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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不拉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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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使(二級)

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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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7 00:4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章 不要命的主


  由於吃飯的人實在太多,秦風等人沒能坐到外面,而是在棚子裡的一個角落下坐下了,聽著外面吆五喝六的勸酒聲,倒是別有一番意味。

  「老黃,來兩份沙蟲粥,六打生蠔,炒一個大盤的梭子蟹,再來一盤扇貝一份椒鹽蝦……」

  黎永乾走到攤位前點起菜來,看了一眼秦風等人,又說道:「醬爆魷魚絲,清蒸黃魚也來一份,另外拿一箱啤酒過來……」

  忙活了一天,就是黎永乾自個兒也是餓的飢腸轆轆,他和這大排檔的老闆比較熟悉,自己搬著一箱啤酒來到了秦風等人的座位處。

  坐下後,黎永乾笑道:「秦風,點了兩份沙蟲粥,回頭給大家補補……」

  「沙蟲是什麼?」秦風聞言愣了下,說道:「是一種蟲子嗎?」

  黎永乾尚未搭話,一旁的黃炳余開口說道:「是一種長在海裡的蟲子,那玩意鮮著呢,沒想到這月份還有啊?」

  「嘿嘿,別人沒有咱們一定有。」黎永乾說道:「秦風,凱子,回頭別不敢吃啊,這玩意的味道,不比海參魚翅差……」

  按照黎永乾的說法,沙蟲其名不美貌不雅,但其營養、味道及醫藥與食療價值都不亞於其他名貴海產珍品,因而素有「海灘香腸」的美譽。

  「老黎,那玩意保腎健胃、強體壯陽的功效你怎麼不說啊?」

  黃炳余聞言也笑了起來,指著黎永乾說道:「我看你是沒安好心,居然還點了生蠔,這些可都是壯陽的東西啊,你是不是回頭想請我們去夜總會?」

  「行啊,去就去……」黎永乾盯著秦風和朱凱笑道:「我看秦風和朱凱還都是處吧?回頭叫了小姐千萬別忘了問他們要紅包啊!」

  曾經有人說過。沿海地區之所以經濟發達,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小姐們功不可沒,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港台的眾多投資。

  這種說法雖然欠妥,但在沿海地區各個城市,夜總會的確是商人們做生意必去的地方,這就和北方人談生意在酒桌上是一個道理的。

  黎永乾也沒少陪客戶去那些地方,所以說起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只是看著秦風和朱凱嘿嘿直笑。

  「哎。我說黎老闆,我初中可就交過女朋友啊!」聽到黎永乾的話後,朱凱紅著臉嚷嚷了起來,這男人一怕別人說不行,第二就怕沾個處字了。

  「去玩玩倒是也無所謂。我在津天一個娛樂城幹過半年,南方的場子還真沒去過。」秦風也不解釋,不過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倒像是個中老手一般。

  「好,回頭生蠔不夠咱們再叫幾份……」

  黎永乾聞言精神一震,作為潮汕男人,外面沒個女人。那都叫沒本事,所以對於女色,黎永乾是比較放得開的。

  加上他老婆生的是個女兒,所以黎永乾一直都想養個小的生兒子。這些風花雪月的場所沒少去。

  要不是囊中羞澀加上初見秦風和朱凱的時候,感覺兩人年紀比較小的話,黎永乾早就將二人給帶到那些風月場中去了。

  雖然吃飯的人挺多了,但大排檔上菜還是很快的。也就是等了十多分鐘,梭子蟹、生蠔、扇貝椒鹽蝦。滿滿噹噹的擺了一桌子。

  「來,我敬大家一杯,歡迎大家再來揭陽……」

  黎永乾端起酒杯,對著秦風笑道:「反正別人我不知道,秦老闆是一定要來的,我那廠子還要等您指導工作呢。」

  「老黎,埋汰我不是?」

  秦風站起身來,一口將杯子裡的啤酒飲盡,說道:「那廠子就是你自己的,幹得好賺的多,你的活要是不精,我的翡翠也不會交給你來加工……」

  「老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標新創異,形成一種特色,和真玉坊遙相呼應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黎永乾心中一凜,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陽美是全國有名的玉石加工基地,雖然幹這一行都是鄉里鄉親的人,但競爭也不是一般的激烈。

  如果黎永乾的貨做的不如別人好的話,那很快就要被市場淘汰,這與秦風投資加工廠是沒有必然聯繫的。

  「黎大哥,現在是吃飯,你搞得那麼認真幹嘛啊?」

  秦風笑著拍了拍黎永乾的肩膀,言語間的稱呼也有了變化,他雖然年輕,但這動作卻像是順理成章,黎永乾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

  「這典型的敲打一下再給個甜棗啊?」

  一旁的黃炳余看得很清楚,心中對秦風是佩服不已,有了剛才那番話,這天高皇帝遠的黎永乾,想必是不敢在玉石上動什麼手腳了。

  「來,來,喝酒,咱們不談生意上的事了。」秦風又衝黃炳余和朱凱舉起了酒杯,一圈下來誰都沒冷落。

  黃炳余做了十幾年的生意,對這種場合自然不陌生,幾個笑話說出來,氣氛頓時變得輕鬆了起來,再加上微涼的晚風一吹,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

  「這女的不錯,屁股夠大……」

  男人喝酒,很少有不聊女人的,酒過三巡之後,黎永乾拉著黃炳余討論起那些從夜總會進進出出的女人來。

  「凱子,你不會真是個處吧?」看到朱凱一臉通紅的樣子,秦風嘿嘿笑了起來。

  「你才是處呢……」

  朱凱的臉色愈發紅了,看到一個男人摟著一個女人從另外一個攤位往夜總會走去,開口說道:「我敢和你打賭,那個女人的胸圍是34d的,怎麼樣,賭不賭?」

  「你能有那眼力?」秦風聞言笑了起來,順著朱凱手指的方向望去,臉上的笑容,卻是突然僵住了。

  「趙峰劍?他倒是挺有心情的……」

  雖然只看到了個側面,但是秦風看得真切,那個摟著女人的男人,正是從豫省到粵省一直陰魂不散的趙峰劍。

  「怎麼樣?賭不賭?」

  看到秦風不說話了,朱凱得意了起來,說道:「秦風,看女人我雖然比不上馮永康那小子,但比你還是要強一點吧?」

  「賭什麼賭,賭性那麼大,你怎麼不去賭石啊?」

  看到似乎是自己的目光吸引了趙峰劍的注意力,趙峰劍轉頭向這邊看來,秦風連忙一把拉過了朱凱,說道:「回頭等開學了,我把這話說給宋穎聽,看看還有女孩願意找你沒?」

  「別啊,秦風,秦大哥,你是我親哥還不行啊!」

  聽到秦風的這番話,朱凱頓時急眼了,他放假前看上了醫學院護士專業的一個學生,正拜託宋穎給他牽線拉橋呢,要是這話傳出去,那事兒一準要黃掉。

  「你要是敢說,我回頭就告訴韋涵菲和孟瑤,說你去夜總會……」朱凱是真怕秦風把他剛才那句話給傳出去,當下惡狠狠的又威脅了秦風一句。

  看到趙峰劍摟著那女人進了夜總會,秦風放開了朱凱,無所謂的說道:「你說好了,那倆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整天眉來眼去的,會沒關係?」朱凱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秦風,就他自己都見過好幾次那倆女孩上門找秦風,打死朱凱都不信他們之間沒有姦情。

  「信不信隨你,說不說也隨你。」秦風擺了擺手,腦子裡卻是在想著遇到趙峰劍的事情。

  秦風能感覺得到趙峰劍對他的敵意,像這種心眼小的人,尤其喜歡將事情放大,恐怕此刻在趙峰劍心裡,自個兒已經是他的生死仇人了。

  秦風值得,得罪了這種小人,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用冒出來捅自個兒一刀,所以在見到趙峰劍後,秦風就在琢磨著,如何能從肉體上使其消失在自己眼前。

  不過這事兒似乎有些難辦,最起碼趙峰劍要是出了事,竇健軍一定會猜想到自己身上,秦風不禁撓了撓腦袋,他也沒什麼急招。

  「媽的,那幫子魯省人都是一幫窮鬼,才拿出這麼點錢來。」

  就在秦風陷入到沉思之中的時候,胳膊猛地被人碰了一下,卻是身邊桌子上坐下了四個二十郎當歲的男人。

  「看什麼看?媽了個巴子的,找死啊?」

  胳膊被碰了,秦風下意識的就抬起頭看向對方,沒成想那邊的人還挺橫,眼睛直接就瞪了過來,一臉挑釁的神情。

  「沒事,沒事,幾位兄弟,對不住啊……」

  正在和黃炳余說笑著的黎永乾,看到身邊發生的這一幕,連忙站起身說道:「幾位小兄弟,實在是對不起,老黃,給這幾位來打生蠔,算在我帳上……」

  「算你識趣……」

  那邊一個年齡最大,臉上有道疤痕的青年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黎永乾認識老闆的緣故,也沒再找秦風的麻煩。

  「秦風,別招惹他們……」

  給那幾個人賠了不是後,黎永乾將秦風拉倒了自己那邊的椅子上,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些人都是做傳銷的,賠的一乾二淨沒錢回家,都是不要命的主,咱們沒必要招惹他們的……」

  彷彿是在驗證黎永乾的話,旁邊那桌的一個小青年嚷嚷道:「疤哥,我覺得浙省那幫人最有錢,要不明天咱們去幹一票吧,我就不信他們要錢不要命?」

  「不要命的主,那就是敢要人命了?」

  秦風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掰開黎永乾拉著他的手,拎起一瓶啤酒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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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7 00:50: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一章 老鄉老鄉,背後一槍


  「秦風,你想幹什麼?可不要衝動啊!」

  見到秦風的舉動,黎永乾嚇了一大跳,連忙一把拉住了他,用身體擋在前面,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千萬別激動,和那些爛仔計較什麼呀?他們的命可是沒你的值錢……」

  對於這些人,黎永乾可是知之甚深,那是在九六年的時候,揭陽當時有近十萬傳銷大軍湧入了進來,做的都是傳銷。

  不過這種金字塔式的銷售方式,注定就是一個騙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賠得血本無歸,最後離開了這裡。

  但是還有一些無家可歸的人,以老鄉為紐帶留在了這個城市,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不思勞作,整日裡就靠著一些歪門邪道賺錢。

  警方雖然也打擊過好幾次,但是見效甚微,由於這些人心狠手辣,打起架來不要命,當地人一般都不敢和那些人起爭執的。

  「老黎,我又不是去打架,你緊張個什麼勁啊?」

  秦風笑著拍了拍黎永乾的肩膀,說道:「我聽那幾個人說話是鄂省口音,和我好像是老鄉,這不是過去打個招呼嘛,你放心,不會惹事的……」

  「你是鄂省人?」黎永乾聞言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秦風的籍貫是哪裡的。

  黎永乾轉臉看向朱凱,朱凱卻也是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他只知道秦風的戶口是津天的,但祖籍是否在鄂省,朱凱也是不知道的。

  就黎永乾這一愣神的功夫,秦風已經推開了他。走到了那些年輕人的桌前。

  「小子,幹什麼的?剛才的事情不服氣??」

  在秦風走過來的時候,那四個人就已經站了起來,為首的疤痕臉更是握緊了桌子上的一個酒瓶子。只要秦風開口找事,他就準備馬上砸過去。

  「幾位大哥,你們是鄂省黃始市人吧?」

  秦風口音突然一變,張嘴說道:「咱們是老鄉啊。我是黃始市城東鄉的,不知道幾位大哥是哪兒的?」

  「城東鄉啊?我是北城的呀,咱們倆挨著的……」

  疤痕臉聽到秦風的話後,不由愣了一下,說道:「你在揭陽這地方幹什麼的?我以前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

  聽著秦風的口音,疤痕臉的面色已經緩和了下來,俗話說甜不甜故鄉水,親不親故鄉人,這千里之外遇到老鄉。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唉。別提了。幾位大哥,我去年被人騙到這裡來做傳銷,賠的連回家的錢都沒了。」

  秦風做出一副沮喪的樣子。說道:「我那會餓的連口飯都吃不上了,只能出去給人打工。現在在一個本地人開的玉石店裡幹……」

  「媽的,傳銷害死人,老子也是被人騙來的。」

  秦風話聲未落,疤痕臉旁邊的一個年輕人開口罵道:「叫我來的王八蛋還是我同學,操他大爺的,要是讓我抓到這小子,老子一刀捅死他……」

  異地傳銷,基本上都是被哄騙過去的,所以秦風的這番話,很是能引起幾人的共鳴,就連疤痕臉都拍了桌子,他更倒霉,是被自己表姊騙來的,有火都沒處撒。

  「秦風,怎麼回事,你沒事吧?」看到秦風剛一過去,那桌上就嚷嚷了起來,黎永乾壯著膽子站起身問了一句。

  「黎老闆,沒事,我和老鄉們聊聊天,你們喝吧。」秦風擺了擺手,轉回頭道:「幾位大哥,那個是我老闆,做玉石買賣的。」

  「玉石買賣?賺錢不?」聽到秦風的話後,疤痕臉神色一動。

  「當然賺錢了。」

  秦風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不瞞幾位大哥說,我今兒跟著老闆去見識了一下玉石交易,好傢伙,那錢都是拿麻袋裝的,一麻袋有好幾十萬呢……」

  「好幾十萬?有那麼多?」秦風此話一出,不光是疤痕臉,就連旁邊的三個人,眼中也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疤痕臉姓李,單名一個桀字,李桀家境不錯,父母都是老師,只是李桀從小被寵壞了,上到初中的時候就不上學了,在社會上游手好閒不務正業。

  十八歲的時候李桀因為強-奸,被判入獄四年,由於他強-奸的是鄰居家女兒,讓他那做老師的父母感覺很是抬不起頭來,一時想不開竟然雙雙喝藥自殺了。

  家中出了這樣的慘事,李桀出獄之後非但沒有痛改前非,反而變本加厲的做起惡來,只是他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派出所的人也拿他沒辦法。

  這樣一直到了九七年底,李桀的一個遠房表姊,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在粵省找到了個發財的機會,工作輕鬆不說,一個月能賺十多萬。

  那會的李桀,早已在家鄉臭了名聲,聽到表姊這話,當下什麼都沒說,帶著一個一起混的兄弟就爬火車來到了揭陽。

  到了揭陽李桀才知道,他們做的是傳銷,不過做什麼,李桀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這裡是不是像表姊所說的那樣,一個月能賺十多萬。

  但是夢想很快就破滅了,在李桀到了揭陽的第三個月,政府開始清理起傳銷行為來,一夜之間,遣送的遣送關押的關押,傳銷組織被警方嚴厲打擊。

  李桀兩個人當時沒有和那些做傳銷的人住在一起,所以這次並沒有清理到他,不過表姊被遣送回家了,李桀卻是沒了管飯的人。

  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更何況是像李桀這些壞到了骨子裡的傢伙,在和另外兩個在傳銷窩裡認識的老鄉一商量,幾人決定乾脆也不回鄂省了,就在揭陽混好了。

  要說幹正行,這幾個人都沒那本事,不過歪門邪道的事情。他們全是無師自通,一番商議後,他們決定先拿那些做傳銷的人開刀。

  由於做傳銷的基本上都是外地人,而且政府正在打擊。就算是出了事,他們也不敢報案,所以李桀幾人接連搶了好幾個傳銷組織,倒是也搞了幾萬塊錢。

  對方的不敢報案。在讓李桀等人看到無限光明的錢途之外,也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一時間,揭陽大大小小的傳銷組織,不是被他們搶上門就是被敲詐。

  在去年的一年裡,恐怕政府遣送回去的人,還沒有因為畏懼李桀這些人自己跑回去的多,可見這幾人在傳銷組織裡的凶名了。

  敲詐搶劫來的錢,來得快去的也快。這哥幾個整日裡是吃喝嫖賭。去年一年雖然也搞了七八萬。但壓根就不夠花的。

  只是這離開的人多了,想賺錢的難度卻是大了,剛才李桀去到一幫魯省做傳銷留下來的人開的飯店。就只要到了200塊錢。

  所以在聽到秦風說做玉石買賣賺錢後,李桀的主意。頓時打到了旁桌吃飯的那位黎老闆的身上。

  尤其是聽到用麻袋裝錢的事情,李桀的眼睛都快紅了,恨不得馬上就將那黎老闆給綁架了,然後索要贖金,李桀也不貪心,給個幾十萬就滿足了。

  至於會不會連累到面前的這個「老鄉」,李桀根本就沒考慮,俗話說老鄉老鄉背後一槍,他沒算計秦風自覺就已經很給老鄉面子了。

  總算沒被貪慾燒壞了腦子,李桀看了一眼黎永乾,壓低了聲音問道:「老弟,你那老闆,家裡也有這麼多錢吧?」

  「他?他有個屁錢……」

  秦風撇了撇嘴,說道:「他賭石輸了幾十萬,連老婆孩子都跑了,我要不是沒地去,才不跟他幹呢,奶奶的,連生活費都快給不起了……」

  「靠,原來是個窮鬼,那還喊什麼老闆啊?」聽到秦風的話後,李桀幾人大失所望。

  「粵省這邊不都是叫老闆嗎?」

  秦風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夜總會,說道:「我剛才看到一位大老闆,帶著個漂亮女人進了那裡面,他那包裡,全都是錢……」

  「全都是錢,你怎麼知道的?」李桀的眼睛又亮了起來,一眨不眨的看著秦風。

  「讓剛才帶那女人吃完宵夜,買單的時候打開包,我看見的。」

  似乎感覺到李桀懷疑自己的眼神,秦風嚷嚷道:「我絕對沒看錯,那包裡最少有十幾萬,都是一疊疊的紅鈔票……」

  「十幾萬?」李桀和另外三個人的呼吸,頓時變得沉重了起來。

  古話說由儉入奢易,但由奢入儉卻是難了,去年搞了七八萬,李桀幾人過了一段時間花天酒地的生活,現在沒錢的日子,卻是有些度日如年了。

  「小兄弟,是哪位老闆啊?你指出來也讓我們看看……」

  李桀給秦風倒了一杯啤酒,說道:「我們幾個土豹子沒見過那麼有錢的人,哪兒像小兄弟你見識多廣,回頭一定指給我們看看啊。」

  「行,我認識那人,等會他要是出來了,我一定指給你們看。」秦風一口將杯子裡的啤酒喝了進去,故作豪爽的拍起了胸脯。

  「小兄弟爽快,來,再乾一杯!」

  李桀等人對視了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像他們這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十多萬足可以讓他們鋌而走險了。

  「有錢真好啊,有錢人都是王八蛋。」

  秦風似乎喝多了,一邊和李桀碰著杯子,一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真想搶了那王八蛋的錢,再一刀捅死他……」

  「搶了那王八蛋的錢,一刀捅死他!」

  不知道為何,李桀看著秦風的眼睛,嘴裡卻是情不自禁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心中好像覺得秦風說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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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心眼沒針眼大


  「對,這些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

  秦風看著疤痕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說道:「搶了他的錢,再一刀捅死他,這樣的人少一個世界就清淨一點兒……」

  「搶了他的錢,再一刀捅死他……」李桀的眼神顯得有些迷惘,秦風的這句話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裡。

  「啪!」

  的一聲,秦風的右手打了個響指,李桀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甚至都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兄弟,來,喝酒,再來一杯……」

  李桀衝著另外三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幾人頓時也是很熱情的招呼起了秦風,不過酒就沒有再勸了,如果秦風喝醉的話,誰給他們指認那有錢老闆啊?

  「凱子,秦風沒事吧?」

  見到秦風在另外一桌吆五喝六的和幾個小流氓喝起酒來,黎永乾與黃炳余都有些擔心,這種大排檔是最亂的地方,他們倆都怕秦風招惹了那些人會吃虧。

  「沒事,能讓秦風吃虧的人,怕是還沒生出來呢。」

  朱凱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他雖然沒見過秦風和人打架,但是以秦風那精似鬼的性格,眼前的這幾個小混子,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

  「那就好,凱子,你等一會把他叫回來吧。」聽到朱凱的話後,黎永乾鬆了口氣,秦風徐下來的五十萬投資他可還沒拿到手呢。

  「不用,他過去喝酒,肯定是有事,咱們吃咱們的。」

  朱凱才不想去招惹那幾個看上去就凶巴巴的年輕人呢,他可沒秦風的本事,要是過去被人揍一頓。那豈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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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趙,我說你怎麼有點死心眼啊?」

  在夜總會的一間豪華包房裡,竇健軍正一臉不爽的看著趙峰劍,說道:「那姓秦的小子不就是沒收你的假玉嘛,至於搞得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嗎?」

  雖然出了今兒的事情後,竇健軍動了斷掉和趙峰劍聯繫的心思,不過這臉面上還是有些拉不下來,晚上還是請趙峰劍來了夜總會,想找幾個女人給他降降火。

  「竇老大。你不知道。」

  趙峰劍乾掉一杯兌了礦泉水的洋酒,伸手在懷裡女人的胸口處抓了一把,陰沉著臉說道:「他不收我的東西也就算了,可是當著豫省同行的面,可是讓我下不來台。這個面子我一定要找回來……」

  像趙峰劍這種人,向來都是寬於律己、嚴於律人的,此時完全忘了秦風給他台階下的事情,自個兒欺人太甚最後被打了臉,趙峰劍卻是過錯全都歸罪到了秦風的身上。

  「老趙,咱們是生意人,講的是和氣發財。你那有何必呢?」

  竇健軍對趙峰劍的話很是不以為然,他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好鳥,手上也沾有人命,否則也不會在沿海地區的走私道上闖下這麼大的名頭。

  不過竇健軍所做的這些事情。都牽扯到了利益,像趙峰劍這樣純粹是為了賭氣而結仇的,在竇健軍看來根本就不值得。

  「這口氣一定要出!」

  趙峰劍的面色變得猙獰了起來,剛要繼續往下說的時候。忽然頓了一下,把懷中的女人推了出去。說道:「你去那邊唱歌吧,不要過來……」

  「好的,趙老闆……」在風月場裡混的人,沒一個是簡單的,那個小姐溫順的答應了一聲,逕直坐到了包廂的另外一邊。

  「竇老大,我知道你家大業大顧慮多,這事兒,我也不會在你地盤上鬧的。」

  趕走了小姐後,趙峰劍開口說道:「不過我姓趙的也不是泥捏的,等那小子回京,我會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的……」

  「找尤老大?他行嗎?」

  聽到趙峰劍的話後,竇健軍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跟著趙峰劍一起來的那個尤老大,長相雖然很兇惡。

  不過就竇健軍看來,那人絕對是個慫包,偷雞摸狗或許可以,但要殺人放火,恐怕再借尤老大一個膽子他也不敢。

  「尤老大幹不了這活,不過老竇,你也忒瞧不起我了?」

  趙峰劍又是一杯酒飲了下去,眼中露出一絲厲色,說道:「我姓趙的在豫省混了幾十年,認識的狠角色也不少,竇老大,別忘了你的那些東西都是怎麼來的?」

  趙峰劍和尤老大一個村子穿著開襠褲長大的,他比竇健軍更清楚尤老大的秉性,所以壓根就沒指望過他,連這次來夜總會都沒叫上他。

  「你是說,找盜墓的那些人?」趙峰劍此話一出,竇健軍的臉上的不屑頓時消失不見了,代之的是一股凝重。

  在豫省,要說勢力最大的犯罪團夥,應該就是盜墓集團了,由於分贓不均以及私藏陪葬品的事情,幾乎每個盜墓團夥,都會犯下纍纍血案。

  趙峰劍老家所在的那個村子裡的人,有好幾個都成為各個盜墓團夥的老大,所以要說地方勢力,趙峰劍在豫省,也未必就比竇健軍在沿海的勢力小。

  當然,和竇健軍自己養著一些打手不同,趙峰劍想要用那些人,卻是需要花錢的,只不過這年頭錢難賺,人命也順帶著不是那麼值錢了。

  就趙峰劍自己所知道的,找那些人辦事,挑斷腳筋只需要花三千塊錢,卸一條胳膊是五千塊錢,一隻大腿是八千,如果要人命的話,那就是兩萬塊錢。

  原本在豫省的時候,趙峰劍就想找人教訓下秦風的,不過當時字畫店失竊的事情,讓他不好找人下手,可是沒成想,來到了粵省,他又被秦風羞辱了一頓。

  所以趙峰劍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一回豫省,馬上就找人操作這件事,最多他再加幾千塊錢。作為那些人去京城辦事的費用好了。

  「老趙,那些人出手可是要見血的,你這一點意氣之爭,值得嗎?」

  竇健軍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和南方的盜墓團夥接觸的比較多,知道那些整天做地下工作的人,心理都有些扭曲,一言不合就會要人命的。

  趙峰劍找這些心狠手辣的人去對付秦風,那估計就是本著要秦風小命的念頭去的。

  想到這裡。竇健軍不由暗自在泛起了嘀咕,他認識趙峰劍十幾年了,還真沒看出這人心眼居然小的還沒針眼大。

  「竇老大,我在豫省玉石行失了面子,這日後的生意。也就更加難做了。」

  趙峰劍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舌頭逐漸大了起來,「這些都是因為那姓秦的小子,你說我能放過他嗎?」

  要說趙峰劍從一開始,就不能算是生意人,真正的生意人,生意場上丟的面子。還會從生意場上找回來的。

  別說趙峰劍在和秦風的交易中並沒有吃虧,就算是吃了虧,他也應該秉承著白天下套做局的手法,從生意上坑害對方。

  就像是今兒吃了大虧的謝金寶。損失了一塊價值數百萬的原石不說,那塊白送的「搭頭」原石,居然解出了高品質的多色翡翠,僅僅是這一塊料子。謝金寶的損失就高達數千萬。

  不過從頭至尾,謝金寶的臉色雖然很難看。但是他沒生出絲毫要用別的辦法對付秦風的想法。

  這其中固然韋華的名字起到了一些震懾的作用,但是這也表明了謝金寶和趙峰劍的不同理念,生意上的技不如人,那只能認栽,至於以後能否找回場子,就要看機緣了。

  「隨你吧,老趙,我看你面色不太好,今兒就少喝一點吧。」

  竇健軍搖了搖頭,也沒繼續勸下去,等趙峰劍回到豫省,他做什麼和自己屁的關係都沒有了,至於秦風的死活,又關他竇老大什麼事呢?

  「竇老大,是朋友的就陪我再喝點,我剛剛出去買的生蠔,還熱著呢。」

  趙峰劍伸手招過坐到一邊去的陪酒小姐,一雙爪子不斷的在她身上遊走著,口中怪笑著說道:「這生蠔最是壯陽,竇老大也你多吃點,回頭咱們來個雙龍戲鳳怎麼樣?」

  「哎呦,大哥你壞死了,兩個人,我可不幹的。」趙峰劍懷裡的女孩掙脫了出來,媚笑道:「我再給這位大哥找一個好了,一定讓你們滿意……」

  「二對二那多不好玩?」趙峰劍淫笑道:「哥倆伺候你一個,小浪蹄子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著話,趙峰劍從隨身的老闆包裡拿出了一疊錢,塞到了小姐胸前的那條鴻溝之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只要你答應了,這些錢都是你的了。」

  「那……那就試試吧。」

  看到那疊錢上還沒拆掉的銀行封條,小姐一眼就看出了是一萬塊錢,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趙峰劍能再拿出一疊來,那就是再加上兩個男人,小姐也不在乎了。

  「這就對了嘛,來,喝酒,喝酒……」

  在女人跟前找到了些面子的趙峰劍很是興奮,拿著一臉苦笑的竇健軍又喝了起來,沒過多大會,竇健軍也有些喝高了。

  「老趙,走吧,我送你回去……」

  時間過了十二點之後,竇健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此時的趙峰劍早已是醉眼稀鬆,靠在那小姐身上,一直都在地上突溜著,身上像是沒了骨頭一般。

  「包……拿著我的包!」眼看要出了包廂,趙峰劍忽然嚷嚷了起來,返身衝回到包廂裡,將他那個手包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雖然此時已經喝的連親媽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但很顯然,錢要比媽還親,趙老闆還惦記著今兒剛取出來的那五萬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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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財神爺


  「兄弟,你剛才看到的老闆,還沒出來嗎?」

  在大排檔已經坐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了,地上的啤酒瓶子都倒了一大堆,李桀不由有些不耐煩起來,看向秦風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李……李大哥,我……從小沒別的強處,就是眼神好……」

  秦風似乎喝的嘴巴都大了,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人絕對沒出來,要……要不然,我一定能瞧見。」

  「你他媽的都喝的快睡著了,還能看到誰啊?」

  李桀一巴掌扇在了秦風的後腦勺上,扭曲著臉龐說道:「小子,今兒要是等不到那人,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李大哥對我客氣?不用,都是老鄉,今兒這頓酒,我請了。」

  秦風好像沒聽清楚李桀的話,眼瞅著面前的人要暴怒起來,秦風指著夜總會門口的貼著的一張畫報,說道:「李大哥,那畫報上的電話號碼,是1382562xxxx,你看對不對?」

  夜總會的大門距離大排檔還有十多米遠,雖然那畫報上的電話號碼是用紅字標出來的,字體也很大,但一般人還真看不清具體的數字。

  原本想給秦風幾巴掌,將他打醒的李桀聞言不由看向了那張畫報,歪了歪嘴,說道:「東子,去看看,那上面的數字和他說的一樣不?」

  「疤哥,我覺得這小子肯定是胡扯……」東子有些不樂意的站起身,走到夜總會的門口一看,整個人卻是愣住了。

  「疤哥。沒錯,那上面的號碼和他說的一樣,嘿,這小子神了……」

  回來之後,東子使勁的在秦風臉上看著。都醉成這樣了,眼神還這麼好使,要是清醒著,會不會隔著裙子就能看到女人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啊.

  「嘿嘿。李大哥,我沒說錯吧?」

  秦風一臉的傻笑,「李大哥,你找那老闆幹什麼啊?是不是想問他借點錢花?那人可小氣的很,肯定不借給你……」

  「借的屁錢,老子要去搶!」

  李桀看傻子一般的看著秦風,嘴上卻說道:「不問他借錢,我要去和他談生意,等我發財了。到時候你小子就來跟著我幹吧!」

  「我才不跟著你幹呢。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

  秦風雖然一臉醉意。但此刻和李桀對視著的眼神,似乎突然間明亮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起來。「對這些有錢人,就該搶光他們的錢。再一刀子捅死他們……」

  「對,你說的對,搶光他們的錢,捅死他們!」

  看著秦風的眼睛,聽著秦風口中的話,李桀的大腦中,忽然就冒出了這個念頭,渾身的熱血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老黎,這不是個事啊。」

  坐在旁邊一桌的黃炳余,看著李桀那桌鬧哄哄的樣子,苦笑著說道:「你有沒有警察局的朋友,來個人嚇唬下他們,把秦風給拉回來啊!」

  這宵夜早就吃完半個多小時了,原本黃炳余想喊著秦風回去,沒成想過去叫秦風的朱凱,直接挨了一耳光外加屁股上的一腳,被對方給踢了回來。

  如此一來,誰也不敢再去那桌觸霉頭了,就連大排檔的老闆,也不敢招惹那幾個人鄂省人,只能等他們吃飽喝足自己離開。

  只是都到了這點鐘,即使現在走,也不可能再去夜總會裡玩了,黃炳余和黎永乾早在心裡將那幾個小混子罵了個狗血噴頭了。

  黎永乾想了一下,開口說道:「有倒是有,不過這麼晚了,麻煩別人不好吧?」

  「該麻煩就要麻煩啊,一會我去買兩條好煙,給你那朋友……」

  黃炳余有些擔心的望了一眼那桌,壓低了生意說道:「那幾個人都喝多了,回頭秦風被他們捅一傢伙怎麼辦啊?」

  剛才在踢朱凱的時候,那個疤痕臉的後腰處,掉落了一把磨的鋥亮的匕首,雖然那人撿起來的快,但也被黃炳余等人看在了眼裡。

  「你說的倒也是,我給我堂哥打個電話吧,他是這個轄區派出所的,就是不知道今兒是不是他值班。」

  黎永乾摸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打了出去,他講的是潮汕話,嘰裡咕嚕說了好一陣,這才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你堂哥值班嗎?」

  看到黎永乾掛了電話,黃炳余一臉希冀的問道,今兒忙活了一整天,都累的不得了,偏偏秦風去湊那熱鬧,被人拉著不讓走,黃炳余這會都困的快要睡著了。

  「還真是巧了,我堂哥今兒正好值班。」

  黎永乾長吁了口氣,低聲說道:「他帶兩個聯防隊員的人過來,估計五分鐘就能趕過來,回頭他們到了,咱們躲到外面去……」

  作為本地人,黎永乾知道在這種地方,尤其是喝完酒之後,那些小混混未必就買警察的帳,一會萬一鬧起來,他們離得這麼近,說不定就會殃及池魚的。

  「那……那秦風怎麼辦?」

  黃炳余有些為難的看著旁邊那桌還在一杯一杯喝著啤酒的秦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還真沒看出來,秦風居然如此好酒。

  「管他幹嘛?」

  剛剛挨了一巴掌和一腳的朱凱,沒好氣的說道:「我都給你們說了,秦風那小子吃不了虧的,你們偏偏不信,媽的,那些人喝醉揍他一頓才好呢……」

  朱凱此時也是滿腹怨言,他知道秦風跑去那桌喝酒,肯定是在打著什麼主意,而且秦風也絕對不像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那樣唯唯諾諾。

  前段時間《真玉坊》開業的時候,朱凱見過何金龍帶著的那幫江湖味十足的人,那些人在秦風面前都恭恭敬敬的,這幾個小混子算個屁啊?

  「行了,我堂哥他們一會就要來了,到時候拉走秦風就好了。」

  這些事朱凱知道,但是黃炳余和黎永乾並不曉得,兩人一個勁的看著手錶,就等著警察同志來解救秦風於水深火熱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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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哎,我說,你扶著我啊!」

  夜總會門口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歌聲,聽得那些吃飯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這肯定又是有人在裡面喝多了。

  「老趙,你還行不行啊?」

  竇健軍和剛才那個小姐,一左一右的將趙峰劍給攙扶了出來,右手卻是一把將趙峰劍的手給打開了。

  「行,怎麼不行?老竇,信不信我一會和這浪蹄子大戰八百回合?」

  出得夜總會的大門,被一股涼風一吹,趙峰劍漿糊一般的腦袋清醒了幾分,伸手就往左右身邊人的胸前摸去,嘴裡怪笑道:「這奶子還真軟啊,回頭我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假的?

  媽的,現在都流行造假,什麼東西都他媽的是假的,你們這些浪蹄子,去做個縫補手術也能出來當處女賣!」

  趙峰劍也不顧身邊小姐那難看的臉色,一邊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一邊還伸出手去,在身邊架著自己的兩人身上不斷掏摸著。

  「咦,還真他媽的是假的。」摸著右邊的胸脯,趙峰劍口中忽然發出一聲狼嚎,「怎麼這麼硬啊,現在的小姐都是練健美的嗎?」

  「滾你媽的!」

  竇健軍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推開了趙峰劍,他一大老爺們的胸脯要是軟的,那豈不是他媽的人妖了?

  「回家摸你媽去吧,你個變態,老娘不伺候了……」

  那位原本看在錢上面沒吱聲的小姐,也是突然爆發了,一巴掌扇在了趙峰劍的臉上,轉臉就跑掉了。

  「嗯?咪咪怎麼沒有了?」兩邊的人一放手,再加上挨了那一巴掌,趙峰劍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扶著夜總會的大門站起身來,趙峰劍覺得手感也變差了,伸出嘴去往大門上親去,卻是只聞到了一股油漆味。

  剛剛新裝修沒多久的夜總會,那油漆刷了還沒半個月,刺鼻的味道頓時熏的趙峰劍的腸胃翻江倒海起來,忍不住扶著大門哇哇直吐。

  「哪來的王八蛋,在這裡就吐上了?」

  趙峰劍要是吐在外面,自然沒人管,但就吐在夜總會的大門門口,裡面看場子的人頓時不樂意了,出來兩個人架著趙峰劍就要往外扔。

  一旁的竇健軍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我朋友,你們別管……」

  「是竇老大啊,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

  那兩個內保一看是竇健軍,連忙陪起了笑臉,一人說道:「竇老大,要不要小弟找輛車,幫您把他給送回去?」

  「不用了。」在外人面前,竇老大還是威風十足的,擺了擺手,說道:「我叫了車,馬上過來接我們。」

  「那好,我給這位老大拿瓶水去……」

  聽到竇健軍的話後,那兩個內保轉身進了夜總會,一人是去拿水的,另外一個則是不想多管閒事。

  「這……這還真他媽的是個極品啊!」

  發生在夜總會門口的這一幕,看得秦風是目瞪口呆,一時間都忘了提醒身邊的李桀,那位喝醉酒的人就是他們心目中的財神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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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擊斃


  「這人比我們還混蛋啊?」

  秦風看到了趙峰劍的醜態,李桀等人自然也見到了,不光是他們,那些吃宵夜的人,在看到這一幕之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那不就是有錢的老闆嗎?」

  秦風抬起頭往夜總會門口看了一眼,嚷嚷道:「那就是賭石的老闆,他錢可多了,包裡都是一疊一疊的鈔票,媽的,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都該一刀捅死……」

  說完這番話後,秦風似乎不勝酒力,只聽「砰」的一聲,卻是秦風一頭撞在了那塑料桌子上,嘴裡已然是響起了打鼾的聲音。

  「廢物,真他媽的廢物,喝這麼點酒就不行了……」

  李桀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秦風,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原本他還想著以後將秦風收為小弟呢,現在卻是絕了這個心思。

  「疤哥,幹不幹?按這小子的說法,那人包裡有十多萬呢。」

  東子湊了過來,說道:「他們就兩個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只要搶了包跑就行,回頭租個車,直接去羊城坐火車回家,誰知道是咱們幹的啊?」

  在粵省混了兩年,總共才搞了幾萬塊錢,眼下有個機會一下子搞到十多萬,東子等人早就眼紅了,要是李桀這老大說不幹,估計他們都能立馬翻臉。

  「幹,當然要幹了,不過咱們要計劃一下。」聽到東子的話後,李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作為這個團夥的首腦人物,李桀對東子搶了他的話。很是不滿意,按照一般規律而言,像這種戰前動員和戰後安排,都應該是他來發佈的。

  看到李桀慢條斯理的樣子。另外一人也有些急眼了,按著桌子就站了起來,說道:「疤哥,還計劃什麼啊?那倆人一會要走了怎麼辦?」

  「嗯。是不能等了。」

  李桀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說道:「東子,你帶著老三去搶那大個子的包,我和二毛照顧那個喝醉酒的,東西到手馬上就跑,然後到老地方集合……」

  李桀顯然深得做老大的精髓,那就是柿子撿軟的捏,那個沒喝多的黑臉男人肯定不好對付,這樣的事交給手下辦就行了。

  「好。就按疤哥說的辦。老三。活幹的麻利些……」

  要不說東子在這個團夥裡只能做老二,原因就在於他的智商比李老大還是要差上一些的,早就被那十多萬的數字刺激的熱血沸騰的東子。還還顧得上那麼多?

  招呼了一聲老三,東子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十幾米的距離,也不過就是三五個跨步,一轉眼的功夫,東子就來到了竇健軍的面前。

  一把抓住了竇健軍夾在胳膊肘子下面的手包,東子使勁往外一扯,也不顧後面的人如何,逕直就往前面的馬路跑去。

  這個夜總會是建在馬路邊上的,出了綠化帶就是一條寬敞的馬路,沿著馬路四五十米都在夜總會的範圍,要跑出去五十米,才能拐入到小巷子裡去。

  此時就看出了各人的天賦來了,要說東子不去練短跑真是可惜了,還沒等竇健軍口中喊出搶劫兩個字眼來,東子已經在二三十米外了。

  「媽的,竟……竟然有人敢搶老子?」

  這些年橫行慣了的竇健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傻了眼,還是他旁邊一位剛從夜總會裡出來的客人喊了一句「搶劫」。

  「我操,動作這麼快?」

  傻眼的不止是竇老大,連李桀都愣住了,他顯然低估了東子的渴望發財的心理,他們哥三個這會還沒能跑出大排檔,東子的活居然都已經幹完跑路了。

  「媽的,還都他娘的愣著幹什麼?快點上啊!」

  深感自己老大位置有些危險的李桀,伸手在二毛頭上拍了一記,三個人同時跳出了大排檔,往夜總會門口衝去。

  剛剛才見到搶劫一幕的眾人,沒想到還有後手,還站在原地有些發呆的竇老大,冷不防自己手裡的手機和脖子上的金項鏈,都被人一把給拽走了。

  幹這事的人是老三,他和剛才的東子一樣,得手之後頭也不回的追著東子跑開了,雖然天賦沒有東子好,不過速度也不慢,眨眼之間也就只能看到個人影了。

  反倒是這邊撿軟柿子捏的李桀和二毛,遇到了一些麻煩。

  因為趙峰劍雖然喝多了,但卻是將那包死死的抱在懷裡,李桀一拉沒拉出來不說,反而將趙峰劍的身子拉轉了過來,迎面被趙峰劍吐了一臉。

  「我操你大爺!」聞著那股子怪味,強忍著想要吐出來的衝動,李桀心裡那叫一憋屈,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趙峰劍的臉上。

  只是李老大忘了,酒精有麻痺神經的作用,雖然這一記直拳打掉了趙峰劍的兩顆牙齒,不過趙峰劍的雙手,還是死死的抱著那個黑色的公文包。

  「你他媽的傻了啊,快點把他的手掰開……」

  李桀衝著二毛髮出一聲怒吼,他已經決定了,回頭分贓的時候,給二毛兩千塊就行了,這小子簡直比喝醉酒的那「老鄉」還要廢物。

  「是,疤哥,我……我掰他的手……」

  二毛是李桀做傳銷時招攬到了手下,原本也是個善良孩子,平時跟在李桀後面狐假虎威還行,不過這幹真格的,他頓時感覺有些手腳發軟。

  「幹什麼的?警察,都給我住手!」

  就在二毛剛想下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嚇得他腳下一個踉蹌,也顧不得去搶包了,轉身就往馬路上跑。

  「疤哥,快跑吧,警察來了。」

  二毛跑出了十幾米,才想著李桀還沒走,不過這會他哪裡還顧得上老大,扔下一句話後,直接就逃之夭夭了。

  「警察?警察也他娘的不能耽誤老子發財?」

  李桀聞聲回頭看了一眼,他發現二三十米外,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一邊發出警告聲,一邊正在往這邊跑著。

  只是那警察看上去歲數應該不小了,加上又是一個啤酒肚,雖然是在跑,但實在比走快不了多少,李桀感覺自己完全可以得手後從容逃離。

  「媽的,快點鬆手啊……」情急之下,早已紅了眼的李桀,衝著趙峰劍臉上又是重重的打了幾拳。

  不知道是感覺到了疼痛,還是剛才那個警察喊的住手讓趙峰劍產生了錯覺,趙老闆的手還真的鬆開了,李桀一把將包搶在了手裡。

  「快點跑……」搶到包後的李桀,拔腿就想跑,不過他腦子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腳步又停了下來。

  「搶了他的錢,一刀捅死他!」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在李桀腦海裡響了起來,已經搶到了包的李桀,臉上露出了掙扎的神色。

  本能告訴李桀,搶錢走了就可以了,但是那魔鬼一般的聲音,卻是讓李桀完全邁不開腳步,似乎只有捅死面前的這個人,他才能安心離去一般。

  「捅死他,捅死他!」

  這個聲音不斷在李桀腦子裡迴盪著,左手拿著包,李桀的右手,不知道在何時已經將腰後面插著的那個匕首拔了出來。

  「錢,我的錢,搶……搶劫啊!」

  被重重的打了幾拳,趙峰劍終於清醒了過來,不過腦子清醒了不代表身體也聽指揮,此時全身癱軟在地上的他,只能用雙手抱住了李桀的小腿。

  「放屁,這是老子的錢,都是老子的!」

  正被腦海中那「捅死他」的聲音搞得一片混亂的李桀,在聽到趙峰劍的喊聲後,頓時大怒,捅死他的聲音在腦海中卻是佔了上風。

  「媽的,是你找死啊!」李桀口中發出一聲嚎叫,蹲下身子一刀就插在了趙峰劍的後心處。

  拔出匕首後,李桀遵循著腦海中「捅死他」的命令,對著趙峰劍的脖子又是死命的捅了進去,隨著匕首的拔出,一股鮮血噴了他一頭一臉。

  「舒服啊,終於被我捅死了。」

  在這一刻,李桀心中居然有種很舒暢的感覺,就像是夏天睡覺時蚊帳裡進了蚊子,耗費幾個小時也要把蚊子打死,那覺才能睡的安穩。

  「我這是在幹什麼啊?」

  舒服過後,李桀的嘴中感覺到了一股腥味,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和臉上,全都是紅殷殷的鮮血。

  「我這是在搶劫?」

  李桀的大腦終於恢復了正常,一腳踹開了正在地上抽搐著的趙峰劍,揮舞著匕首,李桀就衝了出去,殺人之後的興奮,讓李老大感覺自己無所不能。

  不過要說李老大也夠悲催的,他被趙峰劍脖子上噴出來的血蒙住了眼睛,這撒腿跑的方向,卻是跑反了,衝著那迎上來的警察一頭就撞了過去。

  「把匕首放下,我是警察!」

  一個聲音傳到了李桀的耳朵裡,李桀左手抹了一把臉,只是鮮血黏住了眼皮子,他怎麼都看不到和聽不清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砰!砰砰!」

  隨著接連響起的三聲槍響,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都看到,那個滿身是鮮血、張牙舞爪揮動著匕首衝向警察的歹徒,被乾淨利索的放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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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催眠


  三聲槍響過後,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就連裝醉趴在了桌子上的秦風,此刻也是傻了眼。

  原本按照秦風的思路,被豬油蒙了心滿腦子都是錢的李桀,在經過自己的心理暗示後,幹掉趙峰劍之後,應該是可以順順當當的逃走。

  但是秦風怎麼都沒想到,這半路居然殺出了個程咬金,將李桀給當場擊斃了,事情似乎超出了秦風的想像。

  「殺……殺人了!」

  片刻之後,場內終於響起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嘶喊。

  不管是夜總會門口脖子往外流血還在抽搐著的趙峰劍,還是一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桀,都帶給眾人的視覺上,帶來了莫大的衝擊。

  「我……我打死人了?」

  那位老警察拿著槍,似乎還不敢相信剛才是自個兒開的槍,當了一輩子的警察,他除了在每年系統內的實彈訓練中開過槍之外,那手槍對他來說只是個擺設。

  「大哥,你……你立功了啊。」

  原本坐在大排檔棚子裡的黎永乾走了出去,臉有懼色的繞過地上的屍體,走到了那個老警察的面前。

  「立……立功?」

  兩鬢已經有了白髮的老警察,茫然的看著黎永乾,眼神忽然一凝,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你小子不是說有人鬧事嗎?怎麼變成搶劫殺人的了?」

  此時李桀從趙峰劍手中搶到的那個包,已經散開了,裡面整齊的幾疊鈔票掉在血污中,顯得是那般的刺眼。

  「我哪兒知道啊,剛才就是這個人,拉著我們不讓走。我不是想喊你來解圍嗎?」

  黎永乾聞言苦起了臉,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要搶劫的,大哥,這事兒可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沒有關係先別說,李華,現場的人一個不許走,我馬上打電話向上級匯報!」

  老警察叫黎永兵,是黎永乾大伯家的兒子,他幹了一輩子的派出所片警。雖然沒什麼能力,但也熬到了副所長,原本想著安安穩穩退休的,沒成想遇到這麼一檔子事。

  看到本家大哥魂不守舍的樣子,黎永乾安慰道:「大哥。那人持刀搶劫殺人,您當場將其擊斃,這是大功勞啊!」

  「真的?」

  掏出手機的黎永兵臉上好看了幾分,神情也鎮定了不少,招呼跟來的那兩個聯防隊員,將現場給保護了起來後,這才撥打了電話。

  發生了人命大案。而且還死了兩個,公安局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在黎永兵的電話打出去還沒五分鐘,七八輛警車就將夜總會包括旁邊的這條街都給封鎖了起來。

  「秦風。你……你沒事吧?」

  見到黎永乾出去找老警察說話,黃炳余則是看向了秦風,不過此時的秦風眼睛明亮,哪裡還有一絲醉酒的樣子。

  「沒事。嚇也被嚇醒了,真沒想到。這幾個傢伙竟然敢搶劫殺人?」

  秦風做出一副後怕的樣子,倒是能解釋得通醒酒的原因,黃炳余雖然心中有著諸多疑問,但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唉,今兒看樣子是別想睡覺了,等會都要去派出所做筆錄。」

  看到蜂擁而來的大批警察,黃炳余歎了口氣,秦風是之前唯一接觸過犯罪分子的人,想必回頭他也是要被重點審問的對象。

  「去就去唄,那幾個人非要認我做老鄉,拉著我喝酒,我有什麼辦法?」

  秦風無所謂的說道,當他看到一輛救護車將趙峰劍抬上去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從趙峰劍頭顱垂下來的動作秦風就能看出,他絕對是已經死翹翹了。

  對於趙峰劍的死亡,秦風沒有任何愧疚的感覺,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就憑著這些年走私文物的行為,都足夠槍斃他幾回的了。

  不過李桀的意外死亡,卻是秦風沒有預料到的,雖然這傢伙也不是個什麼好鳥,但是秦風不知道他是否犯下夠殺頭的罪行,否則這次可是白送了一條人命。

  「他們拉著你喝酒的?」

  黃炳余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腦袋這會有些迷糊,不過下意識的就感覺秦風這句話說的不對,當時的情況,好像是秦風主動湊過去的。

  「當然是他們硬拉著我去喝酒的。」

  秦風看著黃炳余的眼睛,說道:「黃大哥,你忘了吧,他們因為拉我過去喝酒,還踹了凱子一腳呢,我不敢惹他們,只能過去了……」

  「好像還真是的,那些人真不講理,活該被槍斃……」

  聽到秦風的話後,黃炳余的神情變得有些迷惘,像是忽然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渾然忘了自己拉著秦風不讓他過去的事情。

  「對了,就是這麼回事。」秦風打了個響指,黃炳余微微一愣,眼睛恢復了清明。

  「還真是累啊,這催眠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收回了和黃炳余對視的目光,秦風只感覺腦袋一陣疼痛,他知道,這是注意力過度集中所導致的,接連催眠了李桀和黃炳余,就是秦風也有些受不了了。

  所謂催眠,用學術上的話來說,就是由各種不同技術引發的一種意識的替代狀態。

  處在催眠狀態下的人,對他人的暗示具有極高的反應性,是一種高度受暗示性的狀態,並在知覺、記憶和控制中做出相應的反應。

  雖然催眠很像睡眠,但睡眠在催眠中是不扮演任何角色的,因為如果人要是真的睡著了,對任何的暗示就不會有反應了。

  所以「催眠」這個名字,本身是帶有一定誤導性的,真正的催眠大師,是將自己的意識灌輸到想要催眠的人大腦之中,而不是讓對方進入睡眠才叫催眠的。

  秦風之前對李桀所做的。就是催眠中的一種方式,他不斷的在暗示著李桀,讓他仇視有錢人,並且在行兇之後殺掉對方。

  經過秦風三番五次的暗示,李桀的內心,已經接受了這種行為方式,並且認為其是正確的,他必須要履行。

  所以在搶到趙峰劍裝錢的包後,李桀才沒當場逃離。因為他心中一直有個聲音,讓他將趙峰劍給幹掉。

  但接下來的事情卻是峰迴路轉,黎永乾的堂哥突然出現了,還開槍擊斃了李桀,這些事情卻是都不在秦風的控制之內的。

  「秦風。你說你沒事和那些人喝什麼酒啊,這不……麻煩來了?」

  朱凱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注意是秦風自己過去,還是被那幫人拉過去的,所以也不用對他進行催眠。

  朱凱所說的麻煩,是幾位走過來的警察,距離夜總會大門口最近的就是這家大排檔,稍微一排查。就得知那幾個劫匪是從大排檔裡出來的。

  而秦風坐在劫匪那一桌,雖然沒多少人主意,但是上菜的排擋老闆還是知道的,圍過來的幾個警察面色嚴肅中還帶著一絲緊張。

  「哎。他和那些人不是一夥的。」正在和堂兄說著話的黎永乾,見到警察去到秦風身邊,連忙拉著同樣在錄口供的黎永兵走了過去。

  黎永兵本來就知道事情的經過,連忙上來解釋道:「王隊。這位是我弟弟的客人,來咱們這做生意的。和那些劫匪真沒關係……」

  「老黎,行啊你,這快要退休了,又立下一大功呀……」

  見到黎永兵,那位帶隊的王隊長的臉色不由緩和了下來,黎永兵是系統內的老好人,在警隊工作了十多年,很多人都認識他。

  這個案子雖然出了兩條人命,但實際上脈絡卻是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很好解釋。

  四個劫匪在見到夜總會的客人醉酒,應該是臨時起意實施搶劫,三人逃脫,最後一人在搶劫過程中遇到事主反抗,從而持刀殺人。

  恰好在這個時候,轄區派出所的黎副所長趕到,在警告未果的情況下,開槍擊斃了持刀歹徒,這些經過,現場最少有三十個以上的人是親眼目睹的。

  「立什麼功啊,原本想著安安穩穩退休的。」

  黎永兵聞言苦笑了起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剛才歹徒滿身是血向他撲來的時候,著實把黎永兵給嚇得不輕,直到這會心情還沒平復下來呢。

  「行了,老黎,咱們走個流程,讓你弟弟他們都去派出所錄個口供吧!」

  既然有黎永兵作保,秦風基本上脫離了和搶劫犯同案的可能性,王隊長這會還要佈置追捕逃脫的另外三個人,也就沒親自詢問秦風了。

  「走吧,早點過去錄完口供,咱們去洗個澡去去晦氣。」黎永兵的手這會還有些發抖,他剛才打出去了三發子彈的槍,也被後面來的人收繳了上去。

  由於現在目擊的人太多,轄區分局大半夜的不知道從哪找了輛大巴車,將夜總會的保安和周圍幾個大排檔的人都請了上去,浩浩蕩蕩的足有四五十個人。

  「秦風?阿乾,你們怎麼在這?」

  當秦風和黎永乾一前一後的登上大巴車後,抬眼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竇健軍。

  「竇老闆,你也在這?」秦風和黎永乾的臉上同時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不過一個是真驚訝,一個卻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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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筆錄


  「唉,別提了,阿乾,最近可是不怎麼太平,你出入也要小心點……」

  竇健軍歎了口氣,被人在自己面前將趙峰劍活生生的給捅死,他這個江湖大佬未免感覺面上無光,不管再怎麼說,趙峰劍也是他的朋友。

  這件事也讓竇健軍心裡多了一絲警醒,原本以為這裡是他的地盤,不會出什麼事,但那些亡命徒可不認識他竇老大,要不是竇健軍躲的快,怕是也會挨上一刀的。

  「竇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竇健軍身上白襯衫沾染的血污,黎永乾不由愣了一下,開口問道:「竇老大,剛才被搶的那個人是你?」

  血案從發生到結束,前後還沒有三分鐘的時間,加上當時現場亂糟糟一片,黎永乾和黃炳余等人都沒發現站在夜總會門口的人是竇健軍。

  當然,他們就更不知道,那個被捅了幾刀的人是趙峰劍了,除了秦風之外,任是誰也忍不住那滿臉鮮血的人就是趙峰劍。

  「是啊,媽的,現在的社會治安越來越亂了,也不知道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

  聽到黎永乾的話後,竇健軍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往日裡他帶著小弟吆五喝六威風八面,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卻是讓竇健軍大感失了臉面。

  「竇老大,那受傷的人,不會是你朋友吧?」看到後面還有人上車,黎永乾等人在竇健軍的後排坐了下來,遇到這種事情。誰都會好奇的。

  「是老趙,趙峰劍,你們應該認識吧?」

  竇健軍也沒隱瞞,開口說道:「他在夜總會裡喝多了。出門沒防備,要不然老趙也是練過兩手的,不至於死的那麼慘……」

  幹了十多年走私文物的買賣,竇健軍的手上也有幾條人命。一個人是死是活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脖子上挨的一刀捅破了趙峰劍的頸動脈,這本就是致命的傷勢,而後心那一刀更要命,直接就斷了趙峰劍的生機,竇健軍將他半扶起來的時候,就看出趙峰劍必死無疑了。

  「是……是趙……趙峰劍?」

  聽到這個名字,黃炳余和朱凱頓時都傻眼了,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死的這個人。他們兩個居然都認識。

  一陣驚愕過後。黃炳余和朱凱的目光同時轉向了後排的秦風。只是秦風的表現比他們還誇張,眼珠子瞪的比他們還要大。

  黎永乾還好,並不太清楚趙峰劍和秦風之間的恩怨。不過黃炳余和朱凱卻是知道的,聯想到之前秦風在行兇者那一桌上嘀嘀咕咕的樣子。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唉,酒色誤人啊……」

  就在黃炳余與朱凱不敢再往下想的時候,秦風一臉惋惜的說道:「趙老闆英年早逝,真的是可惜,那幾個行兇的傢伙真不是人,虧得我還和他們喝過酒呢……」

  碰上趙峰劍是偶然,這件事也是臨時起意的,所以秦風並不怕別人知道他之前和那幾個行兇者喝過酒,因為不管再怎麼查,他與那幾個人都毫無瓜葛。

  就算另外三個人被警方抓住,他們也指責不到秦風的身上。

  畢竟秦風什麼都沒幹,甚至連挑唆都算不上,秦風在給李桀心理暗示的時候,幾乎都是湊在李桀耳邊說的,東子幾人根本就沒聽到。

  如果要說秦風有什麼責任的話,那也就是他指出趙峰劍是有錢人了。

  不過就憑這一點,是無法定秦風罪名的,港島的李超人也有錢,而且個個都認識,怎麼不見那些人去搶他呢。

  「你和那幾個劫匪喝過酒?」

  秦風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竇健軍耳朵裡,卻是如同憑空響起了個炸雷一般,迅速轉過頭向秦風看去。

  「那幾個人非要認我做老鄉,拉著我喝了幾杯。」秦風很坦陳的點了點頭,他坐在那桌上喝酒的事情,有很多人都見到了,秦風無需抵賴。

  「哦,原來如此,那是怪不得秦老闆。」竇健軍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風,眼神捉摸不定。

  如果換成旁人,或許就信了秦風的話,但是見識過秦風那江湖一面的竇健軍,卻是感覺到了,秦風和趙峰劍的死,一定有著直接的關係。

  不過人都死了,竇健軍和趙峰劍的交情,還沒深厚到要為他報仇雪恨使其含笑九泉的程度,充其量也是掉幾滴鱷魚的眼淚。

  再加上從秦風口中聽到的「韋華」那個名字,竇健軍完全沒必要因為一個死人,而去得罪活著的秦風。

  聽到竇健軍的話後,黃炳余和朱凱的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

  這件事情應該就是一個偶然,今兒一天他們都和秦風在一起的,秦風不可能掌握趙峰劍的行蹤,並且說動那幾個人搶劫凶險。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後,直接停在了分局的大院裡,派出所地方太小,怕是安置不了這麼多的人。

  出了這種命案,除了原本值班的人之外,那些下班回家的警察,也都被折騰了過來,所有的辦公室都變成了錄筆供的地方。

  果然,秦風和那桌歹徒喝酒的事情被人爆了出來,而秦風也得到了特殊的關照,被帶進了專門的審訊室,負責做他筆錄的人,也是兩位極有經驗的老刑偵。

  不過這些早就在秦風的預料之中,他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經過交代了一番,不過這其中的幾個細節,在秦風口中卻是有了一點改變。

  首先,秦風說自己是被那些人拉著認老鄉的。

  而且秦風咬死了就是那個疤痕臉的人,這一點他也不怕日後抓住另外三人對口供。

  因為李桀的確是拉著秦風一口一個小老鄉或者是小兄弟,生怕秦風不給他指認那位有錢人,而秦風也三番兩次的說要回去自己那桌,被李桀拉住不放。

  再有就是,秦風說為了怕那幾個人敲詐他,他當時說自己只是在玉石店打工的,沒敢說是做生意的。

  至於其他的事情,秦風都推說當時被灌醉了,全都忘掉了。

  對刑法很熟悉的秦風知道,就算那三個人被抓住,也無法指認他什麼,因為秦風從頭至尾,都沒挑唆那活著的三個人去搶劫行兇。

  看著秦風的筆錄,就算是那兩個經驗豐富的老刑偵,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因為秦風在他們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副流氓地痞找麻煩的形象。

  再加上今兒擊斃匪徒的功臣,轄區派出所的黎永兵副所長,的確接到了自己堂弟的「報案」,稱當時有幾個小混子拉住秦風不讓走,將綜合在一起的情況一對比,在他們看來,秦風並沒有說謊。

  進入分局的時候,就差不多一點多了,到秦風等人被放出來,天色已經蒙蒙亮了,還好有黎永兵這個自己人,開了輛警車等在了分局的門口。

  「秦老闆,不知道今兒有沒有時間?我想去拜訪下你。」

  正準備上車的時候,剛巧竇健軍也從大門裡面走了出來,伸手向秦風打了個招呼。

  「竇老闆,實在是不好意思……」秦風對竇健軍拱了拱手,說道:「我訂的中午的飛機,恐怕時間來不及了。」

  其實這件事,秦風還欠著竇健軍一個人情,因為秦風能站在這裡就說明,那就是竇健軍並沒有在警察面前,說出他和趙峰劍之間的恩怨,將這件事定性為了一樁搶劫殺人案。

  否則竇健軍要是說出秦風和趙峰劍之間的關係,即使警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秦風和這件案子有關,他們也不會如此輕易將秦風放出去的,最少先關個三五天再說。

  「沒事,咱們找個地方去洗個澡,去去晦氣……」

  竇健軍上前一步拉住了秦風,說道:「秦老闆難得來一次,咱們好好聊聊,回頭我讓人送秦老闆你去機場……」

  「竇健軍,你幹什麼啊?洗澡我不會帶他們去?」

  開車的黎永兵看到竇健軍的舉動,不由繃起了臉,藉著今兒擊斃劫匪的氣勢,倒是讓竇健軍的笑臉為之一滯。

  「黎哥,今兒您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我也該表示一下啊。」

  竇健軍不由分說的擠到了那輛警車的副駕駛上,說道:「要不是黎哥您今兒大展雄風,說不定我也會挨上一刀的,沒說的,去華清池洗澡去晦氣,都算我的……」

  「好吧,那就去華清池吧。」

  都是鄉里鄉親的,黎永兵那臉實在也拉不下來,一轉車頭往華清池開去,後面跟著的兩輛車裡,卻都是竇健軍的手下。

  由於氣候的原因,南方人一般每天都要洗澡,而且因為氣候炎熱,他們基本上都在家裡沖一下就可以了,所以在北方隨處可見的浴室,在南方卻是極少。

  竇健軍所說的華清池,是一家會所形式的桑拿,客人在洗完澡後,可以選擇在桑拿大廳或者包房裡入住。

  當然,來這裡洗澡的人,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都是衝著這裡的特殊服務來的。

  雖然已經是凌晨了,但接到竇健軍電話的領班,還是安排了七八個女孩,等在了華清池的門口,女孩們一個個睡眼稀鬆的樣子,顯然都是從睡夢中被叫醒的。

  「阿海,這是幹什麼?讓她們全都回去。」

  看到那些身上僅著幾個布片的年輕女孩,竇健軍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說道:「把蒸汽房打開,大廳池子裡的水也都放上,我要泡會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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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分文不賺


  「讓她們走?老大,你平時不都喜歡叫幾個小妞一起洗嗎?這幾個可都是剛來不久的,保證鮮嫩!」

  阿海也是在迷迷糊糊中被電話吵醒的,他也沒看清外面停著的是什麼車,接著說道:「要是不夠,我再喊幾個過來,保證老大你的朋友每人一個……」

  「滾一邊去,快點帶走……」竇健軍那張臉被阿海說的紅一陣白一陣,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雖說黎永兵挺窩囊的,熬了一輩子的資歷才是個副所長,但好歹也是個警察啊,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豈不是把刀把子往對方手心裡遞嘛。

  「哎呦?老大,你看我這臭嘴,這就走,這就走……」

  竇健軍這一巴掌挺管用的,立馬就讓阿海清醒了過來,他倒是沒看到外面的警車,不過黎永兵那一身警服卻是瞧的清清楚楚。

  等到阿海帶著一幫子小姐離開後,黎永兵搖了搖頭,說道:「健軍,你也不差那幾個錢,這些事情能避免最好就避免了。」

  要說在沿海地區生活的人,還真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別說像竇健軍這些做生意的人了,就是黎永兵他們系統內,只要有本事的,誰沒在外面養個二奶三奶的。

  「黎哥,您教訓的是,我這兒一般只是接待朋友,不對外的營業的。」

  要是平時黎永兵這樣對竇健軍說話,他根本就不搭理,不過今兒黎永兵夾著擊斃歹徒的餘威,倒是在氣勢上壓了竇健軍一頭。

  「自己清楚就好。」都是鄉里鄉親的,黎永兵也沒多說,跟著一個小弟進到了場子裡面。

  正如竇健軍所說的那樣,這家桑拿會所是他招待朋友用的。裡面的設施極盡豪華,進入到大廳裡後,光是各種不同的池子就分了七八個。

  「真舒服啊……」

  秦風找了一個水溫比較高的池子,將整個身體都沉入了下去,只露出一個腦袋,舒服的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靠,這麼燙啊?」原本朱凱也跟著秦風想下這個池子,只是剛伸進去腳,口中就發出一聲怪叫。忙不迭的縮了回去。

  「小伙子,那池子叫水蒸池,溫度很高的,一般人下不去。」

  竇健軍走到這個池子邊,緩緩的先將兩隻腳放了下去。他可不敢像秦風那樣直接就把整個身子放進去。

  秦風聞言笑道:「還是竇老闆會享受啊,在京城都找不到這麼好的場子。」

  「哪裡,我就是一土鱉,哪裡比得上京城的老闆啊。」

  看到另外幾人下到了離得比較遠的一個池子,竇健軍笑著說道:「不知道秦老闆和當年閩省的韋老闆是什麼關係?我可久聞韋老闆的名字,一直未能得見啊……」

  從剛才在車上聽到那些話,竇健軍幾乎能可以肯定。趙峰劍的死,絕對和秦風脫不了關係,只是秦風行事滴水不漏,誰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對於這樣的人。竇健軍的態度是只能結交不能得罪,不過他竇老大也是一號人物,結交之前,總歸是要盤盤秦風是哪個道上的人。

  「你說的是韋華韋老闆?」

  秦風抬起頭。隔著池子上的蒸汽看向竇健軍,說道:「韋老闆是京城人。我和他開的一家古玩會所有些來往,僅此而已……」

  之前在竇健軍面前說出韋華的名字,秦風只是想少點麻煩,但不代表韋華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相比之下,韋華在秦風心裡還不如李然重要呢。

  「原來如此啊,下次竇某去京城,還望秦老闆能給引見一下韋老闆。」

  聽到秦風的話後,竇健軍若有所思,他能看得出來,秦風似乎對韋華不是很感冒,好像還另有所持一般。

  這讓竇健軍在秦風面前,愈發不敢擺架子了,有句老話說的好,叫做寧欺白鬚翁,莫欺少年窮,更何況秦風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偌大的身家了。

  「成,竇老闆什麼時候去京城,我一定把話帶到。」秦風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卻是沒說死,他只管帶話,至於韋華見不見,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那就多謝秦老闆了。」竇健軍自然也聽出了秦風的意思,不過他和秦風本就沒什麼交情,對方能說出這話來,已經很不錯了。

  「不知道秦老闆除了玉石店,還做什麼生意嗎?」

  雖然竇健軍感覺秦風和別的年輕人有些不同,但他也不相信,秦風是完全靠著自己將《真玉坊》搞起來的,想必背後還有別的門道或者勢力支持。

  「竇老闆想做什麼生意?」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輕聲說道:「只要是古玩生意,我都做,不過有一點先說明,東西在國內流通可以,但是賣祖宗家產的事情,秦某做不出來……」

  「賣祖宗家產?」

  聽到秦風的話後,竇健軍的眼睛瞇縫了起來,那眼神有如一股寒光般射向了秦風,不知道是因為水熱還是被秦風的話觸動了,他的臉龐也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竇健軍幹的是什麼生意?是文物走私,所以秦風這話等於是當著和尚罵禿驢,狠狠的在竇健軍臉上甩了一耳光。

  竇健軍不願意招惹秦風,不代表他惹不起秦風,要是關係到他的核心生意,竇老大絕對也幹得出心狠手辣的事情來。

  「嗯?竇老闆,是水太熱嗎?我給攪和均勻一些吧……」看到竇健軍臉上的表情,秦風的雙手在池子裡攪動了起來。

  下過那種溫度很高浴池或者是洗過腳的朋友都知道,在熱水中如果身體靜止不動的話,皮膚對溫度的感應會遲鈍很多,一般稍微燙一點的水都能禁受。

  但是如果攪動那些熱水,水溫就會像是驟然增高一般,讓人無法忍受那種炙熱的感覺。

  秦風此刻在池子裡一動作,原本蓄勢待發的竇健軍。臉色頓時一緊,因為他發現池子裡的水像是突然燒開了,熱氣順著他的汗毛孔直往身體裡面鑽。

  竇健軍的臉龐陡然扭曲了起來,很顯然他是想強撐下去,在這個時候,氣勢可是不能弱了的。

  不過隨著秦風的動作,竇健軍感覺自己都要被那一波波衝擊而來的熱浪煮熟了,終於雙腳在池子底部蹬了一下,整個人從池子裡站了出來。

  看到竇健軍出水的身體一片通紅。像是被煮熟的大蝦一般,秦風忍不住笑道:「竇老闆,多泡泡熱池子好,能把體內的毒素都給逼出來的……」

  「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了。」

  竇健軍發現自己原本積蓄出來的那股氣勢。此刻已經是蕩然無存了,在秦風面前,他居然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就像是在面對他曾經見過的一些老狐狸一般。

  「竇老闆哪裡話,您這才正當壯年呢。」

  秦風搖了搖頭,居然在池子裡搓起灰來,渾然沒把那滾燙的熱水當做一回事。看得竇健軍眼角直抽搐。

  「有些東西我是不沾的,不過人各有志,別人想做,秦某管不了那麼多的。」

  秦風笑瞇瞇的看著竇健軍。說道:「而且我手上有些物件,說不定竇老闆就會感興趣呢。」

  「合作?不知道秦老闆手上有些什麼好東西?」

  竇健軍聞言一愣,有黎永乾那些同村人在,他知道秦風清楚自己是做什麼的。剛才還說了不往外倒騰文物,現在又要與自己合作。竇健軍真有些跟不上秦風的思路了。

  「秦老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沒等秦風開口,竇健軍又說道:「秦老闆你要是想往外走貨,竇某分文不賺,不過竇某不是一個人,還有上百張嘴跟著吃飯,還希望秦老闆能高抬貴手……」

  說實話,竇健軍對秦風還真是有幾分忌憚,一來秦風是齊功的弟子,那位老爺子可是桃李滿天下,一句話就能將自己搞的臭不可聞。

  二來就是秦風和韋華的關係了,那位可是在閩省捅破了天還能全身而退的主,竇健軍自問要是被他惦記上,那也唯有跑路一條道能走了。

  第三就是,竇健軍看不透秦風的深淺,從年齡上看,秦風只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但是面對秦風的時候,竇健軍卻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幾點綜合起來,竇健軍居然發現自個兒,根本就沒有和秦風討價還價的餘地,就算這是在自己地盤上,他也不敢動秦風分毫。

  「分文不賺?」聽到竇健軍的話,秦風倒是愣住了,腦袋拎在褲腰帶上幹活,怎麼會突然連利益都不要了?

  秦風上面說的那些話,倒是真沒別的意思,他和竇健軍說這些,是因為秦風想到了他賣給聶天寶的那套「古玉」。

  由於聶天寶已經報了案,那套玉器也就成了見不得光的物件,秦風在國內很難出手,這才想著讓竇健軍幫他賣到國外去。

  以秦風的手段,就連他的師兄柳大軍都看不出什麼端倪,更不要說那些洋鬼子了,而且蒙騙起外國人,秦風可是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的。

  「竇老闆,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該賺的錢你照樣賺,我拿出來的東西你要是看不上眼,也直接說,這做生意,自然是有來有往啊。」

  「屁的有來有往。」

  竇健軍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別看他混的風生水起的,但是有些人找到他頭上,讓帶一些東西出去,竇健軍也是不敢拒絕的,這樣的事情他沒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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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口創匯


  「秦老闆,我可以幫你聯繫買家,不過出貨的事情,還是要你自己來的。」竇健軍想了一下,說道:「這事兒,我不賺錢,也不沾手……」

  混江湖的人,最忌諱和最不喜歡的就是和官家有往來。

  竇健軍深知,江湖中人還講個義字,但那些混官場的人,卻真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當面稱兄道弟,轉過臉就能將你賣掉。

  所以在沒摸清秦風路數之前,竇健軍怎麼都不肯吐口,他話說的很明白,他可以幫秦風運作這些中間的流程,但絕對不會攙和到這生意中去。

  這樣即使秦風日後出了事,也連累不到竇健軍的身上,他完全可以將責任推到秦風和買家的身上,他自個兒只不過起了個牽線搭橋的作用。

  「竇老闆,開玩笑吧?你現成的路子,讓我自己出貨?」

  秦風盯著竇健軍,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擔心那麼多,我不是官面上的人,否則對付趙峰劍,就不會用這種法子了……」

  秦風知道,像竇健軍這種人,膽子雖然很大,但行事絕對穩健異常,否則他也不會幹了十多年的走私而沒有失手了。

  想要讓竇健軍相信自己,那唯有讓他相信,自己和他是同一類人,所以秦風才說出了趙峰劍的事情。

  「真是你幹的?」竇健軍雖然早有猜測,但是他還是沒想到秦風居然會當著自己的面,承認下來這件事。

  「我幹什麼了?」秦風呵呵笑了起來,說道:「是誰幹的。竇老闆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嗎?」

  秦風的臉被池子裡的蒸汽環繞在中間,讓竇健軍愈發看不清了,而秦風的聲音也如同從天邊傳來,顯得那麼的飄渺空洞。

  竇健軍聞言沉默了。過了好半晌才開口問道:「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人的心裡都有魔鬼,不用我去做什麼。」

  秦風的話透著一股子哲理,不過竇健軍卻是聽懂了,因為他的心中也有秦風所謂的魔鬼。就是貪婪和慾望,驅使他走上現在的這條路的。

  「老趙英年早逝,實在是可惜……」竇健軍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過他是遇到搶劫被害的,只能算是時運不濟吧。」

  雖然不知道秦風是用什麼手段讓那劫匪痛下殺手的,但是此刻在竇健軍心裡,他已經將秦風列為了最危險,同時也是不能得罪的那一類人之中。

  趙峰劍被殺的案子,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肯定會被歸於意外身亡。和秦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竇健軍說出這番話,只是表明他自己的立場而已。

  「沒錯,算是他命中該有一劫……」

  秦風聞言也笑了起來。從浴池里長身而起,說道:「竇老闆。早就聽說南方的蒸汽桑拿很有名氣,咱們去蒸蒸?」

  「好,我這裡的蒸汽桑拿,比汕市那邊的都要好……」

  看著秦風那外表看上去稍顯瘦弱,但脫了衣服之後卻很健壯的身材,竇健軍羨慕的說道:「不過秦老闆這身材,可是用不著多蒸的。」

  秦風看向竇健軍的胯下,嘿嘿笑道:「竇老闆的本錢也是很不錯啊。」

  「一般,一般啦。」

  男人沒有不愛聽這種誇獎的,竇健軍聞言大笑了起來,心中卻是感覺到和秦風又親近了幾分,剛才的那種隔閡頓時淡化了許多。

  「這倆人說什麼呢?那麼開心?」竇健軍的笑聲讓黃炳余等人有些莫名其妙。

  「老六,那個秦老闆,是你朋友吧?」黎永兵看向了身邊的黎永乾,他們這一輩兄弟六人,黎永乾剛好是老小。

  「大哥,秦風投資了我的加工廠,他現在可是我的大老闆。」

  黎永乾點了點頭,有些興奮的說道:「翡翠也已經準備好了,我明天就去訂設備,等過完春節馬上就開工……」

  「哦?那是好事啊。」黎永兵點了點頭,指了指蒸汽房的方向,說道:「回頭交代下小秦,和竇健軍最好少些來往。」

  「大哥,我知道的,不過秦風想什麼,我也管不住啊。」黎永乾聞言苦笑了起來,相處的越久,他越能感覺到秦風和常人的不同,根本就不像是個二十歲的人。

  「竇健軍這些年做的有些過了,現在政府不動他,不代表以後也不動他。」

  黎永兵的話中含著深意,幹了一輩子的警察,他對很多事情看得遠比一般人透徹,只要是撈偏門的人,最終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大哥,秦風比誰都有主見,他應該知道的。」黎永乾點了點頭,他相信秦風能看透這些。

  事實也正如黎永乾所想的那樣,秦風會行險,但絕對不會將自個兒置身進去,就像他現在和竇健軍談交易,但買賣現代工藝品,總是不犯法的吧?

  「秦老闆要走的是什麼貨?」

  秦風和竇健軍腰間圍了個浴巾,坐在了蒸汽桑拿房中的長條木椅上,這是個封閉的空間,不管說什麼,都不用擔心外面能聽到。

  「一批玉器,唐朝十二生肖古玉。」秦風開門見山的說道:「竇老闆你找下家,五百萬出手,你拿百分之四十……」

  「唐朝十二生肖古玉?」竇健軍聞言愣了一下,喃喃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啊?」

  「對了,我想起來了。」

  竇健軍猛地一震,看向秦風說道:「前個月京城出了個案子,有個古玩商人在賓館裡丟了套玉器,不就是十二生肖古玉嗎?難道……難道是落在你的手上?」

  做文物走私這行當的,對於各地有什麼珍貴文物,總是特別上心的。古玉賓館失竊的事情雖然發生在京城,但竇健軍還是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這件事。

  「那套古玉就是我賣的,怎麼可能在我手上?」秦風搖了搖頭,這種下套做局的事兒。秦風是不可能告訴竇健軍的。

  「那你所說的古玉?」竇健軍一臉疑惑的看著秦風。

  秦風笑了笑,說道:「假的,那套東西是我仿的。」

  「秦老闆,這生意我不能接……」

  竇健軍連連擺手。說道:「幹我這一行的,講究的就是個信譽,要是被人認出我拿的是假貨,那我也無法在行當裡立足了。」

  「信譽?竇老闆不會是只坑自己人,不坑老外吧?」

  秦風聞言冷笑了一聲,說道:「趙峰劍手上的那批仿古玉,是出自竇老闆這裡的吧?難道在竇老闆心裡,咱們國人真要比老外低一等?」

  「秦老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竇健軍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不過……不過外國的收藏家。對文物真假的鑒定是非常嚴謹的。想蒙騙他們,不大容易。」

  其實竇健軍不是沒幹過糊弄老外的事情,但這件事操作起來。相對還是坑自己人更容易一些。

  這是因為國內有錢的冤大頭比較多,而且還崇信權威。這年頭只要花點錢搞個鑒定證書,那所謂的古玉還是很有銷路的。

  但是國外的資深藏家不同,他們會花高價請一些大拍賣行的鑒定師幫他們鑒定物品,基本上很少有假冒的文物能蒙騙過關。

  聽到竇健軍的話後,秦風開口問道:「竇老闆,你拿出去的東西,別人也會鑒定後才收貨的吧?」

  「那當然,國外那些人都是很專業的。」

  竇健軍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有個三彩駱駝,連我都被騙過去了,但卻被他們給認了出來,想騙他們,不大容易……」

  「這樣吧。」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竇老闆,東西送出去後,你告訴買家,這批貨是代售的,你不負責真假,買不買讓他們自己拿主意,如果成交了,你那百分之四十還照拿……」

  秦風之所以給竇健軍如此高的分成比例,是因為他缺少這樣一個渠道。

  而竇健軍經營了十幾年,不管是走私渠道還是買家人脈都已經非常成熟了,反正都是作假的東西,就算分給竇健軍一半,秦風也不會心疼的。

  「這樣……倒是可以試試。」

  竇健軍眼睛一亮,做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近乎是沒有風險的,如果東西是假的,他甚至連走私都算不上。

  對買家來說,竇健軍也算是有交代,東西拿去,讓對方自己決定是否購買,即使買家打了眼,那也不關他竇某人什麼事。

  「這就對了嘛,禍害自己人有什麼意思?出去創匯才是真的。」

  秦風聞言哈哈一笑,開口說道:「竇老闆,我說句交淺言深的話,這河邊走多了,總是會濕謝的,你完全可以趁著現在沒出事,改變一下自己做生意的方式。」

  「改變生意方式?怎麼改?」

  竇健軍有些不明白秦風的話,他一直以來都是從內地的文物販子或者盜墓賊手上收取文物,然後轉手賣到國外,這樣已經做了十多年了,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方式。

  「用私底下的渠道,往外走私工藝品,這樣即使你被查住,也無法定你罪的。」

  這高手作假,總是會在作假的物品上留有自己的印記。

  秦風也是如此,那套十二生肖玉器別人看不出真假,但是放在秦風手上,卻是隨時都能指出做舊的地方來,即使這批貨被查住,秦風也能教竇健軍用高仿來解釋。

  雖然江湖各門,各有各路,秦風即使看不慣盜賣祖宗瑰寶的這種方式,但這也是一種生存的方式,他沒有權利出手去干涉。

  不過秦風還是希望,國內能盡量多保留一些元氣,不要再過上一些年,中國人想看中國人自己的文物,還要跑到國外的博物館裡去。

  聽到秦風的話後,竇健軍歎了口氣,說道:「秦老闆,除非國外那些人都是傻子,否則你說的這道,走不通。」

  謝金寶學習作假,就是因為竇健軍的緣故,他早幾年也不是沒動過這方面的腦筋。

  不過事實證明,那些連方塊字都看不懂的老外,在鑒定古玩上的確有一手,竇健軍拿出去的好幾個物件,都被對方給退了回來。

  有了這麼幾次之後,竇健軍也斷了這念頭,所以他現在根本就不看好秦風所說的那個辦法。

  「竇老闆,現在說這些太早了,還是先運作咱們這次的生意吧。」

  秦風站起身來,說道:「等這批貨出手之後,竇老闆你再考慮我說的事情,到時候咱們倆合作,東西我出,你負責銷售,每年我保證你的利潤不會低於一千萬!」

  秦風跟載昰學的最多的,就是文物造假,不管是陶瓷字畫還是玉石青銅器,秦風都能做到以假亂真,甚至連齊功都無法鑒定出來。

  只是空有這絕活,秦風出道以來,也只不過就用了兩三次而已。

  原因就在於秦風過不了心裡坑害自己人的那道坎,如果能搭上國外的路子,秦風一年「做」出幾件「國寶級」文物,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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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7 01:32: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九章  造假也是門手藝


  「秦老闆,港澳的那些人,可不是泥捏的啊,他們是有真才實學的。」

  原本在這蒸汽房中就感覺口乾舌燥的竇健軍,聽到秦風這番話,呼吸不由變得更加急促起來,瞳孔也猛地放大了。

  要知道,竇健軍雖然做了十來年的走私生意了,但早幾年內地的古玩在國外價格並不高,能賣出幾十萬以上的東西都很少見,是以這利潤也比較低。

  所以在走私行當中,走私文物的往往看不起那些走私汽車摩托車的,因為他們玩的是技術活,但是從利益上而言,走私文物卻是比走私石油汽車卻是差的遠了。

  近幾年行情倒是好了,不過國家對文物走私打擊的力度也大了,如果不是港島或者國外有人預定了價值昂貴的物件,竇健軍很少出手,一年也就是做那麼三五宗生意。

  再加上港島和國外的古玩商對價格壓的比較低,別看竇健軍在走私行當裡鼎鼎大名,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他最近幾年從走私文物上面所賺到的錢,加起來還不到五百萬。

  倒是有了江湖上的名聲之後,竇健軍在家鄉投資的一些生意賺了不少錢,就像是他們現在身處的這個桑拿會所,每個月都能帶給竇健軍十幾萬的收入。

  不過即使如此,竇健軍現在的身家,也沒有達到千萬,養活著手下百十號兄弟,對竇健軍來說也是壓力很大。

  所以聽到秦風所說一年能輕鬆賺得上千萬的話,竇健軍頓時心動了,能正正當當的賺錢。誰他娘的願意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生活呢?

  只是竇健軍還有點信不過秦風,因為港澳和國外的一些鑒定師,鑒定手段十分高明,秦風想大規模的作假銷售。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竇健軍次次拿出去的東西都是假的,那得罪了客人不說,怕是日後在國外收藏的那個群體裡,再也沒人願意和他做買賣了。

  秦風自然看得出竇健軍的顧忌。當下開口說道:「竇老闆,在這些生意裡,你只是坐個中間人或者說是掮客,並不負責物件的真偽,如此一來,買賣成與不成,對你在道上的信譽都沒有影響的……」

  秦風所看重的,其實就是竇健軍千方百計都想掩飾的那個身份。

  因為秦風所製造的高仿古玩,想要當成真品賣出去。就必須走非常規的渠道。否則他大可以用現代藝術品報關出境。但那樣一來,豐厚的利潤也就沒了。

  而竇健軍在這一行幹了十多年了,不但在港澳和國外有著完善的銷售渠道。更重要的是,只有通過他走私出去的東西。才會被送到那些豪富巨賈的私人收藏室裡。

  「秦老闆,話不是這麼說的。」

  竇健軍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凡事可一不可二,要是我拿出去的物件都被人鑒定出是假的,那竇某也就別想在這行當裡混了……」

  竇健軍想的也比較深遠,秦風的做法固然可以讓他的風險大大降低。

  但同樣,假的就是假的,只要是假貨,就有被人看出來的可能性,一次兩次可以,但如果次數多了,就要壞了竇健軍賴以生存的根基了。

  「竇老闆說的倒也是。」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拿給你的東西,只要有兩次被人看出是贗品,那咱們的合作就算告終,你看如何?」

  對於自己造假的手段,秦風還是有相當自信的,造假……這也是一門手藝。

  自漢朝模仿春秋戰國的玉器,到唐宋元明清,這一代代傳承下來,從青銅器到陶瓷字畫,鮮有未被仿製過的器皿,逐漸形成了一個行當,不知道有多少人靠著這個吃飯。

  一般人造假,是根據圖書形態,用現代工藝加工製造,這屬於流水線作業,稍有專業知識的人,一眼就能認出。

  而高明一些的人,則是有著一定美術功底造詣的,他們不但所有的流程都是用手工製作的,還原了所造器物的形態,在意境上,也能琢磨出那麼一絲味道出來。

  這樣的物品,就能稱之為高仿了,在一些正規古玩店買的高仿古玩,雖然價格遠不如真品,但製作精緻的,通常也是在萬元以上的,可見高仿古玩的逼真程度了。

  至於真正的造假大師,他們所製作出來的東西,已經不能用高仿來稱之了,因為他們在仿製的過程中,所耗費的時間精力,絲毫都不比當年製作真品時來的容易。

  從他們手上做出來的物件,無一不是經過精雕細琢,和真品的相似度最少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就算是經驗豐富的鑒定師,也很難鑒別出東西的真偽。

  並且從藝術造詣上而言,這些人製造出來的東西,絲毫不比真品差,甚至猶有過之,因為這些造假的大師,本身就能稱得上宗師級的人物。

  在民國的時候就出過這麼一個奇才,叫做張大千,他早年曾用大量的時間和心血臨摹古人名作,特別是他臨仿石濤和八大山人的作品更是惟妙惟肖,幾近亂真。

  歷史上許多人臨摹的畫一般只能臨其貌,並未能深入其境,而張大千的偽古直達神似亂真。

  為了考驗自己的偽古作品能否達到亂真的程度,他請黃賓虹、張蔥玉、羅振玉、吳湖帆等鑒賞名家及世界各國著名博物館專家們的鑒定,並留下了許許多多趣聞軼事。

  張大千許多偽作的藝術價值及在中國美術史上的地位,較之古代名家的真品已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世界上許多博物館都藏有他的偽作,如華盛頓佛利爾美術館收藏有他的《來人吳中三隱》,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有他的《石濤山水》和《梅清山水》,倫敦大英博物館收藏有他的《巨然茂林疊嶂圖》等等。

  張大千早年就是以臨摹出名,但實際上,在臨摹一道上超出張大千的,還有許多人,只是他們隱身幕後聲名不顯罷了。

  但現如今的許多名家之作,其實就是出自這些人的手筆,直到現在也未能被鑒定出來,都被當成真跡收錄在一些國內外藏家和博物館中。

  載昰就曾經給秦風說過一件事,現如今台島故宮收藏的一幅宋朝古畫,就是他在三十年的一副作品,至今都被當成了真跡。

  秦風本身就從載昰那裡學到了一套完善的文物修復與造假的技藝,而他腦中所得外八門的傳承中,也有一些相關的知識。

  加上現在秦風在大學中,又學到了系統的藥劑配給和化學應用,可以說,如果他想製作什麼物件,斷無被人看破的可能性。

  看著秦風一臉自信的樣子,竇健軍也被他感染了,反正一次兩次出現假貨,他也能圓說過去,如果秦風這條路走不通,及時斷掉,對竇健軍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好,秦老闆,這生意……我做了,不過我有個條件……」想了好大一會,竇健軍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

  「哦?什麼條件?竇老闆請說。」

  此刻在蒸汽房已經呆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秦風和竇健軍身上都是大汗淋漓,但二人誰都沒說要出去的話。

  「所有的買賣,我都要先帶人看貨……」竇健軍盯著秦風,說道:「能過我這關,才能把東西往外送。」

  竇健軍即使沒吃過豬肉,那也見過豬跑了,做了那麼多年的文物走私,竇健軍本人已經堪稱是個行家了,而且他手下還有著專門的鑒定師。

  不過相比國內頂尖的和港澳國外的那些專家,竇健軍自認稍遜一籌,所以如果秦風拿出來的物件都過不了他的法眼,那這東西也就失去了送出去的必要了。

  「這個完全沒問題……」

  聽到竇健軍提出的要求,秦風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這樣吧,竇老闆要是這幾天沒有事情的話,今兒下午跟我回一趟京城好了……」

  「今天就去?」竇健軍聞言愣了一下,要知道,趙峰劍的後事可還沒處理呢。

  「好吧,我一會就讓人去訂機票。」

  不過相比日後的生意轉型,趙峰劍這個死鬼的後事,顯然不是那麼重要了,只要通知到趙峰劍的家人,然後交給手下處理就行了。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秦風伸出了右掌,竇健軍連忙也伸出手去,和秦風擊掌盟約。

  談妥了事情,秦風笑道:「走吧,竇老闆,咱們出去還能睡一會,今兒可是折騰的夠嗆。」

  「可不是,老趙也真是運氣不好啊。」竇健軍一聲長歎,和秦風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等二人出去後,原本泡在池子裡的黎永乾等人,此時已經去休息了,竇健軍讓人給秦風安排了房間,自己卻是撥打起了電話,這趟京城之行,他還要帶幾個人過去的。

  飛機是下午四點多鐘的,由於從揭陽到汕市機場還需要一個多小時,秦風和朱凱等人11點多鐘就起來了,用過午飯後,已經是中午快一點了。

  至於黎永乾,也接到了秦風的邀約,準備去京城真玉坊參觀一下,所以一大早他就趕回了村子,將那些翡翠安排妥當之後,這才又趕到了桑拿會所。

  「竇老大,你這是要送我們去機場?」上了那個八人的商務車後,黎永乾發現,竇健軍居然也坐在了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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