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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睡秋]仙路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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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6 01:32:21
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一章 過河

  熊希哲只想著率先越過小溪的阻擋,好在與楊君山的較量過程當中壓上一頭,可他哪裡會想到楊君山一上來根本不是與他比拼破解陣法的進度,而是直接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將他們附近的五行靈力打亂,引爆了陣法之力!

  「卑鄙!」

  熊希哲悲憤的大吼一聲,此時身周陣法之力徹底被引動,三人忙著鎮壓五行之力自保,哪裡還顧得著謀算小溪對面的石窟,在這種情況下熊希哲就算是想要轉手還擊也做不到。

  數十丈外,因為陣法之力的阻隔,熊希哲的聲音自然傳不到這裡,但數十丈外五行之力暴亂所引發的連續不斷的轟鳴聲卻是實實在在的令人心驚。

  不過楊君山卻是仿佛聽到熊希哲的怨念一般,在其他人複雜的目光之中,矜持而又淡然歎道:「哎,還是太年輕啊!」

  熊希哲既然是有陣棋在手,又有兩位大圓滿修士輔佐,想要平定身周五行之力的暴亂恐怕至少要花費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楊君山此時則好整以暇的開始琢磨怎麼突破眼前以小溪中蘊含的水行之力為主導的障礙。

  顏沁曦突然將腦袋伸到了楊君山眼前,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急忙向後跳了一步,向著四周看了看,見到那顏忠沒有注意到這裡,這才惡狠狠的道:「你幹什麼?」

  顏沁曦瞄了他一眼,道:「你剛剛讓我凝聚周圍的水行靈氣為的就是陷害人家?」

  楊君山正氣凜然到:「什麼叫做陷害,要想進入石窟,這條小溪所蘊含的水行靈力就是我們最大的障礙,在下讓姑娘盡可能的凝聚水行靈力,為的就是削弱眼前的障礙罷了,至於先前那樣做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姑娘也不希望對方走到咱們前面吧?」

  顏沁曦一臉不相信的神色,不過卻也沒有再反駁,而是突然又地下了腦袋,一臉神秘的向著楊君山道:「哼哼,別以為你做的隱秘,我可是知道你的底細!」

  楊君山摩挲的自己的下巴,看著顏沁曦轉身而去的窈窕背影,心說我的底細,你指的是什麼呢?

  楊君山自失的笑了笑,將腦子裡面的雜思甩掉,又將注意力轉回到了眼前的陣法上來。

  一旁的張玥銘又湊了上來,神色間有些不太自信的問道:「楊兄,憑你我二人聯手能遏制得了那條小溪帶動的水行靈力?畢竟還有周師兄和劉師兄兩位武人境後期修士,為何不讓他們出手?」

  楊君山看著眼前這個日後在玉州修煉界叱吒風雲的新秀,想要在他的身上看到不自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還是無奈道:「張兄,破陣有的時候可不是修為高低的事情,你我各有土行靈光神通在身,以土克水,或許就是我們衝破眼前障礙的關鍵!」

  楊君山以離鏡照射前路,然後分別以元磁靈光以及極光盾小心的鎮壓四周流淌的五行靈力,特別是其中的水行靈力,這還是先前顏沁曦以及將小溪上空彌漫的大部分水行靈力引到了下游,眾人前進壓力大減的情況下。

  楊君山將各項事宜安排下去,眾人各領其職,做好準備,而後又向張玥銘使了一個眼色,早已經醞釀多時的張玥銘心領神會,兩人不約而同的大喝一聲,元磁靈光與極光盾兩道土行靈光神通全力施展。

  元磁靈光作為楊君山的本命神通,儘管之前眾人已經見識過了,但當他祭出山君璽之後,所引發的浩大聲勢,還是令顏忠、劉志飛等武人境後期的修士都感到心驚。

  元磁靈光形成一道光牆,如同一堵橫貫的長提,突兀的出現在小溪的上游,將從源頭用來的水行靈氣一下子阻截,原本潺潺流淌的溪水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靈動一般。

  而就在楊君山出手的同時,先前隨著流水湧入下游的水行靈力開始溯流反噬,試圖要通被楊君山阻截的上游的水行靈力前後夾擊,重新貫通。

  可就在這個時候張玥銘的守護神通極光盾同樣化作一堵光牆攔截在了下游,將溯流而上的水行靈力截住。

  平心而論,楊君山的元磁靈光所表現出來的威能顯然要比張玥銘的極光盾大得多,不過作為一道守護神通,張玥銘顯然並未將極光盾作為本命神通來修煉,更沒有山君璽這般的法器來提升極光盾靈術的威能。

  不過面對小溪上游下泄的水行靈力同樣要比下游溯流而上的水行靈力的衝擊要弱得多,因為上游顯然更加接近源頭,不僅僅是小溪的源頭,同樣也是水行靈力的源頭。

  「就是現在,快出手!」

  楊君山大吼一聲,蓄勢待發的顏忠腦後突然升起一把被靈光渲染成了金色的上品飛劍,飛劍赫然向著楊君山與張玥銘兩人神通的間隔一劈,匹練似的光芒劃破長空橫斬而下,四周的景色迅速變換,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小溪一下子被斬得斷流,不但在河床的四周形成了一片水行靈力的真空地帶,同時也徹底鎮壓了這一小片區域的五星靈力。

  同樣是太白金光斬,在顏忠這位大圓滿修士手中施展,與在顏沁曦的手中施展,兩者的威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快過,大陣的反噬馬上就要到了!」

  劉志飛速度最快,一道狂風卷過,人已經到了小溪的對岸警戒,周必成緊隨其後,然後長孫星與顏忠也先後越過了這條水行靈力的阻隔地帶。

  張玥銘見得楊君山點頭示意,馬上也越過了小溪,而堵截在下游的極光盾因為失去了他的支撐馬上便在水行靈力的反噬下崩潰。

  眼見得下游衝破了極光盾阻礙的水行靈力就要衝了上來,楊君山突然伸手一指,山君璽在半空緩緩旋轉,一層層元磁光幕落下,楊君山從容不迫的在元磁靈光的護佑下渡過了小溪。

  就在楊君山踏上小溪對岸的時候,張玥銘與劉志飛便迎了過來,卻見楊君山不但伸手阻止,而且快步向著他們跑了過來。

  張玥銘與劉志飛剛剛站住了腳步,就見得橫貫在小溪上空的元磁靈光突然崩塌,原本斷流的小溪重新接續,阻隔的水行靈力也重新貫通,而後就像是潰堤的洪峰一般,流水裹挾著龐大的水行靈力浩浩蕩蕩的向著下游湧去,同時帶動其他五行靈力形成了沿著小溪在兩岸十丈的距離內的靈力風暴。

  而此時距離此地僅有數十丈距離的熊希英等三人狼狽不堪的後退了數丈的距離,臉色鐵青的望著正在小溪上空和附近區域內肆虐的五行靈力風暴。

  先前在熊希哲的努力下以及兩位大圓滿修士的輔助下,原本動盪的五星靈力已經被重新梳理,借助手中的陣棋,熊希哲已經重新推演出了打破水行靈力主導的隔離帶的方法。

  然而尚未等他付諸實施,又是一片五行靈力風暴從小溪上游席捲而下,將附近的陣法之力引爆,若非熊希哲見機得早,恐怕三個人就要被捲入其中,可即便如此,三人再想要過河,熊希哲先前的推演便都已經做不得數,只得重新再來了。

  順利渡過了橫貫在小溪之上的隔離帶,劉志飛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石窟了,只有楊君山臨走之前朝著下游數十丈外五行靈力尚在肆虐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角挑起一絲壞笑。

  「這是一座丹房!」

  剛剛進入石窟的剎那,張玥銘便已經極為肯定的下了結論!

  眾人聞言精神就是一震,這座洞府如今已經沒有人再懷疑是出自一位真人境修士之手,那麼洞府之中所遺留之物的珍貴,對於這些個武人境修士而言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嗯,不過,這座丹房的主人看樣子煉丹術並不算得上是優秀呀!」

  不等眾人心頭的火苗燃起來,張玥銘兜頭馬上就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劉志飛乾脆一甩手,道:「既然如此,能者多勞,接下來就請張師弟來整理這座石窟中的一切有用之物吧,以免我等粗手笨腳毀了寶貝!」

  張玥銘一愣,一旁的楊君山也壞笑著在他身邊道:「劉師兄所言極是,我等對於張兄在煉丹術上的造詣是不會有絲毫懷疑的,人品也是一樣!」

  張玥銘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倒也沒有推脫,丹藥不同於其他,其中忌諱甚多,畢竟這裡經過了數百年時光的洗禮,即便還能剩下一些有用的丹藥,恐怕也是脆弱的很,只有煉丹師才能夠妥善的處理。

  儘管張玥銘對於在石窟中的收穫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真正開始整理這座丹房石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抱怨和惋惜。

  「百草靈丹,在這樣品質的玉瓶之中,上乘的靈丹至少也能保存三百年,現在卻成了一瓶爛泥,顯然是丹藥的火候不足,粗製濫造罷了,白瞎這只羊脂白玉瓶!」

  「這幾瓶應當是七參靈丹,五十年份的靈參就能用了,這怕不是用了三百年的靈參吧,暴殄天物啊!」

  「咦,居然有一隻封靈盒,裡面會是什麼……,嘿,居然是三顆赤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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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分贓

  石窟之中的發現雖然令張玥銘痛心疾首,但最終的收穫還是令眾人頗為滿意。

  「這石窟的主人或許在陣法一道上極為厲害,但在煉丹一途上根本就不合格!」張玥銘仍舊心懷怨念:「任誰用上百年的靈草、靈藥只是去煉一爐普通的丹藥也得抓狂,這就像是殺雞用上了牛刀,而且這位丹房石窟的主人似乎還樂此不疲!」

  看樣子張玥銘的確是被刺激到了:「這還不算完,丹藥煉製完成之後,都要採取極為嚴格的封靈措施,這樣可以使得丹藥能夠長時間的保持自身藥性,可這位丹房石窟的主人顯然沒有這個覺悟,煉製出來的丹藥只是用玉瓶隨意裝了起來,否則的話,即便是幾百年的時光,也不至於這丹房裡面絕大多數的靈丹盡皆失效!」

  其他人對於煉丹術並不瞭解,因此完全不能夠理解此時張玥銘滿臉抓狂的模樣,還好在這石窟之中也並非沒有收穫,至少有不少品質極高的靈藥留存,更何況此時眾人將目光都放在了石窟中央的那尊青銅丹爐上。

  不懂煉丹術,可不意味著不曉得丹爐的珍貴,儘管只是一尊下品的法器丹爐,更何況張玥銘更是在檢查丹爐的時候,從爐中掏出了一枚幾乎快要熄滅的火種,於是眾人便更加不淡定了!

  如今由張玥銘著手從石窟之中收刮出來的東西不少,但因為保管不善再加上時光流逝,大部分都已經沒有了價值,剩下的東西當中真正有價值的只剩下了三樣:封靈盒裡面的三顆赤精果,一尊下品法器丹爐,還有就是這一朵丹爐火種!

  赤精果的珍貴先前已經說過,無論是生吃還是練成赤精靈丹,對於武人境第四重修士進階大圓滿都有著絕佳的助力。

  至於那尊丹爐,本身就是一件下品法器,價值自然毋庸置疑,在品質相同的法器當中,丹爐屬於最難煉製的一種,不但需要的靈材品質極高,種類繁多,而且在煉製的過程當中,還必須要煉器師與煉丹師的通力合作,因此,往往一尊下品的法器丹爐價值堪比一件中品的法器。

  然而這其中最為珍貴的卻是那一朵丹爐火種,煉丹方式雖然並非只有火煉一種,但無可否認的是,修煉界絕大多數的丹藥以及絕大多數的煉丹師,使用的都是火煉這種煉丹方式。

  而火煉多數情況下的用得還是兩種方式,一種是煉丹師以自身靈力為根基凝聚而成的火種,這樣的煉丹師通常修煉的都是火屬性的功法,修煉其他屬性功法的煉丹師也不是沒有,不過與前者相比,無論是煉丹過程當中所付出的代價,以及在煉丹術上的潛力都遠遠不如。

  第二種自然就是找一枚天地孕育的靈火火種培育成丹爐火種,這樣就不用受制於修士自身所修煉的功法,不過這樣一來還有一個極大的困難,那就是在培養丹爐火種的過程當中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煉丹師的煉化、孕養,大量玉幣靈石的靈氣滋補,這些還不算,關鍵還需要丹氣的滋養,這就需要煉丹師要用尚未培育純熟的丹爐火種長時間且頻繁的煉製丹藥,再付出極低的成丹率以及大量的靈草浪費之後,才能夠收穫一枚可堪使用的丹爐火種。

  可以這麼說,每一枚丹爐火種的成型,都需要一位元煉丹術付出極大的精力和高昂的代價,自然也就變得極為珍貴。

  因此,當張玥銘從丹爐之中把這枚幾乎將要熄滅的丹爐火種拿出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枚火種身上。

  這些東西該怎麼分?

  每個人的心中都在飛快的盤算著。

  在顏沁曦以及顏忠看來,他們七個人應當分為兩個陣營,身為夢瑜縣修士的楊君山理當是撼天宗一方。

  可在劉志飛、周必成以及張玥銘三人看來,他們三個才是真正代表撼天宗的一方,當然,楊君山也是他們極力要拉攏的,畢竟在這危機四伏的五行陣法當中,楊君山的作用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在楊君山自己看來,他們七個人應當分為三個陣營,撼天宗、潭璽派和他自己!

  沒錯,楊君山認為自己此時的地位完全可以與其他兩方的修士平起平坐,因為他是陣法師,而此時眾人都在一位陣法大師所布下的大陣當中,沒有他的帶領,其他的六個人在這樣的陣法當中完全就是沒頭的蒼蠅,即便是僥倖不死,也只能全憑運氣闖蕩。

  而事實上還有一個被所有人都下意識忽略的人物,長孫星此時同樣眼珠子在亂轉,不曉得心中在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所有人都將他理所應當的視作潭璽派的跟班,更不會將一個武人境二重的小修放在心上,可長孫星心裡怎麼想的又有誰知道。

  幾個人看著石窟中央地上的東西,誰也不第一個開口說話,楊君山朝著石窟外望了一眼,「嘿嘿」一笑,道:「那三位這個時候恐怕快要渡河了,要是再不拿出一個章程,到時候分這些東西的恐怕就不止我們七個了!」

  顏沁曦眨了眨眼睛,卻是朝著楊君山道:「楊兄的貢獻有目共睹,沒有他,無論是我們潭璽派還是劉兄的撼天宗都不可能在這五行大陣當中行走這麼長時間,我看這第一件東西應當由楊兄先挑!」

  這姑娘按照自己的推測已經在向楊君山賣好的同時,試著分化撼天宗與他的關係了,然而她卻不曉得楊君山此時心中不曉得已經為她點了多少個贊,這可真是瞌睡有人馬上送上來了枕頭。

  不過劉志飛顯然不願讓顏沁曦分化楊君山的手段得逞,他同樣需要將楊君山綁在自己這一方,於是笑道:「姑娘怕不是搞錯了,小楊本就是我瑜郡修士,此番在洞府收穫,不等自然不會虧待了小楊,而且日後我等也必將上報宗門,到時候恐怕還會有宗門的獎賞下發!」

  「既然不會虧待了楊道友,那何不直接就讓楊道友在這些東西當中挑選一件,難不成撼天宗的獎賞還不如地上的這些東西?」

  還真恐怕是不如,劉志飛等人心中滴估,這話嘴上自然不會說出來。

  劉志飛想了想,卻果斷的對楊君山說道:「要不,小楊你看上什麼了,自己先挑一件?」

  楊君山直接無視了劉志飛的遲疑語氣,喜形於色徑直道:「好啊!」

  楊君山走上前去,這些東西當中自然是丹爐火種最為珍貴,可那玩意兒是煉丹師玩的東西,更何況沒有丹爐,一朵丹爐火種要來何用?

  楊家要崛起,成就一方勢力,自然要建立自身的底蘊,煉丹師自然是家族崛起的一個必不可少的因素,楊家如今雖然還沒有煉丹師,可這並不意味著楊君山提前去做準備,相比於一朵丹爐火種來說,一尊煉丹爐顯然要重要的多,畢竟將來楊家真要出了一位煉丹師,沒有丹爐火種還可以用其他方法解決,可要是沒了丹爐,那可就是巧婦也難免無米之炊了!

  「我要它了!」楊君山指著這尊高有兩尺的大青銅丹爐說道。

  見得楊君山所挑選的東西,無論是撼天宗一方還是潭璽派一方,似乎都不約而同的面色一鬆。

  丹爐雖然珍貴,可即便是潭璽派這般的一郡大勢力,傳承數千年,宗門內又怎麼會沒有幾個丹爐存在,無論是顏沁曦還是顏忠,從一開始便沒有將目標放在青銅丹爐上。

  潭璽派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說撼天宗了,作為玉州第一宗門,撼天宗的底蘊要比潭璽派雄厚的多,作為煉丹師,張玥銘受到撼天宗的大力培養,無論是丹爐還是火種,他的手中都不缺,甚至比眼前的還要好!

  因此,在張玥銘眼中,不僅僅是丹爐,就算是那枚丹爐火種也沒有放在眼中,他真正想要的是那封靈盒中的三枚赤精果。

  以他自身的煉丹術自忖,一枚赤精果搭配數種靈草,他能夠煉製出一枚赤精靈丹,三枚就是三顆,能夠令三個修為達到武人境第四重瓶頸的修士進階大圓滿境界的成功率大大提升。

  更重要的是,赤精靈丹這種最為頂階的靈階丹藥一旦煉製成功,那就標誌著自己已經可以向品質更高的寶丹發起衝擊了!

  不過狡黠的顏沁曦顯然看出了什麼,在楊君山挑走了銅爐之後,果斷的說道:「那三顆赤精果我們潭璽派要了!」

  「什麼,不可能!」張玥銘頓時如同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這三顆赤精果可是關係著他煉丹術的提升,怎麼可能讓出去。

  顏沁曦滿臉無辜道:「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丹爐火種呀,赤精果怎麼能比,把好的讓給你們反倒不領情了?」

  同樣滿臉疑惑的還有劉志飛與周必成,兩人同樣搞不明白張玥銘為何放著一朵丹爐火種不要,而去爭那三顆赤精果,那玩意兒煉成丹藥雖說有助於修士突破瓶頸,進階為武人境大圓滿境界,然而堂堂撼天宗會缺三個大圓滿修士嗎?他們需要的是如同丹爐火種一般,能夠長久的提升宗門底蘊的天材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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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三章 屍體

  當熊希哲在熊希英與孫思的幫助下,花費了一個多時辰終於鎮壓了混亂的五行靈力,已經暴露在他們眼前的石窟當中卻沒有一絲的動靜。

  孫思「咦」了一聲,道:「莫不是他們還不曾過了那小溪阻礙?」

  轉過臉去卻見熊希哲的臉上不太好看,頓時曉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分明還有一種更可能的結果,那就是人家已經收刮一空離開了。

  熊希英臉上同樣不好看,冷聲道:「先進去看看再說!」

  為了防止劉志飛與潭璽派那些人可能出現的偷襲,熊希英與孫思二人一前一後將熊希哲護住,三人小心翼翼的進去了石窟,果然就看到裡面一片散亂,顯然之前已經有人進來過,並將有用的東西收羅了去,剩下的都是些無用或者廢棄的物品。

  「這是一座丹房啊!」不用孫思說,熊希英兄弟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座石窟原本的用處。

  熊希哲將地上灑落的許多玉瓶、失去了靈力的靈草之類隨手拿在手中查看,隨即便扔掉了,道:「這些都是些無用的東西,這地下洞府不曉得封存了多少年,這些玉瓶裡面的丹藥,還有靈草之類都已經失效了,就是不曉得他們從這裡找到了多少沒失效的東西!」

  「別的東西不敢說,」熊希哲站在石窟的中央,看著腳下那一片明顯與周圍不同的地面,道:「有一座丹爐是肯定的了,看這片石板地面顯然是被靈火燒灼的時日長久了,與其他地方明顯不同,要是他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那丹爐裡面能找到一枚煉丹的靈火火種也說不定!」

  孫思面露可惜之色,道:「丹爐可是好東西,那玩意兒就算是個下品丹爐,也比中品法器值錢,而且看樣子這丹爐個頭不小,分量不輕,看樣子還不像是那種煉丹師隨身攜帶的小丹爐,而是宗門勢力經常使用的大丹爐!」

  熊希英接著道:「要真是大丹爐的話,就不是單憑修士自身真元靈力所凝聚的靈火能夠催動的了,就算是真人境修士也經不起那種靈力消耗,必須要有地火火源或者丹爐火種,看樣子這洞府的主人原本用的是丹爐火種了!」

  孫思臉上貪婪之色一閃而逝,天狼門可比不得撼天宗那般富庶,無論是丹爐還是丹爐火種,對於他而言都是極為寶貴之物,更何況石窟之中可能還有其他的寶物,就這般被先前那一夥人前後腳收刮了去,他自然心有不甘。

  「應該走得還不算遠,有希哲小兄弟在,我等應當還追的上!」

  熊希哲搖了搖頭,張口道:「這裡是陣法,不是尋常的追蹤,在下又陣棋在手,自信能夠壓對方那位陣法師一頭,可這陣法畢竟至少也是一位陣法大師的手筆,想要追在他們身後可不容易!」

  孫思笑道:「希哲小兄弟說的也是,就算是追上他們又能如何,對方與潭璽派聯手,武人境後期修士有三位,我與希英兄聯手也未有必勝把握,更何況對方還有其他人!」

  「那就把消息放出去,」熊希英臉色不知為何變得異常陰沉,道:「進入石林五行陣的雖然不多,可也不少,大圓滿境界的修士在陣法中雖說只能如沒頭蒼蠅一般亂轉,可也自保有餘,保不准就會有運氣好的遇上他們,要是將劉志飛與潭璽派的人聯手,並且大有收穫的消息放出去,自然會有人去找他們麻煩!」

  孫思皺了皺眉頭,道:「這裡有陣法封鎖,熊兄難道有辦法在這陣法之中傳遞消息?」

  熊希哲「嘿嘿」一笑,道:「孫兄,你我都是各自宗門真傳,又何必撇帚自珍,身上怎得會沒有傳訊符籙,更何況我們只是將消息在陣中傳遞,又不是打通這五行陣的屏障,不要告訴在下,這闖入陣中的那些個大圓滿修士孫兄一個也不認識!」

  孫思乾笑道:「彼此彼此,對於熊兄這般身份之人,想來玉州其他宗門的真傳想來也都是久仰了的!」

  「不過,可對方有陣法師……」

  熊希哲冷聲一笑,道:「我們不說誰知道,更何況那些人也不傻,看著對方一幫人也不會明火執仗的搶奪,肯定要借著陣法之力偷襲,就算是被那懂得陣法的小子發現了又能如何,只要他們結了仇,勝負關我們什麼事兒?」

  楊君山與劉志飛、顏沁曦等人分贓之後便離開了石窟,這其中也有劉志飛、張玥銘等人不願與熊希英照面的緣故。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石窟,重新在楊君山的帶領下在石林之中小心翼翼的探索之時,已經有數道匿名的傳訊靈光從石窟方向升起,隨著陣中五行靈力的流動開始在石林之中四處飄蕩。

  五行之力此時已經在石林之中凝聚而成了淡淡的光帶,不時的落在人的身上,頓時便感覺大體內一空,緊跟著體內靈力運轉都開始晦澀起來。

  之前原本只有長孫星與顏沁曦兩位武人境第二重的修士受不得五行之力的沖刷,不時的將靈光神通罩在身周鎮壓五行靈力。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這兩人之外,其他人都不曾再用靈光神通護身,而事實上從石窟之中出來之後,周必成其實已經就有些堅持不住了,可見得張玥銘與楊君山這兩個煞氣修士都不曾以靈光神通護持己身,周必成一個武人境後期的修士哪裡拉的下老臉向二人求助,只能盡可能的鼓蕩丹田積存靈力堅持。

  然而堅持到現在,這周必成可終於曉得自己是碰上妖孽了,無論是張玥銘還是楊君山,這兩個人小子根本就不是以常人度量的傢夥,自己這個清氣修士這一次恐怕還真就被這兩個煞氣小子給比下去了。

  也還真就邪性,張玥銘也就罷了,畢竟是本宗難得一見的天才,早有傳聞這位張師弟有著越級挑戰武人境後期修士的實力,雖說真正感受到這位師弟體內靈力雄厚到如此程度還是感到吃驚,讓周必成自己也頗有一種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可他媽楊君山這小子一個鄉野村正之子又算怎麼回事,自己堂堂撼天宗內門弟子,積累的底蘊居然還比不上這小子?

  事實上不僅僅是周必成,就連劉志飛與顏忠二人也察覺到了三人間這種似乎開始相互比拼的氣氛,這兩人同樣感到吃驚,不過這份驚訝大部分都是沖著楊君山去的。

  然而相比於劉志飛的驚訝,顏忠的吃驚尤甚,周必成也就罷了,無論是張玥銘還是顏沁曦,都令顏忠心中感到震驚,無論是顏沁曦還是方玄笙,在潭璽派都可算得上是同齡修士當中頂尖的人物了。

  可拿來與張玥銘和楊君山相比,無論是修為還是底蘊,都明顯的差了一籌,尤其是那個姓楊的陣法師小子,更是令人有些看不透。

  不過這些年輕後輩畢竟對他構不成太大威脅,真正讓顏忠感到忌憚的還是劉志飛這位撼天宗的內門弟子,雖然如今在修為上自己還能夠壓他一頭,可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劉志飛的修為此時恐怕已經到了進階大圓滿的瓶頸,而且這個瓶頸對於他而言似乎隨時都能夠打破,從而站在一個與他平起平坐的地位上,恐怕這也是當初那劉志飛敢於同潭璽派合作的真正理由。

  不過這傢夥故意壓抑自己的修為為的是什麼,想要積蓄更雄厚的底蘊,還是想著扮豬吃老虎,在關鍵時刻出手暗算老夫?

  周必成終於頂不住了,臉上的蒼白之色一閃而逝,「哈哈」一笑,道:「楊小兄弟,快給我來一道靈光,這五行靈光忒他娘的琢磨人了!」

  楊君山聞言一笑,伸手一道元磁靈光平定了紊亂的五行靈力,將周必成罩在其中,緊跟著又是一道靈光灑出,這一次卻是將自己圍了一個嚴實。

  周必成「嘿」的一笑,道:「怎麼,也堅持不住了?」

  楊君山分明看到在自己用元磁靈光將自己護住的時候,張玥銘明顯松了一口氣,於是苦笑道:「在下凝聚煞氣進階第三重的時間本就短暫,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要不是周師兄謙讓,在下也堅持不住了!」

  周必成曉得自家的本領,先前堅持不住的時候說的灑脫,可楊君山此時遞過來一個臺階,他雖老臉一紅,可也真不願承認自己不如一個煞氣修士的靈力積累,只是說了一聲「你小子」,仿佛不跟他一般見識一樣。

  眾人又在陣中走的片刻,張玥銘也不再堅持,一面被弱化的極光盾凝聚而起,將身周紊亂的五行靈力鎮壓,抬頭正好看到眾人轉過一根石柱之後,齊齊站住了腳。

  一具被抽乾了血的屍體,面露恐懼之色仰面栽倒在地,看樣子死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天狼門的裝束!」顏沁曦見得眼前之人死的怪異,臉色不由有些發白。

  劉志飛道:「這個人我見過,是從淩璋縣那邊來的,不過卻不是天狼門的人,應當是那邊的散修或者其他附屬天狼門的小勢力的人!」

  「讓一個大圓滿修士被抽乾了血之後在恐懼之中死去,會是誰下的毒手?」

  周必成說話的音調都有些異樣,這樣的死法總是令人感到不舒服。

  兩方的人各自拿目光看向劉志飛與顏忠,卻見兩人也是滿臉的凝重,顯然也並不知兇手是何人。

  只有楊君山想到了之前在風寒大陣中見到的那具被梟首的冰屍,極力將心中的波動壓抑下來,不在臉上表現出半分:絕對是有鬼族修士混了進來,而且是一位能夠襲殺武人境第五重修士的鬼族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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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6 01:33:28
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四章 驚醒

  一個武人境第五重大圓滿修士的屍體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眼前,給眾人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抑和緊張。

  劉志飛與顏忠二人一左一右戒備,然而四周都處在石林五行大陣的覆蓋之下,紊亂的五行靈力不但時刻沖刷著修士體內的靈力,同時還扭曲著修士的靈識神念,根本無法從四周的環境當中察覺到什麼,好在他們還有一位陣法師!

  「小心!」

  楊君山的神念同樣被壓制,可他對於五行大陣陣中的變化卻是有著極為精准的把握,更何況是在他已經確定兇手是鬼族修士的情況下!

  一片陰影突然從一根石柱之下暴起,襲殺的目標居然是周必成!

  身周有兩位武人境後期的同伴,周必成倒也臨危不懼,因為他曉得,只要能夠接下這一擊,對方馬上就會被劉志飛與顏忠二人的反擊圍困。

  可他們又哪裡知道鬼族修士的狠厲,鬼族修士若是正面對敵,或許很難戰勝同階修士,就算是普通的修士往往也能夠做到越階挑戰他們,可要是給了他們偷襲的機會,那種彙聚全力之後的一擊,往往能夠發揮出其兩倍的實力,同階修士想要倖免幾乎不可能,就算是越階擊殺也未必做不到,除非是如同武人境修士與真人境修士之間的這般鴻溝。

  如涼風襲過,甚至還有一種沁人心扉的感覺,可這種感覺霎那間便化為了徹骨的寒意,周必成臉上保持著凝重的神色,可整個人卻在瞬間失去了一切生機,飛在半空的法器「嗚」的一聲砸落在地。

  死了,一位撼天宗內門弟子,面對一位貴族修士的全力一擊,即便是在楊君山示警的情況下,仍舊被一擊斃殺!

  周必成先前並非沒有做好準備,他甚至祭起了法器全力抵擋對方這一擊,然而他所有的動作都慢了,儘管他在生死關頭已經將自身的潛力盡數發覺了出來,可終究還是慢了,慢了一步,就這一步,對方的襲殺已經在間不容髮之際如同清風一般已經搶先撞進了他的守護範圍,從他的脖子上飄過,甚至一滴血都不曾灑出,周必成的頭顱仍舊安安穩穩的在脖子上。

  從始至終,無論是劉志飛還是顏忠,都不曾在第一時間完成阻攔,任由來人得手之後全身而去。

  「周師弟!」

  劉志飛目呲俱裂,大吼一聲,本命法術已經追著那一道影子而去,可那道身影就像是無根的飄萍一般,在石林中一閃兩閃沒入流淌的五彩霞光之中,而劉志飛帶起的數道青色的風錐,眨眼間便被光芒大盛的五彩霞光前仆後繼一般刷的分崩離析。

  「不好,快退,這裡的五行靈力平衡被打破了,五行風暴就要來了!」

  那鬼族修士能夠全身而退,顯然同樣出乎了楊君山的意料之外,可隨後劉志飛的靈術神通卻打破了四周五行靈力的平衡,那名鬼族修士顯然在臨走之前還陰了眾人一把!

  收了周必成的屍體,張玥銘拉住了暴怒的劉志飛,在楊君山的帶領下急忙撤離了此地,隨著他們前腳離開,這裡的五行靈力已經漸漸凝重並形成了風暴,走在最後的張玥銘連忙將極光盾套在了自己身上,避免受到五行靈光的波及。

  楊君山一邊在石林之中穿梭,一邊在反省著自己,原本周必成的死是可以避免的,可他卻忽略了一個客觀的事實,那就是在他看來,有了他的提醒,周必成、劉志飛以及顏忠三人聯手完全可以將這個偷襲的鬼修抵擋住,而後再慢慢的圍殺便是。

  可事實上他的這個判斷是基於前世的現實,若是在前世,修士對於鬼族修士的神出鬼沒幾乎已經養成了下意識的習慣,他的想法完全可以實現,而如今的修煉界,有誰曾經見識過鬼族修士的手段?

  終究還是大意了!

  楊君山帶著眾人一路橫穿石林,直到遠離了五行風暴的波及這才放慢了速度,可這個時候劉志飛卻是直沖到楊君山身前,滿臉的猙獰咆哮道:「你為什麼不提前示警,你不是陣法師嗎,為什麼事先沒有發現有人埋伏,整個石林都是一座大陣,為什麼不用陣法將凶獸留下?」

  楊君山的眉頭頓時便皺了起來,此時的劉志飛因為周必成的隕落,完全就是一副失去理智擇人而噬的模樣,楊君山甚至相信一旦自己反唇相譏,對方甚至會毫不猶豫的向他出手

  其他人在劉志飛咆哮之時或者目光轉向他處,或者視而不見,完全一副袖手旁觀的架勢,顏沁曦嘴唇動了動,旁邊的顏忠卻給了她一個眼色,告誡她作壁上觀。

  楊君山神色也漸漸冷了下來,他並不畏懼劉志飛,可面對劉志飛身後的那尊龐然大物,他必須要為西山村楊家的基業去著想,於是只是冷聲道:「劉兄,請你理智一些,……」

  「去他媽的理智,」劉志飛粗暴的打斷了楊君山的話,徑直道:「周師弟乃是我撼天宗的內門弟子,身份何等貴重,你算個什麼東西,以為學了一兩套陣法傳承還真就敢端著陣法師的架子嗎……」

  楊君山勃然變色,一旁的張玥銘見得劉志飛已經口不擇言,立馬上前將他拉了一把,低喝道:「劉師兄,你冷靜些,這件事與楊兄無關!」

  隨即轉過頭來向著滿臉陰沉的楊君山歉意道:「還請楊兄莫怪,周師兄驟然遇襲身亡,劉師兄向來與他最為交好,難免失了理智!」

  楊君山勉強笑了笑,可心中的陰雲不但不曾消解,反而越發的凝聚陰沉。

  劉志飛的確失去了理智,可正是因為他失去了理智,他反而說了實話。

  「你算個什麼東西!」

  撼天宗還是那個驕傲的玉州第一宗門,即便是擺出了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面孔,也不過是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即便是如同劉志飛這般算得上是撼天宗傑出的人物,在自身利益受損的情況下,也免不了要露出真面目來,遷怒於楊君山固然讓他感受到了屈辱,可也正因為如此,一下子將楊君山打醒了過來。

  「忠叔,……」

  顏忠無視顏沁曦的目光,只是低聲道:「此事與潭璽派無關,靜觀其變就是!」

  張玥銘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卻見將周必成的屍體重新收斂過後,劉志飛再次走到楊君山欠身便是一揖做到了底。

  「小楊,剛剛是為兄被悶了心,周師弟與我同期進入撼天宗,數十年來情同手足,見他驟然遇害,卻是為兄心中沒了分寸,口不擇言,還請小楊你莫要往心裡去!」

  語氣深沉內斂,滿臉的痛苦與懊悔之色,怎麼看怎麼都是「真誠」二字,可楊君山卻能夠感覺得到,心卻漸行漸遠了!

  清醒過來的不僅只有劉志飛,同樣還有楊君山,那個前世不可一世卻又轟然倒塌的撼天宗,印在楊君山心底的最後一絲惋惜和挽救的衝動也最終煙消雲散,心境之中留下的只剩下風淡雲輕的灑脫與渾不在意。

  不過樣子終究還是要做出來的,臉色仍舊難看的楊君山只是悶聲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話。

  楊君山雖然表示出了和解之意,可劉志飛臉上的懊悔之色更重,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歎了一口氣坐在了旁邊,目光一下子變得迷離,仿佛再次沉浸在了痛失同門師弟的悲痛之中,眾人之間的氣氛再次尷尬起來。

  顏沁曦再次低聲說道:「忠叔,那劉志飛剛剛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嗎?我們或許能夠試著拉攏一下那個楊君山呢,撼天宗或許看不上,可在咱們潭璽派眼中,陣法師可是人才呢!」

  顏沁曦自己說的話似乎都有一些心虛,好在這種感覺也只有她自己有,顏忠看了她一眼,反而道:「想要拉攏就更要離他遠一些,此子乃是夢瑜縣之人,那裡是撼天宗的勢力範圍,我們越是要表現出拉攏的意圖,那樣反而會害了他!」

  顏沁曦同樣馬上便明白了這個道理,低聲道:「這也就是撼天宗,要是換成了咱們潭璽派,即便是心中惱怒,也不會隨意遷怒一位陣法師!」

  卻聽得顏忠低聲歎了一口氣,道:「小姐,我等恐怕要準備隨時抽身離開了!」

  顏沁曦奇道:「為什麼?」

  「撼天宗的人有恃無恐,已經連陣法師都不放在眼裡了,那只能說明葬天墟那裡的事情已經了結的差不多了,玉州各派的真人境修士都已經回轉,騰出手來的撼天宗真人境修士應當馬上就會出手了!」

  「啊?」顏沁曦低聲驚呼道:「葬天墟那裡會這麼快?」

  顏忠的目光之中也閃爍著疑惑之色,道:「來之前曾經聽家主提了一句,說這一次葬天墟的動靜不大,只有玉州的陣法師還需多留幾日,加固一下週邊的陣法便可!」

  顏沁曦目光一閃,盯著遠處神色木然的楊君山,低聲道:「那也就是說不會有其他陣法師趕來嘍?」

  顏忠似乎猜到了顏沁曦心中的想法,趕忙道:「小姐萬不可冒險,真人境修士與武人境相比,那完全是另外一方天地,這方大陣能夠困得住你我,在真人境修士眼中,卻也未必比土雞瓦狗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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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五章 雷光

  「剛剛偷襲周師兄之人到底是何來歷?」

  在經過了先前周必成被襲殺的遭遇以及劉志飛遷怒楊君山之事後,張玥銘終於打破了眾人的沉默,主動與眾人開始討論之前受襲的經過,不過他首先卻是顏忠:「顏前輩修為實力為我等之冠,不知前輩可曾發現了什麼?」

  顏忠聞言滿臉的凝重之色,但還是搖搖頭道:「此人實力極強,修為雖與老夫一般,可那一擊之淩厲迅捷,若是換做老夫,恐怕也是非死即傷!」

  劉志飛也道:「周師弟即便是得了小楊的提醒,也避不開對方的襲殺,甚至法器連做出抵擋的動作都來不及,也是在下迷了心竅,那偷襲之人展現出來的實力遠超我等,在下卻是因心疼周師弟之死而遷怒於小楊,著實不應該!」-

  劉志飛滿臉的歉意並未引起楊君山多大的反應,劉志飛越發的尷尬,顏沁曦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目光流轉不曉得在思索著什麼。

  張玥銘見狀連忙解圍道:「現在最怕的就是那偷襲之人會不會去而複返,雖說我等深處大陣之中,那人也有可能只是碰巧了遇上我們,可也不能排除對方能夠不受大陣影響,並再次向我等出手的可能!」

  楊君山依舊不語,顏沁曦卻是問道:「如果對方還要追在我們後面,那麼問題就出來了,無緣無故的,對方為什麼會向我等出手?」

  劉志飛冷笑一聲道:「顏小姐這個問題問得好,如今進入洞府的修士又有誰不曉得你們潭璽派的一群人得了最大的好處,或許對方是沖著貴派而來,我那周師弟卻是遭了池魚之殃!」

  顏忠冷哼一聲,劉志飛卻是毫無所懼的與其對視,這令顏忠心中戒懼之意大盛,卻聽顏沁曦「咯咯」一笑,道:「劉道友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對方既然想要搶奪我們從這洞府中得到的好處,那麼對方這種一擊即退的手段,又怎麼得到好處呢?」

  劉志飛微微一怔,低聲道:「繼續出手,殺光我們就是了。這樣所有的好處都會集中在最後一個被殺之人的身上!」

  顏沁曦笑道:「看來在下的看法與劉道友不謀而合了,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方不受五行大陣影響的基礎之上,若果真如此,恐怕我等對於楊道友的借重就要更大了,畢竟當時那人在出手之前,也就只有楊道友有所察覺,這是否能夠說明,至少楊道友陣法的造詣在對方之上呢?」

  顏沁曦轉了一圈,言語之間卻是在向他示好,楊君山如何能夠聽不出來,不過他此時心裡面雖然清楚,可卻著實懶得做出任何回應,似乎默認了顏沁曦的猜測一般。

  劉志飛使了一個顏色,張玥銘會意,向楊君山問道:「楊兄,接下來我等該如何行動,不知楊兄可有打算?」

  楊君山站起身來腳下一跺,石林之中方圓二三十丈範圍內的五行靈力似乎被微微引動,隨即便又恢復了正常,這點細微的動靜也只有顏忠和劉志飛略有察覺,其他人都不曾發現這其中的異常。

  只聽楊君山淡聲道:「是湊巧碰上的,那人不會再跟上來了,除非在陣法的影響下,我等再誤打誤撞的碰上!」

  至於楊君山為何會這般篤定,以及眾人心中的各種疑惑,他卻是一概不去理會,總不能與他們解釋鬼族的存在吧!

  楊君山起身向前走去,劉志飛雖然極力抑制,但一旁的張玥銘還是從他的目光之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怒火。

  另外一側,見得楊君山起身,顏沁曦第一個跟了上去,顏忠見狀也馬上站起身來,長孫星至始至終仿佛一個紮嘴的葫蘆一般一言不發,只是跟在顏忠身後寸步不離。

  張玥銘見得劉志飛站立不動,不由輕聲道:「劉師兄,小不忍則亂大謀,更何況這一次的確是師兄孟浪了!」

  劉志飛轉頭看了張玥銘一眼,忽的笑了笑,道:「師弟說的不錯,這一次的確是師兄我不占理!」

  一支原本還算團結的團隊,在經過這件事之後,先前竭力營造的和睦氛圍一掃而空,各自琢磨起了其他的心思。

  在楊君山與張玥銘之後,劉志飛與顏忠也先後不得不借助元磁靈光、極光盾以及太白金光斬等神通來隔絕五行靈光的沖刷。

  兩個時辰後去之後,除了楊君山之外,沒有人曉得他們這一隊人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石林之中徘徊,只有當楊君山有了足夠的把握之後,才會向著石林的中心迂回前進一段距離。

  可楊君山不曉得的是,正是因為他的謹慎,儘管使得一行人避免了許多危險,可也使得在陣中逡巡的各個宗門實力的不少修士有了更多的機會遇上他們。

  在楊君山以戊土靈力引動陣法局部的庚金之力,而後帶動整個五行靈力在一根石柱之後形成了一個反向的五行靈力漩渦,將周圍的五行靈力自行驅逐,這片區域原本被覆蓋的五行靈光帶頓時被一掃而空。

  楊君山低聲道:「快,五行大陣會自行調整,這裡馬上就會重新被回溯的五行靈力充斥,到時候甚至有可能引發五行雷暴!」

  眾人聞言神色一緊,急忙快步沿著楊君山指點的方向前進,因為怕引動陣法的反噬,楊君山告誡眾人不得動用體內靈力施展飛遁之術,只能以肉身之力奔跑。

  可就在眾人跑過這片區域一般路程的剎那,楊君山仿佛突然發現了什麼,大聲道:「有人來了,快跑!」

  話音剛落,便聽得遠處一根石柱之後傳來一聲戲謔的聲音,道:「哎呦,這不是撼天宗的劉道友嗎,怎得像個凡人一樣用跑的呀,不會是靈力耗盡修為盡毀了吧,得,還是在下來助道友一臂之力吧!」

  劉志飛腳下奔跑的更快,可卻仍舊不敢動用體內靈力絲毫,只是怒聲道:「天狼門,海嘯月!」

  一道寒光從石柱之後慢悠悠的飛來,卻只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法術寒冰箭,可就是這一道法術再半空凝聚靈力,便如同在一潭靜水之中扔下了一顆石子,原本被楊君山暫時驅逐一空的五行靈力仿佛聞到美食的饕餮一般向著這裡瘋狂的彙聚而來,甚至在掠過大陣中的石柱時,帶起了各種淒厲的怪嘯。

  那戲謔的聲音帶著一股驚奇之意,道:「呀,原來劉道友單憑聲音就能夠認出小弟,可讓小弟受寵若驚呢,不過劉道友莫要謝我,這都是小弟應該做的,小弟先行去也!」

  「這個時候想走,太遲了吧,既然是兄弟,那就有難同當的好!」

  楊君山突然出聲,同時雙手猛然掐出一道複雜的陣訣,那如同狂風巨浪一般向著這一代彙聚的五行靈力不知為何卻是紛紛從剛剛聲音傳來的那根石柱所在的方向沖來,就好像是洪峰撲擊堤壩,卻因為其中一段垮塌,禦使洪水便放棄了其餘的地方,紛紛向著這一處潰堤湧來一般。

  那試圖暗算眾人的天狼門修士海嘯月出手之後原本要退走,哪裡料到迎面卻是一股狂瀾一般的五行靈力向著他沖來,手忙腳亂當中,只來得及驚叫一聲,便感覺渾身的靈力一泄而空,不等他從丹田之中重新調劑,便被這一股狂暴的靈力向後沖了一個跟頭。

  尚未等他起身,頭頂一聲霹靂巨響,一道藍汪汪的葵水雷光便砸了下來,好在這時他終於緩過來了一口氣,丹田之中的靈力重新運轉全身,祭起本命法器擋下了這一道雷光,可整個人卻仍舊被震得又酥又麻,衣衫頓時化為灰燼。

  與此同時,楊君山一行人也只堪堪跑過了一般的路程,那五行靈力便已經咆哮而來,在半空當中聚成五行雷光兜頭便砸了下來。

  這個時候眾人也不再收斂自身修為,楊君山蛇吻弓在手,仰天射出一箭,頓時將頭頂的一道雷光湮滅。

  而其他人也各自施展手段,剩下的六人當中,便屬長孫星與顏沁曦實力最弱,不過有顏忠這位大圓滿修士護佑,一時間倒也沒有性命之憂。

  然而這五行雷暴卻是五行流轉,相生相應,一道戊土雷光被擋下,緊跟著其中蘊藏的戊土靈力便轉化為庚金靈力,便又重新化作一道庚金雷光再次砸下,幾乎沒完沒了一般,如此下去,這六人就算都有著大圓滿的修為,也要被耗得油盡燈枯不可。

  張玥銘祭起法器,化作一柄斬天大刀,將頭頂落下的一道雷光劈得粉碎,可眼見得馬上又生成了另外一道雷光在他的頭頂搖搖欲墜,於是趕忙趁著間隙大聲喊道:「這樣下去大家非要死在這裡不成,楊兄,你可有辦法?」

  不用張玥銘詢問,楊君山早在被暗算的剎那便在尋思著破解的方法,聽得張玥銘詢問,便趁著頭頂一道雷光再次被靈光箭射滅的剎那,喊道:「有,不過我需要兩位元大圓滿修士相助!」

  張玥銘想也沒想,便朝著不遠處同樣狼狽的海嘯月道:「海道友,如今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你怎麼說?」

  那海嘯月偷襲不成害人害己,此時也已經在頭頂五行雷光的襲擾之下穩住了陣腳,聞言尖利的笑道:「做夢,老子就算與你們合作,難道你們就會放過我?與其如此,還不如咱們同歸於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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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六章 進階

  「這他媽就是個瘋子!」

  張玥銘大聲罵了一聲,可心裡卻曉得對方說的沒錯,要真是過了這關,就算張玥銘自己不出手,劉志飛與顏忠也不會放過他。

  可沒有海嘯月相助,想要破解這五行雷光便少了一人,張玥銘不曉得楊君山是否還有辦法,可在這連綿不絕的雷光下,時間拖得越久,眾人脫險的希望便越是渺茫。

  「張師弟,你來為我護法,給我一炷香的時間!」

  這時劉志飛突然張口說道。

  張玥銘神色微變,似乎想到了劉志飛要幹什麼,道:「劉師兄,你要用那個法子?」

  劉志飛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溫玉瓶,聞言笑道:「這個時候眼看就要身死道消,哪裡還在意些許微瑕,事成之後左右不過多費三五年的功夫,總比死在這裡強!」

  張玥銘點了點頭,便要頂著頭頂的雷光向劉志飛走過來。

  「且慢!」楊君山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你們兩個要是離得太近,你們兩個的五行雷光便會凝成一股,劉兄可是要強行進階?到時候張兄可要有以一己之力抗衡兩道五行雷光的準備!」

  張玥銘肅容道:「如今可還有的選嗎?」

  楊君山一時語塞,劉志飛從玉瓶之中倒出了一顆黑玉一般閃爍著光澤的藥丸子,一仰頭將其吞入腹中,而後一道黑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漫在他的臉上,劉志飛隨即盤坐在地,周身上下的氣息頓時起伏不定,仿佛隨時要爆炸了一般。

  楊君山看著剛剛從劉志飛手中消失的那顆黑玉丹藥若有所思,有些遲疑的問道:「破障丹?」

  張玥銘望著楊君山的目光多了一絲訝色,點頭道:「正是,連這種奇門丹藥都識得,楊兄見識之廣博,卻是越來越令在下欽佩了!」

  楊君山神色不變,道:「不敢當,只是據在下所知,這破障丹雖說對於武人境後期的修士打破瓶頸,進階大圓滿極為有效,可之後對於修為提升卻有著絕大的關隘,……」

  這時張玥銘與劉志飛二人頭頂的五彩光芒凝聚的越發厚重,一道水桶粗細的雷光蜿蜒而下,卻是比之眾人的威力要大了一倍,張玥銘雖說實力極強,但卻也強不過劉志飛,雖然拼盡了力氣擋下了這一道雷光,但整個人卻被劈得臉色發黑,焦糊的氣味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

  狠狠的喘了一口氣,張玥銘冷聲道:「楊兄這話現在說有什麼用?」

  楊君山微微沉默,頭頂又是一道雷光砸落,楊君山徑直將山君璽祭起,元磁靈光倒垂而下,將他罩入其中,任憑雷光砸落卻不等落在他的身上,便被元磁靈光層層化解。

  與此同時,楊君山手中的蛇吻弓猛然一震,一道靈光箭從半途截住了落向張玥銘頭頂的雷光,雖說很快便被雷光湮滅,可還是削弱了這一道雷光小半的威力,使得張玥銘這一次抵擋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呵,多謝揚兄出手相助!」

  楊君山同樣平淡道:「正如張兄所言,救人救己!」

  這劉志飛或許打心眼兒裡就從沒有瞧得起楊君山,先前那種與眾人打成一片的姿態也或許是為了收攏人心,為他爭奪撼天宗真傳弟子之位而壓上的砝碼,但有一點卻是連楊君山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劉志飛始終都是一個敢於承擔責任,從來不怕事的主兒。

  他瞧不起那些個散修以及鄉野修士,甚至包括楊君山繼承了陣法師傳承的修士,但卻從未就此輕賤這些人。

  破障丹對於武人境第四重的修士來說,其效用甚至還在張玥銘先前說過的以赤精果為主藥煉製而成的赤精靈丹之上,然而與後者相比,前者本身卻有著一種絕大的缺陷,那就是在修士服用之後,會對丹田造成一定的傷害,要是不能夠及時補救的話,那麼修士今後的修為便再無晉升的可能,可即便是花費大量的靈丹妙藥進行補救,那至少也會耽擱三五年的時間。

  以蛇吻弓出手,每一次也不過助他削減五行雷光的一小部分威力,更何況楊君山自己頭頂還頂著一道雷光。

  有楊君山出手相助,張玥銘每一次抵擋的雖然極為辛苦,但還是勉強堅持了下來,這還是因為楊君山不敢與張玥銘太靠近的緣故,否則三人頭頂的五行雷光合一,那威力可就要倍增了。

  不過這也讓楊君山得以趁機一窺張玥銘實力的根底,雖說張玥銘自己也有所警覺,祭使法器長刀始終都是以一種靈術神通抵擋五行雷光,不曾顯露出其他本事,可至少他積累的底蘊深厚程度卻是遮掩不了。

  有張玥銘與楊君山合力抵擋五行雷光,劉志飛得以集中全部的精力煉化破障丹的靈力,衝擊第四重的瓶頸,周身上下的氣息起伏的越發的頻繁,可整個人的氣勢卻是一路的高漲,身後騰起的清氣開始越發的實質化,這是彙聚修士體內生機凝聚精氣的關鍵時刻,只要跨過了這一關,劉志飛便成功進階武人境第五重,成為大圓滿修士。

  眼見得劉志飛就要成功,一道遁光頂著漫天的雷光向著這邊沖了過來,淒厲的嚎叫從遁光之中傳來,儼然就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正是同樣被困在五行雷光之中的天狼門修士海嘯月。

  「不好,攔住他!」

  這海嘯月顯然見到劉志飛進階在即,到時候這些人必然逃生有望,他自己陷害別人最終害人害己,如今連被他陷害的人都要脫困了,他哪裡能夠甘心,寧願拉著所有人同歸於盡。

  楊君山一直保持了較遠的距離,使得他即便是有心相助,也不敢全力施為,怕的就是自己頭頂的雷光與張玥銘二人合流,如今這海嘯月不管不顧的直沖而來,顯然就是要拉眾人陪葬。

  張玥銘此時已經無暇他顧,楊君山雖留有餘力,可在尚有一位大圓滿修士在旁側的情況下自然也想著留一手,因此只管大聲向顏忠呼救。

  顏忠雖然護佑顏沁曦與長孫星,但為了不讓各自頭頂的雷光合流,同樣與顏沁曦和長孫星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只是遠距離出手削弱雷光,聽得楊君山大喝,也曉得此時已經到了危急關頭,只得竭力凝聚靈力,同時心分四用,勉強在抵擋雷光之餘,抬手射出一道金光輪,想著海嘯月的遁光飛斬而去。

  那海嘯月既然是拼命而來,自然不願被人擋住了,那遁光之中猛然騰起一隻仰天嘯月的蒼狼,那頭頂原本落下來的雷光不知怎得,突然就在半空一個轉折,向著那道金光輪落了下去。

  「天狼引月!」

  雷光與金光輪頓時撞在一起,一片光芒火花散開,帶起一片絢爛的五彩光帶,引得五行雷光越發的狂暴。

  這是天狼門傳承的一種奇門靈術神通,最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通常在三千靈術的分類之中被歸入守護神通之中,位列第二十三位。

  「哈哈,要死咱們就一起死,想要撇開老子逃命,門兒也沒有!」

  那海嘯月越發的癲狂,整個人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心要打斷劉志飛的進階過程,甚至在與顏忠的鬥法當中不惜以傷換傷,為的就是逼退顏忠的阻攔。

  這個時候楊君山自己也不敢再有絲毫留力,手中第三件法器出手,離鏡朝著海嘯月的遁光一照,原本就已經陷入癲狂的海嘯月正是心智最脆弱的時候,被生成的幻境一擾,那遁光微微一滯,緊跟著頭頂一道雷光就將那海嘯月劈了一個跟頭。

  顏忠見狀哪裡捨得錯過這樣的機會,緊跟著就是一道太白金光斬,一旦斬中就是一個屍首分離的下場。

  不過被五行雷光劈中之後,這海嘯月腦子反而似乎清醒了一些,雖然滿身焦黑,口中噴著黑紅色的熱血,可人卻在地上一跳便是數十丈遠,儘管還是被太白金光斬的淩厲氣息在後腰上開了一道口子,可終究避免了被一刀兩斷的下場。

  可就是這幾個回合爭取的時間,五行雷光陣中陡然升起一股沛然的氣勢,沖天的精氣幾乎要將頭頂彙聚的五行靈光沖散,盤坐在地的劉志飛猛然睜開雙眼,臉上的黑氣盡去,右臂衣袖陡然向前一甩,一蓬青色的旋風從袖口噴出,徑直向著海嘯月落下的地方飛絞而去。

  這一下在接連遭受重創之後,已經成了強弩之末的海嘯月再也沒有了力氣躲閃,更何況頭頂又有一道雷光成型,眼看就要落下。

  那海嘯月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不甘的慘嚎,整個人便在雷光與旋風的飛絞之中化為了沸沸揚揚的灰燼。

  眼見得那海嘯月身死,眾人終於松了一口氣,因為連續抵擋五行雷光已經內腑受損的張玥銘更是不堪,先前只是憑藉著一口氣在堅持,在劉志飛出手擋下頭頂的雷光之後,整個人頓時癱倒在地,差一點就要昏了過去。

  楊君山也不好受,不過此時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他的身上,如今劉志飛進階第五重,能否帶領眾人脫困,就要看楊君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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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七章 脫險

  「劉兄能否堅持得住?」

  劉志飛堪堪進階第五重的剎那便清醒了過來,根本沒有片刻的時間用來穩固修為,此時要強行出手,則極有可能將修為重新打落,甚至為將來留下隱患。

  「生死關頭,哪裡顧得了其他,你無須多言,頭頂雷光不歇,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劉志飛一邊冷冷的說道,一邊抬手又是一道狂風兜住了從天而降的一道霹靂。

  楊君山曉得無需多說,只是朝著另外一側的顏忠點頭示意,便道:「這五行雷光陣其實也是五行大陣衍生出來的一種變化,完全可以單獨使用,但想要像佈陣之人這般將其嵌入大陣的局部,同時又與大陣本身息息相關,則至少也要有大師級的陣法造詣!」

  頓了頓,楊君山接著道:「不過大師級的陣法師佈置的也只是靈階的陣法罷了,只要摸清了脈絡,就能夠找准方法,事實上我等奉力抵擋五行雷光這段時間,在下其實便在反復驗證,先前的猜想如今更是有了幾分把握,但還需兩位的全力配合,到時候只管奉力出手便是!」

  說罷,楊君山再次仰頭向著上空的五彩漩渦看去的時候,口中喃喃有詞,仿佛在計算著什麼,又好像在等待著什麼時機。

  而就在一道橘紅色的雷光陡然落下的剎那,楊君山目光一亮,一道金黃色的流光突然從他張開的口中噴出,而後這一道氣流仿佛受到了上空五行漩渦的吸引,急速向著頭頂上空飛去。

  「本源精元!」

  剛剛將體內靈力消耗一空的張玥銘第一個張口驚呼,蓋因為他的修煉同樣走得土行一脈,對於楊君山口中噴出的這一股金黃色的氣流再熟悉不過。

  「好精純的本命元氣!」

  顏忠、劉志飛也馬上認出了這一道金黃氣流的底細,不過他們更看重的卻是這一道本命元氣中蘊含的精純厚重的戊土精元。

  本命精元是修士在丹田之中凝聚煉化的本命元氣,乃是一名修士修為的重要保證,也是修為底蘊的重要體現,一旦本命精元有失,輕則使得修士修為遲滯,重則損傷丹田根基,使得修為倒退。

  楊君山這一口本命精元吐出,一旦被頭頂的五行雷光摧毀,至少也能將他的修為打落到武人境第二重,因此,楊君山自己也是冒著絕大的風險。

  不過楊君山自己也是早有準備,這一道雷光剛剛升起三丈距離,便被早已經懸浮在頭頂的山君璽壓住,與此同時,從山君璽上灑落一層元磁靈光所形成的光幕,任憑這一口本命精元左沖右突,卻始終無法從這篇光幕之中飛離。

  這一道本命精元被山君璽壓制,使得這一道本命精元無法被五行漩渦所牽引,這似乎一下子激怒了這五行雷光陣,一道道的雷光霹靂以遠超先前的頻率向著楊君山的頭頂落了下來,直將一枚山君璽砸得搖搖欲墜。

  不過本命精元與五行漩渦之間的呼應仍舊存在,在前者被楊君山壓制的情況下,換成了這一道被壓制的本命精元開始吸引頭頂的無形漩渦!

  一縷縷金黃色的光芒從五彩漩渦之中分離出來,開始朝著本命精元所在的方向緩緩飄落,然而由於這些光芒的脫離,使得五彩漩渦慢慢的有了紊亂的跡象,這使得五行雷光越發的狂暴起來,特別是楊君山頭頂的雷光,一道接著一道砸落,仿佛與他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張玥銘蹙著眉頭望著半空當中越來越接近的兩道氣流,猛然間仿佛想明白了什麼,恍然到:「我明白了,這是精純的戊土精元!」

  張玥銘本身走得也是土行一道,對於楊君山所修煉的本命精元自然敏感的很,很快便認出了楊君山所凝聚的本命精元的根底,事實上整個撼天宗的修士當中,修煉土行法訣的人至少也占到了一半左右。

  「戊土精元?」劉志飛疑惑道:「這樣的功法雖說修煉的靈力極為精純,可必然會大大延緩修煉的速度,可以說是極難修煉的功法!」

  張玥銘點點頭道:「不錯,事實上專修戊土靈力的功法原本就不多,不過本宗之內便有這樣的一種功法,喚作戊土靈訣,但卻鮮少有人問津,不過據說楊兄所在的家族來源於晨瑜縣楊氏家族,那楊氏家族家傳的修煉功法乃是覆土靈訣才對,而且這種功法的修煉速度也要比戊土靈訣快得多,不曉得楊兄為何修煉的不是家傳的功法,更不知道楊兄的修煉功法是否就是本宗的戊土靈訣!」

  從五行漩渦之中分離出來的戊土靈力原來越多,這些靈力開始如同一根根細絲,漸漸的彙聚成了一縷縷細煙,待接近被山君璽鎮壓的那一股戊土靈力之後,進而結成一團團金色的雲朵,開始圍繞著山君璽灑下的元磁光幕旋轉,不過這些戊土靈力形成的雲朵卻始終完全脫離無形漩渦的掌控。

  而半空之中有五行靈力凝聚而成的五彩光帶漸漸的有了崩潰的跡象,五行漩渦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同樣在極力牽引那些滲出的戊土靈力重新回歸大陣,楊君山與頭頂的雷光大陣在這一刻因為爭奪戊土靈力而形成了僵持。

  「快,出手斬斷這些雲朵與頭頂漩渦只見的聯繫!」

  楊君山此時在越發狂暴的雷光的肆虐之下也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眼見得從大陣之中分離出了足夠的戊土靈力,便急忙向著兩位大圓滿修士高聲喝道。

  顏忠與劉志飛早已經將這一擊醞釀多時,聽得楊君山大喝,兩人幾乎同時出手,顏忠先後劈出三道太白金光斬,不過這三道金光斬出手之後,卻是在半空之中合而為一。

  淩厲的金光斬在半空之中兜了半個圈子,便被無形漩渦之中落下的雷光前仆後繼一般磨滅,可在這道神通湮滅之後,卻也將那一朵朵金色的雲朵與五行漩渦之間牽引的縷縷細絲斬斷了一半。

  而在金光斬出手的同時,劉志飛同樣在頭頂聚成一朵龍卷,而後一隻小銅錘脫手而出,徑直將這一朵龍卷砸得破滅,肆虐的狂風將半空剩下的那些個絲絲縷縷的戊土靈力線扯得七零八落。

  兩位大圓滿修士同時出手,徹底隔絕了那些個被楊君山一口本命精元吸引而出的戊土靈力與五行漩渦的聯繫,失去了大部分戊土靈力的支撐,五行雷光大陣再沒有了先前的相生相應,那龐大的五彩漩渦立馬開始崩潰,不過先前按照五行相生而有序生成的五行雷光也一下子失控,一股腦的爆發開來。

  好在這個時候雷光大陣已經崩潰,顏忠與劉志飛得以從容出手,驅趕頭頂尚未消散的五行元氣,失去了元氣供應,這些個肆虐的雷光便也徹底消散。

  而楊君山這個時候卻是趁機撤去了頭頂的元磁靈光光幕,那環繞在山君璽四周的戊土靈雲在失去了五行漩渦的掌控之後,紛紛向著仍舊被鎮壓在山君璽下的那一股精純的戊土靈力彙聚而去。

  不過這個時候楊君山突然仰天張口一吸,那一股由戊土靈力凝聚而成的本命精元被引動,再次被他吞入腹中,而那些戊土靈雲也受那一股本命精元牽引,紛紛追隨流入楊君山口中。

  這些戊土靈元乃是這五行雷光大陣數百年來彙聚戊土靈力所凝聚而成,比之楊君山丹田之中千錘百煉的那一口本命精元也就差了那麼一絲,被他吸納入腹中之後,只需以戊土靈訣稍加煉化凝縮,便能夠納入丹田之中化作本命精元。

  楊君山原本剛剛進階第三重的修為,在短短的時間內,因為丹田之中本命精元的快速增加不但得以穩固,甚至還有了長足的進步,那些多餘的戊土靈力仍舊在源源不斷的彙聚到丹田中來,待得全部煉化完畢,至少可以節省他兩年的修煉時光。

  這一下可是賺大了!

  然而現在可不是放鬆的時候!

  眼見得壓在眾人頭頂的雷光消散,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即便是顏忠與劉志飛兩位大圓滿修士也頗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可唯獨楊君山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在頭頂的五行元氣散掉的剎那便急匆匆的抬步要走,可卻見得眾人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

  「快離開這裡,小心那五行元氣再次彙聚,雷光大陣重演!」

  楊君山此時雖然也將體內靈力消耗大半,被五行雷光相生相應劈得差不多就要外焦裡嫩,可他哪裡敢在這裡停留片刻!

  「什麼?」幾個人聞言頓時從地上跳了起來,哪裡顧得著先前的疲憊:「這大陣不是被破了麼,怎麼會還有?」

  楊君山急切道:「這雷光陣不過是五行大陣衍生而出的一個局部小陣罷了,除非是破了覆蓋整座石林的無形大陣,否則這雷光陣就不會崩潰,如今我們不過只是暫時驅散了五行元氣,要是再不走,那些元氣重新彙聚,雷光陣便會再次形成!」

  「那還等什麼,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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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八掌 私心

  在五行雷光陣中的五行元氣被暫時驅散之後,這片石林難得擺脫了五行大陣的影響,一行人在楊君山的帶領下快步離開了雷光陣覆蓋的範圍,而就在他們走出這個範圍之後,身後那片石林的上空已經有五行元氣開始回流,而且增長的速度極為迅猛,甚至漸漸彙聚成了一條條五彩的絲帶,每當不同色彩的絲帶在半空之中相遇的時候,總會伴隨著一聲爆響而擦亮一朵朵電火花。

  「咦?」

  楊君山驚奇的望著開始恢復的雷光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其他人在堪堪逃離雷光陣籠罩的範圍之後,正心有餘悸的望著雷光陣在磨合成形過程當中不時砸落的一道道五行雷光,不過在聽到楊君山驚訝的聲音之後,還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他身上。

  楊君山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只是低聲道:「看樣子先前估算有誤啊,這雷光陣不僅僅是五行大陣凝聚五行元氣而成,看樣子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吸引著先前被驅散的五星靈力,否則這大陣不可能恢復的這麼久!」

  張玥銘心思敏捷,馬上想到了什麼,凝聲到:「楊兄的意思是,這座雷光陣裡面有寶物?」

  楊君山也不欲瞞他,點頭道:「應當是五行類的寶物!」

  「像楊兄先前以自身本命精元吸納的戊土精氣一般?」

  楊君山點點頭,道:「先前被在下吸納了一股戊土精氣,這附近的五行元氣平衡應當被打破才對,即便是能夠自行恢復也不可能這麼快,除非這陣中藏有一件五行類的寶物,能夠補充減少的戊土精氣,使得五行重歸平衡,雷光陣自然馬上就恢復了!」

  五行之寶,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意動之色,修煉界無論是修煉的功法,還是鬥法的神通,哪怕是手中的法器、丹藥,也都十之七八都與五行有關,因此,五行之寶自然也大受修士青睞。

  所謂五行之寶,自然是五行齊聚之寶,也正因為五行齊聚之難得,因此,但凡有五行之寶出現,無論是其品質高低,基本上都是有價無市,而且大多數的五行之寶至少也都在真人境修士的手中。

  武人境修士雖曉得此物的珍貴,但多數情況下卻是無法使用,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就像如楊君山這般的陣法師,若有一件五行之寶在手,若然再能夠得到有關五行陣法的傳承,那麼他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畢竟引發質的飛躍。

  這個道理不僅僅只有楊君山這個陣法師懂,其他人無論是張玥銘、劉志飛,還是顏沁曦、顏忠,他們都明白的很。

  顏沁曦試探著問道:「如此,想來楊兄是想著要再次破陣了?」

  楊君山苦笑著搖搖頭,顏沁曦卻不解的問道:「怎麼,先前有柳道友與忠叔相助,楊兄不是已經破過一次雷光陣了嗎?」

  「不一樣的,」楊君山臉上頗有一絲鬱悶的神色,無奈道:「那一次我們是破陣而出,可真要找那東西,就是破陣而入了,之前的情境諸位也有經歷,在五行雷光的肆虐之下,我等自保尚且力不從心,又哪裡有餘力去找那寶物?」

  「唔,原來如此!」顏沁曦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遺憾之色。

  倒是另外一側的劉志飛與張玥銘神色卻是一松,兩人對視了一眼,張玥銘便笑道:「既然沒有把握便不要冒險,何況劉師兄畢竟剛剛衝破瓶頸進階,修為都未曾穩固,先前抵擋雷光以及打破陣法便已經使得體內靈力動盪受了內傷,要再進入陣法走一遭,恐怕連命都要搭上去!」

  楊君山也認同道:「寶物雖吸引人心,可那也要有命才能享受,除非如今咱們集齊了四位大圓滿修士,如今在下才有把握化解雷光陣的威能,將那件可能存在的五行之寶找出來!」

  劉志飛也趁機道:「既然如此,我等先離開這裡吧!」

  楊劉志飛話音剛落,便聽得旁邊的顏沁曦突然冷笑道:「兩位居然這般輕易便對寶物放手,不會是先引我等離開,然後再將寶物據為己有吧?」

  劉志飛神色一冷,道:「顏小姐何出此言,在下師兄弟可是諸位一同進退,何來獨吞一說?」

  顏沁曦笑了笑沒有言語,倒是她身後的顏忠慢悠悠的說道:「貴宗的真人境修士應當快要來了吧?」

  二人沉默了片刻,張玥銘這才好笑道:「這件事情連在下師兄弟都不清楚,兩位又是如何知道的?」

  顏忠說了一句話便閉口不言,而顏沁曦卻只是含笑朝著楊君山瞥了一眼,這番話自然不是說給撼天宗的兩人聽得,而從一開始便注意著楊君山的顏沁曦,在顏忠說出撼天宗真人境修士就要到來的時候,果真發現了楊君山臉上那一閃而逝的凝重之色,臉上的笑意便更甚了。

  「那個天狼門的修士為何會偷襲我們?」楊君山冷不丁的問道。

  「什麼?」不管是撼天宗還是潭璽派,眾人都不曾想楊君山的思維跳躍如此之大,顏沁曦更是有一種抓狂的感覺。

  楊君山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道:「即使不算隕落的周兄,當時我等一行六人,一位大圓滿修士,一位武人境後期,張兄更有越階挑戰並戰而勝之的戰績,那天狼門的海嘯月不過獨身一身,正常情況下就算是暗中發現了我等,唯恐避之不及才對,又如何敢悍然出手偷襲?」

  楊君山之言說的眾人都是一愣,眾人沉默了片刻,張玥銘這才澀聲道:「不僅僅是那海嘯月,周師兄被殺那次,同樣只是一名修士偷襲,而那個時候我等還要多出來周師兄這位武人境後期修士,可對方不但還是出手了,而且擊殺周師兄後還能全身而退。」

  楊君山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鬼族的人行事原本就詭異,誰能曉得他們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他雖懷疑海嘯月,可卻並沒有懷疑那位鬼族修士,不過張玥銘現在提出來倒也是證明自己猜測的一條重要證據,於是便也樂得默不作聲。

  「難道在這五行大陣之中,還有人能夠知曉我們的行蹤不成?」

  「知道我們的行蹤不太可能,」楊君山循循善誘道:「真要有人能夠不受大陣影響,那也應該聚集幾位大圓滿修士,在取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再謀算我等才是正途,而事實上那海嘯月憑什麼單槍匹馬就敢對我們這麼多人出手?」

  事實上那海嘯月之所以敢出手,是因為他試圖借用雷光陣陣殺眾人罷了,只不過最後卻是連他自己也折了進去,眾人明白楊君山所言的道理,但卻只當他顧忌張、劉二人的顏面,不願提周必成被殺之事,只得拿海嘯月來說事兒。

  進入大陣之後一隻便拿自己當透明人的長孫星突然開口道:「這五行大陣雖然能夠隔絕眾人,但卻未必沒有辦法傳遞消息!」

  眾人神色都是一振,劉志飛仿佛想到了什麼,凝神道:「你想說什麼?」

  長孫星猶豫了一下,望了顏沁曦一眼,這才帶著一絲嘲諷道:「我等進入五行大陣之後,一路行來頗有收穫,但若論收穫最大的一次,無疑便是石窟丹房那一次,而且還與他人照了面,想來事後那些人也曾進了石窟查看,定然是猜到了什麼,起了貪嫉之心,這才將消息放了出去!」

  長孫星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沒有理由想不到,只不過無論是楊君山還是顏忠、顏沁曦二人都不願直接提起熊希英等三人,免得給了劉、張二人挑撥離間之嫌,至於劉志飛與張玥銘二人恐怕也是心知肚明。

  不過其他人有顧忌,長孫星卻不會理會這些,他與撼天宗有著破家滅族的仇恨,逮到機會不去冷嘲熱諷,挑撥離間一番,反而才奇怪。

  至於在大陣之中透露消息的手段,卻也算不得什麼難事,五行大陣困得住人,難道還能困得住隻言片語?在場的眾人哪個都能馬上想到兩三種方法。

  眾人你來我往,夾槍帶棒一般鬥智鬥勇,為的不過就是爭取主動,然而楊君山知道,再這樣下去,六人組成的這個小隊便有分崩離析的可能,至少現如今眾人還身處大陣之中,尚未脫離險境,這個隊伍暫時還需要團結。

  「走吧,想來現如今我們已經接近了石林的中心地帶,就算無法衝破這五行大陣,但至少也應當看一眼這石林中心到底有什麼,而且我等現如今都不可分道揚鑣,否則一旦之前的猜測屬實,那麼我等恐怕就要被人各個擊破了!」

  眾人表面上雖偃旗息鼓,可內裡卻是心思各異,楊君山卻也顧不得那許多,只要能夠保持著隊伍不散,至少對於接下來的偷襲者也是一個威懾。

  過了雷光陣之後,大陣中的情景已經越發的惡劣,五行元氣幾乎凝成了實質,眾人走過的時候,渾身上下就如同被刀子刮過一般,整個人的肉身就像是一塊被不斷擠壓的爛肉,要將裡面殘存的點滴靈力盡數壓榨出來。

  顏沁曦的太白金光斬已經顧不得別人,在五行靈光的沖刷之下,能夠將她自己護住就已經是萬幸,也只有楊君山與張玥銘還能夠勉強出手,以元磁靈光和極光盾隔絕五行靈光的沖刷,可奏效的時間卻是大大縮短,甚至連劉志飛與顏忠二人也不得不開始借助這兩人的靈光神通來阻止體內靈力的流失。

  劉志飛大聲笑道:「眼前這等情景,不但靈識全無用處,視線不出十丈就要被陣霧阻隔,況且有這五彩靈光沖刷,體內靈力散逸,怕是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鬥法殺人,就算能夠到這裡的人,這個時候恐怕想的也是如何退回去!」

  便是楊君山自己也覺得在如此情境下,大可不必再像先前那般謹慎,可不等他放鬆了心中的一口氣,便聽得十餘丈外的石林中有腳步聲傳來,隱隱間還有人語聲傳來,眾人心中都是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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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二百九十九章 險鬥

  既然他們看不見對面來人,那麼對面之人自然也看不到他們,不用楊君山囑咐,所有人盡皆停下了腳步保持安靜,而對面的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聲音也漸漸的清晰起來。

  「希英兄,我們這一路走來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經過的石林中許多地方都不曾仔細探查,怕是錯過了不少機會!」

  熊希英,居然是他,走得好快,那麼這個說話之人應當就是先前與他同行的開靈派大圓滿修士孫思了!

  眾人第一時間便是驚愕,不過想到熊希英身邊同樣有一位陣法師的同族兄弟,更何況熊希英進入石林大陣要比他們早得多,便也覺得理所應當。

  不過想到先前眾人接連兩次遇襲,而這熊希英又有著幕後推動此事的嫌疑,因此,包括張玥銘與劉志飛在內,眾人不約而同的繼續選擇沉默,似乎想要從他們的對話當中知道更多。

  「呵呵……」

  一聲輕笑從十餘丈之外的陣霧中傳來,楊君山與張玥銘等人都識得正是那熊希英的聲音:「孫兄莫要因小失大,你我都知道,這洞府最重要的寶物定然是在五行大陣的最中央,石林中雖也有不少好東西,可那大多是年長日久再加上這洞府靈氣充足而長成的,先前我等便因此而錯過了那座丹房石窟,被劉志飛幾個勾結了外人搶先,如今我們就是要盡力趕在他們前面,否則一步慢步步慢,到時候恐怕咱們找到的都是人家挑剩下的東西!」

  熊希英的聲音一頓,便又聽得有一道顯得年輕一些的聲音補充到:「別忘了,他們當中也有一位陣法師!」

  這道聲音楊君山熟悉的很,正是熊希英的同族兄弟,陣法師熊希哲。

  熊希哲的聲音落下之後,三人的對話停頓了片刻,只剩下徘徊的腳步聲,過得片刻之後才會向前走幾步,顯然那熊希英雖然口中說著要搶先,可事實上對方在這陣霧當中每前進一步都極為謹慎。

  又過了片刻,聽著聲音距離眾人也不過只剩下了十丈左右,這個時候那孫思的聲音又低聲響了起來:「嘿嘿,希英兄又何必心急,反正你已經將他們大有所獲的消息放了出去,懷璧其罪,還不知……」

  「孫兄!」

  熊希英沉聲打斷了孫思的言語,道:「還請慎言!」

  楊君山與顏沁曦都回頭那目光望向了撼天宗兩人,張玥銘臉色臉色漲得通紅,顯然在憋著怒氣,而劉志飛卻是臉色蒼白,目光凜冽之中帶著殺意。

  「怕什麼,希英兄,做都做了,你還真覺得有人會跑到我們前面,而且在這茫茫的陣霧之中哪能恰巧就碰上?」

  孫思聲音當中滿滿的不以為然,甚至語氣之中還隱藏著一股濃濃的戲謔之意。

  濃霧之中重重的傳來了一聲冷哼,而後便又是片刻清淨的時間,只有一道低沉的念念有詞的聲音,這聲音其他眾人並不陌生,之前楊君山在推算眾人在陣霧中的行走路線的時候,也曾這般喃喃自語,此時自然就是那熊希哲正在推算行走的路徑。

  緊跟著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來人已經靠近他們七八丈的距離,那孫思的聲音變再次響了起來:「希英兄這般著急應當不單單是因為怕貴派的幾位師兄弟搶先這麼簡單吧?」

  「哦?」熊希英的聲音再次傳來,道:「那麼以孫兄之見,還會是什麼原因?」

  「孫兄怕是想著在貴派真人境修士趕來之前,盡可能的撈足好處吧,畢竟一旦貴派的真人境修士趕到,你的這個真傳弟子的名頭怕也不好使了,到時候一句話吩咐下來,你收刮的好處豈不是就要悉數上交?」

  那熊希英似乎被說中了心事,口中「嘿嘿」了兩聲,便不再言語。

  倒是那孫思接著道:「不過希英兄放心,貴派最先趕到的真人境修士應當是夢瑜縣令陳紀真人無疑,不過他到時候想要收攏並號令貴派修士,怕是做不到了」

  「你做了什麼?」

  熊希英略帶緊張的聲音傳來,連原本熊希哲那念念有詞推算陣法的聲音也一下子聽不見了,張玥銘與劉志飛兩人也霍然站起了身來,不過兩人卻也曉得輕重,並未發出太大的聲響。

  「希英兄何必這麼緊張,消息是你透露給在下的,反正你我兩家聯盟,撼天宗受點損失對你我兩家都是有利無害!」

  「你將消息洩露給了開靈派?」

  頓了頓,熊希英氣急敗壞的聲音接著又道:「你知不知道我熊氏一族如今還要仰撼天宗鼻息,如今我與你在石林聯手的消息已經被劉志飛等人知曉,一旦你開靈派有真人境修士出現,首先被懷疑洩露了消息的就是我以及我背後的熊氏一族,貴派難道要過河拆橋,讓我熊家萬劫不復嗎?」

  孫思那無所謂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道:「希英兄又何必那麼緊張,如今咱們已經放出了劉志飛等人與潭璽派聯手的消息,他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有沒有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

  「就算他們能夠在其他修士的偷襲下活下來,到時候自然有真人境修士前來掃庭犁穴,除非他們離開了五行大陣,離開了這座石林,否則在真人境修士的神威之下,無非就是個神魂俱滅!」

  「哦對了,」孫思那得意的聲音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道:「這消息不僅是我開靈派得到了,到時候天狼門應當也會有真人境修士前來,到時候……,嘿嘿,希英兄應當更加放心消息不會走漏才是,……是誰,什麼人?不好……啊呀!」

  就在孫思剛剛說到天狼門與開靈派的真人境修士會聯手對付撼天宗陳紀真人的時候,一直跟在顏忠身後的顏沁曦突然微不可查的嘴唇動了動,顏忠臉色一變,但還是突然循著聲音出手,白中泛著一絲淡金色的太白金光斬直接沒入陣霧之中,對面頓時傳來了孫思的驚呼,緊跟著又是一聲慘叫。

  「你幹什麼!」

  顏忠的突然出手,不僅是楊君山沒有想到,便是撼天宗的兩人也是滿臉愕然,劉志飛更是大低聲喝問道。

  不過楊君山與張玥銘還是馬上便想明白了緣由,潭璽派這是在逼著張玥銘與劉志飛二人與熊希英翻臉,原本熊氏一族暗中勾結開靈派對於撼天宗來說就是一次背叛,在事情沒有揭開之前,問題在於張玥銘與劉志飛會不會上報宗門;可顏忠這一出手,讓熊希英察覺他們的存在之後,問題就在於熊希英要不要殺人滅口了!

  也正因為如此,劉志飛一開始惱怒喝問,卻不敢高聲喝問,怕的就是被熊希英聽聲音認出他們身份來。

  可張玥銘卻看得比他還要清楚的多,顏忠既然要出手,那就是鐵了心要將這件事挑明瞭,現如今不是攔著,而應該是避開,只要避入陣法當中,他們的蹤跡便無從追尋。

  張玥銘一拽劉志飛的胳膊就要打算離開,可就在這一瞬間,楊君山的手中已經多了一面銅鏡,照著眼前的陣霧一晃,光芒照耀之處,陣霧頓時退散,幾乎就像是先前丹房石窟前的情境再現,隔絕雙方事先的陣霧消失,熊希英的目光掃來,正要看到張玥銘與劉志飛起身要離開。

  雙方距離僅僅不到十丈,當雙方彼此照面的剎那,卻是都愣在了那裡,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做。

  「楊兄,你……」

  張玥銘顯然沒有想到楊君山居然來了這麼一手,這一刀補的夠狠,連雙方最後的一絲迴旋餘地都斬斷了去,然而更讓張玥銘想不明白的是,難道楊君山當真沒有看出這其中的貓膩,他難道不曉得這樣做極有可能會得罪撼天宗,給他的家族村落帶來滅頂之災嗎?

  楊君山神色楞然,雙手一攤,無辜道:「怎,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對嗎,顏前輩已經出手了呀!」

  楊君山的話還沒有說完,另外一邊的孫思已經出手了,先前顏忠出人意料的偷襲,使得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對方神通在肋下劃開了一道血痕,這還是在陣霧的影響下,顏忠的靈識以及視線都受到了遮擋,只能憑藉聲音傳來的方向而估算,否則的話,以顏忠的老辣,孫思能否在這一擊之下留得性命還是兩說。

  孫思驟然吃這麼一個大虧,哪裡肯善罷甘休,楊君山以離鏡暫時驅散了陣霧的剎那,便反擊了回來,雙方僅僅只有不到的十丈,霎時間便打得火星四濺。

  不過孫思的反擊卻也只是針對顏忠,有意無意之間,無論是孫思還是顏忠、楊君山,都將撼天宗的三個人撇下了。

  既然已經看見了,張玥銘與劉志飛自然也就沒有了避開的必要,熊希英身周短戟盤旋,雖不曾出手,可看向二人的目光卻是越來越冷。

  張玥銘與劉志飛同樣感受到了熊希英身上的殺意,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祭起了各自的法器,心中卻沒有半點恐慌,熊希英雖是大圓滿修士,可他卻並不曉得劉志飛也剛剛跨過了這一個門檻;熊希英雖然是真傳弟子,可張玥銘同樣被許為撼天宗未來三代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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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崩 第三百章 真人

  顏忠與孫思打得熱鬧,不過顯然都對彼此的實力有過估算,即便是生死相搏,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更何況兩人各有算計,雖然神通法術一道道從各自手中發出,卻是一副雷聲大雨點小的樣子。

  楊君山原本要上前助戰,卻突然發覺陣霧之中的五行之力正在發生著詭異的變化,猛然轉頭看去時,卻見十餘丈之外,熊希哲也同時抬起頭來,朝著楊君山正在冷笑。

  鬥陣?

  縱然你有陣棋在手,便篤定能夠勝上一籌?

  楊君山自然不能坐視,否則一旦這裡的元氣被他擾亂,引動五行大陣的反噬,那就麻煩了。

  楊君山將山君璽祭在頭頂,元磁靈光如同泉湧一般淌下,四周原本已經開始混亂的五行元氣被暫時鎮壓。

  熊希英與張玥銘、劉志飛二人對峙,三人始終一言不發,便在這個時候,熊希英突然踏上前一步,張玥銘與劉志飛二人神色一緊,身周盤旋的法器遙遙指向熊希英。

  可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沉重的悶響在地下洞府之中如同悶雷一般滾滾而來,回蕩在地下洞府之中,而且這悶響的聲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有越來越猛烈的勢頭,很明顯異變正在快速的向著眾人所在的方向接近,眾人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顫抖,那些聳立的石柱有的也開始崩塌,泥土石塊簌簌而落,剛剛被楊君山暫時壓制的五行元氣再次有了暴走的勢頭。

  突發的驚變,使得眾人心驚之下紛紛住手,便在這個時候,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湧來,仿佛神邸降臨一般,使得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楊君山更是覺得心底湧起一股驚慌失措的情緒。

  真人境,是真人境修士到了!

  當日在錦瑜縣數位真人境修士大戰時,那種震天撼地的神威再次出現在了楊君山的記憶當中。

  當楊君山意識到真人境修士趕到的時候,其他人早已經先於他有了應對,原本一觸即發的形勢,熊希英突然收回了法器,轉身之際深深看了張玥銘與劉志飛一眼,招呼了熊希哲一聲,兩人居然頭也不回的紮進了陣霧當中,甚至沒有同原本的同伴孫思打一聲招呼。

  張玥銘與劉志飛見得熊希英一言不發的離開,反而似乎鬆了一口氣,而後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了一道憂色,同樣沒有與楊君山和潭璽派眾人打招呼,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去,看上去甚至比熊希英還要急迫。

  撼天宗與熊希英等人的離開,似乎也不出孫思、顏忠等人的意料之外,孫思當即退出戰團,從另外一個方向沒入了陣霧之中,明顯與熊希英等人離開的方向不同,而顏忠也並未出手阻攔。

  「小姐,我們也要離開了,真人境修士已經出手,聽先前那熊希英的意思,來的顯然不只有撼天宗的人,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龍爭虎鬥,再不走的話,我們恐怕會被殃及池魚。」

  顏忠順著顏沁曦的目光忘了在不遠處呆立的楊君山一眼,沉聲說道。

  顏沁曦沒有理會顏忠,而是朝著楊君山說道:「喂,跟我們走嗎,真人境修士已經進來了,留在這裡很危險!」

  楊君山拱手謝道:「多謝顏姑娘好意,貴派如今處境恐怕也不太好,在下就不去添麻煩了!」

  楊君山這倒不是推脫,而是提醒,不論來的是何人,但絕不可能是潭璽派的真人境修士,而且之前因為顏忠的存在,各派的大圓滿修士多少還有些投鼠忌器,如今在真人境修士面前,他卻是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了,一旦有真人境修士有了覬覦潭璽派手中寶物的心思,潭璽派的這些人要是不能提前逃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哎,你先別走!」

  楊君山說完便欲轉身離開,卻聽得身後的聲音,於是有些狐疑的轉過身來,卻見得顏沁曦神色略帶了一絲躊躇,問道:「楊道友,你當真沒有去過南軒沼澤嗎?」

  楊君山笑道:「顏姑娘是不是還要問在下是否去過錦瑜縣?」

  顏沁曦笑道:「不錯,儘管先前曾經問過一次,楊兄也予以否認,不過在下還是想要再問一次,當日楊兄是否在場?」

  楊君山笑了笑,似乎張口正要說些什麼,卻見他身周的五行元氣突然失控,濃濃的陣霧騰起,將他整個人淹沒在了其中。

  顏沁曦驚呼一聲正要上前,卻被顏忠一把抓住,顏沁曦急聲道:「快放開,他陷入失控的五行元氣當中去了。」

  顏忠沉聲到:「小姐,他是陣法師,如果連他自己都無法應對這些失控的五行元氣,你進去了也只能賠上自己一條性命。」

  顏沁曦一怔,道:「忠叔,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借機離開了?」

  顏忠道:「有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真遇險了,不過按照這一段時間咱們在五行陣之中一路有驚無險的情況來看,此人顯然異常謹慎,不應當有這麼明顯的失誤才對!」

  顏沁曦不曉得此時自己心中到底是是惱是喜,只是望著楊君山先前所在的方位輕聲道:「這麼說他算是默認了嗎?」

  轟隆一聲巨響,緊跟著又是嘩啦啦一片垮塌的聲響傳來,顏忠眉頭一皺,道:「小姐,真人境修士已經闖入五行陣當中了,這應當是石柱子被擊垮的聲音,我們必須要離開了!」

  楊君山自然不可能陷入危險之中,他只是算准了五行元氣捲動陣霧升騰的時間,而後在不經意間引動陣法之力,將自己淹沒在陣霧之中借機離開而已,至於顏沁曦的詢問,楊君山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謊下去。

  不過不等他驅散了身周的陣霧,五行大陣之中便已經傳來了石林中的石柱被擊碎垮塌的聲響,而後五行元氣如同波濤洶湧一般動盪起來,真人境修士的強行破陣,很顯然引起了五行大陣的全力反擊,不過這五行大陣畢竟只是靈階陣法,雖然出自大師級陣法師之手,但在沒有陣法師主持的情況下,遲早會被真人境修士鎮壓下來。

  儘管此時的五行大陣已經因為真人境修士的強行破陣而被激發了全部的威力,可楊君山在這個時候卻是覷得了一次良機,表面上看如今石林中的五行元氣已經處於暴亂,可事實上陣法的大部分威力都已經自行調整到了那位突入陣法的真人境修士所在的方位,如今元氣滾滾,迷霧重重,在楊君山看來,反倒像是大陣色厲內荏之後,一種自我保護的措施。

  山君璽高懸頭頂,此時的楊君山已經不再吝嗇體內的靈力,一道道的元磁靈光波及到了方圓三丈的範圍,將暴亂的五行元氣盡數鎮壓,而後手中離鏡一晃,身前的七八丈的陣霧便被驅散,楊君山大步向前,儘管體內靈力損耗嚴重,可速度卻也要比先前眾人一起行動的時候要快得多。

  按照楊君山之前的推算,此時他距離石林中心,五行大陣的邊緣地帶應當只剩下了最後幾十丈的距離,不過當他再次將離鏡向著身前晃動的時候,一層層的陣霧被驅散,可不等騰開七八丈的距離,居然有一股更為濃郁的陣霧用來,一下子將離鏡驅散的通道填充的滿滿當當。

  「咦,有古怪!」

  楊君山不得不停了下來,濃郁的陣霧翻翻滾滾,他甚至無法看清身前三尺之地,在靈識幾乎被陣法之力扭曲的無法使用的情況下,視線要是再被陣霧遮擋,面對陣中處處可能存在的危機,要是再冒險前進,那麼隨時都可能有著喪命的危險。

  只是這裡的陣霧怎得會變得這麼濃郁,而且補充的速度連驅散都來不及?

  而且按照推算,如今距離石林的中心地帶只剩下了最後的幾丈距離,難道要在這最後的時刻功虧一簣不成?

  楊君山自然不甘心,伸手在丹田所在部位輕輕一按,山君璽頓時金光大盛,元磁靈光垂下金色的光幕將他牢牢的護在中央,而後離鏡又是一道黃光放出,卻只是將眼前滾滾的陣霧削弱了一層,有那麼一瞬間,眼前的路徑只是隱約一現便被陣霧重新覆蓋。

  賭了,楊君山一步踏前,卻將全部的心力專注於隨時可能在身邊爆發的危險,不過運氣似乎不錯,四周除了元氣動盪所引發的呼嘯,其他一切正常。

  楊君山心中不敢放鬆,又是一道黃色的鏡光晃過,這一次視線更加模糊,不過楊君山還是找了一個可能的方位再次踏步向前。

  不料就在落地的剎那,便感覺身周的元氣陡然一滯,楊君山暗道一聲壞了,左側的光幕便濺起了一片劇烈的漣漪,一道水行元氣在光幕上凝結,不斷的將元磁光幕腐蝕並消耗。

  與此同時,頭頂轟然一震,山君璽在頭頂上空一下子被壓下了一尺,震得楊君山內腑一陣陣難受,卻原來是一股金行元氣凝聚成了一柄巨錘,砸落在了山君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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