迷，還是緣孽？

    他猛地停住所有的動作，只為讓她更加地渴求她，“說你愛我，說！說你只愛我一個，今生今世，都只愛我一個！”

    她難受地睜開眸子，不滿足地扭動著身子，“玥玥，給我……”

    “說，快說啊……說你愛我，一輩子都只愛我一個。”他喘著氣，低喃著道，“只要你說了，我什麼都會給你的！圓圓，什麼都給你！給你的……”包括他的生命，他的靈魂，他所有的所有……

    她難耐地啜泣著，滿眼都是他的容顏，“玥玥……愛你，只愛你一個……一輩子……”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圓圓，別忘了，這是你說的！”

    只愛他一個，這是——不能背叛的誓言！

    蕪國

    歲央宮外，王仲神色不安地守在外頭，卻時不時地朝著那垂掛著厚重簾子的門口處望去。蘇將軍已經進去了一刻鍾了，可是卻沒有聽到什麼聲響傳出，也就是裡面至少是以一種安靜的氣氛在談著話。

    王仲自然是知道蘇慎之進去面聖的意圖，是為了——阻戰！

    現在開戰，明眼人都瞧得出，於蕪國是極為不利的。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朝堂上下一片反對之聲，王仲便覺得心中有著許多煩悶，可偏偏這種煩悶，還是無法對人言的！

    玄帝陛下本以仁義治國，這一次，卻一意孤行到底。王仲明白玄帝如此行事的原因，可是心底深處卻並不認同。

    為了一個女子，便冒然發動此戰，難道高小圓的存在，在玄帝的心中，真的比蕪國還重要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王仲的心便不由得緊了緊，一種恐慌在心底深處泛起。若真是那樣的話，那麼蕪國的將來，又會變成什麼樣？！

    而此刻歲央宮內，空氣中有著一種沉沉的壓抑感，蘇慎之正跪在墨離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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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400章】求一個答案
               
    玄帝靠坐著椅子黑髮垂落在肩上，漆黑的眸子，卻沒有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慎之，而是凝望著放在案幾前的畫像。似是透過畫像，在回憶著什麼。

    良久，玄帝的聲音才響起在房中，「慎之，別人或許會不清楚，但是你不一樣，你該知道，小圓在朕心中，佔據著什麼樣的位置！」

    蘇慎之的身子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是啊！他清楚，他從來都是一清二楚的。若非當年他發現了時空裂縫，陛下又怎會誤入時空裂縫，然後結下這般緣，這般孽！

    「臣還是以為，目前蕪國不適宜出征！」蘇慎之開口道。

    玄帝垂眸，轉動著手中的玉扳指，沒有出聲。

    蘇慎之繼續道，「如今陛下身體欠佳，膝下子嗣空虛，本就不利於士氣，且原海遼闊，就算我軍能僥倖渡海攻下鳳鳴城，那麼後面呢，再繼續進攻洛國的其他城市，還是就此收手？」不管是哪種，不對蕪國不利，戰線過長便是一個致命傷。蕪國如要增兵、運糧，都要穿過原海。

    原海，就像是一道天塹，橫在蕪、洛兩國之間。蕪國難攻洛國，同樣，洛國也難攻蕪國，多年來，兩國相安無事。而今，這種表面的平衡卻即將被打破。

    這一點，蘇慎之明白，墨離自然也清楚。

    「可是慎之，朕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小圓成為鳳後！」只要一想到，他便心痛如絞，以至於用這樣的方式，都要去阻止那一切的發生。

    看著面露著痛苦表情的玄帝，蘇慎之心中暗自想著，他是否算是幸運的呢？即使對那女人存著一份心意，卻未有那麼深，那麼刻骨，那麼的銘心。

    原來有些東西，沾上了即是毒，沉淪得越久，便越是不可自拔。

    「陛下，還望三思！」蘇慎之道，「若是高小圓知道陛下為了她，讓生靈塗炭，以她的性子，不會怪陛下，卻會陷入自責，恐會更加不好！」

    「不必說了！」墨離又是咳了幾下，「朕意已決，所以蘇將軍什麼都不必再說了！」

    「但——」

    「朕無論如何，都要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只有小圓能給朕。這場戰事只是拖延住鳳帝，讓他無法舉行封後大典，至於小圓那邊……」墨離沉吟片刻後道，「朕已經派人前往洛國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快該能見到她了。」

    只要她能跟著那人來蕪國，只要她肯來見他，那麼便表示，她的心中，終是有他的！

    這場爭鬥，孰勝孰敗，而她到底會站在誰的身邊呢？！

    墨離想要答案，而高小圓則是想要弄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躺在柔軟的床上，高小圓只覺得手酸腳酸腰更酸，一夜的纏綿，小鳳凰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無論她怎麼說夠了，他都不肯放開她，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筋疲力盡，連聲音都喊得有些啞了，他還沒有停息。

    他就彷彿要展現出所有的美，讓她會要渴望他，迷戀他……好吧，如果換個身份，高小圓會覺得小鳳凰昨天床上的舉動，挺像是小說中那些邀寵的後宮妃子，在床上使勁渾身解數，魅惑君王。

    高小圓覺得自個兒該和小鳳凰好好說說，雖然他的這種刻意的魅惑討好，她也喜歡，可是卻實在沒有必要，偶爾為之還可以，但是若時時來這麼一下的話，只怕她半條命都會給折騰掉。

    想來，那歷史上那些被冠上蕩~婦~淫~娃~的女同志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當的，除了相貌身材這類必備條件之外，還得有那個體能啊！

    轉了轉頭，高小圓便瞧見身旁的鳳玥早已醒來，此刻正側躺著，一手撐著下顎，而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撫著她散在枕上的髮絲。修長的指尖，纏繞著髮絲，打著圈兒，臉上則露出一種嬉戲般的慵懶。

    「圓圓醒了？」見她睜開眼睛望著他，鳳玥不覺微微一笑問道。

    「嗯。」比起她的渾身酸澀，他看上去就像是只剛剛吃完饕餮盛宴的小獅子——雖然，呃，他其實是鳳凰。

    「還記得昨夜你答應我的話嗎？」他突兀地問道。

    她臉蛋兒驀地一紅，昨夜，他每每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就停下來，非要她不斷地說著那些話，才肯給她，一次兩次沒準她還真會忘了，可次數太多了，讓她想忘都忘不掉。

    看著她通紅的臉龐，他眉梢間的嫣然更甚，手指撩起她的發，放在唇間細細地吻著，「我就知道圓圓不會忘記的。」他說著，眼梢輕揚，目光定定地凝視著她。

    她慌亂地起身，「別，別玩啦！」說著，便要去找衣服穿起來。因為高小圓升斗小民當慣了，沒接受不了在性~事後，由宮人們服侍，因此除非傳召，否則宮人們斷不會進來。

    「我才沒有玩！」他微微地撅著玫瑰色的唇瓣，從她的背後環住了她的身子，「圓圓，既然昨天你已說一輩子只愛我一個，那這次洛、蕪兩國之事，你就不要再在意了，你只需要待到我洛國勝利之時，登上鳳後的寶座便可。」

    光~裸的身子猛然一僵，高小圓身上雖還捂著被子，被窩之中還有陣陣暖意，可是她身上的寒毛，卻不自覺地豎起。

    原來，他昨夜讓她一遍一遍地發著誓言，是為了今日的這些話！洛、蕪兩國的戰事，她怎麼可能會不在意呢！「玥玥。」高小圓道，「墨離不是一個暴虐的帝王。」

    「那麼圓圓的意思是，我便是暴虐的帝王了？」他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在她的頸側，呼吸噴灑在她的柔肌上，引得她一陣顫慄。

    「不是，我只是說，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高小圓解釋道。

    「如果我說，沒有誤會呢？」鳳玥呵著氣，把高小圓抱得更加緊了，令她整個人都陷在他的懷中。「如果我說，我和玄帝如今恐怕已是不死不休，圓圓又當如何？」

為了一口餓

第9卷 【401章】你有相信過我嗎？
       
       
    不死不休！

    這四個字，便像是一塊巨石，重重地壓在了高小圓的心口。

    「不會的！不會那樣的！」她返身抓住他的手，慌亂地道，「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不如……不如……對了，不如讓我去趟蕪國，我去見墨離，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蕪國為什麼要發動戰爭，興許清楚了原因後，便……」

    他的臉慢慢地沉了下來，而周圍的溫度，則陡然升高著。「說來說去，原來竟是圓圓想要去蕪國。」

    「我……」她吶吶著，抓著他手臂的手指，只覺得燙得要命，不由得一點點地鬆開。

    「而且，你又憑什麼以為你真的去了蕪國，就能弄清楚原因，就能阻止這場戰事的發生呢？」清麗的聲音泛著陣陣冷冽，他雙手壓著她身上的被褥，瞇眸盯著她。

    她啞口無言，卻見他冷聲笑了起來，「圓圓，你還真是狡猾得要命呢。或許你心中比誰都明白，知道那個男人也愛著你，知道只要你回到他的身邊，那麼蕪國自然不會再進行這場戰爭！」

    「什麼……意思？」她驀地有種不好的預感，怕聽到他接下去說的話，可是又想要聽。

    「圓圓可知，歷來封後大典，若是和國之戰亂撞在一起，便會被稱之為天譴，但凡是在天譴期中成婚的帝王帝后，無一能天長地久，你說，玄帝在此時發動戰事，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他說著。

    她一愣，腦海中驟然得劃過某種可能。可是——怎麼可能呢！傾城傾國，在她看來，不過是傳說中的典故，不過是一種誇張的修辭而已。

    可是現在他卻在告訴她，城和國，會因為她而傾塌嗎？她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是……因為我？」她的喉嚨驀地湧上一陣乾澀，只覺得這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幾乎像是用勁了所有力氣。

    幻想著會遭到否定，渴望著會從他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然而那張帶著好看色澤的薄唇一張一合，清冷的聲音卻打破著她所有的奢望——

    「嗯，因為誰都不願放手，所以沒有轉圜的餘地！」只因為，這世上只得一個她，縱然爭，縱然搶，卻也要抓到手上。一旦錯過，便會懊悔終身，痛苦不堪。

    高小圓整個人一下子頹然地坐趴在床上，頭腦一片空白，看著眼前的人薄唇依然在張合著，卻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她看著那雙鳳眸似若有所思，看著他頎長的身子穿戴好了衣物，又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地套在她的身上。

    他這樣給她穿衣服，有幾次了呢？她所有的思維，似乎就集中在了這個問題上。她就這樣想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著這樣的問題。

    彷彿，除了想這個之外，就再無其他可想的了……

    直到他轉身要離開，她才猛然一個激靈，雙腳踏在冰涼的地面上，她忙不迭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等等，玥玥！」她喊著，聲音急促。

    他側頭回眸，「圓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就讓我去蕪國一趟，好不好，我無論如何都要見墨離一面，當著他的面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頓了一頓，她繼續道，「墨離以仁義治國，他素來是聽得進道理的，只要我對他說，我是心甘情願愛你，要當你的鳳後，想必他會改變主意的！」

    「如果他不會呢？」他淡淡地道。

    她窒了窒，隨即道，「如果墨離不答應退兵的話，那麼我會回洛國。」

    他嗤笑一聲，睫毛輕垂，斂住了眼中的眸光，「圓圓，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個孩子呢，以為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呢？」

    她抓著他衣袖的手漸漸變得僵硬，他慢慢地轉過身，把她的手一點一點地拉離他的袖子，「我怎麼可能會相信，你到了蕪國，還會再回來！」

    喉間的苦澀更加濃烈，當她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曾是他盈盈的笑意，他的呢喃還在耳邊，可是為什麼一轉眼，他的臉，卻已經冰封一片了呢？

    「為什麼……不相信我會回來？」她艱難地開口道。

    他垂著眸子，看著她赤~裸踏在地上的雙腳，「因為我的圓圓，最是心軟；因為我的圓圓，總是搖擺不定；因為我的圓圓，昨夜才發誓一輩子只愛我一個，可是現在，口口聲聲卻都是在說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她咬著唇瓣，只覺得身子隨著他每多說一個字，而冰涼一份，「玥玥，你有相信過我嗎？」

    他揚眉反問，「相信？」

    「你有相信過我，只愛著你一個嗎？你有相信過我，很愛你嗎？你總喜歡讓我發誓，可是你又何曾真正相信過這些誓言了？！」她澀然地問道。若是相信，那麼他便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知道，她以前的離開，以前的猶豫，都曾讓他害怕過，可是……在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她便一直是談談白白地告訴他自己的心意，為什麼他還會這樣的——不信任呢？！

    是的，不信任！就算她再不想承認，但是他的神情，他的眼神，他說的一字一句，卻在在說明著這個事實。

    他的眼定定地看著她，鳳眸之中，閃過諸多複雜的情緒，最後卻只化為了一片漆黑，沉暗到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他的腳步，往後退開了一步，他的唇輕喃著，「圓圓說的很對呢，我的確是沒有真正相信過圓圓。只因為——」頓了一頓，他的唇似揚起了一抹苦笑，「你愛我，遠沒有我愛你的多。」

    鼻頭驀地有著一種酸澀，泛著絲絲的酸意，而眼眶有種溫熱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似的。她知道，他愛她極深，帶著自出生之始的眷戀、依賴……這些情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增多，可是，他對她的信賴，卻也在不斷地減少著。是因為她愛他愛得不夠多嗎？還是她愛得不夠濃烈？不夠炙熱？

為了一口餓

第9卷 【402章】誅心丹=苦肉計？       
       
    「若是什麼時候，你愛我，便如同我愛你這般深，我自然便會相信。」他的聲音環繞在她的耳邊，而她的雙眼，只能看著他的身影在漸漸地走遠。

    不！不要走！高小圓在心中狂喊著，踉蹌得抬起步子，朝著他追去。就算她愛得遠沒有他的多，他的深，可是卻不代表她沒有真正在愛！

    眼眶更加灼熱，溫濕的淚，便這樣一滴滴湧出，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到衣襟上。在她的手幾乎快要碰觸到他的衣擺時，心口處驀地揚起一抹刺痛，令得高小圓雙腿一軟，整個人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好痛！心臟……好痛！那種熟悉的疼痛感覺，順著血液的流動，而滲入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

    是誅心丹！

    誅心丹的痛，又一次地發作了，在這種時候，這樣地發作了！

    高小圓的手死死地捂在了胸口的位置，紫露丸此刻沒有放在她的身上，而疼痛卻又來得這般突然。心口處的那種蠕動的麻刺感，都似乎在提醒著她去尋找母蠱，去解除這種痛苦。

    若是從來不曾在疼痛時候與冰翊相處，那麼她便不會感到過疼痛褪去，身體中那種舒適的感覺了……可正是因為感受過，所以這會兒也更加的痛苦。

    這是不是便是所謂的得到了，卻又再失去的痛苦呢？而那個冰冷的男人，是不是這會兒，也在疼痛呢？！

    眼淚，一層層地瀰漫著雙眸，高小圓近乎是本能地喊著，「玥玥……玥玥……」她好疼，好疼！她可以忍受誅心丹的痛，只為了可以有自由愛著自己想愛之人的自由。

    她的苦苦堅持，她的執著，他可有看到？她這般疼痛，為什麼他還要說她，不夠愛他呢！那麼又要怎麼樣，才可以稱之為愛呢？才可以讓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自己的愛。

    她的愛，或許……或許現在會比他的少。可是將來，一定不會少的。

    「玥玥……疼……」她的貝齒死死地咬著唇，破碎的聲音幾乎是牙齒縫中擠出來的。所以，別走，所以，留在她身邊，這樣不管有多痛，她都可以挨過的！

    她的耳朵，聽到有腳步聲在一步一步地走近，感覺到他似是站在了她的跟前。他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即使只是無聲地站著，但是她卻依然能感受到他的靠近。

    高小圓咬著牙，費力地睜開朦朧的眼，看著眼前的人，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朝著她探出了手指。

    溫熱的指尖，碰觸著她的眼，抹著她的眼淚，「圓圓老說不喜歡看到我哭，怎麼自己卻哭了呢？」華麗的聲音，帶著一種夜風般的呢喃。

    她想要開口說話，想要對他說好多話，可是心口中湧起的陣陣疼痛，卻讓她一個字都開不了口，只能不停地啜泣著，讓破碎的聲音不斷地從口中溢出。

    他一點點的擦乾著她的眼淚，卻並沒有抱起她，而是用著一種令她陌生的眼神看著她，「這是圓圓的苦肉計嗎？」

    什麼？！她滿眼愕然地看著他，卻見他慢慢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睨看著她，「圓圓有教過我的，苦肉計，蒙騙他人，從而達到預先設計好的目標，難道不是麼？」

    沒錯，苦肉計的確是她教他的！當初教了他並不完整的36計，卻不曾想到，有一天他會以為她在用這些計謀對付他。

    她想要解釋，可是身體中的疼痛卻越來越厲害，冷汗幾乎浸透了整個身體，耳邊，卻聽到他冷冷的聲音，「圓圓，別在我面前演戲好麼，無論你怎麼用苦肉計，我都不會放你去蕪國的！」

    他的腳步又一次地響起，漸行漸遠，而他的氣息，在這座宮殿中，越來越淡……

    高小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子不停地抽搐著，雙手壓在胸口的位置，幾乎快要把衣襟處的布料給扯碎揉爛。

    疼……好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更疼！只是——這份疼痛，究竟是誅心丹所給予的，還是真的傷了心，所以才如此地痛呢？

    「玥……玥玥……」

    頭腦一片混亂，她在昏迷前，口中喃喃念著的，是她為他所取的名。

    ……

    與此同時，天翼城中的某間別苑中，一身白衣的男人正一手按在椅柄上，一手捂著心臟的位置，蒼白的臉孔上沁著一層冷汗，可是那淡紫色的唇瓣卻在輕揚著。

    這份痛，又來了！既然他痛了，那麼想必她也在痛吧！所以……更痛一些吧，只有越痛了，才越好，這樣就代表著，她將來必會越離不開他。

    「高小圓……」冰翊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地自語著，「你既然說了，若是你愛了，怎麼都會愛，若是你不愛，如論用什麼都不會愛，那麼不如就看看，到最後，你還會不會愛上我……」

    這是一場賭注，以彼此的性命為籌碼進行的賭博，而賭的，則是她的心！

    高小圓……高小圓……冰翊的心中不斷地念著這個名字，身體中的疼痛越來越強烈，是母蠱在呼喚著子蠱，正如同他在呼喚著她，卻始終求而不得一般。

    到底是如何愛上這個女人的呢？又是如何在不知不覺中愛得那麼深呢？若是許久以前，有人對他說，他這一生，會栽在一個貪生怕死，喜歡說謊騙人的無用女人身上，只怕他會出手直接把那人殺了。

    可是現在，他卻真的在為了那個女人，而不惜賭上自己的痛，自己的命……

    他可以等，只要誅心丹的子蠱一天在她體內，他便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她受不住這份疼痛，等到她愛上他！

    洛國和蕪國之爭，他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唯有她。所以千里迢迢的來到洛國的都城，卻聽到了她要被立為鳳後的消息。而玄帝，比他更早一步地出手。這很好，至少拖延住了時間。只要他能把她帶離天翼城，那麼這輩子——他都不會再放手了！

    「更痛一些吧。」冰翊喃喃著，因疼痛而虛弱的面龐，此刻有著一種瑰麗的冷艷，「這樣我便知道，原來你的痛，竟是這般的多……」

為了一口餓

第9卷 【403章】原來是真的       
       
    服侍高小圓的那幾個宮女在鳳玥滿臉陰霾地離去後，這才小心地在殿外出聲詢問，只是殿內靜悄悄的，幾個宮女遲遲得不到答覆，這才進了殿內，然而這一看，卻著實讓她們嚇了一跳。

    高小圓整個人蜷得像個蝦子似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汗浸濕著，身子一抽一抽的，面色蒼白的嚇人。

    宮女們趕忙過去把高小圓扶起來，卻又陡然被她高熱的體溫給驚住了。她的額頭冰冰涼涼，可是身上的溫度卻又像是那些發燒傷寒之人。

    待宮女們把高小圓扶躺在床上的時候，高小圓已經生生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整個人都陷入在半昏迷的狀態中。

    若是以往，宮女們自是會按照章程去請太醫院請太醫來診治，可是因為鳳帝離去的時候，神色不佳，顯是之前在殿內有所爭執。因此宮女們也不清楚，如今高小圓這情形，鳳帝是否是知曉的。若是知曉，那麼鳳帝沒有派太醫前來診治，便亦可能是有意而為之。

    在宮裡想要好好的活著，這幫太監宮女的心思自然會繞幾個彎兒，會多想得多了，也深了……因此一時之間，倒也沒人敢真的去請太醫，只是先把高小圓身上的衣裳先換了，又用溫水擦拭了一遍她的身子，再拿了軟墊塞在她的口中，免得她真的把下唇的肉給咬下來。

    高小圓迷迷糊糊地痛著，呻吟著，偶爾真的昏過去，卻又再下一刻，被這陣陣的痛給痛醒來。待到高小圓的神智偶有一絲清明的時候，已是兩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貼身服侍的宮女一見，心頭一鬆，只以為是沒事兒了，既沒有去請太醫，這未來鳳後能自己醒過來，是最好的結果了。於是趕忙湊上前，扶起高小圓道，「姑娘覺得怎麼樣？可要喝點水？」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把高小圓口中的軟墊取出，上面還有著深深的齒印，可想而知，之前她咬得有多用力。

    高小圓虛弱地點了點頭，卻還是多加了一句吩咐，「去把我放在紫檀小櫃中的荷包取過來。」

    「是。」一旁候著的宮女忙去取荷包，而另一個宮女已端上了溫水。

    最初扶著高小圓的宮女端著杯子，一口一口地餵著高小圓喝水。溫熱的水，滋潤著乾渴的喉嚨，她只覺得唇上破皮的地方，一陣陣的刺痛。這只是開始，誅心丹的疼痛沒有那麼快過去的。

    等到荷包取來後，高小圓讓宮女從荷包裡把紫露丸取出，打算合著水吞下，卻見一旁的宮女有些遲疑地道，「姑娘，這藥還是別亂吃的好，不如讓奴婢去給太醫瞧瞧，若無問題，再吃也不遲。」

    高小圓搖搖頭，堅持把藥和著水吞了下去。紫露丸她之前只在誅心丹疼痛發作徵兆的時候服用過幾粒，但是真正疼痛發作的時候吃，卻還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會如何。

    藥服下後沒多久，心口中的疼痛又一次襲來，只是這次比起之前的，要輕緩很多。高小圓在心中暗暗驚歎染醫真的不愧是神醫。不過藥有效了，卻也不容易昏過去，神智越是清明，便越可以感覺出疼痛在身體經脈中的那份蔓延，隨著心臟的每一下跳動，血液的循環而帶來著疼痛。

    高小圓閉著眼睛，身子蜷縮在被子中，雙手死死的拽著被褥，挨著誅心丹一波一波的疼痛。空曠的宮殿中，陪伴在她身邊的是小心翼翼的宮女，卻沒有她最想要見的人。

    玥玥……他可知道她現在的痛？他可知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用什麼苦肉計，他可知道……

    而等到鳳玥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快入夜的時辰了。因為高小圓一天都在疼，根本沒吃什麼飯，作為太監總管的宋公公，平時都會留意高小圓的起居飲食，聽到稟報說高小圓一整天幾乎連床都下不了時，驀地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兒，一邊趕忙差人去把太醫請來，一邊急急地奔到了御書房前，稱有要事稟告。

    宋公公對鳳玥的瞭解，遠比旁人來得多，自然也就清楚，不管早上鳳帝是不是黑著一張臉出的碧霄宮，要是那高小圓一旦出了什麼事兒，只怕整個碧霄宮的人都難逃一死。

    也因此，當高小圓感受著身體中的疼痛終於在慢慢平息的時候，太醫也正巧趕來了碧霄宮。高小圓推辭不過，便只能讓太醫號著脈了。

    號完脈，太醫又看了看高小圓之前曾吃的紫露丸，突然一臉正色地道，「敢問高姑娘，這藥可是天方城中的染醫所給？」

    高小圓心中暗自有些佩服太醫竟然能知道這是染醫給的藥，當即點頭道，「正是。」

    太醫頗有感慨地告了一聲罪，「想必高姑娘也知，你所中的是誅心丹，染醫所開之藥，遠比老夫的要好。姑娘若是能……」話說了一半，太醫突然頓住。眼前這位，可是鳳帝正大光明昭告天下要娶的鳳後，難道要對她說，她不該呆在鳳帝的身邊，而應該呆在另一個同樣中了誅心丹的人身旁？！

    太醫沒說下去，高小圓也沒追問，畢竟對方要說什麼，其實她心中明白。卻不料另一道聲音猛然在碧霄宮中揚起，「若是能怎樣？」

    高小圓和太醫陡然一驚，朝著聲音處望去，赫然是鳳玥走了進來。

    看著高小圓虛弱蒼白的面龐，鳳玥的心猛然一震，臉上儘是複雜的神色。原來，她是真的在疼痛，原來，她不是騙他，原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用過苦肉計！

    他一步步地走向了床邊，也更加清楚地看清者她的面龐，看到她泛白的嘴唇，沁著汗珠的額頭……圓圓，他的圓圓！

    如果當時，他能夠早一點把她抱起來，如果他能夠早一些發現她是真的難受，早一些命太醫診治，她所受的痛，會不會少一些呢？！

為了一口餓

第9卷 【404章】我會怕       
       
    鳳玥心中陣陣自責，而太醫早已忙不迭地跪下叩首。

    「誅心丹到底是何病，要怎樣診治？」碧霄宮中，鳳玥問著太醫，而太醫則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說實話，恐怕陛下會遷怒於他，砍了他的腦袋都不足為奇，可是若是不說實話，卻是一個欺君大罪。

    正當太醫左右為難之際，卻聽到高小圓道，「陛下，還是讓太醫先下去吧，我的病，我最清楚不過了，不如就讓我親自對陛下說，可好？」

    太醫只覺得是劫後餘生，頓時欣喜不已，雖然面上沒有表露，但是在得到了鳳帝陛下的屏退後，卻是飛快地離開碧霄宮，似乎深怕高小圓會後悔，還得讓他去和鳳帝陛下做解釋說明。

    碧霄宮中的太監宮女早在太醫診斷出高小圓所患的是誅心丹時，而被屏退。此刻整個寢宮之中，只剩下了高小圓和鳳玥，沉默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

    鳳玥抿了一下唇瓣，床邊屈膝蹲下，懊惱地道，「圓圓，我沒想到你是真的病了，我以為……我以為……」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只是眼神期期艾艾地望著她，似是懇求著她的原諒。

    高小圓緩了一口氣，感覺著身體中的疼痛真的已經盡數的褪去了，這痛，也讓她看清了一直橫在彼此間的問題，「玥玥，是不是自從鯤鵬島你把我帶走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曾真正相信過我？」

    「我……」他一窒，她平靜的表情，讓他有種害怕的感覺。彷彿她在離他越來越遠，彷彿他就快要抓不住她了。

    她眸光一黯，他的表情，已經在在說明了一切，原來真的相愛容易，相守難。相守，需要太多的東西，需要包容、體諒、還有……信任！

    可是她和他之間，發生過太多的事，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從鳳凰蛋，成為了傲視一方的鳳帝，他幾經生死、榮辱，他經歷的起伏，甚至遠比她大得多。自然，他也不可能如最初的時候那般，純淨得仿若一張白紙，對她事事信任，時時依賴。

    她知道的，她明白的！人會長大，沒有人會永遠不變的！縱使他在她面前依然依戀，依然單純，依然愛她至深若命，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那麼難受呢？難受得彷彿失去了一件極為珍貴的東西……

    那東西，好珍貴……好珍貴……破了，碎了，還有恢復如初的可能嗎？

    玥玥，玥玥！她和他，曾幾何時，丟失了那份至真的信賴，那份純真的歡笑呢？是她一次次地離開他的時候，還是在他口口聲聲說著恨她的時候……

    啪嗒！啪嗒！

    眼淚，一滴滴地，似斷線的珍珠，從高小圓的眼眶中滾落下來，順著她的臉頰，她的唇角，滴落在了她的手心處。

    眼淚，不是應該是熱的嗎？為什麼她卻覺得她的眼淚冰冰涼涼，透著一股寒意呢？

    鳳玥失神地望著眼前的人，她的淚，不停地落著，每一滴的淌下，都讓他的心更慌上一分。清晨她的落淚，他只以為她是做戲，雖然心中難過，可是卻不會如現在這般，喉嚨像被卡住似的，連呼吸快要停止了。

    「不要哭，不要哭了，圓圓！」他猛然喊著，雙手壓住她的肩膀，唇拚命地吻幹著她的眼淚，「是我錯了，我以後會相信你的，我不會再懷疑圓圓了，無論圓圓說什麼，我都信！我真的都信！」所以，不要再哭了，她的淚，讓他疼痛萬分。

    是不是他的淚，對她而言也是一樣呢？所以她才會不讓他哭？

    她被動著被他吻干所有的淚珠，沒有掙扎，卻是一種異樣的安靜。然而這種安靜，卻讓他更加地害怕，漂亮的臉龐上泛起一股濃濃的驚慌，「圓圓，說話好不好！不要不說話，不要不看我，我……我會……怕……」他的口中，終於把「怕」字說了出來。

    高高在上的鳳帝呵，天之驕子，素來只有別人畏懼他。可是現在，卻在她的面前，這樣卑微地道歉認錯，這樣坦誠地說著會怕。

    這個「怕」字，似是觸動著高小圓，她的眸中的焦距，終於對上了他的眼。怔怔地看著滿臉都是緊張惶恐的他，她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以前在洪州城中那個小小的他，那時候，他偶爾夢中驚醒，都會這樣害怕緊張地抱住她，把小小的身子拚命地擠進她的懷中，口中會說著，「我好怕，怕圓圓又不見了，不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

    而她那時候是怎麼做的呢？似乎是抱住他，然後再輕輕地撫摸著他柔軟的髮絲，親親他的小臉蛋，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她不會突然消失的，她會一直一直地陪著他的。

    慢慢的抬起手，高小圓的左手輕輕地攬在了鳳玥的腰際。頎長的身子猛然一震，鳳玥有些訝異地看向高小圓。

    然而她的右手也隨之抬起，撫上了他的黑髮，一遍一遍，輕輕地撫摸著，就像是在安撫著什麼一般。他眼中的疑惑，漸漸被一種了然所取代，當即安靜地趴在她的懷中，感受著這一份的寧靜安詳。

    鳳玥自然記得，以前每當他被噩夢驚醒，害怕的時候，她都會這樣安撫著他的。然後，她還會……他想著，果然，片刻之後，有溫潤的暖意輕觸著他的臉頰，他的眼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而他的耳朵則聽著她在說著——

    「玥玥，你不是想知道我所患的誅心丹，到底是什麼嗎？我現在就慢慢地告訴你，包擴醫治的方法，以及發作時候的感受，我都可以告訴你。」

    「好。」他輕聲應道，興許是她的安撫，她的親吻，以及她柔柔的聲音令他太過舒服，以至於他沒有察覺到她說話的語氣有別與平常。

    她撫著他發的手，慢慢地移到了他的右手上，然後抓起他的右手，平貼在了自己的心口的位置，「玥玥，我的這裡，有一條蠱。」

為了一口餓

第9卷 【405章】會信任，別辜負       
       
    鳳玥從來不曾想到，高小圓的體內會有一條蠱，更不曾想到，原來她一直在承受著這樣的痛。她說，誅心丹其實便是子母蠱，她說，她身上的子蠱，每逢一定的時間就會發作疼痛；她說，母蠱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她痛的時候，那人也同樣在痛……

    鳳玥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不斷地下沉著。子母蠱，他並不是不知道，在他的記憶念魂中，也曾有過不少關於子母蠱的信息。

    通常這類蠱，都是為了控制人所用，只是一般來說，會受傷的只有子蠱之人，而母蠱之人則會毫髮無傷。然而這類傷人又傷已的子母蠱，鳳玥卻還是第一次聽聞。

    當高小圓說到誅心丹無藥可解，只有當疼痛發作的時候，呆在母蠱之人身邊，方可解除，否則便只有活活痛上好幾個時辰放可緩過來時，鳳玥驀地一下像是炸開了毛的獅子般，狠狠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就算知道了是誰又有什麼用？」高小圓道，「若是母蠱之人死，子蠱之人也會死。還是說你打算把那人抓來，我每次疼痛的時候，都讓他與我相伴相偎？」

    他的長眉擰起，一想到會有另一個男人和她相伴相偎，他便覺得無法忍受。可是——「多久會痛一次？」他突兀地問。

    「現在一般是相隔一兩個月會痛一次吧。」她道，而以後，疼痛的頻率想來回越來越多吧。

    「很疼對吧。」他想到清晨的時候，她跌倒在地上的模樣，那時候，她一直在喊著疼。她本就是一個怕痛的人，偏偏又要承受這樣的痛。

    「是很疼。」她沒有隱瞞地答道。

    「那——」鳳玥的眼，定定地望著高小圓，「為什麼圓圓還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呢？圓圓不是最怕疼的嗎？」

    那雙鳳眸，漆黑而美麗，琉璃色的光華下，有著火焰般的熾烈。似期盼，似渴求，似在不斷地追尋著答案，而這答案只有從她的口中才能得到。

    「因為我愛玥玥。」她沒有迴避他的目光，輕輕地說道，「呆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

    理所當然嗎……他的心猛然一震，因為她的話，亦因為她這份坦然的目光。所以，該相信她吧，應該要全心全意的相信她。

    她是他的圓圓，是愛著他，寧可忍受著疼痛的圓圓。所以……所以……她一定不會再丟下他的，所以……她一定不會再騙他哄他，在他快樂的忘乎所以的時候，再給他狠狠的傷害。

    「圓圓，圓圓……」他喃喃著她的名字，把臉埋在了她的脖頸間，「給我時間好不好，讓我可以好好地再相信你，就像小時候那樣，只相信圓圓，只信著你一個！」

    她的肩膀上、脖頸間，有著他的溫度，而他的氣息，環繞在她的周。時間……是啊，的確是需要時間。信任不是一觸而就的，她和他之間，需要時間來好好的經營著這份愛。

    「圓圓，你真的不願告訴我，是誰對你下的誅心丹？」鳳玥又問道。

    高小圓沉默著，沒吭聲。若是讓鳳玥知道母蠱之人是冰翊的話，以他的個性，恐怕會做出過激的行為。而冰翊和鳳玥，到底誰更強，高小圓雖然從來沒比較過，可是心底卻明白，他們一個是鳳帝，一個是檮皇，一旦鬥起來，恐怕會比如今的洛、蕪兩國之戰更加慘烈。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鳳玥閉上眸子，喃喃著道，「沒關係，即使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圓圓的。」

    那時候，她要他發誓不可以輕生的時候，是不是便是因為這誅心丹呢？她怕會痛得受不了而過早的死，所以才讓他發誓，直到身體不能自如行動的時候，才可以自焚。她是不是以為，那時候，他已經老得走不動了，已經活得夠了，還是說，她以為他在她死了之後，還可以愛上其他的人，還可以快活下去？

    不會的，不會快活的！若是沒了她，他怎麼都不會快活的！

    他不會讓她有事的，會努力地去相信她。

    所以——圓圓，給我機會，也是給你機會。

    所以——讓我相信你吧，好好的相信你，只要你不背叛的話，我便永遠信你！

    所以——不要辜負了……我的信任和機會……

    ……

    自那天之後，鳳玥和以前依然沒什麼兩樣，還是對高小圓親暱得很，也讓之前小小傳了一會兒的未來鳳後失寵論一下子便煙消雲散。

    蕪國這個話題，彷彿像是彼此之間的禁忌，誰都沒有再主動提及。儘管表面看來，似乎又恢復如初，可是高小圓還是可以感覺得到，碧霄宮的守衛在增多，而且她的貼身宮女，也從以前的8人，增加到了16人。

    按照宋公公的話來說，這還只是讓她先適應一下而已，以後一旦登上鳳後寶座，這貼身宮女的數量，再翻一倍都不止。

    關於蕪、洛兩國交戰的事兒，高小圓無從去知道目前情況到底如何了，就算她問周圍的宮女們，大家也都三緘其口，推說不清楚。

    高小圓唯一可知道的，也就是兩國現在只是增兵至原海兩岸，還未正式開展。只是大戰的氣氛，已經是一觸即發。

    自然的，高小圓也沒料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在洛國的皇宮之中，遇見段司。

    當初去鯤鵬島的時候，墨離欽點了朝廷中的兩名神力者一起前往，段司便是其中一人。比起言鷹的冷峻沉默，段司相對而言更加儒雅和好說話些。當然，這也只是表面看來而已。

    段司當初能讓墨離欽點跟隨，自是他的心腹了。這種大戰在即的情況下，高小圓以為段司該是忙於籌謀劃策的時候，而不是蹲在皇宮的書庫中等她到來。

    沒錯，段司扮作一個普通的宮中侍衛，已經在書庫中蹲了整整三日，這才候到了高小圓來書庫找書。

    待高小圓打發了身後跟隨的宮女幫忙去另幾個書架上找書後，段司才吐了口氣道，「陛下說的果然沒錯，高姑娘喜歡看書，定會前往書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